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女糜男》

    正文　章　倒霉的失恋又失业

    下午三点，西餐厅内只有零星几个人。外面满目的红色，正月刚过，新年的喜庆尚未完全消褪。

    李诺坐在窗边的桌前，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手边的奶茶。对面的男人皱着眉，有些不耐地问道。“……你有在听我说吗？”

    她点点头，终于抬起头来。“听见了，你想要分手。”

    说了一大堆好话，绕来绕去的，无非就是这个意思。

    张胜盯着她半晌，叹了口气。“李诺，你一直都是这样冷淡，我有时会觉得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因为我几年的追求，顺其自然地跟着我。”

    李诺撇了撇嘴，没有开口。如果不喜欢，会在他身上耗那么多年吗？

    见她没有答话，张胜见怪不怪，自顾自地道。“要我跟你父母说一声吗？”

    “不必了，你走吧。”李诺继续搅动面前的奶茶，语气如平日无异。

    张胜面上有些不高兴，把饮料的钱从黑皮夹里面掏出来，放在桌上。李诺看了一眼，是张五十的面钞，也翻出钱包，捏出几张零钱，递了给张胜。张胜眉头皱得更紧了，道。“这次我付就好。”

    “分手前我们都是各付各的，分手了凭什么要你掏钱？”李诺把手往他那边伸了伸，张胜冷着脸接过，生硬地说了句“先走了”，就推门出了西餐厅。

    李诺停住了搅动奶茶的手，心里闷闷的。侧过头看向落地玻璃外面，见到张胜笑脸盈盈地拉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往边上走去。女人亲热地挽着张胜的手，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

    那个女人李诺见过几次，是张胜那个部门经理的独生女，叫秦婷婷。当初遇到时，张胜随意提起过，秦婷婷看着张胜的目光让李诺敏感地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但是她信任张胜，毕竟张胜做的是销售的工作，认识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因为认得一个年轻的女人就不高兴，这样的事，李诺从来不会做。

    人往高处走，这道理李诺能够理解，却不能接受。招手叫来服务生，结好账，李诺走了出去。望着冬日灰蒙蒙的天，有些刺眼的阳光让眼睛涩涩的。李诺眨了眨眼，可能她已经过了失恋痛哭的年纪了，现在连半点眼泪都挤不出来。

    她跟张胜认识了十年，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大李诺一届的张胜到火车站接她。两人又是同一个城市来的，同乡之间的聚会很多，不久后张胜就开始追求她。张胜家境一般，他爸早年得了肺结核，花了大笔的医药费，最后还是丢下他们母子走了。他上大学半工半读，还要陆陆续续地还一部分从亲戚那里借来的医药费，负担很重。

    张胜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买不起艳红的玫瑰，也吃不起高级餐厅。但是冬天会抓着李诺的手放入他的口袋，会跑几条街去找李诺最喜欢的那本书。足足四年，说不感动是假的。毕业那一年，他们两人便正式在一块了。

    想到这里，李诺不由头痛，她爸妈正盼着两人今年结婚，现在该怎么跟他们说？

    “张姨，你叫我？”李诺走了进来，疑惑地问道。

    “小李，跟你说个事。”桌前一个干练的妇人笑了笑，见李诺还站在门前，招招手道。“来，先坐。”

    “好，”李诺顺从地坐下，看着公司的老板张敏。张敏是张胜的亲姑姑，为了事业一直单身，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当初也是张胜介绍李诺进这间公司工作的，毕竟自家人的公司，有张敏罩着，比在外头打工要好得多了。李诺当时也没想太多，张敏又对她挺好，就一直在这公司呆着了。

    “小李在我这里做了多少年了？”张敏抿了口咖啡，随口问道。

    李诺一愣，连忙应道。“张姨，满4年了。”

    张敏笑道，“时间过得真快，就四年了。小李今年，也有二十九了吧？”

    听见这话，李诺只觉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句。“是。”

    “小李也知道，最近市道不好，张姨的生意少了很多。公司经营这么多年，张姨花费了不少心血。现在要继续下去，只能减少开支和成本……小李应该能明白张姨的苦处吧？”张敏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睛定定地看向李诺。

    李诺苦笑道，“我明白了……多谢张姨这几年的教导，我等下就去财务那里结算。”

    张敏惋惜地说着，“小李是个好姑娘，张胜那事，张姨真是对不住你。”

    “没其它事的话，张姨我出去了。”李诺对张敏的印象向来不错，但是这会儿，听到她的话，只觉假惺惺的，禁不住心底有些怒意。如果真是对不住，又怎么偏偏在两人分手不过几日，就急着辞退她？

    李诺迅速去财务结算了这个月的工资，张敏因为是公司单方面违约辞退，补加了一个月。李诺照单全收，那些尊严跟愤怒能代表什么。拿了钱，收拾了一下，没有理会公司其它同事的窃窃私语，李诺便离开了公司。

    抬头看着大门口“远亨公司”四个大字的牌子，一向随遇而安的李诺把怀里的杂物箱往上抬了抬，跟楼下的保安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大步踏了出去。

    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是李诺最喜欢那首tan的《非你莫属》。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又从乱糟糟的提包里翻了两转，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机。她一手抱着不小的箱子，挂着提包，另外一只手有些狼狈的单手按下了手机。

    “这么久才接电话，又不知道手机放哪了吧？”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笑道。

    李诺“呵呵”的干笑了一声，“还是思思最了解我了。”

    思思，全名姜思，是李诺大学的学妹兼室友。两人一遇上就相见恨晚，虽然其他人也想不明白，外向多话的姜思跟沉默寡言的李诺，这两个根本没有相似的地方的人怎么就混到了一起。

