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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节
    他把陆雪征请了过来。他说:“干爹,家里没人了,到我那里住两天吧。”

    陆雪征没了叶崇义,也能活,可是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愿意在金小丰面前露怯,然而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他攥着叶崇义留下的那枚戒指,目光随便落在哪一点上,都能愣怔半天。

    隔着一张小炕桌,金小丰坐在床边,默不作声的抽烟。

    他不打扰陆雪征,他只是陪伴左右,从不离开。

    下午时分,金小丰站起来走到陆雪征面前,深深弯腰低声说道:“干爹,躺下歇歇吧。”

    然后不等陆雪征做出答复,他自动搬开炕桌,又从床里拽过枕头摆正。扶着陆雪征躺好,他一言不发的挪回床尾,依旧是一个虽有如无的存在。

    脱了鞋坐上床,他放出目光,专心致志的观察陆雪征。

    陆雪征侧身依靠床围子躺了,面朝床外,摆弄着那枚戒指。

    对他来讲,戒指是太秀气了,只能套上他的小指。他还记得叶崇义当初得到戒指时的欢喜模样,可是如今戒指还在,人却是哪里去了?

    叶崇义,多麻烦啊,多累赘啊,沉甸甸的坠了他一年多,时常让他疲惫的喘不过气。如今好了,他终于轻松了,轻松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轻松的心都没了。

    脚踝上忽然传来了温热的触感,那是金小丰伸手过来握了住,慢慢抻直了他蜷起的双腿。而陆雪征直到这时,才意识到了自己肢体的僵硬。

    他落进了金小丰的手里,双腿血脉在对方的轻轻捶打和按摩中重新得到了疏通。仰面朝天的伸展了身体,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金小丰蹑手蹑脚的爬过来,俯下身轻声说道:“干爹,节哀。”

    闭着眼睛的陆雪征抬手摸上他的光头,而后面无表情的用力一搡。

    金小丰晃了一下歪倒在床,顺势就躺在了陆雪征身边。

    现在,陆雪征可以无牵无挂的夜宿金家了。

    自家房屋是那样的空荡,如果失去了叶崇义,那就简直寂寞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金小丰要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他,但是他不愿意。拍拍身下的床褥,他说:“这里就挺好。”

    金小丰亲自动手,抱过一床厚软被褥重新铺好。陆雪征洗漱过后坐在床边,脱了衣裤抬腿上床。掀开被子躺下去,他虚飘飘的又说了一句:“这里好,这里舒服。”

    金小丰看清了陆雪征l|露出来的长胳膊长腿,忍不住也是一笑:“是的,这里舒服。”

    然后他走到床尾,拉过被角盖上了陆雪征的一只赤脚:“干爹盖严实了,夜里还是有点凉。”

    陆雪征不再回应,只向外挥了挥手。

    金小丰回到房中,关闭房门。

    将一张唱片放到留声机上,他在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中走进浴室。抬手打开室内电灯,他脱下上衣扯开领带,有条不紊的扒光了自己,去冲冷水澡。

    水淋淋的迈出浴缸站在玻璃镜前,他喘息着仔细凝视了自己。水珠亮晶晶的凝结在他那光滑的麦色皮肤上,让他从头到脚一起闪烁出点点光芒。拿起毛巾擦拭了前胸后背,他对自己强壮的身躯很觉满意。

    三年前,他还不是陆雪征的对手;现在呢?他不知道。

    不过无所谓,没关系,因为他根本也不想成为陆雪征的对手。陆雪征是这世上唯一对他存有好意的人,而他对于陆雪征的爱,也必将会是独一无二。孔夫子说“食色性也”,他认为这句话堪称真理。对于食色二道,他的欲望的确是异常强烈。

    面无表情的披了浴袍,他一边系上衣带,一边转身向外走去。高大身体在地面投下长长的y影,他停在留声机前换了一张唱片,而后弯下腰去,从留声机下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瓶白兰地。

    拧开瓶盖站到窗前,他打开一扇窗子。浩浩夜风扑面而来,鼓动吹拂起了他的宽松浴袍。面对前方无尽的黯淡夜色,他举起酒瓶喝了一口酒,而后津津有味的吞咽下去。

    留声机内一阵锣鼓喧天,无形中营造出了一片繁华气氛。金小丰听那一出戏十分熟悉,正是自己当年初到大连那一天,在宏济大舞台听过的。

    同样的一出戏,同样的一个人,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光景却是已经大不一样。想起在罗汉床上乖乖睡着的陆雪征,金小丰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无声

    义父(含番外)_分节阅读_60

    的笑了。

    九十六、平静的一天

    金小丰早早醒来,洗涮穿戴好了,便走进了那件古色古香的小起居室。

    罗汉床上一片凌乱,陆雪征侧身骑着棉被,还在酣睡。窗子和门关了一夜,房内空气有些憋闷,是温暖的r体气息。

    金小丰站在床前,盯着陆雪征凝视了片刻,就见他睡的正沉,短头发在枕头上蹭了一夜,没型没款的乱翘一气,脸面倒是洁净。天暖,他也没穿睡衣睡裤,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裤衩,大腿高抬着压在了棉被上,结结实实的白皙修长。

