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太确定地去看市长，“市长……？”
市长当然不可能跟她解释，她刚刚那句话让市长次体会到自己是脑残的感觉了。
市长的表情很快回复正常，朝她笑了一下，“谢谢你，路上小心。”说着下了车，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关车门之前又勾着脑袋朝她说了一句：“速度可以适当放快一点。”
乔安安囧了囧，很快调转车头，然后溜之大吉。
眼见那两盏红色的车子尾灯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周韩脸上噙着的笑意怎么也下不去，就连保姆一开门见到他的表情都有些发怔了。
“市长，您回来了，刚刚太太打过电话来。”保姆说。
周韩脸上神色一顿，然后问：“说什么没有？”
“没有，就是问问你的生活起居状况。”
“好的，我知道了。”
上楼后，周韩给家里打了电话。挂上电话后，神情就有些恍然，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
在阳台点了一支烟，刚刚喝了酒胃有点不舒服，他伸手在腹部按了两下，其实也没喝多少，近来好像酒量变差了。
但还是坚持抽完了那支烟，然后他转身回房，一边走一边脱了西装外套。伸手解领带的时候忽然顿住动作，过了会儿移步走进了书房。
坐在书桌前，周韩眯起眼睛看了几秒钟电脑屏幕上百度出来的那个页面，然后身体往后一靠，嗤一声笑出来。
然后之前的恍然一下子好像没有了。
——
乔安安刚推开大门，苏骏就很狗腿地蹭到她面前，帮她从鞋柜里把拖鞋拿了出来。
无事献殷勤，这让乔安安觉得古怪，明明在酒店的时候她把他丢在了餐厅让他自己坐车回来的，按理说一进门他应该眼神幽怨的看着她才对。
“安安，你今天跟市长一起吃饭了？”
“嗯。”
“你跟市长的关系很铁吧？”
乔安安姿态高昂，蔑视群臣一样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表情里却好像在说：那还用说？
“安安，你那天洗的手帕是市长的对吧？”
咳咳咳，乔安安干咳几声，然后看着这个罗里吧嗦的小孩，“你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废话这么多？”
“写完了啊。”
“写完就去睡觉，不想上学了？”
“明天是星期六。”
“那就看你的电视去。”乔安安走进房间，用力甩上房门。
苏骏：“哼，有市长罩着了不起啊？狐假虎威！”
第16章 市长病了
下午交了稿，乔安安开车去商场买了份礼物，然后开车去李小慧家。
李小慧家今晚开party，本来乔安安不想去，但是后来还是答应去了，原因是什么乔安安突然说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肯定不会是为了李小慧说的那句给他介绍帅哥认识。
一进门，果然好不热闹，男男女女十多个，有的围坐在沙发那里聊天，有几个在小客厅那边打牌。
李小慧见她来，立刻上前拉她去沙发那边坐。
乔安安推拒了一下：“我还是去你房间看电视好了。”
李小慧娇笑：“你不是吧，还认生了？安啦，都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正经人。”
乔安安讪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过去坐坐热闹热闹。”
乔安安最后还是被李小慧拉进了人群里。
晚上是在天台吃烧烤，十多个年轻人围在一起好不热闹的，乔安安突然发觉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样的热闹了。
跟这边的热闹相比，前面这座别墅里就显得冷清得多，周韩独自一人握着酒杯站在阳台上吹风。
刚刚接到监狱那边的电话，方军去世了。
差不多也是该下手的时候了吧！没有理由再拖了，也没法再拖了。
握着酒杯的手晃了晃，抬手一口饮尽，辛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延伸至腹部，带出一阵刺痛。他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奇怪的是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站了一会儿，他转身进了书房，从书桌前的抽屉里拿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翻开页，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老式的黑白照片，泛黄的颜色显示着年代的久远。照片里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坐在椅子上，照片右上角印着几个白色的字：百日留念。
默默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阵，眼睛逐渐发涩，闭上眼睛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过了会儿他开了电脑，登录邮箱，食指轻抬，鼠标在发送那里停顿了几秒，随后果断地敲了下去。
——
乔安安本来想早点走，但是怕李小慧骂她扫兴，所以还是留到了最后。因为李小慧今晚喝high了，拉着她没玩没了跟她说自己的情史，从幼儿园被男孩子献殷勤说到前不久踹掉的渣男。
“丫就是个贱人，还不是看中我家的财产，我才没那么傻呢，我把她踹了，踹了……”
乔安安眼见人都散了，而且时间好像也已经不早了，便和保姆一起把李小慧扶进房里去了。
走出门口，外面已经是一片静谧的世界，乔安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半。
就着路灯寒白的光上了车，倒好车子开上别墅前的路面时，她看见前方几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车，车头朝外，大灯亮着，车内顶灯也亮着，车身跟她正好成垂直的角度。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可是，关你什么事？
虽然这样想的，但是车速却还是放慢了下来，驶到跟前的时候，乔安安踩下了刹车。
对方的车窗是降下来的，所以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她能很清楚地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人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动过。
睡着了？
不是要出去么？
乔安安平时说不上多么机警，但好歹也不迟钝，所以感觉出不对劲她立刻就下车了。
几步走过去，车内坐的人果真是市长。此时他双目紧闭着，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内顶灯的关系，他的脸看上去有几分肃冷的苍白。
