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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心性。阡陌,你以前……从不这样杀戮……若是再服用了这个,恐怕杀孽会更深……”

    “是么?这不是更符合我妖魔之王的身份么?你以前总说我的心不够狠,对这六界毫不在意,如今我这也算是……遂了你的意。”

    单春秋将他轻轻揽至怀中,在那狐狸耳朵边厮磨许久:“若是让我再选一次,我宁愿一切都不曾改变……”同样是心伤,但至少,我会知道你仍是在意我的……如今,虽然得到了你的人,可这心却越发远了。人在怀里,心却想着别人。我只想要你的心,而你却只想要我的命。

    杀阡陌任他拥着自己,靠在那肩上,“回不去了……我曾经……那么信任你……”你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伤害于我,更是让那群不相干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奇耻大辱!

    “对不起……”是我让你难过了。可是,为何,你却总是要伤我?爱你,却是要践踏自己的尊严。每一次的艰难付出,换回的却总是更大的伤害。真的不甘心!

    “我明日要出去一趟,可能三五天都不会回来,这殿内……尚有内奸没有查出,绯夜留给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幽暗冰魄要小心使用……”

    杀阡陌到底还是按着单春秋的嘱咐,很小心地,每日试探着服用幽暗冰魄。果真是至阴至寒之物,即便只是少量服用,也能明显感觉到功力在一点一点提高,而身上的阴邪之气,却也在一点一点加重。

    单春秋果真一去数日不归,杀阡陌在七杀之内除去练功,无所事事。想到手中尚有小不点的两道魂魄,心中愈加烦闷。之前单春秋派去打探神器下落的人也一并得到了消息——白子画已然带着花千骨重新回到了云山,倒不如……趁着他不在,想个法子出去才好。

    杀阡陌在七杀之内四处寻找结界的突破口。却不想,一日试探下来,殿内结界密布,反倒是殿门之处的结界并不十分强大。绯夜几番劈砍,终究破出一条道路。

    还好,自己没有真的把它扔了去……

    乘着火凤,直奔云山。

    然而,云山之外,却有更强大的结界在等着他。上次只身前来,凭借了谪仙伞的威力,才得以进得云山,此次,虽然杀阡陌功力提高了许多,但任凭他如何使用掌力、剑气,仍然无法破开长留上仙的坚实壁垒。

    曾经的妖魔之王,何等威风,如今却要处处受制于人。杀阡陌只觉得五内恨意徒生,阴邪之气大起,几欲不可控,嗜血的念头汩汩而来。辗转一月时光,所有属于他的骄傲,全都被剥除得一丝不剩。

    世间既要毁我杀阡陌,那便不要怪我拖带你们一同下水!

    毁天毁地毁人寰,不才是嗜血魔君应有的本性么?

    白子画,你不要怪我!谁让你只为了这一己之私,把小不点藏于云山之内。既是如此,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便早说过,为了小不点,我愿杀尽天下人!

    绯夜燃尽,天光破焰,云山脚下,血染焦土,四下村镇,寸草不留。

    白子画,我倒要看看,如此在你眼皮底下杀戮,你出是不出?!

    二十八、花千骨初还魂魄,单春秋忍泪归去

    一日一夜,杀戮漫天,云山之内的长留上仙,终于再也不能无动于衷。

    当杀阡陌斩至第四个村镇之时,终于被白子画挡住了去路。白衣飘飘,仙风悠然,只是怀中仍不放那小小的人影。“杀阡陌,你疯了么?为何无缘无故屠我云山?!”

    “白子画,你终于肯现身了?!”见得那人翩然而至,杀阡陌燃去剑上血迹,将绯夜收了起来。“若不是你把这云山封成这样,我才懒得杀这些贱民,血气腥臭,脏了我的剑。”

    “怎么,谪仙伞不在你手里了?”看样子,这人的功力倒是有所恢复。“你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哼!要你多管!”想到那日,那人从自己手中骗走了谪仙伞,杀阡陌既是愤恨,又是难过。“白子画,我就是没有谪仙伞,一样能逼你现身。”

    “就用这法子?生灵涂炭!”长留上仙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悲天悯人之心又起。“杀阡陌,你当真以为你救了小骨一命,我就不会杀了你么?就凭你现在的功力,我动动手指都能让你死于非命。”

    “白子画,你杀不了我,因为,我做了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杀阡陌探手从墟鼎之中,取出那白玉的瓶子,安于手掌之上,白子画瞬间只觉一片光华耀目。

    “这是……”

    “你没看错,这是小不点的魂魄!”

