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节阅读_10
    。”

    秦尚书黑着脸踹了庄政航一脚,回头陪着笑脸道:“这畜生定是要改的,回头我便去跟他老子说,叫他老子担起老子的责,教训教训他!”

    简老爷还是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

    那边简锋叫嚣道:“那边没过门就弄出一个孩子就罢了,抢在我妹妹过门之前摆酒抬举了妾室,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是要将我妹妹排挤出庄家么?”

    简老爷道:“秦兄,人常说外甥像舅舅,我听你一言,只当你外甥与你一般,就定下这门亲事,庄家如何,我也没叫人另外打探。我对秦兄的信任,秦兄是知道的。”

    秦尚书无奈地抚着额头,叹息道:“庄大的填房是个什么人品,我也是新近才知道,往常听着人赞她贤良,心里也当如此,谁知再没见过这样一心要将孩子引到歪路上的人,偏我又是外舅,先前又赴了外任,不能亲手教养他。”

    庄政航听他舅舅这般说,想起自己与秦尚书是如何生份的,心里的羞愧涌了上来,忙转向他舅舅,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是我不肖,连累舅舅了。”

    秦尚书不愿看他,只是摆摆手。

    庄政航见他舅舅这般失望,又不住地磕头。

    “算了,”秦尚书无奈道,见庄政航不停,跳起来一脚将他踹开,喝道:“我说算了。我算是你哪门子的人?你先前醉后在酒楼里撒野,怪我管你的事,给你定了亲,找了人来拦着你逍遥自在。如今我再也不管你了。”

    “舅舅!”庄政航唤道,心里只知道该磕头认错,旁的一概不知。

    秦尚书冷着脸避开,沉声道:“我可受不起你的头。”因见庄政航不停,于是抽了挂在案边的拂尘,用力地打下去,口中咒骂个不停。

    “拦着你伯伯。”简老爷僵持不下去,叫简锋抱住秦尚书。

    “秦兄,”简老爷站起来,将气急了的秦尚书拉着坐下,“还是多说说以后如何吧,既然回不了头,少不得还得往前走。”

    秦尚书指着庄政航道:“你说,你日后要如何?”

    庄政航道:“我庄政航发誓,日后再也不动简氏一个手指头。”

    简老爷冷笑道:“不动她一个手指头,然后叫她一个人守活寡,老死在后院么?叫她看着你妻妾儿女成群?”想起玉叶说简妍与庄政航并未行过夫妻之礼,简老爷脸上越发冷淡。

    庄政航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听秦尚书道:“畜生,娘子未过门,就有了孩子,若是个男孩,你是等着孩子都大了,家里闹成一锅粥么?”

    庄政航会意,心里稍稍犹豫,但见秦尚书又向他使眼色,他本不是有急智的人,忙将心里想到的好话说出:“而立之前,若是简氏未生出长子,旁人不许有子嗣。”说完,又觉自己说的太过绝对了。

    简老爷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算是满意了庄政航的话,“秦兄,你是媒山,如今还由你做了证人吧。若是姑爷食言,我自是奈何不了他。”

    秦尚书忙道:“若是这畜生敢食言,我便断了这门亲,再也不插手他的事,一辈子不问他死活。”

    庄政航怔怔地看着秦尚书,见秦尚书面上也有不忍之色,喉咙动了动,忍不住有些哽咽,心里对秦尚书越发愧疚起来。

    “秦兄既然来了,就在府上吃一杯吧。”简老爷道,揽着秦尚书去花厅。

    秦尚书笑道:“少不得要讨一杯酒水来吃吃的。”说完,回头瞪了眼庄政航,“畜生,还不去给你岳母、娘子赔不是?”