乔安安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叫他还是不叫他，但显然他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不然不会一直靠着不动。
在乔安安犹豫的时间里，她忽然发现，市长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片细细的薄汗。
四月中旬夜晚气温还是略显凉意的，这个发现令乔安安心里冒出不安的情绪，市长看样子很不舒服。
“市长……”
尽管她开口的声音没有多大，可是市长却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的眸光带着明显的怔忪和慌乱，好像噩梦中被惊醒的样子，胸口也剧烈地上下起伏起来。
乔安安从来没有见过市长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一直那么沉着淡定，即使上次被她揪着领带被那么多市领导看见也没有见他露出丝毫的难堪或者慌张。
“市长，你是不是不舒服？”
市长看着她，眼里的怔忪逐渐淡下去，但是却一直没有说话。
乔安安有点不知所措，正要开口再问一句，市长的眉头忽然皱起来，然后整个人往前一倾，趴在方向盘上不动了。
乔安安心里突突跳了两下，然后就看见市长虽然人没有动，但是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却越捏越紧，渐渐骨节突出，手背上的青筋都根根冒了出来。
“市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乔安安开始急切地叫他，见他一直没有回应，她也顾不得什么了，一下子打开了车门。
乔安安把市长扶下车，绕过车头正要往副驾座那边去，市长忽然停住脚步，人往右边一靠，右手撑着车头，身体往前一倾，哇一下吐了出来。
乔安安先是僵了一下，借着车灯看清灰白色的路面上市长吐出的液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害怕。
但是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市长接着又是一口吐了出来。
乔安安呆了几秒，反映过来后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里有热烫的东西要往外涌。
急切地吸了两口气使劲地憋住了，咬咬唇，控制着声音说：“……市长，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没事啊……”
废了点周折终于把市长扶上了副驾座，乔安安跑过去把自己的车子锁了，然后开着市长的车子往医院赶。这一次她开得不慢，路上还超了几辆车。
市长靠在副驾座里缓了一阵，然后自己拿出手机打了电话，是打给杨院长的。乔安安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急诊处的大门外已经有一大群人等在那里。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市长被推进了手术室。
乔安安靠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里，脑子里乱糟糟的，整个人像拉扯到极致的橡皮筋失掉了弹性，四肢松懈，一身疲软。
酗酒过度导致胃穿孔。
可是，他不是不喝酒吗？
跟他一起吃过几次饭也就上一次看他喝了酒，也不是无度的那种啊。
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呢？
时间在等待里一分一秒过去，到了下半夜，医院的走廊里显出几分寒意。乔安安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然后抱着胳膊缩在椅子里。
迷迷糊糊的期间她打了好几次瞌睡，还看了几次时间，等到手术室门开的时候她还真的差不多要睡过去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杨院长好像很稀奇的看着她。
乔安安连忙站起来，“市长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放心吧，市长的身体很好，很快能恢复。”杨院长跟她解释道，然后说，“你回去吧，天都快亮了。”
乔安安顿了下，很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想去看看市长，可以吗？”
杨院长看着她，最后点点头，“跟我来。”
杨院长把她带到病房门口：“进去吧。”
“谢谢你，杨院长。”
杨院长朝她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走了。
尽管知道现麻药没过，市长应该是睡着的，乔安安开门的时候还是刻意放轻了动作。很轻的开了门，又很轻地关上房门，然后很轻地走到床前。
虽然做了手术，但是市长的脸看上去并不显得憔悴，他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有生气，眉眼清晰，棱角分明，他连睡着了都好像威风不倒的。
乔安安忽然发现这样子偷看市长是件挺有趣的事情，旁边有张凳子，索性把它挪了过来在床边坐下。
手肘支在床沿边，手掌托着脸，歪着脑袋看着市长。
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看着看着，视线越来越模糊，看着看着，世界混沌了……
乔安安是被冻醒的，醒之前她在做一个梦，梦里她穿着睡衣光着脚在北极的冰天雪地里跑。一边跑一边搓自己的胳膊，不就是对市长搞了恐怖袭击吗？至于把她送到这里来劳动改造吗？想把她改造成北极熊？
乔安安很光荣地朝天打了三个大喷嚏，然后她就醒了。
张着嘴打了个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嘀咕，昨晚又落枕了吗？为什么脖子酸背也酸的，而且还手臂发麻。
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又十分过瘾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在逐渐放大的视野里看到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影。
首先看清的是离自己近点的那个，是市长，他靠在半摇起的床上，脸上的情绪乔安安看不明白，只能从他紧绷的下巴线条那里隐隐感觉到，他好像在压抑某种情绪。
然后，乔安安就看到坐在她对面的李秘书，相比市长的隐忍，李秘书脸上的表情一目了然。他在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乔安安讪讪的收回还停留在半空的投降状的爪子，抹掉眼角打哈欠冒出来的眼泪。
“市长，你醒了——李秘书，你早啊！呵呵，你们有事要谈吧，我先走了，走了哈……”
