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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小京和苏朝宇怒而相视,没人冷静。

    “把你的决斗邀请和这个‘班内矛盾’一次性解决,”苏朝宇说,“大半夜的,三十招就够了,碰到对方身体就算赢。”

    “我不跟你打。”吴小京瞥了一眼苏朝宇身上的武装带痕迹,“等到你背后嚼舌头说我‘欺负’你的时候,我就洗不清了。”

    苏朝宇冷笑:“现在是我在发邀请──错过了,你不要后悔。”看着对方的眸子里有隐隐的心动,苏朝宇被冲动和骄傲完全淹没,这些天来班长的委屈和忍让终于冲到了顶点,“我知道会有飞豹团的严厉惩罚等着,不管你信不信,既然我是基地指挥官直派下来的军官,指挥官自然也不会饶过我,但是我认为这样下去,对你我都不好。”对于“指挥官直派”这个词汇,五班发出一片低而短的嘘声,更坚定了苏朝宇的意愿,他看着吴小京漆黑的眸子说,“特没劲,不是么?”

    话音刚落,同样脾气火爆的吴小京已经出了招,苏朝宇轻盈还击。两人都是高手,避开了柜子椅子,打得沉默而凶狠。三十招很快过去,苏朝宇和吴小京默契地停了手。“再来三十招。”苏朝宇微喘着回答,汗水从疲惫至极的身体毛孔里汩汩而出。吴小京毫不客气,侧身飞踢,苏朝宇打起精神格档,但是已经再也没了宣战时候的勇猛,臀腿上的伤痛变本加厉地发作着。

    一个疏忽,吴小京的脚狠狠踹在苏朝宇膝窝的一块青紫上。苏朝宇忍不住痛呼,差进扑进整齐端坐观战的五班战士中间,下意识地挺身一翻,重重撞在桌子上。书籍、台灯稀里哗啦掉了一地,灯泡摔得粉碎,响声惊天动地。

    “再来……”苏朝宇撑着站起来,为自己而生气,面目莫名狰狞起来。

    “胜之不武。”吴小京拍拍短裤,敬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军礼:“得罪了,苏朝宇少校。”他大步出门,在走廊里大声说:“报告长官,五班有事故!”

    苏朝宇气得咬牙,一横心就扑上去,挥拳就揍。袁心诚恰巧赶在苏朝宇将没有还手、嘴角都青了的吴小京死死摁在地下的时候出现了。“这是干什么?”他吼道。

    整个楼道都醒了。

    在愤怒的苏朝宇被两个上尉拖出寝室摁在楼道墙壁上、并且通知了林砚臣的时候,整个飞豹团都不用睡了──盛怒之下的袁心诚拉了整个新兵连的紧急集合,宣布提前进行全负重50公里越野后,召开集会。

    苏朝宇站在林砚臣办公室里,感到在空调温度下,身上的汗水正慢慢褪去,换上的则是冷静之后异常清晰的逻辑思维。飞豹团最优秀的高级军官林砚臣一瘸一拐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站在电话边向基地报告。苏朝宇安静地看着,当着林砚臣的面扣好风纪扣,整理肩章、臂章、徽章、奖章,并把军帽扣在头顶,还拉直了军裤熨烫笔直的褶皱。

    “我是不是应该站到外面去?”苏朝宇颇为心虚地问,却不为自己的错误做出任何后悔表情。

    林砚臣头疼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好兄弟:“是的,马上就去──我以兄弟的身份提醒一下,这件事情犯了飞豹团的大忌讳,惩罚是示众的。”

    “我知道。”苏朝宇站得笔直,越过窗子,能看见夜色中,整个新兵连正列队喊着番号、背着巨大的全负重背包,鱼贯而出。

    3点17分,在拒绝了林砚臣以兄弟方式发出的“喝杯热水再去”的邀请后,苏朝宇就笔直地自觉地罚站在阅兵台上最显眼的位置,和随后也出来监督的林砚臣互相对视。

    新兵连集体列队完毕的时候,已经是早晨9点──飞豹团的越野不同于其它,山地草地沼泽地一应俱全,跑回来的所有人都湿了衣裤,形容邋遢,甚至希望可以在和暖的阳光下晒一晒冻得哆嗦的身体。他的五班比大部队晚回来了至少40分锺,因为每人背上的野战背包都比其它班大出一圈,一看就是加了砖头的超负荷负重。最擅长奔跑的康源依旧,却没有以往嘻笑的神情,直径躺在地面,大口喘息着。袁心诚洪亮雄厚的声音穿透晨风:“提前进行的训练,是因为新兵连五班的班长苏朝宇少校引起班内矛盾。”新兵连100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在以标准军姿挺立了至少5个小时的苏朝宇身上,他目视前方,却依旧能够感觉到,这些带着愤恨的目光里,五班九人尤其明显的怒火几乎把他烤熟。“请林砚臣中校指示!”

