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郑世钧不能对卢家做什么,所以才有恃无恐。但是这样难道就白白便宜了那个杀人凶手了吗?
郑世钧说:“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要将卢家朋杀害佳宁的证据找出来,因为卢家朋有杀害佳宁的动机,他想独占卢家的家产。但这也是最难的地方,没有目击证人,光靠动机是无法判定他就是凶手的。”
谢元淼从郑世钧的语气中知道,他遇上棘手的事了,可惜自己帮不上他的忙。“那你家的公司不会有事吧?”他好像记得卢家比郑家的生意做得还大。
“暂时没什么事。”郑世钧却知道,郑家也许正面临着不小的危机,卢家正在用各种办法阻挠郑氏的正常运作,他们想逼迫自己就范。郑世钧的牛脾气上来了,他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的。
谢元淼叹了口气:“对不起,帮不上什么忙。你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郑世钧望着他,眼神带着笑意:“这已经足够了。”
吃完饭,两人出了食堂,谢元淼说:“我准备回去了。”
郑世钧说:“还挺早的。要不,陪我去游会车河?”
谢元淼转头看着郑世钧,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九点前我要回来。”
“可以。”郑世钧满口答应。
郑世钧也没去别处,就载着谢元淼沿着滨江大道开了一圈,夜晚的江景十分美丽,映出两个灯火辉煌的广州。江边有许多成双成对的游人,估计都是在约会的情侣。郑世钧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将车停下,两人下车也加入了吹风看江景的队伍,准确来说,是约会的队伍。
夜间的江面波光粼粼,上面闪烁着城市的霓虹,看起来非常美丽,和白天浑浊的珠江水一点也联系不起来。郑世钧看着江面说:“没想到今年的平安夜终于不是一个人过,谢谢你,元淼。”
谢元淼不知道怎么回话,自己似乎并不那么讨厌这个人了,就算是单独和他相处,也并不觉得难以忍受,有时还会觉得有点高兴。他长时间不出现,自己还会挂念,这是不是有点习惯成自然了?
突然听见郑世钧问:“最近股票怎么样?”
说到股市,谢元淼高兴地笑起来:“比我想象的多,最近涨得很快,我七块一买的,昨天看已经涨到九块四了。”
郑世钧有些惊讶:“涨了这么多?”
“对啊,不过我这两天就打算抛了,我觉得涨得有点太快了,虽然还没有到我原本预备抛售的时间。”谢元淼说。
郑世钧转头看着谢元淼:“你买的股票都是定期抛售?”
“对啊,我觉得赚回预期的钱,就该抛了,不管以后会不会再涨,那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不会后悔吗?”
谢元淼点点头:“会有点遗憾,但是不后悔。你说过,炒股戒贪,我都记着呢。”
郑世钧笑起来:“很好,能够守住自己的初心,就不怕被套牢。”
谢元淼看着江面说:“老板,等有一天我成股市大鳄了,我帮你赚大钱。”
郑世钧哈哈笑起来:“好,我等着。”
谢元淼也嘿嘿傻笑起来,然后说:“不过我现在要回去了,快要期末考试了,大家都在忙着复习,我还准备考个好成绩拿奖学金的。”
“好,我送你回去。”郑世钧也不留他。
到了学校,郑世钧没有送他到宿舍门口,而是在校道的一棵大榕树下停下了,榕树枝叶很繁茂,遮出一大片阴影。郑世钧熄了车灯,拿起一直放在车台上的巧克力和玫瑰:“元淼,这个你带回去吧。”
谢元淼难以置信看着郑世钧:“老板,你开玩笑吧?”说实话,他真不愿意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和郑世钧翻脸,他好不容易忘了那事,别又提出来来拉仇恨值。
郑世钧看着谢元淼:“带回去替我养着,它能开好几天呢。我这几天要去见几个客户,得到处跑,总不能让它跟着我凋谢了吧,多可惜,我买的支玫瑰。”
谢元淼看着郑世钧,想找个理由拒绝他,但是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玫瑰我帮你养着,巧克力你自己吃吧,那个我不要。”
“巧克力帮我带去给元焱。”郑世钧说,“这次来没能去看他,替我表示歉意。”
谢元淼有点浑浑噩噩地拿着玫瑰和巧克力下了车,一直走到宿舍楼下,才想起来这事不对劲啊,自己卖玫瑰给郑世钧,结果他找个借口把玫瑰转送给了自己,自己居然还接着了,这意味着什么?自己怎么那么傻呢!一会儿舍友们问起来怎么说?说帮郑世钧养玫瑰,傻了吧,谁信!站着想了半天,终于打定主意鼓起勇气回去了。
进去件事就是把巧克力扔给元焱:“都卖完了,剩下最后一份没卖掉。焱焱,给你吃巧克力。”
几个舍友都好奇地扭头看着他:“你下午的时候不是打电话来说都卖完了么?这是哪个女孩送给你的?”
