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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苍卿低眉看了眼对方一脸的不满,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轻轻张开口……

    “你!”染霜然脖子都气红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将最后一块苹果给吃了。

    眼中飞闪过一抹笑意,司苍卿忽地俯下头,一手托住染霜然的下颌,唇紧紧地贴上对方的嘴,舌尖轻逗弄着,便将嘴里的苹果送进对方的口中。

    ……自打昨天无意间和凤岚这般做了过后,他就极为喜欢这样的事情。

    手臂不由得搂在对方的腰间,用力地收紧,染霜然闭着眼,张着嘴,任由忽然闯进来的舌尖,搅合着淡香淡淡水果味,在口腔内戏弄着。

    好半天,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没注意间,苹果被吞咽了下去,险些卡在了喉际,染霜然咳了好几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你想噎死本座啊?”

    司苍卿没有做声,只是手掌按在对方的颈下,舒缓地抹着。

    不满于对方的沉默,染霜然用手肘猛地拐对方一下,“你从哪学来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他问得轻描淡写,只是微红的耳根,泄露了一丝情绪。

    司苍卿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微红的耳垂,心底涌起莫名的骚动,唇便凑了过去,轻轻地含着。

    忍着酥痒,染霜然又拐了对方一肘子,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你这个呆子,还真是好色!”他怎么就栽在这个人手上呢……真是糟了这七公子的名声。

    染霜然忘了,司苍卿到底是一国皇帝,且不论前世的积累,他自小被风无非以帝王之术教育,密谋了数年,一举扳倒了权倾朝野的秦家,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灭了另外两大国。这样的人,城府不可谓不深,便是当初秋屏天也自叹费如。

    只是司苍卿向来不爱表达而已,先前他虽然因为性格因素和种种原因而不动情事,但到底是极为聪明的。对于自己的爱人们,他纵容着宠溺着,却不代表,当真是没有手段。

    比如染霜然气急之下,跑到了青楼寻欢作乐。司苍卿虽心有不悦,但对于染霜然的性格却了如指掌。

    司苍卿自是清楚染霜然对自己凶狠的外表下,不过是恼羞成怒的成分在作祟罢了。

    且说当初染霜然愿意嫁为妃,则说明了他的态度,是绝对的真诚,因为七公子绝不会斑点委屈自己……雌伏人下,本身对于染霜然来说就是莫大的屈辱,他却依然同意了这门婚事,则显然表明了某一种坚决的感情。

    莫清绝一事彻底惹气了对方,司苍卿心知若是当即追过去,以着染霜然跋扈的性情,多半是越发地咄咄逼人,这样只会将事情弄巧成拙。

    不如……干脆遂了对方的愿,放任他胡作非为。

    如此几日下来,染霜然只会更加的生气,越发地不消停,但也同样地,几日的疏远,以他的聪明,也会想清楚许多事情,不至于死死纠缠在莫清绝一事上。

    此时,司苍卿在过去找他,以强硬地手段带走他。染霜然纵是气怒,也更多是出于司苍卿的怠慢和放不下的脸面。而这样的问题,不值过滤,因为至关紧要的矛盾在无形间化解了。

    他们向来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何况,司苍卿心中明了,染霜然到底是无法抗拒自己,所以更加不用担心。

    这些深层次的想法,对方自是无法得知,归根到底,司苍卿并非愿意以这种隐晦不光彩的手段对付自己的爱人。而染霜然偏偏又是极为难缠,让司苍卿不得不用点心机。

    小舟轻轻地晃漾着,日头被船篷挡住,两侧船壁则是镂空形态,湖面岸旁的景色一览无遗。

    凉风轻拂,几许舒畅。染霜然惬意地靠在司苍卿怀里,把玩着这人的手指。

    争执、吵闹到渐渐远去,只余静谧和温馨。

    莫清绝的事,再也没有人说起,大家虽是不喜那人的存在,但到底是想清楚了司苍卿的用心……不过是,出于对爱人的保护罢了!这样全心宠护着身边人的司苍卿,也是让他们心动的初始缘由。虽有不满,但到底也无法改变。

    “对了!”躺着这人的怀里,在染霜然束缚得几乎睡着了的时候,他忽地开口,“卿卿……你真封了翠春阁?”

    司苍卿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梳理着这人的发。虽说是染霜然自己跑去青楼,但也不会对这人做什么,然,天子脚下翠春阁胆敢留染霜然作乐,那便留不得。

    反正,这种行当里本就罪恶累累,封了一家是一家。

    染霜然转过头,望着司苍卿,诡异地笑,“可是……翠春阁,可不是寻常的青楼哦!”

    闻言,司苍卿微扬起眉。

    “呵呵,本座被你气糊涂了,身上没带银两,”染霜然无辜地说,“只好去攀秋大东家的交情……”

    言下之意,翠春阁是秋屏天手下的产业。

    司苍卿不由得蹙了蹙眉,也难怪他不知情,自秋屏天为他所用之后,他便放手让对方发展,也不会去过问什么。作为密探遍天下的秋记,除却明里生意,自少不得暗中勾当……

    见司苍卿蹙眉,染霜然顿时笑得开怀,他就是故意璇翠春阁,以司苍卿的性格,或许能包容自己胡作非为,但绝不会容忍翠春阁的存在,果真啊……

    “哎呀,翠春阁可是秋大东家在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唉,那老鸨翠儿还是他手下几个密探之一……如今全数被你打入天牢,这要是让秋大东家知道了,恐怕少不得生气咯!”

    这人边夸大其词地说,边笑弯了眼,好不得意。司苍卿心生无奈,按着对方的后脑,轻轻地吻着他的嘴,堵住损人的话语。

    只是……

    司苍卿脑中思绪飞速转动。秋屏天本就是负气离宫,估计不日便会得到自己封了他手下产业的消息了吧?偏偏一时还不能离朝,以那人的斤斤计较,还不知这事要怎么善了!

