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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鹤鸣见他娘子喜欢,也就不多说话,拿着,又去了房。

    那边金家夫妇两人是坦然收了简妍的礼,这边简妍上了轿子,心里盘算着到了简家,见着简夫人该如何说。

    正想着,轿子忽地停了,外头阮彦文道:“夫人,前面有人的马挡了路。”

    简妍唔了一声,心知这巷子狭窄,有人挡着就过不去,就由着阮彦文去交涉。

    忽地,便听前面有人道:“在下骑马不小心跌倒,可否求夫人替在下传信回家,叫家人来接在下?”

    简妍听到这声音一愣,本端庄坐在轿子里的身子一歪,斜靠在轿子里,心想这燕曾隔世再见,竟还是用的一样的招数,只可惜她不是年少方艾的少妇,乃是个顶着少妇皮的婆子了。又想若是自己寂寞的很,会会燕曾这样的人物,倒不失是一个解闷的法子。

    一同坐在轿子里玉环见她这般,眼睛圆睁了一下,随即又假装没看见。

    阮彦文上前,在轿子边道:“少夫人,前面是燕府少爷,可要叫人替他传了信?”

    简妍道:“对燕少爷说,如今咱们跟来的人就你与四个轿夫,哪有人去?请燕少爷移开马,待咱们到了街上,就请了街坊替他报信。”

    阮彦文闻言,便去前头跟燕曾说。

    燕曾方才见了陈兰屿,与陈兰屿说了几句,就以秦绵绵一夜做赌,赌他今日能见到简妍的面,因此便早早地拉了马,挡在路上。

    此时燕曾斜倚在墙壁上,望了眼轿子,心道他就不信今日见不到庄少夫人的面,于是哎呦叫了几声,求道:“还请嫂夫人发发慈悲,小弟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拐了腿,走不动了。”

    简妍在轿子里听着他叫,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对阮彦文道:“不必理会他,移了马,咱们走。”

    “是。”

    燕曾并未听到简妍的话,但是见轿夫来牵他的马,心里料到什么事,于是越发叫了起来,道:“嫂夫人,小弟跟庄二哥也是十分相熟的……”

    简妍听他说,敲了敲轿子,叫阮彦文过来,道:“哥,你去出了巷子,然后使钱叫了官兵来,就说这巷子里有歹人。”说着,隔着帘子递了一个三两重的银子给阮彦文。

    阮彦文接了银子,心道怎叫了官兵来?望了眼燕曾,心里惴惴的,随即又想跟庄政航相熟的,定然不是好人,这巷子里又干净,没有妓院,这公子哥过来,必然没安好心,想通了,跟燕曾说了一句去请他家人来,就走了。

    燕曾见阮彦文走了,心道群龙无首了,于是一步步地挪到轿子前,虽一拐一瘸,仍尽力不失风雅之态,对着轿子作揖,道:“小弟燕曾,见过嫂夫人。”

    简妍不语,拿出金娘子送的一包糖炒栗子,一颗颗地剥起来。

    燕曾听轿子里没有声音,轿门里不住地扔出栗子壳,心道这嫂夫人倒是有些意思,于是又在轿子前说唱一般,洋洋洒洒地将他与庄政航如何相识,如何投缘,说了一通。

    简妍依旧不理,忽地轿子后面听人喊了一声捉贼,燕曾忙对轿夫道:“几位大哥,还不去帮忙?”

    轿子里玉环手紧张地一握,正要掀了帘子,见简妍将栗子塞她手中,于是人也不动了。

    外头轿夫犹犹豫豫,不听发话,不敢过去,只是扭头盯着那被人追着跑的“贼”看。

    “前面的大哥帮忙挡着那贼人。”

    此话出口,三个轿夫耐不住,瞅见几个戴着面罩的人过来,就向轿子后跑了几步去拦住那贼人。

    燕曾急切地喊道:“不好,那贼是一伙的,嫂夫人快跑!”不见轿子里有动静,又见轿夫都跑了,于是跨过轿子前的横扛,上前去弯腰掀轿帘,只是刚到帘子边,手伸出去,就觉肚子上一阵剧痛,隔着帘子挨了个窝心脚。

    燕曾捂着肚子,急忙后退一步,呲牙咧嘴看轿子里,就见轿帘晃动了几下,里面依旧往外扔栗子壳。

    “嫂夫人,小弟并非歹人,还请嫂夫人速速跟在下离去。”燕曾虽后退,倒也没忘了今日的事,依旧伸着手要掀帘子。

    玉环呆呆地坐在一旁,方才见简妍抬脚就踹已经十分讶异,此时见简妍又站起来,准备再来一脚,忙在轿子里瞧了瞧,没有找到趁手的东西,就拔了头上的簪子,情急地出去,对着轿子外那人就恨恨地扎了起来。

