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传送门中,一个个闪烁着血红色光芒的士兵们走了出来,他们留着髻,不戴头盔,身上披着铠甲,手中握着青铜质地的长戈,整个人犹如泥塑木雕,动作机械而又整齐,透露出些许森然的恐怖感。
渐渐地,整整五列上万名手持青铜长戈的士兵们从传送门走出,踏着整齐的步伐震荡出漫天烟尘在最前方列下了阵。
静,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这些提着握着长戈仿若鬼灵一般的士兵,还是那些被震撼到的艾欧尼亚人,诺克萨斯人,没有一个人此时不是正张大嘴巴,惊骇至极。
因为这根本不算完,在那些手持青铜长戈的士兵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个手中握着长矛的士兵,他们身上穿的是猩红色的板甲,脸上甚至都不是人面,而是一个个狰狞的骷髅鬼面,其中还有着一道道干涸的血迹,在空荡荡的眼眶中,猩红的鬼火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在那最前方的一位士兵,手中还高举着一杆粗壮如成人手臂,高达十米的大旗,那上面用一种符文之地从未出现过的文字书写着——秦!
张潮已经瞠目结舌了,他起先还不确定这个秦皇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但此时已经完全明了了,因为这个秦字,赫然就是他非常眼熟的秦篆书写。
然而,足足上万手持长矛的士兵现身后,仍然不算结束,在这之后,一排枯槁苍白的手臂伸了出来,紧接着,就能看到又是排列着整齐方阵,不带甲,但是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长弓的弓箭手缓缓走了出来。
该死,不能任由他们列阵了,弓箭手,给我放!德莱厄斯虽然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但是也不打算再给对面列阵的时间了,毕竟看样子,对面还会有不知多少士兵从传送门走出。
一声令下,足足上万弓箭手同时拉弓搭箭,顷刻间,箭如雨下,遮蔽了天空,出凄厉的风吼,向着正在不断组成阵势向外走出的秦国士兵们射去。
风!
然而,就在箭雨落下的刹那,所有的秦国士兵们都抬起了头颅,眼眶中红芒闪烁,赫然是张开了漆黑的大口齐声呐喊——风!
大风!
所出的话语仍然不是符文之地的语言,就连张潮也听不太清晰,但是他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那是风!
因为下一刻,张潮就心有所感,整个天地间所有的气流都脱离了原本的运转,甚至就连自己都无法调动分毫。
浓郁的气流在整个秦军的上空形成了一只翼展若垂天之云的大鸟,它振动翅膀,出高亢的啼叫,瞬间,狂风袭来,竟然将那遮天箭雨尽数吹散,直接撞回了诺克萨斯的阵营中。
轰!伴随着猛烈的风沙,整片诺克萨斯军阵一片混乱,德莱厄斯几次怒吼才止住了骚动,毕竟,这对手来得太过诡异了些。
该死的召唤师!德莱厄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那传送门的光芒越的炽烈,伴随着所有的秦军弓箭手机械性地搭弓拉箭,猛烈的铁蹄震荡声响了起来。
砰!几乎大地都在颤抖,一排马蹄分毫不差地从传送门中踏出。
砰砰砰——那是一支怎样的骑兵队伍,且不提座上的骑士,单看那坐骑,赫然是清一色的身上还带着点点铜锈的青铜战马。
从那眼眶中,甚至还有灼热的铜汁不断溅射出点点火星。
而那些骑士就更加恐怖了,他们的身上正随着不断地震颤滑落偏偏陶土,在那陶土之下,显露的赫然是干瘪腐朽的身躯,他们显然就是曾经的秦陵兵马俑,但却并非用陶土所制,而是在活人的身上蒙了一层陶土。
何等残忍!
但是,这何等的残忍造就出的也将是何等凶残的士兵!
而且,在这上万的骑兵俑的身后,赫然是如潮水一样,每个都手持盾牌和秦剑,甲胄森严整齐,与之前的秦兵相比,完全又是提升了一个档次。
而且,这些新到达的秦兵在此刻尽数抬起了一只手弩,将秦剑挂在了腰间。
弩机纹丝合缝地搭在了盾牌之上,然后稳稳地抬起。
天空中的巨鸟在消散,但是就在天空即将放晴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箭矢再度如同乌云,将天日所遮蔽——而这次,是秦军的箭。
大秦万胜!随着一声怒吼,一个体格并不显得高壮的秦将骑着青铜马,缓缓踏出了传送门。
万胜!如潮水的嘶吼从四面八方传来,明明只是诺克萨斯几十万大军的十分之一,但那声势赫然还要更胜诺克萨斯的钢铁洪流。
噗通——随着洛林从城头坠落,化作一片金色的光芒融入了传送门中,那传送门也咔嚓咔嚓出森然的声响,然后缓缓地闭合了。
大长老!卡梅尔城的人们出悲恸的吼声,许多士兵们都嚎哭着跪了下来,他们没再继续拉弓搭箭——因为接下来,战争的主角已然不再是他们了。
师兄,他们是哪里来的士兵?劫从未见过召唤师,作为整个艾欧尼亚都稀缺无比的职业,洛林也算是最强的一个了。
不知道。张潮斩钉截铁的说道,随即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
轻戈俑!前进!秦军将领拔出剑,剑指苍穹,大吼道。
顿时,那些手持长戈的士兵们开始齐头并进,诺克萨斯人箭如雨下,但那秦军士兵却一反常态地狂奔起来,身后踏出一条长长的土龙,向着诺克萨斯人最前方的一排长枪方阵冲去。
哼,我当是什么人物,没想到也是个白痴,什么样的军队能在高行进中还保持得住阵型,没了阵型他们还不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我们屠杀?一个将军卫队的骑士大笑起来。
然而很快,德莱厄斯就瞪向了他:蠢货,你瞪大眼睛瞧瞧!
将军卫队定睛一看,赫然现,那一片沸沸扬扬的尘土中,所有的秦军都保持着同样的步伐频率,甚至就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