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儿回来了。惜恩心中暗暗叫道,擦干眼泪,转身就要往门前走,不期这时突然一眼瞧见院门处进来一人,一个猫腰又藏进了黑暗中。
颜儿,你怎么了?白谦进得屋内,看到空无一人,只余顾氏独自昏昏沉沉的歪在床上,惊问道。
老爷,你来了?只这一句,顾氏便伤心过度的昏迷了过去。
看着一屋子的大夫仆人忙的不可开交,父亲坐在桌旁沉默的盯着床上的娘亲,眼神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情感。惜恩略微放下心来,起码他不恨她。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爹故意疏远娘亲是为了报复外祖父,是为了他的一己私心,他要得到顾家染坊的绝世秘方。但是今晚爹的表现却有些让她意外,若说是报复,那么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冷漠,还做了些什么?他应该有无数种报复的方式方法,她有些疑惑,也有些许的欣慰,趁着天还未亮,悄悄的又溜出了芳菲苑。
小姐,你可回来了,真是吓死奴婢了。听说今晚白府闹得不可开交,奴婢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差点就跑回府去求情了。青莺看着推门进来的惜恩,笑中带泪的道。
你家小姐我能这么笨?惜恩戳了下青莺的脑门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想了一刻又道,传话给红莺,问问我娘这几年和风姨娘是个什么关系,再让她关注风姨娘的动向,有事及时打人过来回我。
这个不是什么难事,红莺一听到小姐您回京的消息就着人摸了过来。青莺麻溜的拿出早准备好的衣物,赶紧换上,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又得给那头死猪下回药。麻姑给的东西果然是好,指甲大的一点点就能让人昏睡个两个时辰,关键知根知底的人儿,用着放心。
东西虽好,到底还是药。用多了只怕就要露出马脚来,这事还是谨慎着点。惜恩换下一身黑衣,重又睡回床上,睁着两只大眼睛想心事。眼前总是不停浮现母亲哀痛欲绝的场景。这是当初那个终日郁郁寡欢,从没有半点心思在自己这个女儿身上的娘亲吗?或许失去才知道美好,离散的三年里,自己虽然也恨过她,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无数个日夜都会梦见她。那个病弱哀伤美貌的女子,她是自己的娘亲,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挂。不对,还有一个人,秦大哥。惜恩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她要去见他。
快,有人来了!青莺突然从外面闯将进来,张皇失措的上前推惜恩躺下。网
惜恩心中一紧,难道是风姨娘受了娘的托付,前来看望自己?说话间外面已是响起了脚步声。隐约夹杂着男子谈话的声音。
菘少爷里面请,本该为大小姐寻个更为雅致些的住处养病才是,无奈一时仓促,只能先将就着安置在我府里些。我已是让人再到别处打探,想三两日也就可以挪地方了。柳四陪在白菘身旁,哈着腰前面带路,格外的殷勤。
有劳柳爷,我爹也是这个意思,让一切吃穿用度用药都是最好的,务必将大小姐的病早日治好。祖母还等着看孙女儿呢。白菘虽是四姨娘所生,但却长白茗两岁,贵为白家的长子,眼下已是开始帮着打理家族的生意。
二人进得房内。青莺意外的忙上前蹲身一礼,奴婢青莺见过大少爷。
青莺是白家的奴才,但是她私自出府不归,论理算是叛逃,抓住要按家法处置,即便是打死也是有的。然此时白菘看也未看她一眼。只径直走到床前,借着灯光道,我瞧着脸色还好,大夫怎么说?
老奴这几日府里的事情繁杂,前儿个王府里派人来要东西,是小世子想要件百衲衣儿,这事可大可小,就没顾得上过问大小姐的事情。柳四腰又朝下弯了弯。
白菘明显对于柳四的托辞不太满意,王府的事情纵然重要,难道白家大小姐的事情就不重要?他这是明显拿王府来压自己呢,原不过是白家的一条狗,见到自己还要摇尾巴才有骨头吃。这才单出来几天,有了自己的院子就开始在主子面前拿大。
柳四低头弯腰的好一会不见有动静,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只见白菘明显动了气。忙扑通一声跪下,老奴该死,这就亲自前去过问,再过来详细的禀告大少爷。说着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转身灰溜溜的出了门。
这起子狗奴才我是清楚的,惯会蹬高踩低,若是我病了,他们也敢这样?白菘年轻气盛,忍不住又骂了一阵。
青莺暗暗嘀咕,阖府里哪个敢得罪你大少爷,你也轮不着到这样简陋的地方养病不是,说的都是废话。她正腹诽着,不防白菘突然看向了自己,心中有鬼,面上就有些怯弱,奴婢有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趴在地上不敢动。
有错是自然的,然难得你一片忠心为主,就这份情义便是个稀罕物儿,不像某些人。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转而又和颜悦色道,起来吧,好好的伺候你主子,待得大小姐痊愈,少爷我定然重赏于你。
奴婢谢大少爷。青莺一个头磕下去,意外的得了这个彩头,心中好不欢喜。一回头看见个人端着药碗进来,奇怪道,怎这个时候送药进来?
月娘轻轻将一个精致的填漆托盘放在桌上,先给白菘行了万福,这才道,不是什么药,这原是我们老爷腆了脸问王府要的千年人参,自个儿没舍得用,特意让我亲自熬了给大小姐补身子呢。
青莺听说是给小姐的补汤,伸手就要去端。月娘却拦住笑道,下面正议论着用药,老爷让你也去听听,以后下人做的不到的地方也好多留意着些。青莺一听,正是这个理,左右这里有白菘在,自己去回就是,便向二人告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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