阿嚏！刚站起身，乔安安又光荣地打了个打喷嚏，吓得她赶紧拿手捂住嘴。
市长本来就动了手术，再传染市长得感冒岂不是雪上加霜？乔安安想到这，赶紧捂着嘴巴就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到了停车场，看到市长那辆别克君威，乔安安心里开始纠结了，难道她今天要开市长的车子去上班？
貌似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貌似市长不会那么小气。
后来乔安安果真开着市长的车子去了报社，停车的时候有同事来围观。
“小乔，最近老有钱啦，又换车？”
“是呀，一个月换一辆，一辆比一辆档次高。”
“小乔啊，遇到贵人了吧？”
……
乔安安囧了个囧，呵呵笑：“我的车昨天抛锚了，这是我姐夫的车。”
解释完之后，乔安安心里冒出更诡异的感觉，市长什么时候成了她姐夫？
接着乔安安的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个画面，姐夫苏远宏手里举着大刀指着她：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从我家里踢出去。
第17章 潜移默化
“安安，你的车子怎么停在市长家门口？”
乔安安刚走到办公桌前，人还没坐下，李小慧的大嗓门就来了。
乔安安把手机移开一些，解释了下：“那个，车子昨天忽然抛锚了，点不着火。”
“啊？”李小慧的语气顿时对她充满了同情，“那你怎么回去的啊？”
“我，我打的。”
“你怎么没告诉我啊，我让人送你啊！”
乔安安撇撇嘴，你丫是忘了昨天自己醉成什么德行了吧？
“你那车子买来才一个月吧，这么快出问题了？不是让人给忽悠了吧？你得找车行要个说法，不给说法就给他曝光。”
乔安安：……
“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弥补你的损失。”李小慧很大气地说，“请你吃大餐怎样？”
“不用了，我感冒了，怕传染你。”这边刚说完，那边就极其合作地打了个大喷嚏。
乔安安这回没有骗人，她真的感冒了，挂上电话后她就开始喷嚏哈欠接着来，眼泪合着鼻涕哗哗流。
组长很担忧地跑来关心她：“小乔啊，是病了吗，我给你两天假回去休息一下吧？”
“小感冒，没事，吃点药就好了。”乔安安拿纸巾按着鼻子回答。
出去跑新闻的时候，乔安安顺便去了一趟药店。营业员指着琳琅满目的感冒药问她要哪种，乔安安看也没看，“要最好的，药效最快的。”
那营业员推荐的感冒药效果不错，两天后乔安安的感冒症状就没有了，她开始想，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市长？然后顺便把车钥匙还给他。
去医院看病人空着手去好像也不太好，接下来乔安安开始纠结买什么东西去看市长比较好。送花？市长那样的人肯定不喜欢，买营养品？他现在好像不能吃这些东西吧。
想来想去，最后，乔安安在网上查了个手术后养胃的方子，胡萝卜熬粥。制作简单又实用，乔安安决定采纳。
于是星期六一大早，乔安安舍弃了她一向眷恋的被窝，六点钟就起床洗漱，然后开了煤气熬粥，一边熬粥还一边打瞌睡，幸好没有熬糊掉。
乔安安熟门熟路到了市长的病房门口，抬手敲了两下门。
吧嗒，门开了。
“小乔？”秘书李海眼镜片后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
“李秘书，我来看看市长。”乔安安探着脑袋说。
李海迟疑了一下，往后退开一步：“那就进来吧。”
乔安安心里有些疑惑，走进去一抬头，顿时傻眼。
一屋子西装革履容光焕发的人围在市长的床边，目光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这场景让乔安安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就想起不久前国际酒店门口那一幕，当时他们差不多也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她。
额，来的不是时候，所以……是她太会挑时间了么？乔安安眼神幽怨地去看站在旁边的李秘书。李秘书啊李秘书，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李秘书的样子极其淡定，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是故意的，因为他不想看着这群领导们继续在市长的病房里聒噪了。
乔安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是抱着保温桶杵在门边更不是，她心里又一次冒出想当土行孙的感觉。
咳，一声轻咳适时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静，市委书记季丛山的声音缓缓传来：“我们就不打扰周市长休息了，大家都先回去吧，周市长你好好养病！”
书记一开口众人纷纷附和，一片祝福市长早日康复的声音之后，领导们鱼贯而出，一个个从乔安安身前经过，每走过一个领导都要看乔安安一眼。
被领导们这样行注目礼乔安安觉得亚历山大，可是又不能视而不见。
“季书记慢走，王秘书长慢走，廖局长慢走……”每走过一个人，乔安安就弯腰点头致意，礼貌恭敬得仿佛酒店门口的迎宾小姐。等到十几个领导都走过去的时候，乔安安已经点头点到了要发昏的地步。
最后一个人走了过来，乔安安机械地把头点了下去，正要说欢送词，隐约间觉得不对，立刻抬起头。
看清眼前的人是李秘书时，乔安安顿时咬牙切齿，心里冒出想咬死他的冲动。这个魂淡啊，存心让她丢人现眼！
李秘书依然淡定自若，忽视掉乔安安眼里喷射出的小火苗，面露微笑，朝她竖起大拇指晃了几下，然后腿一迈出去了，还极其周到地把门也关上了。
乔安安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下心里的愤怒扭过头来。
市长靠在床头正看着她，眼里的情绪乔安安看不明白，她心里有点不淡定，不知道市长会不会嫌弃她又给他惹麻烦了呢？心里这么想的，脸上还是挤出个微笑：“……市长。”
“过来。”市长朝她招了招手。
乔安安听话地走过去，抱着个保温桶立在市长床前。
市长指着保温桶：“给我的？”
乔安安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忙点头：“嗯，早上熬的胡萝卜白粥，养胃的，你尝尝。”
手快脚快的打开保温桶，拿开里面的不锈钢小碗放在床头柜上，把粥倒了进去。不知道市长现在能吃多少量，所以她也没有全倒出来，还留了一部分在里面。
碗很烫，没法端在手里，乔安安想了想，往床边上一坐，“那个，有点烫，我喂你吃吧。”说完也没有给市长发表意见的机会，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伸到市长唇边去。
市长的嘴唇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张开嘴把那勺粥吃了下去。
