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也摇摇头：“没有，可能是我太想他了，看错了。”

    服务生自动把“他”理解成了“她”，笑道：“小伙子和女朋友吵架啦？没事的，现在的小姑娘都脾气大，耐心点儿哄哄早晚会好的。”

    空也无力地说道：“不是女朋友。”

    “那是谁？”服务生好奇道。

    空也破罐子破摔，摸出已经没钱了的钱包，打开夹层找出一张真理的照片：“他。”

    服务生对帅哥的脸印象还是很深的，看了照片立即就想起来了，指着照片上真理的脸说道：“这人我见过，就刚才。”

    空也浑身一跳，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你说真的？！”

    “是真的啊，也是个长得很帅的帅哥嘛。”服务生凭着记忆说道：“就几分钟前吧，他在这里给他老婆买孕妇保健品，不过他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哦。”

    空也正欲露出狂喜表情的脸忽然凝固了。

    真理，有老婆了？

    真理在回家的路上，总觉得似乎漏了点什么东西，频频回头看，却因为出租车甩得太快而最终没有看到，回到家里以后，他把保健品一份一份装在无菌袋里封好，然后按每周的星期挂在日历上，一天吃一小袋，不会忘。

    干完这个事情以后，他看了看时间还早，肚子正好有点饿，于是打算做个可可巧克力蛋糕垫垫肚子。

    自从怀孕以后，他的口味变得有些奇怪，很多曾经不太爱吃的东西现在吃起来都感觉味道不错，包括现在手里这个又甜又腻可可蛋糕。

    真理把蛋糕粉和鸡蛋打进蛋糕模具里，然后倒了点水就开始用打蛋器搅打里面的东西，搅匀以后拌进了可可粉和色拉油，正要放进烤箱里，却又忽然想吃特别蓬松的口感，于是想了想，翻出一包酵母全洒了进去。

    真理脑子正常的时候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因为蛋糕粉本来就不需要发酵，即使打算发酵，这一点点蛋糕原液里面配一小撮也足够了，现在他倒了一包进去，一会儿蛋糕不知道会炸成什么样。

    不料下一步真理按下烤箱的开关后，发现烤箱竟然没什么反应，仿佛是一个坏掉的烤箱，坏掉以后一直没什么人用过所以也不见修好，这样一来就不能烤蛋糕了。真理微蹙着眉头想了想，他还是想吃蛋糕，所以要做，烤箱是坏的，要不用电饭煲来蒸？也可以，听说电饭煲是可以蒸蛋糕的。

    想到这里，真理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电饭煲，给内胆里放了点水，又架上一个蒸架，接着把蛋糕模具放到了蒸架上面，盖上盖子，按了蒸煮三十分钟。

    接着真理就去看电视了，谁知才过了十分钟，一阵奇怪的噗噗声就传了出来，像是电饭煲要炸了。

    真理疑惑地走过去按掉电饭煲的开关，然后打开噗噗作响的电饭煲盖子一看，登时咖啡色半熟不生的可可蛋糕就炸开糊了他一脸。

    真理擦掉脸上的东西：“……”

    电饭煲里的东西估计是不能吃了，真理还是挺郁闷的，他把蒸架和乱七八糟的蛋糕模具拿出来，然后就看见了电饭煲内胆的水里，漂浮着炸开后顺着蒸架流下来的褐色蛋糕液，黏黏糊糊地搅合在水里，非常的像传说中的屎汤子。

    真理没胃口了。

    他把电饭煲内胆拿出来泡在水槽里，转身回去客厅拆小面包吃，因为真的是饿了，所以不一会儿就把一袋子小面包都消灭了，然后继续看电视。

    又过了十分钟，客厅大门滴一声开了，娜菲迪莉拎着一大堆吃的回来了。

    “柏莎我回来了。”

    真理远远地应了一声。

    娜菲迪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边说道：“今天出门的时候你还在睡，我没叫醒你，后来到了科学院我就想起来家里能吃的东西差不多吃完了，你也不适合出门，保不准要饿肚子，想打电话给你叫外卖结果今天实在太忙忘记了——你没挨饿吧？”

