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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出口,那庄少夫人就猜到是他,且知道他的意图,想完笑道:“也好,只是庄二哥直呼我小弟就是,那案首两字,未免太过疏远。”

    庄政航道:“天下之间,只怕没人敢跟燕案首称兄道弟的吧,毕竟那兄弟,也不是好做的。”

    燕曾盯着庄政航看,不觉就笑了,心想有人防着,才更有趣,于是笑道:“听闻庄二哥在研习医术,在下与医药一道,也略知一二,倒是能够与庄二哥探讨一番。”

    庄政航本要回绝,后又见庄二老爷微微对他有些埋怨之态,怨他慢待了燕曾,于是笑着,用力拍在燕曾肩膀上,然后暗中掐着他的手臂,做出亲热模样,笑道:“燕案首又谦虚了,燕案首口中的略知一二,只怕是十分精通吧。”又故作惊讶道:“燕案首怎没有佩剑,依我说,就换了一把短剑,这般也就不怕割到腿了。”

    燕曾眉头蹙了蹙,又不好挣扎,心中的小心思被戳中,一时有些细微的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挽着庄政航的手臂向前去。

    后头燕曾装模作样地在香樟树下许愿,庄敏航悄声对庄政航道:“父亲喜欢他的很,只将他当做浪子回头的典范。你休与他作对,免得父亲偏袒他,又埋怨你。”

    庄政航点了头。

    庄敬航此时脸上只有淡淡的一层紫青,左边脸颊上有一道细细深深的疤痕,面色虽不好,但也无多少病态,听见这两人说话,就接口道:“说起浪子回头的典范,咱们二哥比燕案首还要好上许多。”

    庄敏航点头称是。

    庄政航眯着眼瞧了眼庄敬航,见庄敬航一副老实规矩模样,又打量他一番,见他如今越发瘦削,先前还算俊秀的公子哥,如今焉头搭脑的,心里哧了一声。

    燕曾果然是能屈能伸,对着青杏娘跟姨两个说了一通好话,又屡屡与庄政航赔不是。

    庄政航瞧着他这模样,心里也纳闷,心想他来了又见不着简妍,做这戏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是攻心计?

    燕曾拜完了那香樟树,又要给庄政航赔不是,庄政航借口不能饮酒,又有庄敏航帮忙说话,就叫那燕曾随着庄二老爷去了庄敏航那边的园子。

    庄政航叫人将香樟树下案几收了,然后吩咐道:“将园子门关了,穿堂那边也不许开。不管是哪位少爷,都不许放进来。”

    蔺大娘连声答应着。

    庄政航又去前头庄三老爷院子里去,进了院子,行了几十步,就瞧见简妍与庄四姑娘、雪花三个围着庄三夫人,看庄三夫人剪窗花。

    那三人瞧见他,就忙站起来行礼,庄政航点了头,然后又见过庄三夫人。

    庄四姑娘侧着头一脸娇憨地问:“这一会功夫,二哥就来找嫂子?”

    庄政航笑笑,庄四姑娘还要问,就听庄三夫人笑道:“你怎不陪着听你二叔与燕少爷说话?你三叔说燕少爷学问是好的,连你四弟都过去跟着燕案首请教。”

    庄政航笑道:“侄子向来不爱读书,听他们读书人说话也无趣。”

    庄三夫人了然地点头,简妍道:“不打搅三婶了,我们回去了。”

    庄三夫人又点了头,然后对庄政航道:“你要学医,普渡寺那边又有义诊,你去帮忙瞧瞧,也算是有所实践,比在家里对着书本瞎琢磨的要好。”

    庄政航犹豫道:“有孝在身……”

    庄三夫人道:“又不是去花天酒地,不碍的。我叫人跟方丈说一说就好。”

    庄政航忙连声道谢,又与简妍一同回去。

    路上庄政航问:“方才在三婶那边,你可有想我了?”