喂饭这种事对乔安安来说不算什么难事，苏骏小时候她经常给他喂饭，如果他不吃，她就威胁他，你不吃我吃掉了，以后都不给你吃了。她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养成跟苏骏抢东西吃的习惯了。
喂完粥，乔安安抽了张纸巾递给市长，把碗和小勺洗干净收好，然后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市长，这是你的车钥匙。”
“保温杯里还有粥，你中午吃，我走了，你先休息。”
“乔安安。”市长忽然叫住她。
乔安安回过头去。
“谢谢你！”市长说，看着她的眼睛显得格外的亮。
乔安安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市长表情认真地看着她，又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
被市长大人这么正儿八经地感谢，乔安安还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摆着手说：“没什么啦，你上次也救过我啊，你还帮我开过车，你还借过手帕给我，你还……”
市长神色一顿：“还什么？”
乔安安看着市长，她突然间语塞了，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样。
市长见她不说话，笑了下开口：“其实你也帮过我很多，你带我去看那么好看的风景，你开车送过我，现在你又救了我，还熬了这么好吃的粥，唔，好像还是我该感谢你的地方多一点。”
“呵呵，市长，你太客气了，我们是……患难之交嘛！”话一出口，乔安安立刻就后悔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呀？虽然市长跟她一样大概也是本命年走霉运，可是，可是什么时候跟她成了患难之交了？
“额，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运气不太好……”
市长颔首：“……嗯，好像是。”
乔安安娇俏地笑着跟市长摆摆手：“呵呵……市长再见！”
“路上小心。”
……
出了病房门口，乔安安还在为自己那句患难之交笑得刹不住车，一抬头，李秘书正用很稀奇的目光打量着她，乔安安立刻收起笑容，朝他投去怒视的一瞥。
“呵呵，小乔，你回去了？”李秘书眯着眼睛笑嘻嘻。
笑，你还有脸笑！
乔安安连招呼都没有跟他打，甩着手从他面前过去了。这种行为看在别人眼里完全就是小人得志啊，但是乔安安很明显没有意识到这点。
回家后乔安安上床补了个眠，然后去阳台洗衣服。一边洗一边想，晚上要不约李小慧出来一起去吃麻辣烫吧，好久没有吃了，有点嘴馋。
然后电话就响了，一看还是个陌生号码。
看一下号码的前缀是本地的，乔安安就接了，反正接电话不要钱。
“乔安安。”一接通电话那头的人就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乔安安努力想了想，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请问你是……”
“周韩。”
“啊，市长，是你啊，你找我有事？”
“粥吃完了，你过来把保温桶拿回去。”
“哦，我有空再去，那个也不等着用。”
“你现在不过来么？”
“……？”
“那我明天吃什么？”
“……？”
挂上电话后，乔安安愣了半分钟才回神。所以，她明天还要继续给市长送饭？所以，明天还是不能睡懒觉？
啊啊啊，让我死了吧！
乔安安对着墙壁一阵哀嚎，哀嚎完之后，乖乖地去医院拿回保温桶，乖乖的在第二天又给市长送了粥，乖乖的又喂市长吃……
乔安安没想到自己这个保姆的工作一干就是一个星期。原本两点一线的生活，现在变成了多点多线：家——医院——报社——医院——家
连续几天没睡懒觉的乔安安精神不足，某天早上喂市长吃粥的时候，一不小心她还把市长烫到了。
市长张着嘴巴直吸气，乔安安顿时回魂：“市长，我烫到你了？”
市长咽下嘴里那口烫了嘴巴的热粥，幽怨地说：“你刚刚只吹了一口气。”
乔安安囧了下，极其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要不我帮你把板支起来，你自己吃？”
市长靠在床上：“伤口疼，不想动。”
乔安安只好继续喂，这回很小心，在嘴边吹了好久才把勺子伸过去。
市长一张嘴，又皱眉：“太凉了。”
凉了？
乔安安有些说不出话来。
真当她是他家保姆了吗？保姆也没她这么有耐j□j！
还有那个该死的李秘书，自从星期一早上她把保温桶往他手里一塞，嘱咐他喂市长吃之后，从那以后早上她就再也没有在病房见过他了。
“市长，李秘书最近没有来看你吗？”乔安安这么问心思并不单纯，她是想提醒市长，李秘书最近一直的偷懒啊。
“他八点之后才来。”
“为什么……要八点之后？”
“八点才是上班时间。”
“……”
所以，她一直在加班？还是无偿加班？
第18章 真情告白
屈起手指，咚咚在门上敲了两下，乔安安像往常一样推开病房的门。
市长站在窗户边上，高大挺直的背影晕染在早晨的日光里，像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他现在已经能自由走动，也可以自己吃东西了。
听到她进来的声音，市长回过头朝她笑了一下：“来了？”
乔安安正准备还市长一笑，眼睛瞥到市长手里夹着的那支烟时，满心的高兴忽然都化作了一股怒气，原本洋溢着微笑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怎么能抽烟？杨院长不是说过，不能喝酒也不能抽烟？”乔安安一边说一边走到市长面前。
市长好像叫她给问住了，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才说：“根。”
“有根就有第二根，你不知道吸烟对消化道是有伤害的吗？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不当回事？”说完顿了下，情绪没有降下去反而高涨起来，言辞也越来越激烈了，“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你都把我吓成什么样了？你是想吓死人啊？你怎么能这样……”
乔安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激动，明明是在数落他的不是，她却委屈得要死。那天晚上被吓得差点要哭出来的委屈此刻就像浪潮一样排山倒海地袭来，心里被一种莫名的难受攫得紧紧的，眼睛里也有东西要往外涌了似的。
抬手抹了下眼睛，转身走过去，把保温桶往床头的小柜子上一放，屏住气息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饭，明天我不来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说完又抹了下眼睛，迈开腿正要往门口走，然后手就被拉住了。
她扭头，视线顺着市长的手到了他的脸上。
市长眼神深幽，眸光亮亮地看着她：“你不来我吃什么？”
“我管你吃什么，那么多人伺候你，不少我一个。”
“我哪里有那么多人伺候，明明只有你一个。”
“……”乔安安整个人就有点发懵了，为什么她感受到了很不一样的感觉？
