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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我要回去
    “土肥,回来。”

    幕夏完全没有看到身后蓝越那惊悚惊愕的神色,见土肥找到了她师傅和师母的踪影后,心底的焦急稍稍平静了下来,边招呼土肥回来,边皱眉打量眼前那个普通的铜铸佛像。

    在慈安寺后院那里感觉到她师傅和师母的凌乱气息时,幕夏就时间悄无声息的将土肥召唤过来,哪怕是蓝越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召唤的,怎样召唤的。

    土肥自从被万俟曜那只龙鹫俘虏了之后就抛弃了她这个主人,然后这对奇葩的爱侣就不知道去哪里风流快活了,幕夏本以为土肥要好一会才能赶过来,只是她没有想到,万俟曜那只龙鹫不太一会就将土肥带来了这慈安寺,甚至帮她在沐霖浩和沐潇潇身上撒了些让他们易怒又招惹蜜蜂的药粉。

    那个效果她非常满意,对某只大鸟拐走了她的土肥的怨气也稍稍消了点。

    当她们随着人群“慌乱”的逃离了那个恐怖的后院后,幕夏就与土肥大大汇合了,一段时间没见,土肥大大整个肥圆容光焕发,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有神,土黄色的毛发蹭亮柔滑,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

    不但整个肥圆容光焕发了,它的能力似乎也提升了很多,只一会的时间竟找到了神医聂铭和毒圣风莜躲藏的地方。

    看着这个离那个废墟后院不远的偏殿,幕夏刚松了两分的心再次沉了沉,墨瞳内也凝出了一片凝重。

    她是有想过她师傅和师母有可能还躲在这慈安寺里,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尤其是他们此时都受了重伤,留在原地疗伤才是上上策。

    可是那慈安同样不是一个傻瓜,他极有可能会猜到他们两人的想法,这慈安寺绝对不安全,如果她是师傅和师母,如果可以选择,她很有可能会舍近求远的找另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疗伤。

    如果可以选择……

    也就是说,师傅和师母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只能选择在这随时会被发现的地方?!是什么让他们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幕夏不敢再想象下去!

    “咔擦!”

    就在此时,妖孽摄政王殿下“咔擦”一声推开那个佛像,露出一个不大的凹口,三个异常狼狈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只见三个血肉模糊分不清谁是谁的身影狼狈的倒在这不大,勉强能容纳两个人的凹口里,奄奄一息。

    “臭小子,真是慢!”突然一声有气无力的沙哑熟悉声线响起,只见三人中唯一一个还勉强清醒着的血人,看见他们找来,那双暗淡的眸光亮了一下,然而下一瞬,这双眼眸完全暗淡了下去,不等他们两人有任何反应,就与另外血人一样再也支撑不住昏过去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线,万俟曜心狠缩了缩,似被人用手狠狠抓住了心脏,痛得他差点透不过气来,那双幽幽如清泉的眼眸猛地爆出一大片红芒,妖红邪异,惊悚诡谲!

    下一瞬,万俟曜一掌粉碎了那尊铜铸佛像,闪身走到那个凹口前,蹲下身,手掌小心翼翼的搭在那个血人那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完好的后背上,将体内的内力不要钱的汇入他体内,帮他疗伤。

    幕夏看到这三个狼狈的血人时,心同样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狠缩了又缩,痛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清晰感觉到这三个血人中其中两人是……她师傅和师母!

    而他们此时竟只奄奄一息的勉强吊着一口气若游丝的气息,若隐若现,放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一样!

    认识师傅和师母十六年多了,传说中的神医和毒圣那是一个怎样高大上的存在?从来只有他们虐别人,还从没有人敢在他们太岁头上动刀,更不可能伤到他们分毫!

    而现在,他们竟然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倒在这里,幕夏无法想象他们这一个多月来究竟受了怎样的虐待!

    “吱吱……吱吱……吱吱吱!”土肥蹲在幕夏肩膀上,四只短爪紧紧抓住幕夏的衣衫,震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瞪着聂铭和风莜身上的刺目的血红,眼睛里面掠过一片凌厉嗜血的金芒,杀意浓浓。

    土肥同样跟在聂铭和风莜身边十多年了,他们就是它的家人,没想到竟有人敢伤害它的家人,它绝对不会放过那些敢伤它家人的坏人的!

    幕夏在土肥这悲愤盛怒杀意浓浓的尖叫声中惊醒过来,一醒过来就看见万俟曜的动作,瞳眸狠缩了缩,想也不想的极速弹出八条金丝线死死的缠上万俟曜搭在那血人背后的手臂,全力一扯,将万俟曜的手臂强力扯开,边紧张惶恐的低喝道,“不要碰他!”

