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的人,从来都是你在我之上,随意驱使,可若没有我这般宠爱疼惜,又焉能如此?但你可知一片深情也总有用尽的一日,一颗痴心也总有毁绝的一天?
捧住他的脸,厮磨亲吻愈烈,滚烫的舌尖霸道地撬开他的唇齿,肆意掠夺着他的呼吸。
为何,女脸却垂泪难收?我如此爱你,却换不来你一丝温情。这世间不止是有一个花千骨,她什么都给不了你。而我……你想要这天下?神器?还是无尽的爱?只有我,我才是那个想把一切都送给你的人!
腰间少了那五指的禁锢,杀阡陌即刻挣动一时,扭动腰身,左躲右闪。浓重的酒气扑在面上,几欲作呕。想要躲过他唇齿的袭击,而身下也终争开了一席空间,抽身蜷腿,用膝盖狠命地向着要害之处直直顶撞过去,却被单春秋微侧了身子轻易闪过,臂膀环抱,一只手接住那玉腿,顺势便将手滑向了深处。一寸一寸又重新摸索到那下身的坚挺。
与其彼此折磨痛苦,不如一醉方休。既然已经凌乱不堪,不如一错再错地沉沦,这醉生梦死的味道,任谁都无法割舍。
阡陌,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再度被那人握紧,双腿亦被他死死扣在身下,杀阡陌只觉得自己全身绷紧到几乎无法动弹,只是本能地,想要抬起上身,向着被他握紧的方向贴过去。在他的手中,仿佛与这世间的一切全都永世隔绝。眼中再不见一个小小人影,那半男半女的眉目却愈发清晰丑恶。闭上眼,仍然挥之不去。
“不!不要!滚开!不要让我看见你的脸!”眼前的人,早已完全不识。他只是披了一张单春秋的皮囊么?
“看着我!”见他闭上了眼目,单春秋愈发绝望至极。松了他的腕,狠心扯起他的紫发,迫着他扬起头,看着自己。爱你再深有什么用?还不如那些伤痛能让你铭心刻骨。
双臂失去了制动,便疯狂向那人挥打过去。
忍无可忍,松了手中发丝,狠心翻手打在那面上。数百年,他宁愿自己身碎心死,都不曾伤他一分一毫,竟在今日下了狠手。记不得前尘,却仍是连自己也为止一惊,不敢相信那唇角的血迹,皆因他而出。
“我不是……要伤你……”只是,心已破碎,该怎样救赎?
杀阡陌死死盯着那人,目光之中全是怨毒!他想要看清这世间的一切真伪,人心险恶,也似欲将那人的心一并挖出。可偏偏那绯绿眼目之中,心痛更大于情欲,泪光更明于珠光。明明是自己身受折磨,为何却好似疼在他的心里?
重新制住他的双手,被掐紧的腕子上又见了红肿。单春秋埋首于他颈肩之旁,一口咬在那纤白凸致之处,瞬间见了血迹。
终不愿再与他对视。不能再看!望向他的是不舍,换回来的是心伤。这一次,他不要不忍,不要压抑,只求一次放纵。
杀阡陌只觉得身上之人手中动作不断,紧贴耳畔,听着彼此重重喷出的气息,渐渐再不成声,一点一点又加重了力量。被人制住了出口无处释放,心中的恨意,竟被自己体内渐渐膨胀的欲望淡了出去。方才一心所念的那小小人影呢?什么疼惜,什么爱怜,全都只是在自欺欺人!所有的记忆破碎成片,再拾不起。眼前只有一片颠鸢了的乾坤,满心满目都是那绯绿的影子在挣扎徘徊。
“放手……不要……嗯……”被他掌控于手,无处逃脱,无可宣泄,天堂的出口被狠心堵住。方寸之间,模糊了意志,扭曲了面目。“求你……放手……”因胀痛、扭曲、颤抖到昏惑无法,眼角迫出了泪水,只想要求饶。
终狠不下心,敌不住他痛苦的哀求,单春秋松开了指尖,便觉那人瞬间喷泄而出,释放了所有。
“啊……啊……”身上毫无节律的震颤、抽搐,失了呼吸,只咬紧了唇间,再说不出一句话语。被松开的手臂,毫无意识地顺势垂下,紧扣在他的背上,只想求得一方怀抱,沉沉睡去。
可那绯绿之人,偏偏不遂他心愿,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于他。卸下了他环紧自己的双臂,扯了他的紫发,强行将他翻了个身。
“哼……嗯……”肩骨几欲被拗断,难耐地哼出了声。但那银铃般的响动,在身后之人的耳中,却是销魂蚀骨的冲动。
指尖掩去那泪光,不能再多看他一眼,美人垂泪,任何刹那间的不忍,都会敲醒他想要占有他的欲望,若他再次选择放弃,数百年的渴望,究竟所谓何求?