    简妍心里正想着庄政航随着菩提寺大师义诊的事,忽地听他这么问,咳嗽两声,回头瞄了眼金钗、玉环,悄声道:“你别说这些,仔细叫人听见了。”

    庄政航笑道:“我方才想你了。”说着伸手去搔她手心,因瞧见简妍微微红了脸,心中很有些得意。

    简妍只当他那日说说就算了,不想他今日又提,一时有些不自在起来,心想日子过得好好的,也不是不与他同床,怎无端端就说起这些有的没的,倒叫人心里不尴不尬的。

    两人走着,忽地听到一声娇笑,然后就见巷子口窜出一个玲珑身子的女子,细看却是红娇。

    红娇笑道:“老爷都去瞧瞧燕少爷了,少爷怎没去?”说着,眼睛向他身上飘去。

    简妍笑道:“读书人过去就罢了,不读书的人凑过去做什么?”

    红娇挤眉弄眼道:“应当是爷们过去就罢了,姑娘家凑过去做什么?”

    简妍听她话中有话,却不愿意掺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只笑笑,就要走。

    红娇又上前拦了一下,低声道:“二少爷既然是学医的,总会把个脉吧,就帮奴婢瞧瞧,看是喜脉不是?”着,将撸了袖子将一截白手臂递过来。

    庄政航愕然地望着红娇,心想这肚子里的是他弟弟?口中啐道:“别胡言乱语,我哪里就能给你把什么喜脉。”

    简妍道:“我叫平绣姨娘请了大夫给你瞧着,你若觉得自己有了,就在屋子里呆着就是。无事莫要出来,免得动了胎气。多少年家里没有个喜信,这可是个宝贝。若是祖母知道了,定会乐得合不笼嘴。”说着,叫玉环去与平绣说,又敦促红娇回去等着大夫来。

    红娇听了简妍的话,心里不觉有些飘飘然,嘴上谢了简妍一句,不及去看庄政航,就急匆匆回去了。

    简妍对庄政航道:“恭喜恭喜。”

    庄政航啐了一口,心想如今庄老夫人管着庄大老爷的院子,这红娇也不能出去,旁人也进不来,那种应当就是庄大老爷的了。因那红娇上辈子与他有些渊源,不觉心里又别扭起来。

    两人一路去了庄老夫人屋子里,瞧见庄老夫人与祝嬷嬷两人说话,就凑上去。

    庄政航在庄老夫人那边又是把脉,又是捶腿,叫庄老夫人喜得了不得,又叫他给祝嬷嬷也瞧瞧。

    祝嬷嬷先是推辞,后推辞不过,就半推半就地被简妍扶着坐在椅子上,叫庄政航给把了脉。

    庄政航道:“嬷嬷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只是血气有些不足。回头叫妍儿给嬷嬷送些补血药材过来。”

    祝嬷嬷忙笑道:“了不得了,哪里敢叫少夫人专门送来。”

    庄政航笑道:“后头有小药房,都是自家的东西,白放着也无用。”

    简妍忙附和着。

    庄老夫人也道:“你收下就是了,他们孝敬你跟孝敬我是一样的。”

    祝嬷嬷听说这话,才不推辞。

    简妍将红娇的事说了一句,庄老夫人啐道:“那糊涂东西,什么事都去拦着你们说。”

    简妍笑笑,又将那日春晖拦着她的事也一并说了,笑道:“我想着三弟虽年轻,但也是有了房里人的人了,我哪里能胡乱掺和他房里的事,因此就没过去。”

    庄老夫人道:“这事该平绣管着的,若觉人家有些脸面就不敢管,那我叫她白担着那个名做什么?回头我与她说说,叫她有事莫推脱。”

    正说着,平绣就过来了,身后领着个遮不住欢喜的红娇。

    平绣果然说红娇有喜了。

    红娇在庄老夫人面前不敢放肆,只低着头不说话。

    庄老夫人先道:“我瞧着她是胡闹惯了,这事也敢冲到少爷面前说。”

    红娇头越发低下去,心想庄政航这是喜新厌旧了,这自打娶亲之后,连个笑脸也给她了。

    庄老夫人见她低头,就道:“也罢,总算是大夫人去后头一桩喜事,叫大老爷乐一乐也好。”说着,就都平绣道:“给了她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叫她安安稳稳地坐胎。好吃好喝地供着,别叫她四处胡逛。”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叫胡氏离着她远一些,我听说她们两个是凑一块就要闹的。”

    平绣忙答应着,又催促红娇给老夫人磕头。

    红娇忙依着平绣的话在丫头放下的蒲团上给庄老夫人磕了头,心想这下子就看谁还敢瞧不起她。

    庄老夫人道:“就先叫人称你为姑娘吧,明年再叫人改口。”

