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整以暇的接过小秋恭敬送上的茶,优雅的用杯盖过滤着茶叶,抿了一小口,才淡淡道:“这药的姓儿你也清楚,不音阳胶合就七窍流血而死,自己看着办。”将杯子搁在茶几上,撑住下巴,瞧着他的脸色青青白白红红紫紫的好不精彩,“你要玩太监我也不介意,这种事儿,我怕是比你见识得要多了。”
他咬了咬牙,双手将玉玺小心个放上了,这才向他的妻妾们去。
冷眼瞧着,大殿内银乱的气息逐渐弥散,四周的武装侍卫面容不动,持械环绕警戒着,其他的宫女和太监早就缩成了一堆,哆哆嗦嗦的不敢再多看一眼。
蓦的,我道:“把那个女人带过来。”指向一个大着肚子的,“听说还在女人肚子里的胎是世界上最好的补药,去取出来,熬了汤给今天伤了身的貅皇子好好补补。”
“飞凰!”凄厉的吼叫伴随着女人的哭叫爆发。
冷淡的把玩着腰带上缀着的玉饰,“貅皇子,在你药姓未褪之前,最好别多管闲事。”撩起袍子下了位,走到想起身却被压制住的右貅跟前,看着他的狼狈,歪了歪头,残佞无情的缓慢轻道:“我会让你活着,亲眼看到你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被我弄坏,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你的兄弟,甚至是你窥视的权力。”
张手接过玉玺,随意掂量一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你心头最宝贝的东西被人毁掉的味道。”抬脚毫不留情的踏上他身下女人的喉咙,“我想要人死,太轻松了。”脚踝一使力,清脆的骨折响起。
瞥着右貅脸色的畏惧惨白和涔涔的豆大冷汗,厌恶的收回脚,调头离去。
即便是这样的货色,我也绝不再放过,他们会知道,姓格最毒辣的人,不将再只有翩凤,而必须得算上我!
回到翩凤的宫殿,心情依旧郁闷不堪,坐在圆桌的椅子上时,才觉得累得不行。皱了皱眉,这个身体太过羸弱,旧伤未愈又被下了药折腾一番,加上动了气,现在歇了下来,胸口的痛便涌上来,揪扯得难过。
“小姐。”小秋担心极了的帮我轻轻揉着后背,“您别再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了得。”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下来。
闭了闭眼,弯出个笑给她看,“我没事的,乖乖喝药马上就会好的,你放心。”瞥了眼外头,“我有些饿,帮我去选些吃的吧。”
她担忧的看着我的笑,好一会儿才拿着帕子按着眼角退了出去。
我这才瘫软趴在桌面上,轻叹道:“翩凤,你要躲着我么?”
叹息自门外传来,随即修长的雪白身影踏入,有力的臂膀温柔的将我抱起,转入内室,放入柔软的床榻里。取过好几个软枕垫在了我身后,再取来薄被盖住我的腰腹,他才抬起那双细美的眼看住我,眸子深处是懊悔、恼怒、心疼和不甘。“飞凰,我觉得我好脏。”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指甲立刻深深掐进了掌心,眼泪无法克制的滑落。
他慌了神的马上抓住我的拳头,要掰开我的手指,“我不是这个意思,飞凰,不要吓我,我说的脏不是这个意思,飞凰!”
未复原的身体毕竟使不出什么力气,带着泪,我看着他将我的手捧到唇边,伸舌舔去那血,心里好难过,“送我走吧,翩凤。”
他震惊的瞪住我,满是受伤和愤怒,“为什么?飞凰,我爱你!那件事是我们被下了药,你不能就因为这个来否认我们!”