“阡陌,不要哭……你看……你也是喜欢的,是不是?也会对我有反应,是不是?”口中仍是想要哄劝于他,下一刻却疾风暴雨般冲撞而来。
“啊!”从来没有如此痛过,如同绯夜划破天际,杀阡陌只觉得自己就要被身后之人一劈两半。
一场淫靡风月,是否反抗都无法改变结果。无谓地挣扎闪躲,只能激起那人无限的征服欲望。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骄傲瞬时崩塌。痛!毫无预兆的侵袭,让他全身都僵持在那一点。每根汗毛都乍立而起,渐渐就要看不清眼前。腰间辗转闪躲,却反被那人钻了空子,探手而入,将他的腰身托起,更加强硬地穿入。
杀阡陌头颈微扬,十指陷入那一床锦缎,咬住牙,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线清醒,身后巨大的撞击感股股袭来,一遍遍碾过早已破碎不堪的创伤与灵魂,只任凭身后之人肆虐着自己的身体。
“杀阡陌!你要记得!任何时候,你都是我单春秋一个人的!连同这身上的血色印记,也只能由我一人来给你。你的爱、恨、疼痛,全部根源都只能是我单春秋一人!”无比气恼他忍声不语,单春秋死死按住他凝滑如玉的脖颈,垂面在那蝴蝶骨之上,反复啃吻琢磨,所过之处,一片片血色铺开去。
“叫出来!”
不!不能出声!不能让那人如此得逞!也不能让任何人听见、知道此时殿中所有的污秽不堪。心中满是逃避,可偏偏身后冲击不断,强烈的刺激太过难耐,让他一时失了神魂,竟然软下了腰身,想要配合他的起伏律动,接受他无休无止的予取予求。
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般委曲求全!
不知忍过了多长时间,见他全不出声,只狠狠咬碎那如血朱唇。单春秋也终似有所放弃,渐渐放慢了推进的速度,缓和了所有,只是一味地更深顶入,想要探寻出那最深处的神秘幽径。。
放缓了节奏,进退之间,却让杀阡陌更加麻木难耐,只觉得每一次停顿,从彼此接触的那一点燃起的全部苦痛混杂着莫名的期待,如燎原般延伸开来,至腹间,至尾椎,至腰脊,直至头颈,连同那被撕咬啃噬过的片片伤痕,每一处都想让那强有力的双手将他握紧,等待着那似火的欲望再次重燃。
而身后之人,似乎比他对他自己的身体更加若指掌,就在下一刻,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狠命的、疼痛的、让人欲罢不能的巨大冲击,卷带着地狱般的狂欢,将他一起拖入那无底的沉渊。
“啊!啊……”再也无法抑制的惊呼,冲出口中。夹杂着浓重喘息的乱欲羞愧之声,玉碎珠帘,连自己都觉得太过致命诱人。入了那人的耳,更加忘乎所以,完全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他身体的最深处。一阵阵恶寒,沿着脊椎一路攀升至发根。
“不要!”不要停下来!
意识不再清醒,身体只想要得到更多。耳际风雨焦灼,竟辨不清是身后之人如火的喘息、意乱情迷的低吼,还是自己毫无节制的放纵尖叫。
“你是谁?好美……”一瞬间的回眸竟能惊动我一世。
“我美么?呵呵……看傻了?我叫杀阡陌……”那倾世一笑,世间几度春秋。
我究竟爱了你多久?
无尽的亲吻、啃噬,全落在那肩颈之上,斑斑殷红痕迹,诉说着千百年来血祭的爱恋。
直到最终寻到极致的源泉,单春秋才放空了所有。两人一同重重覆在莲榻之上。
“不要哭……阡陌……求求你……”轻轻扭过他的脸,揉着他的眉角,和着他一同泪如雨下。“我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至少,这一刻,你还在我怀里。
夜是迷情滋味,沉醉忘断归途。韶华流逝梦已远,纷繁惑蛊几度?