    林砚臣上前一步,顿时从身上带伤的军官变成了雷厉风行的飞豹团最高指挥者:“全体都有!立正!”整齐的声音使得刚刚吃完早饭回来的其它连队不由地驻足。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就瞥见一辆山地越野军车呼啸而来,门禁处的士兵不但没有盘查,反而立正行礼。苏朝宇微微侧头跟着看过去,心脏大幅度地跳跃了几下:一个着正式军服的琥珀色头发的年轻人跳下车子大步走来,肩上中将的军衔闪闪发亮。

    “我直接告诉老大,比通过飞豹团值班教官层层上报好的多。”林砚臣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军服,以此为掩护凑在苏朝宇身边说,“老大很生气,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苏朝宇抿了抿唇,想说一句“谢谢”的时候,林砚臣已经上前几步去行礼了。袁心诚迅速整理队伍,新兵连的所有人仰望着阅兵台上精神抖擞但是只在传说中出现却难遇活人的飞豹团创始人江扬中将,纷纷屏住了呼吸。

    “各位辛苦了。”江扬言简意赅,“今天来不为别的,处理这桩违纪事件而已。林砚臣,通知全体‘夜鹰’在礼堂列队,新兵连解散,五班和袁心诚上尉留下。”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有力,隼一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定在苏朝宇身上停了几秒。

    “解散前,还有两句话。,飞豹团是我始终庇护的孩子,你们要有绝对的安全感和信任感;第二,飞豹团是我最在意的孩子,你们要在条的基础上……”他顿了顿,换上严厉的口气,“保持时时刻刻的自律和尊严!”

    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平日里军队呼喊震天的回应,江扬轻描淡写地一笑:“按刚才的要求,解散。通知后厨,补充早餐。”

    8

    【绚烂英豪iii】边城谍影8(示众)

    苏朝宇知道,飞豹团是整个边境基地方圆百里中最忙的部队,除了每天坚持不懈地各种训练以外,经常出任务也使得整个团队几乎没有集体驻扎一处的机会;加之飞豹团天生骄傲和野战的个性,就连军部高层来视察都只用露天阅兵台,因此那个简单装修的礼堂只有两个用处:节假日联欢会和示众惩罚。苏朝宇站在礼堂正中的台面上,看着底下站了夜鹰侦察连的全连共150个官兵,军衔最高的三人是跟他一同到了基地指挥部、被江扬晒在操场上六个小时的学弟,他们交换了怀疑的神色后,把担心的目光投在苏朝宇身上。

    江扬始终没有进来,隐约能听见他在礼堂大厅里呵斥着什么。苏朝宇站了足足有20分锺,铁青着脸色的江扬才用毫不温柔的动作拍开了正厅的大门,大步走上台,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十个人:除了五班,还有袁心诚。

    “事情很简单,”江扬似乎有些气不过,抬手松开了风纪扣,还交叉着活动了几下手指,“我直派了苏朝宇,他却不能在五班服众;五班吴小京向值班教官透露苏朝宇晚归;而后苏朝宇在打扰了别人休息之后用挑战语气引起了争斗。”江扬一气说完,却突然用右手狠狠摁住了胃部,缓了几秒锺才继续,“夜鹰侦察连少校苏朝宇,身为班长,犯了不团结和骄傲好胜的错误,是飞豹团最大的忌讳之二,所以召集所有‘夜鹰’,进行当众的惩罚,以儆效尤。”他句子简单,却说明了所有事情,目光凌厉一扫,夜鹰的连长立刻高声下了“立正”的口令。

    江扬狠狠地皱眉,不仅仅因为胃疼,更因为身边那个少校班长略带愤恨的一瞥。他心里犹豫了片刻,狠心没有对苏朝宇作出任何表情,哪怕在对方看来,面无表情恐怕也是一种表情了。

    飞豹团的规矩全部经过江扬亲笔签字,此刻就挂在礼堂最白净的墙壁上,字字清晰。江扬本有意给苏朝宇和吴小京一个真正单打独斗解决问题的方式,却又十分疑心这个最公平的解决方法的不公平之处:刚被自己呵斥过的吴小京一定知道了少校班长有指挥官做后台,不敢使出任何力气比,而身边的苏朝宇带伤,无法尽全力──从结果上讲,吴小京赢了,苏朝宇的威信彻底扫地,不要说三个月,就连三周大约都待不下去,只能落得被自己悻悻带回的下场,两人都没面子;更糟糕的是,如果苏朝宇赢了,那么长官护短的把柄就会被全体夜鹰牢牢记住,从此之后,众人看这个少校班长的眼神里,大概会更多几分鄙夷和忌惮。