    “得了，别贪了便宜又卖乖。我刚好在你公司附近，一起吃午饭吧。”姜思轻笑了一声，愉快地问道。

    “好，老地方见。”李诺合上电话，继续抱着杂物箱，往另一边的餐厅走去。

    理所当然的，姜思一看李诺这模样，咋呼起来，引得餐厅里的人直往这边张望。李诺面上一窘，拖着姜思一屁股坐在角落的位置。

    “李诺，你辞职了？”姜思瞥了眼那堆杂物，伸手招来侍应，叫来两杯热茶。

    李诺耸耸肩，“不是辞职，是被炒鱿鱼了。”

    “那公司不是张胜的姑姑开的，怎么忽然就辞了你，张胜不管么？”姜思挑了挑眉，精致的妆容下倒是添了几分妩媚。

    “我跟他分手了，就前几天。”李诺在茶里加了一勺糖，下意识又拿起小勺子搅动了起来。

    姜思吓了一跳，拿着的热茶差点倒了。看李诺面色淡淡的，姜思心下一叹。“这张胜真不是个东西，拖了你这么多年，说分手就分手。”

    把杯子往盘上重重一放，她冷哼道。“这也好，总比你们结婚之后，他再出轨要好得多了。早点看清这人的面目，吃的亏总要少些。”

    李诺垂着头，看得姜思心里难受，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性子，别人不知我还不了解么。面上什么都不显出来，就憋在心里自己难受。”

    姜思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我们公司市场部正找经理助理，你去试试吧。”

    李诺还在发愣，姜思已经决定了下来。“后天早上九点，八点半我到你家楼下接你，就这样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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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汐颜》会照常更新滴，这个算是现代文滴一个尝试，大家稍微捧捧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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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章　面试之后准备相亲

    隔天八点半，姜思果然风风火火地到家里来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李诺一番，这才满意地拖着她下楼。李诺瞄了一眼停靠在路边的车，马自达六轿跑车，还是鲜艳的红色，非常抢眼。姜思拉开车门，把李诺推了进去，自己也坐到了驾驶位置。

    李诺绑了安全带，车便立刻冲了出去。姜思开车总是如此，李诺从开头有些错愕，到现在毫无感觉了。

    十五分钟两人便到了目的地，从停车场出了来，直上十五楼。李诺在来之前稍微去网上查了一下姜思这公司的情况，华意集团是外资公司，员工待遇不错，又相当有发展的空间。想着这么好的条件，这次招聘肯定会人满为患。但是当走入接待厅的时候，李诺看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时，她还是愣了一下。

    “思思，不是说经理助理只招一个人的？”

    “没错啊，”姜思扫了四周一眼，估算着这里起码有几百人。“这里一般招聘来的人都比较多，没事，先去找个位子坐着等吧。”

    李诺见应聘的都是二十出头的靓丽女生，撇过头来。“思思，要不我们回去吧。”

    自己都要奔三了，还跟这些刚出校门的年轻女孩抢啥？

    姜思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没好气地说。“李诺，反正都来了，给我好好在这等着。我去上班了，就在十六楼，你面试完来找我吧。”

    说完，生怕李诺后悔，一溜烟跑了。

    李诺想着也对，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就索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发呆。位置刚好在窗边，从十五楼看下去刚好能看见新建的游乐场，那座巨大的摩天轮尤其突出。李诺在这城市呆了六年，但是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以前读书那阵子有时间，却没钱；这会手头有点钱了，反而没空。其实李诺早两年便开始储钱买房子了，她知道张胜的工资不高，但是两个人省吃俭用，还是能给得起一间一房一厅的首付。李诺已经看中了一套房子，现在有些庆幸，当时没有心血来潮地定了下来。

    李诺不知自己想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11点了，可是里面既没有人出来主持面试，也未交待什么。很多人不耐烦地走来走去，有些索性离开了。

    等到十二点时，接待厅里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这时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女人走了出来，只见她扬起职业的微笑，说道。“各位，公司轮面试已经结束了，麻烦大家过来签个名字，等待下一轮的面试。”

    那些年轻的女孩兴奋地冲了过去，挤在一块好不容易签了名。李诺不急，等她们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慢吞吞地上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姜思，一起去吃午饭了。

    跟姜思说起这奇怪的面试，李诺咬着饭粒，揣测道。“你公司的市场经理，不会是个怪怪的老头吧？”

    姜思笑了笑，“这人才二十八岁，来公司不过两年，就升为市场部的经理，很不简单的。做事有魄力，眼光也很独到。不过没想到，连面试都这么有特色。”

    “哦，”李诺没想自己会通过第二轮，对姜思的话根本没有上心，应了一句就继续专注在自己喜欢的猪扒饭上了。

    第二轮的面试在三日后，姜思依旧开车来接她。李诺没有推辞，反正姜思住得不远，顺路又省了车钱，她乐意得很。一走进接待厅，李诺明显发现等候的人比上次剩下的多，看来有人想浑水摸鱼了。

    但是公司明显有了准备，上次曾见过的套装女人仍是负责第二轮的面试，手里拿着入选人的激光打印的简历，一个个对照之后才允许进去隔壁的会议室。

    会议室中央是张很大的圆桌，清点好人数后，她也走了进来。“恭喜大家进入第二轮面试，我叫叶莺，希望以后能跟在座的各位成为同事。现在我手头上有份卷子，麻烦大家拿到后在卷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一个小时后我会来收。为了公平起见，先发了卷子的人请不要动笔。”

    叶莺说完，将卷子一份一份地发了下去。李诺打开卷子，习惯性地前后看了一遍，一共十五页，单面，大多都是简单的计算和文字题。虽然不难，但是足足有两百多条，做起来非常耗时间。

    李诺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见到好几个女孩已经悄悄在卷面上写了起来，挑了挑眉。不论怎么重申，偷跑的人总会出现的。叶莺正将卷子发到后面，背对着她们，也难怪她们会趁机开始写了。隔壁好几个女孩怒视着那些人，见她们写了，犹豫了一下也开始答卷。