    “你……你收集神器就是为了这个?”稳坐云山,也当知世间之事。白子画从未想过,妖魔之王费尽心机找寻神器,又大开杀戒血染云山,竟然是为了归还小骨的魂魄。

    “不错!”杀阡陌缓步近前,“怎么,白子画,你还不放小不点下来,让我把这魂魄归了元么?”

    “你如此解封神器,倘若妖神之力再次出世,如何是好?”话虽这样说,但终究还是松开了怀抱,将花千骨交到他的手中。

    “哼!这神器如何封印,妖神能否出世,你长留上仙当真不懂么?不要自欺欺人了!小不点的血,就是对妖神之力最好的封印。她封印了自己的魂魄,只不过就是为了更重地惩罚你而已。怪不得小不点到死终于下定决心,永生永世都不要再爱上你。白子画,时至今日,你还是更在乎你所谓的天下苍生,在乎人言么?宁愿她一世都这般痴痴傻傻?!你守着她的人,只不过是为了赎自己的罪罢了。”

    杀阡陌打开那白玉瓶子,运气凝神,将那两缕魂魄注入花千骨的身体。只见那小小的人影,散出四射光芒。待双目重睁之时,目中浑浊逐清,光彩重现。

    “姐姐……”

    再次开口,终于等来了杀阡陌期盼已久的一声呼唤。

    “小不点!”杀阡陌双膝着地而坐,将花千骨紧紧搂在怀里,“你终究还是想起我来了么?”驱尽阴霾,数日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暖如熙,只在这一刻倾泻而下。为着这一声“姐姐”,可知他付出了多少代价?千年的功力、尊贵的身份、至上的权力、忠诚的奴仆、无暇的身体、自负的高傲……除了这天赋的容貌仍在继续折磨自己,他已一无所有。

    散尽所有,终得守护住想要守护的那个人!值不值得,无可评价,但求此生一次成全。支离破碎,放逐天际,也只愿求得一次圆满。心中无尽苦涩,和着清冷决绝的无双笑颜,泣泪而下。

    “姐姐……不哭……姐姐……”仍不能连词成句。虽然这心智已有所挽回,但毕竟三道魂魄,不足以换回她全部的灵性,心中有话,口中难言。

    轻轻地捧起她的小脸,吻了上去。小不点,你放心,姐姐定会助你彻底还原!

    远处,一双绯绿眼目,伤绝而去。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抢夺神器!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么?”

    “单春秋,从今开始,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把剩下的九方神器给我拿回来!”

    我做什么,在你的眼里都只是一文不值。这神器,抢与不抢,都只是看她一人的眼色。只有见到她,你才会真心而笑、放声而泣吧?

    阡陌,我千里赶来寻你,却只得如此结局。伤尽自己,只为博你一笑,却依然抵不过那人开口叫一声姐姐。

    单春秋一连几日不见踪影,只因得了旷野天的消息,赶去天宫为杀阡陌寻得那一朵月影百合。月影百合,对月而开,晨起而合,吸收天地的阴气,是天宫中极致的阴寒之物。那月影百合自有天兵天将把守,更有仙兽守护,单春秋几方神器一并使用,几番险象环生,才终夺了回来。返回七杀之时,发现门户结界洞开,却是杀阡陌绯夜劈过的痕迹。

    但是——

    自己所设的结界,他又怎能轻易劈开?他单春秋何曾出过这般纰漏?

    四下仔仔细细查验开去,发现整个七杀的结界,除了门户之处十分薄弱,其余任何地方,都没有破损。

    竟然是诱敌之计!这是故意留了一处最不易为人所想到的破绽之处,专门等着杀阡陌来上钩。除了魔君,这七杀殿内没有任何人想要如此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而那人想要去哪里,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出了七杀,没有神器,功力不足,只有一把绯夜能够守护于他。那人,既然能够轻易打开自己的结界,必然能有伤害他的法子……阡陌,你为了一个花千骨,竟然要将自己的性命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么?