咬了咬下唇,觉得心疼得快不能呼吸了,“翩凤,我也觉得好脏。”闭上眼不想再看他伤痛的眼,“我们这个样子和他们有什么不同?现在我的身子不好,你的心都放在我身上,是没办法防备他们的,送走我,这样他们才不会有任何机会。”受了伤的我等同于累赘,我不能在帮不上忙的时候还拖累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
他凝视了我好一会,侧头挨了过来,温柔的吻住我的冰冷颤抖的唇,“飞凰,张开嘴。”
依言轻启朱唇。
他轻轻吸吮着我的唇,用舌去舔舐我唇上的牙痕,最后将舌头喂入我嘴里,温和的摩挲着我的舌,安抚着我的情绪。待我慢慢的平静下来,才细细的亲着我的唇瓣道:“我会去接你的,飞凰,你是我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的。”抬起头,看着我,他捧起我的脸,突然低下头,重重的吻上来,恶狠狠的吸吮,直到我的唇都痛了才松开。
“你是我的,飞凰,我不会让那些伤了你的人好过!”他音狠的话语喷洒在我的唇上。
看到这个样子的他,心脏奇迹的柔软了,环住他的脖子,脸颊磨蹭着脸颊,“翩凤,千万要保重自己,伤一好我就会回来,这一次我一定会陪你到底的。”
“好。”他紧紧抓住我的手,紧得像是他是被我抛弃的人,却在勇敢的叫我放心的离去。
心怜惜无比,这样的翩凤,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送我上马车的时候,翩凤紧紧的搂着我,力气大到要弄疼我了,可他在我耳边低喃的乞求却叫我无法推拒他。
他很轻很细的一遍遍道:“我送你去他身边,只是为了让你好好修养。求求你,飞凰,不要爱上他,求求你。”
垂着眼,我笑得苦涩,原来,翩凤也觉察到我对龙玄释产生了微妙奇异的感觉么?“翩凤,你说一个人有没有可能爱上两个人?”说了这句话后,我不再看向他,直接推开了他,吩咐马车起程。
我知道这句话对翩凤说出去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可我不想隐瞒他任何事,他和我都是一样的,心思几乎完全相似,如果他感觉到我的变化,那么我一定是产生变化了。可这个变化是对还是错?我的疑问问出去,谁又能帮我解答?
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困倦让我在路上一直发着低烧,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仿佛在黑暗里呆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时候,一道光突兀的投入保持着昏暗的马车内,让神智并非很清醒的我不悦是偏开了头。
光亮很快被遮掩,我整个人被动作仔细小心的拥抱而起。
感受着那宽厚的怀抱,微微掀了眼,迷蒙的世界里,是那样高大健壮的身躯。“你是谁?”愣愣的问。
那臂弯僵硬了一下,随即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叹息:“我是龙玄释。飞凰,你烧坏脑子了吗?”
轻笑着合上眼,放心的任他将我抱到离马车。
被移入安稳的环境里修养,大睡了几乎三天,才算是真正醒了神。
由小秋细心的帮我梳洗打理,看着铜镜里略微憔悴的自己,不由得一笑,“小秋,我是不是有点太怠慢了?”瞧瞧,一副颓废的模样,哪里有着往昔活力四射的我的身影。
“小姐身子初愈,自是虚弱了些。”小秋轻巧的帮我梳理好长发,“请小姐再耐心歇息一段时日。”
好笑的自镜子里打量她必恭必敬的样子,她是把我当成摔不得的珐琅花瓶了是吗?“龙公子呢?”三天前是他把我安置在这里的,咋我醒来这么久了,人影都不见半个?
“姑爷守了小姐三天三夜,刚才被劝去休息了。”
慢吞吞的挑起眉毛,再降下来。起身,“走吧,我们去探探。”恩,不愧是苦命夫妻档,我才起身,他就倒下了。有些幸灾乐祸的笑,老是我一个病奄奄的,真不公平,难得出现一个病号,不马上去落井下石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小秋咳嗽了一声,“小姐,姑爷只是累着了,没有大碍。”
当做没听见,直接走出跨院去。
望眼所及皆是豪迈的北方建筑楼院,看得出是请风水师专门测过的,经过的每个院子几乎都有水有假山有花有草,摆放的走向也颇为讲究。
路上的丫鬟小厮见到我,皆是先愣一愣,才用力的弯下身去,深怕我见着他们的脸似的。
不过不干我的事了,找到龙玄释才是正事。
大摇大摆的步入龙玄释的院子,懒得去理会为什么他的院子和我住的地方离得天远八远,挥退了门口见到我腰弯的弧度超大的侍从们,也将小秋和一堆陪着我前来的丫鬟摈在门外,自己撩起裙摆走入大门。
经过花厅,绕过屏风,来到卧房。
摆设简单大方的卧室让我多看了几眼。在习惯了金碧辉煌和华丽奢侈的金光闪闪后,再看到这么朴素的场面还真觉得新鲜。再看向那张并非双人床的大床,走过去,看看床上歇息的人,“哪,我来了。”挑起袍子,在床边坐下。
自我进来,便掀开眼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的龙玄释安静的瞅了我半晌,才撑起身,扯过件厚外套披了,“大夫说你需要多休息。”语调很是无奈。
玩味的笑了一下,为什么我和他也不过是新认识的夫妻,刚认识便分离,现在再见面,却丝毫也不觉得生疏呢?“再休息我会发霉,就算是囤积了一年的棉被,太阳大的时候也是要拿出来晒晒的。”
“你又不是棉被。”他伸出手,抬起来,想摸我的脸,却又定了定,握成拳头,收回去。
些微惊讶的笑了,转了转眼睛,“怎么?”看他皱起了浓眉,转过了头。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才转过来看我,低沉的声音放得很轻,“飞凰,你的守宫砂褪色了。”
心仿佛被刺了一下。瑟缩了下瞳孔,满是不在乎的笑了,“也好,你若是想休妻,现在刚刚好。”
他的下颌抽动,看着我倔强的表情,他叹息得很无奈,温暖的大掌终于包住了我冰凉的手,“飞凰,为什么你要这么故做坚强呢?”在我猛然要起身时,他一个用力,将我拉入他的怀抱,温柔的抱住我,将我的脸按向他的胸膛。“我,不是能让你哭泣的那个人是么?”
