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我知道。”于是,他只是温柔的答。
然后,他只想静静将眼前这个少年搂在怀里,不过,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慢慢将他的发擦干。
就像萧一诺知道自己一定会明白他真正的意思一样,卡斯珀也知道,如果现在他这么做了,眼前这个平静淡定的少年,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哎。
虽然只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他们这样的聪明人,总会摸到对方情绪的脉络。
卡斯珀不知道萧一诺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这样通透灵慧,或许有些猜测,但萧一诺不说,他就不会问。
曾经的自己,并不是这种会猜心会领情的明白人,但经历了那么多的世情,沧桑过后,再不明白就是愚蠢了。
如今的他与他,有些事,已成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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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值班,结果有人来检查,中午都没休息,晚上回家就好困qaq看了会儿电视就睡觉了otz
活力在榜,尼妹的活力啊,掉收神器榜qaq
☆、73
梅瑞迪斯·李果然如乌尔丽卡说的,是一个大美人。
在看到她的那瞬,萧一诺也有些怀疑凯瑟琳娜的意图了,毕竟如今的卡斯珀年轻俊美,放这样一个美貌的私人医师在他的身边,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吧?
梅瑞迪斯医师今年才二十六岁,正处于一个女人最盛年的时节,一头黑到发亮的直顺长发披散而下,长达臀部,她并不是李木木那样娇柔清丽的美人,而是整个人都浓郁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尤其是那双浅褐色的眼眸,通透明亮如琉璃,朝人看过来的时候隐隐有种流转的光晕,简直透着几分摄人心魄的妩媚。
不管怎么看,都是那种男人最爱的女人,勾魂摄魄,却身着一身医师独有的白□袍,医袍上的纽扣连最上面的一颗都扣得紧紧的,只露出膝盖下方两条笔直纤细的套着高跟长靴的腿。
不同于这样迷人魅惑的气质,她一踏进萧一诺和卡斯珀的公寓,先是有些诧异,就如同当时次来的道森一样,她没有想到一位亲王一位公爵住的地方,并不奢华,反而透着一股子温馨,让她一时有些惊讶,随后就相当干脆利落地单膝跪下行礼:“梅瑞迪斯·李见过卡斯珀亲王殿下、伊诺公爵阁下,下午安。”
萧一诺没有预料到她是这样一位利落到几乎带着几分强势的女人,微笑的唇角就带了几分玩味,这样子的性格,倒是让他原本计划的试探变得不那么合适了,于是,他单刀直入:“梅瑞迪斯,你是谁的人?”
梅瑞迪斯平静地答:“既然女王陛下派我来到这里,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公爵阁下和亲王殿下的人。”
非常聪明的回答。
半躺在沙发上的卡斯珀正在削枵梨果,长长的果皮垂落下来,整个房间内都飘散着一股诱人的果香,他并不说话,只专心致志地削皮。
萧一诺笑得意味深长,“听说你和你的舅母感情很好?”
梅瑞迪斯一怔,立刻就明白了萧一诺的暗示,于是她微笑说:“没错,舅母在我的心中,就是我的母亲。”承认地也相当干脆。
“你起来吧。”萧一诺的口吻终于变得温和,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梅瑞迪斯致谢,然后非常规矩地坐下,看她连脊梁都挺得笔直,就知道她已经接受过十分严苛的礼仪教育。
“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绕来绕去地说话,你我都累。”萧一诺缓缓说:“你的舅母是萨菲隆家的人,你却不是,乌尔丽卡确信你的忠诚,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效忠于她,还是家族。”
梅瑞迪斯微微一笑,“我从小在乡下长大,父亲从没有过问过我的成长和教育,舅母给我启蒙,教我礼仪,她对萨菲隆家族异常忠诚,不过却从未对我提起什么要求。我十二岁时回天蝎星,父亲冷漠,继母刁难,如果没有乌尔丽卡夫人暗地里的帮助,恐怕我根本就不能到皇家医学院学习,在十五岁那年,我就宣誓向萨菲隆家族效忠。”
她忽然开始解扣子,搞得萧一诺怔住,呃,这是要做什么?
梅瑞迪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却不是那种作风不正的女子,白□袍下面,她还穿着一件米色毛衣,露出雪白柔腻的脖颈,眼见着她还在继续解扣子,连萧一诺这样定力极强的人,都一时有些震惊!
