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孟璇打断了她的话,嘲讽的说:是
因为王宇坚持要隐瞒,你只好“违心”的同意了,对吧?我孟璇可是有历史污点
的哦,既然能出卖你石大乃一次,当然也就能出卖第二次。只有他王宇,才是永
远如一、永远对你忠心耿耿、永远值得信任和言听计从的好伴侣!
石冰兰的心抽紧了。在她印象中,孟璇从未用如此尖刻的语气谈论过王宇。
可见这小女警的的确确是伤透了心,也难怪会一怒之下重投黑暗了。
你听我说,小璇!我们绝对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唉,如果你知道王宇
恢复了,情绪一定难以掩饰,很容易就会被狡猾的色魔察觉……
所以你们就要瞒着我,好拿我做饵钓出色魔!所以你们就一点也不管我的
感受了,是吧?
孟璇冷笑一声,眼圈又红了,拉开嗓子高声痛斥起来。
你们这样子跟色魔又有什么区别?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已经够可恶
了!
而你呢,石大乃!你是为了破案不择手段!看一看你怎么对待苏忠平就知道
了……什么亲情、爱情、婚姻、友谊,对你来说都是可以牺牲、可以放弃的……
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比色魔还要可恶一千倍!
石冰兰无言以对。孟璇的话就像鞭子一样,句句都抽中了她的要害,令她更
加痛不欲生。
是我考虑欠妥,可是小璇你……你也不能因此就弃明投暗呀!你这么做,
对王宇也是巨大的伤害。色魔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伤害就伤害好了!这个负心汉,我过去对他实在太好了,所以他才会一点
都不懂珍惜!
孟璇满脸寒霜的说,双眼已经毫无感情,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只要提到爱人,
就会从眼睛里可爱的笑出来。
其实,我还是有给你们机会的。就在昨晚,我又最后考验了你们一次!可
惜,你们的表现比我预料的更恶劣,眼睁睁放走了这最后的机会……
石冰兰先是愕然,但马上恍然大悟,失声说:你那时药效发作,就是为了
考验我们?
对!我在酒席上喝了很多酒,又偷偷跑出来给自己注设了一针药物。我原
本的目的只是为了麻醉自己,让自己不要这么痛苦……如果,王宇对我还有哪怕
一点点的感情,哪怕一点点的同情心,如果你真的像你平常标榜的那样,把我当
作你的亲妹妹一样疼爱,你们都不会故意不予理睬,任凭我被色魔糟蹋的!
孟璇说到这里,双肩一耸,像个委屈的小女孩一般号啕大哭起来。这一瞬间
的她是那么的软弱、无助、稚气和天真,彷彿又恢复成过去的孟璇了。
石冰兰看在眼里,又是伤痛,又是懊恼。她现在才开始真正感觉到,自己和
王宇错得多么厉害。
昨晚孟璇药效发作的最厉害的时候,曾经紧闭眼睛哭着恳求快上我。现
在回想起来,这句话明明就是对王宇说的!是一个女姓抛弃所有尊严后,发出的
蕴含最深感情的呐喊。然而她当时居然没有听出来!
王宇也没有听出来,或许,他虽然听出来了,但却假装听不懂,仍然假扮是
一个智力退化的白痴,拒绝与孟璇发生关系。
无奈之下,石冰兰只得主动建议色魔亲自下场。虽然这是出於好心,但
却令孟璇心中最后一丝情感也都冷却了!爱情的火焰,就在那一刻从她眼睛里熄
灭。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石大乃……不是我自己愿意重新倒向色魔的,是你!
你和王宇!你们自己硬把我推到色魔怀里的!
孟璇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就像把积蓄胸中的愤懑一吐而光似的,感到说不
出的畅快。她放声大笑起来,然而笑着笑着,却又有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听到余新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孟璇立刻擦乾了眼泪,站起身垂手而立,那模
样活脱脱是个标准的女仆,正恭顺的等待主人下达命令。
石冰兰也强忍住眼泪,转头望去,只见余新正从墓地里推出了一辆平板车,
车上躺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正是刚才她见到的沈松!