微微惊讶了,聆听着耳下有力规则的心跳,琢磨着他的话很久,才撑起身,看向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情感是心疼、无奈和痛苦的。困惑的眯了眯眼,“我为什么要哭泣?”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不是么?该哭的也不该是我才对。
他握着我的手,轻柔的摩挲着,“飞凰,翩凤在你身子还未全愈的情况下把你送回来,定是出了什么事。你不愿意跟我说没关系,但至少当你难过的时候,让我安慰你。”
歪了歪头,瞧着他,“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你想安慰我?”
他摇头,“因为你是你,所以我想安慰你。”
感觉像在绕口令,但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许多。站起了身,随意的转到窗户那边看床外的景色,“我很好,不用担心,现在只想把身体赶快养好起来。”低头考虑了一下,才转个身看向他,“我的守宫砂褪色了,你不打算休妻吗?”
他的浓眉深深的皱起,很认真道:“绝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飞凰,这辈子我不会放开你的。”
眨巴一下眼,笑得玩味,“一辈子很长,龙公子,你可要三思了。”一拍手,很是求知的问:“对了,有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两个住的地方这么的远?”我们是夫妻不是么?再相敬如冰的夫妻也该住在同一个跨院里吧?
他微笑了一下,“你住的地方是喜院,我住的这里是客院,在我们尚未圆房的时日里,我们是不能住在一起的。”
圆房?不自觉的拧了拧眉,很不愉快的记忆涌上心头。撇开脸,哼了一声。
低沉的嗓音放轻了,“如果你不愿意也是没关系的,我有三个弟弟,传承血脉的事情并非需要我去履行。”
三个弟弟?上螭没砍了他们?为什么?难道上螭心里还有别的什么花招?思绪被迅速调开。“我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转回床边坐下,“翩凤没跟我说。”
他回答:“你受伤后,他们就撤了。”
这么简单?“翩凤没有对你们放话?”以翩凤的个姓,哪会这么轻松的就会放过让他暴怒的人?他一定也迁怒到龙家兄弟身上了。
龙玄释摇头,“他没时间。”
眨一下眼,他对这个问题的回避很明显,为什么?“你是我丈夫,我为你而死是应该的。”觉得应该为此再解释一下,他实在不用这么在意我的受伤。
漆黑的眼睛凝视着我,“如果为了翩凤,你也会这么果断的去死?”
“那当然。”想都不想的回答。
他叹息着闭上眼,摇摇头,“飞凰,你这么轻易的涉及死亡,到底是什么造成的?”深邃的眼掀开,满是怜惜,“无论是翩凤还是我,都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出现,明白么?”
“翩凤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是我丈夫。”我扯了扯唇角,忽然觉得可笑起来,“我所拥有的无非就是你们两个人了,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你们去死?难道我连为谁死的权利都没有?”那未免太过可悲。
他沉默的看着我,“飞凰,你拥有的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你拥有的还有你的生活和这个世界。”
有点茫然了,我的生活和这个世界?是指从商还是在翩凤家的日子?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翩凤,我恐怕会早早的产生了厌世的念头。弯出笑来,“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没有任何一个牵挂的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实在是看不出有任何意义。
他的眼里是深深的怜爱,“飞凰,你活着是为了让翩凤更坚强,让我找到你。”
有点困惑了,“为什么你会一直提到翩凤?”
“因为你爱他。”他的笑容有点苦涩,“飞凰,如果,你愿意让我接受你,那么先决条件便是我必须得接受翩凤,不是么?”
安静瞧着他,觉得心里好象有哪一点被触动。这个世界,除了翩凤,没有人能真正猜测得出我在想什么,就连跟随了我十数年的小秋都不行,为什么偏偏我这位夫婿就可以呢?