    金小丰咽了口唾沫,转身在床尾坐下了。

    从裤兜里摸出烟盒,他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叼到嘴上,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他用右手夹住烟卷,侧身再次面对了陆雪征。

    气息在胸间屏住良久,末了到了忍无可忍之时,那一股青烟才被他缓缓的呼了出去。收回目光低下头来,他看到陆雪征的一只赤脚正是蹬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于是犹犹豫豫的抬起左手,他试探着想要攥住对方的脚踝。可就在双方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陆雪征忽然梦魇似的重重“哼”了一声,随即一翻身坐起来,伸腿就要下床。

    金小丰吓了一跳,连忙唤了一声:“干爹!”

    这一声定住了陆雪征的动作——刚才是睡迷糊了,他在朦胧中忽然觉出天光大亮,便下意识的急迫起来——他得去弄堂口买那刚出锅的油条,得去伺候叶崇义洗漱打针,叶崇义不吃饭,他还得想法子弄些稀软的饮食备在床头,万一对方偶然有了饿意,也好随时有吃有喝。忙完这些事情,他也就该去渔市场了!

    事情这么多,他怎么不急?

    然而金小丰的声音打破了他那一厢情愿的痴想。半l着坐在床边,他扭头望向金小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哦……”他若无其事的探头去找地上的拖鞋:“我去厕所。”

    金小丰没说什么,弯下腰把那东一只西一只的一双拖鞋拿起来,一直送到了他的脚下。

    吃过早饭后,陆雪征想要去渔市场。金小丰听了,先是不说话,后来眼看陆雪征将要下楼了,才闷声闷气的来了一句:“干爹,您别去了,辛苦。”

    陆雪征走在前方,这时就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向前走去,又摇头笑了一下:“我的罗汉,干爹知道你有钱。”

    金小丰听了这话,不敢多言,单是一路跟着陆雪征向外走。而陆雪征先不理他,及至停在院内汽车前了,才回身对他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你怎么还管起我来?回去吧!”

    金小丰就收住脚步,对着陆雪征浅浅一躬:“是,干爹。”

    蒋振云听说陆雪征连着三四天没有在渔市场露面,不禁心中惴惴。想要打去电话进行询问,偏那电话是无人接听。如今听闻陆雪征又来了,他便一个电话打到办公室里,和声细语的做出了一番笑谈。

    陆雪征倚着写字台半坐半站,一手拿着电话听筒,一手托着小狸猫。面对蒋振云的关怀,他发现自己竟然是无言以答。说来说去,也就只是“兄弟死了”。

    山崩地裂一样的毁灭,山呼海啸一样的悲哀,三天之后面对外人,却只能是“兄弟死了”。

    兄弟而已,死就死了。蒋振云安慰了他两句,又略讲了两句闲话。此事就此揭过,天下恢复太平。

    下午三点多钟,金小丰乘车前来,恭而敬之的把陆雪征请回家去。

    炕桌上照例摆好了点心香茶,然而陆雪征毫无食欲。懒洋洋的侧身歪在罗汉床上,他将一条腿蜷起来踩到床边,另一条腿长长的伸到了地下。不由自主的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了那枚戒指,他痴住了一般,面无表情的只是对着它看。

    金小丰本来没有留意他的举动,后来见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目光都直了,便挺起腰来,隔着炕桌望了过去。眼见陆雪征又在对着戒指发呆,他毫不同情的移开了目光,心想干爹这还有完没完了?

    不甚自然的清了清喉咙,他思索着出了声音:“干爹,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天津?”

    出乎意料的,陆雪征那边随即就有条不紊的做出了回答:“看形势。”

    金小丰立刻面对了他:“要不然,我和天津那边联系联系?”

    陆雪征垂下眼帘盯着戒指,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然后他把戒指放回胸前口袋里,一跃而起坐直了身体。盘腿坐稳了转向金小丰,他端起茶杯送到唇边,要喝不喝的又补充了一句:“找李绍文。别人我信不过。”

    金小丰深深的一点头:“是,干爹。”

    陆雪征喝了一口香气扑鼻的热茶,真想和人说两句知心话,可对面的金小丰仿佛一尊摩登罗汉,虽然知根知底,可是法相y森庄严,着实是不够可亲,哪像李纯那样可怜可爱,是个柔软甜蜜的小玩意儿?

    金家晚饭开的很晚,菜肴十分精美。陆雪征饿了,抄起筷子就开吃。金小丰见他一板一眼吃的十分来劲,就在一旁弯下腰问道:“干爹,要不要喝点酒?”

    陆雪征没看他,一边夹菜一边问道:“什么酒?”

    “家里有啤酒和香槟,都在冰箱里镇着。还有白兰地和黄酒。天气热,干爹喝点凉的吧!”

