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走了——这是张潮一大早醒来现的,昨夜的庆功宴喝了不少酒,也算是难得放肆了一次。
当晚劫拉着张潮絮絮叨叨了半天,至于内容几何,张潮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是他现在很矛盾,心中很乱云云。
桌子上留了一封信,大概是说这里的事已了,自己打算回去问问苦说,当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张潮苦笑:看来这家伙还是不够信任自己啊。
虽然张潮和劫的关系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只是苦说对于劫来说更是如同父亲一般的角色,要来的更加亲密。
所以劫选择了当面去询问苦说——而他却没考虑,当现他现了真相的时候,苦说的反应又会是怎么样的,他又有命离开?
就算他会放劫走,难道笃大师也会?
张潮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点燃了一根香烟,撩人的气息从肺腔缓缓排出,他悄然间从窗户中离开了卡梅尔城的驿馆。
事了拂衣去,大概就是这么个状态。
站在空无一人的罗浮镇,张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是谁干的?
空无一人不是指真的一个人都没有,而是遍地都是干枯焦黑的尸体,活人是真的一个都没有了。
这股气息好熟悉张潮努力地吸了吸鼻子。
蓦然间,他的脑海中闪现过了一个娇小而毛茸茸的白色身影:是青叶?
他蹲了下来,伸出手掀开了一具死尸的皮肤,在那里,虽然已然被烤焦了,但居然还能隐约摸到一些淡蓝色的冰晶。
这种极端高温与低温相结合的诡异力量,倒是从未见过——只是这其中青叶的气息居然如此浓重!?
张潮皱紧了眉头,抬起头看向了远方可惜雷恩加尔不在这里,否则凭借他的嗅觉要找到这个凶手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只是,这个凶手和青叶又有什么关系
啪嗒——张潮左手伸出,稳稳地接过了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块。
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妖狐的同党?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用充满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张潮。
张潮抬起手中的石头,那上面的锋刃很锋利,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大概已经被砸死了——想到这里,张潮的眼神中有了些许疑惑,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戾气?!
张潮咔嚓将石块捏成了粉碎:我不是妖狐张潮刚想说我不是妖狐的同党,突然犹豫了一下。
那是怎样一只妖狐?张潮的语气很温和,蹲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身前。
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男孩警惕地向后退去,虽然张潮的语气明显不像坏人,但他直接捏碎了一块白坚石的举动还是吓到了小男孩。
张潮从补给袋中取出了一纸袋酥糖,放到了小男孩的身前:我拿这个跟你换,如果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的话,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小男孩犹豫着低下了头,他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了纸袋,酥糖的香气让他垂涎欲滴。
好吧——她是个长着九条尾巴的女人模样,外表很很丑很丑!说是想要找一个叫张潮的人,然后还勾引我二叔,结果被我婶子现了然后然后她就把我的村人都杀了!
小男孩的言辞有些闪烁,明显是有些不尽真实之处,但张潮还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只狐狸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吗?
就在那边!小男孩指着北边的方向,期待地看着张潮,他觉得张潮这么问肯定是想要为他们村报仇!
行,谢谢你小朋友,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张潮问道。
小男孩连忙抬起了头:我要你教我学捏碎石头,还有你要帮我报仇!
看着小男孩满是期待的眼神,张潮笑了笑,取出了一个均衡教派里最不入流顶多只能强身健体的功法递给了小男孩儿。
学到长大成人,捏碎石头应该是没问题的。张潮露出灿烂的微笑,牙齿白森森的。
谢谢大哥哥!小男孩惊喜地接过了书,连放在一旁的酥糖都顾不得了。
至于报仇的话,对了小朋友张潮仍然微笑着,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妖狐的同党,我还没有回答你呢。
小男孩脸色变得呆呆的,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只见张潮笑道:我的答案是——我是,我是她的同党,只是,她不是妖狐,你们肯定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否则她不会这样对你们的。
小男孩的脸色刷得就变白了——
张潮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叫张潮,想要报仇的话记得来找我。
说罢,就在话音未落的那一刹那,张潮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小男孩呆呆地留在原地,思绪已经飞回了当时,那个妖狐刚来时的场景了。
好俊的姑娘。
她问我们见没见过一个叫张潮的人?
诶,老刘头,你不还没娶媳妇呢吗,要不然嘿嘿嘿,如果不是我老婆子太厉害,这好事我就自己上了!
小张,你这想法嘿嘿,倒甚是要得,只是麻烦大家帮忙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事,只要到时候让大家伙分一杯羹就成。
小男孩望着村里有名的老癞子张大亮和自己二叔凑在一起,感觉有些纳闷,连忙跑了回去去叫自己的二婶。
却没想到二婶去那一看,自己的二叔还有张大亮已经倒在血泊里,而那个他们说很好看的女人,居然长出了九条毛茸茸的白尾巴!
啊,你个该死的狐狸精,居然杀了我老公!二婶哭天抢地的,村里的壮汉纷纷向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狐妖围去。
烧死她!愤怒的村民们大喊着,小男孩也在一边摇旗呐喊,他知道当初二叔和老癞子商量的是什么事,从小生在村子里,耳熏目染得多了,但他不觉得那是什么坏事——而她居然敢杀死自己的二叔!
烧死她!小男孩大喊着,稚嫩的声音如同一把利箭,直接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