    李诺手臂支着下巴，等听到叶莺大声地说了一句“开始”，才低头动笔。

    一个小时根本做不完卷子，叶莺叫了“停笔”，李诺就把笔丢开了，动作之迅速惹来旁边那人的白眼。有些没有做完的人还拼命地写，想趁着叶莺还没过来收卷再写多一点。有的也放下了笔，一脸郁闷，看来是还没来得及答完题目。李诺站起身把卷子往叶莺那里一递，拎着提包就出了门。见她一脸轻松，刚才坐在旁边的人几步上前，悄悄问道。“你都做完了？”

    “没有，还剩下两三页。”李诺答了一句，按了往下电梯键。那人愣了一下，她好像是个放下笔的吧……

    姜思临时有事，李诺就坐着公车回到出租屋。看见铁门大开，还以为遭了贼，谁知妈妈王如兰探出个头来。

    “妈，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过来了？”

    王如兰笑眯眯地拉着李诺进屋，“你爸也来了，我刚让他去买菜。你这孩子过年也不回家，妈这不是担心嘛。还有，你岁数都不小了，虚岁都三十了，跟张胜那小伙子什么时候结婚？爸妈就你一个独女，还等着你给我们抱孙呢。”

    李诺把提包往沙发一抛，心想着纸还是包不住火，让爸妈去找张胜就麻烦了，便实话实说。“妈，我们分了。”

    “分了？这么大件事，你这孩子怎么不给我们说。”王如兰急急忙忙把炉上的火熄了，坐在李诺身边。“给妈说说，怎么回事？”

    “他换了个有背景的女人，少奋斗个几年，就那么简单。”李诺闻着熟悉的猪脚汤，心里暖暖的。“还是妈煲的汤香，我试了几次都煮不出这味来。”

    王如兰点了点李诺的鼻子，笑道。“你这孩子嘴巴真甜，得了，你爸那边妈给你说了。张胜那样花心的小伙子我们不要了，妈给你找个更好的。”

    看她匆匆在旅行包里面翻来翻去，拿出薄薄的小本子。“妈在这边有个同学叫谢丽，本地人，人缘不错，让她给你介绍吧。”

    不等李诺答应，王如兰已经跑去打电话了。跟谢丽聊了足足两个小时，两人一拍即合，这相亲的事一下子便定了下来。

    看着王如兰难得兴奋的劲头，李诺想了想，就没有开口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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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一直写古代文，写现代一时还转不过弯来，看见奇怪的词语，就告诉偶吧！呵呵！

    正文　第三章　相亲偶遇桃花男了

    一大早起来就停电了，那个郁闷。。。这会终于爬上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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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谢丽就到家里来了，五十来岁，身材却保养得不错，穿衣打扮很有味道但不显老。王如兰拽着李诺跟她寒暄了几句，谢丽就拉着李诺出门了，路上热情地介绍着相亲的对象。“早上见的这个叫宁建成，年纪比小李大几岁，今年三十三。事业有成，有房有车，体贴顾家，又洁身自爱，还在单身。这样的好男人去哪里找啊，你说是不是，小李？”

    李诺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心里纳闷。如果这样好的男人都要来相亲，其他人要怎么活？

    当李诺见到宁建成的时候，立马就明白了。坐在对面的男人顶着啤酒肚，在有点狭小的位置上挤得有些辛苦。看着他身上紧绷的白衬衫，李诺真担心那纽扣会不会不够结实而突然跳出来。可能相亲不多，宁建成紧张地抓了抓“聪明绝顶”的脑袋，谢丽便识趣地到旁边商场闲逛了。

    “谢姐把情况都说了吧，小李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出来的。”宁建成搓了搓手，笑道。

    李诺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宁先生不介意女友比你高？”

    宁建成一怔，“小李看起来跟我差不多的，高一点点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这是我的要求。”李诺坦然道，“听说最近有不少增高的方法，或者宁先生可以试试。”

    “不，不用了。”宁建成窘迫地应道，沉默着喝完饮料，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谢丽回来见宁建成早早离开，便急忙打了电话过去问，说完脸上有些不高兴。“小李，人家特意跑过来，你怎么这样说话呢。”

    “谢姨，是他让我提要求的，我就说了。”李诺耸耸肩，说道。

    谢丽瞪了她一眼，又拨了个号。“阿姨再叫一个人过来，这回给我好好说话，别让阿姨难做。”

    李诺温顺地点点头，谢丽不放心，等人来了，还是坐在旁边看着。这回来的是个高大的小伙子，跟李诺同年，说话很有礼貌，李诺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你好，我叫陈墨。”他笑着打招呼，两边还有个小梨涡，很可爱。

    “你好，我是李诺。”李诺跟他握了个手，感觉非常别扭。好像在跟商户洽谈一样，非常正式。

    “小陈是自己开书店的，小李不是很喜欢看书嘛，有空可以去小陈那里看看。”谢丽充分发挥介绍人的作用，撮合道。

    “如果李小姐过来，我一定会给你打个折头。”陈墨掏出卡片，递给李诺。“这是我书店的地址，有空就来看书吧。书店还有出租的影碟和杂志，还有订书的服务，只要把书名跟出版社告诉我，我就能帮你把书送过来……”

    谢丽咳嗽了一声，陈墨这才不好意思地住了口。“习惯了，一提起这个就收不住口。”

    手机响了，他说了声“抱歉”，就接听了起来。

    “妈，我在外面……谢姨介绍的……同年……好，我知道了……中午就萝卜跟排骨吧……十一点就回家……嗯，嗯，好。”

    陈墨放下电话，忽然问起。“李小姐跟我同年，生日是几月几号？”

    “三月八号，”李诺答道。

    “我是三月十一号，李小姐比我大三日。”陈墨转过去对谢丽说道，“对不住了，谢姨，我妈说结婚的女孩不能比我大，会不吉利的。我妈让我待会回家吃饭，李小姐，饮料的费用由我付就好，抱歉让你白来一趟。”

    李诺低头把桌上的芒果汁都饮了，抓了提包就出了去。谢丽正要发火，见李诺走了，也就瞪了陈墨一眼，急急跟了上去。

    “小李啊，都怪阿姨没问清楚。”谢丽满脸歉意，见李诺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以为她正生气，不由开口道。