    陆雪征本来是饿,然而饭没吃饱,却先灌了一肚子凉啤酒。他喝高了兴,又添了两杯黄酒作为点缀,结果两厢相加,竟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般,让他当场酩酊大醉。

    他没闹酒,安安静静的瘫在了罗汉床上。金小丰拧了毛巾来给他擦手擦脸,他昏昏沉沉的,并不理会。金小丰把床铺收拾出来,又为他脱下衣裤。他闭着眼睛仰卧了,伸胳膊伸腿儿的摆了个“大”字。金小丰抚摸他,亲吻他,他也是全无感觉和反应了。

    金小丰那一颗心,在腔子里跳的又轻又快。

    嘴唇向下滑到陆雪征的赤|l胸膛上,他侧脸贴上了对方的心口。这是一个亲昵与依赖的姿态,金小丰蹙起浓眉闭了眼睛,想象自己还是那个十三岁的瘌痢头野小子。

    为了自保,他亟不可待的成长;可在心底深处,有些疼爱,尽管稀薄,但他还没有享受足够。抓起陆雪征的一只手按到自己的光头上,他只恨当初自己头上那些瘌痢痊愈的太快。

    温暖的手掌向下摸索而去,他想要扒下陆雪征的裤衩。手心生出了火热坚硬的触感,他低头一看,就见干爹的裤裆那里,又是直翘翘的支起了老高。

    一团火苗在下腹那处缓缓燃烧起来,金小丰在欲|火焚身之余,忽然起了亵玩的心思。一只手摸进裤衩里面,他握住了干爹的命根子。

    无须亲眼去看,他已经用手掌感受到了那根器官的血脉充盈。小心翼翼的将裤衩向下退到了大腿处,他探过头去,就见手中那物通红的跳了两下,随即一股急流激s而出,而他躲闪不及,登时就被滋了一头一脸的热n!

    金小丰到了这个时候,索性紧闭双眼扭开脸去,反倒是不躲了。

    陆雪征先前喝下的无数啤酒,如今毫无保留,尽数缴出,喷泉似的s出半米来高,待到后来势头减缓了,仍旧源源不断,汩汩不绝,n的满床皆是。金小丰那衬衫领子都湿透了,可陆雪征浑然不觉,只是大睡。

    金小丰回想往事,忆起干爹的确是有这个酒醉n床的毛病,便自吞苦果,不肯声张。忙忙的先去洗了澡更了衣,他回来彻底扯下陆雪征身上的裤衩,用毛巾略略擦拭了对方的下身,随即双臂用力将干爹拦腰抱起,一路送回自己的卧室中安歇。哪知陆雪征上了他的大床,毫无预兆的又n了一场。这回大概是n干净了,他翻身滚到床里,金小丰过来拉他,他还很不耐烦的哼哼出声。

    金小丰手足无措的站在地上,先是觉得干爹很有趣,偌大的人了,竟然n床;随后犯了难——自己又该到哪里去睡呢?

    犯难完毕,他没有得出主意来;可是忍不住又笑了,还是觉得干爹很有趣。

    九十七、这种程度

    陆雪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在楼下大客厅内的沙发上。一条棉被卷成长筒子被他骑在腿间,周身上下除了一条裤衩之外,再无衣物。

    迷迷糊糊的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他忽然听到上方响起了金小丰的声音:“干爹,您醒了?”

    陆雪征猛然睁大眼睛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一直枕着金小丰的大腿!

    金小丰衣着齐整,不知是醒的太早,还是一夜没睡。一本正经的低下头去,他面无表情的和陆雪征对视了。

    片刻之后,陆雪征莫名其妙的坐了起来:“我怎么睡到了这里?”

    金小丰起身站到一旁,恭而敬之的答道:“干爹,您昨晚喝多了啤酒,夜里n到床上了。”

    陆雪征顶着一头东翘西翘的短头发,听闻此言,便十分困惑的转脸望向金小丰:“啊?”

    金小丰以一种相当客观的态度,不带感情的继续说道:“先是n在了您自己的床上,我把您抱到我房里去睡,结果您又n了。”

    陆雪征瞪圆了眼睛,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啊?”

    金小丰微微弯着腰,语气漠然的做了总结:“家里没有预备客房,所以我就把您抱到这里来了。”

    陆雪征不再说话,单是看着金小丰发呆。良久之后,他红着脸缓缓收回目光,忽然气急败坏的一挥手:“我给你滚出去!”

    金小丰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低头笑着立刻撤退。而陆雪征见他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嘲笑自己,便十分愤慨,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

    两分钟后,金小丰捧着一身洁净衣裳,又滚了回来。

    一言不发的放下衣裳,他转而走去浴室,自行开始洗漱。及至陆雪征走进来时,他早把自己打扫干净,而且提前为干爹把牙膏挤到了牙刷上。

    陆雪征没说话,一边刷牙一边偷眼瞄着他,想要找碴教训他一顿。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