    燕曾不提防玉环会如此,顾不得去看轿子里的人,一边哎呦呼痛,一边挥着手臂道:“错了,错了,歹人在那边。”

    被阮彦文请来的官兵闻言,便上去将正与轿夫缠斗的几个蒙着面罩的人绑住。

    燕曾见自己的随从被官兵绑了,当着简妍的面也不好替他们辩白,玉环见来人了,忙又躲到轿子里。

    阮彦文对官兵道:“我家少夫人不好在此耽搁,还请几位官爷见谅,这歹人就由几位官爷发落。还有这位燕少爷,也劳烦几位送回去。”

    那官兵道:“这位兄弟只管送了你家少夫人回去吧。”

    阮彦文于是将燕曾扶到一旁站着,叫轿夫抬了轿子,就出了巷子。一路上,在轿子旁走着,心道少夫人当即神机妙算,竟然知道会有歹人。

    燕曾捂着依旧在痛的肚子,看着简妍的轿子去了,恨的牙关紧咬,瞧着自己的人被官兵带走,扶着墙壁,又压到背上被戳的伤口,心想回头再叫人将他们弄出来。

    那边陈兰屿领着人出来,踢了踢地上的栗子壳,笑道:“燕兄此次算是撞到铁板上了,只是庄二哥艳福非浅,我瞧那小丫头很是娇憨可爱。”

    燕曾故作潇洒地靠在墙壁上,仰头望了眼天上的纸鸢,笑道:“非也,实在是这位嫂夫人太过有趣。”

    陈兰屿看他脸上依旧青青白白,知道他忍着痛呢,瞄了一眼他一山雪青衣衫上的血迹,故意锤了他肚子一下,哈哈笑着去了。

    简妍踹了燕曾一脚,闭着眼,心里想着依着燕曾的性子,定然是要越挫越勇的,因想就由着他去,全当个乐子好了。

    玉环见她闭着眼,捂着胸口道:“吓死奴婢了,万幸阮大哥及时叫了官兵来。只是少夫人踹的那一脚太狠了一些。”

    简妍笑着逗她两句,赞她护主有功,又拔了头上的簪子给她,道:“你那只沾了血,脏了,回头送给小丫头子吧。我瞧着那是个裹金的簪子,给人也不可惜。”

    玉环接过金簪子,欢喜不迭地戴在头上,也不心疼那裹金的簪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脸皮很厚

    61 渣夫狠妻[]

    轿子一路进了简家,简夫人听闻简妍来了,忙将她叫进房中,道:“你怎过来了?来的时候也不捎个信。”

    简妍道:“今日去拜访一位友人,临时想着回家的。”

    “你婆母不是病得神智不清了吗?你怎还随便出门?”

    简妍笑道:“耳听为虚,这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大夫人虽病得重,但是脑筋却是清楚的。”

    简夫人叹道:“那也应当在家伺候着。”说着,又唯恐简妍记恨上回子回门,她就放她跟庄政航那混账走了,脸上讪讪的,心里打定主意这次不管简妍要什么,全遂了她的意。

    简妍笑笑,便四处看看,问:“蒙兴呢?”

    简夫人道:“随着你姨妈家去了。”

    “怎不留下他?叫他在京里读书,也比去了外头强。”

    简夫人笑道:“你这话说的,京里再好,他终究是要回自己家的。”

    简妍默了默,心想叫蒙兴留在京里,自幼在简家人眼皮子下长大,简夫人便是去了,临了也会给蒙兴安排个退路,哪像是在外头,姨妈一去,剩下一对病怏怏的老人,哪有个人照拂他,于是道:“母亲不如叫姨妈一家来京吧,总归姨妈是一心想叫蒙兴科考的,你提了,姨妈也不会太拒绝,况且又有父亲哥哥替她管教着,这样不比她一个寡妇带孩子要强多了?”

    简夫人纳闷道:“你怎就想着他了?”随即又道:“何尝不想留了他们,只是你姨妈家有年迈公婆,怎能舍了老人来京?”

    简妍道:“将那公婆一并接过来就是。”

    简夫人笑道:“你糊涂了,落叶尚且要归根,一把年纪的人,谁愿意背井离乡?”

