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章的乱石似乎与他一样,再等着今日的第一道阳光照耀过来。
捡起一块石头,铸剑已经做好了准备,阳光一来,他就会在一堆乱石里准确敲出那个“无”字。一旦进入无尘谷,莫说年年与夏黄泉,就是辛忱亲自来,也一定找不到他。
远处忽然传来夏黄泉的声音,“年年,铸剑真的会朝这边来,这都追出好一段距离了,还是不见人影。”
大汗淋漓,蹲坐在乱石旁边的铸剑,紧张起来。偏头看向东边,太阳冉冉升起,只差一点了。
“如果公子没往这边来,什么声音?”年年的话刚说到一半,隐约听见声响,似乎有石头在相互撞击。
“是,在那边。过去看看!”夏黄泉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跑去。
最后一记敲打,无尘谷的石门应声而开,铸剑快速闪了进去,立刻关上了门。乱石与阳光,一起铺在地上,无声无息。
夏黄泉赶到的时候,疑窦丛生。明明越近听得越清,可一阵咔咔声后,一切戛然而止,眼前是毫无声息的宁静。
“有什么发现?”随后而来的年年,心中忽然涌起一种猜测 ,夫人这些年生活的地方,可能就在这附近。
“没有,但是这里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一时半会却又说不上来。”
年年双手一摊,“公子还真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了。”
“哈哈哈,人不可貌相,是我高估了自己。”
年年也笑了起来,公子如此机智,是好事。“黄泉,劳烦你在附近搜寻公子,我先行一步。”公子想去的地方定是年城,她得赶紧找到城主说清醉酒失言一事。
“年年,请放心。如果找到铸剑,我一定把他毫发无伤地带回巫越教。”
石门nei的铸剑并没有急着往谷里走,而是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好险,没有被她们发现!
见年年走了,他才松了口气。年年太过了解娘,她要是知道无尘谷的存在,或者能找到蛛丝马迹,自己就白跑了。如今,她急着赶往年城,恰好。
车辚辚,马萧萧,多的是从东齐城出发,朝着西北方,往年城而去的江湖人。而姜禾,犹豫了。
就算姜迟不说,她也不会做白白牺牲的事,真要如此自暴自弃,身后那些她在意和在意她的人可就难了。西北方向通往年城,姜禾决定继续往北,取道东远城,再往西。
三月底以前,自己真的能把卷云袖练到第九层?心头是一个大大的“玄”字,抬头望望天空,但愿此番绕道,能有所收获。
卖掉快马,换了辆破旧的马车,马车里放着惊雷刀,姜禾一副小厮打扮,埋头学着赶车。
还真应了那句话,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以前她稳坐在马车里笑话了辛忱多少次,这会就要自嘲多少次。辛忱,也不知道他这会在哪?姜禾微微摇头,开始专心致志摸索如何赶马车。
东齐城北边的最后一个小镇,多的是打尖住宿,补充干粮衣物的人,索西征也不例外,自从下山,多数事情都是亲历亲为。
在北地纵横多年的北地双煞,不但脚程比旁人快,就是消息也是甚于他人一筹。
北煞挑了一匹壮实的马,付了银子,走过索西征旁边,状似无意地说着,“这一路,都没打探到姜禾的消息,她就是飞过去的,也该有羽毛落下吧。”
地煞附和道,“她滑头着呢,在北地就领教过。嘴上应承,背地里不知道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跟在索西征身后的秦悠,伸手拦住二人去路:“你们把话说清楚。”
见有人挡住去路,语气生硬,北煞语气很冲,“你这女娃说话怎得这般无礼!”
索西征把秦悠往身后一拉,“师妹也是急于知道姜禾去向,语气不太好,二位见谅。”
秦悠气得鼓鼓的,北地那会,对战姜禾,地煞临阵脱逃,她记得很清楚。对待这种眼里只有一己之利不能同仇敌忾的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钟怀远捧着一袋软糯香甜的栗子糕,老远就感到小师妹不高兴。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殷勤道:“小师妹,栗子糕。”
待秦悠接了栗子糕,钟怀远转身,正想教训对小师妹无理之人,却听北煞说道,“想知道姜禾的消息还不容易,往北的路上,打听打听,近日就没有出现过一人一刀的姑娘。”
钟怀远惊讶道,“姜禾没往年城去?”
秦悠道,“年城开始解封,姜禾怎么可能不回去?”
手里握着最新的消息,北煞语气颇为得意,“解封?哪有那么容易,如今也就是护城河的冰块融化了,年城城墙伤的冰封出现了裂痕。”
夜幕低垂,客栈里,索西征四人聚集在一间房里,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综合各路消息,姜禾没有往年城去,是真的。”钟情语气平淡,与他人的各种猜测不同,她心里是有底的。
钟怀远道,“姜禾为何迟迟不肯斩断接天链,难道是真的担心我们之后找她报仇?”
如果是这样,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