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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13
    毫不会影响

    手指正常活动的弹力手套,然後苏朝宇打头,江立跟著,闪进後门。

    陆宅很安静,一条金毛猎犬大概是被喂了安眠药,在花园角落的犬舍里睡得相当沈稳,丝毫没有察觉

    有人来访,佣人更是一个不见。

    他们穿过花园,按照地图找到了陆家的储藏室,左手第三个柜门後面,藏著进入秘密书房的暗道。

    刷卡机上贴著一张便签,苏朝宇用狼眼手电筒一照,上面写著:“刷卡错误将立刻引发警报,刷卡正

    确将开始计时。”

    苏朝宇皱眉,两张门卡,一张红色一张白色,上面没有任何相关提示。江立却毫不犹豫,掏出红色卡

    就插入了卡槽。

    苏朝宇深呼吸。

    没有警报响起,暗门渐渐打开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刷卡机上方,30分倒计时启动,随即暗了下

    去。

    苏朝宇用气体分析器探测里一下里面的状况,确定安全後便闪身进去,江立撕下那张打印的便签,放

    进证据袋里,不露声色地跟在後面。

    暗门自动闭合,仿佛有人在黑暗中观察著他们所有的行动,苏朝宇看了江立一眼,小狐狸舔舔嘴唇,

    勾起嘴角:“不过是个土豪奸商的储藏室,我倒不信他真敢怎样。”

    苏朝宇又好气又好笑,江立像所有他这个年龄的少年一样,用嚣张无畏的语气故意这麽说,但他的容

    貌和神情却太像江扬,两下联想,海蓝色头发的指挥官情人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通道很窄,苏朝宇叼著手电,右手执著一根折叠警棍,左手握住江立的右手,江立的左手扶著墙壁,

    两个人一前一後,沿著通道向前走。

    江立虽然没有受过系统的特种兵训练,却有与生俱来的良好方向感和超强的空间联想能力,仅能看到

    眼前几米的黑暗通道里,他走了不到50米便判断道:“陆家的狐狸,这是引著咱们四下里绕圈子呢,我们刚刚穿

    过了仆人房的楼下,现在又绕到厨房去了。”

    苏朝宇也知道他们在没有岔路的通道里转圈子,前後都是一片漆黑,如果陆林真的要发动袭击,他们

    两个处境绝对是相当危险,他不禁有些後悔同意江立跟他一起进来──要怎样,才能全身而退?

    两人想著,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片刻之後,便到了尽头,苏朝宇停下脚步,面前的通路稍稍宽了

    些,一堵铜制的高墙死死堵住了前行的路,苏朝宇用手电细细地看了一回──没有刷卡机,没有钥匙孔,没有任

    何看来可以著力的地方,墙上刻著半米见方一张棋盘,横四竖四共十六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刻著一个字,却毫

    无规律可言。

    “是机关?”苏朝宇伸手按过去,果然,那些写著字的格子都可以四个一组的绕著中心的轴做顺时针

    或者逆时针的转动,像是魔方,发出金属磨擦的嗒嗒声,在黑而且静的通道里,显得非常刺耳。

    这种实验性的转动点亮了通道右侧的一个倒计时计步器,苏朝宇的脸色一白,手心冒汗。他不喜欢探

    险解密的游戏,太不擅长这种机巧诡变的东西,隐约知道这种机关可以用数学的方法得出适宜的解,却苦於不得

    其门。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没有时间试验,而那个计步器更是明确地鄙视了穷举法。

    江立冷笑:“原来是个盗墓类的探险游戏,穿过了墓道,该开墓门了。”碧色的眼眸在黑暗里闪著幽幽的

    寒光,如同冷漠嗜血的大型食肉兽,让人看了就没来由的恐惧。苏朝宇一震,刚要说点什麽,江立却侧头一笑,

    晴空丽日毫无阴霾:“哥,我们陪他玩。”