    万俟曜被幕夏这前所未有的凌厉低喝怔了下,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就是这一顿他的手臂没有任何防备的被幕夏强力扯开了来,他整个人甚至不稳踉跄的一屁股倒在一旁的地上,可见幕夏这次出手绝对没有任何留情。

    幕夏这凌厉的低喝声同样让蓝越惊了惊,惊愕的瞪着她,看见她原本温文尔雅的俊脸上此时一片冰霜般的青白,周身隐隐压抑着一股骇人的气压,心惊了又惊,这个人不简单,绝对不弱于那个神医门的门主!

    而且这个人真的是女子吗?

    哪个女子好像她这么彪悍?

    比男子还要彪悍?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白袍男子其实是一名女子,看着这一刻的幕夏,蓝越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名女子,无论谁说,他都不相信!

    这个比汉子还要彪悍强悍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夏?!”万俟曜的反应并不慢,不顾自己的狼狈,皱眉看了看身旁刚刚昏倒过去此时奄奄一息快要断气的血人父皇,红眸微缩了缩,凝眉看向幕夏,难道……

    幕夏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剧烈翻滚的思绪,快步走到万俟定身边蹲下,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情况,边开口解释道,“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完全破碎,经脉尽断,他此时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你的内力,你的内力哪怕只是非常微弱的一丝都有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五脏六腑完全破碎,经脉尽断?

    万俟曜瞳孔狠缩了缩,猛地握了握拳头,晦暗幽深的看向身旁这个刚重聚没多久的老爹,他刚才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

    没错,这个看不清模样的血人正是刚“离家出走”没多久的先帝陛下,万俟定。

    他刚才开口时,万俟曜和幕夏时间就听出来了,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万俟定,更没有想到再见时竟是这样的情况!

    只见此时的万俟定非常非常非常狼狈,身上的衣袍早碎成了一条条,挂在身上勉强能遮着某些重要的部位,而他的身上竟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血肉模糊,甚至有好几处地方能看见森白的骨头!

    那张与万俟曜有几分相似的俊脸此时被血染成了一片红色,再也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却能隐隐看出红色之下是一片白纸般的白,身上的气息若有如无的,勉强吊着一口气,呼吸有一下没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一般!

    不过相对于另外两个血人来说,万俟定这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另外那两个血人同样衣衫破碎,身上的血肉模糊却比万俟定更厉害,几乎每一个地方都露出森森的白骨,脸色已经不能说是白的,几乎是透明的,身上的气息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了,那呼吸更是停顿很久才微弱艰难的起伏一下,如果不是他们的意志力惊人,恐怕早已经到地府报道了。

    好一会,幕夏大概检查了一遍万俟定以及聂铭和风莜的伤势后,狠闭了闭眼,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浓烈的森寒杀意,不过被她很好的压抑着,并没有释放出来,否则她这浓烈的森寒杀意也极有可能成为压垮万俟定以及聂铭和风莜的最后一根稻草。

    万俟曜敏锐的感觉到幕夏身上这压抑的杀意,红眸红了又红,如一片地狱的岩浆,没有任何的温度,却能将人粉身碎骨!

    蓝越感觉到这两人身上的浓烈森寒的压抑杀气,眸底凝了凝,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变了又变,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清楚这两人的大致实力了,却没想到那只是他们的冰山一角而已!

    自己如果与他们两人中的随便一人对上,恐怕都讨不到好!

    想到这里,蓝越眸底翻起一股惊天骇浪,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坚定的看向眼前这两人,这两人哪怕不能交好也绝对不能为敌!

    想清了这点,蓝越暗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所有的思绪,看了看凹口里面那三个奄奄一息的血人,低声开口道,“我到门口看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不等万俟曜和幕夏回应,转身坚定的走向门外,关上大门,坚定的守在门外!

    万俟曜瞧都没有瞧他一眼,幽暗晦涩的看着幕夏,等着她的结论。

    幕夏在蓝越出去后,再深呼吸了一口气又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底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浓烈杀意,边小心翼翼的帮万俟定、聂铭和风莜处理身上的伤口,边低声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曜,父皇和师傅师母的情况都非常不好,父皇的伤势比师父和师母的稍微好一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三人不但五脏六腑破碎了,丹田也被强烈粉碎了,甚至他们三人的内力被吸得一滴不剩,身体异常干涸……”

    每说一句,幕夏心底压抑的杀意越发浓烈,甚至连淡淡的声线中都染满了杀意!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他们三人竟伤得这么重,如果她们再晚来一步,恐怕真的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们!

