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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元淼猛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站点了,赶紧下车来,已经多坐了三个站,他不想过马路去换车,便沿着马路牙子一路走回去。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他大哥打过来的,谢元淼任它响了很多声,最后在快挂断的时候接了起来。

    谢元森开门见山地说:“爸爸有话跟你说。”

    谢元淼听见谢应宗的声音响起来,便说:“你别说话,听我说。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买不到的就是后悔药,犯过的错,是无法挽回了,所以结果你就自己受着吧,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再怎么道歉,我妈永远也活不过来了,所以我无法原谅你。一个人在世上,总要留一点痕迹的,你践踏我妈的尊严和心意,我哥也从没替我妈着想过,但是我要记得她,我要是不记得,我妈这辈子就白活了。”

    谢应宗半天都没说话,一会儿,换了谢元森来说话:“爸哭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谢元淼仰起头,努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妈妈会理解自己的。

    这边谢元森看着头发花白的谢应宗将脸埋在手心里抽噎,不知道说什么好:“爸,阿淼就是这么个人,他很要强,所以这些年才努力地将惠娴和阿焱拉扯长大了。”

    谢应宗半晌才抬起头来:“他像你妈。我对不起你妈。明天,我就回家去,不在你这里住了。”

    谢元森问:“你回哪儿去?”

    谢应宗说:“回我自己家里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捏紧了拳头。

    谢应宗出狱之后,谢元森把他接回了自己家,谢应宗嚷嚷着要回自己家。谢元森犹豫再三,还是把唐七巧找了男人的事告诉了谢应宗。虽然这两年谢元森并没有告诉谢应宗唐七巧琵琶别抱的事,但他估计他爸自己多少也猜到了,自从入狱之后,唐七巧就从来没有去探视过他。所以谢应宗在得知消息之后,愣了半晌,也不急着要回去了。现在突然说要回去,谢元森心里却有些打鼓。

    “要我陪你回去吗?”

    谢应宗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他实在不愿意让儿子看到自己的狼狈。

    谢元森说:“那爸你洗完澡早点睡吧。”

    谢应宗无声地点了点头。

    谢元森走到客厅,看见唐小兰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唐小兰回头瞟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走?”语气中不无嫌恶。

    谢元森说:“明天就走了。”

    唐小兰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早就该走了,住在我们家算怎么回事。刚从牢里出来,身上都不干净,别吓坏了小松和小柏。”

    谢元森一听就不高兴了:“那是我爸,他怎么会吓他孙子和孙女。”

    唐小兰瞟着谢元森:“我看人家韩国电视剧,人坐牢出来,都要跨火盆,那不是因为身上有脏东西才跨的吗?你爸没跨过火盆吧,身上肯定不干净。”唐小兰是忠实的韩剧拥护者。

    谢元森无语地看了一眼老婆:“整天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剧怎么乱七八糟了?跟我一起打牌的那些朋友全都看,那个方亚,人家还是大学生呢,她也看。”唐小兰争辩道,她现在是全职太太,谢元森一个人摆摊子,反正摊子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赚上万块,足够养活他们一家子了,她就在家带孩子,没事就打打牌、逛逛街、看看肥皂剧。

    谢元森摆摆手:“我不跟你说了。”

    唐小兰不依不饶:“你不跟我说我就不说了?他自己有家,他不回去,跑到我们家来干什么?我那些牌友都在跟我打听了,搞得我非常没面子。”

    谢元森瞳孔一收,瞪着唐小兰:“要不是你姑妈,他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唐小兰立即面红脖子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还想怪我了?要不是你那个弟弟,他会落到这一步?”这两年他们因为店子的事情,早就和她姑妈形同陌路了,现在谢元森居然还来指责自己,唐小兰真是气得要死。

    谢元森冷笑:“你姑妈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我爸一坐牢,她就去找男人,这难道不是事实?贱货!”