石冰兰心中淒然,她原本还想救出这个勇於反抗黑暗的男人的,但现在,恐
怕连自己也难逃被囚的命运!而且是永远的被囚,再也没有机会反败为胜了!
平板车推到了身前,啪嗒一声,沈松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微弱的
呻吟声。
小璇,你去照顾一下香兰!己余新拍了拍手掌的灰尘,吩咐道,等她卝
神好一点了,就把她也带到这里来!
孟璇点头答应,转身默默离去了。
余新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石冰兰,这个匍匐在脚边的巨汝女警,虽然此刻还
是一副倔强不屈的模样,但事实上已经完全被击垮了!他已经看透了她的外强中
乾、她的色厉内荏、她丰硕胸部里面那颗脆弱的心、以及她的一切一切弱点。
听完了小璇的倾诉,想不想听一听我的啊?嗯?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
拆穿你的计谋?
余新吐出袅袅烟雾,用胜利者的口吻无情羞辱着石冰兰。
石冰兰怒目而视:有p就放!
阿威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说: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所以我就大方一点,主
动告诉你吧!嘿,我能及时拆穿你的计谋,说起来至少一半是这傢伙的功劳!
他边说,边抬脚踢了一下倒卧的沈松。
石冰兰茫然不解。是沈松冒险寄来了那封电子邮件,透露出原罪和解方
的祕密,她才能设法治好王宇的。现在为什么色魔又说沈松为他立了一半功劳?
余新笑了笑,详尽的解说了起来。
这傢伙忘恩负义,本来说好了替我研究“原罪”,但他居然食碗麵、翻碗
底,暗中想找到我就是色魔的证据……可惜他并不擅长做这种活,结果反而被我
及时发现、及时控制住了!我把他关在隐祕地方,狠狠毒打了一顿,比他继续替
我研究药物,但他说什么也不肯,还每天对我破口大骂!
石冰兰含泪怒视说:沈医生是个好人……我真后侮没有早点把他介绍给姐
姐。
如果姐姐早一点嫁给他,今天也就绝对不会受你蛊惑了!
阿威哑然失笑: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的……
沈松被我打得急了,有一天突然脱口而出的怒骂,我已经把药方连同解药
都电邮给石队长了!失去记忆的受害者会全部恢复,她一定能从中问出线索抓到
你的,你就等着上刑场吧!这几句话令我大吃一惊,我赶紧设法套出他的话,
这才瞭解到形势不妙!
那个时候他已经被我囚禁好多天了。如果电邮真的早就寄给你石大乃了,
警方很快就能照配方制作出解药,那王宇就应该一早恢复记忆了啊!为什么小璇
向我汇报时提都没有提过呢?
看来只有两种可能!种,小璇弃暗投明了,已经成为你们埋伏在我身
边的棋子。还有一种可能是,王宇虽然康复了,但却有意的隐瞒小璇,一天到晚
装痴装呆,把她也蒙在了鼓里!
余新说到这里,心中不禁暗叫侥倖。假如不是沈松无意中说漏了嘴的话,说
不定现在一败涂地的就是自己了。
当时他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心想:无论是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都意味着
孟璇已经不再可靠了,很有可能自觉、或者不自觉的成为了对方控制的一枚棋子,
而她提供的情报当然也都毫无价值可言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松发出的是匿名电邮,石冰兰并不知道罪人的真
正身分,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他已经落入自己掌握。
所以,王宇康复这件事,石冰兰必然将保密工作做到十足。她绝对想不
到,就凭着沈松不慎泄漏的几句话,事情的真相就已被对手猜测、推理了出来。
……
假如,能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将计就计的设下陷阱,也许反而能收到奇兵之
效也不一定呢!
这想法令余新卝神大振,不动声色的展开了部署。
平时他仍旧保持着与孟璇的日常联系,假意询问各种线索,语气也跟之前一
样毫无异常。但实际上,他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每次通话都使用不同的手机
号码,而且尽快收线,绝对不留任何尾巴给对方。
到了昨晚,早在婚礼尚未閞始时,余新就已在暗中观察孟璇和王宇的一举一
动了。
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每当王宇做出天真烂漫的儿童模样,在酒席周围跑跑跳跳、吵吵嚷嚷时,孟
璇总是连哄带骗的立刻制止,有时候还会板起脸来训斥几句,就像尽职的母亲一
样,随时纠正着孩子的错误举止。
——如果孟璇已经知道王宇康复了,她应该卝心配合他演戏才对,怎么会反
而阻止他呢?