    “谢姨，快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记得前面有间不错的餐厅。”李诺看了下周围，说道。

    谢丽看李诺不介意，立马提议道。“小李啊，阿姨手里还有一个朋友的儿子，叫韩岩。虽然是个公司职员，但是老实可靠，要不今天一起见见？”

    李诺见谢丽这么热心，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嗯，让他过来一起吃饭吧。”

    谢丽眉开眼笑地打了电话，李诺带着她到对面的餐厅。那里刚好是跟张胜分手的地方，大部分人不会回去，生怕想起不好的回忆。但是李诺觉得，这一片的餐厅就只有那里的饭菜好吃，没必要为了张胜而勉强自己的胃。

    她还特意选了上次那张桌子，因为那里靠窗，能将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算得上是餐厅里李诺最喜爱的地方。她喜欢看着那些匆匆忙忙或者悠闲的路人，偶尔猜测着结伴而行的人之间的关系，感觉很有趣。

    谢丽这次叫的人，直到李诺跟她吃完午饭都没出现。谢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李诺倒是神色悠闲，望着窗外的景色，饭后点了一个大雪糕，一勺一勺地慢慢吃着。等了一个小时，谢丽起身去洗手间，打算再拨电话去催催。

    李诺咬着雪糕上面的芒果，见窗外的树下有一对男女。男人的侧脸很帅气，女人俏丽娇小，看起来很相衬。两人似乎在说话，男人几次想离开，都被女人侧身阻止了。男人朝这边看了眼，忽然说了句话，大步走开了。

    李诺虽然好奇，但并不多管闲事，继续低头吃着蛋糕。甜丝丝又冷冰冰的味道在舌尖打转，冬天吃雪糕果然很有意思。

    眼角突然瞥见有人直直地站在桌前，李诺以为那韩岩来了，便放下了勺子。抬头却发现眼前的是方才在窗外的男人，他抓住李诺的手臂嘀咕了一句。“帮个忙，等会你只要不开口就行了。”

    李诺正奇怪，就看见那个娇小俏丽的女人走了过来，皱眉瞅着男人。“林鸣威，这就是你说的女友？”

    “是的。”叫做林鸣威的男人顺势搂着李诺的肩膀，说道。“我跟她约在这里等，待会要一块出去。吴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别再这样了，这会让我女友误会的。”

    那女人咬着唇，剐了李诺一眼，踩着高跟鞋出了餐厅。

    “林先生，她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听到李诺的话，林鸣威立刻收回了手，笑道。“抱歉，她缠得厉害，餐厅里面又只得你一个女生单独坐，我就只好冒犯了。”

    李诺坐下拿起小勺子，一看这人就知道是个花花公子，招惹了女人，厌倦了就觉得缠得厉害，想要甩掉她。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李诺不至于鄙视，但是也喜欢不起来，便默默地继续吃雪糕。

    等雪糕见了底，李诺拿面纸擦了擦嘴角。

    “还要再叫一个吗？”

    李诺看见对面坐着的人，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

    “我了解吴蕊的性格，说不定就在附近看着，等我们出来。我现在出去，刚才那出戏不是白演了？”林鸣威指指李诺空空的雪糕杯，说道。“你刚才帮了个大忙，我再请你吃个雪糕吧。”

    “不必了，雪糕吃多了会肚子疼的。宁缺毋滥，雪糕跟女人其实一样。”李诺看谢丽走了过来，招手叫服务生结了账。“如果那个吴蕊真的在外面等你，你再掰一个理由给她不就行了。我相信对你来说，并不是很难。”

    说完李诺抓起提包，头也不抬地拉着谢丽走了。

    正文　第四章　入职了又遇桃花男

    李诺看着李思凡连续几日闷在阳台抽烟，知道张胜跟她分手的事，王如兰已经告诉他了。李思凡这两三年没见吸这么多烟了，这事怕是让他不高兴。

    “妈，爸这是怎么了？”李诺钻入厨房，偷偷问道。

    王如兰把青菜往盆里塞了塞，头也不抬地应着。“张胜跟我们是同一个镇子的，镇上的人都知道你们一块了，现在分了，那些人说的话肯定不会好听，你爸是怕你以后回家难受。”

    李诺笑了，“合适就一起，不合适就分了，他们爱说啥说啥的，爸想太多了。”

    “我就说你爸爱操心，”王如兰擦擦手，坐在李诺旁边。“不过镇子小，人来人往都能混个熟脸，镇上出来读书又打工的就你一个女娃。现在你跟张胜吹了，那些人难免说闲话。”

    “妈，要不你们这回就在梧城住下吧，省得大老远跑来跑去的。”李诺不怕闲话，但是也不想爸妈在镇上难做人。“思思给我介绍了工作，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到时我们换个大点的房子，一块住。”

    “这行吗？”王如兰犹豫了一下，心里也想要留下。李诺在梧城，一年到头他们就新年能见上几日，总是担心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会照顾好自己。“这里的房子可不便宜，你的负担不是重多了？”

    “妈，我存折里还有不少钱，没事的。”李诺笑着推了她一把，“我们跟爸说说吧。”

    李思凡一听这事，立马答应了。那张胜家里孤儿寡母的，现在两人的事吹了，镇上的人大多会想是李家嫌弃张家。他也不好给人解释，不然要张胜的妈妈在镇子上怎么过下去。留在梧城，省得日日在家里担心李诺，也是好的。

    李诺见他们答应，立刻张罗着找新房子。爸妈一间房，她自己也要一间，最少要是两房一厅。梧城近几年因为游乐场的扩建，地产商趁机狠狠抬高了低价，狠赚了一笔，导致现在房价不断高升。李诺在四周转了几日，愣是没有找到价格适合的房子。

    正在这时，她收到了第三轮面试的通知。李诺挂上电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李诺以前在张敏那远亨公司做的职务也是助理，刚开始是充当花瓶和张敏去别的公司，除了站在旁边根本没什么作用。再后来就是留在公司整理资料，顺便兼职打杂。