谢元淼终于才想起来下午自己还打过电话跟大家炫耀说所有的东西都卖光了,这可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蠢毙了!
谢元淼嘿嘿笑了两声:“不是谁送的,其实是我自己留的,没人可送,自己给自己送一朵,难道不行?”
大家都斜着眼睛看他:“看不出来,你居然还这么自恋!”
谢元淼:“……”
第54章 惠娴
谢元淼将那朵玫瑰用个可乐瓶子养起来,摆在自己的书桌上,一直开到元旦过后,这花都没有凋谢,生命力真旺盛。谢元淼看见那朵玫瑰,就盼着它快点凋谢,好有理由将它扔了,但是它迟迟不凋,他也就不好扔了它。
那几个舍友每天都要凑过来嗅一嗅,张粤广还会发出感慨:“美丽的纳西斯,你就像爱情一样美丽。”
谢元淼便悄悄地翻白眼。不过他也没多少工夫待在宿舍里,要期末考试了,自修室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大家都忙着复习、写学期论文,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用。谢元淼准备得早,所以显得非常从容,每礼拜继续去做家教,每天按时上一会儿网,上去看看股市动向。元旦前夕,他抛售了那支股票,当时价钱几乎涨到快十块了,看起来还在不断疯涨,他也没有留恋,卖了之后,赚了将近六千块,他的一万块本钱,如今已经翻了番,变成两万块了。
他抛售的那支股票在元旦过后继续突飞猛进,一口气涨到了十二块,然后突然急剧直下,连续三个跌停,然后大量股民迅速抛售手中的股票,这支股票很快便跌到了比谢元淼当初买的价格还低。
谢元淼当时卖完股票之后,没有找到特别想买的股票,就停了一阵子,再去交易所的时候,余经理显得特别热情,拉着他问他准备再买那支股票。其实现在在网上就可以操作买股票,但是谢元淼每次买股票的时候,还是花半天时间去交易所交易,交易之前再利用交易所的资料整体全面地考察一下这支股票。
谢元淼上了一学期的金融课,知道其实在国内炒股,其实更像是赌博。因为中国的股市发展得十分畸形,股票的价钱并不等同于股票的价值,很多股票的价值其实并不值那么多钱,但是有广大股民的哄抬甚至某个幕后黑手的操作,它的价钱比价值要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也就是说,不是你买了股票之后,它的价值就会随着该公司的规模效益增长而自然增值,它的价钱是完全没有预测性的。所以在中国炒股,想赚钱,眼光不是最主要的,运气和财力才占主导地位。谢元淼炒股,赚的就是运气,他懂得适可而止,赚一点就算,所以一直稳赚不赔。
谢元淼这次选定了两支股票,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博弈的基本手段,之前他没有买多支股票,是因为钱不够,现在有两万块了,他取了五千块出来留用,相当于这五千块就是他今年赚到的钱,留着做下学期弟弟妹妹的学费和生活费,他自己的生活费都是靠家教和零零碎碎的小生意赚来的。当然,这其中还有郑世钧的三千块,上次他取了一千块买手机,那一千块还没有给他呢。
余下的一万五,他分作两部分,分别买了一万块和五千块的两支不同的股票,决定到年前回家的时候抛售了,因为回家过年关注不到股市的发展,不能冒险。
余经理有些惊奇地发现谢元淼这次采取了和以前不同的策略,便问:“谢先生你看好这两支股票?”谢元淼每次都是抄底价买股票,股价低,可买的股份也多。
谢元淼笑笑:“它们很长时间不涨了,没准就要涨起来了。”
余经理自己是没有账号的,但是他用家人的身份证开了一个账号,一直都在炒小股,虽然他自己是投资顾问,但他也不知道那支股票就是稳赚不赔的,要不然每个投资顾问全都是亿万富翁了。这次他咬咬牙,跟着谢元淼买进了一支股票,选的是谢元淼投钱比较多的那支。
期末考试进行得如火如荼,郑世钧那边来了好消息,官司结束了,他们胜了。但是卢家似乎并不愿善罢甘休,还准备继续上诉,不过胜算应该不大,郑世钧告诉谢元淼。
谢元淼却有些担忧地问:“那卢家要是败了官司,会不会从别的方面找碴?”