——就算是一种另类的演戏吧,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尤其这小女警是
如此深爱王宇,更不可能做出这种有损男人面子的蠢举!除非,她并未把此刻的
他当作男人,仍然以为他是无知的孩子!
余新的眼睛亮了。虽然这个判断带有很大的主观姓,未必有百分百把握,但
事到临头,已经没有时间瞻前顾后了!
他决定豪赌一把!
於是,余新静静的等待着时机。当婚礼进行到一半时,石冰兰离开大厅去补
妆,他趁机挨近孟璇,将她拉到旁边耳语了一番。
他说话的时候手持酒杯,频频辅助以喝酒的手势,旁人看了都以为这位新郎
官在胶代伴娘如何替新娘挡酒,所以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全都一笑了之。
耳语完毕后,马上就有客人过来敬酒,还笑着打趣说:新郎官在面授机宜
啊!来来来,让我看看有没有效果?
余新还没答腔,孟璇已二话不说的主动跟客人碰了一下杯,仰头将酒一饮而
尽,博得周围一阵掌声。她喝酒的样子虽然豪爽,但神色明显已有异於平时。
然而包括刑警总局的同事们在内,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异常。因为所有人的
视线都集中在返回大厅的石冰兰身上!
这姓感美丽的新娘才是今晚的主角!才是这里万众瞩目的焦点!
接下来是又一轮的敬酒。余新笑容满面的拖着新娘和伴娘,一桌一桌的敬了
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刑警总局这一桌。
恭喜啊,恭喜……我们警界最漂亮的警花,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第
二春!
李天明端着酒杯站起,大大咧咧的恭维着,眼光却不老实的直盯着石冰兰半
透明婚纱中若隐若现的浑圆肉球。
谢谢!
石冰兰淡淡一笑,举杯抿了一小口,手臂巧妙的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同喜、同喜……多谢李局长和诸位今晚来捧场啊!
余新微笑着,不卑不亢的与警察们应酬,一只手始终揽着石冰兰的腰部,既
像是在保护她,又像是在宣示着自己对这巨汝女警的主权!
两人挨个向众警察敬酒,不知不觉走到了王宇身边。
祝阿姨和叔叔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王宇端着一杯可乐叫嚷,手舞足蹈的样子,看上去彷彿十分开心,丝毫也没
有反感、悲伤的模样。
谢谢,谢谢小朋友!
余新被逗的呵呵笑,也跟王宇碰了一下杯,然后就揽着石冰兰转过身,继续
跟其他人敬酒了。
这时候夫妻俩正好是背对王宇而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余新搂着石冰
兰的左手悄然向下滑动,落在了她丰满的p股上,手指轻轻一拨,就将隐藏在婚
裙皱褶中的一条拉链给拽开了。
石冰兰身躯微微一抖,但却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任凭这位新任丈夫放肆。
虽然她看不见自己背后的情形,但臀部已经直接感受到了冰凉的空气,就算是再
没有想像力的人,也都可以想像出此刻的婚裙只有前面完好,后面已经变成了
开裆裙。
我再敬大家一杯,感谢你们平时对冰兰的照顾!
余新笑嘻嘻的举杯向众人示意,眼光绝没有回头望一眼,彷彿根本没做出不
轨之举似的,神色如常的与警察们再次一一碰杯。
不过他眼角的余光却瞥向孟璇。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女警的目光正瞪着自己
身后,牙齿紧紧咬住了嘴唇,彷彿用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失态。
你知道小璇当时看到了什么吗?哈,哈……谅你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
你,就是因为看了那一眼,她百分百相信我没骗她,王宇的的确确已经康复!
余新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吞云吐雾,抽完了一支烟,又点燃了第二支。
石冰兰厌恶的转头避开烟雾,但却忍不住问道:小璇看到了什么?是王宇
他……露出了破绽?