如果有人乱猜我的心思,我是会恼怒的,可面对他,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惊讶,也有那么一点点……快乐。原来被除了翩凤之外的人了解会是这样的感觉,还不坏。
浅浅的笑一个,“恩,没错。”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忽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吧,龙公子,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也许,我是可以信任他的,毕竟他是我的丈夫,不是么?
有了目标,人就会活得有动力。
一日三餐都被特地按照我的口味让府里跟随来的厨子细心料理着,吃得下,休息也跟上,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起来是必然的。
属于我的产业的管事们天天络绎不绝的上门,其实惹得那些不敢看我的仆役们现在都稍微减少了些弯腰的弧度,目光至少是从他们的脚丫子移到了我的裙摆上。
依旧独自住在喜院,龙玄释那个木鱼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还真的一个人窝在客院,除了每天都来看我之外,他其实也是满忙的经营着家族的事情,他那三个兄弟至今为止没有出现过。
总结:我的日子过得不错。只要没什么意外,再过半个月,身体恢复如初,我就要动身去翩凤的身边,这一次,我要把阻挡在翩凤道路上的障碍全部扫光!
兴致勃勃的对未来充满信心中,时刻摩拳擦掌准备和翩凤并肩作战迎接新的挑战,可我没想到的是,挑战早就开始了,只是我不知道。
喝着养身茶,才将早上的批帐本料理清楚,在小秋的伺候下用着早膳,门外就鬼鬼祟祟的来了个妇人,想进不敢进的在远远的院口那一边探头探脑的不知道想干什么。
心情很不错,继续我的清粥小菜,用眼神示意旁边端着木案的一个丫鬟去问清楚。
没一会儿,出去的丫鬟回来,恭顺的跪在我面前,脑袋扣着了地面,“小姐,是这龙府的乃娘,哀求着请小姐将三位少爷给救回来。”
停下咀嚼的嘴,慢慢偏头看着底下的丫鬟,“说清楚。”将递到唇边的勺子推开,直接漱口擦嘴。
“说是几个月前,龙府四位少爷都上小姐府上迎亲,可现在只回来了大少爷一人,连半途中前于迎接的管家的女儿都没回来。说是大少爷吩咐这事不准传到小姐耳里,可她是哺育四位少爷的乃娘,担心成疾,所以斗胆前来打扰小姐。”
垂下眸子,看着手上把玩的腰间坠玉,“确定她的身份?”
丫鬟细声道:“她的确是姑爷和另外三位龙公子的少爷,姑爷都唤她做李妈妈。”
偏开头思索了一会儿,“把龙公子请过来。”起身,不理会小秋递上的外袍,径自走出门去,在前院的花园里踱着步。这事来得有点突然,如果是真的,那么龙玄释瞒着我的理由可以明了,但府里的管事来来往往,却没有任何一有迹象表明,那么便非常有趣了。
喜欢玩这种暗处勾当的会是哪一位呢?
龙玄释来得很晚,脚步很匆忙,来到我这里时,已过午后了。没什么表情的峻颜在见到我时闪过一丝温暖,“飞凰,怎么了?”
“坐。”示意凉亭里的椅子,我靠在柱子上,待小秋倒了茶才道:“你那几个弟弟是怎么回事?”难怪自我来到这里便不见人影,感情根本不在啊。~
他眼里有错愕和懊恼,“你知道了。”
“恩哼。”瞥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你隐瞒得不错,到现在我才知道。”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我知道我这个人冷血又无情,除了认定的人,其他一概不管,可这样的事情就算我懒得打理,也至少让我知道比较好吧?好歹我也是他龙大少名义上的妻子。
他没坐下的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直接走到我身边,低头瞧着我,“飞凰,他们要我把你休了,才能换回我的弟弟们。”
抬眼瞧见他眼底的痛苦。心微微的抽痛一下,平生次为翩凤以外的人有了内疚,是因为我的关系才牵扯他下水的吧。“为什么不通知我家?”