“那一年,我就在胸口刺了萨菲隆的族徽。”梅瑞迪斯却依旧眼神坦荡,若无其事地袒露着大半浑圆的酥胸,露出那核桃大的刺青,深红色,正是萨菲隆家族的族徽波塞冬的模样,大约只要往下再拉一点点,她就要彻底走光,但面前这个女子面容严肃红唇里吐出的字句却相当正经。
“乌尔丽卡夫人是我的恩人,但我清楚地知道,如今我效忠的是一个家族,伊诺公爵您便是我的主人。”
萧一诺定了定神,毕竟还是略有些尴尬,刚做出那种行为的美人,就算用再正经的口吻说“你是我的主人”这种话,正常男人都会心跳加速一下吧?呃,可为什么他这么平静?
这么一想,顿时就歪了……
梅瑞迪斯看着萧一诺看不出喜怒的脸色,微微蹙了蹙眉,“想必卡斯珀阁下并未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吧?”
卡斯珀终于削完了水果,刀光一闪,一颗枵梨果就分成了大小完全一样的十六瓣落在银盘子里,他亲自叉了一块送到了萧一诺嘴边,梅瑞迪斯赶紧低头,眼角直跳,只当没看到。
要知道传闻中这位卡斯珀殿下可是天蝎星的混世魔王,哪个都不敢惹的家伙,据说傲慢矜贵得厉害,可看这样子……
“你倒是胆子不小,就在我面前坦诚了效忠萨菲隆家,倒是视我贝尔曼家为无物啊?”卡斯珀的声音响起,梅瑞迪斯听着这冰冷凛冽的口吻,不禁心中一沉。
来时做出的判断不禁又有些怀疑。
从那位叫瑟维斯的属官将自己半路劫去萧家,她就猜测卡斯珀殿下的状况多半不是女王陛下了解的那样,今日来看到他状似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看不出受伤的模样,问话主事的竟然似乎是伊诺公爵,她才决定向公爵阁下坦诚。
毕竟伊诺公爵直接问了,如果此时隐瞒,在公爵心里的评价大约就会降低几分,她只是在赌。
梅瑞迪斯虽然年纪不大,胆子却从来不小,她很敢于做一个赌徒!
现在一想,到底还是有些托大,如果卡斯珀殿下对女王陛下有所隐瞒,自己就算坦诚了身份非但不会有事,反而是件好事,但如果不是……
只要卡斯珀殿下向女王陛下告一告状,梅瑞迪斯可以确定她活不过三天,女王陛下的雷霆手段她并非没有见过。
心思转过,她的额角顿时沁出汗迹来。
“好了,不用吓她。”萧一诺温言说,“梅瑞迪斯,你来给卡西看一看。”
“是,阁下。”梅瑞迪斯右手一动,银光一闪,卡斯珀的手腕上就多了一个银色圆环,不过片刻,她的脸色就满是诧异。
因为她预想中只是卡斯珀的状况比上报给女王陛下的要好,却想不到他根本就像是没受伤的模样!别说中毒了,这身体比寻常人要强健上许多!
她悄然看了萧一诺一眼,心中顿时安稳下来。
“女王陛下正在等着你的报告吧?”萧一诺微笑着说,“或许我的祖母也等着?”