明明只有你一个。
是啊，最近是一直只有她这一个。
一天跑两趟医院，早上送过来，晚上拿空保温杯回去。
来的时候只要在门上敲两下，然后自己推门进去。市长或是靠在床上看文件，或是站在窗户那边看风景……
他呢，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或是抬头，或是转身，然后一个微笑：“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这么没大没小的跟市长讲话？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在市长面前任意发脾气了？
“市长……”乔安安心里好像有许多小鸟在叽叽喳喳，有点雀跃又有点纷扰。
“嗯？”
市长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好像在等她开口，因为她刚刚叫他了，但是她真的有话要说吗？
市长见她迟迟不说话，忽然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烟递到她跟前：“帮我扔了吧，我不抽了。”
乔安安好像找到缓解尴尬的突破口，立刻从市长手里接了过来，把烟丢进了卫生间的马桶里。看着水花打着旋儿把那支烟卷下去，乔安安的心情一下子好得不能再好。
畅快地洗了手，帮市长倒了粥，然后坐在床边看市长吃。
“明天不用来了。”市长吃粥的时候忽然说。
乔安安猛地一愣。
“我明天出院。”市长说。
“可以出院了吗？”乔安安诧异，这种手术起码要住十天半个月的吧。
“嗯，我问过杨院长，拆线了就可以出院。”市长说着顿了下，“星期一人大二次会要召开，我必须出院。”
对哟，又要开人大了，这次会议其中一项议程就是要选举通过新市长的决议吧。以后他就是h市真正的市长了，而不是什么副市长，代市长。
乔安安抬眼看了市长一眼，心里不由感叹了：市长真年轻啊！
——
乔安安拎着保温桶回到家，一开门吓了一跳，乔平平一家三口一溜儿坐在沙发上，三个人几乎一样的姿势，两手抱胸眼神斜睨。
这架势是要……三堂会审？
乔安安抱着保温桶，有点狗腿地走过去。
“你们……都在呢？”
“安安。”首先开口的是姐姐乔平平，“最近报社很忙吗？还要带饭去吃？”
乔安安眼珠转了下，“是啊，我们组长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了，不交稿不能回，以前也没这么严格。”
“安安。”这回开口的是苏远宏，“最近电视里好像没有看到周市长的新闻啊。”
“是吗？”乔安安做出努力回想的表情，“哦，好像是的，不过人大二次会马上要开，他估计在做准备工作。”
“安安。”最后开口的是苏骏，“你身上怎么有医院里的气味？”
“哦，那个啊，今天清洁大婶在报社里洒了消毒水，我前两天不是感冒了吗，杀菌，消毒哈！”
“乔安安！”三个人同时喊出声。
乔安安心里颤了下，就见乔平平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拍，俨然像包公审案一样的架势：“你每天送东西到医院是给谁吃？”
好像瞒不过去了，乔安安考虑着要不就招了，但是想到市长的样子，她又把这个想法给按了下去。
“……其实，就是一个同事啦。”
“哪个同事？”乔平平问，“是不是那个叫张勇的？”
乔安安发囧，“不是，是女同事。”
“哪个女同事？林岚？”
“呵呵呵，姐，你真聪明……”乔安安借坡下驴，心里陷入对林岚的深深愧疚当中。
林岚，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阿嚏，孕妇林岚突然打了个打喷嚏，对面坐着的团长老公顿时大惊失色，“感冒了？”
——
周一早上，乔安安和组长早早就站在会场外守候。电视台，其他报纸杂志网站的记者男男女女来了不少人。
不一会儿，一辆辆小车陆续开来，车门开启的声音合着相机的咔嚓声，一时间好不热闹。乔安安远远的就看见了市长的那辆黑色奥迪，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举着相机挤上前去，卡擦咔嚓几下连拍。
市长目光一转侧脸就向她看了过来。
薄唇微抿，淡淡一笑，不过是匆匆一瞥，却如万千星辉般夺目耀眼，合体的西装包裹住修长紧致的身躯，清俊儒雅却又蕴含力量……
乔安安被华丽丽地闪到眼了，她现在十分苟同李小慧说的话，市长真的是太帅了，帅得能闪瞎人的眼睛。
乔安安头一次陷入花痴模式，一时间呆在那里移不开眼，挪不动脚。
“小乔。”市长在她放肆的目光注视下走到跟前了，“不跟我进去么？”
乔安安回神，咽了下口水，“是，市长。”
不知道是紧张了还是害羞了，抬脚上台阶的时候竟然还让脚下的红毯绊了一下，乔安安脚下踉跄差点跌倒。
“小心。”一只有力的大手适时拉住她的胳膊。
“谢谢……市长。”乔安安又一次羞涩了。
会议开了一天，晚上所有与会人员在市里的香茗酒店进行了会餐，媒体记者也开了一桌，就在宴会大厅的最边上的位置。
乔安安时不时的瞥一眼前面最中间的主桌位置，市长和同一桌的领导们正谈笑风生。过了一会儿，桌上的人开始给市长敬酒，市长微笑着举起身前的杯子跟人对饮。
乔安安拿起手机给李海发了条信息：市长不能喝酒，你提醒他。
过了会儿，乔安安收到回复：市长喝的是纯净水
乔安安抿抿嘴，正要把手机放进包里，又一条短信进来，还是李海的号码，内容只有三个字：管家婆。
乔安安忽然有些发愣。
“安安，怎么了？”徐坤的脑袋凑了过来。
乔安安收起手机，扯出个笑：“没什么。”
晚饭结束的时候，乔安安跟着一群记者往外走，走到宴会厅门口的时候，李海忽然过来扯住她：“小乔，你等下。”说完暗示性的往后看了一眼。
乔安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市长正和一群西装革履的领导往这边走来。
乔安安往后让开一些，市长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她一眼，很快移开。
领导走过去后，李海在她身边小声说：“过十分钟再下去。”然后他也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乔安安走到酒店大门口，四下环顾一周，没有看到人，伸手正要去掏手机，心里忽然灵犀一动，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熟悉的背影此刻就立在她的车旁，高大俊挺，夜色里更显伟岸。听到脚步声，市长回过头，嘴角勾着浅笑：“又要麻烦你了。”
乔安安撇嘴走上前：“我刚刚看到王师傅了。”
“哦，是吗？”市长波澜不惊地说，表情理所当然，“他已经下班了。”
乔安安发笑，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他，“你没喝酒，你来开。”
市长今天的心情貌似很好，嘴角弧度一直上扬着，乔安安不经意瞥了他一眼：“祝贺你啊，周市长！”
车内一声浅笑传来：“谢谢！”
市长开车的技术比乔安安强多了，车子经过市区驶向人少车少的滨江路后速度越发快起来，很快就开出了市区范围。
“去哪儿？”乔安安侧脸问。
市长淡笑不语，乔安安也没有再问。