    所以在李诺的印象中，助理就等于是花瓶和打杂的代名词。而她现在都奔三了，当花瓶似乎老了点，打杂倒是熟门熟路了，没什么问题。

    不管怎样，李诺还是准时到了华意集团十五楼。第三轮面试加上她只有三个人，另外两个看起来也有二十六七的模样，文文静静的，样貌都不算很出色。

    叶莺将他们三人分别带到一间办公室，指了指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夹。“等下你们会分别带到不同的办公室，里面都有些文件，数量是一样的。时间是早上十二点前，只要将文件整理好就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怎么才算整理好？”其中一个人提出道。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整理，至于怎么整理，就看你们了。认为都弄好了，就开门告诉我一声。”叶莺说完，把李诺留下，带着其余两人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李诺把提包放在一边，先将所有的文件夹搬到桌下，再一个一个文件夹打开。以前经常整理文件，一目十行，眼看手动，迅速把相同内容的文件放在桌上一个固定的地方，分门别类。

    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在文件夹里面，李诺松了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五十分了。看了眼桌上整齐的文件夹，李诺怀疑华意集团是不是把近几个月的文件都抬出来给他们整理，好省些劳动力。

    出了办公室，叶莺朝她点点头，在纸上写下了李诺整理完的时间。“李小姐，若你被录取，那么公司会在三日内通知你的。”

    “好的。”李诺应了一句，看见隔壁办公室都是空的，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结束面试。没有想太多，她径直下了楼。可能一开始对这份工作就没有期待，所以也就没有太失望。

    回家后，她耐心地等了两日，就去书亭买了报纸，研究起上面的招聘信息来。吃完午饭的时候，李诺圈起了三四个适合的，打算明后日就去试试。晚上姜思打电话来问情况，李诺才在丢到枕头下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新信息。

    “思思，我被录取了。”

    原本在那一边焦急地嚷嚷着的姜思，听见这话沉默了一下，尖叫起来。“李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明天，不，今晚就出来庆祝！”

    李诺反复看着这条手机信息，“思思，不是你打电话来，我还没发现呢。明天要去公司报到，今晚还是早点睡吧。”

    “也好，我明天得去出差。李诺，出了什么状况立刻打电话给我。”姜思想了想，妥协了。

    “好，我知道了。”李诺挂了电话，跟王如兰和李思凡说了一声。王如兰兴高采烈地去加菜了，李思凡也到附近的商场买了两瓶啤酒，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当作给李诺庆祝开工了。

    自从知道张胜的事后，爸妈好久没这么高兴。李诺暗暗想着，这份工作不论如何都得好好地做下去。

    入职手续都是叶莺一手包办的，李诺这才知道叶莺原来也是市场部的经理助理。因为工作能力不错，被调到了人力资源部做人事专员，这助理的位置这才空了出来。

    “经理助理要求的就只有几点，一是耐性，二是细心，三就是听从命令。李小姐能从几百人里面脱颖而出，当然是以上都比其他应聘者都要出色的。”手续办好后，叶莺跟李诺说了公司主要的规章制度，提到了助理的工作职责。“工作上的问题，除了问经理，也可以来找我解决的。”

    “谢谢你了，叶小姐。”

    “叫我叶莺吧，以后我们就要在一个地方共事了，没必要太生疏。”叶莺笑笑说道，带着李诺到了十七楼。敲了敲市场经理室的门，里面传来一道男声。

    “门没锁，进来吧。”

    “林经理，李小姐的入职手续已经办好了。”叶莺推门走进办公室，对办公桌前低着头的男人说道。

    “麻烦你了，叶小姐去忙吧。”林经理抬起头，起身笑道。叶莺看了他一眼，出去时顺手关上了门。

    李诺看见林经理的样子，愣了一下。世界还真小，这人竟然是上次在餐厅要她假扮女友的林鸣威！

    林鸣威显然也认出了她，“我跟李小姐真有缘，没想到李小姐会成了我的助理，以后需要李小姐多多配合了……你的位子就在旁边，电脑里有这个月做的几个市场计划，你看着熟悉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

    说完，将李诺带到了门口旁边的办公桌，就继续回到位置上工作起来。

    李诺看着桌上的文具一应俱全，电脑是液晶屏幕，键盘和鼠标是微软的。华意集团果然有钱，连小小的助理配置都这么齐全。点开计划书，对文科出身的李诺来说，那根本就像是天书一样。打开网页，将不懂的专业名词复制过去百度，捣鼓了半天还是一知半解。李诺想自己得买些书，恶补一下了。

    转头看向专心工作的林鸣威，上回没有留意，现在他西装笔挺，看起来高大俊朗。年纪轻轻又当上了市场部的经理，难怪有当花花公子的本钱。林鸣威说的配合，不会是帮他赶走那些源源不绝的狂蜂浪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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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头还是更滴快一些啊，8然都米看明白呢！！~~~

    正文　第五章　工作了开始挡桃花

    签的合同是三个月的试用，李诺就找了一间离公司步行二十分钟左右的房子，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作押金。华意集团刚好在商业繁华地段，租金比其它地方都要高，不过这片新起的小区交通便利，附近还有公园和大型超市，王如兰和李思凡买东西方便。而且公园常年有不少中老年人交流会，王如兰跟着一群大妈学了鼓子秧歌，天天乐呵呵的。李思凡就遇到了好几个志同道合的棋友，在树荫一下厮杀大半日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李诺有心在这里买套房子，但是看了小区的房价，瞅着自己刚过五位数的存折。首期最少要十分之一，将近八千一平米，六十平米的房子就要五十万，首期最少也得五万。

    想到过阵子房价还得升，李诺咬咬牙，跟姜思借了三万，看中了五楼一间对着公园的房子，付了首期。

    王如兰知道了这事，只嚷嚷道。“你才刚工作，就花了那么多冤枉钱。这边付了三个月的租金，那边又给了房子的首期……”

