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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大院子就这样眼睁睁的陷了下去,那户就挨着东婶原来住的地方,好像还有三四个人被压在下面,都是跟靠山坳要干仗的时候跑出去的青壮,拉回到这院里想要喝上几盅,谁曾想就轰隆一声塌了下去。:
李水根站在边上,瞅着下头少说也有二十多米,黑不溜秋的,这心就有些慌,看李小满跑过来,就把他拉开:“你瞎掺和什么,后头去,你没瞧见这下头都空了,站这边上要是不稳,你也摔下去咋办?”
“那你就站过去?”李小满甩开他,就跑到边上。
“下头的人活不成了,”刘长军说,“要不拿根绳子下去瞧瞧?”
“你下?你小心点。”
李小满关心一声,刘长军就激动得要哭,被他踹着去拿绳子了。
卫青一脸苍白,转头看秦好脸色铁青,就说:“我给乡里派出所打电话了,那边周云景说马上过来。这事咋弄的。”
“我看好像是抽地下水抽得多了,这地沉下陷才引起的坍塌。”
秦好懂的多,李小满也懂的不少:“这边每两户人家就有一口井,比别村要密集,可是要说直接就这样塌下去,那得抽多少地下水。李庄又没大型企业,都是生活用水,哪能抽得空。”
“你也懂这些?”秦好有点意外。
“怎么就不懂?你就把乡下人都当成文盲了?”
这话带刺,秦好翻了下白眼没理他,跟着就看个俏生生的姑娘跑到李小满身边,拉着他就瑟瑟抖,心中就冷笑,这小子还是个多情种。
那苏春还放走了,这村里还有个?
杨素素吓得脸都白了,跟抹了一层粉一样,拉着李小满就说:“这是咋,咋弄的?这咋就,就没了……”
她刚还路过呢,想着要是慢走一些,路过院前,就得跟着一块掉下去。
这地陷也怪,就刚好将整个院子给包进去,一点多余的都没有。这乡下盖院子都是一层的屋子,地基就打得浅,这一沉下去,就都能看出来了。
要是地基深的,就是地陷,也有可能让沉重木给顶住,下头塌了,上头也不见得就会跟着下去。
可是地基浅的,那地一陷下去,可就跟着下去了,一点保证都没有。
李小满拉着杨素素安慰了几句,就看到赵秀英也跑了回来。她一直都在砖厂那,这边都要械斗了,她也没跑过来瞧,就在巴望着每天能多出几块砖,可这一地陷,就挨着她那屋子,她这心都悬起来了。
跑过去就问李水根这会不会影响到东婶那屋子,要不要把东西先给搬出来。
“等县里的人来了再说,”李水根抽着烟说,“这还不好确定是咋回事。”
“还不好确定?水根叔,这要是我半夜睡着的时候塌下去,那我死了连个囫囵都没有……”
“你这话说的!你就放心,等先查出来再说,你要不放心,那就去村委住,文干事走了,那屋还空着呢。”
“那屋打了满地的血,都弄了个半残的植物人,我不去。”
“你还挑肥拣瘦的,我就这么个安排,你爱去不去。”
李水根也上火了,刚才把靠山坳的事给翻过去,这就又出事了,他心情能好才怪了。
回头瞅见李小满跟杨素素站一起,还揽人家女大学生的腰,就没好气的把他叫过来。
“刘长军下去了,你也不能闲着,你去拿根铁钎去每家每户捅一捅,看地稳不稳……”
“这是能捅得出来的?”李小满很鄙视父亲的智商,“你不给县里防灾中心打电话?”
“有那单位?”李水根这才跑去村委打电话。
秦好就走上来:“苏春的事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要补充的?”
“该说的都说了,你要不信就直接去问她,你这像审犯人一样的审我,是咋回事?我承认,我那事做得不够地道,可是你们呢,也不能拿我当犯人吧?”李小满很不客气的说。
卫青就一瞪眼要作,秦好扯住他说:“那先这样吧。”
两人上了车,卫青就说:“没问出个真来,你还信他说的苏春是毛家沟的?”
“等那边的人回来就知道了,咱们把车开到村口等等周云景,他来了,咱们就走。”
“嗯。”
那围观的人比刚才跟靠山坳要干架时还要多,各家婆娘都跑出来了,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有信佛的说是啥天上派神仙来降灾了,说是这户人家做的坏事太多,平常都在村里乱调戏闺女……马上就人跳出来说,就调戏你家闺女了吧,咋就没调戏我家小花呢。
那人就指着他说,你家那小花长得跟个狗尾巴草一样,人家会调戏?