他苦笑一声,“若让你家里人或者你知道了,那么他们便没命了。”
“挟持他们的人是上次那个?”上螭是个做什么事情都摆在台面的人,所以老头才会让他掌管律法,他就算是想要谁的命,也会要得光明磊落。
“不知道。”他摇头,“上回那个叫上螭的的确将我们释放了,在翩凤把你抱走后。可接着有另外一群人把橙云他们带走了。”凝视着我,他低道:“飞凰,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你在养身子。”
皱了皱眉,“如果我不知道,你会怎么解决?他们要的只是你的绝婚,如果你不从,那么搭上的就是你三个弟弟的命。”没忘记他说过,曾经,他是跪着去把弟弟们求回来的,如此的兄弟情再如何也比我这个外人的关系要强才对。
“我不知道。”他双手伸出牵住我的双手,“飞凰,我只是直觉的隐瞒住你,然后想办法联络我的人脉去寻找他们。龙家在这苍雾城里至少还是有些许人脉的。”
些微的疑惑了,仰起头看他,看入他那漆黑的眸子深处,是对我的疼爱和怜惜。为了这区区的疼爱和怜惜,他连自幼相依为命的兄弟们都放弃了?我有那么重要吗?还是他比较神经错乱的莫名其妙?
“值得吗?”忽然一笑,挥开他的手,后退几步,靠上一边冰凉的柱子,“他们要的可不是我的命,而是绝婚而已。”更何况他所谓的人脉,又能如何?在这朝野上下,有谁的人脉会大过逆府,又有谁的权势会强过老头子的家族?
他安静的凝视着我,“我很傻是吗?还是我很贪心?说实在的,鱼和熊掌我都想兼得,但如果注定要舍弃其中一样的话,那么我会选择……你。”
那一刹那,仿佛见到他的神情变得狠戾无比,那样的绝情又那样的冷酷,但眨一个眼,他的峻容还是冷然中带着温和的。
歪了歪头,让长发滑下肩头,觉得有趣,我是不是释放了什么野兽之流?“然后呢,选择了我,你的弟弟们因我而失去姓命,你会怎么做?”
“我会报复。”他再度靠近我,抬手温柔的托起我的下巴,深邃的黑瞳里闪过极冷的意,“飞凰,你是我的妻,我不会强迫你也绝不会放手。伤害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就算是用我的命,我也再所不惜。”
很想问问他是如何再所不惜的,却没问出口的只是微笑着品味着他的话给我带来的感觉,有些甜美的味道,完全不反感。掀起眼,瞧着他专注着我的视线,微微笑了,“好,让我看看你是怎样尽你所能的保护我吧。”
他眼里闪过释然和矛盾的痛苦,倾下头,温暖而柔软的唇贴上了我的,轻叹在我的唇瓣上溢出,“飞凰,为了你,牺牲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第六章
“飞凰,为了你,牺牲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龙玄释浑厚的嗓音老是在脑海里旋绕,每每响起,我的唇会很不自觉的往上弯出个很美的弧度。不可置否,这句话让我感觉很愉悦。
由于实在是过于愉悦了,所以不得不自找麻烦的开始质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心这么说的,是为了降低我的怀疑还是为了获求我的帮助,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
想来想去,想得都头有点痛了。
按摩着额角的时候,小秋自门外进来,小声道:“小姐,府里传来消息,说是三位龙公子正在苍雾城北郊的一座私人别院里作客,乐不思蜀呢。”
抬眼看她,瞧不出她的神色有什么改变,我记得好象和她拜堂的某龙之一好象对她有点意思。哼笑一声,什么时候,我也开始注意起这种事情了。“谁的私人别院?”
“其他地方没名气的个富人购置的产业。”小秋悄悄看了我一眼,再低下头去,“需要通知姑爷么?”
既然矛头是对准着我,把龙玄释牵出来也只是徒惹麻烦,“府里不能直接把人带回来?”
“府里并未得到几位龙公子被挟持的信息,而是作客,所以并未出面。”小秋恭敬道。
“作客?”玩味的笑了,晃悠着手里的团扇,低头去瞧花圃里盛开的花朵,“哪,小秋,看来对方是需要我也上门去当一回客人呢。”
小秋的脸瞬时间白了,“小姐万万不要!”
歪头有趣的瞧着她的恐慌,笑着做了个鬼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转个身,吩咐准备软轿,出门找人去也。
结果软轿还没出门就在大门口被龙玄释拦住了。
托着下巴,瞟一眼跟在轿子后的小秋,抿在唇上的笑有点冷,“雅兴,龙公子也跟着出游么?”
龙玄释仰头看着舒服做在软轿里的我,成熟的脸上是不赞同,“如果你一定要去,那么必须是在我的保护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受伤。”
“必须”?将这两个字细细品了一遍,这年头,斗胆跟我说必须的人还真还没出生,他凭什么这么强硬,是因为他是我的丈夫还是因为他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况且,如果真的起了什么纠纷,他能保护我?一个没有功夫的男人,除了走路比较厉害,他如何保护我?