    江扬烦闷地用几秒锺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终于决定听从苏朝宇“我并不是要求你在你长长的保护名单里再加上我一个”的决定,让他自己去解决这个棘手的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的少校班长立威立得名正言顺,而不是带着“指挥官亲信”的阴影。

    朝宇……江扬用看似冰冷的眼神瞪了对方一眼,却在心里轻声说,我们试一试,彼此信任,自主,你可准备好了?

    “林砚臣。”江扬柔软了声音,皱起眉头,“拿杯热水给我。”林砚臣飞快跑开了,几十秒就回来,手里是捏扁了形状的纸杯,温热的水,他低声说:“老大,胃疼的话,可以换个……”

    苏朝宇清楚地听见了这一切,很想看看情人的表情,可是他在众人灼灼的注视下,不敢回头,只是听见江扬淡淡地说:“什么话!飞豹团是我一手组建的,他,”他指了指苏朝宇,略带咬牙切齿的愤怒,“又是我亲自送来历练的,我没找你管教不力的麻烦就很好了。”

    林砚臣苦笑着敬礼回答了一句“是”,只能乖乖站在一边。

    苏朝宇听见自己的心跳,看见江扬向自己伸出右手。

    他喉间略微动了动,用颤抖的手指解下自己的军装皮带递到对方手里。几个尚且满脸稚气的夜鹰成员低下了头,林砚臣无可奈何地高声呵斥:“全体立正!不许把目光移向别处!飞豹团的规矩不是说说就算了!”

    苏朝宇能感受到那种几乎穿透面颊的刺热,他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礼堂里有至少150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管愿不愿意,都没人敢移开目光──包括那三个和苏朝宇同行并知道江扬有多严厉的军官。

    “不要等我说翻倍再后悔。”喝了热水的江扬轻松很多,脸上没有了难受的表情。他向来不怵在飞豹团成员面前展示自己的喜怒苦痛,因为这是他目不转睛盯着护着的队伍,是他在布津帝国边境真正意义上的“所有”。而面前这个紧张到把下唇咬的没了血色的人,则是他25岁生命里,一旦失去就再也得不到的“所有”。两个处在不同世界里的所有抗衡着,使得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江扬真真切切感到了心里一疼。

    苏朝宇用征询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长官,江扬叹了口气,回以一个两人默契的眼神──他怎么舍得叫人拎条长凳过来,把他的小兵摁倒了揍?最关键的是,这个小兵只是犯了任何一个新兵班长都会犯的错误,而苏朝宇一帆风顺的军校历程,让这个错误在不恰当的时间里扩大化了而已。可惜紧张到已经哆哆嗦嗦地伸手去解风纪扣的苏朝宇显然错过了江扬的眼神回应,琥珀色眼眸的年轻人气得闭目休息了十秒锺,然后吼了林砚臣上来示范飞豹团受罚的规定。

    “背向,脱下军常服上衣,保留衬衫;双手抱头,两肩打开,双腿分开,保持姿势正直;清晰报数。”林砚臣乖乖比划,弄得全体夜鹰成员大气都不敢出。谁都知道,他们果敢利落的林老大曾经因为演习成绩下降5个百分点就把一个机工班训得之后几个星期见了他就绕道走,而如今,老大被更大的那个“老大”命令示范受罚姿势,噤若寒蝉。

    苏朝宇只能照做,汗水未干的后背被礼堂里冷漠而诡异的空气冰地一哆嗦。江扬走近一步,一甩皮带,硬挺的黑色牛皮在空气里爆发出清脆的破空声,然后抵在苏朝宇后背上。

    海蓝色头发的苏朝宇一抖。

    “袁心诚抓到你,有我的不是,我忽略了应该给你充足回程时间这回事;但其它事件,你要负重大责任,抬头看着墙上的规矩──6下,苏朝宇少校。”

    苏朝宇为句带着歉意的话,几乎回头跟他的江扬讨价还价,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一记狠狠的皮带抽了回去,他只能改口报数,并明显感到,在示众的时候,江扬的手下完全没有“情人”这个词汇。

    他仍然没能成功地把痛呼抑制在下结束以内,后背不自觉地向后弯起了一个略带躲避意味的弧度,结果得到了江扬非常准而狠的第二下,结结实实打在同一条伤上面:“保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