    “是。”庄政航道,待到三人都离去后,抬头望了眼进来收拾的丫鬟,忽地苦笑起来,不去看,也能猜到丫鬟脸上必是恭敬之下藏着鄙夷。

    扶着椅子站起来,此时庄政航才觉得身上疼痛不已,咳嗽两声,转身向后头去。

    一路上,庄政航不自觉地避开家人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锦缎,恍惚觉得自己又成了被茶楼老板驱赶,四处讨生活的落魄纨绔。

    到了简妍院子前,院子里的人见着他都讪讪的,也不似先前那般亲热地唤着姑爷。

    领着庄政航过来的丫鬟先进去跟简夫人耳语一番,不一时,才有玉叶出来叫他进去。

    庄政航脚步有些蹒跚地进去,见着简夫人,秦夫人,并不说话,先跪了下去。

    “你说过的话可当真?”简夫人问。

    “当真,若违此誓,就叫我天打五雷轰。”庄政航举手立誓。

    简夫人才哭过,眼睛还红着,声音也有些沙哑,冷笑道:“你当真会履约才好。”

    “他知错了,你看他如今傻傻的,定是心里悔改了。”秦夫人道,虽看不上庄政航,但奈何秦尚书感念长姐当初抚育他的恩德,不肯舍下庄政航不顾。

    “回舅妈,岳母,孩儿全改了。”庄政航叩头道。

    简夫人拿着帕子擦眼泪,模棱两可地点头。

    秦夫人忙过来与简锋媳妇周氏一同扶了简夫人出去。

    “伺候好姑娘。”简夫人临走对阮妈妈道。

    “是。”阮妈妈应道,然后转向床边,唯恐庄政航再出手伤人。

    庄政航掀了帘子,在简妍拔步床里踏脚处坐着,望了眼床上此时还在哭只是不说话的简妍,心知她哭也不是因为今日的事,乃是为了上辈子受了一辈子的委屈。

    “咱们好好过日子吧,谁都别提先前的事了。”庄政航道,伸手去够简妍的手指。

    简妍方才抱着简夫人哭了那样久,耳朵里听着的也是简夫人等人的劝说,心知简夫人就是心疼她,也不会让她就此跟庄政航散伙,也看清楚义绝种种,此时必是不能了,便是有庄大夫人煽风点火,那火星也不足以叫庄家立时跟简家反目,叫秦家跟庄家翻脸;况且,为了简家的颜面,她也得忍着,不然叫爹娘受累,她更是白死不足以弥补。

    庄政航靠着床,透过纱帐看着外边被收拾好的屋子,屋子外收拾好的书卷甚至连卧房摆得都是。满屋子的书卷,让他回忆起曾经不善言语,只是不时拿着书卷偷偷看他的女子。

    连同怜香惜玉、见不得女子委屈的纨绔,那个满身书香、斯文沉静的女子也不见了。

    “你母亲的嫁妆,我全要了。”简妍也算是醒过神来,方才因为见到蒙兴起伏不定的心又安定下来,心想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活着了,还是得用心地接着活下去,至于以后如何,且先走一步看一步。

    听到背后咕哝出一句话,庄政航心里一喜,随即道:“一半,不能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劝和不劝离啊

    13、认清局面

    阮妈妈听着两人的话是言和了,于是识相地出去,在外头堂屋里坐着。

    庄政航想了想,觉得不能将错处全担在身上,于是道:“日后别故意惹我发火,再没有旁人比你更知道我是什么性子的人了,你不说叫我改好,偏偏喜欢撩拨我,这算是什么娘子?”更何况,苦头最后还要她自己受着,这又是何苦呢?

    简妍侧着身子不语,随即竟是睡着了。

    已经过了午时,有人来唤两人去吃饭。

    庄政航于是起身,换了衣裳,然后斜躺在榻上看简妍梳妆。

    简妍撕心裂肺地抱着简夫人哭了一场,眼睛红红的,怎么也遮不住,脖子上的指印瞧着也骇人。

    简妍拉了拉领口,便不去管指印,对着镜子接着描眉画眼。

    “原来你看过这么多书。”庄政航清了清嗓子,有意跟简妍搭讪,手上随手拿了本书看,恰是本佛经,因书里的东西太过高深晦涩,一时对原先的简妍反倒生出一股敬意。

    “我还当你要说:原来你识了这么多字。”简妍嘲讽道。

    庄政航眼皮子跳了下,心知简妍嘲讽他不爱读书,支起身子道:“你又找死,一时半会不刺我一下,你不舒坦?”