    李思凡没有说什么，闷声不吭地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三千块，往李诺手里一塞。李诺转手就把钱给了王如兰，“这钱还是留给妈买菜用吧，反正这里去公司不用坐车，午饭公司是有补贴的，我也不用什么钱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王如兰把钱放好，拍了拍李诺的手背。

    “好了，妈，钱赚来都是花的。反正你们都过来了，老租房子住倒不如把钱去供楼比较划算。那房子是小区后面新起的两栋，刚刚装修好，那油漆味呛得很，对身体也不好。爸有鼻炎，得搁在那两三个月才能搬进去。”李诺知道刚装修好的房子里面甲醛浓度过高，不适宜居住，便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再说，这房价每天都不一样，还是早些买便宜。我也不充胖子，吹牛皮的。存折上的钱都用了，到月底发工资前，除了这三千块，我那里就只剩下两千，这个月先凑合着过吧。”

    李思凡摸出袋子里的香烟，丢到一边。“这烟爸这个月就不抽了。”

    李诺笑道，“烟对爸的身体没好处，是该早些戒了。妈，把爸戒烟的钱拿来加菜得了。”

    王如兰一把将那包烟藏了起来，笑呵呵道。“得，妈帮你监督着。你爸说戒烟都念叨好几年了，趁这会彻底戒掉也好。”

    李诺跟姜思提起自己想要学习商业方面的东西，姜思二话不说就把家里几个大部头送上了办公室。林鸣威一进办公室，就见李诺几乎埋在一堆书里面。上前一看，都是关于市场营销方面的书籍。

    “怎么突然想要看这些书？”

    李诺指指电脑屏幕，坦然道。“计划书里面的术语太多了，我看不明白。”

    林鸣威顺势侧坐在桌上，笑了起来。“李小姐，助理的职责更多的是辅助和安排，这报告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说的确很难理解。这方面会有专人来做的，不必担心这个，李小姐不会以为市场部就得你和我吧？”

    李诺当然不会以为市场部占了半层楼，会只有她跟林鸣威两人了。但是工作日，李诺打算跟部门的人打招呼，谁知在十七楼转悠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他们都出外面办事了，没几天留在办公室的。今早有例会，大多数人会到，到时再互相认识吧。”林鸣威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忽然问道。“昨天我交待的文件都复印好了？”

    “都准备齐全了，复印机昨天坏了，我报上了后勤，今日早上应该会过来修的。”李诺将手边一份份订好的文件抱了起来，说道。“林经理，会议室已经整理好，随时可以开例会了。”

    林鸣威点了下头，自然而然地走过来伸手拿走了李诺手上大半的文件。两人进了会议室，林鸣威看了看摆好的投影，以及角落已经准备好的茶水和一次性纸杯。他昨天只告诉李诺要把文件打印二十份，今日开会要用。李诺却能面面俱到，林鸣威满意地微笑起来。一个事事听从吩咐，却完全不懂得变通的助理，到头来只会增加他的工作量，倒不如不要。

    见部门的人来得差不多了，李诺将手里的文件一一派发了下去。林鸣威大略介绍了李诺这个助理，便开始了例会。

    等例会结束，负责记录的李诺觉得手快要断了。虽然以前也常常作会议记录，但是一来张敏那里是小公司，一般会议的主题较少。二来小公司也只当记录是过场，一般不会多加理会。张敏向来瞄一眼就将会议记录存案，李诺不知道林鸣威的习惯，不敢马虎，认认真真将会议上的内容都记下来了。

    下午在电脑里整理好，交过去时，林鸣威看着打印出来的几页纸，一脸好笑。“其实没有必要这么详细的，只要把主要的内容和提出的意见、方针写下来就行。不过我们说得那么快，李小姐竟然都写下来了，我非常佩服。”

    将记录递给李诺，林鸣威笑道。“以后会议记录限制到两页之内，一目了然就好，今次这一份嘛……”

    “我立刻就去改，”李诺接过记录，回到了位子上，戳着键盘，瞪着电脑屏幕删减起来。

    桌上的电话响起，李诺依旧望着屏幕，一手接起。“你好，市场部。”

    捂着话筒，她转向林鸣威。“林经理，前台有位吴蕊小姐找你。”

    “跟她说，我在开会。”林鸣威盯着手提里的资料，开口答道。

    抿了抿唇，李诺不爱多管闲事，尤其是对这个花花公子的上司，把他的原话重复一遍，将电话挂了，继续专注在会议记录上。

    电话又响了，依旧是前台。“林经理，吴蕊小姐说她上来等你会议结束。”

    林鸣威皱了皱眉，“算了，让吴蕊上楼，待会先带她到接待室。”

    李诺没有说什么，把改好的会议记录存了档，就到电梯那边等人。吴蕊一身粉红色的套装，脖子上挂着一条雪白的围巾，衬得脸小小的，很可爱。看到李诺，她一怔。“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诺不想帮林鸣威继续扯谎，避开了这个话题，把吴蕊请到了接待室里。“林经理让吴小姐先在这里等一下，他很快就过来。”

    吴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李诺身上，李诺当作不知道，礼貌地问道。“吴小姐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我对速溶的垃圾没兴趣，”吴蕊厌恶地摆摆手，仍旧瞅着李诺不妨。“林鸣威一向公私分明，他竟然将你招到公司了，还是你死缠烂打跟着来的？”

    即使涵养再好，被这般贬低，李诺有些不高兴了。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出去。看见林鸣威迎面走来，想着因为这人她才会被吴蕊误会，李诺对他的印象更差了。“林经理，吴小姐已经到了。”

    “知道了，”可能看出李诺的脸色不好，林鸣威低声说道。“吴蕊的话听过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

    “知道了，”上司都开口了，她还能怎样？

    李诺回了办公室继续未完的修改事业，不到一会就把吴蕊的话忘得干干净净了。费那劲儿去郁闷，她不如努力工作尽快还了借姜思的钱，把房子的余款给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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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六章　收到前男友的喜帖

