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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着他:“你是妈妈吗?”

    “不是。”真理淡淡地说:“我是‘老师’。”

    不料空也闻言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蹭蹭他:“不,你是我的配偶,你已经是我的了。”

    真理:“``````”

    白简看着眼前沙发上这两只,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次真理带来的衣服都是皱巴巴的。

    话说不皱巴巴才不正常吧?

    晚上,白简亲自下厨做牛扒请真理吃,配上红酒和奶酪。

    他家的客厅是专门修葺过的,除了蜡烛的水晶大吊灯很有欧风韵味外,墙纸也贴成很复古的花式,点上蜡烛就相当有约会的气氛。

    “吃一点这个,很补的。”白简替他切了一小块。

    真理瞥了一眼:“牛肾囊?”

    白简打哈哈:“吃什么补什么,我看你很需要补一补。”

    真理嫌弃地把这块玩意儿拨到一边,自顾自切牛扒。

    “那你应该给我吃眼珠子。”

    白简咿了一声,问道:“你的眼睛还是这样吗,不戴眼镜什么都看不见?”

    真理:“总之是很模糊,不说这个了,你觉得空也怎么样?”

    “我说真的。”白简道:“你把空也的智商认为得太低了,其实他远不止你想的这样。”

    “我可没发现。”

    “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恶魔的学习效率和能力可以让他在混入人群后三天里迅速学会伪装自己,达到保护自己不被发现的目的。”

    真理喝了口酒:“等他理解了大部分生活的常识,我会带他到我的学校里的,这样他就会有一个记入档案的身份,从而暂时避免居心叵测的人的骚扰。”

    白简点点头:“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看见你今天在教他学常识——说起来他人呢?”

    真理:“在厕所。”

    “厕所?”

    “我刚教他别把食物能量百分百转化,而是用人体器官排出一部分,这是混在人类中必须要学会的。”

    不料真理话音刚落,忽然厕所的大门轰隆一声倒了,空也在灰尘飞扬中光着腚慌慌张张从厕所里奔出来,哭着扑进真理怀里:“妈妈我怕!”

    白简:“``````”

    空也抱着真理不肯撒手了,真理越过他的后背望向厕所,顺手帮他他拉上了裤子,只见厕所里的高智能抽水马桶正一股一股往上喷着水,位置恰好对着屁股中间。

    白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黑线:“``````你也挺不容易的。”

    真理拍拍空也:“这是上完厕所洗屁股的,没事。”

    空也还是赖着不肯下来,真理深吸一口气,把人拖到椅子上一起坐下,切了一块牛肉喂他:“啊——”

    空也立刻十分享受地张嘴吃了进去。

    不料空也吃了牛肉,真理瞬间变脸,一脚把人踹得老远:“不哭了就去背字典!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妈妈你就给我去睡厕所!”

    空也惊呆了:“我``````我``````”

    “我什么我!还不去!”

    空也立刻屁滚尿流,抱起字典直奔书桌。

    真理长出一口气,把叉子扔回盘里。

    白简:“``````”

    台湾这个地方,对风水相当讲究,很多酒店和办公楼一律不设四楼,直接从三楼跳到五楼,甚至连自家的房子和祖宅都保持着百年之前的地基和基本建筑,认为一旦拆除就会损害自家的风水,将好运变成厄运。

    所以整个台北市放眼望去,很少会看见成片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的几乎都是六七十年代风味的建筑,反倒是白简住的新城市高雄看起来更加华丽壮观,繁华无比。

    当然,如果说台湾人都很相信神学,那么在台北和台南这两个地方,自然是台北的巫婆更具有权威性一点。

    真理此刻正抛下空也和白简,独自一人开车驰骋在往台北的高速公路上,目的地是一个很有名的算命婆婆的家里。

    算命这种事情,说神奇也是很神奇的,可以说其毫无考据,但偏偏有时候算出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上个世纪曾经有人编书以“触染律”解释过这一现象,对巫术做出了一种科学的解释,然而实质上,这种事情用天赋来解释更具有说服力。

    有些人天生有其感应,而大部分人则没有。

    对于恶魔来说,也是如此。

    由于高阶恶魔来自更远古、大地能量更为充沛的时代,所有的高阶恶魔都会受到比低阶更为明显的巫术牵连,虽然说对他们本身不会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但是显然会影响他们为数不短的一段时间的运势。

    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那就类似于人类的本命年。

    真理没有刻意研究过这种来自大地的运势,然而一只生活了千千万万年的生物的直觉告诉他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的确是存在的,呈周期性存在,而且他最近恐怕不会太走运,尤其是捡到空也这件事,太过突然,来由也不明,既然恰好来到了台湾,也许是时候找一个拥有这种天赋的人类算命师来替自己占卜一下会是个明智的选择。

    很快,真理的车就停在了一处风水绝佳的老房子面前,真理下了车,敲开了算命婆的门。

    这个算命婆是个瞎子,由于真理不说自己的生辰八字,她就用自己满是皱纹的手指摩挲这真理的手掌心,仿佛在用触觉看他的手纹。

    半晌,算命婆沙哑的声音响起:“小伙子,你几岁了?”

    真理:“和算运势有关?”

    算命婆:“不``````你的生命线很特别,竟然无穷无尽。”

    真理:“世界之大,手纹长成什么样都是可能的,不是有新闻报道过国外有人根本没手纹吗?”

    “说的也是,我老了,很多新的东西都没有见过。”算命婆不再纠结真理的生命线,转而摸索其他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说道:“小伙子,你最近是不是捡了什么东西?”