    真理摇摇头：“没，我去过超市了。”

    “那就好。”娜菲迪莉舒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厨房：“我就说你想出个门问题还是不大的，怎么会让自己饿肚……柏莎！你□□了？！”

    真理被她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了，喊什么？”

    娜菲迪莉步履匆匆地从厨房跑出来，跑到客厅一把抓住真理的手，严肃道：“柏莎，答应我，以后不管再怎么饿，一定不能□□好不好？那个东西就算放在电饭煲里蒸过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的！”

    真理：“……”

    无论在哪个城市中，偏远或者繁华，到了凌晨的夜里，都是那么寂静，路灯暗黄，偶尔一声两声沉闷的音响声从某个不隔音的ktv里传出来，却显得街道越发空旷凄凉，连带着那么一两个路上的行人也无比凄凉。

    空也就是那个凄凉的行人，他钱包没钱，手机没电，连想让秘书把□□寄上来也不行，除非出卖色相找个人借他的手机打跨省电话，可即使这样可行他也没背过三个秘书中任何一个的电话，何况现在深更半夜，找谁去出卖色相？

    当初真理离家出走的时候是十月，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是新的一年的一月份了，一月的北京正值严冬，尤其半夜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更是足以把人冻僵的温度。

    空也仰头看了看天，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道弯弯的新月挂着，等这道新月变圆、再变成下一轮的新月的时候，就要过年了。

    上一年过年的时候，因为自己还不懂事，真理只是带自己出去吃了顿好吃的，而且也是依着自己的口味点菜，他自己没什么需求，今年空也早就想好了要和真理一起过年，一起围炉，然后亲手做很多他爱吃的东西，吃完以后看看电视，看春晚也行，总之他很期待和真理一起过年守岁。

    但……真理到底在哪里？

    chapter120他不相信

    这天晚上，空也可怜兮兮的找了个酒吧，可惜没钱点酒，为了不被赶出去，悄悄地缩到厕所里，坐在马桶盖上睡到了天亮，随后就被一阵清洁工扫厕所的声音惊醒了。

    醒来后的空也瞥了眼正在扫厕所的清洁大爷，为了不吓到人家，干脆踩着抽水马桶盖子从窗户里翻了出去，咚一声落到地面上，然后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寻老婆之旅。

    1月的深圳有六七度，穿个毛衣和外套怎么样也是够了，偏偏在北京就不行了，空也又一次体会到了当初差点冻僵在哈尔滨的感觉，不由加快了脚步。

    空也被碰瓷了以后就没了钱，打不了车前往附近带水字的目的地，这会儿正一边走一边问路，冷不丁的，一辆轿车从他身边开过，带着一股熟悉的同类气息，飞驰远去。

    空也仅仅是愣了半秒就反应过来了，立刻撒开腿追着那辆小轿车一路狂奔！

    有同类就是有线索！

    小轿车里就是正准备去上班的娜菲迪莉，她倒是没注意到空也顺着气息跟在她的车后面，她在这个地方不隐藏气息也是有原因的，一来真理非常虚弱，自己又是仅次于四大支柱的高阶恶魔，真理住的地方如果有自己的气息，那会是非常好的□□；其次，这个地方目前除了董达炎恐怕暂时也不会有其他敌方恶魔，收敛气息也是需要精力的，既然没人，就懒得干这种费力气的事情了。

    她一路像往常一样把车开到了科学院的停车场，刚刚熄火，忽然一大把玫瑰花就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由一个看起来十分成熟男人抱在怀里，男人一身西装，很有书卷气，正是科学院里另外的那只恶魔。

    不知是敌是友，却追求了目前明显属于敌方的娜菲迪莉，意图叵测。

    娜菲迪莉下了车，踩高跟鞋优雅地走近那个董达炎，杏眼一挑：“你一定要每天都送一束花吗？”

    董达炎本就是低阶中的高级恶魔，并且隶属于四大支柱之一的黑翼，这点让他拥有了在娜菲迪莉面前抬头挺胸的勇气。

    “我只是在想，像你这样的美人却没有鲜花来搭配，实在是令人惋惜。”