辗转叹息朝暮,千载摇曳沉浮。天涯君心向何处?惟愿此生不负!
寝殿之内,一场烟花落幕。寝殿之外,一人笑得诡异而轻狂。
结界的一角,早已被人打开,那一袭黑影终究得意而去。
这圆梦回魂中的云梦花,还真是个好东西,总是能让人想起那些美好事。若是……再配上这一味迷仙散……那可真是让人欲仙欲死啊!
旷野天,你还真是心疼你的主子,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若不是得你如此相助,我这幻境,还不知道能不能这么轻易奏效呢。哈哈哈哈……
二十四、圆梦香异气迷情,旷野天护主惹罪
一室氤氲,一场淋漓,掩去了淫靡、罪恶的气息。
醉梦醒来,单春秋只觉得头脑仍是昏胀至极,全身也如同散了架一般。昨夜,实在喝了太多的酒,再加上那香气的作用,整个人直到此时都没能完全从迷情愁苦之中抽离出来。
身下之人,还在沉沉地睡着,如雪的肌肤上,斑斑血迹比昨夜似乎减轻了许多,但仍是在泣诉着他所造下的罪孽。
那人,面背于他,微趴在莲榻之上,眉头蹙紧,极是磨难的表情,眼角还似挂着泪痕。一夜销魂一片心碎,握着他的人,却握不住他的心。
再不忍看!全是自己的错!
难逃心中的负罪感,单春秋轻轻起了身,将那锦被护好了他的周身。披了衣服就欲离去,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很怕看到他醒来之后眼中的恨。杀阡陌何等高傲,他如何不知?
却是在临出门的一刻止住了脚步。昨夜的香气——
单春秋翻回身,走向莲榻旁的香炉。圆梦回魂早已燃尽,只剩飞灰。这香,杀阡陌用了很久,听他说过,这香当初竟也是自己特意让人为他调制的。原本只想让他想起美好事物的香草,如今却要断送了二人的情意。
而其实……一切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昨夜,那些难以抑制的冲动……不!应该说,从自己靠近杀阡陌莲榻的一刻起,就觉出那烟气有所异样,气味没有任何改变,只是香气比往日略浓了一些。虽然记忆没有恢复,但自己多年小心谨慎的秉性却是怎样也改变不了的。开始只以为是杀阡陌自己点得太多,但随即便发现身上的热度上升极快,完全不受控制。而眼中那人的妖冶之美似乎也比往日更甚。而这迷情之香,竟然使那人出现了幻觉么?把自己当做了花千骨!这才是自己最最在意最最痛心之处……他深夜命人唤他来此,竟然是要拿自己和那个最恨的人来相比,羞辱于他么?
杀阡陌功力没有复原,耐不住这迷情之香。可自己明明就是已经察觉那香中的古怪。只因为太过愤怒无言,让他再也不愿去克制。
不……不会!旷野天,你昨日竟敢框我至此!
但——只是迷香那么简单么?说不清为何,总觉得此事并不止于此。昨夜,有那么一瞬,竟然连自己也觉得,他唤的确实是他的名字……
旷野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单春秋匆匆离了杀阡陌的寝殿,心中有事,并没有注意到那被人打开的结界,一如往日,在那殿门之上,设下了重重结界。不知道为何,单春秋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惧……也许这一次,他真的会彻底失去他……
七杀殿内,单春秋遍寻旷野天。而那人也心知此时护法必定大为震怒,竟敢躲了起来。
“来人!传我命令,让旷野天速速来见我,如果到了午时还不见人影,那便不用再回来了!”既然刻意躲藏,那便等你自己来现身吧!
“是!”一干侍卫忙不迭地赶去找人。
巳时将过,旷野天终究顶着一头无奈,一步步挪到了单春秋的殿宇前。
“护法……昨日……睡得可好?”旷野天自然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极是心虚,目光不断瞟向上方的尊者。
女面扫了他一眼,“旷野天,魔君寝殿的香,是怎么回事?”冷冷的语气,是那蛇蝎心肠发作的先兆。
“啊,属下……属下不知……护法何意?魔君的寝殿?向来是没人敢随便进出,除了……护法你自己……”
扬手一掌,将旷野天凿凿实实震了出去。
“你在魔君的香中放了什么?你最好照实说了,否则,别怪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