    阮妈妈在外间听了这话,忙进来道:“两口子过日子,哪有天天将找死作死挂在嘴边的,就是多亲近的人,也难免会生疏了。姑娘也是,姑爷正经地跟你说话,你就正经地谦虚一声就是,哪有说话这样刻薄的。”

    “是,妈妈,我知道了。”简妍笑道。

    阮妈妈看向庄政航,见庄政航也点了头,于是就出去了。

    庄政航四处看看,开口道:“将我能用得着的书带回去吧,免得再买。还有纸笔,虽说府上会给,但是多多益善,也拿了一些去吧。”

    简妍唔了一声,想说自己嫁妆里有,但又觉庄政航说的多多益善有道理,更何况自己的东西凭什么白给了庄政航,于是叫玉叶将名贵的纸笔,并有些有用的书籍收拾了带到庄家去。

    玉叶因为在简老爷简夫人面前说了庄政航的坏话,此时心里惴惴的,唯恐叫庄政航看到她,听了简妍的吩咐,忙去办了。

    简妍收拾完了,随着庄政航一同出去,两人在简夫人后院里吃了饭。

    饭后,时辰就差不多了,简夫人唯恐见了简妍又伤心,于是就没出来相送。

    简妍有些自责,便进简夫人房中磕头拜别。

    简夫人躺在床上,隔着一道帘子,好半天才肯出声:“姑爷改不改,日子都要过。还能将你接回来在我身边留一辈子么?”

    “是,母亲的话女儿听进去了。”

    简夫人声音比之简妍更沙哑,仿佛一用力,嗓子就会破裂一般,“这些银子,是我自己个的私房,你父亲兄弟都不知道。你拿了去,打点下人,下人服帖了,随姑爷闹成什么样,你只管自己好好过日子就是。”

    “叫母亲为女儿担心,女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简妍心里越发自责起来,心想跟庄政航在庄家怎么闹都可,怎就一时头脑发昏在简家闹起来。

    跟着简夫人的胡妈妈悄声对简妍道:“银子已经叫玉叶拿去了。”

    “多谢周妈妈。”简妍心里酸酸的,心想简夫人这是怕叫她大嫂瞧见了多生是非。

    胡妈妈见简夫人不说话了,拉着简妍出来,叮嘱金枝、玉叶等人,回了庄家,谁也不许提起今日的事。

    简老爷送了秦尚书出去,回来看着简妍叹了气,只叫她回去安心过日子就是,又叫简锋送了两人一路回庄家。

    庄政航也是熟知简锋性子的人,知道他这人怒气散的快,于是插科打诨两句后,就道:“大舅兄,今日实在对不住,不若改日,我请了你去相思楼中,咱们兄弟两人喝几杯,亲近亲近,大舅兄意下如何?”

    去了相思楼,看的自然不是美酒,而是美人。

    简锋笑道:“今日你太过糊涂,也罢,人谁无过,我便放过你这一次,只是日后再也不能了。若是还有下次,我便是打上庄家也不饶你。”

    “是是。”庄政航点头道,心道此一时,彼一时,简锋这人虽不可深交,但此时与他交好,也是大有好处的。到了半路,见简锋眼睛盯着一处酒楼看,知道他定是遇到了酒肉朋友,想去赶场子,于是忙开口,叫他去了。

    一行人回去,路过庄侯府,就瞧见一顶轿子出来,原来是庄二夫人的人。

    简妍有气无力地透过帘子看一眼,心道这是庄二夫人又去庄侯府请安回来了。

    庄政航此时已经将简锋支开,策马到了车窗边,犹豫后,小声道:“你这般了,不知回去后会不会又是一场风波。”

    简妍懒懒地道:“风波也是你的风波,与我无关。”

    “你这婆娘,我若不好,你就当真有脸?”庄政航咬牙切齿道。

    “……反正又不光我一人不好。”简妍固执地道。

    庄政航苦笑一声,策马又在前头走着,随即不甘心地再次扭转马头,“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过日子么?”

    简妍闭着眼睛咬牙不语,半响微微掀了帘子,看向庄政航皱着的眉头,笑道:“我说的话你又不信,你何苦来寻我说事?”

    “我何时不信你了?”

    “蝶衣的事跟我没关系,你信不信?”简妍嘲讽道。

    庄政航愣住,陈年往事早已淡忘,只记得蝶衣与红袖是斩钉截铁地说是简妍给蝶衣的燕窝有问题。

    “不信算了。”简妍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