    简妍叹道:“那你好歹叫父亲哥哥时常捎带了东西过去,也叫蒙家人知道蒙兴不是好欺负的,免得她们孤儿寡母背着咱们吃苦。”

    简夫人啐道:“就只当你有心吗?我昨儿个才叫咱们外地铺子里的掌柜按着时令给他们送东西呢。”

    简妍唔了一声,暗想就这么一个妹妹,命又苦,简夫人如何会不关心,后头生疏了,怕也是因为自家家境艰难的缘故,又问:“嫂子还没起身吗?”

    简夫人眉头蹙了蹙,对周氏大意失了孩儿还是十分恼怒。

    简妍见此,劝道:“母亲且看开一些吧,都是哥哥太胡闹,嫂子才会如此。若是你安生一些,好日子过着,谁给自己罪受?”

    简夫人点了点头,道:“你哥哥替她跑了跑,如今周亲家是要起复了。你嫂子如今好多了。”

    正说着,周氏就慢慢地跟了进来,一张脸上虽不很苍白,但穿着一身品红衣裳,也很有些精神,不带多少病气。

    “姑娘回来了。”周氏跟简夫人见礼,就对简妍道。

    简妍笑道:“路过进门来蹭一餐饭。”

    周氏望了眼简夫人,道:“母亲此时可要用饭?”

    简夫人点了头,周氏于是去张罗饭菜。

    简妍道:“怎不多叫嫂子歇几日?还有怎么现在还没吃饭?”

    简夫人懒懒地道:“你嫂子是自己个躺不住,我是天热,不耐烦吃那么早。”

    简妍笑笑,劝道:“母亲怎还跟嫂子生起气来?便是要生气,也该将那气暂且忍一忍。与其叫哥哥三天两头弄了不三不四的人进门来气你,不如与嫂子齐心合力,将哥哥管教好了。”

    简夫人道:“头回你哥哥回来还跟我说你如今话多了,我原还不信,如今倒是信了。你哥哥就罢了,他又不是不顾家的,前几日绣姐儿不知是吃了哪边的东西,闹着肚子疼,把你哥哥吓坏了,连夜将有嫌疑的几个女人统统卖了出去。最近你哥哥又常与秦尚书那边来往,也不很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简妍道:“绣姐儿如今没事就好,只是哥哥不该买了这么些人回来,白占着有什么意思?况且他又贪便宜,偏要将人家不要的弄回来,这能有什么好?”

    那绣姐儿不是旁人,乃是简锋的独女,简家唯一的孙女,很得简老爷、简锋的宠爱。自幼充作男儿养着,如今四岁了,还是一身小公子装束。

    简夫人因简妍说到简锋的坏处,于是只是笑,不插嘴。

    母女两人吃了饭,简夫人领着简妍到她房中。

    简妍上回子来,因与庄政航闹了一场,并不怎么注意简夫人的屋子,此时没有什么事,心思倒平静,待屋子里只有她与简夫人后,就摸摸这个,碰碰那个,若是拿到了什么好东西,就多看两眼,心想她日日去庄老夫人屋子里过眼瘾,今日终于能过把手瘾了。

    简夫人见她拿了一对玻璃杯子看,道:“你喜欢便拿去吧。”

    简妍惊喜道:“当真?那汝窑的花瓶,还有那三朝漆木的果盘,我也喜欢。”

    简夫人啐道:“嫁了人反倒不开眼了,什么都喜欢。”心里一酸,心想简妍在庄家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往日里瞧都不瞧一眼的东西,如今跟个宝贝一样抓在手里不放,招手叫她过来,记起上回子庄政航压着简妍打,眼圈红了红,问:“最近可还闹着?”

    简妍在简夫人身边坐着,试探地问:“要是我跟他和离……”

    简夫人叫道:“小祖宗,你是想要我的命!”又犹犹豫豫地问:“可是他又打你了?”

    简妍自嘲道:“打没打有什么区别,总之你是要撵了我去了庄家的。”

    简夫人沉默了一会子,落泪道:“你若回了娘家,你父亲该拿什么脸见人?你哥哥如何见人?你干脆一刀捅死我罢了,你当你受罪,我看着就开心?”

    简妍在一旁闷闷地坐着,忽地笑道:“我骗你呢,不说得可怜一些,你怎么舍得将好东西给我?”

    简夫人擦了眼泪,也随着她笑,不提方才之事,点头道:“忠勇王府的事,秦尚书跟你父亲说了,你父亲寻了我来商议,我便跟他说宁可信其有,咱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