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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金鱼
    「其实你的船这时候都没人在…你不用这麽紧张…」

    凯莉丝早就摸透了罗格船上的运作模式,中午过後很多人都午睡了,就连守船的也都在打瞌睡。

    「废话,我也知道。」但被看到不就完了。

    「你担心我?」凯莉丝笑了出声,微笑道:「放心啦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听到你这句我更不放心。」

    罗格不是没见识过凯莉丝是如何对待敌人的,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现在都近乎半残。

    「我就当你是称赞我罗。」凯莉丝灿烂地笑着。

    阳光再大,似乎都不敌凯莉丝的笑容耀眼。

    罗格彷佛觉得炫目般地眯起了眼,然後开口道:「快走吧,你这小鬼。」

    /

    两个人在街道上晃着,凯莉丝忽然很兴奋地指着卖冰淇淋的店家,说道:「罗格,我想吃那个!」

    罗格听言就走了过去,店家一看到他们就连忙招呼了过来。

    「想要什麽口味,我们这里都有哦。」

    「我要草莓的。」凯莉丝开口。

    「好的,等等哦。」

    店家很快地就把冰淇淋递给凯莉丝,罗格随後付了钱。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凯莉丝接过後,就迫不及待地舔着冰淇淋,一副幸福的模样。

    「罗格,这个很好吃哦,要不要一口?」凯莉丝吃了几口,就将冰淇淋凑到罗格面前,罗格咬了一口。

    「好吃吧?」凯莉丝拿回自己面前,继续舔着冰淇淋。

    「嗯。」罗格不置可否地应道。

    凯莉丝也不甚在意,继续吃着手上的冰淇淋。

    两人继续走着,大半时间都是凯莉丝对什麽东西有兴趣,罗格就陪着她看一会儿,接着又走向下一个摊位。

    就像现在——

    「我想捞金鱼。」凯莉丝可怜兮兮地望着罗格。

    罗格没说话,就去买了一支纸网,拿着小盆子跟凯莉丝坐在摊位边。

    凯莉丝很有技巧地一下捞到两只金鱼,开心地对罗格说:「你看,我好厉害。」

    接着凯莉丝又捞上了三只,玩得不亦乐乎。

    摊位的老板看到此景就迎了过来,笑道:「先生,你的女儿真的满厉害的。」

    罗格听到此话,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凯莉丝一看到他的模样,马上丢下手上的网子,跟老板说:「好了老板就这五只,帮我包起来。」

    老板听见後就接了过去,很快就包好递给了凯莉丝。

    「谢谢。」凯莉丝一接过,就拉着罗格走了出去。

    「…罗格,你生气了?」走到一个小巷里,凯莉轻声问道,小手抚上他的脸。

    「…我没生气。」罗格绷着一张脸回道。

    「骗人,你明明就生气了。」凯莉丝垫起脚尖,吻着罗格,柔声说道:「不要气了,好不好?」

    「不够。」罗格把凯莉丝压上墙,用力地吻着她,舌头蛮横地侵入,一碰上凯莉丝的舌就缠了上去,不让凯莉丝逃脱。虽然事实上,凯莉丝也没有想逃的意思。

    凯莉丝顺从地回应着,手抓住罗格的肩膀,罗格搂过她,过了好一会儿,罗格终於放开了她。

    「这样气消了吗?」凯莉丝亲着他的脸侧。

    「嗯。」罗格闷闷地应了一声。

    凯莉丝见了他这副模样就笑了起来,又亲了他几下。

    「我们买鱼缸放鱼好吗?还有鱼饲料…」

    罗格握着凯莉丝的手,凯莉丝也回握,依然笑着说道:「呐,这样我下次来你的船就能看到牠们了?」

    罗格不答,但带她走到水族用品店。

    他们买了一个正方形的小鱼缸、一些底砂、一些水草、外挂式过滤器和几罐饲料,付了帐後,罗格就帮忙提着装有这些东西的袋子。

    时间不早了,於是他们就准备回船。

    罗格和凯莉丝小心翼翼地避过众人,顺利地回到罗格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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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来放鱼了!」凯莉丝满心期待地在小鱼缸上装了过滤器,然後往里舖了底砂、放进水草、添了水,接着把装着金鱼的袋子放在水里,开始对水。

    一段时间过去,凯莉丝总算是将鱼都放进鱼缸内了,她将鱼缸放在罗格的一个矮柜上,插了电让过滤器开始运转。

    「罗格你看,牠们好漂亮…」凯莉丝挥着手要罗格过来看看。

    小鱼在鱼缸中游啊游的,凯莉丝在地板坐了下来,趴在柜子上看得好专注,她的眼里闪着熠熠的光芒,罗格不自觉地盯着她看。

    鱼儿吸引了凯莉丝,凯莉丝却吸引着罗格。

    是从什麽开始,他们变成了这种关系?