    说完便大步走过去,盯著墙面上的字看了大概三十秒。随即用两根手指开始转那些格子,神情专注,他每

    拨动一次,计步器便退一格,苏朝宇戴上监听耳机,把小巧的震动探测器贴在墙壁上。像是打开保险箱的密码,

    最後七次拨动,每次都对应了至少一下锁扣弹开的“吧嗒”声。

    “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

    14个字两句诗,再次以他们本来的顺序出现在铜壁上,计步器定格在23,无辜地闪烁不停。江立轻轻

    一挑眉:“只是看起来复杂而已,其实以六个格子为一个单元,以末尾的空格为媒介,每次转动三个格子,片刻

    就能复原──小时候,我和我哥……”

    话音未落,苏朝宇突然一跃而起,把江立抱住。

    整个通道剧烈地震动起来,墙壁似乎都在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挤压,江立毕竟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此

    时不由变了脸色,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苏朝宇的腰。

    手电筒已经落在地上,颠簸几下便没了光亮,黑暗中,浓烈的雾气腾起来,苏朝宇一只手扯下上衣蒙

    住江立的头,顺势拉著他一滚。

    轰鸣中,耳膜几乎被震裂,江立感觉到冰冷的海水灌了进来,湿透了全身的衣服,他虽然害怕,却知

    道这种时刻慌乱绝对於事无补,因此很快镇静下来。苏朝宇已经拖著他挣扎著站了起来,并且在他腰间栓了一根

    避免两个人在黑暗中走散的登山索。海水仍然在不停地上涨,转眼就没过了胸。

    “我下去看一下,你在这里数到60,如果我还没有拉绳索或者浮上来,你立刻原路退出。”苏朝宇低

    语,此刻他的心跳得也很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不等江立反应,他已经深深吸了口气,沈入水底,江立哪里能让他一个人冒险,何况如果陆家

    真动了杀机,显然是决不会留活口的。

    这一趟,本来就是赌命。

    江立也深呼吸,跟著苏朝宇潜进水里。

    水波涌动,狭小的甬道中,震耳欲聋的机械转动的声音和著水声和回音,错乱了听觉关於方位的所有

    判断。苏朝宇打开备用手电,微光中,那道铜铸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升起,现在正在以加速度重新下落!

    苏朝宇一把拽住游到身边的江立,狠狠向门里一推,江立借著这一推之势滚入铜门的另一侧,这边地

    势更低,门前有一条宽约半米的深沟,沟内地板是用一块一块镂空的铁板铺成,海水涌入之後便飞快地顺著地下

    的管道被排出房间,房间的侧面有一个狭小的天窗,夜晚的寒气不住地涌进来。

    “哥!”江立翻身跳出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道铜门以加速度飞快地落下,此门重逾千斤,绝不是血

    肉之躯可以抵挡的,而留在海水不断涌入的另一侧显然也是毫无生机。苏朝宇刚刚一推的反作用力使他沈了一下

    方才稳住身子,再冲的时候,铜门距离地面已经只有一米多。

    江立死死咬著嘴唇,狠命一扯救生索。苏朝宇放低身子,眼看两人合力,便能滚过那下落的铜门。却

    听得“啪”的一声,坚韧无比的登山索竟然从中被铜门上凭空生出的锋利刀刃斩断,铜门下坠之势更不减缓,逃

    生通道只剩不足半米。

    海水不停的涌入,水中无从借力,从他们没入水中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四十秒,没有水肺没有氧气瓶

    的状况下,苏朝宇几乎没有可能爆发出超人的力量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逃生。

    怎麽办?怎麽办!

    江立冲过去,他不知道怎麽救人,只知道他不能看著苏朝宇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就算是拼上性命…

    …

    铜门沈重的落下,蓝色的电光在水中一炸,江立被电得半边身子一麻,条件反射地退了几步,海水中

    翻起一道血红。

    江立心里一片冰凉,撕心裂肺:“哥?!”