梅瑞迪斯冰雪聪明,立刻了解了萧一诺的意图,她带着几分恭谨说,“我这就汇报。”当着萧一诺和卡斯珀的面,她汇报给凯瑟琳娜的那一份,与当初加百列公立医院传到帝国的那一份相差不大,只是稍微轻上了一分,不过,梅瑞迪斯是知道那种破坏潜能的阴刻毒药的,所以对凯瑟琳娜的报告里就将各种症状写得相当专业清楚,她指出经过更系统的检查,会补一份详尽的报告给她,并承诺会尽力医治,虽然并不能保证有成效。
萧一诺不得不承认,梅瑞迪斯是心思相当敏锐的女人,自己只问了几个问题,她报告给乌尔丽卡那一份就相当有讲究了,只隐晦地提出卡斯珀的状况不算太好,只是也不是很严重,在可以治好的范畴之内。
这两份报告,是对萧一诺的效忠表现。
梅瑞迪斯也想过,如果进门她看到的是一个寻常少年,或许她投诚的对象就是乌尔丽卡而不是伊诺公爵了。
她的生长过程养成了她相当敏锐而且识时务的性格,一旦决定,绝不后悔,甚至比一般男人更果敢大胆,干脆利落。
“公爵阁下,我愿意下戒誓。”梅瑞迪斯知道像她这样的身份,再怎么表现面前这个一看就极其不简单的少年都不会给予过多的信任,但她的身份又如此重要,以免发生什么被主人怀疑,倒不如由她自己提出。
萧一诺还没反应的时候,卡斯珀倒是一怔,因为萧一诺还不知道帝国人的戒誓代表着什么,卡斯珀却知道。
戒誓是帝国人奉献忠诚的最高誓言,将自己的全部秘密全部袒露,主戒将能得到她的任何消息,一旦立下戒誓,她的一举一动都无法瞒过主人。
在这个信息技术高度发达的年代,帝国人的全部信息都封在那一枚小小的指环里,梅瑞迪斯的食指上,有一枚蓝色指环,昭示着她是一名平民,但那深蓝如海的色泽,说明她是属于一等公民,平民中享有最高权力的那种,即便比不上贵族,也算是拥有相当的公民权利了。
“你真的愿意立下戒誓?”卡斯珀终于坐直了身体,“你要知道,这个誓约一旦立下,就是一辈子的事。”
“当然。”梅瑞迪斯耸了耸肩,“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需要对公爵阁下隐瞒的,立下戒誓又如何?”
萧一诺是知道戒誓的,事实上蕾切尔、萨里尔和奥莉安,都对他立过戒誓,但他们是萨菲隆的家仆,对于萧一诺而言,他们甚至是他的个人财产,别说是掌握他们的情况和信息,就是要了他们的性命都不算犯法。
但梅瑞迪斯不同,她是s级医师,在帝国也属于高级人才,只要凭着那张s级医师执照,她可以去任何医院就职,并担任主任医师,就算乌尔丽卡说她是萨菲隆的人,但只要不做出违反萨菲隆家族利益的事情,她可以处于类似于清客的位置,而非奴仆。
就算是凯瑟琳娜,拥有的不过是梅瑞迪斯父亲的戒誓,为了尊重她,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立下戒誓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萧一诺看着自己的结扣戒指上深蓝色的光芒一闪就恢复了原样。
“说吧,你有何所求?”萧一诺说,她这样子急切地表明忠诚,以她的聪慧,说是立誓,倒是条件交换的可能性更大。
梅瑞迪斯却笑:“所求?只要与凯我父亲作对的事情,我都高兴。”她站起身来,“只要给我清净,奉献忠诚又算什么。联邦是我愿意来的,见到您之后,我更确定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只希望,当我遇到麻烦的时候,阁下能给予我帮助就足够了。”
立下戒誓之后,她显然轻松了许多,连礀态都自如了起来,甚至起身伸了个懒腰,愈加显得曲线毕露,妖娆娉婷。
“唉,我到如今午饭还没有吃呢,不知公爵大人可愿意陪我用一下午餐?”她眨眨眼睛,笑容妩媚。
萧一诺有些好笑地站起身来,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个相当个性的女人是看上了自己,毕竟如今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又不如卡斯珀那样容貌出众,像梅瑞迪斯这样的女人只见一面就喜欢上自己那是根本不现实的。
她这样子的表现,只是为了表现亲近之意,或者,她有些话要单独对他说罢了。
“利蒂西亚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请。”萧一诺相当有风度地说,“卡西,好好休息。”他笑着朝卡斯珀招招手。
于是,两人并肩走了出去,留□后面色铁青的卡斯珀。
“真是够了……弄走一个蕾切尔,又来一个梅瑞迪斯!”他直直往下一倒,整个儿摊在了沙发上,紫色的眼眸里满是不高兴。
卡斯珀蹙眉捂了捂胸口,他知道又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喜欢的人,有着这样几乎让他自己都忍受不了的占有欲。
这一世,他害怕着爱情,尤其害怕爱上像萧一诺这样聪明通透的人,他这样偏执又任性的人,一旦爱上,那就是刻骨。
爱情对于他而言是悬崖,一步踏错,就是粉身碎骨。
最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