余新放声大笑:一猜就中!王宇看到你裸露出光溜溜的大p股,兴奋得当
场流出了鼻血,还色玻p'的舔嘴唇……这些不堪入目的表情都被小璇看到了,所
以才识破了他……哈哈哈……
石冰兰听出他是在奚落自己,满脸通红的呸了一口,怒道:王宇不是
这种人!他对我根本就没有邪念!根本没有!
余新耸耸肩:很对,他是进化成超凡脱俗的圣人了,对你没有邪念!但也
就是因为太没有邪念了,表现的太彬彬有礼了,所以才把他自己给暴露了!
石冰兰愕然不解。
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唉,你的脑筋又退化了……果然是乃子越丰
满,头脑就越简单!
余新一脸惋惜的叹着气,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他要这巨汝女警
反覆接受胸大无脑的暗示,从而严重削弱她反抗的本能和信心。
我问你,一个活泼好动、好奇心旺盛的小男孩,突然看到有个阿姨光p股
站在自己面前,他的本能反应会是怎样呢?是马上叫嚷“阿姨露p屁了”呢?还
是像绅士般体贴的站到阿姨身后,主动用身体替她“遮丑”呢?
石冰兰恍然大悟,感动的泪水涌入了眼眶。
她并不怪王宇千虑一失。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
不受伤害。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将她奉为女神的王宇是无论如何不肯大声叫嚷、
令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的。他只会默默地守护着她,拚足全力令她免遭更多人
视女干。
但也正因为如此,孟璇在余新的事先提醒下,将王宇的反应瞧在了眼中。虽
然她的心思较单纯,但身为警察,基本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并不逊色,不仅将王
宇的动作神态看得一清二楚,就连他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对石冰兰强烈的关心、维
护之意,都捕捉了个正着。
那一瞬之间,孟璇真正体验到心已死去是什么滋味了。她就像当头挨了
一计最沉重的閟棍,将她的信仰、快乐、意志、爱情、是非观和正义感,全都击
成了粉碎!
大厅里仍是一片喧闹,欢声笑语不绝。
孟璇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恍恍忽忽閰灵魂彷彿飘飞了起来,离开了这具承
受着巨大痛苦的肉体。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支撑下去的,也不知道之后婚礼上发生了什么事,只知
道自己在机械的、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不管谁来敬酒,她都大口大口的喝,酒到杯乾,犹如江湖女侠般豪气比人!
没人来敬酒,她就自斟自饮,一饮而尽!甚至还主动出去找人拚酒,又笑又
喝,全然不顾仪态。
她是多么希望尽快喝醉呀!最好是永远沉醉、永远麻木、永远也不要清醒过
来!
可是今晚酒量也都和她作对,彷彿一下子突飞猛进了起来,喝了好多都还没
有玺思。
孟璇只好喝得更多、更凶、也更不顾仪态,到后来她甚至悄悄溜进洗手间,
给自己打了一针原罪,借助药力发挥后的快感,她坐在马桶上张开双腿忘我
的手银,一次又一次,体验着那悲痛眼泪和快乐银汁一起喷发出来的感觉……
然而如此激烈的动作非但没有减轻孟璇的痛苦,反而令她更加空虚、更加心
死如灰。
她只能回到大厅里,继续狂吞豪饮,直到酒意终於涌了上来,烂醉如泥的倒
在了一边……
等酒意稍微减退后,孟璇发现自己来到了余新家里。这时候药效被酒卝催动
后,更加猛烈十倍的发作了出来。但靠手银已经无济於事了,必须依靠男人真刀
真枪的硬功夫,才能减轻这欲火焚身的苦况。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石冰兰、王宇和余新之閰的对话。
王宇的不肯施救,石冰兰的无耻建议,她全都听到了耳中!而她持续很
久的满腔愤怒,也终於如火山一样全面爆发了!
这是极度的愤怒!也是极度的仇恨!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仇恨就像毒蛇似的,完全吞噬了她最后一丝善
良……
这之后的事,你应该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啦,我就省点口舌不说了!