    单春秋马不停蹄离了七杀,直奔云山,看见山脚下一片血染的村镇,更是担心。直至赶到他身边,才发觉,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痴心妄想,徒劳担忧。

    我是看到你不在,看到那结界之被人动了手脚,怕你有事,才赶来的啊!

    白子画不会伤你,你也并不需要我的保护。

    原来,我终究只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二十九、悯生出崩劈绯夜,谪仙开痴心护人

    “杀阡陌,这魂魄已经还了,话也已经说了,你可以走了吧!”极冷的口气,让人听了不寒而栗。白子画看着面前几百年的老对手悲喜交加的样子,本来尚有一些感激和感慨,可是,看到他对小骨又抱又亲,心中怒火顿时燃起——若不是怕这一掌下去,伤到了小骨,他定让他粉身碎骨!

    杀阡陌泪去多时,才缓缓站起了身,并不抬眼看那白衣之人,只仍是一味摸着她的包子头开口:“小不点,你师父烦得很,我且不与他计较……今日晚了,等来日,姐姐再来陪你玩,可好?”

    那女孩听得美人开了口,声如清泉,自然开心得合不拢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姐姐……来找小骨……一定……”

    长留上仙看着那人终于撤了手,急急一把将她护在身前,一语不发,转身离去。

    心中牵挂已落下,看着二人渐渐离去的背影,杀阡陌此时也不知该去往何处。真的要回去,再受那人的软禁么?可若是不归,他又能去哪里?

    “妖孽!你竟然真的敢来此屠戮生灵!”厉声从那云端传来,由远至近,如霹雷炸响。

    真是老熟人了,又是许久未听到的声音。杀阡陌心下一沉,尚未回身,便暗自从墟鼎之中取出了绯夜。以前,自己单手就可以不费力气与他周旋,如今却是不行!

    刚刚离去不远的白子画,听了那声音,竟然也停下了脚步,寻声望去,来者并非旁人,乃是长留三尊之一的摩严!

    杀阡陌擎剑在手,对视而立,等待着一场躲不开的血雨腥风。

    谁想,摩严并不对杀阡陌,转而对着不远之处的白子画先开了言:“子画,我本得到有人密报,七杀重夺神器,这妖孽亦来此作祟。如今看来果然属实。可是,这杀阡陌平白无故屠杀一方百姓,你坐镇云山,难道都不愿出手为这世间除害么?”望着这一片焦土,又见白子画无动声色,心中自是痛心非常。怎的一个花千骨,就能让你如此冷下了为仙的责任?

    “师兄,我……”白子画心知师兄一直不喜欢小骨,杀阡陌屠戮云山这笔账,自然又是要一并算在小骨的头上。可是……究竟孰对孰错,孰是孰非,又怎能再辨得清?虽然口中不说,但心里的确感激杀阡陌能够处处为小骨着想,助她转世、还她魂魄,又怎能忍心出手伤他?

    摩严见他语塞,就知他心中必有所顾虑,不会真的动手,无奈再次开言:“好,子画,我知你感激他救了花千骨,但是,这妖孽杀人无数,你能容他,我摩严可容不得他,你且站在一边,不要插手。今日,我便取了他性命!”探手,从墟鼎之中取出一方宝剑,小小云山,顿生光辉。

    “悯生剑!”白子画与杀阡陌几乎同时呼出了声。消失多年,竟然重现!那么,那剑上的魂魄……

    白子画想也不想,便暗自运功,查探那剑上的封印痕迹——还好,悯生剑威力巨大,师兄并未真的完全解了那封印,小骨的魂魄犹在!幸好刚才没有多说什么,若是让师兄知道杀阡陌抢夺神器,杀人无数,全是为了这上面的魂魄,以师兄的脾气和为人,说不准会将小骨的魂魄直接捏碎——毕竟,长留的宫羽在他手上。

    “摩严,我正苦于找不寻这几方神器,想不到,你今日便送上门来了。识相的就赶紧把悯生剑交出来,我还可以留你一命!”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既是如此,就算拼了性命,也定要夺了那剑!他杀阡陌从来都不是一个遇到强势便会退缩的人。

    “妖孽!就凭你?纳命来吧!”摩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