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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册|15异兽缠
    黑沟飘招魂,遂引怪兽来。

    脱困坎又至,木石覆顶盖。

    奈何仙方士,破其如尘埃。

    行走无回首,哪怕杀气在。

    方知英豪举,气压万千材。

    那些怪异的东西是突然从杂木丛中窜出来的,大片的黑影动作极其迅捷,攻击极其凶狠,不管不顾地扑将过来。

    鲁一弃不敢开枪,在这样的黑暗中很容易伤到自己人,所以他用了最简便有效的应对办法,就地趴下,并且顺手将身前的若大娘一起拉了趴下。

    其他的人不会采用这样的招数,瞎子听风辨音,手中盲杖一横,挡出两个黑影,侧身又让过两个黑影,可是肩头还是被尖利的物件划过,随着衣布的爆裂声,瞎子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肩头涌出。

    独眼要好些,他张开雨金刚舞动成团,护住自己身体。可就是这样快速的舞动,也没有完全挡住攻击,他后背衣服也被尖锐的物件刺破,幸好他里面有牛皮背心,要不然也不知道自己会伤成什么样子。

    任火旺将扁担舞动成花,击撞出好几个身影,自己倒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那些怪物的扑击力量很大,让他脚步跌扑踉跄。

    付立开对周围环境最熟悉,声音刚起,他就已经背靠一块岩石,黑影袭来,他舞动大锯,只需要应付面前的黑影,这就容易多了,所以也没被伤着。

    只有哈得兴发出一声喊后就没再有什么动静,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那群黑影的扑击是一带而过的,什么意思,就是扑纵的过程中顺带攻击,不管伤没伤到人,它们不会停住身形,继续朝前没入树丛。黑影扑过,那笛声便嘎然而止。

    一轮攻击过后,被袭的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没人遇到过这样的突袭。首先没谁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就连独眼都看不见,因为那些东西在树丛中穿行,出 来后也是一闪而过,其次攻击的招数也是十分的怪异,完全是不顾自己的招式,而且那些黑影好像还不怕挨打,瞎子、任火旺、付立开他们击出的黑影连个磕巴都不 打,动作就如同它们刚扑出时一样自然,如同鬼魅般地消失在树丛中。

    这样的袭击不由让人脊背一阵阵发寒,真恨不得拔腿快逃。

    但没有一个人奔逃,他们都是老江湖,他们知道自己跑不过那些东西,就算跑得过,不清楚这里的地形和路径,也和自己找死没什么区别。他们现在最好是聚在一起相互照应,这样才能避免腹背受敌。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鲁一弃,他趴在地上,右手握着驳壳枪,左手按住若大娘,紧张而急促地呼唤着其他人的名字。

    没有人答应他,只有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用温软的绵手捂住他的嘴,并且呵着湿湿的气息在他耳边痒痒地悄声说道:不要出声

    离他最近的是压在他身下的若大娘。这女人让鲁一弃的脸很发烧。刚开始发烧是由于自己对江湖上的一套真的很无知,现在这情形下唤人,不止是暴露形迹,简 直就是在丢弃性命。紧接着鲁一弃发现自己的左手按在女人胸前一团软肉上,自己的下颚压在女人胸前的另一团软肉上,于是他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鲁一弃想悄悄爬起来,可是自己的腰却被女人的一只手臂牢牢环扣住。鲁一弃想缩回左手,但马上被女人的另一只手抓住手背,并且拉着他的手顺着身体的往下 面摸去,最后把手停留在结实壮硕的上。鲁一弃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小腹下如同着了一团火,命根儿腾地一下硬涨起来,抵压在女人的大腿上,让他觉得很难 受,也很害羞。

    奇怪的笛声又响了,这次仿佛的音调是两长两短。随着笛声那杂木丛中便如开了锅一样,杂木的枝叶在剧烈摇动,如同是在被暴雨雹子击打,看不见的那些黑影发出阵阵怪异的咆哮,经久不息,真比得过隆隆雷鸣。

    咆哮声未曾停歇,黑影就再次纵出,有高有低,有左有右。虽然被袭的高手们都提着十分的精神戒备着,但是光线太暗,对手太快,攻击的声势太震撼,攻击的方式也太怪异。高手们开始还是手忙脚乱,随即便是手脚缓慢,最后手脚变得难以动弹。

    黑影这次的扑击不是一带而过,而是一扑不放。高手们刚开始只注意到空中扑下的黑影,等他们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从地面黑暗中冲出的黑影抓住时,他们的脚步 已经很难移动。紧接着黑影挂上了手臂,扑在了背上,抱住了腰部。高手们渐渐施展不开了,施展不动了。等那些黑影尖锐的武器抵戳到高手们的皮肉后,他们全身 都难动弹了。