    红娇心里越发欢喜,忙答应着。

    庄老夫人不耐烦看红娇,只叫平绣领了她出去。

    待红娇出去后,庄老夫人伸手拿了颗桂圆砸向庄政航,啐道:“你老子年轻的时候嚷嚷过什么美人在骨不在皮,如今瞧上的还不是这等货色。也亏我不爱管这事,就由着他,不然哪一日不得骂他几十次。”

    庄政航忙接了,谢了庄老夫人赏赐后,又嬉皮笑脸地叫庄老夫人给他算算今日的运势,心中不觉腹诽道,难不成他爹是吃了那温柔婉约女子的苦,如今就喜欢这心思粗浅妩媚风流在外的女人?

    87、无情燕子

    庄政航对庄大老爷有没有新儿子倒是没有多大感触,只恨庄大老爷能光明正大生,他却得想法子防着。

    简妍只瞅着庄政航不时脸色变幻暗中发笑。

    庄政航见她抿嘴笑,心觉她娇俏可人,于是就对她抛了个媚眼。

    简妍愕然地瞧着他,心想这王八怎越来越腻歪了,要啐他一口,又怕惊动了庄老夫人。

    祝嬷嬷瞧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碰了碰庄老夫人,含笑叫她看。

    庄老夫人正要打趣他们小两口,那边庄二夫人就满脸堆笑地过来了。

    庄二夫人笑道:“后头爷们在一起作诗,多饮了几杯酒,就都歇着了,说是晚上还要再饮酒。虽说府上有孝不好太张扬,但是太冷清了也不好。因此儿媳特来借了花兮、月兮,叫两人唱个小曲助助兴,不知老祖宗可舍得舍不得?”

    庄老夫人笑道:“借了给你她们又不能少了一块肉,你就领了她们去吧。”

    庄二夫人忙谢过庄老夫人,又跟简妍道:“听说侄媳妇这边有葡萄酒,侄媳妇就大方些,拿些出来,可好?”

    庄政航想着那葡萄是简妍亲手挑的,心里就不乐意,笑道:“那是今年才弄的,味道不好。”

    庄二夫人问:“没有往年藏的?先我在你大嫂那边瞧见妍儿送的就很不错。”

    简妍瞧着庄老夫人也有意要巴结着燕曾那位新贵,于是就笑着说有,叫玉环回园子拿酒给庄二夫人。

    庄二夫人领了人,就依旧向后头园子去了。

    庄政航与简妍也从庄老夫人那边出来,庄政航道:“你亲手挑的葡萄,那王八倒是会寻巧宗儿。听着二婶的意思,那王八如今歇在园子里,我去寻了他,叫他滚远一些。”

    简妍点了头,道:“别跟他打,免得二叔又有意见;若非要打不可,就朝他肚子上打。一不要吃亏,二不要留了明证。”

    庄政航笑道:“如今也就你打我我不还手。”

    简妍略有些惭愧,心想如今他不打她了,她反倒打他打习惯了,口中嗔道:“谁叫你不避开的?你那脸皮嫩,打得舒服,每次站的地方还都那么趁手……”

    “行啦行啦,你与金钗两个还去三婶那边,省得半路上遇到谁,如今天寒地冷,偏王八乱窜,撞上谁都不好。等会子我还去三婶那边接你。”

    简妍道:“一天去接两次,不怕叫人笑话死?我就留在老祖宗这边,跟老祖宗、祝嬷嬷说话就是。”

    庄政航点了头,瞧着她与金钗两个重又进了庄老夫人院子,人才向后头去,心想这次拣着没人的时候,得跟燕曾那王八说清楚。

    且说庄政航要寻的人,此时正借着酒醉歇在蔓葵楼中。

    燕曾一边假寐,一边思量着如何借机去寻了简妍。正想着就在小楼里焚烧的百合香气中,闻到一股子淡淡脂粉气,细细分辨,又是两种脂粉,一优一劣,暗想应当是主仆两人了。心想难不成是打量着他要来,有女子事先打探好他歇脚的地方,先埋伏在此地,等着会他一会?

    “燕少爷?”

    燕曾听那呼唤,微微睁开眼,瞧见果然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