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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字:“聪明。”

    五皇子年仅十八岁就已收了一堆侍妾娈童,他从小被惯成了不懂珍惜的毛病,对于到手的美人也只有三五天的新鲜劲便抛诸脑后。他的父皇因与母后感情深厚,故收纳的后妃并不多,十八岁的赵平桢府里养的美人居然已经大大超过了他父亲的后宫。奈何皇后宠着他,太子惯着他,连皇帝都不忍心苛责他,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说句不好。

    赵平桢甚至还不知足,看到喜欢的就用银子砸回家,也不挑别人的身世,甚至出身风尘的也不嫌弃。若是碰到银子砸不动的,他就改用银子砸的人身败名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反正也是这些银子,本宫总要花出手,你不吃好的,那便只有吃孬的了。

    这日秦小楼陪着赵平桢出了汴京去洛阳赏花,路上经过一座茶亭,赵平桢见茶亭里的小二长的伶俐,当场丢下几锭银子就把人拉上了马车。

    车厢里,赵平桢也不避秦小楼的嫌,先是捏着那少年的下巴好一阵端详,待看的厌了,便恹恹地往毯子上一躺:“给本……公子捶捶腿。”

    那少年怯生生捏起拳头敲他的右腿,赵平桢又拿扇子指了指秦小楼:“你给我捶另一条腿。”

    秦小楼毫不意外地坐过去,熟稔地按捏他腿上的穴位:“五少爷养了这么多闲人,这种时候怎么不带两个出来?”

    赵平桢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睨他:“嫌我累着你了?”

    秦小楼淡然一笑:“岂敢。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赵平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拂开秦小楼的手,将头枕到他腿上:“一群庸脂俗粉,先前觉着有趣,看久了都是一样的无趣。”

    那替他捶腿的少年从没见过这样的贵人,也没处理过这样的局面,早已紧张的额上冷汗涔涔。

    赵平桢靠在秦小楼腿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突然不悦地睁开眼,窝心一脚将替他捶腿的少年踹翻:“笨手笨脚的东西,滚回去吧。”

    那少年捂着胸口,疼的连泪水都滚了下来,片刻也不敢多呆,撩起帘子跳下车马就跑了。

    赵平桢慵懒地笑了笑,道:“腿都被他捶麻了,去替本宫舔舔。”

    秦小楼抽了一个锦绣枕头代替自己的腿垫到赵平桢的头下,不紧不慢地挪到赵平桢身前跪下,将唇隔着丝绸面料贴到他腿上。

    赵平桢无声冷笑,道:“替本宫将裤子脱了。”

    秦小楼顺从地撩起他的袍子,手滑到他的腰际,开始解他的裤带。他冰凉的手触碰到赵平桢赤裸的肌肤,惹得赵平桢一个激灵,突然扬手就是一巴掌,直打得秦小楼跌出去撞到了车厢的木板。

    赵平桢将袍子整了整,漫不经心道:“罢了,本宫突然又没兴致了。”

    秦小楼只是笑笑,没有感到任何屈辱和不堪,爬起来重新坐好。

    赵平桢心里明白的跟面镜子似的,他知道秦小楼早在攀上顾肖峻之前就攀上了户部的一个小官员,若不然早在两年前他和秦程雪就该饿死街头了。后来他攀上顾肖峻,又考中了进士,可他还是不满意,又来攀他五皇子这根高枝。

    赵平桢倒不是瞧不起他,毕竟从小在皇家长大,对官员之间各种龌龊的交易交情都多少清楚一点。他觉得这些人无非是各取所需,想要得到就须得付出代价,至于付出的是色相还是银子,那是个人的手段。

    他对秦小楼感兴趣,不光因为秦小楼长的好看,还因为秦小楼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除了他那弟弟好像就没什么缺点了似的。赵平桢不想动他的弟弟,却又想看他出出丑,于是和他走的就越发近了。不过他并没有碰过秦小楼,一则是还不想这么快就对这个玩具失去兴趣,二则是他越知道秦小楼想攀他,就越不想顺了秦小楼的心思。

