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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认识一个香港的大老板吗,他肯定有办法的。阿淼,大伯求求你,你帮我去求他吧,他会有办法的。”

    谢元淼顿觉头大,郑世钧只不过是个商人,他就算是人脉广一些,也没有呼风唤雨的本事啊。况且谢元垚连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样的事都干得出来,为什么不应该受惩罚。该教的时候不教,出了事才知道后悔,晚了!谢元淼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商人,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能帮上什么忙?”

    “老头子,他分明就是不想帮我们,想看着我们阿垚去坐牢。”郑银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个女人面容憔悴,但是神色却极其狠厉,言语尖刻,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

    谢元淼看着自己的大伯和阿姆,这些人为什么觉得让别人帮忙就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呢,便说:“阿垚还不到十五岁,就敢拿刀子捅人,他以为杀人是杀鸡呢。阿姆你打小就惯着他,他偷鸡摸狗你从来都不管他,还护着他帮他遮拦,他现在这样,就是你惯的,你现在总算尝到恶果了,知道后悔了吧。但是已经晚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救他。我要走了,还有事去忙。”后半句他没说出来,就算是有办法,也不会救。

    郑银秀张着嘴地看着谢元淼,然后歇斯底里地骂:“谢元淼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管我怎么教育儿子。你现在翅膀硬了,有钱有本事了,就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你那些荣华富贵,还不全都是靠着那个香港人得来的,谁知道你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你算个屁啊!杀人犯的儿子!”

    谢元淼冷冷地看着郑银秀,说:“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没本事救你儿子,杀人犯的妈。”

    郑银秀狂跳起来,要和谢元淼拼命:“啊!谢元淼,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畜生!”

    谢元淼倒退着走了几步:“大伯,好好劝劝我阿姆吧。阿垚还小,算是少年犯,应该不会重判,让他好好服役,好好学习,听从教导,别再学坏了。”

    谢元淼说完转头就走,背后传来郑银秀撕心裂肺的哭叫声。谢元淼心说,小时偷针,大了偷金,谢元垚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跟郑银秀的教导完全脱不了干系,可惜她自己还没有自觉,这个当母亲的,确实挺悲哀的,好不容易得了个宝贝疙瘩,却因为不舍得管教,而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这又能怪谁呢。

    谢元淼跑了一趟镇里,去派出所迁户口。小镇还是那个小镇,这些年也没什么变化,温暖干燥的冬阳下,车辆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谢元淼走过当年自己摆过摊子的那些地方,看见还有不少小贩在街角谋生。他突然想起黄兴虎来,当年受了他不少恩惠,说过要送他两瓶好酒喝的,每次回来的时候,酒都是准备了的,但是始终没有送出去,毕竟他也不知道黄兴虎的住处,更没有任何联络方式。

    不知道黄兴虎还是不是在街上坐镇。他看见网吧里出来两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小年青,各自叼着烟,站在门口商量了一会,然后走向那些小摊贩。谢元淼看了一会,似乎是在收保护费,小贩不肯给,双方僵持着。谢元淼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在一个黄毛肩上拍了一下:“麻烦个事,请问你们知道黄兴虎在哪儿吗?”

    两个黄毛小子吓了一跳,转头看着谢元淼,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什么来头,其中一个不耐烦地说:“你找他干嘛?”

    “我就想知道他的下落,以前他帮过我的忙,想找他表示一声感谢。他还在街上吗?”

    两个黄毛小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个子稍高的那个说:“虎哥前阵子出车祸了,两条腿都撞断了,应该还在住院吧。”

    谢元淼吃了一惊:“你们说的是真的?他在哪个医院?”