    唐小兰一下子将遥控器砸在茶几上:“谢元森,你有本事当着她的面去骂去,你在我面前说我姑是什么意思?那跟我有半点关系吗?”

    “跟你没有关系吗?她跟你一样姓唐!”谢元森气得口不择言了。

    唐小兰气得几乎要抓狂,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朝谢元森扔过去,一下子砸中了他的额角,将他的眼角砸破了,鲜血迅速凝成了一个血珠子,谢元森用手一抹,面色森寒地望着唐小兰:“你是不是也想打死我,然后去找一个?”

    唐小兰本来看见谢元森流血是吓了一跳,听见他这么说,猛地跳起来向谢元森扑过去:“谢元森你他妈的,那我就真打死你再说。”这是唐小兰这才这么做,要换成别的女人,肯定赶紧想办法去赔礼道歉缓和矛盾了,这也恰巧说明了平时唐小兰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一向是凌驾在谢元森头上的。

    谢元森今天不那么好说话,在唐小兰扑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挥,重重一胳膊落在了唐小兰脸上,他是揉惯了肉丸的,手劲儿特别大,唐小兰顿时往后仰去,倒在了沙发上。下一瞬间,她嚎啕大哭起来。

    哭泣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她这一哭,把一直憋在屋里没出来的谢应宗也逼了出来,将两个已经睡着的孩子也吵了起来,然后两个孩子也开始大声号啕起来。唐小兰一看孩子都出来了,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她一边哭一边骂,开始起来摔东西。谢元森只觉得暴躁无比,他扑上去,抓住唐小兰,就要暴打一顿。

    唐小兰护着脑袋:“谢元森,你要是打我,我们就离婚!”

    谢应宗赶紧扑上来抱住儿子:“阿森,别打,你们别吵了。”

    唐小兰一看谢应宗抱住了谢元森,赶紧眼疾手快地抓起一个烟灰缸往他们父子扔过去,烟灰缸准确无误地砸在谢应宗脑袋上,谢应宗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没晕过去。

    谢元森听见那声咚的一响,有听见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爸,爸,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谢应宗转过头来看向唐小兰,那眼神就像恶鬼的眼神一样,阴恻恻地说:“你是不是也想学阿森的妈妈?”

    唐小兰被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跳起来往卧室逃进去,哐当一声将门关上了。

    谢应宗抓住儿子说:“姓唐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爸,你先休息一下。要不我陪你到医院去看看?”谢元森心里有些愧疚,他们两口子吵架,伤及到了谢应宗,他头上都出血了。

    谢应宗摇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就走了,我要回去了。”

    “你回哪儿去?”

    “我回我自己家里,我的事迟早是要解决的,不能这么拖下去。”

    谢元森说:“爸,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其实很早就想告诉你的,还想让你和她离婚。离了婚,你还能分半套房子,那也值几十万呢。”

    谢应宗抬头看着儿子,然后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我现在回去。”

    谢元森说:“爸,你别走了,今天晚了,明天再回去吧。”

    谢应宗摇摇头:“我不在你家,搞得你们两口子也吵架,我的事情迟早要解决的。”说着拉开门,就往外走。

    “那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家里收拾一下吧,我认得路。”

    谢元森想起什么,从袋子里摸出一把钱塞给谢应宗,整的零的都有:“爸,你拿着坐车。”

    谢应宗也没拒绝,摆了摆手,下楼去了。

    夜十点,外面依旧车水马龙,灯火辉煌,谢应宗有些不适应这种繁华,他站在路口发了一会愣,这才辨认方向,找到回去的公交车。

    到了自家楼下,看着亮着灯的窗户,站了片刻,想抽支烟,摸了摸口袋,瘪的,他走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小店那儿,买了一包好日子,抽出烟来,又发现没有打火机,便又倒回去买了个火机。

    他站在楼下抽了三支烟,这才扔了烟头上楼。他掏出钥匙来开门,居然还能打开,没有换锁,推开门,就看见唐七巧穿着一条吊带睡裙,将两条光腿架在一个穿着三角短裤的男人身上看电视,那个男人的手,正好伸在唐七巧睡衣的领子里。

    听见门开的声音,唐七巧还以为是自己女儿回来了,漫不经心地一抬头,吓得血都停止了流动:“谢、谢……你回来了?”

