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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听见了那人的呼唤,眉头微微蹙起,唇齿开合,轻轻念念:“单春秋……春秋……不要……琵琶……”

    听不清他在唤着什么,俯下身,轻轻吻在他的唇边,“阡陌,你说什么?你想要什么?”

    “嗯……神器……小不点……”

    一股恶寒,重锤于胸,口中咸腥,气息翻滚,石阶之上,几点暗色染透了血痕……

    三十五、春梦惊醒知心意,心急六界苦寻人

    懒懒地,一身柔软,靠在他坚实的胸膛。

    “单春秋……春秋……”怎的连这名字,也比往日更好听了些?

    并不抬头,只是觉着那人揽着自己的腰枝,垂头看他,一方宁静,颜色美好。轻轻地,在自己的肩臂上不断揉捏着。低头,吻在额上,再顺着那尖翘挺直的鼻,直至温润朱唇。

    并不睁眼,只探出手臂,穿过他的臂下,窝在那一弯怀抱,全是醉意。

    忽地一念闪过,很是心烦,“不要……我讨厌那个琵琶!”

    “什么琵琶?与她何干?”

    “嗯……不要跟她走……神器……总会拿到的……”原来,若要用他去换小不点的魂魄,哪怕只有几十日光景,自己却也是万分舍不得!

    并不需要回答。唇畔的温度,隔着空气透过来,如蜻蜓点水,落吻连连。有些闪躲,却是含了笑意,欲拒还迎。很喜欢这样温柔亲吻的感觉,被他含在口中,融化了心神。

    那人停了下来,动动手臂,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回应。

    有些心焦,指尖捏紧了他的衣角,想要睁开眼,却又被重新堵上了唇齿,刚刚微睁的双目又不自觉地闭上。看不见,却加重了彼此轻触的美妙。酒香四溢,他竟然是含了一口酒喂给自己……可为什么,那酒——好苦!

    苦涩滋味惊醒一场春梦……

    妖魔之王闭着眼目,沉静地卧在榻上,梦中,彼此拥吻、唇齿间的感觉犹在。“春秋……”随口喊了一声,并没有任何回响。也不知那人又去了哪里?睁开眼,自己已身在寝殿。

    缓缓手脚,虽然还有些昨夜过分激烈后的酸痛,但神情却异常清明。

    吻着我,这酒还会苦么?

    不觉有些脸红,竟然会想到这个问题。

    起身,只见榻上谪仙伞放在一旁。扫了一眼,便知那上面封印全解……却又为何?

    空荡荡的寝殿,一片明媚透过窗棱直射进来。

    身上月影百合的寒意已全然不见。杀阡陌盘膝运功试探,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全部恢复,并且远超于前,仿佛一夜之间,又增长了千年功力!

    月影——百合!

    当真是世间极致之物,原来竟是要如此阴阳调和,才能让身体完全接受它的药性!

    哼,也亏你想的出!竟敢给我如此暧昧之物。

    推开殿门,方觉已经日上三竿,竟然睡了那么久。

    殿宇之下,依然没有什么人。很久之前,他血溅七杀之后,便不再需要侍卫了。这森森步道,恐怕也只有那人才敢独自前来。

    这回廊九曲,心思也绕。

    他说,那夜的香被人动了手脚;他说,有人故意设局;他说,那殿门处的结界,被人刻意削弱……其实,在他失忆之前,便早已告诉自己这七杀之内有内鬼……现在想来,就真的愿意相信。也许,就像那人千百年来,对自己的守护已经习惯入骨,而他对他的信任也早已入了骨。

    即便他伤了他,有无奈,有误解,有悔恨……即便是恨他,又何尝不是拼命想要为他寻找借口,替他洗清所有的罪?

    月影百合极致寒凉,药力之大他承受不起,才使得一时间失了分寸。但是,被他暖过之后,自己却的的确确是清醒的……是醉是梦也都是自己一人的选择,与他无关。而这一夜春梦,更是骗不得人。

    云雨过后,身上满是黏腻之感。也不帮我洗洗么?就这样白白把我一个人丢在寝殿……这人又不见了踪影。

    缓步踱向涤尘殿……嗯,不如舒舒服服洗个澡才好。

    走过回廊,无意间瞥见旷野天,便叫住了他。

    “旷野天!”