    这日李诺突然收到以前房东的电话，说是她搬走之后来了封信，让她有空过去拿。李诺下班后就搭公车过了去，把信取回家一看，里面是一张大红的喜帖。张胜跟秦婷婷两个名字在正中央，很大很显眼。李诺把喜帖往床下一扔，顺势仰躺在被子上。给相识十年、交往六年的前女友送结婚喜帖，张胜的做法让她很费解。

    出于炫耀，还是想前女友到婚礼上亲口祝福他，让自己愧疚少一些？不论哪一样，李诺都觉得很无聊。李诺突然觉得，她跟张胜认识了十年，其实还是很陌生。

    第二天中午姜思忽然来了办公室，跟林鸣威打了声招呼，就拉着李诺到楼下的餐厅了。两人刚坐下，姜思就劈头盖脸地说道。“你知道我昨天在医院看见谁了？”

    李诺知道昨天姜思请假陪表姐到医院作产检了，随手翻着菜单，兴致缺缺。“见到谁让你这么激动？”

    “我见到张胜了，”姜思一把将李诺手里的菜单抢了过去，说道。“他身边有个年轻的女人，就是那个秦婷婷吧。”

    “有可能，”李诺点点头，又把菜单拿了回来。“快点餐吧，我很饿了。”

    “你还吃得下，听见他们两个去妇产科难道就不能表现出一点吃惊吗？”姜思也不跟她抢菜单了，手臂支着下巴，没好气地说道。

    “嗯，是有点惊讶。”李诺头也不抬地看着菜单上面的餐点，想着昨天吃了金针菇肉片，今日要咖喱牛肉好了。“我收到他们的结婚请帖了，还说两人怎么急着结婚，原来是先上车后补票……”

    “张胜还寄结婚请帖给你！”姜思气炸了，高呼道。“这男人的脸皮，怕是连子弹都穿不过去，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转眼望向对面的李诺，她皱了下眉。“你不会打算去参加那个狗屁婚礼吧？”

    李诺笑了，“思思，张胜的婚礼在富永举行。如果这都算是狗屁，其他人压根不用摆酒了。”

    富永酒店是梧城唯一的一间五星级酒店，一桌酒席少说也要四五千。在那里摆酒，对于梧城的人来说是相当有面子的事。

    “我管他在哪里摆酒，你去的话，我就帮你臭骂张胜一顿，让在场亲戚朋友看清他的真面目。”姜思愤愤不平地说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清水。

    “去捣乱有什么意思，骂得爽快了，最后还不是被人说是泼妇，失了面子，干嘛要去做这样的傻事……”李诺把菜单往前一推，“我要咖喱牛肉，思思你快点吧。”

    “我要个青椒好了……”把服务生叫了过来点了餐，姜思撇撇嘴。“就这样便宜他了？”

    李诺闲闲地问，“难道你还想请人用胶袋往他头上一套，暴打一顿？”

    姜思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好了，我们别提这负心汉，扫兴！在市场部做助理怎样？还适应吗？”

    “不错，工作不多，不用加班，上司也没有给小鞋穿。”李诺想了想，“比以前那公司还好，除了接电话和整理一下资料，几乎没什么事情要做。”

    “那是，林鸣威是出了名的绅士，对女性都很照顾。在英国留学读完本科、硕士才回国的，听说外婆是英国人，身上有六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姜思说起八卦，头头是道。“这公司里头大半的女职员都喜欢他，你这助理的职务，不知有多少人挤破头也想去做的。”

    李诺努努嘴，“既然他那么厉害，干嘛不在英国就业，更有前途啊，用得着大老远跑回国内来做个小小的经理。”

    “无论国外怎么好，还是回自己的地方实在。家人、朋友都在这里，舍不得吧。”姜思随口猜着，见服务生把饭菜端了来。也是饿了，两个人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了半饱，李诺咬着筷子问道。“那个吴蕊是什么来头？”

    自从那天之后，吴蕊几乎每隔三四天就跑来公司找林鸣威。林鸣威如果没事，就会去接待室跟她聊一会，有事的话就让李诺先跟她呆着。显然吴蕊还记得餐厅的那出戏，以为李诺是耍手段逼林鸣威把她弄进公司做助理，对李诺从来没有好脸色，还事事挑剔。

    一会说茶太浓了，一会说茶太热，换了温水又说李诺故意针对她，只给清水不给其它。换了咖啡又说对待客人的态度不好，用这么劣质的东西来招待她。反正，李诺到最后只好迅速把林鸣威这座大神请过来，刚才那个对她指指点点，又黑着脸的吴蕊，立马变身为温柔可爱的小女人，变脸的速度让李诺叹为观止。

    看那换脸的熟练程度，就知道她平时用得不少。

    姜思皱了皱眉，“她是我们上一个企划合作单位，骏荣公司老板吴辛的独生女。因为合作的关系吃过几次饭，她也来了，然后约了林经理出去了两三次，就开始一直缠着他了。你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也不好跟合作方的关系弄得太糟糕。反正吴蕊对林经理身边的女人都不会有好感，经常故意刁难，你看见她有多远躲多远就好。”

    李诺想着林鸣威在餐厅找她假扮女友，拒绝得够婉转，但是也没让吴蕊打退堂鼓。“分明是他的态度让人误会了吧？不然一个女孩子怎会抛开矜持天天来找他？”

    “不是常说嘛，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现在女的主动追求男的，可多着呢。”姜思笑了笑，“女孩要矜持，这样的想法早落后了。再说林经理那么好的条件，不知有多少女的想要倒追一把。”

    李诺拿起勺子搅了搅清水一样的免费例汤，看来抓着七十年代尾巴的人，怎么也比不上八十后来得自在潇洒，要是她绝对不敢这样倒追。而且她找老公的要求很简单，看上去顺眼，老实可靠，跟她平淡的过小日子就行。