    目前,他只能尽快补救吧!

    终卷:问情篇之七宫至尊 秋落翠屏等闲情(一)

    五月末的时候,司苍卿将紧要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该交待的也都吩咐了下去,便打算先下南郡,去秋落山庄待上几日后,再直接奔赴鸿都,将承天央带回来。

    御书房内,柳意沉默的听旨,倒没再和司苍卿起争执,便退了下去。

    有些意外地瞥了眼那人离去的背景,凤岚轻声道:“主子,还要去父皇说一声……”

    “卿儿,”听闻司苍卿辞别的话,司苍绝天眉头紧皱,“你为苍寰皇帝,如今回朝不久,又因私离宫……这般行径,恐落人口诟。”

    “无碍。”司苍卿漫声回道,他虽人不在朝,但皇权完全集中在手,更有足以信任的得力助手,根本不必有任何担心。

    无奈的抚额,司苍绝天叹道:“为父不是担心朝臣,只是……”沉吟了下,他终是说出郁结在心底的话,“卿儿不觉得你太放纵你的妃子吗?贵妃者,仅次于皇后,则要举止得当、贤淑雍容。可是你看你宠得他们……”

    “父皇,”司苍卿冷声道:“他们不是女人!”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司苍绝天连忙解释,“只是觉得,他们几个人有些行为偏失妥当,实在不符贵妃身份。”

    没好细说的是,那柒霜然几日不回宫在青楼厮混,还有那承天央竟然打一国皇帝的耳光,司苍绝天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几个孩子每一个都折腾死人……他并非真的讨厌他们,只是觉得,司苍卿身为皇帝,这样放松他们,实在有失帝王威严。

    而且他们这样闹,让司苍卿如何安心治理国家?

    司苍卿凝视着自己的父皇,心下也是明了对方的意思,遂语气缓了下来,道:“父皇只安心休养便好,儿臣不会因私废公,以至于误国误国。至于放纵……他们首先是儿臣的妻,其次才是妃。无论他们要做什么,儿臣不会干涉。”

    “你……”

    司苍卿淡淡地道:“本非樊中鸟,自当展翅飞。父皇,儿臣便先走了,两月内回朝。”不待不对方做出反应,他便起身大步离开。

    “这孩子!”司苍绝天无奈的叹了声,“真是任性……”

    “呵呵,”轻笑一声,一直在另一旁看书的柳子问自是没有错过那父子二人的交谈,他走过来,安抚地劝道:“绝天,卿儿一直将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你也就别操心了。至于他和那几个孩子,儿孙自有儿孙福。”

    闻言,司苍绝天失笑地摇头,“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让人头疼,这卿儿也真是好精力!”

    “说到底,人与人的际遇,本就是妙不可言的缘。”柳子问笑道,“他们自己觉得开心才是要紧。”

    “师兄人所言极是。”司苍绝天也释然,笑了笑,“卿儿这孩子,说他冷漠不识情,却难得心思透澈。”

    柳子问微颌首,谁说不是呢,无情往往是因为至情。

    “说到这,师兄,柳意如今年岁不小了,这婚姻大事,却还没有着落……”

    柳子问轻叹,“是啊,可惜……”没有继续说完,只道:“有空我去劝劝吧,他是该成家了!”

    与司苍绝天辞别后,司苍卿简单准备一下,便以微服之名南下了,身边只带了影卫和柒霜然,加快行程,约莫小半月的工夫,便到达了南郡府。

    “卿卿,本座回飘渺宫一趟。”猛地一口咬上司苍卿的唇,直到口腔间渗出一股血腥味,柒霜然才松开牙齿,语气凶狠,“你给本座安分守已,不准去沾花惹草,否则本座阉了你!”

    说完,不待司苍卿说什么,他便飞身离开。

    望着白衣人消失的方向,司苍卿抬手轻轻地抹了下被咬破的唇,片刻,他再次扯起缰绳,掉转马头,直朝卢阳城疾骋而去!

    “秋东家,那夏某就此拜别!”

    斜阳渐沉,司苍卿负手站立,静静地望着绚烂的天空,晚霞如火般燃烧着大自然的壮丽,身后脚步声渐渐逼近,他这才缓缓转身。

    “秋……”

    原本微垂着头的人,忽地听到一声异常熟悉的唤声,不由得一征,秋屏天蓦然抬头,却见那人逆光站在前方,戴着沿帽,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

    秋屏天停住脚步,轻轻一笑,“卿弟。”

    司苍卿迈直到对方面前,见这人消瘦的脸颊,不由得抬手抚了上去,“秋,我陪你回秋落山庄……”稍撇开头,秋屏山记着西边的云彩,“是吗?”

    微微一愣,司苍卿仔细地看着这人冷淡的侧脸,淡色的唇抿紧,透着些许的不驯。秋……还在生气啊!想了想,他长臂一捞,当街将这人搂到怀里,低声道:“天色晚,我们先去用膳。”

    横眼见这人笨拙的安慰,秋屏天忍不住笑出声,“卿弟,你就不懂说点好听的吗?”

    见这人笑,司苍卿便安下心来,淡淡地道:“走吧!”

    大方地跨坐在这人的腿上,秋屏天浅笑温声地问:“听说……”

    “你亲率御林军,以窝藏要犯之名,将秋记的翠春阁给封了,还将一干人都打入天牢了。这是真的吗?”

    明知故问。

    司苍卿抚着对方的腰身,微点了下头,低声道:“抱歉……”

    扑哧笑开,秋屏天上身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