    “不清楚,我帮你问问。”说完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说了一通,然后对谢元淼说,“他已经出院回家了,说是没钱治,手术都没做完,只有一条腿上了钢板。”

    谢元淼赶紧说:“可以告诉我他的住址吗,或者告诉我他的号码也行。”

    第98章 虎哥

    对方又重新拨了个电话,问到了黄兴虎的地址,谢元淼记了下来,决定去看一看。两个黄毛小子有些不解地看着谢元淼,这小子跟虎哥到底什么关系呢,从来没有见过,看他穿着打扮,也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啊。

    谢元淼没有多解释什么,他去银行取了两万块钱,又买了点水果补品,然后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那是位于老街区的旧房子,街巷狭窄阴暗,幸亏广东这边秋冬气候干燥,才显得不那么难以忍受。谢元淼问了几个老人,才找到那个门牌号,那是一所与其他房子并排的三层楼房,因为时间久远,房子外面已经辨不出原色了,三楼阳台上的花盆里垂挂着一株蟹爪兰,因为缺乏照料,显得十分干瘪凌乱。

    谢元淼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没人来回应,他又敲了敲,大声喊:“虎哥,虎哥在家吗?”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一个声音骂骂咧咧地出来开门:“天天来,天天来,烦不烦人!混来混去,结果混到家破人亡,到头来还来折磨我这把老骨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门开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阿婆从门里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探究和不耐之色。

    谢元淼赶紧问:“阿嫲,虎哥是住这儿吗?”

    老太太半掩着门:“你是谁?”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听说虎哥病了,来看看他。”

    老太太看看谢元淼手里的东西,脸色稍微好了点,她将门打开了:“哦。他在二楼住着,你去看看吧。”

    谢元淼跟着上了楼,楼道陡峭逼仄,大白天还需开灯,这是老房子典型的特征,各种不便利,不知道虎哥是怎么上去的,应该是别人背上去的。老太太领着他进了一个房间,房间是靠里面的一间,因为跟后面的房子背靠背,距离太近,房里的光线也非常不好,大白天的也亮着灯,让谢元淼有种天已经黑了的错觉,事实上,现在还是上午十一点多,阳光正明媚的时候,房间的通风不好,气味也不怎么好闻。

    一个人躺在床上,蒙着头睡着,老太太喊一声:“有人来看你了,还睡!”

    谢元淼看见床上的人不耐烦地掀开被子:“吵什么吵!”

    “虎哥。”谢元淼赶紧叫一声。

    黄兴虎转头看向谢元淼,他的脸上胡子拉碴,头发似乎也很长时间没洗过了,都变成一缕一缕的了,眼睛浮肿,脸色蜡黄,他使劲地看着谢元淼,脸上先是有些迷惑,然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你小子怎么来了?”

    谢元淼看着他这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现在这个落魄潦倒的中年男人,真和那个意气风发的虎哥相去甚远,他眨了下眼睛,努力露出笑脸:“我还欠着虎哥两瓶酒,给你送酒来喝呢。”

    “臭小子!亏得你还记得。现在发达了吧?”黄兴虎想试着坐起来,但是只能用手肘勉强撑起上半身,谢元淼赶紧替他将枕头枕在他腰后。

    “虎哥,对不起,欠得太久了,这才来还你。”谢元淼歉意地说。

    黄兴虎摆摆手:“没事,你还想着虎哥就行。不过现在虎哥不能喝酒啦。”

    谢元淼说:“虎哥,你的伤怎么样?”

    黄兴虎自嘲地笑了一下:“没事,反正死不了。以后在街上看见虎哥要饭,记得给虎哥施舍点。”

    谢元淼听到这话,鼻子就酸了,他抓住黄兴虎的手:“虎哥,你放心,不会到那一步的。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病吧,治好了再说。”

    黄兴虎摇摇头,长叹了口气:“你虎哥没能力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废掉。”

    “虎哥,你放心,钱我会给你想办法的。”谢元淼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今天取的两万块钱,“我今天先带了些过来,你拿去住院治疗,别错过最好的时机了,要是不够,你再跟我说,我给你寄过来。”

    一旁的老太太睁大了眼睛看着谢元淼手里的钱,又抬头看着谢元淼,儿子的那些狐朋狗友,天天来登门,除了来闹闹外,什么忙都帮不上。黄兴虎的钱花光后,只能出院,躺在家里,既不打针又不吃药,只能听天由命,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来帮他,老太太激动起来。

    黄兴虎抓住了谢元淼递钱过来的手:“别,小谢,虎哥怎么能要你的钱,再说你哪来那么多钱?”

