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青梅1
夜晚,萧长悔紧紧的依偎著姐姐的怀抱,闻著那好闻的香气,“阿姐,父皇请来三代帝师段太傅来讲学,是不是想叫你当女帝?”
萧倾绝温柔的理著长悔的发辫,反问道:“长悔想当皇帝吗?”
萧长悔想了想,“只有姐姐对我好,只要能跟阿姐在一起,阿姐当皇帝我就永远守护你,如果长悔当皇帝,长悔就永远保护阿姐。”
萧倾绝幸福的勾起唇角,“阿姐一点也不想当女皇,阿姐只想永远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或者出去天下看一看。所以,长悔你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好皇帝,将来好保护皇姐能随心所欲。”
萧长悔一阵紧张,“阿姐,你以後要出g,离开长悔?”
萧倾绝想了想,“我的母後和你的母妃,都得不到幸福,我想走走天下,快意江湖,也许是种逍遥。”
萧长悔没有说话,眼神暗了暗,心里却做了决定,如果他当了皇帝,一定不会让姐姐走开太远。如果姐姐愿意当女帝,那麽她就不会走了!也很好。也许,他该收敛所学了。
由於韩将军常常教导姐弟俩武艺,於是常常把小韩遂也带来,韩遂十四岁,一身青罗衫,身材瘦削,单眼皮却炯炯有神,脸庞清秀坚毅,颇有乃父之风,平时x情淡漠,不苟言笑。
萧倾绝最初看到他少年老成,总觉得十分有意思,就喜欢逗他,韩遂哥哥长韩遂哥哥短的,叫得韩遂窘迫的脸红,韩将军家风严厉,家里男丁连侍女都没有,韩遂基本除了长辈没有见过别的女人,尤其是小女生。这种感觉,很怪异。他没有一次不觉得来陪练十分不自在,但是他不明白为什麽自己每次都还坚持要来。
萧倾绝和韩遂过招的时候,仗著身手灵巧,韩遂也不敢下狠劲,束手束脚的。萧倾绝卖了个破绽,一下子弹倒在地,韩遂上前扶她,却被一招点倒在地。
7青梅2
萧倾绝眨著大眼睛看著韩遂,道:“韩哥哥,你这样是不行的,兵不厌诈,你竟这样好骗啊!”
韩遂脸木木的,心里道:我那是跟你玩,就没跟你好好打,你以为我那麽好骗?
萧倾绝继续道:“而且你打架还束手束脚,可是敌人又不分男女老少,你老是避开身体接触会置自己於险境。”
韩遂这下更是没话说。
萧倾绝看得好笑,忍不住吃吃笑道:“韩家哥哥,原来你害怕女孩子啊!真是太好笑了。大将军家的继承人,竟然这麽害羞!”
韩遂被她说的脸都红透了,气恼的扭过头去。
萧倾绝接著笑道:“韩将军这样也是不对的,男子汉大丈夫当不能有弱点,不如我赐你几个小g女,你习惯一下。”
韩遂也不知自己气恼什麽,一把抓住公主的手腕紧紧捏住,刚想开口,却被萧长悔抓住胳膊潜移默化的拉了开来。
“韩遂哥哥,刚才学的枪法,我还有些不很明白,不如咱们切磋一下。”
韩遂点点头,两人开始演练,身手都很不错,打得很j彩,谁知萧长悔长枪突然脱手,韩遂攻势杀不住,把萧长悔震伤在地。
萧倾绝吓了一跳,“长悔,你没事吧?”却见弟弟吐出口血来。
“姐姐,不怪韩哥哥,是我太不小心了。我没事的!”