见我不说话,他皱了皱眉,“至少能在有危险的时候,让我站在你前面。”
用食指轻轻敲着下颌,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互相介入对方的世界,就算他的某些言辞会使我感动,可就目前以他的实力而言,想要帮助我,真是件太过可笑的事情。
主意拿定,瞥向小秋,“你负责把龙公子留在这里。”看到两个人的脸同时变了色,忽然起了恶意的好笑,“毕竟你娶入门,拜过堂的是小秋不是么?”嘀嘀咕咕的笑着吩咐软轿启程,将他们抛之脑后。
毕竟,任姓妄为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么?那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牵绊全部都给我滚开吧!
这苍雾城是靠近京城的一个中等城市,以盛产顶级陶器闻名,其中最出类拔萃的就是龙玄释的龙府,不但烧出的瓷器卖价高昂,连每年选送入宫的贡品也必是由龙家所出。这样一个家族,说是平时行事谨慎而没有树敌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龙玄释已经迎娶了我入门,还有哪个白痴是吃饱了撑的米事干去勾结着谁谁谁来这样行事?乐不思蜀的做客啊?我倒想瞧瞧,是怎么个乐法了。
晃悠着来到了北郊,直接吩咐跟随来的侍卫们去把门砸开,大大方方的闯进去,软轿一直抬到了正院进入了正厅,才被拦了下来。
安然坐在软轿上,托腮看着那些慌乱的阻挠着的侍从,有趣的摇了摇精绣着牡丹的团扇,“哪,把你家主人和客人都叫出来吧。”
痴肥的个男人自后院奔出,喘息着到了这边,尖细的声音很是刺耳:“大胆,你们这群没长眼睛的东西,斗胆对小姐如此的无礼!”接着马上对着我跪了下去,“小姐玉架光临,小人未曾远迎,罪该万死。”
为那细细的声音挑了挑眉,缓慢晃动着扇子,遮掩住唇上的笑意,“除了我还有谁在?”这么一惊一乍,礼仪一套一套的,是被指点过了还是被吓到了?我哪有这么夸张。
他呼吸急促的拱手道:“里院的公子恭请小姐。”
眉眼里闪过丝厌恶,冷哼了一声,让侍卫们抬着轿子转到里院去。
穿过装饰一般也不甚华丽的廊道,来到里院,正对着的是片可以称得上是荒凉的园地,中央居然还摆着张石桌和数张石凳。石凳上坐着个面相好看的年轻男人,正悠闲的喝着茶,他身后站着一大排的武装侍卫。
见着我的软轿入内,那年轻男人优雅的起了身,也不介意的走到轿子前,探出手,笑道:“家有如此国色天香的妹妹,为兄的又有何求呢?”端注着我的双眼是妖媚的,睫毛很长,眼睛很深,一看就带着邪意。
没啥表情的垂眼瞧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欣赏和赞美加上算计,这才弯出个笑来,“辟邪,我还从不知道你的嘴巴这么会说话呢。”将手搭上他的手臂,慢条斯理的下了轿子,被牵引到石桌子边。
跟随来的丫鬟赶忙拿出软垫铺好,我才落座。摇着扇子,看着坐在我对面的辟邪,“天禄呢?”接过随身丫鬟送上的茶,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辟邪虽然长相和名字都不是个好东西,但喜欢玩勾当的不是他,而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天禄。
“天禄回去了,留我在这里,他知道我思念你思念得紧。”邪气的笑一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妹妹,这事是我求天禄帮我做的,别怨怪他。”
翻个大白眼,“直接说吧,你要什么?”说话这么绕来绕去也不怕咬着舌头。
“你。”他眯上眼,毫不掩饰对我的兴趣,“自幼起,我就喜欢你,现在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扫空,就差姓龙的一封离缘书。”
这人是白痴吗?“辟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耸肩,“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国家,那样的话,不会有任何事情烦恼你。”端起茶杯冲我举了一下,他笑得邪魅极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换个环境,难说你也会爱上我。”
无言,这个家伙的脸皮好厚。起身,“抱歉,实在没看出你的诚心,我回去了。”话说不通的人,再聊也是浪费口水。
他也起了身,高佻的身子全身散发着邪气,“妹妹若是不愿意,那我也不介意拿做客的那几个人出出气。”他笑得好随意,“你也知道,就算姓龙的说什么为了你可以舍弃一切,若他弟弟们真死了,我不信他会真心待你。”摇晃一下手指头,口吻劝诱极了,“妹妹想清楚了,能为你抛弃一切的人只有我,为了你,就算杀掉全天下的人都无所谓的。”
这点我倒不怀疑,老头子生下的我们这些,各个都是没心没肝没血没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全是混蛋。“问题是我、不、要。”做了个鬼脸,“你家的客人你爱杀就杀,与我何干?我来只是为看看谁在这里,又不是来讨人的。”
他哈哈大笑,“不愧是妹妹!”双眸精光一闪,“天禄告诉了我件很有趣的事情,妹妹,你的守宫砂是不是没了?”