    “魔君。”

    “嗯……单春秋呢?”

    “单护法昨日连夜就出去了。”

    “去哪儿了?”

    “这个他没说……”

    “哼!你不是整天跟着他,也不问问?”心中有些不悦,昨日还百般缠绵,竟然一早就不见了人。

    “是,是,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找。”这人丢了也要怪他么?

    “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

    “是!”看这魔君的面色,万望护法回来不要受罚才好。

    涤尘殿内,杀阡陌靠在池中,闭目养神,微波涌动,像那人的手轻轻拂过。发髻散开,弱水涤荡。仔细想来,数百年间,这三千发丝竟也只有他摆弄的来。也难为他如此细心,从来都不曾损过半分。

    臂膀之上,暧昧的痕迹仍未完全退去,就连指尖,还有那人轻轻啃噬过的浅色。好像……半梦半醒之间,也曾有过这般感觉,只是记得不甚清晰……有过么?无数年前,也曾和他一起共浴……但自从自己做了这魔君,似乎就再没有过如此光景。

    芙蓉出水,仍是那一袭紫衣。

    他说,他喜欢看他着紫色……笑笑,竟然是连前番怨恨都不曾更换他色。是那恨意蒙了眼,无心去想?也许,自己就根本不想去换吧?

    路都是自己走的,不会后悔。既然想不清楚,便只求随心就好。

    三日已过,那人还不见回来。好像从没有这般,多日不知去向!以为得了自己,这胆子就越发大了么?等他回来,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七日未归,音信全无!妖魔之王心急如焚,却只是阴沉了脸色,除了气恼之外并不显露太多。

    “来人!单春秋呢?怎么连影子都不见?!”七杀众人都被他训了一个遍,竟然无人知晓。

    “旷野天,他真的没说去哪儿么?”这狠意,最终仍是落在那一脸花纹之上。

    旷野天也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诚惶诚恐,单膝跪地,“魔君,属下真的不知,那日护法出去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所向何地。”

    “去找!统统都给我去找!岂有此理!”拂袖而去!

    打发出去一干人众,七杀殿内越发清冷。

    杀阡陌独自一人走上千刃崖,想着那一晚酒醉的欢喜,俯瞰云淡风轻,对景独酌,手中却是一把千醉盏——原来,这酒杯本是一对!

    无意间送了他一把,只觉得他爱酒,这杯盏极是合适,但若说是一对,只怕他会多心。无心插柳,如今却生得如此孽缘。

    极少饮酒,那日,本是想和他一起用这杯盏对饮,只可惜,他却将它全然忘记。如今,兜兜转转这许多时间,却仍旧回到这里。从未有过如此怅然失落的感觉。

    出去也不说一声,害我担心。我都不曾怪你,难道还要我撒出人去,满六界寻你回来不成?

    真是被用坏了这一对杯盏。他也是苦饮了许久吧?怎么连自己手中这杯酒,都如那人一般,被染上了些许苦涩微酸?

    三十六、倾魔力探琵琶女,无情链锁不归人

    半月之后,二界之主要找的人终于有了消息。

    喽啰们一刻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回奔七杀传信:“启禀魔君,有了单护法的消息!”

    “快说!他在何处?”妖魔之王再也无法稳坐王座,一连十几日的担忧,日夜难寐。

    “护法他在……冥界。”

    “什么?!”心下忽似被什么东西搅紧一般,杀阡陌攥紧了手心,一语不发。

    春秋,你竟然去了冥界么?去做什么?抢那玄镇尺?三方神器在你手里,宫羽也在你手里,若是强抢不成,即便她握有玄镇尺,你若想要脱身,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十五日,也早该回来了,莫非你……不!你是我的,除了我,谁也别想动!我不用你去换什么神器,别说是四十九日,就是四日、九日我也不答应!你给我回来!