    谢元淼说:“我自己赚的,我现在有钱了。我能有今天,多亏了虎哥当年帮忙。”

    黄兴虎说:“你读完书了吗?”

    “没有,明年才毕业。不过这钱真是我赚的,我不缺钱花了,虎哥你别担心。拿去治病要紧。”谢元淼将钱放在床头。

    黄兴虎仔细地看着谢元淼,这个男孩,跟当年那个青涩莽撞的少年已经大为不同,这些年的生活应该不错,所以脸上的自信和神情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看起来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稳重的人了,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黄兴虎不再推辞:“那好吧,这钱算虎哥借你的,等以后虎哥赚了钱再还你。”

    谢元淼知道这个男人也有他的尊严,便笑了笑:“也行。虎哥,要我送你去医院吗?我去外面叫个车来。”

    黄兴虎摆摆手:“不用,有人会送我去的。”

    谢元淼点点头:“虎哥你只管治病,治好了为止,钱不够就跟我说。我的号码你存起来,可以随时联系我。”

    “谢谢你,小谢!”黄兴虎的话不多,只是简洁地表达了谢意。

    老太太却是一路谢到底,从送谢元淼下楼,就一直说个不停,说黄兴虎的老婆带着孩子跟他离了婚,说他的车祸,说他的那些不靠谱的朋友,拉着谢元淼的手是千恩万谢。弄得谢元淼非常不好意思,他深知等钱救命的感觉,虽然自己跟黄兴虎交情不深,但也算是缘分吧,正好遇上了,怎么能够不管呢。

    回到家,跟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说起这事,大家都有非常唏嘘,说起来,这黄兴虎他们也都认识,没想到结局会这样悲惨。谢元淼跟大舅黄占荣说:“当初黄兴虎也帮过我几次,所以我今天才会帮他。将来可能还有事要麻烦下大舅,我看他年纪也大了,再在外面混也不合适了,他家里那条件我是看到了,实在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到时候看看大舅能不能安排他做个保安之类的。”

    黄占荣有些犹豫:“做个保安倒是没什么,就怕他做多什么不正当的勾当,结下仇家之类的。”

    谢元淼点点头:“这个我也考虑过的,到时候我问问他吧。我觉得咱们这小地方的地痞流氓,无外乎就是争个地盘之类,没有太大利害冲突,应该也没什么穷追不舍的仇家。”实在不行,等自己开公司了再说吧。

    “可以,只要没有麻烦就行。他经常混社会的,其实倒是有些威慑力的,当保安倒是很好的人选。”黄占荣说,他不信黄兴虎,也该相信外甥看人的本领。

    忙完这些,谢元淼又去办公事,看了广告样片,拿了样,这才返回广州。又跑了一天派出所,总算是将元焱的户口落下来了。谢元淼拿着谢元焱的户口本,突然有种感觉,从此以后,广州就是他的家了,这里有他的爱人,他的家人,而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就只能称作老家了。

    谢元淼回到广州的时候,谢惠娴也跟着到了广州,今年他们兄妹不回老家过年,和郑世钧父子一起在广州过年。大家都放了假,郑世钧就将他们兄妹三个都接到了别墅,他和谢元淼一起上下班,谢惠娴在家里复习功课,谢元焱就负责陪凯文玩,分工明确,一家人各得其所。

    郑世钧听说谢元淼在老家的遭遇,也非常唏嘘感叹,他非常能理解谢元淼的做法,所谓善恶终有报,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谢元淼从老家回来,就去公司报到。人事部的刘经理已经跟他非常熟了。谢元淼笑着说:“刘经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刘经理拍着他的肩笑道:“不错不错,等你两天了。”

    谢元淼问:“这次我要去什么部门?”

    刘经理说:“你跟我来。”说着就领着他上了36楼,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

    谢元淼赶紧拉着他:“刘经理,你带我来总裁办干什么?”

    刘经理笑着说:“你这次就在总裁办啊,有什么问题直接咨询郑总。”

    谢元淼:“……”

    刘经理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郑总,小谢到了。”

    “进来吧。”郑世钧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忙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刘经理和谢元淼,“刘经理你先下去吧。小谢你先坐会儿,我忙完了就给你安排工作。”

    谢元淼对郑世钧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