    他们很快就到了洛阳。

    当时天色已暗,牡丹是赏不成了,于是赵平桢带着秦小楼去了洛阳知府的府邸落宿。

    安排房间的时候,赵平桢意味深长地说道:“今晚小楼要为本宫侍寝。”

    于是秦小楼和赵平桢便被领进了一间房。

    不多时,下人抬着装满了热水的浴桶进来,赵平桢屏退了所有侍从,独留秦小楼一人服侍自己沐浴。

    秦小楼的手很巧,捏在赵平桢的穴位上,每一下都叫他舒服的很。赵平桢情不自禁拉过那双巧手凑到眼前把玩。

    秦小楼的手并不细嫩,掌心上还有小小的茧,不过胜在骨骼匀称,皮肤白皙,倒也不失为一双漂亮的手。赵平桢把玩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府上那些美人如柔荑般的手都及不上眼前这一双,不禁想看看更多。

    他慢声道:“不如你陪本宫洗个鸳鸯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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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第四章

    秦小楼脱了衣服,跨进浴桶里。

    下人们为赵平桢准备的原本就是双人鸳鸯浴用的浴桶,故秦小楼进去后既不会太挤,又不会离的太远,是恰好亲热的距离。

    赵平桢惬意地抚摸着秦小楼光滑的皮肤,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嗤笑:“顾肖峻若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只怕要气死。”

    秦小楼淡淡一笑:“他气死了,又与殿下何干?”

    赵平桢将他搂进怀里,下巴搁在他颈窝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有时候我都有些怀疑,顾肖峻和你究竟有没有苟且?若我是他,收你在府里做个娈童,供你们兄弟一口饭吃也就够了,何必让你参加科举?”

    秦小楼道:“当年五殿下给的五十两,就足够买下官做个娈童了。”

    他在赵平桢的面前不太提起顾肖峻,有时候赵平桢好奇多问几句,秦小楼也大抵是敷衍过去。赵平桢逼问的再厉害些,秦小楼就会不咸不淡地回上一句:“若有别人向下官问起五殿下的事,下官是答也不答?”

    赵平桢想到这一茬,突然发觉秦小楼好像也不是事事顺从的。

    赵平桢摸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当年拦我马车的时候,为什么是那样一副德行?你若有现在的七分姿色,我或许就当真用那五十两买下你们兄弟也未必。”

    秦小楼用平淡的、仿佛事不关己的口吻答道:“当年我父亲留下的钱财被姨娘、下人们抢光了,当时的管家见程雪身上的衣服值钱便要来抢,我与他打起来,就弄成了那副模样。”

    赵平桢捏着他的下颌扳向自己,笑道:“你这张脸,他怎么下的去手?若是我,抢你回去也不抢那件衣服。”

    秦小楼眼波一动,风情自现:“乡野村夫,怎会有殿下这样的眼光。”

    赵平桢感到很满意,实在是满意。

    五皇子见过的那些美人无非分两种,一种是对他婀娜奉承,一种是端着架子欲拒还迎的。前一种时常做作的有些过分了,且得到的太容易又没什么新鲜感;后一种往往手段不够高,嘴里说着不要,眼神却分明写着渴望,一回两回倒也算了,时间久了难免倒人胃口。秦小楼明显是偏于前一种,可赵平桢觉得他一点都不做作,他一举一动都明明白白是为了勾搭自己,又显得理所应当,好像事情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自己折辱他,他也不在意,仿佛没什么事情能令他感到羞惭、屈辱。

    赵平桢的手慢慢摸到他的腿根,心里突然就有那么点后悔——十八岁的五皇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赤条条的美人抱在怀里,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

    若是吃了,总觉得顺了秦小楼的意,心里不那么高兴;若是不吃,这趟出行除了秦小楼也没带别的美人,难不成就憋着么?

    赵平桢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抵不住欲望的驱使,慢慢将一根手指从秦小楼身后顶了进去。

    经过一番草草的开拓,赵平桢将秦小楼推到浴桶边,欺身压了上去。

    他顶撞了几下,见秦小楼疼得背脊弓成了弧形,突然觉得心里大为爽快,问道:“如何?”

