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相处,封牧越是感到可惜,这世上的美女很多,但像相璃玉一样合他胃口者却不多。
年轻貌美自是不说,最难得是相璃玉对大周官场如数家珍,政治敏感度极高,何人能力虽不足,但背景雄厚,得小心讨好;何人能力虽好但势单力薄,不足为俱;又何人脾气极臭,软硬不吃……等。还有其姻亲故旧,后院秘事更是如手中掌纹一般的清清楚楚,比他花大钱请来的那几名秀才还要来的清楚有用。
那几名秀才除了吟几口歪诗,帮忙写些书信之外,还不如璃玉随口透露出的只字片语,如某某官员好古砚台,每每花大钱收购古砚等物。又某某官员最怕老婆,送礼给他还不如送礼给他老婆;如某某官员宠妾灭妻,视其妻如畜牲,嫡出子女一失踪一莫名病死,若告知大理寺,丢官去职怕是少不了……等。
一时间,封牧倒是有些舍不得璃玉了,照璃玉所言,像他这般遇事拿钱拜托相爷帮忙者是最下下策,相爷虽贵为宰相,但文武不同路,一点子小事都得绕上远路,花上大钱方能解决。同样一件事,璃玉便可想出好几招方法,如发黑函,搞污蔑,枕边风……花样百出,远胜其父。照璃玉所言,只要找对门路,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惜璃玉只是个女人,倘若是个男人,他定会雇用她做他的军师,可惜再怎麽能干,璃玉也不过是个女子,只要是女人,终究是得回归到家庭之中的。
封牧一边惋惜,一边又尽量从璃玉身上挖出一些大周官员的喜好,封牧的那点小心思,璃玉又何尝不知,她故意虚虚实实的左透露一点,右说上一些,便是希望能吊着封牧,让他心痒难耐,舍不得弄死她。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终於到了分别的那一日。
这日大半夜的,封牧就稍稍带着璃玉上了小船,亲自带着她划到岸边。
望着越来越近的陆地,璃玉顿时有愰如隔世之感。不过才短短一年,好似过了半辈子般,嫁人,怀胎,失子……本以为可以苦尽甘来的,没想到日子是越过越艰难,让她再也活不下去。
不!想起郭家四兄弟恶狠狠的堕去她孩子的模样,璃玉眼眸一冷,那算什麽夫君,不过是四个贪恋她身子的恶贼罢了;但想起当初情浓时的快乐时光,璃玉却又有些不舍,说到底,他们终究是曾经好过的。
就在璃玉胡思乱想中,船终於靠了岸。
封牧深深的看了璃玉一眼,见那艳丽的小脸上满是坚定与信心,他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女人没那麽轻易被打败,那怕这上京之路再难,她都会走下去。
「拿去!」封牧将手中的钱袋抛给璃玉,那钱袋他早就准备好了好几日了,只是一直在犹豫是否要给她。
这女人虽然和他睡过一次,但她又不是他的婆娘,何必对她那麽好,但这几日的相处却始终有些舍不得,这般聪慧的女子,若是莫名死在路上,也委实可惜的很。
封牧道:「钱是英雄胆,以後的路,你好自为之。」
璃玉楞楞的看着手上的钱袋。钱袋不小,还挺沈的,掂一掂便知里头有不少金银之物。
她嘴唇微张,想道谢却又说不出话来。这人对她一直没安好心,先是强要她的身子,後又想从她脑中挖出大周朝里的官员隐私,又是个杀人如麻的海盗头子,但最後,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也只有他。
璃玉打开钱袋,里头放了些金银珠宝,除了大块的金锭银锭之外,还有好几块姆指大小的宝石和猫眼石。这麽多的金银珠宝,不只是去京城的路费足够了,若是省着点花,怕也能够她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璃玉微微苦笑,她何其有幸,碰到一个不算太坏的坏人。
璃玉在小渔村外细细观察了好一阵子,方才在小渔村里找了间偏僻的民房借住,那屋子极小且位偏,里里外外就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不满三岁的娃儿,外面掠挂的衣服中也没半件男人衣裳,可见得家里是没半个男人的。
璃玉呼了口气,经了那麽多事情,她还真是有些怕男人了,她遮遮掩掩的上前,花了点银子便顺利的暂租了间房住下。
看在银子的份上,渔妇倒是很爽快的让璃玉住下了。
渔妇虽是个寡妇,但眼睛何其毒辣,一眼便看出璃玉年级虽小,但眉眼已开,活像快熟烂的水蜜桃般,行走间不自觉的带了些媚意,也不知经了多少男人,方能被调教成这般模样。
璃玉虽自称是遭了海难的商船小姐,暂住个三五天,待她家人找来後就会走了。但她做了一辈子渔妇,这海上有些什麽变化她怎会不知?最近一无台风,二不是大浪的季节,那有那麽容易遭到船难。
观其衣着打扮,商船小姐或有可能,但不是碰上船难,八成是遇上海盗了,听闻海盗凶狠,被抢回去的女子都是脱光了衣服,关在船舱中让人随便奸淫的,没日没夜的给男人操玩,操到上下三个穴都烂了、松了,才会把那些半死不活的女人丢到海里让她们自生自灭。
想到眼前这娇滴滴的小丫头,小小年级也不知被多少男人操玩过了,说不定肚子里还有了海盗的孽种。渔妇的脸上不禁带出几许不屑之色。像这般的女子,那个好人家还会要呢,那怕卖到楼子里,鸨母也不见得会要这种被人操烂的女子,只能去接最低层的乞丐、工人一类吧。
想到眼前的千金小姐被一群粗人压在身下的样子,渔妇不禁腹中一热。
璃玉微皱起眉头,小鼻子吸了吸,突然感慨道:「大娘的夫君过世好些年了。大娘一个人照顾子女,定是十分辛苦。」
渔妇微感得意的摸了摸发髻,「不是我说,我家男人去世之後,也有不少人跟我提亲的,只是不想孩子因为我再嫁失贞而被人瞧不起,只好给他守着了。」说着,渔妇叹道:「这日子虽不好熬,但总比再嫁失贞被人耻笑的好些。」
说着,她眼睛有意无意的朝着璃玉瞄了几眼,眸中微带不屑之意。一个被海盗们操烂的小丫头,怎比得上她辛苦守节的贞洁妇人呢。
璃玉怎会看不出那渔妇眼中之意,她自被封平奸污之後,最厌恶这种因她失贞而不屑的眼神,她心下暗怒,勉强压下怒意。「嗯。」璃玉笑的好生无邪,重重点了个头道:「也难怪大娘守不住偷人了。」
渔妇脸色大变,「你胡说些什麽!」
璃玉微侧了侧头,一派天真无邪似的反问道,「阳精味道那麽重,隔个老远都闻出来了啦,难怪大娘要住在这麽偏僻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