    铜门停顿一下,随後重重闭合,海水仍然不断地从缝隙中渗入,汩汩有声。夜风从天窗里吹进来,浑

    身湿透的江立控制不住自己的跪了下去,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脸颊,他把头埋在臂弯中,嘴唇早就咬得鲜

    血淋漓,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这不是游戏,失败了就不能存档重来。

    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水声和爆炸声都静了下去,江立忽然听见粗重的呼吸声,那不是自己,他悚然抬头。

    那道深沟里,依稀有一抹熟悉的海蓝晃动一下。

    江立立刻冲了过去。

    苏朝宇撑著身子坐起来,惊心动魄的生死一瞬间之後,他的心跳和呼吸也比平时快得多,左臂一片血

    红,他却没力气管它。

    江立愣了片刻,随即飞快地拿出止血绷带来给苏朝宇包扎。那是深深的一道血口,翻开了皮肉,已经

    被海水冲过,血倒是流得不厉害,却疼得厉害,苏朝宇脸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右手却还拍著江立的肩膀安慰他

    :“没事了,皮肉伤而已。”

    江立只给江铭养的兔子包扎过摔伤的後腿,对於这种开放性的伤口并没有什麽经验,很快就把苏朝宇

    的左臂包得像胡萝卜,苏朝宇看著他专注又著急的样子,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却好像漫不经心地嘱咐:“

    回去别告诉江扬。”

    “这是要咱们的命,我哥知道了,不会放过陆家的。”

    “他前阵子胃出血,还没有大好,不能生气。所以於公於私,这件事都是不提为妙。”苏朝宇说著跟

    江立一起翻出深沟,摊开双手笑道,“折叠警棍被我报销了,所以,接下来的路,我们手无寸铁。”

    江立回望,那铜铸的大门下面,弹开足有60多公分的高强度纳米钢折叠警棍被压成了扁扁的几公分厚

    的金属块,放电器早就坏了,不仔细看,几乎找不到。他当下明白,刚才定然是苏朝宇在生死的一瞬间弹开了一

    直握在手里的这根警棍,给自己争取到了决定性的一秒锺,铜门造成警棍的放电装置短路,海水是很好的导体,

    所以才会有那次异乎寻常的电击。

    苏朝宇果然是最出色的,超乎常人的勇敢和镇静,让他又一次逃离了擦身而过的死神。江立深深吸了

    冻透心肺的空气,问:“我们还要走下去吗?前面,可能是更致命的陷阱。”

    苏朝宇从防水背包里掏出一块纯黑巧克力,掰了一半丢给江立,自己一块一块细细嚼著,咽下,然後

    说:“已经不可能原路返回,不走下去,又能怎麽样。”

    “是我的错。”江立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仿佛在一夜间长大了十岁二十岁,“我太过自信,算准

    陆林或者陆家不敢对我,江家的二少爷动手,却忘了自己本来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次出行不是公务,如果真

    的失踪在这里,爸爸和哥哥,又能怎样?从小到大,我凭借著自己的小聪明从来没有吃过亏,这次真是太好的教

    训。”他低下头,手指已经将掌心握出血来,“对不起,哥。”

    苏朝宇走过来,伸手搂著江立,揉著他琥珀色的小卷发安慰:“不用自责,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也有

    责任,如果陆林不是小奕的丈夫,我想你不会……”

    寒冷的夜,江立觉得温暖,他把头靠在苏朝宇身上,稍稍觉得有些安心。他闭上眼睛,努力调节自己

    的心理状态,片刻後,苏朝宇忽然推开他,疾走两步跳到门边去查看,江立忙跟在他身边。

    铜门因为那个警棍的缘故,不能完全闭合,苏朝宇不顾江立的阻拦,伸手到一侧的门下,摸了摸,随

    即从背包里拿出万用军刀,三下两下拆了一个装置出来,看了看笑了:“没错,红外线热敏装置,如果我们真的

    陷在这下面,这个东西一定会停下来。前阵子我做错事,被江扬罚,一天十小时盯著它看,绝对不会认错。”

    江立接过来研究了片刻:“看上去还很新,难道是为了‘招待’我们特意装上的?”

    苏朝宇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