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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儿生于皇家,长于皇家,应该知道,功高震主的话,陷害的怎么会刚出生害足月的婴儿?”说到这个,倾母的语气有些生硬。即便现在无双嫁进了宫中,对于先皇,倾母是气的,很是恨的,这是一个母亲的气量和度量,谁也不能说她的不是。

    “功高震主,皇室该对付的,应该是倾家之主,当时的公公。”净暇此话一出,心一抖。十八年前的事情,不只是功高震主。表面上是功高震主,可仔细分析,却不是如此。“那先皇找诸多理由要杀刚出生的夫君,又是为何?”

    “这个我和公公还不清楚,觉得应该是天大的阴谋。一个详细周全的阴谋,不过幸在这个阴谋没有顺着敌人的计划来,因为陛下的出现。”

    “陛下?当今陛下?”

    “对,当今陛下,当时的陛下还是太子,才八岁,他以一己之力说服了先皇,救了尘儿。”

    当时的太子救了无尘,而今的陛下和而今的无尘……不知为何,净暇的心口,有一股奇怪的不安。太子和无尘是君臣,也是姐夫和舅子,按理来说,他们相处的话,是件好事,可是净暇不这么觉得。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念头,其实严格来说,在那个时候的山洞里,太子抱着无尘离开的时候,她就有这种念头了。一种危险,说不出来的危险,不是生命之危,可是这种危险想起来,会让她打从心底觉得颤抖。

    “净儿……净儿……”

    “婆婆。”净暇回神,她觉得好笑,是自己想远了。“那后来呢?”

    “后来倾家退出朝廷了。”淡淡的叹气声,不忧伤,只是有些惋惜。倾家世代忠良,最后也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净暇心中的感触也是多。倾家的威名,她身在南湘国都能耳闻,倾家世代是将领之才。各国之间曾有言,要拿下瑞亚国,需先拿下倾家军。

    倾家军,是指以倾贤为首的将士。倾贤退出朝廷之后,那些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将士并没有离开朝廷,可见倾家对朝廷,还是有忠心在,否则……没有否则,因为年幼的皇太子力挽狂澜。

    被倾母这么一谈,净暇相见无尘的心思谈了。不是不想见,而是因为她知道,在无尘的心中,这个家何等重要,而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净暇也知道,自己需要做的,是好好的守护这个家,在她的夫君回来之后,给他一个了解和温柔的笑。

    这,就是家。

    皇宫

    格力惠的书房的确了不得。这几天,无尘陪着无双的时辰其实很少,大部分的时间,无尘是在格力惠的书房里。从律法到兵法,凡是上面的书,无尘一本一本看着。他感叹那时的造纸艺术没有现代发达,一个个的字也偏大,而且一本书也只有百来页,否则按照现代人的要求,300页以上的书,决定会要了他的命。

    “世子,你都看了三天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需要歇一歇。”还是那个年轻的侍卫,这个侍卫名叫安理。

    无尘笑着放下书:“古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还是在书中寻找乐趣。安理可识字?”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尘转而一问。

    安理不解无尘的意思,倒也如实回答:“小时候上过私塾,所以识的几个字。”

    “哦?那后来怎么不上了?”

    安理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不过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会儿:“家中弟弟妹妹多,我又是学习最差的那个,为了让弟弟妹妹把书读好,我就给买进宫里来了。”

    买进宫里?无尘身在现代的时候,家中下人也有上百个,这个买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再次看着安理时,无尘的眼中多了几分温情:“可是心甘情愿买进宫里的?”

    “自然是心甘情愿的。我家虽穷,可是父母慈爱。世子不知外面世道的凄苦,如今天下都在打战,我国算是好的了。”安理说这句话的时候,理直气壮。

    “我不知外面世道的凄苦?”无尘挑眉,这个少年有些意思。看样子,他在对方的眼里,倒是成了不解世事的富家公子了。

    啊?安理这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不是有心的,请世子恕罪。”

    “我不生气,你起来吧。”无尘抬手,“你也莫怕,我家有个跟你一般大的弟弟,整天调皮的很,改天有机会,介绍安理认识。”

    “嗯?”安理意外。

    是的,在他眼里,无尘就是个不解世事的公子。陛下疼爱,他看在眼里,最初心他对无尘是有些不屑的。可是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世子的性格极好。通常时候,都在看书,偶尔飘出几丝笑声,那笑声清润,让人听着好喜欢。

    偶尔看书看的累了,就吩咐他推到古筝边,世子弹琴更是好听。

    所以不知不觉,安理也放下了戒心。不料今天,祸从口出了。

    “我家的弟弟从小没有礼教,不如安理你来的谨慎,过上几天待我出宫……我向陛下讨个请,安理可要去护国公府?”无尘有自己的想法,护国公府和清扬一般大的少年没有,就算是文左文右,和清扬也有差距,而且平日里文左和文右在训练营里,也鲜少和清扬一起。如果有安理陪着,身教重于言教,无尘觉得,对清扬而言,是极好的。

    “世子?”