    而就算她来了,她现在也只能勉强保住他们的命,至于其他的……

    万俟曜静静的听着,一直都没有开口,脸上的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淡,淡得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却莫名的更让人心惊胆颤。

    一直稳稳立在他肩膀上的龙鹫不安的跳动了几下,最后竟是拍翅飞了起来,飞到这偏殿的一个角落里,瑟瑟的缩在那里,那双鹰眸内满满都是惶恐和害怕。

    土肥大大同样在幕夏的肩膀上不安的跳了几下后,再也待不下去,跳下幕夏的肩膀,箭一样的飚到偏殿的角落里,瑟瑟的缩在那里,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同样是满满的惶恐和害怕。

    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是非常敏锐的,龙鹫和土肥大大此时就是,它们异常敏锐清楚的感觉到此时的万俟曜非常非常非常危险!

    从所未有的危险!

    幕夏却似没有感受到这危险一样,下针撒药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又过了好一会,幕夏小心翼翼的在万俟定、聂铭、风莜身上扎了近百根针,在他们身上撒了无数珍贵的药粉后,终于勉强止住了他们身上的血,终于勉强吊住了他们三人的最后一口气。

    感觉到他们三人最后那口气若游丝的气息微微凝实了下来,幕夏微闭了闭眼,轻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半响睁开眼睛,转眸看向一旁面色清淡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万俟曜,坚定的说出她心底的结论,“曜,我要带父皇和师傅师母回去!”

    幕夏没有说回去哪里,万俟曜却默契的听懂了里面的意思,“冀州边境那座被白诗诗烧了的山?”疑问句肯定的语气。

    “是!”幕夏点了点头,“山上的家虽然被白诗诗烧了,可是山背面的半山腰里有一个密室,里面有很多珍藏的灵药,那是我藏在那里,白诗诗绝对不会知道,且那场火也烧不到那里!”

    有那些珍贵的灵药,她有信心可以将父皇、师傅、师母从阎王那里抢回来!

    只是他们的武功恐怕……

    “好,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万俟曜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只是他的动作却异常的迅速,幕夏话音刚落,他就从地上站起来,就要转身出去安排出发的事宜,他打算半个时辰之后就出发。

    “不!”幕夏却摇了摇头,“这次只有我带父皇和师傅师母回去,你留在这里!”

    万俟曜脚步顿了顿,淡淡的淡淡的看向幕夏,没有说话,身上的气息也没有半点起伏,龙鹫和土肥大大却颤抖得越发厉害,脑袋深深的埋入脖子里,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团,身上的毛发重重的耷拉着,没有半点生气,更是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勇气。

    幕夏似早已经意料到万俟曜这反应,脸上的神色不变,直直的毫不畏惧的迎上万俟曜那双淡然无波的红眸,缓缓的坚定的开口道,“曜,我需要万俟冽禁地里那些草药。”

    除了万俟曜外,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在那个守卫森严恐怖的禁地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那些草药,尤其是在慈安也受了重伤也需要那些草药的时候。

    这个时候,那片禁地恐怕真的会变成一片不容任何人进出的禁地!

    否则她也不会舍近求远的带着这三个明显不宜移动更不宜长途跋涉的重伤病者千里迢迢的回去那冀州边境的荒山里。

    听到幕夏这淡淡的坚定的透着浓浓森寒冷意的话,万俟曜那淡然无波的红眸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眸光轻轻闪了闪,深看了幕夏一会,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偏殿。

    幕夏知道万俟曜这是答应了,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带着点落寞的背影眸光微暗了暗,她知道如果可以万俟曜绝对不会放她在这个时候独自带着三个重伤病人离开!

    慈安在她师傅和师母手上受了重伤,他是绝对不会放他们离开,更不会让他们还有命活在这世上,所以这一路绝对不会平静!

    如果她只是自己一人离开那还好,可是带着三个完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甚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重伤病人,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幕夏很清楚这一路绝对是危险重重,万俟曜更是清楚其中的危险系数,尤其这里面还有两个是他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冒不起任何的险!

    ……

    吱呀!

    “你……”

    万俟曜来到大门前时,守在门外的蓝越已经有所感应,随着大门一打开,他一下就撞上了万俟曜那双恢复了正常的红眸,瞬时瞳孔狠缩了缩,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瞪着万俟曜,“红昭国的摄政王,万俟曜?!”疑问句肯定的语气。

    神医门的门主就是红昭国的摄政王?

    严格来说,蓝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万俟曜,可是他很清楚万俟曜有一双标志性的红眸,绝对只此一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应该躲在一个角落里黯然神伤独自疗伤的红昭国摄政王竟变换了一个身份,光明正大意气风发的游走在大街上。

    不过想想也是,红昭国惊才绝艳智绝天下的摄政王殿下,又岂是一个遇到一点挫折就躲在一个角落里黯然神伤的人?

    ------题外话------

    噢噢,即将分离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