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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奴?羊脂莲卷》第六章〈丰泽〉之四
    欢爱过後,他让筋疲力竭的肃奴躺在他的身上,以他的胸为枕,聆听他平缓的心跳。即使激情冷却,他仍不愿她离开他一步,他太久没碰触她了,现下每一次的拥抱抚摸都是要好好珍惜的。他已冷下的慾望还留在她体内,被她饱含体液的丰润内里微紧地暖着,他没想到自己也是个贪需安全感的人,这麽做,让他的心情极为安适。

    他牵起肃奴的手,拨弄她小巧的指头,看到那羊脂莲的白,竟又忍不住用舌尖轻舔,甚至吮着那软暖的指腹。

    「大哥,别再挑逗我了。」肃奴娇羞地说。

    「对不起,奴,可是我停不下。」他的唇轻摩她的臂膀。「你太甜了。」

    肃奴的红脸埋进他胸口,闷着声音说:「我是糕仔吗?」

    「你呢?」肃离低嘎地问:「你满意我吗?」

    肃奴更不敢抬头。

    他觉得好玩。「不满意吗?」他逗她,手握住她的臀,下盘又要往上顶。「抱歉,那我们再试一次,直到我的奴满意为止。」

    肃奴赶紧抬头辩道:「满意!很满意!」满意到她都甘愿被他榨得毫无保留。

    肃离笑着,抬身,又给她的眼睛一个吻。

    肃奴卷着他的长发,表情彷佛在思量。

    「奴?」他问:「你在想什麽?嗯?」

    「大哥……」她幽幽地问:「为什麽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找你术监的先生。」他替她梳发。「他告诉的。那位老先生,是个好人,担心你,才告诉我的。」

