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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他次冤枉徒弟了,但是作为一个师尊,在徒弟刚成年的时候会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禹天泽想了想:“为师无需配饰,你可自行炼制防御之宝,维护自身。”他迟疑一下,还是说了一句软话,“莫要让为师担忧。”

    对徒弟道歉什么的……还是说不出口。

    牧子润心情顿时好极了。

    无论师尊误会了什么,可这份心意是绝对的,让他非常高兴。

    至于其他的……

    嗯,找个时间跟师尊谈谈好了。

    虽然这么想有点揣测的嫌疑,不过他总有一种师尊担心他早恋,又担心他惦记别人家老婆会人品败坏……的感觉。

    ——这样的误会,还是别再持续下去了吧。

    话说回来,师徒俩这几句话也只是眨眼工夫就说完了,高高在上的琅琊尊者含笑捻须,神情也是很和蔼的。

    禹天泽因为有点小尴尬,就干脆往上面看了过去。

    他决定也去观察观察那些女子身上的法宝品质。

    牧子润这时候则发觉,正在席面间走来走去的俏丽少女们,眼神都有点呆滞。

    他心里顿时想起一个名词来:傀儡。

    这无疑又是一种炫技了,也只有这样炼器宗师所在的福地,才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栩栩如生的傀儡来,哪怕只是做个端茶倒水的活计,那技术也是很不寻常。

    等菜上齐了酒斟好了,寿宴也就开始了。

    这个环节,是琅琊尊者主动举杯,广敬众多来客。

    大家很给面子地把酒都喝了。

    禹天泽收回视线,接过徒弟递来的酒。

    他发现徒弟的表情没什么异状,也很以前一样孝顺,心下稍宽。

    于是,他喝酒也很豪迈地一饮而尽。

    而第二个环节,则是唱礼。

    牧子润以前没参加过修真界的寿宴,所以这回就是次体会到那种……在贺礼上变相比拼财力的感觉。

    比如说,一开始就有两排福地弟子列开,从最后一个接过礼单开始,一直传到个首席弟子的手里。

    两排弟子,就有两个首席,每个首席都拿一张单子。

    而这单子,则分别来自两个不同门派。

    比如说,九大仙宗排行的浑天仙宗的礼单在左,十八魔门里排行为首的逆心魔门的礼单就在右。

    唱礼的时候呢,也是左边一句,右边又一句。

    当左边首席唱道:“浑天仙宗送八级妖丹一颗——”的时候。

    右边首席就会唱:“逆心魔门送造化神丹一枚——”

    当左边首席又唱:“浑天仙宗送八千年如玉灵芝一支——”的时候。

    右边首席也接着唱:“逆心魔门送万年精铁一块——”

    总之就是你一言我一语,你有珍贵的,我有更珍贵的,接下来我来个更更珍贵的,你又弄出更更更珍贵的。

    仙门和魔门互相攀比,种种好东西洪水似的倾倒出来,那是绝对不会让人小看的。

    于是在座的修士们,小宗小派的都是大开眼界。

    像这样被随便念出来的好东西,他们可能直到陨落都不会见到,甚至有些东西的名号,他们都不曾听说。

    等浑天仙宗的礼唱完了,魔门那边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第二仙宗和第二魔门,第三仙宗与第三魔门……

    第三仙宗就是正罡仙宗,领队的一位合体长老直接派遣一位弟子把礼单交给最末的福地弟子后,脸上也微有得色。

    牧子润猜测,能有这样的表现,至少他们宗门对于本次的礼物很有信心啊,应该不在前两个仙宗并魔门之下。

    果然,当那唱礼的人一出口念道的就是:“正罡仙宗送太阳精火一团——啥?”

    就连那唱礼的人都震惊了。

    太阳精火堪称炼器的最佳火种之一,能溶解大部分其他灵火根本无法溶解的炼材,给了普通的炼器师可能驾驭不了,可要是给了像琅琊尊者这样的炼器宗师,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有了这么一件寿礼,就算后面正罡仙宗送上的全都是草皮,那也不落面子了。

    而正罡仙宗当然不会后面都送草皮,虽然是比不上太阳精火的东西,可也都是非常珍贵的物事,同样也长脸面。

    所以,就连魔门仙宗各大宗派,望向正罡仙宗的目光,都有些惊异了。

    琅琊尊者的笑容,也更真切几分,更往合体修士处点头示意,就引起了一些低级门派和散修的羡慕,大宗大派的心里,都有那么点落寞。

    正罡仙宗狠狠地刷了一把自己的存在感。

    牧子润觉得,这宗门压根不满足于第三的名头,甚至一直卯足了劲儿,试图要追赶上去,夺取魁首啊。

    禹天泽扬了扬眉:“无聊。”

    牧子润笑道:“虽然如此,但太阳精火这样的东西的确罕见,宗门肯舍得送给琅琊尊者,可见是下了血本的,得到另眼相待也不意外。”

    禹天泽看徒弟一眼:“你喜欢这种火?”