    那个男人在唐七巧胸脯上用力掐了一把,然后慢慢悠悠将手抽回来:“他是谁?”

    谢应宗双目赤红瞪着那个男人:“你问我是谁?我倒要问问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里?”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唐七巧手忙脚乱地起身,对那个男人说:应宗会回来得这么快!她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你先回房,我跟他说。”她没想到谢,更要命的是,家里还有她的相好在。她此刻后悔得要死,都怪她为了省钱,一直没有换锁,让谢应宗直接就进来了。

    第81章 谋杀

    听说是一回事,但是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谢应宗只觉得血液冲顶,血管都要爆裂了。“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伸出胳膊就来揪唐七巧。

    但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唐七巧,就被人抓住了胳膊,抓住他胳膊的男人站起来:“老东西,你想干嘛?”谢应宗才发现这人长得满脸横肉,身形粗壮,比自己还高了大半个头。

    谢应宗的年纪其实也就四十多岁,但是两年的监牢生涯,将他熬得两鬓斑白,面黄肌瘦,额上多了好几道皱纹,看起来就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老头子。所以别人叫他一声老东西,确实没有叫错。谢应宗却被那声老东西狠狠地刺激到了神经,抬起另一只手就想去打那个男人,他在监狱里别的没学到,打架还是学了几招的。

    但是那个男人比他更厉害,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谢应宗狼狈地倒在地上。唐七巧惊叫了一声:“阿强,别打了,你先进屋,我来跟他说。”

    叫阿强的男人恶狠狠地对谢应宗说:“老东西,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折断你十根手指头,你信不信?”说完在唐七巧屁股上掐了一把,进屋把门哐一声关上了。

    谢应宗躺在地上只有出气的份,他看见那人进了自己的卧室,肺都要气炸了,在地上破口大骂:“唐七巧,你这个贱货,老子还没死,你就勾三搭四,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唐七巧此刻被却情人那一脚踢出了胆来,她很快镇定下来,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谢应宗,重新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有什么话起来说吧。别那么难看。”

    谢应宗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被踹中的肚子,真的痛得要死:“唐七巧,我要跟你离婚。房子我一半,卖店子的钱是三十万,以前家里还有一些存款,我一共要二十万。房子你要,就给我折一半钱;你要是不要,我就给你钱。”

    唐七巧愣了一下,笑道:“谢应宗,账是你这么算的吗?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孩子养孩子,你给我什么了?我实话跟你说吧,钱我已经花光了,要钱没有,就剩下这套房子,你是准备我带着你的儿女去睡大街?”

    谢应宗看着唐七巧,知道自己是从她这里要不来钱了,过了半晌才说:“那我们就上法庭吧,让法院来判,法官怎么说,那就怎么办。”他现在已经是光杆司令了,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唐七巧脸色变了一下,鄙夷地说:“打了一回官司,吃了一回牢饭,现在对官司念念不忘,是不是嫌牢子还没坐够?”

    “你!”谢应宗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转过头去,努力深呼吸了一口,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四顾了一下,屋里的摆设跟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这两年唐七巧又更换了不少家具,电视机也从原来的21吋换成了34吋液晶电视,可见唐七巧这两年过得非常不错。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我的茶具呢?”

    唐七巧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头也不抬地说:“早就被阿磊摔了。”阿磊是谢应宗和唐七巧的儿子谢元磊。

    谢应宗说:“我儿子呢?”

    “睡了。”唐七巧没好气地说。

    “我要看看我儿子。”谢应宗说着站起来往卧室走。

    唐七巧喝一声:“看什么看!人都睡了,想把他吵醒?再说去看了他也不认得你,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鬼样子,也不照照镜子,别吓坏了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