    明明就是海军和海贼,这种在大海上最对立的两方,现在却共处一室,甚至,发生了肌肤之亲。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

    凯莉丝次见到罗格时,是在三年前。

    她十七岁,他三十一岁。

    她还未成年,而他已过而立。

    那时的她刚在海上展露头角,留着跟现在一样的及肩短发,其实与现在相比差距并不大,只是那时的她更为稚嫩,比现在还像孩子。

    不知何时,她已经成年了。只是他从来都觉得她太年轻。

    不过,他不得不说,凯莉丝的确是个聪明的海贼。虽然年轻,却很灵敏。每每在他即将把她缉捕归案之际,又轻易地逃脱。让他总是气得牙痒痒,却也不曾有办法能对付她。

    她甚至越来越胆大妄为,总是在他的管辖区域出没,还老是爱上他的船,偷偷地摸走了许多食物,看见了他也不会逃,就笑着对他说食物真好吃谢谢招待等话。

    不过有一半的错是在他吧?

    一开始是因为实力相当,能力相同,老是打成平手,除了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之外,根本就没有半点好处可言。更何况,就算真的凯莉丝输了,也总是逃得了。

    久而久之,他就不动手了。

    顶多两人无聊时会打一会儿,顺道吵吵架,但在其他人见到凯莉丝之前,他就会把她带到别处,又或者她就直接走人了。

    虽然是海贼,但他从未讨厌过她。

    难得无聊的海上岁月,有个人跟自己说说话,多好。

    不管是以什麽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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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格,你知道吗?你的名字跟我舅舅很像。」有一天凯莉丝忽然这样对他说。

    她坐在靠近船尾的栏杆上,罗格站在他面前,看着都不禁为她捏把冷汗。

    「啊?所以?」罗格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没有啦,只是我之所以想认识你,就是因为你跟我舅舅名字很像啊。」凯莉丝傻傻地笑道。

    …这是什麽烂理由?罗格无言地看着她。

    但…跟自己名字相像的海贼他印象中有一位,那个人不就是…

    「该不会是海皇罗科?」

    「罗格你知道啊?」凯莉丝略显惊讶地看着罗格。

    「…这谁不知道?」罗格瞥了她一眼,问道:「难不成你是萝丝的女儿?」

    「对啊。」凯莉丝露出灿烂的笑容。

    萝丝,被称作火焰玫瑰,佣兵界的传奇,年仅二十岁就展露头角,却在二十三岁时失踪,自此下落不明。

    她有个双胞胎哥哥,也就是被众人称为海皇的海贼罗科。

    「我没听说她有女儿。」罗格开口。

    「因为我是被舅舅养大的啊。」凯莉丝顺着回道。

    罗格沉默,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你别想太多,我妈好好的,她跑去跟我爸一起睡觉而已。」像是察觉到罗格的想法,凯莉丝接着这麽说。

    …睡觉?罗格挑眉。

    「我爸受伤,一直没醒,我妈就陪他睡啦,舅舅说,我妈不希望自己变老了,爸爸还是一样年轻,所以生下我们,就跟爸爸一起睡着了。」

    「你们?」

    「我跟我哥,我们是双胞胎。」

    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啊。

    「…为什麽让我知道?」如果他把这件事泄漏出去,肯定会造成一阵骚动。

    虽然这种事他不会做。

    「有什麽好不让你知道的?」凯莉丝疑惑地看着他。

    罗格无语,他不该问她这个问题,她年纪太轻,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

    只是凯莉丝的下一句,却让他猛然睁大眼。

    「…我相信你啊。」

    是天真还是愚蠢?是真心抑或心计?她的这句相信,是抱着什麽想法?

    罗格为着这句话怔了许久。

    「你怎麽了?傻啦?」凯莉丝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不,没事。」

    「噢。」

    凯莉丝晃了晃腿,罗格见到就皱起了眉,斥道:「别晃,等等掉下去。」

    「…才不会呢,担心什麽啊。」凯莉丝嘟起嘴:「我是海贼哦。」

    「是什麽都一样。」不知道是有没有听懂凯莉丝的意思,罗格一把将她抓下,把她放在船板上。

    「…唉,你真不像海军。」凯莉丝捏了捏罗格的脸,「干什麽关心海贼啊?」

    「谁说我关心你了?」罗格嗤道:「我只是不想要我的船上闹出人命。」

    「嘴巴真坏。」凯莉丝在他的脸上用力一捏,露出了不安好心的笑容,罗格才刚察觉到不对劲,凯莉丝就将他的脸往下拉,柔软的唇覆上他的,「不让你说话。」

    凯莉丝浅吻即止,几秒後便放开了他。

    罗格呆住了,现在是什麽状况?

    「凯莉丝你真是不要命了!」罗格铁青着脸,模样看来极为恐怖。

    「你干什麽要生气啊,我又没干嘛…」凯莉丝懦声说道,连忙往後退了好几步,「…该不会这是初吻吧?」

    罗格不答,凯莉丝一下就懂了。

    「又没关系,我也是啊。」

    这是什麽屁话!罗格怒极,脸色越来越难看,正常女人会随便亲一个男人吗!

    凯莉丝眼见情势不对,就打算逃跑。

    「我想起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啦,拜。」

    凯莉丝随口胡诌了一句话,就慌忙地跳下船,船边系着一个小船,凯莉丝上了小船後,就迅速地解开绳子离去。

    只留下烦躁不已的罗格独自生着闷气。

    /

    罗格现在回想,当时的自己之所以生气,或许是觉得,若她能随便地亲了自己,也能因为同样的原因去吻其他男人,而因此恼火吧?

    原来,原来那时他就已经深陷其中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