沿着江边又开了十多分钟，市长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乔安安下了车，这个位置是江水最为急湍的一段，洪波荡漾，水流湍急，哗啦啦的水声在静谧的夜色里尤为显著。
市长紧靠路边的栏杆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江面，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安安站在市长边上，手指在水泥砌成的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过了会儿她转脸看市长，市长的声音在夜风中飘了过来：
“安安，我喜欢你……”
第19章 深情拥吻
小的时候，乔安安一直以为她会嫁给周瑾，那时，不仅仅她这么认为，就连院里的孩子们还有两家人的父母都是这么认为的。
“安安，长大就给我们周瑾当媳妇，我每天给你做红烧排骨吃。”周瑾的妈妈时常这样跟她开玩笑的。
长大后大概怕孩子们不好意思，这样的话说得少了，行动上却体现更多了。
周瑾的妈妈织得一手好毛衣，每年都要给安安织一件，围巾手套的就更多。乔安安一直想不通，这样一个有爱的，心灵手巧的女人，最后怎么会生出那样的狠心，手刃自己的丈夫，自己从五层高的楼顶堕下。
大概人被逼到一定的份上，就会生出巨大的潜能来，疼痛死亡都视若无物了。
乔安安没有想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孩有一天会在纸醉金迷中迷失了自己，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周韩这样的人物表白。
如果说周瑾对乔安安来说是出其不意的打击，那么周韩的表白就是巨大的诱惑外加不可思议。
所以，当周韩说“安安，我喜欢你”的时候，那一刻乔安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在风声和水声里产生了幻觉。
乔安安愣愣地看着周韩的侧脸：“市长……？”
周韩转过脸，夜色里他的眸光越发闪亮，像天边那颗最亮的星，散发出一种奇幻的光芒，璀璨而夺目。
“我知道突然这么说很唐突，希望没有吓到你。”周韩说着顿了下，然后低头笑了一下， “说实在的，我现在心里很没有底气，毕竟对于你而言，我这个年纪你大概会嫌弃了，但是我又怕自己因为错过而后悔，所以我还是说了……”
乔安安真的吓到了，吓得有点魂飞天外的感觉。市长带她到这个地方来竟是为了表白，堂堂市长耶，居然跟她表白了？这感觉太特么……诡异了。
有没有中了五百万的惊喜？有没有地球人被外星人的绣球砸中的震撼？一时间，乔安安的脑子里只有五百万和外星人在绕来绕去，心中纵然如万马奔腾思绪万千，表现出来却是完全的呆傻痴愣。
周韩见她那副样子，心里更加没底，不过是脸上表情依旧淡然，他轻笑了一下，带着惋惜和自嘲的神情说：“看来真是吓到了。”
乔安安现在完全陷入痴呆模式，对于周韩的话半点回应都没有，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问题：市长怎么会跟她表白呢？脑子坏掉了？
江边凉风习习，一直呆呆傻傻的乔安安突然华丽地打了个喷嚏，但是意识仍然没有彻底清醒。
周韩看一眼她身上穿的衣服，叹了口气拉她走到车旁：“先回去吧。”
乔安安极其合作地上了车，脑子里依旧乱糟糟，市长？她？做白日梦了？还是市长的脑子也让驴给踢了？
两个人一个被惊喜冲昏了头脑，另一个被无声的回应打击得心事重重，回去的路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没说话。
车子很快到了周韩的别墅前，周韩熄了火，打开车内顶灯，扭头看了下沉默了一路的小女人，心里有点纠结。如果她一直不说话，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乔安安发了一路呆，此刻也终于回魂。她扭过脸来，咽了下口水，表情显得很慎重，好像一路上都在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
“市长，在河边说的那些话你是认真的吗？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我，因为，如果你回答了我，我是会当真的，因为我……也好喜欢市长你。”
周韩脸上漾开笑容，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捏了捏，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认真，当然是认真的，我以……人格担保。”
市长的人格应该……很值钱，乔安安想，但是有些话还是要先声明的：“你可不要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我不是那种很容易被甩掉的女孩子，我会粘着你的，我会……揪着你的领带不放手的。”
周韩看着她，目光深幽荧亮，唇角一直勾着浅笑。
乔安安见他没回应，试探着开口问：“你……后悔了？”
“不后悔，我其实比较怕你后悔。”周韩说，低头默了会儿，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安安，我喜欢你，是那种以结婚为目的的喜欢，我保证，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虽然周韩又是担保又是下保证的，可乔安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好这么帅的市长大人以后就是她的了？真是她的了？
“市长。”
“嗯？”
“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嗯。”
“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
“嗯。”
“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
“我怎么觉得像在做梦？”
周韩无力的笑了下，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把她从车里拽了出来：“那现在我就带你去梦游。”
乔安安：“……”
“作为男朋友，我邀请你参观一下我的家。”
周韩牵着乔安安的手走到别墅跟前，保姆开了门，看到市长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保姆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周韩看着乔安安：“先认识一下，这位是余姐，她平时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乔安安立刻扬起笑脸自报姓名：“余姐你好，我叫乔安安。”
保姆是个和蔼的中年妇女，看到市长带着一个小姑娘回来，心里倒是开心得很。每次太太打电话来都会询问市长身边有没有交好的女性朋友。这也难怪啊，市长都三十多岁了至今还没有女朋友，这下子太太的心事该了结了。