    鲁一弃和若大娘也没逃过厄运,他们两个被一起从地上拉扯起来,随即被几个黑影硬生生分作两处。并且同样被缠裹压制锁扣得不能动弹。

    鲁一弃看出来了,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这道活坎是要活捉他们。

    笛声没有停止,黑影更加用力,高手已经成了实际意义的俘虏,鲁一弃不止成了俘虏,而且还摇摇欲坠,要不是双腿有黑影把握住,他可能已经跌倒在地了。

    没有希望了真的和自己担心的一样,只要一两个扣子,自己就全军覆没了,而且到最后都没看清自己踏的什么坎面,完了鲁一弃的心中有一刹那闪过这样绝望的念头。

    没看见坎面,倒是听见坎面了。对听见了,特别是那现在依旧在反复的笛声。

    夏叔听清我的声位,以我为点定笛声位一弃突然狂叫起来,有些声嘶力竭。这样高的声响是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用过的嗓音。

    这样的高声不但让瞎子听清鲁一弃的要求,更让瞎子听清了一弃的方位和朝向。

    左前兑位偏中三格椽,二丈梁三分端。瞎子的声音也很高,他用的是鲁家测量距离的表达方式,般门有自家独有的切语,和其他门派的都有自己独有的切语一样。他这样说是为了让对家一时不能理会,防止他听懂了迅速改变位置。

    幸好鲁一弃最近读过了班经,所以他听懂了瞎子的话,找到准确方位。幸好黑影虽然抓住了他的身体四肢,却没有扣死他的手腕,抢走他的手枪。幸好鲁一弃开枪不用瞄准,凭感觉就可以百发百中。

    枪响了,和笛声一样是连续不断的。

    笛声停了,就和枪声的响起一样突然。

    众多的黑影都一起愣住了,停止了用力,变得不知所措。

    谁有光盏子这些玩意能看见我们,我们看不清他们。任火旺一边挣脱不用力也不松手的那些黑影,一边高声叫道。

    付立开也在挣扎,而且已经有一只手臂挣脱出来。他扔掉大锯,从褡裢里掏出一件东西,往空中甩去。

    那不是光盏子,也不是焰火亮信。但是随着这东西再空中飞旋一圈,随着头顶有枝叶和积雪落下,一些星星点点的光线从上面漏下来。一圈后,飞旋的东西重新回到柴立开手中,他再次甩出。光线在扩展,范围在扩大。

    黑影们慌了,它们有的已经松开了手脚,落在地上,随时准备逃窜。有的虽然还趴在人身上,可是也开始恐惧地将头脸躲到暗处,甚至往人的腋下和躲藏。

    当付立开第三次摔出那东西后,此处的山沟已经变得天光斑驳,下面的人已经可以借着这些天光大概看清那些黑影是什么样子了。

    见到那些东西,若老板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鲁一弃虽然表情非常镇定,但是从他将枪口急切地转向这些黑影就可以知道,他心里还是十分害怕的。

    枪口虽然对准那些怪东西,但鲁一弃没敢开枪,一直到这些黑影都飞跃起来,往杂木丛中逃遁时,他才开枪,并且准确地射中两只。

    逃跑是因为柴立开让一大片光线从头顶射下,落下的光线首先让大家看到付立开甩出的是一把内刃弯刀,这弯刀刃口朝着弯曲的内侧,有些像大弧度的镰刀,也 有些像弧形镖,这种刀是柴头、材商们用来剥树皮看材质的,可是刚才付立开却利用它飞砍掉头顶树木的枝叶,让树木遮掩的光线射入沟中。

    刀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刀,但是甩刀的手法好几个人都看出来了,这是鲁家飞斧的手法。奇怪,会鲁家的飞斧手法,却不承认是般门弟子,这柴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眼在树丛中找到那两只被鲁一弃打下的怪东西,那东西比山猫稍大,样子极怪。

    若大娘依旧吓得不敢看。鲁一弃也是强忍着恶心仔细查看了一下,竟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住地惊呼:这东西,现在还有这东西是这东西吗竟然还有这东西

    他看到了什么耳鼠是传说中的异兽。形如鼠,兔头,能以尾飞。其说最早见于先秦。

    山海经北山经:丹熏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鼠,而菟首,其音如獠犬,其目惧光,以其尾飞,名曰耳鼠。

    九州记神异卷:丹熏耳鼠,菟首,皮骨韧,不惧击,喜居暗黑。以尾飞跃,四肢力劲,爪如刀勾。

    鲁一弃还记得这耳鼠还有解毒之用,却因看的是残本,不知道取其何物有此妙用,只好作罢,将两只死去的耳鼠扔进树丛。

    耳鼠怕光,那刚才那招魂灯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