    她看他。「你跟他说你是我哥哥吗?」

    「不是。」他笑。「我说,我是奴的情人,因为吵架,伤了你的心,你才负气跑走。老先生很识趣,马上就说出你的落址。」

    「讨厌。」她娇嗔一声,可是心里就像灌满了蜜。情人,奴的情人,好好听的称呼。

    「你的确讨厌。」他搭上她的话,顺势训她。「你不该只是送个字条来,就这样走人。你不遵守承诺。」

    「我、我有遵守承诺啊。」她急急地说:「我至少有跟你说,我要离家了。」

    「你还是不认错吗?」他坏笑,又箍住她的臀腰,往他的下体与腿间摩擦。「不认错,我们就再来一次,让我好好惩罚你。」

    肃奴笑着想起身逃开,可肃离不想离开她体内的润泽,便抱着她,在榻上滚了一圈,最後将她压制在他身下,任他吮吻她的颈项锁骨,以示她想逃开他的惩戒。

    肃奴笑了一阵,脸色微沉,说:「可是,那阵子,我都不知道大哥在想什麽。」

    肃离一愣。「什麽?」

    「我知道,我伤害你,可是……你那样不理我,真的……真的……」那种被抛下的孤凉感、无助感,她连说都不敢说,彷佛说了又要再经历一次似的。

    「奴。」他轻唤她,把她从那片泥淖中拉起来。「那是情人的别扭,你知道吗?」

    她微嘟嘴。「说得真好听。」

    他轻轻地掐她的小鼻。「因为太在乎你,你一句不经意的话,都会把我伤得体无完肤。」

    她哼一声,争道:「我、我也一样啊!你不理我,我真的,真的很难受!」

    他轻叹一声,忍不住先低下头,说:「好,奴,对不起。不会了,下次我不会再跟你闹别扭了。原谅我,嗯?」

    她抿唇甜笑,为这小小的胜利。他痴痴地看着,庆幸秋天虽来了,可在他怀中,他的羊脂莲还是可以那样美丽地绽放。

    他牵着她的手,贴上他胸前。他问:「以後,练成金名术,你要不要在我的胸前刻个铭文呢?」

    肃奴咦了一声。

    「金名术,可以控制物,或许,也可以控制人……有可能吗?奴。」他问。

    「我不知道。」肃奴直白地答:「我明天问先生看看。」

    他笑,笑她即使经历了男女之事,还是乾净得如同稚儿。他的羊脂莲,会永远这般纯粹吧。

    他领着她的指腹,玩弄他的乳头,让他呼息浓浊。她玩到了诀窍,习察到怎麽摆弄会激出男性的呻吟,便认真地凌他。他任着她,甘愿成她满足情趣的玩具。

    但他不忘把话说完。「问清楚了,以後,你便在我的胸前刻铭文,驾驭我,探索我,告诉我你希望我怎麽爱你,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爱情的傀儡,奴。当然,这样,即使我想跟你闹别扭,你也不会误会。」

    「误会?」她想了想。「误会你不再爱我吗?」

    他呵呵地笑,喜欢这直接。「对。」他说:「那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事。」

    这甜美的承诺,却让肃奴想到现实的涩。她郁郁地说:「好大的承诺……」

    「你不信吗?」他皱眉,问。

    肃奴不说话。

    「奴?」他拨拢她的头发,急切地想看清她的表情。

    「我想永远。」她怯怯地说:「可是,我们能永远吗?」

    她问这话的神情,让他好心酸。可这心酸,更激起他守护她的坚强。

    「我说过,奴。」他说:「不要再拿主母当藉口。」

    「她不是藉口。」她辩。「贵姝也不是。她们,都很真实。」

    即使脱掉慾戒,她们也不会消失。

    「她们不是阻碍我们的川石。」他强硬地说。

    肃奴嗯了一声,却不敢直率地肯定他的话。

    「这个月的例假,我会来这儿接你。」她的犹疑,让他马上做出承诺。「我们请全城里最好的金名师,替我们打造慾戒,好吗?」

    肃奴望着他,欲言又止。

    他又说:「明天,你也一定要问先生,若能给人烙铭文,是不是真能控住那人。」

    肃奴觉得,这就是他爱她爱到最深处的证明。一说到激动处,话都会变得痴狂,偏偏他就是那种可以让痴狂实现成真的能人,因此这种话不能听听就过。

    她说:「我不想控住你,大哥。」

    「你要控住我。」他霸道地要求。「让我知道你在乎我的分量,奴。」

    原来,他也是有不安的。强硬惯了的男人,一旦不安,就使人心疼。肃奴想,她也该为他们的恋情展现决心。

    「好。」她答应。「我会去问,若要学,我也会学。」

    他俯身,给她热烈的深吻。

    「我是一只大鸟,奴。要载你飞回家的。」他在她耳边倾诉。「可是,家在哪里,我也还在找,找着找着,总是迷路。所以,你要学会驾驭我,让我知道方向,知道吗?」

    她心里一悸,热泪盈眶。

    家,只有他们两人的家,会在哪里呢?

    她用力地拥着他。「好。」她答应。「好!」

    「这路途,不会都顺遂平安,但你不要怕,奴。」他用加倍的力道,将她锁在他炙热的怀里,说:「若哪天,我折翼了,我会先让你在安全的地方降落。」

    肃奴一惊。「你不要说这种话!大哥!」

    主母剐她的眼神,贵姝削她的神情,如鬼魅窜进脑海,她叫着驱赶:「你折翼了,我也不会下来!」

    他很感动她的心意,但他不是自私的人。「那即使要我摔伤你,我也要把你摔下来。」他的笑容,在肃奴看来有一种已下决心的悲戚。「不会让你跟着我死。」

    「不要!」她喊,小臀奋力在他腰上摇摆。

    肃离倒抽口气,感觉爱人的蜜液与柔软因这恐惧的激动,而瞬间热烫起来,挑起他的情慾,再次让他坚硬直挺。

    「奴……」这次,换他被垂怜。「奴,嗯……」他用性感的吟叫求她。

    肃奴捧着他的脸,红着眼睛,沙哑着声音。「不要再说!不准再说!」

    「好,我不说,不说。」他吻她的眼睛,慾望被掀起的喘息喷抚在她脸上,让她知道他体内的索求来得又急又猛,磨得他好痛,痛得他深刻。「快给我,好吗?」他鼓励她。「这次,换你给,我任你摆布。奴。」