    牧子润想了想,说道:“此火对炼器师而言,堪为本命真火,不过弟子为纯水之体,太阳精火太过暴烈,对弟子无用。”

    禹天泽若有所思。

    如今徒弟是往炼器师的道路上奔着,要是没有趁手的灵火,确实不太方便。他虽然没有什么太阳精火,却知道另外一种灵火。

    应该就在一两年后,望山月下潭里有一团净火跃出水面,吞吐月光精华,后来被路过的散修发现,自己没法子捕捉,呼朋引伴的时候又不小心走漏了消息,结果引来很多大能出手相争。

    后来争夺了很久后,死伤无数,终于被一位九大仙宗的长老夺取了那团净火,之后大家才知道,那是和太阳精火齐名的琉璃净火,微温纯净,看起来清凉,其实也能轻易融化炼材,更可以讲炼材提纯,非常有用。

    那团琉璃净火没有太阳精火这样暴烈,反而相对平和,要是给了徒弟,也很不错。

    禹天泽想着,等着寿宴完了,他就走一趟把那东西找到取来就是,也不必等一两年后再给旁人去发现了。

    禹天泽心里这么盘算着,上面唱礼的渐渐也唱到了尾声。

    不过除了九大仙宗与十八魔门值得一唱以外,其他的各个宗门、散修大能等人之礼,就不唱了——毕竟他们再如何资源丰富,也不及这些大门大派的底蕴雄厚,要真唱出来,那不是明摆着让他们显得寒酸么?反正仙道大派魔门大宗地位超然,不念下头的,也算不上没脸。

    得了寿礼后,琅琊尊者笑呵呵地发表了一通感谢致辞,然后又派遣诸多弟子表演了一些当众快速炼器的小窍门,还让傀儡女子们灵动地跳了几场舞,把整个寿宴渲染得热热闹闹的。

    来客们吃得也很开心。

    不过寿宴并不是只有一天,比如今天是送寿礼吃酒席,明天又要继续招待,再换换其他的招数什么的。

    而到了天黑的时候嘛,客人们就都被分别安排到精舍里入住了。

    禹天泽和牧子润师徒俩是住一起的。

    等跟其他人分开后,两人进了房门,牧子润看向那相貌华美的紫袍青年,很严肃地开了口:“师尊,弟子想与你谈一谈。”

    72徒弟的心理

    禹天泽看过去。

    牧子润顿了顿。

    他有点犹豫,他刚才想得很好要很委婉地问问师尊为什么会对自己有着很错误的印象来着,可再想一想如果太委婉,师尊会不会不耐烦?

    没办法他上辈子总喜欢想太多,这辈子也老是分析来分析去的,有点习惯了都。

    禹天泽皱眉:“何事?”

    他只这么扬了扬眉,气势就立刻暴涨。

    牧子润连忙开口:“方才面对那五色夫人,师尊为何那般以为?弟子是否曾做错过什么事来,让师尊着恼了?”

    禹天泽一愣。

    这种已经准备清空记忆结果被人用直雷打回来轰得满脑子空白的感觉……

    好、尴、尬!

    好、窘、迫!

    一时之间,禹天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现在想想徒弟一直以来的表现其实都很好的,还是小崽子的时候看过了争风吃醋就知道长大以后要对女修敬而远之,而长大后虽然没有真的敬而远之但其实也保持了一定的疏离,就算偶尔会因为什么东西关注一下也没有真的被引诱或者动心的迹象——

    诸多场景纷纷拥拥地晃了过去,越想越觉得徒弟其实没问题,都是他自己想太多。

    可是禹天泽堂堂师尊,怎么能在徒弟面前承认自己真的想太多呢?

    胡思乱想应该是徒弟的专利,做师尊的可不能这样!

    禹天泽很懊恼。

    次当人师尊真是太没经验了,本以为认真指点给一切徒弟想要的东西就足够了,可还是会在徒弟成年后担心他走上歧路——别说徒弟了,以前他那见鬼的师尊明鸢,不也是因为看上了陈一恒这绣花枕头,从此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吗?

    这么一想禹天泽有点想要理直气壮。

    说到底还是因为担心徒弟阅历浅被人骗嘛……

    可他马上又理直气壮不起来。

    徒弟没出过什么错比明鸢胜百倍既孝顺又听话实力长进快甚至只对他这个做师尊的殷勤备至,他干嘛老是因为明鸢犯了错就怀疑徒弟可能也会一样犯错?

    他心结早就解了啊!难道还有心魔存在?

    也不对,他担心徒弟的时候,也没想明鸢怎么样……

    总之,想得越多,禹天泽越觉得羞恼。

    脸上也有点发热……

    牧子润在跟师尊说了那句话后,就发现他师尊——发呆了。

    是真的发呆,虽然还是很冷酷的脸,可难道他会察觉不到师尊有点愣愣的?

    所以他也有那么一点担心。

    是不是说得太直白,师尊觉得没面子了……

    于是他就有点后悔。

    师尊误会就误会好了,就算在师尊心底里他这个徒弟有点瑕疵,可师尊不是一样对他很宠爱?反正师尊是藏不住话的,大不了师尊以后误解一次他就解释一次嘛,跟师尊多说几句话他也很开心的。

    牧子润打好了腹稿,决定把刚才这个话题揭过去,给师尊把台阶搭好。

    他就抬起头,看向师尊——

    然后,他呆住了。

    因为……

    他那个相貌华美到张扬的,玉树临风的,脾气暴躁的,从来都很直率的,还特别喜欢暴力的师尊,那极白的肤色上,一点一点地,染上了红。

    极薄极浅的红。

    就好像一块无暇白玉被一层淡绯沾染,随后好似晕开一样,慢慢地又清晰地布满。

    从脸颊到耳垂,再到脖颈,全都泛起了那点霞色。

    师尊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