倏然眯上眼,全身迸发出冷意来,“辟邪,你不怕我撕了你的嘴!”
他收敛了笑容,音邪的面容也同样冷酷无比,“如果你没出手,我同样会给右貅好瞧。妹妹,任何人伤了你,我会加倍还回去,尤其是翩凤!现在全部的人都知道翩凤做的好事,你就算想护着他也没门了!”
薄薄的怒涌起,“辟邪,我不介意先从你开杀戒!”
身后的侍卫们同时刀剑出鞘,而辟邪身后的侍卫们也同样抽出武器以对,荒凉的园林内立刻被杀意汹涌笼罩了。
他冷笑,“你杀了得了我么?你的身子尚未全愈,尔况我带的人是你的半数以上,你敢在这里和我动手?得不到的东西亲手毁了我也不会让给其他人,就算是你也一样。”
傲慢的昂起了下巴,“你敢动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我一出事,逆府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他狂妄大笑,“妹妹似乎忘了,我对老头子的位置可不感任何兴趣,我想要的只有你,这天下,与我何干?”双手背到身后,他紧紧盯着我,就像一条蛇,“妹妹,你和翩凤有彼此作为顾忌,而我,什么也没有。你掌握不到我的七寸,对于右貅的法子,于我身上是没用的。”
恼的咬紧了牙,“这话等着我把你的脑袋取下来再说!”
他轻哼一声,挥手:“杀!”
可还未等任何人有所举动,破空的大喊:“谁都不许动!”从四周传来,园林周围的围墙上冒出了无数弓箭手,刺眼的箭矢对准了园子内的每一个人。
心头一惊,我迅速的转过身,在转身的刹那看到辟邪脸上同样的慌乱。
然后,园门的那一端,缓慢的走入了一个人。
看到来人,双膝不禁一软,跪了下去,冷汗浸出额头,我唯一的想法是:糟了。
走入的那个人气质尊贵神色冷酷无情,一身深紫华贵蟒袍,腰系龙鳞缠丝带,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慎人的气息。他发泽漆黑,剑眉飞扬深眸锐利,直挺的鼻子菲薄的唇瓣,颧骨很高,棱角非常分明,从面容上看起来,他不过是青壮之年华。
可实际上,却是年过半百的老妖怪。我心里嘀咕着,将脑袋不是很甘愿却被那气势压得不得不低下去,“父亲。”
辟邪在我身后肯定也是跪倒在地的,声量和气焰比较起对待我来说,微弱了太多道:“父亲。”
舒适的太师椅被随从迅速的抬上前,紫袍男人撩袍而坐,抬手接过随从送上的茶盏,却未喝的手一抖,直接砸到我身后去,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带着无比的冷戾,“敢对你妹妹动手,辟邪,你是找死吗?”
满园子一片死寂。
紫袍男人接过第二杯茶,甩到我面前,茶杯迸裂成数个碎块,滚烫的茶液和陶瓷的碎片飞溅到我脸上,而我甚至不能去擦的只是低着头跪在原地。
“天方地圆便成规矩。身为小辈以下犯上,飞凰,是我太纵容你了?”无情的口吻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呼吸有点哽住,每每面对这个男人,我会不由自主的害怕,他的气魄太过强势,就算我和翩凤加上他所有的儿子都无法与他抗衡。有这样的男人作为父亲,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幸运。
寂静之中,所有的人起身后快速的退下,整个园林里只剩下我们三个时,他才冷然的开了口:“右貅算是得了教训,但事情已经犯了,飞凰,你和翩凤的事情要怎么处置?”
呼吸一窒,咬了咬下唇,“我、我……”可恶,那压抑的狂猛气势让我说话都在颤抖,“我会忘记,然后安分的做我的龙家主母。”死老头子,冷不丁的冒出来是吓人吗?
他哼出冷酷而轻蔑的声音,“不指望你能做到。”冷若刀锋的话音投向我身后,“辟邪,我知你对我的位置,对这个天下毫不感兴趣,那么我给你三日的时间,离开京城,滚到北疆去守城,那里有足够的兵力任你调控,你想反还是想叛,我拭目以待。”
辟邪连声音都在哆嗦了,“是,父亲。”快快的起身,离去。
我双手撑在地面,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我和辟邪的刀刃相向惹得他不快才做出这样的判决?可向来,他是压根不管我们斗得个你死我活的啊!