    肃奴深吸口气,咬着唇,像个准备要用功的孩子。她跨骑在肃离的腹上,紧抓住他的颈背,佯装着严厉,说:「不准再说这种话,大哥,否则,否则……」

    「否则怎麽样?」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好期待。

    「否则换我惩罚你!」她说。

    他心花怒放地笑。「好啊,奴。」

    他对她的放任,近乎是用溺爱她来凌虐自己──他任她不熟练地摇她的臀,时而紧敷,时而松空,时而痒,时而麻,在摩揉得快让他攀上顶峰时,这孩子,不知是真不知情,还是故意逗他,总是忽然将他抛下悬崖,去嚐那落空的滋味,却又在极巧时刻,抓住他,重新再带他去攀峰。空虚後又重生,反而让情慾的波更加高涨,寻不到泄口,最终将他完全灭顶,嚐那痛苦、嚐那快感。

    一回又一回,他被她惩罚得遍体鳞伤,却又快意十足,他毫不顾及面子,放荡地叫给他的奴听,每个节奏都是淫慾。他让他的奴知道,他不只是她强壮的守护者,更是可以任她随意摆布的玩物、仆人,他要她有成就感,要她知道她能轻易掌控他,一点也不难──为了爱她,他的身子是伏得极低极卑的。

    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平安,只要她也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家──要他做什麽,他都甘愿!

    最後一次,她不再逗他、挑他,而是全力地夹紧,诱引他施力抽顶。但他不想独享这滋味,他抚她的颈,喘吟地说:「奴,一起,我们一起,好不好?」

    肃奴看到他的眼竟然红了,是委曲求全、饱受折腾後的泪泽。一个男人在欢爱时的立场,其实是有权、有力可以为所欲为的,可他没有。即使她这样放肆地虐他,他还是想与她分享高潮的悸动。这只有一个理由,便是那爱,已到了一个无可自拔的地步。

    肃奴用力抱着他的颈,深吻他的唇,给他应允。

    他用他最後的余力,给她最美的浪潮。而她的浪潮也包围着他,让他终於狂肆地解放。

    他的喉滚着好听、诱人的浪荡吟曲。那声音彷佛在深情的喊着……

    他的奴啊,他的羊脂莲啊。

    肃奴的小室没有窗,室内仍然昏暗。但外头的天,确实亮了。即使彻夜无眠,肃离习惯舰上作习的身体仍记得每日日出的时刻。

    他着好朝服,梳好髻,替好睡的肃奴敷好被,便跪在榻旁,静静的关注她婴儿般安宁的睡颜。

    每次看到她睡得无忧无虑,他总忍不住低声唱起〈守脂莲〉这小调。

    团花放。厌浓香。唯清花一朵。

    此脂莲也。

    别离易。

    相见难。

    这相思,怎休。

    早知故人稀……

    君莫痴。

    守脂莲。

    一生一世……

    他站了起来。

    他是一只大鸟,有能力远游万里的大鸟。不但能载着她翱翔,也能为她御敌。

    他毅然转身,踏着极为坚定的脚步,离开肃奴栖身的小屋子。

    这孩子太善良、太安分,说不出口。

    他下楼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说不出她对主母的不安,对贵姝的害怕。

    他招来舟马,要船夫驶快一些。

    没关系,他想。不用说出,他也知道──

    他看着粼粼水波的眼神,越来越寒。

    这些啃食他心爱羊脂莲的杂草,必须连根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