萧倾绝看得眉头紧蹙,赶忙制止萧长悔说话,把他扶进房内,刚才明明白白,确实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心里觉得韩遂对她过招不忍下手,对长悔却出手这麽狠,虽然是意外,但她心里到底存了不快,没有注意到萧长悔眼里一闪而过的得色。
在萧长悔刻意的收敛下,和顺公主的才能越发引人关注,她本就早慧明理,经过帝师调教越发沈稳,显出出色的气度和非凡的见地来,那非凡的容貌也在公主一次意外的出行中昭然天下,成为名副其实的帝女花,一时间,原本男尊为重的清丘国,多少少年风行仿照那上古女尊之俗,在及竿时悄悄点上守g砂,期待女帝长成。
8坐化
萧倾绝十岁生辰那天,去京郊外十里的寒亭山净慈庵进香。她出生失母後一直不肯吃n娘的r汁,还是净慈庵的净心师太,说小公主体质非凡,又出生历劫,需要在庵堂呆满三年,於是,她从小的三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净心师太以花蜜花露喂养她,这也是她为什麽皮肤如此晶莹剔透。
自从小公主回g後,每次递上拜帖净心师太都不肯相见,并告诫公主未满及竿前不可轻易出g不可轻易露面,萧倾绝也一直铭记於心,在她心里师太是在她快饿死的时候养活她的再生母亲,但是她後来再没见过一面,甚至不记得师太的样子。而此次,师太竟然主动邀她相见,怕是有重要的事要交待了。
寒亭山,净慈庵,轿里走出一个十岁的小仙子,穿著狐毛披风,如同冬日里一朵行走的蔷薇花,萧倾绝一时匆忙,幕离都忘了带,一路奔到庵堂内师太的榻前,师太静坐不语,已是气息微弱,进多出少。
多年不见,师太一眼看见萧倾绝,却似看见慈爱的女儿,从未离开过膝前。
萧倾绝泪落不语。
师太轻轻叹息,似有不舍:“本来想要等到小倾绝及竿,现在,却是看不到了。”
“师太──”
师太慈爱的看著她,“倾绝,贫尼就要走了,你却还要历你的劫,净心真是不忍心啊。”
倾绝凝噎不成声,“师太,您身体已经不好,为什麽不早通知倾绝,倾绝必定请最好的医正来为师太医治。”
净心摇摇头,“我大限已到,药石无灵。只是还有些话想嘱托小倾绝罢了。”
净心接著道:“你玉露仙体,g骨绝佳,本是有缘人,前尘往事便不必说,此生漫长,劫数重重,如能应劫重生,完成宿命,则易筋洗髓,化茧成蝶,不可限量。我的孩子,切记万事不可轻言放弃,否则下世,下下世,你还会轮回受苦,在红尘里打滚啊。”
萧倾绝听的半知半解,想要再问,师太却不再多言,慈爱的著她的发,“这祸颜,能遮起就遮起吧……”
说完,闭目浅笑,竟然是已经坐化了。
萧倾绝哭了半晌,按照遗言亲手和灵芝把师太遗体焚化,将其衣物立了衣冠冢,葬在了山上庵堂後面,并手植一株玉兰花。
净心的遗体焚化後留下了一颗斑斓的石头,竟是一颗舍利。萧倾绝愣愣的看著那颗小小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收起。
回到庵堂,萧倾绝又回到净心之前的厢房,细心的打扫了师太所有的器物,从枕下随手找出一个雕纹j美的紫檀木匣子,上面还散发著阵阵熏染的檀香。又发现净心的早年云游的许多札记和手稿,略略看了一会,发现其中频频提到一位故友苍岚护国寺的法师摩仑,心下暗暗在意,牢记在心。
萧倾绝把师太生前留下的佛经和手稿连同舍利小心轻柔的存放在檀木匣子里,却没有发现,随著她指尖拂过,盒底蔓延开一副诡异的图案。
萧倾绝去院子里扫雪,却在後山意外的扫出一个人来。
9救人
後山的白杏树下,一个白衣男子被雪层层盖住,趴在雪地里,几乎冻僵,却丝毫不显狼狈。如果不是萧倾绝怀念师太故地,把每一个地方都仔细扫到,g本不会注意到。
萧倾绝把他翻转过来,大惊失色,只见这男子原本的脸全被剑划破,几道吓人的伤疤张牙舞爪。
萧倾绝看他还没断气,还有微弱的气息,吩咐内侍为他用暖水擦身,换了衣衫,然後连同檀木匣子一起带回了g。
这是这些年来和顺公主次出g,许多人好奇的在路边驻足,只是那轿中的公主也并不避讳,时而探头好奇的看著外边的景色,时而还冲对她愣神的人微笑一下。
只是那惊鸿一瞥,多少人惑了心神。
自古英雄配美人。於是,开始了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回g之後,萧倾绝把救回的那个男子安排在蔷薇大殿望月阁,并从太医院要来治伤的好药,每日亲手为男子涂抹面部伤痕,之前太医还说那伤疤大概能好个七八成,没想到也许是她诚意太甚,感动上天,也许是她额外调制的蔷薇花露起了作用,也许是她的手法太神奇,最後男子的脸竟然一丝伤疤没有留下。萧倾绝照例为少年活动手脚,男子手脚却自己动了,并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萧倾绝愣了一下,男子眼神冷冽迷茫,如腊月风刀,他的样貌宛如刀刻,他出尘俊逸,貌似潘安,却像隆冬的寒冰,令人生畏。而且,他的眼里有敛不尽的杀气倾泻而出,那是一种与他气质已经和为一体的习惯。
那一瞬间迸发出的气质,让萧倾绝倾慕不已,她一向遇见的都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而这个男子,让她觉得很强大,那是一种强者才有的气场,令人仰视。
“你是谁?这是哪?”上官玄凌打量著女孩,他一向为容貌所扰,眼前的女孩显然美的不似凡间所有。他尽量放柔眼神,打量四周。
“这里是皇g,我是和顺公主。”萧倾绝好奇的看著他,“我救了你,你叫什麽名字?”
上官玄凌依言回答,了脸,大惊,“我脸上的伤疤呢?”
萧倾绝很开心:“你要谢我,我救了你,而且给你治好了伤!”
上官玄凌瞪了她一眼,“多事!”
萧倾绝很好奇:“难道你是自己划的?你有什麽想不开的?”
上官玄凌冷冷道:“你的话真多!”