“乔小姐你坐啊，我去给你倒东西喝，想喝什么？”
周韩担心余姐太热情会让乔安安不自在，于是对余姐说：“不用了，我们自己来。”
余姐笑了下，打了声招呼走开了，两人独处的世界外人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乔小姐，想喝什么？”周韩挑着眉毛看她。
乔安安摇摇头：“吃饭的时候都喝饱了，不如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房子吧。”
“愿意效劳。”
乔安安在客厅里巡视了一圈，然后跟着周韩到了楼上。
楼上有两个房间一间书房，平时周韩不太在楼下呆，在他的主卧外面有个小小的起居室，平时除了书房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
乔安安在外间的起居室里看了一眼，然后走进了周韩的卧室，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后，视线停留在正中间的大床上。
市长的床真大，真整洁啊！乔安安心里感叹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心里竟然起了邪念，脑子里无端地冒出许多儿童不宜的画面来。
“在想什么？”市长的声音在耳边幽幽传来。
乔安安吓了一跳，好像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脸上突然一热，把头低了下去。“……没想什么。”然后缓解尴尬似的，看向卧室了的阳台，“咦，这里还有一个阳台。”
说完人已经朝那边走了过去。
刚刚在江边的时候没有发现，今晚的月色居然是那么好，皎洁的月光静静地笼罩着别墅前的树丛，留下一片斑驳的暗影，带着几分柔和几分神秘。
乔安安双手撑在栏杆扶手上，素净的脸沐浴在月华之中愈发柔美白皙，仿佛被牛奶洗过一样。
周韩走到她身后，双手撑在她的手外围，然后她整个人就完全被他他的身体罩住了。
炙热的气息从背后笼罩过来的时候，乔安安怔了一下，身体瞬间有点发僵。此时她的后背就贴在他的胸前，他坚硬的下巴就在她右边额角的位置上，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温热的，潮湿的，还带着那么一点魅惑人的感觉。
乔安安的心噗通跳了几下，然后她试图转过身去。
她一动，周韩的头自然勾了下来看她，然后两张脸一上一下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面对面地对上了。
这是两个人次以情人的身份，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打量彼此，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本能，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了。
这么美好的夜晚，这么暧昧的姿势，此时如果不做点什么真是枉费了。
周韩的视线从乔安安的眼睛移到了她的唇上，柔嫩水润，小巧饱满的两瓣此刻微微开启着，如兰的气息正从里面慢慢呼出，融合在他的气息里。
看着就是这般美好，品尝起来一定更让人心动。周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头慢慢压了下去。
乔安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激动，紧张，还有一种莫名的渴望的里面，她好像很期待市长大人的吻。
不知道像市长这样非同一般的人物，跟他接吻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非同一般的感受呢？
带着这样的渴望，乔安安迎来了市长大人的吻。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沉稳有力，却不疾不徐，极富耐心，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认真到位，没有一丝敷衍急切。
乔安安的双手紧紧地揪住他腰际的衣服，可身体还是有些不可控的颤抖，市长大人的吻太有诱惑力了，她竟然丢脸的hold不住。
周韩收回撑在栏杆上的手，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有了他的掌控，乔安安的身体好像有了依赖，心里也松了口气，唇齿一松，他湿热的舌头立刻滑了进去，长驱直入，来回扫荡。
在这一刻，乔安安才体会到来自他的强势和热烈，虽然已经有点呼吸困难了，但她还是很贪恋这种感觉，和市长大人接吻，感觉真是太棒了。
不止乔安安，周韩其实也很贪恋这种感觉，这个小女人好香好软好甜，心里某个空置了很久的地方正在一点点填充，就像发酵的馒头一样很快就充实起来。
第20章 真实如你
这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初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一开始的时候，周韩只想过浅尝辄止，一来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出一个男人的贪婪和急切，二来，两个人情感的上升总是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毕竟他刚刚才表白而已。但是这世上有许多事，特别是感情上的事，很多时候是会超出可控范围的。
周韩想不到他也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一碰到她的唇，他竟然就舍不得放开了，柔软香甜的触感，仿佛世间最美味的水果令他爱不释手。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放开她。
周韩退开她的唇舌，大拇指的指腹在她微微充血的红唇上轻轻抚过，擦去上面残留的濡湿，目光和煦地看着她：“接电话吧。”
乔安安点下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暗暗咬了下牙，李小慧啊李小慧，你还真知道挑时候，你知不知道你打扰了老娘的好事？
因为被打扰了兴致，乔安安开口的语气不是很好，只是可惜李小慧这个马大哈根本觉察不到这些，用她一贯的大嗓门在那一头叫嚣：“安安，你的车子怎么又在市长家门口？”
乔安安抬头看了一眼，周韩已经转身往室内走去，一个沉稳老练的大叔级的男朋友有一点是很好的，知道该亲密无间的时候就亲密无间，该给彼此空间的时候他就主动消失了。
“是这样的，今天不是人大二次会吗，我的新闻稿有的地方要跟市长确定一下，所以我……”乔安安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很充分，而且以李小慧的智商肯定不会产生怀疑。
不过乔安安还是忽略了一点，李小慧所关注的东西往往都不是在重点上。