    秦小楼转过头,双眉微蹙,自有种说不出的风情:“疼。”

    ——他仿佛是能猜到赵平桢的心思一般,赵平桢想看到他什么样的反应,他便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五皇子微微一笑:“疼——便算了?”

    秦小楼亦报之一笑:“殿下说算了,那便算了。”

    赵平桢脸色一冷,用力挺腰一撞,惹得秦小楼一声闷哼。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赵平桢还算温柔地将秦小楼抱出浴桶,放到床上。他半支起上身侧躺在秦小楼身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的眉眼,心里觉得惊奇,这么久了自己居然还没看厌。他道:“我突然有一点喜欢你了。”

    秦小楼有些慵懒地笑了笑:“从前殿下都不喜欢下官的么?”

    赵平桢道:“我既喜欢你,总要给你些特权。往后无人的地方不必再叫我殿下,你可称我表字,贞卿。”

    秦小楼道:“贞卿。”

    赵平桢撩起他一束头发,卷在手指上把玩:“呵,真是有趣。”

    结束了洛阳赏牡丹之行,回到京城后不久,秦小楼就被提拔为御史。从此他又多了个“御史公子”的美称。

    实则秦小楼被提拔为御史与赵平桢并没有什么关系。他虽喜欢秦小楼,但并不打算荫庇他,因为这正是秦小楼接近他的目的。他只将秦小楼当做一件可以长期狎玩的玩物,不过因为他的身份而在无形中给秦小楼制造的荫庇,他也没有必要刻意去破坏。

    转眼到了三月。

    秦小楼的生辰在三月,这一点除了秦程雪,并没有别人知道。

    他十六岁生辰那日,特意提前在吏部请了假,当天只呆在府里足不出户。

    这天秦程雪亲自下厨为他煮了一锅长生面,等面端上桌准备开吃的时候,府里却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赵平桢走到卧房门口就闻见阵阵香味,不由奇道:“这是在吃什么?”

    因五皇子时常来串门,下人又不敢让他等在府外,逐渐的甚至连通报都免了。

    秦小楼听见外面给五皇子行礼的声音,只得放下面碗走出去。

    “是我弟弟做的长寿面。”

    赵平桢自说自话地进了卧室,只见秦程雪黑着张脸坐在桌边,见了他不情不愿地起来行了个礼。赵平桢看着他这副模样,便不说免礼,孰料秦程雪自己起来了。

    赵平桢冷笑:“本宫何时说了让你起身。”

    秦程雪漂亮的眉头用力一皱,犹豫了片刻,只得又跪了下去。

    赵平桢端起桌上的碗,用筷子挑起面条:“这里面加了什么东西,竟这么香?”

    秦小楼道:“是舍弟用花和蜂蜜配的香料。”

    赵平桢道:“你们煮了几碗面?”

    秦小楼道:“只有两碗。”

    赵平桢端起秦程雪的那碗吃了起来,并让秦小楼陪他一块儿吃。

    直到两人将桌上两碗长寿面都吃了,秦程雪始终跪在地上。这期间,赵平桢对他视若无睹,秦小楼也对他视若无睹,并未替他开口求情。

    赵平桢道:“这面有些意思,甚合本宫胃口。阿青!”他唤来一个随行的下人:“去秦御史家的伙房看看,还有多少面条——以及做这种面的面粉——统统替本宫打包带回王府去。”说罢用扇子挑起秦小楼的下颌,似笑非笑地问道:“秦御史不介意吧?”

    秦小楼淡然道:“殿下若是喜欢,明日下官亲自送几筐到殿下府上,何必劳烦殿下的侍从。”

    “哎。”赵平桢目光凌厉:“劳烦几个下人总比劳烦御史公子好罢。”

    跪在一旁的秦程雪脸色灰败。

    等阿青将秦府的面粉面条全部搜罗来,赵平桢将扇子一收,起身道:“今日是小楼的生辰,本宫来前并不知道,故没准备什么礼物。不如晚上本宫带你去琴思楼庆生?”

    秦小楼道:“下官今日有些跑肚,不宜出门。辜负了殿下的美意,还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