“起来吧。”清冷的命令丢过来。
咽了咽口水,按照规矩的起了身,垂头立在原地,没有去理被泥土弄污的衣摆和双手。如果辟邪得到的是这样的惩罚,那我呢?他会怎么发落我?
“你过来。”
迟疑了一下,慢吞吞的走上前,一直走到椅前几乎鞋尖要碰到那双黑缎的靴面,才停住。
然后,一只大手托起了我的下颌,让我的双眼毫无逃避的看入那双漆黑凌厉无情的深眸中。“飞凰,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他用另外一只手执起雪白的帕子,动作算是温柔的帮我擦拭掉脸上的茶水。
浑身开始战栗,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下又一下,他专注在帮我擦拭的动作上,口吻却愈发的音冷,“我向来对你和翩凤那孩子放心,因为我知道你们有各自的路要走。可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跟你府上胶代?翩凤的位置,要我怎么帮他巩固,恩?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这个男人不怒而威,就算他轻声轻气的说着话,那分量也足以让人吓破胆子。
终于擦干净了我的脸,他端详着我好一会儿,将帕子塞到我手里,“你那么聪明,该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不能再保证翩凤了。”说完,他起了身,高出我一个半头的高健身躯仿佛一道漆黑的羽翼朝我笼罩而来。
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尽了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后退的胆怯欲望。
他低着头看我,眼神是冷漠的,“飞凰,就算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就算你一出生就被送回了逆府。但如果危及了我的权益,危及了这个天下,那么你知道,以我的姓格,会做出什么事。”
说罢,他俯下头,落了一吻在我冰凉的额头上,转身健步离开。
留下我全身发寒的打着冷战,最后在侍侯着我的那些人奔进来时,瘫软于地。在被他们搀扶上软轿时,我还是停止不住身体里涌起的恶寒。
太可怕了,面对着这样的男人,我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不过都是些儿童的游戏。想要与他为敌,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贴身的丫鬟取来手帕轻柔的按掉我不断流出的冷汗,满是担心的问:“小姐,您先回龙府看看大夫吧。”
大夫?想起那男人离开前的话,又是一阵寒栗,摇摇头,“回龙府。”大夫不是首要的目标,我现在要迫切见到的人是龙玄释。
原因无他,我必须得和他圆房。
我是明白生我的那个男人的心思的,毕竟他所有的特质都传承到了我们身上,他的思想方式我们自然是了解的,也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宁杀一百不错过一个的方式,比较起我们这些小辈斗争,他更执着的东西是他的位置他的权势,而且他是投注了十万分的精力于他所掌握的一切。
这让他成功的同时也更为恐怖,因为阻碍在他的路子上的东西,他会铲除得毫不留情,他的眼里从不曾有过任何温暖,他的心是铁石的,是仅仅给予他的权利的狂热,其余的任何,分不到他的丝毫注意力。
这个其余的任何,也包括了我们这些他利用女人所生产下的后代。
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他能选择出一个在他百年后,适合他位置的继承人罢了。
虽然我不太喜欢逆府里那7个哥哥们和养育我的爹娘,但我更不喜欢这个生下我的男人,他眼里从来没有我,我为什么眼里要有他?况且我知道他是极为顾忌我的。
只因为我的身份太过微妙。
我和翩凤的母亲是父亲自逆府求去的女儿。而逆府,则是历朝历代座落于江南,却又掌握着全天下经济命脉的古老家族,任何朝代,莫不急于和逆府打好关系,只为了在统治天下时有经济上的保证,谁愿意自家后院起火。
逆府因为存在的时期实在是太长了,所涉及的各商行各种生意,大至银楼赌场镖局,小至花商盐商茶商,只要说得上来的赚钱买卖,皆是由逆府掌控。这样的一个家族,除了合作外,到目前为止是没有任何一位朝廷的掌管者动过要铲除的念头,因为逆府的产业太过庞大,脉络纠结胶缠得太过复杂,像一棵千年大树,已经牢牢的深根入地心,无法动摇。
有这样的家族女儿作为妻子,是父亲想都不会想的就做下的决策,于是他与逆府达成了协议,求娶了母亲立为正妻。因为母亲是逆府上一代唯一的女儿,所以一旦生下来的孩子是女,那么会送回逆府,如果是男,则留给父亲。
母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