“也就是说，你现在还在市长家里？”
乔安安怔了一下，考虑着要不要答一声是，然后还没来得及张口，那头李小慧已经开始雀跃了：“安安，我现在过来找你好不好？顺便我也参观一下市长的家。”
“等、等、等、等一下。”乔安安赶紧制止她，这丫头她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还要参观市长的家？市长的家是你能参观的吗？
“我现在不在市长家里，我已经回家了。”
“那你的车子……”
“车子坏了。”乔安安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这个借口上次用过，所以此刻是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哈？又坏了？你上次不是去修了吗？”
“还没去，最近一直没配到时间。”说完煞有介事的抱怨了一下不良领导的苛刻，以及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繁忙工作，好像自己真的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李小慧特别同情地安慰了她，嘱咐了她好几遍让她记得去修车，然后才把电话挂了。
乔安安又一次陷入欺骗好朋友的自责当中，这段时间为了市长，她好像愧对了许多人啊，姐姐一家，林岚，组长，李小慧，以及那个无辜的车行老板，啊啊啊，她真是越来越无良了。
只是乔安安没有想到，最先对她这种行为发出抗议的并不是上面她想到这些人，而是那个两次被她冤枉了的小polo。在她离开周韩家的时候，车子还真的就点不了火了。
周韩帮她检查了一下车子，合上前盖的时候对她说：“应该是点火开关的问题，明天找车行的人过来看一下。”
乔安安点点头，只能这样了，想到明天还要跟市长去新机场的工地现场，乔安安叹了口气。
周韩看着她，兀自笑了笑：“你开我的车子回去，我去给你拿钥匙。”
周韩进屋拿了车钥匙，从车库把车子开了出来。
“你的车钥匙我待会交给余姐，明天记得打电话给车行的人。”周韩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然后托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温热的触感这次是一触即走。
“路上小心，明天见。”
乔安安体会到一种久违的关怀和温暖，这种感觉令她产生莫名的怀念和贪恋，如果不是怕被李小慧撞见，她一定要狠狠抱住市长在他怀里撒撒娇再走。
虽然是女个土匪，但终究也是女人，还是个小女人，所以女人无论是柔弱还是强悍，在男人面前总有小鸟依人的一面。
乔安安开着市长的车子回了家，哼着歌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睡觉。只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她觉得这事还是太神奇了。
她怎么就跟市长好上了呢？还有，市长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在鱼池湾吃饭的时候？还是递给她手帕的时候？次坐她车的时候？还是送他去医院的时候……
明明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忽然就从乔安安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其实市长已经给了她暗示了，是她迟钝没有反应过来吧，但是市长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对她说？而是要等到今天晚上，还是选择在那么一个地方？
乔安安在床上翻腾了一阵，然后还觉得越来越热了，真是太奇怪了，六月还没到天怎么就这么热了呢？
狂躁不安的乔安安突然摸到床头的电话给市长拨了过去，其实刚刚到家后她已经给市长发过短信，市长也回复她了，并且说了晚安再见的话。
所以此刻乔安安再打电话过去完全就是没事找事，奇怪的是电话只响了一下就接通了。
难道市长也睡不着？
“市长，我睡不着。”乔安安老实地说。
“为什么？”周韩还没有睡，他倚在床头看文件，手机就搁在手边上，所以铃声一响他就立刻接了。
“市长，我有个问题忘记问你了。”
周韩合上手里的文件：“什么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周韩顿了一下：“这个问题，可不可以不回答？”
“不行，一定要回答。”每个女朋友都有跟男朋友野蛮的权力，即使男朋友是市长也没用，当然前提是这个男人很在意你。
“呵呵，”周韩笑了下，然后思忖了下开口，“嗯，在你救了我之后吧。”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说？”
周韩伸手按了按眉心，小女人问题还挺多。“当时条件不允许。”
乔安安明显不能理解，在医院里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怎么个不允许法？”
“医院那种地方表白有点破坏气氛，而且……当时我的样子也很挫。”
噗，乔安安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抱着电话哈哈哈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哈哈哈，市长，原来你也很……”骚包这个词乔安安怎么也不愿用到伟大的市长大人的身上，所以口气一顿临时换了个词，“……臭美啊。”
周韩此刻心情很好，嘴角一直上翘着，听到小女朋友在电话里说他臭美他也不介意，还笑着应和：“嗯，我怕以后你回想起来我是在那种情况下跟你表白的，会觉得遗憾。而且，我那个时候身体还没有恢复，我担心你拒绝我，那我不是要遭受身心双重打击？”
“市长，我发现一个秘密。”乔安安换了个手握手机，“你有点自卑。”
周韩默了会儿，说：“在你面前才有。”
“为什么？”
“怕你嫌我老了。”
乔安安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很认真的说：“市长，你一点也不老。”
周韩口气淡淡的：“是吗？”
“当然了，必须的。”
周韩配合着笑了笑。
“市长，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还有问题？”尽管是质疑的话，但是周韩的口气里却听不出一丝不耐烦，满满都是宠溺的意味。
“你喜欢我什么呢？”这是乔安安心里最想不通的一个问题了，想想她跟市长的见面一开始就是天雷勾地火啊，她对他各种得罪，他后来没有整死她就已经让她觉得幸运了，毕竟以市长的地位真要整死她那是跟踩死蚂蚁一样容易啊。
“真实。”周韩很快回答了两个字，几乎没有思考就说出口了。
“真实？”乔安安不是很能理解。一般来讲，一个女人吸引男人的，除了外表的美貌身材之外无非就是什么才情气质、温柔可爱一类虚不拉几的东西。
真实？这个该怎么去理解？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