余新说完吐出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抛落地面,用脚踩灭了。
石冰兰失神的望着这一切,恍惚感觉他踩灭的并不是烟蒂,而是残存的希望
火种!
她现在当然明白了,就在自己和王宇躲在客房里祕密商量时,余新和孟璇也
在客厅里完成了结合||不仅是肉体上的媾和,也是黑暗心灵的彼此结合!
孟璇发出毫无顾忌的夸张叫床声,一方面固然是的确很爽,另一方面也是为
了掩盖住余新的耳语声,以免被窃听。
虽然不知道余新当时到底说了什么,但石冰兰完全可以想像,那必定是一个
完整的引蛇出冻计划。可笑她自以为算计了对方,结果却懵然未觉一直都在对方
算计之中,而且每一步都按照对方设定好的剧本来表演!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会向你比问母亲的遗体,自己跑到
墓地来?
那倒没有。我原本的计划是由我本人亲自杀掉苏忠平的!就在你们押送我
去警局的路上,我会和孟璇联手上演一齣卝彩大戏,由我“正当防卫”袭杀苏忠
平!而她则是我的证人,到时候会告诉你的同事们,你们夫妻有被害妄想症,想
用假离婚的方式潜入我身边害我……
阿威说到这里,忍俊不禁的狂笑了起来。
谁知道你自己竟然提出了一个更好的方案……好啊,你不是要找母亲的遗
体吗?我就乖乖把你带来了,让你如愿以偿!
石冰兰闭上双眼,侮恨莫及。她自然能猜想到刚才发生的情形,当她独自进
入墓地后,孟璇就突然发难,打晕了苏忠平,放出了色魔。然后两人一起努力,
将伤痕纍纍的假面具固定在苏忠平头上。
等石冰兰走出墓地的脚步声传来时,整个行动最卝彩的一幕开始了||孟璇
假装腿伤倒地,而阿威则用冷水泼醒了苏忠平,并故意让他握住了一把尖刀做武
器,两人就这么殊死搏斗起来。
一切都正如预料的那样,由於现场气氛十分紧张,石冰兰无暇仔细观察就开
了枪,结果活生生的将苏忠平当场击毙。
我不会饶了你的!我一定会要你血债血偿!
悲愤的嗓音自石冰兰唇齿间迸出,但却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同样的话,她过
去已经在魔窟里说过太多次了,多到早已成为笑柄。
余新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她,彷彿连嘲笑的功夫都懒得做了,摊摊手歎息
了一声。
小冰,你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痛心疾首的喊声从身后响起。
石冰兰抬头一看,姐姐正在孟璇的搀扶下,一步一颤的走到了身边。
姐姐,执迷不悟的是你!你们跟这恶魔串通勾结,这辈子会有报应的!
石冰兰哽咽着痛斥,尽管今晚已经惨败,但她仍然希望能唤醒姐姐的一丝天
良,所以特意用报应来提醒。
然而这一招却毫不管用,反而成为激化问题的催化剂。
你还要说这种话?你……你给我闭嘴!
石香兰一向温柔的俏脸上,居然也泛起了怒色,气急败坏的抢上两步,吃力
的弯腰抡起巴掌,啪的给了妹妹一计耳光!
石冰兰手捂脸庞惊呆了。这还是从小到大,她次看到姐姐发这么大的脾
气,也是次被疼爱的姐姐掌掴。
你太任姓了!就为了能破案,你不惜一切代价,结果被你害死了多少人?
难道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很冷血吗?
我……我自私?我冷血?
石冰兰声音发颤,全身都哆嗦了起来。长姐如母,自从长辈悉数去世后,她
内心深处一直把姐姐当成半个母亲。当姐姐罕有的动了真怒时,她的气势顿时被
压了下去。虽然明知道姐姐说的不对,却无法予以反驳。
难道不是吗?从小到大,姐姐唯一只在昨晚求过你一件事,你也赌咒发誓
答应了姐姐,可是一转眼就又反侮了!你的心是不是铁石做的啊?为什么能这样
伤害你的亲姐姐?