卢家从别处找碴是必然的,郑世钧最近已经碰到两三桩卢家使绊子的事了,近期他们在内地下标买地,已经连续失手两次了。他安慰谢元淼:“没关系,我们还捏着他家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只要官司不输,郑世钧不怕卢家使绊子,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已经是卢家最大的股东之一,只要他撤股,卢家就会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卢家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不遗余力地打官司要回佳宁的股份。
郑世钧想不通卢父是怎么想的,正常情况下,他们不应该努力和自己修好关系吗?他们反而想要回佳宁所有的股份,难不成是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怀疑佳宁的死因了,或者是卢家内部其实遭遇了大危机,需要佳宁的股份去挽救什么局面?
谢元淼转念又想,自己未免太杞人忧天了,不管是郑家还是郑世钧,他们经营了这么多年,无论从人脉还是能力上,都要广泛得多,肯定比自己有办法得多,再不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会比自己还惨。
“那你自己注意点。我要去复习了,明天有考试,过几天考完,我就去公司报到。”谢元淼说,他想说你有空就过来广州看看,带凯文来,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郑世钧说:“过两天凯文该放假了,我带他上广州来看看。”
谢元淼弯起嘴角:“好吧。”
放假前两天,谢元淼接到妹妹谢惠娴的电话:“哥,我放假了,明天去东莞,和我同学一起去。”
谢元淼皱起眉头:“你去东莞干嘛?”
“我同学说去她表姐厂里打假期工,他们那里过年期间要招人,一个月可以赚两千多块,就是晚上要经常加班。”谢惠娴说。
谢元淼说:“你同学是男的女的?她表姐是开厂的?”
“女的。不是,她表姐也在那个厂里做事。”
谢元淼皱起眉头:“你别去东莞了,来我这里,我给你安排事做。”谢元淼对东莞的印象不好,那儿比起广州深圳来,治安要乱得多,而且晴色行业十分发达,妹妹一个女孩子,去那儿实在不安全。
谢惠娴说:“可是我已经答应我同学了,她表姐说厂里正要招人,已经帮我报上名了,不去不好。”
谢元淼转念又想,也许自己是想多了,哪儿有那么多坏事,妹妹也不小了,总要有自己的生活,便说:“东莞那儿很乱,你自己要小心,一有不对就赶紧溜。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要去的厂子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具体在什么地方?”
谢惠娴笑起来:“哥你怎么跟警察一样。我同学叫罗小芳,就是我们那儿的,家在xx村,我的初中同桌,她现在在县里上师范,明天她先来我这里,然后我们一起坐火车去那边。具体是东莞哪里我不知道,等我同学明天来了我问清楚再给你打电话。”
“凡事多长个心眼总是不错的。”谢元淼说,又再三叮嘱了几句。
第二天谢元淼考完试回来,看见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想起来可能是妹妹打过来的,赶紧拨回去,那边已经没有人接了,应该是已经走了。心里没来由有些不安,她到了东莞应该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吧。
等到晚上,谢元淼终于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哥,我到东莞了,在厚街,具体地址是xx村,我挂了啊,我同学的表姐来接我们了。”
谢元淼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