    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回来?

    琵琶!这个名字,在杀阡陌的心里,已经被砍过了好几道剑痕。

    不知为何,从那女人出现的一刻开始,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隐隐感到不安。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离开自己,更不会想过有谁能从自己的手里把他夺走——直到她的出现,却是在自己的心中,埋下了莫名的担心。

    “琵琶……”相似千年的媚眼,不由得念出了声。

    你到底是何人?冥帝之女?!一过千年,何曾听说冥帝有什么女儿?

    太过不安的感觉,太过诡异的存在。

    紫衣靠在王座之上,运用起远超千年的功力拼命回想——却是一股寒气瞬间冰冻了发丝。

    “竟然是她!”

    冥界,单春秋只身前来。

    阡陌,你要的,我都会给……可你为何要如此残忍对我?与我欢好,却仍只念她一人……我宁愿那日云山,已死在你的剑下。如今,我是不是也就只有拿回神器这一个用处了?

    一过数日的拼搏,方才来到那冥界殿堂之下。只是因为那红衣女子一道命令,单春秋自入了地狱之门开始,各路小鬼一并袭上,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冥界之下烈焰腾腾,晃得人心燥怒不安。单春秋强忍了满心的怒火,终对那红衣开言:“你放了这么多冤鬼出来垫背,是故意的?”

    “这是自然,三界交兵,你要抢我冥界法宝,我自然不能轻易放你进来。”知道这些鬼怪伤不了你,只是不想见你如此锋芒罢了。春秋,你总是这般为他一人,不如让这些小鬼消磨一下你的戾气也好,否则你终究无法平静对我。

    心有千般怨,见他站在面前,也只剩了笑颜,“怎么,杀阡陌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放你来跟我换这玄镇尺?还是……你自己想来换?”

    “胡言!我单春秋从来都只是魔君的人。我来也不是为了要你的玄镇尺!”

    “哟……呵呵,那我倒是不懂了,你不是一心想要帮他夺这神器么?怎么又不要了?不会是……三界交手打不赢我,便来言和,想只罢干戈了?”

    “我之前确实低估了冥界的实力。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想就这样继续无谓地征战下去。”虽然极是不愿意承认此次无功而返的征战,但又不得不去面对,这妖魔二界,是杀阡陌的,但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他给的权力,从来都不曾收回。

    “原本,我要的也并不真是你手上的神器,我只想要那上面的一样东西。我拿了它,神器分毫不动。”

    一双紫眸鬼灵精般地转了一转,笑道:“不用说得那么隐秘,就好像你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似的。杀阡陌是想要这上面封印的魂魄吧!上次看你们打得那么起劲,不都是为了这个么。”

    “正是!既然你已经知晓,我便也不用瞒你。这神器原为神界所铸、仙界所封,我七杀本为仙界一派,历经千年才与仙界分道扬镳,合于妖魔二界,自有这解除封印的法子。想你冥界,可是做不到吧?不能完全解开封印,这玄镇尺的威力,也只能发挥一半。不如我们做个交换,我帮你解开这上面的封印,你把花千骨的魂魄给我。双方各取所需,岂不更好?”极尽哄劝之词,而这也亦是七杀护法所能做出的最大忍让。

    “听上去,好像还挺合理的。不过……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杀阡陌的意思,还是你替他做的打算?”

    “这有什么差别么?魔君所求便是我所求。”

    “自然不一样。若是杀阡陌想要,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他心甘情愿放你陪我七七四十九日,我就把这玄镇尺双手奉上。若是你自己想要……娶我,我就把它送给你。”

    若他肯让你陪我,春秋,你当知道,他对你无心,你还要为他如此拼尽自己么?不如就此死心。如果他舍你不得,是你自己想要……那我也绝不会让他这么舒舒服服地拿到这魂魄。杀阡陌,上辈子你就和我抢他,这辈子,你又抢我复生之物!这都是你欠我的!

    “你!不可能!”单春秋记得,他说过自己是他的人。那日,紫衣怒意难消,犹在眼前。这算是——守着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