    娜菲迪莉给脸的收下了花，她对董达炎并非全是敌意，这个男人对她不错，而且在学术上也是真的有料，他们很聊得来，只可惜不能百分百信任，否则和一只颇有学术见识的男恶魔打开心扉谈一场高智商高质量的恋爱是很不错的享受。

    董达炎见她收了花，就也扬起嘴唇笑了笑，护花使者般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

    半分钟后，寂静的停车场的阴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空也：“……”

    他是撞见了两只恶魔谈恋爱吗？

    他们和真理有关系吗？可能是有关系的，空也记得真理在科学院干过研究员，这里是科学院的停车场，顶上就是科学院错不了，所以他们会认识真理吗？

    真理和兰斯之前为了种族的事情杠得厉害，眼前刚刚离开的这两个……是敌是友？

    不知道，目前看不出来，只能等他们下班以后观察看看了。

    科学院的地下车库虽然不透风，但却是实打实的阴冷，空也不想出去暴露在监视器中，于是一直在角落里缩到了娜菲迪莉下班。

    下午五点，在车库的车逐渐被科院下班的工作人员开走以后，不多时，娜菲迪莉高跟鞋的脚步声就出现在了地下车库里。

    “让我送你回去好吗？”依旧是刚才那只男恶魔董达炎。

    娜菲迪莉笑眯眯地往他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唇印：“不必了，你知道柏莎不喜欢你。”

    空也犹如被雷劈了一下，顿时浑身一震！

    柏莎！

    柏莎就是真理！

    他们果然认识真理！

    娜菲迪莉坚持没有让这个在空也眼里看起来非常像男朋友的人送她回去，而是自己上了车，发动了那辆红色的小轿车，顺便对他抛了个飞吻。

    男子同样回了一个飞吻，接着也上了自己的车，毫无戒心地开走了。

    谁也没有发现收敛气息隐藏在车库中的空也。

    确定娜菲迪莉已经开远了以后，空也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车库里蹿了出来，依照来时的路和娜菲迪莉遗留下的气息，一路狂奔到了水晶小镇的大门口。

    ……就是这里，一个带水字的小区。

    空也站在门口顿了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自己的呼吸，他隐隐感觉到，真理非常有可能就住在这里面！和一只女恶魔一起！

    “喂，小伙子，这个小区外人进入要出示身份证。”门口亭岗里的特警保安见这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徘徊了一会儿打算进去，于是开口阻止。

    以前真理家的玫瑰庄园也是这样的，不让外人进，空也可以理解，就有礼貌地问道：“劳驾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住一个叫真理的人？”

    “真理？”保安想了想，说道：“有些住户的名字是不方便透露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是有一个姓真的，我听别人都喊他真老师。”

    轰隆，空也的脑海炸了。

    真老师……一定是真理！

    “哎哎哎不能进去！”保安一把拦住了要冲进去的空也，急道：“出示身份证！还有找谁！”

    空也急急忙忙找出钱包，翻出里面的身份证递过去：“给你！我找真老师！”

    保安阅毕他的身份证，登记在册子上以后挥了挥手：“进去吧，时限一小时，15幢101，哎哎回来！还有，干什么事情，登记一下。”

    说完摇着头嘀咕道：“你们也真是奇怪，一个姓真，一个姓空，长这么大还没一次性见过这种怪姓，真是长见识了。”

    空也回过身：“我就是有急事找真老师，呃学习上的事情。”

    保安登记的笔顿了一下，说道：“你没搞错人吧？虽然都叫他真老师，但是他不上课的，听说是身体不好在家休养，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老师，而且现在不一定是教书的才被叫老师。”

    这就更加可能是真理，空也越发想冲进去找了。

    “我就是找他，他是搞研究的老师。”

    保安记了一笔，说道：“还真是老师啊？我一直以为他是吃软饭的，因为没见他出去上过班，反倒是他老婆每天忙得要死，买菜买东西上班下班进进出出的，嘿也奇怪哦，他老婆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想不通。”

    空也听到老婆两个字忽然咯噔一下，脚步也慢了下来：“你说什么？他有老婆？我不信！”

    保安摊手：“对啊，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