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竟是这样的开场白,宁馥都想笑了,道:“他们夫妻合不合,和我有关吗?”
王若诗当场哑然。
是。
宁馥说的没错。
乔赛的夫妻关系合或者不合,与宁馥豪无关系。
他们夫妻不合,乔赛也不会突然就瞄准了宁馥。
他们夫妻若合,乔赛又怎会盯住宁馥这样穷追不舍。
无论乔赛过的是什么日子,这终究逃不过一场盘算。
他不可能突然间就对宁馥起意。
这是事实。
谁也不傻。
她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理智的去想,现在京中已经没有人敢给宁馥说亲了,被乔小黛和乔佩华给闹腾的满城皆知,宁馥不仅母丧父弃,而且女子过强本就难寻夫家,再加上一个挑三拣四尖酸刻薄之名,谁还敢把宁馥娶回自己家做儿媳。
而乔赛,虽然已婚,但是至今膝下悬着也未有过半个儿女,宁馥这样的身家又是女户,如果和乔赛成了一对,就绝对不会是妾,至少也是平妻。
平妻,就是妻。
而且还算是自家人,无论怎么样,对于乔赛那个从未有过一儿半女的妻子而言,毫无疑问宁馥嫁过去之后会比她要受重视的。
王若诗思量着的这么一会子,宁馥今天的心情早就已经被毁了个干净,哪有什么心情坐下和她聊天喝茶,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这是她面对王若诗以来,脸色最不好看的一次了。
王若诗心定之后再一抬眼,就见宁馥靠着窗子正看着她。
由于她心里所想的自知是宁馥最不爱听的,不由的被这目光给盯的一恸,竟有一刹那觉得宁馥已经猜到她的态度了。
还未开口,宁馥果然就撇嘴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趁早打消你的想法,也绝对不要开口说出来,否则伤了咱们姐妹的和气。”
王若诗无奈极了,半晌摇了摇头,终究是听进去了这句话,索性只字不提,由她去。
这念头一起,就上前去安慰,两人说了些别的琐碎之事,关于乔赛的事宜很快也就被甩到了脑后。
正说着关于王若诗要嫁的夫家之时,王若诗面色一红,竟是不似上回那般满面愁云,而是娇羞的一扭身。
宁馥顿时知道有下文了,赶紧就两步到她面前,非要从她口中套出话来不可。
这一旋身,冷不丁目光突然透过半掩的窗缝睨到楼下一抹影子。
这一睨,不过余光一扫,也不过电闪之间。
她的目光瞬间便就射了过去。
街上,一对男女似在争吵,拉拉扯扯,又生怕被人瞧见。
王若诗见她动作一半又突然停住,一望过来见她如此,不由的也就顺着望了过去。
目光却还什么都没看见,宁馥上前笑着把窗子一合,关上了。
王若诗疑惑:“什么?”
宁馥淡淡一笑:“你可还是别看了,一对偷情男女有什么可看的,再长了针眼?”
王若诗立即满面秽气,同时也有些尴尬,到底她们二人都是未嫁之女,看到这种难堪的场景,自然不是什么喜庆之事。
宁馥转身就拉了她到桌前,好一通盘问下,这事很快就被忘个干净,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降临在她身上的终身大事上来。
乔赛这边连番碰鼻,宁馥这连消带打总也是有些效果,明着来被宁馥反扒的更狠,他倒也机灵,转而改走迂回路线,时不时的就在宁馥的府门前晃一晃,就算被拒进不得门,至少在宁馥的四围落了个脸熟,都知道乔四老爷的这位独生子近来和这位京中的女爵往来颇有些频繁。
他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宁馥也懒得搭理他,有几次午时出门去书院和他撞个正着,皆是看也不看其一眼,直接让程衍驾车走人,程衍也是憋气,将马鞭抡的特狠,马蹄剧烈踢抖,让乔赛在后方吃了不少的土灰。
清藤学院的书终于也全部都扫描完了,寻找有关太乙大殿的事情又再次进入瓶颈,毫无进展的情况之下,宁馥却因这三年过去而仍旧没有半丝向太乙靠近而感到有些坐不住了。
思来想去,她终于寻到院正,在清藤学院她一直都有行走的自由,院正大人虽然允了她这个权利,她却从未因此而任性行走,这一次终于拍了院正大人的书房门。
近期为了快些将书阁的书扫描完毕,宁馥将林清之谴出去,书院这地方他哪里都看腻了,自然是去找院正聊天,宁馥来拍门的时候,他还以为宁馥是来叫他回去喝茶,岂料宁馥看都未看他一眼便就直接绕过到了院正面前。
“书阁的书没有我想要的。”宁馥坐下后,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急切,又饮了口茶才道:“我一个女儿家看书,就爱看些有趣的,书阁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也是正常,不过这些天阅了个大概,倒是发现这书阁里的书有些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社会一直都在进步,各个方面都一直在发展,不与时俱进是不行的,就算是为了应试,可将来书院的学子也是要走出这里去为民办事为朝廷效力,与当下社会状况相符才是正道,不知院正有没有想过把书阁的书更新一些?”
院正听闻她提起这事,深深的点了点头:“你倒是心细瞧出这些,这话句句都是我心里正想的事,书阁的书其实也有不断的引进,只是到底偌大,事情操办起来就有些吃力。”
换书之事可大可小,总也要经过层层筛选才可入得了学院的书阁。
宁馥当然明白,也料到会是如此,便又道:“其实不知院正大人有没有想过宫中的书阁,其实大可以调配一些过来,宫中的书阁都是多少人把关筛选过的,再合适不过了。”
院正大人突然眉眼一动。
宁馥心喜,趁热打铁:“这事办起来并不难,向上请示过后分批移过来便是,等这一批阅罢再送回去更换,这才是造福学院的学子,另一方面这些学子早晚都是要为朝廷效力,学以至用终究还是报效朝廷的。”
默了半晌过后,在林清之有些紧张的注视之下,院正捋着胡须笑了。
“这倒是极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