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饿了一晚上了,就差这一碗酸乃?别告诉我今天做不成了,年纪这么大,哪经得起折腾。”
“挪第二台了。”禹明到电脑前点开记录系统,回头看顾飞宇不走,“还在这呆着呢,回头老太太又吃东西了。”
顾飞宇睛神一振,拔腿就走:“我让组里进修医生守在床边,不信看不住一个老太太。”
又冲舒秦说:“舒小妹,晚上我再来找你。”
说完就走了,像来时一样突然。
舒秦还愣着,禹明已经调出一张空白的麻醉记录单:“过来学写麻醉记录。”
她哪还记得顾飞宇,忙过去认真看屏幕。
白天的急诊一台接着一台,禹明只负责带教,大部分琐碎的工作都留给舒秦来做。
她除了学东西,还得送苏醒患者回病房,这么一趟一趟跑下来,别说喝水,连上厕所都得掐时间。
当然忙也是有收获的,许多进科前看书看不懂的理论知识,一旦跟实践相结合,马上如拨云见日,一一明白过来。
近中午时来一台急诊,禹明接她下去吃饭。
她惦记着要学草作,饭端到手边,恨不得直接倒进肚子里。
吃完一看,从下去到上来,刚好十五分钟。
本来要回四十五间,她忽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到厕所一看,来大姨妈了。
等她再次回到手术间,吓一跳,满满当当站了半屋子人。
除了几个规培学生,盛一南他们也来了。
再一看明白了,这台手术跟上午那几台不同,要打“腰硬联合麻醉”,俗称“半麻”。
一院这样的大型综合医院,全麻比例多,腰麻比例少,来科里这几天,舒秦还是第一次遇到腰麻。
如此难得的学习机会,大家显然都是冲着学习腰麻来的。
病人已经躺在床上了,禹明在做麻醉前准备。还好她吃饭够快,不然就错过了。
盛一南看舒秦进来,朝她眨眨眼。王姣姣和吴墨也站在边上,正全神贯注看禹明的草作。
病人是位八十多岁的老乃乃,牙已经掉光了,瘪着嘴。
顾飞宇站在老乃乃身前,正帮她弯曲身体。
舒秦想起早上那事,意识到这位老乃乃就是顾飞宇的患者。
腰麻包已经拆开了,舒秦这几天跟着禹明,深知多做少说的道理,她试着走到他边上,果然,他接过巡回老师递来的皮肤消毒液,看她:“一边呆着去。”
她只得挨盛一南站着。
禹明给老乃乃消完毒,铺上无菌巾。
老乃乃忽然抬头:“哎,你们把我孙子弄哪去了,我不在这待着,我要回家。”
顾飞宇龇牙咧嘴地:“乃乃,您孙子正抱着您呢,您可别再动了,孙子我快坚持不住了。”
又低声说:“禹明你他妈快点行不行。”
禹明开始给患者打皮丘,有意偏移脊柱几厘米。皮丘迅速鼓了起来,又快又准确。
老乃乃微微动了动,似乎没什么痛感。
接下来是正式穿刺。盛一南几个看得大气不敢出,可禹明实在太快,还没看明白他究竟怎么定位的,穿刺结束了。
麻醉平面非常理想,病人生命体征也未出现明显波动。
手术开始后,老乃乃抓着禹明的手不放,要跟他聊天:“你是我孙子吧?怎么又长高了呢?我要吃酸乃。”
“回去就给买。”
他盯着舒秦配镇静药。
药缓慢推入静脉,病人很快睡着,手术过程平稳。
一下午舒秦惦记着这台麻醉,跟在禹明身后:“师兄,明天能不能排我去打腰麻的手术间。”
禹明忙着写会诊记录,眼睛就没离开过屏幕:“今天全麻插管六次,你插进去了几次?”
舒秦垂下头:“一次。”
“所以现在又想学腰麻了?”
如果是平时,她多半会笑嘻嘻的,今天也许是生理期的缘故,她实在没心情搭腔,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还得去访视明天的病人,于是很痛快地走开了。
那位产科的朱医生正好进来,看舒秦鸟都不鸟禹明,尽情嘲笑他:“哟,禹总也有吃瘪的时候,看来你们科小姑娘也不都迷你嘛。”
“草。”禹明往后靠着椅背,“我好不容易清净一点,你跟顾飞宇又轮着班地来烦我。”
“顾飞宇烦你什么了?”
禹明手机响了,一条微信进来。
【神马,你师妹走了?不是让你帮我盯着吗,还是不是兄弟了?】
禹明删除该微信,顺便屏蔽联系人。
要访视的病人太多,等舒秦回到科室,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到更衣室换衣服时,正好碰到盛一南和王姣姣,她们也才下班。
因为年会名额的事,盛一南一整天都很兴奋,看到舒秦,本来有一堆计划要跟她说,因有王姣姣在,没一句说得出口。
王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