    “安理可以想一下。宫里给多少俸禄,护国公府分文不少。平时,安理也可经常回家看看弟弟妹妹。”在宫里,出宫都是有规定也有时间限定的,哪有宫外来的方便。光是这一点,无尘知道,就足够吸引安理了。

    “世子……世子不好了。”路公公紧张的跑进书房,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世子,出大事了,陛下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火。”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路公公不会来打扰无尘。

    “安理给路公公倒茶,路公公莫急,歇会儿再说。”看路公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脸色苍白,无尘知道,这事情,恐怕不只是大那么简单。

    “世子爷,奴才……奴才哪有喝茶的心情。”路公公急的只差没有给无尘跪下,“前几天季相领着圣旨送各诸侯的质子回封地,现在……现在传来消息,质子出事了。”

    第二卷 24 公子无尘 第23章

    朝廷的事情,无尘不想参合。他喜欢平淡安静的日子,但是无尘明白,如果不是那个人真的生了气,路公公不会跑来这里。何况,无尘眯起眼,温和的眼底射出几分锐利的光。先生义王长子死于非命,现在质子又离奇出事,这其中的关联,谁都明白。

    途中,路公公告诉无尘,质子出事非同寻常,因为唯一回了封地的两位质子,一位忠王的长子如今昏迷不醒,一位瑞王长子瑞寒,虽然没有生命之危,却受伤严重。而最重要的是,相爷季番下落不明。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季番给朕找出来。”御书房内,帝皇冷峻的脸上,怒气不小。低沉的声音冷冽如冰,那瞧着众人的眼神,分明有把他们大卸三块的意思。

    “陛下,相爷一定是出了意外,请陛下宽心。”某位大臣安慰。

    “宽心?”格力惠咬着那两个字,突然,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邪中带魅,令人忍不住胆颤。“张大人,你知道什么人最宽心吗?”如今四王和皇室的纠葛越来越深,这个该死的昏臣竟然叫他宽心。

    “微……微臣不知。”冷汗,沿着额头直流,不顾的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总之,他是怕了。

    “那朕来告诉你。”格力惠冷哼,“是死人。”

    扑通……那位大臣吓倒在地上:“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啊。”

    格力惠瞥了他一眼。

    “陛下,相爷下落不明,三王那边还没有派出使者,依微臣之见,而今最重要的是去事发之地查个究竟。”梁逸适时的出声。

    “待三王派出使者的时候,朕就处于被动的地位了。”格力惠冷声道。“不过梁逸也有的道理,那么派谁去事发之地?”

    这个?

    众人面面相视,这趟浑水,谁也不愿意溅上。

    “林大人,朕知晓你平日和季番要好,而今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担子就交给你吧。”

    “微臣不才。”林大人跪倒在地上,“微臣近来身体不适,怕是会误了大事。”

    “哦?”格力惠挑眉,似笑非笑,“那杨大人呢?你和季番是同窗,怕是也担心着他呢?”

    “回陛下的话,微臣和相爷的确是同窗,但也不过是同僚之情,相爷贵为文臣之首,他出了事情,微臣的确担心,但是微臣要为史部准备好饷银,以备不时之需,怕是也抽不出时间。”

    “那礼部尚书呢?”

    “微臣惭愧。”

    “那工部呢?”

    “微臣……”

    “放肆。”帝皇拍案而起,“平日一个个围着季番转,现在倒好,季番出了事情,一个个披上盔甲躲进乌龟壳里面了?”

    几位被点名的大臣面面相视,算计的光芒在他们的眼中闪过,其中一个大臣道:“陛下,微臣觉得这件事,有一个比微臣等人更合适的人选。”

    格力惠眯起眼,沉默不语。

    那位大人也不介意,继续道:“梁大人的才能,众所皆知,微臣觉得,这个责任交给梁大人,最合适不过。”

    “嗯。”格力惠点头,看向梁逸。

    梁逸此人,若说心机,绝对领先。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人在算计他,但是梁逸是谁?若是这么容易中招,那就不是梁逸了,更别论让格力惠如此器重了。

    “梁逸和相爷不熟,就算到了事发地,也找不出什么,万一错过了相爷留下的暗号,那就更加不利了。梁逸觉得,比起这个,几位大人谁到比梁逸适合。”一句话堵死了一干人的嘴巴,梁逸就算梁逸。

    门口,路公公领着无尘其实已经到了,不过无尘是阻止了侍卫的通报声。“路公公,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会儿,我还是回院子好了。”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而这多余的担心,分明是对那个男人的不信任。

    无尘微笑的转着轮椅转身。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信任他……

    关于谁去事发之地,一直没有答案。格力惠听着看着他们的辩护和为自己找理由,觉得很是好笑。目光移向一边,一直安静的大学士李副修。“李爱卿,你有何高见?”

    李副修没有其他人那么担忧,反而很是镇定。他开口:“微臣愿意前去。”

    什么?

    不仅仅和季番关系好的那些大臣意外,就连梁逸也觉得意外。

    帝皇琢磨着李副修的话,并没有马上回答。帝皇安静了,众人自然不敢出声,就这么过了一杯茶的时间,帝皇下旨:“朕派遣三十御林军守护你前去,一旦有什么消息,即刻飞鸽传书告诉朕。”

    “微臣遵旨。”

    “你们都退下吧,梁逸留下。”

    “是,臣等告退。”

    待众人离开之后,御书房里只剩下格力惠和梁逸,气氛到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格力惠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看着梁逸欲言又止的神情。慵懒道:“你想什么便说,现在只剩下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