    真理眼皮一跳:“我捡了一个``````同伴。”

    “噢``````”算命婆缓缓说道:“这个捡了就送不掉了。”

    真理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难不成空也还得粘自己一辈子?

    算命婆:“这是好东西啊,以后能保你命的好东西啊,而且不会走,小伙子很走运啊。”

    真理简直一点都不觉得捡了空也是自己走运,说道:“但是这个东西很不懂事,真的送不掉?”

    算命婆闻言持续摸了摸他的手心,笃定道:“送不掉,一辈子绑在一起了。”

    “``````”

    真理想掀桌。

    我他妈是手有多贱捡了个送不掉的玩意儿啊!

    这一个幼种!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幼种!光是要养懂事就得养好几年吧!养几年也就算了!反正老子有钱!大不了请人来教!但这货满脑子是□□啊!□□啊!配啊!啊!

    怎么活!!!!!

    “唔,小伙子好像情绪很激动?”

    真理连吸好几口气,然后深深呼出来,这才缓过了劲儿,保持着绅士风度掏钱包付账:“没事,多少钱?”

    算命婆说了一个数字,真理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相应的台币,然后站起来走人。

    真理走出了这个屋子,正要上车发动引擎,忽然间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显示的是白简家的电话,按了接听键后,空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真理不好了,白简的赌场出事了!”

    真理倒是毫不慌张:“哦?出什么事了?”

    空也:“听说他的大堂经理自杀了,死在白简的赌场的书房里!警察都来了!”

    作为和人类不同物种的恶魔,真理和白简从来就不怕染上人命,但同时对人命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感到很不耐烦,比如警察和笔录,以及由此带来的背景调查。

    真理赶回高雄的时候,白简的赌场已经暂时拒客了,他那间高级书房门口也被拉上了层层封条,那位自杀的大堂经理在白简的坚持下还未被挪移案发现场,等待真理的前来观察。

    这件事情,真理稍稍一想就知道是有阴谋的,因为就凭白简干的这路赌场生意的性质,里头死一个人被发现,绝对是先报告白简再由白简决定是报警还是压下去,这次的这个人根本未经白简批准就被暴露给了警方,显然是有人刻意散播,要给白简带来麻烦。

    会不会和之前那个赌徒有关?

    光想无益,真理信步走进那个案发现场,他要亲眼看看是怎么回事。

    亲眼所见永远胜过耳濡目染,而且``````死人是可以说实话的。

    一边的法医不太满意有人质疑他的权威性,紧跟在真理后面,一旦真理有什么违反破案或者阻挠调查的举动,他会个制止。

    ——但是真理的动作非常专业,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严谨和技术性,就像一个从业了二十多年的老法医一样。

    他戴着透明手套仔细拨开死者致命伤的衣服看了看,然后轻轻捏开死者的下颌看了一下他的口腔,随后快步走到门口,蹲下来拨弄了一会儿门锁后,以十拿九稳的语气说道:“这个人是他杀,不是自杀。”

    “不可能!”法医立刻反驳他:“这是一桩很典型的密室自杀,死者在死前留下遗书控诉老板经营的不合法性以及压榨员工,使他不得不放弃照顾家里老小在赌场做工,间接导致了刚满月的孩子和妻子因为意外而身亡,最后万念俱灰选择在白先生的办公室自杀抗议。”

    真理无视了他的解释,淡淡地说道:“他死前喝了咖啡,意识非常清醒,我想没有人会在自杀前刻意保持非常清醒状态来体验自己的死亡过程——这需要强大的意志力,也是一种煎熬,在心理学上属于几乎不可能的,因为有这种强大意志的人都不会选择以消极的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还有,既然你是法医,就应该注意到他伤口溅血的方向与他手的方向具有略微的差距,假如他用刀子在这个角度刺入,那么溅血的方向就应该是``````”真理比划了一下:“这样。”

    法医半信半疑地顺着真理的手势看过去,半晌脸微微有点发白。

    真理又说道:“还有门锁问题,我建议你们把锁拿下来仔细研究一下是不是有金属针划过的痕迹,如果让我来做杀人凶手的话,我有很多种办法只使用一根针和一条线来伪造锁门密室。”

    “综上所述,”真理最后总结道:“我认为这件事情疑点很多,比起自杀更像他杀嫁祸,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建议你们警方不要小题大做,以免对白简先生的声誉造成损害,这也是你们警方负不起责的。”

    话音落后,不止法医,连身边的几位执行官和警察的脸色都开始不太好看了。

    的确,白老板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如果真是牵涉白老板的命案也就罢了,但如果不是``````开赌场的没有一个不是和黑道打交道的,白简老板有这个实力即使染上命案也不被判刑,那到时候自己区区一个小警察``````考量到这里后,很快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警官赔笑道:“真理老师说的是,证据还不确凿,我们警察就是讲究证据,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坏人,我看就这样吧,白老板的赌场还是正常营业,但是书房我们暂时要封锁起来,一直到案情水落石出,不影响白老板做生意,案件也暂时封锁风声,总之一定给白老板一个交代,怎么样?”

    真理扶了扶眼镜:“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白简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远处,空也用无比崇拜的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真理,嘶一声吸回了口水。

    在白简家叨扰了半个月,真理的假期结束,在月底的时候带着空也回国,之前的那桩案子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是肯定的了,因为真理的推断没错的话,这是一起嫁祸他杀,目的是给白简带来点小麻烦,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才是需要注意的人。

    白简的办事效率很高,他在这几天里给空也办好了护照,尽管一时办不了需要层层审批的g字,一张临时通行证也让空也免去了游泳回大陆的悲剧,和真理一起光明正大出现在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