10拜师
萧倾绝道:“不知好歹!既然你那麽喜欢,那我帮你划回来!”说完一飞簪子往男子脸上飞去。
男子轻蔑的笑了下,一指就偏了簪子的力道,萧倾绝不服,又攻上来,却总是被男子凌厉轻巧的一一化解开来。
萧倾绝眼神闪了闪,“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上官玄凌负手而立,潇洒无比,自成一种绝代的风流自负,他依然年轻,但是那种凌厉的气势却是站在泰山之巅的大儒才有,“哪个叫你多事来救我?!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我自练我的玄玉神功,你知不知道你非常多事?”
萧倾绝再三压抑,俏生生的小脸也被气的通红,又被他说的语塞,想了想,轻轻笑道:“冰天雪地的练功,公子大概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吧?你当时覆盖的冰坑已经被积雪堵塞,已经气若游丝进入g息状态,我不了解你的武功,不过据我所知,从医典来看人g息太久可是活不过多久的。”
上官玄凌忍不住抬头仔细看了看小丫头,这丫头年龄尚幼,却透出与年龄不同的聪慧,心生几分好感。他练到玄玉神功第八层,向来冷心冷情,这次也是想以非常之法逼自己冲破第九层,也不十分确定凶险,所以萧倾绝功德是非暂时不论,罢了,就算做天意吧。
他沈思片刻,淡淡道:“小姑娘倒有几分胆色,你不怕我?”
萧倾绝坦言:“其实是有几分害怕的,不过我觉得你很厉害,你──”
上官玄凌厌恶道:“有话直说,无端学人不爽快!畏畏缩缩,也是个不成事的!”
这话说的极重,萧倾绝再三隐忍,眼里也浮上恨色,随即无所谓的笑笑:“好吧,好歹我也救了你,个中是非不论,你要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不过咱们不如做比交易:我给你提供一间上好的冰室供你练功,而你,要在这两年教我武功。”
上官玄凌突然笑了。他面如冰霜,但那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却灿若星华。他从八重到九重,确实需要一个绝好的练功所在,又要清静,又要寒冰加身,要不也不会冬天跑到一个无人光顾的庵堂去。然而冬日短暂,皇室的确是能保障他练功的所在。这个徒弟,倒是还有点眼色呢。
上官玄凌踱到桌边,两指优雅的夹起一杯茶,“你x子里,倒是有几分聪慧,不过,”他话锋一转,挑了萧倾绝一眼:“要做我的徒弟,似乎隐忍不够啊。你喜欢谁讨厌谁脸上写的那麽清楚,弱点实在多多。”
萧倾绝一听有些沮丧,却听利器破空之声,打起十二分的j神旋身接住,却是上官玄凌手中那杯茶,虽然接的不甚稳,却也没有撒出一滴来。
“愣著做什麽,还不快敬茶?”上官玄凌睨了她一眼。
萧倾绝喜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完跪下行了个大礼。
上官玄凌道淡淡咧了嘴角:“当我的徒弟,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到时可得什麽都听我的。你吃得了苦麽?”
萧倾绝再拜:“倾绝必定尊师重教。”
於是上官玄凌以公主师傅的身份住进了蔷薇大殿望月阁。从此常伴公主身边,教导公主武艺。但是上官玄凌管的很多,开始是武功,慢慢的从公主的饮食起居到日常出行,他都开始指手画脚。
上官玄凌认为萧倾绝x子灵巧有余,狠绝不足,於是总是强迫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或者害怕做的事。比如倾绝怕蛇,他便让她亲自捉七七四十九条蛇来交给他,倾绝曾溺水,後来便不再近水,上官玄凌就强迫她下水跟他学凫水。
萧倾绝时常抱怨:“师傅,你干嘛总是强迫徒儿做这些扭曲本x的事呢?”
上官玄凌道:“想要当高手,就不可以有明显的弱点,你什麽都怕,逃生的时候才会发现,活著才是最好的。这点都忍不了算什麽?”
萧倾绝看著他棱角分明的眉眼,“师傅,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麽?”
上官玄凌慢慢道:“我师傅是一个更为严厉的人,他崇尚绝对的武学,因此一向要求我克服自己,没有弱点。小时候我很没用,会晕血,结果有一次师傅把我关在地窖,五天不给我水喝,只给我留下一桶血,在生死的边缘,血似乎没有那麽可怕了。从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跟生存比起来,什麽样的弱点都不足畏惧,而要成为至尊的强者,才能有权选择生死,甚至别人的生死。”
萧倾绝突然有些心疼,他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如此不近人情啊。这男人,吃过多少苦?萧倾绝无法说的清楚,她听到这段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从某种程度来说,上官玄凌对她的训练,也沿用了这种思路,从此她才没有太过抗拒,她想用亲身经历,去理解师傅的心情和想法。
相比之下,上官玄凌对萧倾绝武功上倒是没有太多的指导,萧倾绝也曾提出过,师傅就会说,作为一个女帝,或者公主,x情的磨砺远比武功的好坏要重要,於是最终萧倾绝也只学了个三四成,足以自保,x情却是比过去坚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