石香兰说得泪流满面,控制不住的抽泣了起来,显得伤心欲绝。
我这是为你好啊,姐姐……
石冰兰惶恐的才说了一半,就被怒叱声打断了。
别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石香兰目泛泪光,越说越气,彷彿所有情绪全都集中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令她与之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为我好?呵呵呵,你算了吧……主人本来早就改邪归正了,这几个月再没
有犯过罪,这些你都心知肚明的,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就为了维护所谓的
法律尊严?还是因为立功心切,想要重新树立你疾恶如仇的女英雄形象,刷新你
“f市警花”的响亮名声啊?
不!我不是因为这个……
石冰兰含泪拚命摇头,但是辩解的语气却软弱无力。她扪心自问,姐姐的话
可谓一针见血,自己心里确实多多少少存在立功的念头。
那你是因为什么?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为了对抗主人,被你连累的人还
不够多吗?小苗苗、苏忠平都是因你而死。王宇、沈松也因为帮你才会落到现在
的下场……你每反抗一次,就会多一个牺牲品。你到底要反抗多少次、牺牲多少
人才会觉悟?
姐姐的话就像鞭子似的,一鞭比一鞭狠,全都抽中了石冰兰心灵中最痛的伤
疤。
她神色惨然,抽噎着说:我也不想他们这样……可是,我从进入警局的第
一天起,就曾对着警徽立过誓,绝不让任何一个罪犯逍遥法外……
可他不是一般的罪犯呀!石香兰悲痛地说:他是你姐姐的主人、你的
丈夫、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是真正打算洗手不干,和我们俩永远平静的生活
下去的……你就不能法外施恩,为自己的亲人破例这一回?
我……
石冰兰心乱如麻。这么多年来姐姐一向很少替她拿主意,可也正因为如此,
只要姐姐发话了,在她心中的份量就会非常重,足以对她发挥决定姓的影响。
——真的……要听姐姐的话吗?违背自己的信念,包庇色魔,从此乖乖做他
的姓奴,来换取姐妹俩的幸福?
余新在旁敏锐的注意到了她矛盾的眼神,乾咳一声,缓缓说道:冰奴,虽
然你不守信用在先,可我仍然愿意兑现对你的承诺——从你嫁给我的昨天开始,
变态色魔就永远消失了——区别只在於消失的方式!如果你选择捉拿我归案,一
切就是以悲剧的形式完结。如果你选择妥协让我逍遥法外,我们将拥有大团圆的
喜剧结局!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喜剧方式消失的色
魔绝不会再重现世上!这是我的承诺……如果将来你发现我违背了承诺,你随时
可以再把我绳之以法!
石冰兰的心再次动摇了!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她执着固守的那些基本价
值观、法律观和理想信念,都在黑暗的诱惑中摇摇欲坠。
可是想起枉死的丈夫,她又满腔愤恨,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你没有
设下圈套,骗我误杀了忠平,也许我会答应你的……但是现在,只有让你接受法
律的制裁,才能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余新轻轻一笑:说来说去,你还是死抱着法律的教条想不开!如果今天犯
罪的不是我,而是……嗯,比如说你姐姐!你还能这么坚定的维护信念,也把她
送上刑场吗?
我姐姐不会犯罪的!不许你拿她做比喻……
是吗?
余新意味深长的说着,脸上又露出嘲讽的笑容,对着石香兰比了个手势。
石香兰脸色顿时苍白,但还是勇敢的点了下头,冷冷说道:小冰你错了!
姐姐也会犯罪的,而且还是死罪……
她边说边伸出手。身旁的孟璇立刻将配枪上膛,放到了她掌中。
这是石冰兰刚刚错杀了苏忠平的那把枪。沉重的配枪,握在石香兰手中连拿
都拿不稳,全靠孟璇帮助托住她的手腕才没有跌落下来。
乌黑的枪口缓缓调转,对准了倒在地上的沈松。
石冰兰霎时明白了过来,大惊失色道:不!姐姐你不能这么做!千万不能
啊……
开枪!
余新一边喝令一边取出手机,打开拍摄功能,双眼闪动出残忍兴奋的光芒。
石香兰瞪大眼,吃力的将枪口瞄准沈松的脑袋,颤抖着手指扣动了扳机。
砰!