另外那人立刻骂回去,说他家那闺女像狗屎。
两人就站那骂了起来,刘长军就从坑里爬出来,胳膊下还抱着个人头。
“我草,你吓不吓人啊,长军。”
有熟人就骂道,刘长军抹了把脸上的血,冲他一笑,把那人头扔在地上。
立时有人认出就那户人家的主人,叫王铁牛,干农活可是有名的好手,一直都在村里很受好评,家人死得早,这院子就留给他了,还有几个人想把闺女嫁给他。
这跟着几个闲汉回院里,才温着酒,这院子就塌了下去,把条好命给扔了。
李小满瞅着人头,就牙疼:“军子,你把人头给拎上来做什么,下面还有活人吗?”
“有个屁,都死没气了,铁牛被斩了,剩下的那几个,连个全尸都没有,断胳膊断腿的……”
“这不就是塌下去,咋还能断这断那?”
刘长军嘿笑:“这你就不懂了,这王铁牛那收着好些刀,像日本刀啥的,他也到市里买来过,都挂在院子里,这一塌下来,那刀不就乱飞,还不把他们给切了。”
这道理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李小满就不信剩下没全尸的。
李水根把刘长军唤过去,让他跟村里几个壮汉再下去一次,看能拾掇多少上来,有多少是多少吧,这死了人的,像王铁牛那样没亲戚的,就村里帮收尸了。
要是有亲戚的……这不,那几个闲汉的家人跑过来,都跪在坑边在哭。
李水根让他们退后些,还一个都不让,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咋的都要把人给捞上来。
刘长军就带着人要下去。
绳子只有两条够长,捆在腰上就坠下去,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分批。
刚到下头,刘长军就往上头喊道:“不成了,快拉我上去,快……”
“咋的了,”李水根探头一看,魂都差点没了,就看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肯定是刚才石头堵着的地下河水倒灌过来了,就让人快些把绳子拉起来,瞅李小满还在那里站着,把他推过去就说,“你也帮把手。”
“刚你不让我离远一些吗?”李小满一脸不解。
“刚才是刚才,现在你赶紧的,把刘长军给拉上来。”
不用他说,李小满也跟着村里的人用力,绳子磨着坑边,那地方还很利,李小满拉了阵就现绳子被割裂了些,忙让他们先拉着,跑过去,拿了一块橡胶,让刘长军在那里荡一荡,跟着等绳子离开坑边,就用橡胶垫上去,再让村民用力。
刘长军爬上来,已经是满身是水了,剩下那人上来也是一样。
一到地面就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往那坑里一瞧,就是一团白花花的水在冲,不到一会儿,就将坑里填了大半,像是水位也就到这里了,但将整个院子都淹没了。
就是下面还有活人,怕是都死翘翘了。
李小满跑去拿了些吃食给刘长军,这家伙忙上忙下的可累得有些虚了。
吃了些东西,才算是恢复了些精神头,爬起来,就说:“没法下去了,这水一冲,那胳膊腿的还不都得冲没了?再下去也没意义了。”
“那就等派出所跟县里的救灾中心的人来了再说吧。”
李小满把剩下的馒头往刘长军手里一塞,就跑赵秀英那去。
“你看咋办?我这还能睡安稳了,要是我这边也跟着塌下去,那就……”
赵秀英一见他,就拉着他要哭,那坑下她可瞧了,这边也不算稳当。
“我爸不让你去文姐原来住的地方去睡?你咋就不肯?”
“那里阴得很,我不敢去住……”
“阴个啥,不就是把刘明德给打成植物人了吗?那有啥阴的,要不你到我家去睡?”
“这,这成吗?”
李小满嘿笑声:“你等天黑就过去,别撞到我妈就成了。”
赵秀英忙点头答应。
那边还乱成一团,那些死了娃的,就在坑边哭天抢地的,有人还想要跳到下面去,以为有水了,也就不怕了,被李水根拉住就两个耳光。
“没看这水还急吗?一冲你就顺着地下河不知到哪去了,你是头昏了还是咋的?这县乡里的人就来了,你就不能等等。”
“水根大哥,这再等,我那娃连具全尸都凑不齐活了啊!”
那男人就跪在那哭,央着李水根让他下去。
这哪成,他水性又不好,这要冲走了,责任还不就是他的。李水根让刘长军看着他,他要胡来,就拿绳子把他捆起来。
等了好一阵,派出所才来人,周云景一下车,就大步流星的走到坑边。一瞅,就眼晕起来。这事就看新闻上有,啥时让这李庄也撞上了。
死了好几个人,鲁上涛也要赶过来。
这种事处理起来非常棘手,一个搞不好,那就是群体事件,好在李水根一力在安抚,这村里人又信神佛,都以为是来惩罚王铁牛的,那几个闲汉就是陪葬。
这才没想瞎想瞎说,往到政府那头去琢磨。
李小满把杨素素送回去,又跑到现场,就看那水位高了些,心里一惊。
“爸这水不会漫出来吧?”
“啥?”李水根望了眼,就惊道,“你是说有可能漫到地上?”
“咋不能了?这陷下去就堵住了整个水道,那水就不流通了,那不就会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