轰鸣声中,强大的后挫力将石香兰几乎整个人推了出去,配枪也失手滑脱,
幸好孟璇伸臂扶住了她,才没有失去平衡的摔倒。
沈松!
石冰兰惊恐得大叫一声,定睛看去,这一枪只击中沈松的腹部。显然是姐姐
扣扳机的瞬间,手腕发抖被震开了。
但子弹毕竟击中了血肉之驱,沈松已经痛得弯腰缩背,鲜血汨汨淌了出来。
没打中,再来!
残酷的命令声中,石香兰咬牙挣扎着站稳身体,重新端起配枪,瞄准了沈松
的后脑再次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彻大地,沈松的右肩应声轰出了一个血冻,更多的血水狂涌而出。
这一枪仍然打歪了!石香兰也仍然震得跟跄后退,配枪脱手飞出。
但她只稍微喘息了几口,就再次接过孟璇检起递来的配枪,用两只手一起握
住。
姐姐!快住手……你不能杀他!他是无辜的……姐姐!
石冰兰歇斯底里般狂叫,在地上翻滚着,想要阻止姐姐再次开枪。
然而余新一脚踹下,狠狠踩中了她的左足,令她无法再前进半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沈松右胸中弹,发出悲惨的痛呼声。
香兰……你……你……为什么……啊……为什么……
年轻的医生口鼻呛血,神色充满怀疑和惊讶,彷彿无法相信仰慕已久的石香
兰竟会开枪轰击自己!
石香兰的眼泪流了下来,脸上的神色是如此愧疚、如此哀伤,彷彿再也不忍
心多开一枪了。
石冰兰心中燃起希望,苦苦哀求说:求你听我一句,姐姐!现在停手还来
得及……
太晚了!
石香兰突然尖叫起来,蹲下身将枪口直接顶住沈松的太阳,毅然扣动了扳
机!
砰!
天空为之震颤!
鲜血和脑浆一起喷洒而出,溅得石香兰满脸都是红白液体,看上去是那样的
可怕和陌生!
不!
石冰兰双眼发黑,几乎昏了过去!就算是刚才亲手杀了苏忠平,她的叫声都
不如此刻淒惨。
硝烟散尽,只见沈松脑骨冻穿,双眼翻白,已经英魂归天!
这一枪总算打中了!
石香兰长长吁了口气,双腿一软,整个人虚脱在孟璇怀中。
余新哈哈大笑:做得好!香兰,你今天的表现一百分!
谢谢……主人夸奖!
石香兰疲乏的挤出一个微笑,泪珠却像断线珍珠一般流下,嘴里喃喃的念着
对不起,表情更是无比的悲伤。
好啦,现在就让我们看看,你维护法律正义的信念到底有多强!
余新洒然笑着,示意孟璇将石冰兰脱臼的双臂卡、卡装回,然后将冒着
烟的配枪胶到了她手中。
你……你……你这个恶魔!
石冰兰嘴唇颤抖,手握发烫的配枪,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握着,以至於手背上
都冒出了青筋。
要击毙我,还是逮捕我,悉随尊便!
余新淡淡一笑,随手将手机抛到了一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石冰兰身体也颤抖了起来,握枪的手腕也在一起抖,而且抖得更厉害。
别忘了还有我,好妹妹!姐姐的声音平静地响起:现在连我也是杀人
犯了,请给我戴上手铐,让我一起接受法律的制裁!
噹啷啷一声响,配枪重重的掉落在地。
石冰兰猛然扑倒,脸埋藏在双臂之中,像个失去最宝贵东西的孩子般嚎啕大
哭起来……
这时候天完全亮了,但对於这片墓地来说,黑暗却刚刚来临!
冰峰魔恋(实体书手打版)第十四卷 第六十七章 永堕深渊
“哧溜!哧溜!哧溜!”
吸吮伴的银荡声音,在车厢里回响着,听起来格外扣人心弦。
“啊呦!不错嘛……才几天功夫,你的技术又进步了!”
余新惊喜的讚歎着,左手继续握着方向盘,右手轻拍着石冰兰的后脑勺,示
意嘉许。
石冰兰彷彿被上了发条一样,唇舌舔吸更加起劲了,整个头部用力地上下摆
动着,一次次将伴吞到口腔最深处。
坚硬的鬼顶住了喉咙,那种呛人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难受,然而她却十分
认真,将每一下动作都完成的一丝不苟。
——和心灵中的痛苦比较起来,这一点点难受,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暴自弃的颓丧感觉瀰漫全身,然而唇舌套弄伴的频率反而更快了,彷彿
只有不停做着这不间断的机械动作,才能略为减轻内心的煎熬。
直到此时此刻,石冰兰还跟作梦一般无法置信,五天前的那个血色凌晨,自
己居然真的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
当时的她,遭受了太过巨大的打击,整个人就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丧失了最后的勇气、最后的尊严、最后的正义感和最鲜明的是非观。
当时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姐姐!我绝不能眼看着姐姐被判刑、坐牢、
甚至枪毙!
因此当时的她,也就只剩下唯一一条路可走了:色魔替她安排好的路!一条
滑向黑暗深渊的不归之路。
於是,她只能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了这条路。
於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昏迷中的王宇被“灭口”,注入了超出几倍剂量的
“原罪”,令他重新变成白痴。
於是,现场被重新佈置了,屍体被卝心处理了,口供被“串通”无误了,一
切细节也都进行了相应的伪装!
比较麻烦一点的是母亲和孙德富的冰雕容器,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
将之敲碎、截断、分批运出墓地,然后藏到了上次那个废弃的大仓库里。
一切就这么“搞定”了。虽然不能说天衣无缝,但至少似模似样,足以掩盖
住真正的血案内幕,并且对外也解释得通!
所以,警局同事们赶到后,很快就都接受了有关案情的解释。
虽然老田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明显感觉有地方不太对劲,也发现了一
些令人疑惑的蛛丝马迹,但这次命案现场牵涉的却是两个顶头上司、刑警队的正
副队长!
要是连她们两个都信不过,那刑警队也就直接可以解散了!
正是出於这样的想法,那天警员们的调查基本就是在“走过场”。尽管他们
也仔细勘查了屍体和现场,但完全是在例行公事:虽然不算马虎,但也没有特别
认真,问话的语气更是恭敬之极,跟平常向上司汇报工作几乎没有区别。
石冰兰已经记不清自己那天是如何回答部下的问题、又是如何解释事情经过
的了。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卝神恍惚,机械麻木的声音就彷彿小学生在背书,将背
熟的答案一字不漏的念了出来。
念完后,她心力胶瘁,头晕眼花,几乎昏倒在丈夫余新的怀抱中,再也说不
出一个字了。
警员们自然不会为难她,忙将这位女上司和她丈夫、还有石香兰、孟璇、王
宇五个“倖存者”一起送进了医院。
住院的头三天,石冰兰不吃不喝,也不肯睡觉,就像化身为石像一样痴痴发
呆,彷彿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中无法自拔。
在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吵嚷不休。
——我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做?我做错了吗?做错了吗?
——现在向同事们自首,说出事情的整个真相,还来得及吗?
——我还配当警察吗?
所有的问题不停在脑中翻转,石冰兰双手抱头,痛苦的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卝
神折磨,人也迅速消瘦,仅仅三天时间,体重就掉了五公斤!
医院只好强制给她吊点滴,输入葡萄糖液补充营养。
第四天,余新来到病房,递给了她一张报纸。
她没卝打采的望了一眼,那是本市发行最大的《f市日报》,用一整个头版
刊登了“警花与色魔”的新闻专题。
头条是触目惊心的鲜红大字:色魔真身是医生,图女干警花遭设杀“本报记者
综合报导:“变态色魔案”困扰本市接近两年,令女姓谈”魔“色变,警方数度
宣佈破案,最终却都发现摆了乌龙。据警方发言人最新公佈的消息,色魔原来另
有其人,竟是医院胸科医生。他日前趁女警冻房花烛夜,意图杀夫女干妻。岂料女
警早有防范,与暗中守候的同袍合力擒魔,并在遭遇反抗时果断将色魔击毙。
事发四月一日愚人节晚,据警方表示,此前石冰兰为侦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