    高大英俊、温柔又多金的男人，除了小时候爱看的童话故事里面有，这现实中不可能有。就算真有这样的，李诺也不敢要。这么好的男人，她想要也要不起，要了还要挡住时时来骚扰的狂蜂浪蝶，岂不是日日要提防，累得半死。她是要过日子又不是去打仗，吃饱了撑着，也别想要她去这么折腾。

    林鸣威显然就是这一类的男人，对女生一视同仁的温柔体贴，招惹了人都不自知。李诺想着以后遇着这样的，还是要尽快走开的好，免得被仰慕他的女人误会，受池鱼之殃。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不久，一个电话上来，吴蕊又出现了。李诺站在接待室，面上看起来认真地听着吴蕊例行挑剔的话，实际上已经开始神游了。吴蕊显然受过良好的家教，难听的话倒是没有，来来去去就挑剔茶水跟咖啡之类的，李诺从起初有点不高兴，到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李诺仔细瞧了，其实吴蕊长得很漂亮。五官秀丽，巴掌大的瓜子脸，又娇小玲珑，整一个小家碧玉，小鸟依人。虽然有点任性爱变脸，但本性不坏。想着如果林鸣威也喜欢她的话，就真是皆大欢喜了。

    不知道林鸣威每次跟吴蕊怎么说的，反正李诺这所谓的“女友”杵在这，吴蕊还是照样跑来公司，甚至比之前更勤快了。

    这日下午下班，林鸣威突然叫住了李诺。“李小姐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麻烦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吃顿便饭。”

    李诺奇怪，“是要去见客户吗？我记得行程安排里面，明晚是空的。”

    林鸣威苦笑道，“算是私事吧，明晚见的是骏荣公司的老板。”

    李诺立马明白了，“林经理，这个好像不算是我工作职责里面的。”

    “没办法，吴蕊已经见过你了，再说这么短的时间，我也找不到别人。”林鸣威耸耸肩，说道。“这个月底一过，就给李小姐转正，怎样？”

    “林经理，这是两码事，你这样做是看不起我，还是怀疑我的工作能力？”李诺不悦地看着他。“而且我来公司才一个月，正规来说不是要三个月试用一过才能转正？”

    林鸣威歉意地笑笑，“李小姐的工作能力很强，做事细心又面面俱到。三个月试用期只是个规定，也是给新人适应的机会。但是我个人觉得，李小姐已经完全能胜任助理的职务，月底就可以转正了，不过……”

    见李诺望着他，他继续说道。“看得出李小姐是有意向留在华意集团，三个月转正和一个月转正，对公司的影响并不大。只是对李小姐来说，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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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章　陪同吃饭兼挡桃花

    虽然当时脑海中闪过小时熟读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但是转正加工资，加工资有钱还债和供楼，李诺迟疑了一下就屈服了。反正吃一顿饭身上又不会少块肉，林鸣威说什么她只要点头或者不出声就行了，挥挥手把脑中的话抛诸脑后了。那两句话还是留给有钱的人骨气去吧，穷人说什么清高呢？

    当然李诺既然答应了林鸣威，还是有着相当的职业操守的。晚上翻箱倒柜找到两年前买的一套天蓝色的套裙，这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也是李诺买得最贵的一套衣服，舍不得穿就一直搁在柜子里了。

    第二日一早换上，家里的两位直夸李诺整个人焕然一新。李诺看了眼柜子外面一双双常穿的平底鞋，最后从鞋柜的角落找到一对浅色的高跟鞋。

    张胜只有一米七六的个子，在将近一米七的李诺身边，感觉两人差不多高。所以李诺鞋柜里的鞋子，全部都是平跟的。这双仅有的高跟鞋，还是十八岁那一年买给自己的礼物。也是那时，她离开了土生土长的地方，到梧城来读大学，接着在这里工作。

    中间的两双一粉一白的平底鞋，是张胜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他觉得送花送饰品，还不如送鞋子来得实在。见李诺经常穿，平底鞋走路跑步都方便，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喜欢，买的就全是平底鞋了。

    所以他从来不知道，李诺最喜欢的，其实是他觉得最不实用，又满大街的女人穿着的高跟鞋。

    李诺也是个实在人，不会把“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她只会悄悄地把喜欢的高跟鞋藏起来，每天穿着平底鞋，和他去吃火锅。

    张胜也从来不知道，李诺讨厌火锅。尤其是羊肉那股骚味，还有火锅城里满是大葱蒜头的调料。每次发了工资，他时间会拖着她到火锅城，然后兴高采烈地送她回家。他从未想过，到后来她一吃火锅，便会一晚上拉肚子。

    他从来不想，却开口指责她不够爱他。因为这句话，李诺心里对张胜最有一点感情，都被磨尽了。回首这十年，开头可以归咎于年少无知，陷在他的柔情蜜意和甜言蜜语里，但是后来呢？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懒惰又被动的人。只因张胜是个闯入她世界的异性，她就一直站在原地守着他。而姜思从他俩认识起，不加上那些主动追求示好的，就已经换了不下四个男友。

    姜思常说她传统又守旧，李诺只是摇摇头。她喜欢生活简简单单的，轰轰烈烈的恋爱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浪费精力兼浪费时间。有时姜思会偷偷告诉她，那个谁谁谁对你有好感了，那个谁谁经常悄悄看你之类的，李诺都只会一笑置之。旁人以为她对张胜一往情深，但是对她来说，可能只是怕麻烦罢了。

    如果张胜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气得吐血？

    难得化了妆，去到办公室的时候，林鸣威看到李诺，没有吝啬地赞美道。“李小姐如果每天都这样打扮，相信我的工作效率会大大地提高。”

    “谢谢，”李诺礼貌地应了一声，就回到了座位上。心想果然是受过国外教育的人，不像国人的婉转和腼腆，赞赏大大方方的，语气又真诚，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女人的虚荣心，李诺虽然少，这劣根性还是存在的，于是被大大地满足了一番。

    但是穿着裙子在椅子上非常不方便，要并拢双腿，又得注意裙边不能褶皱，一天下来比平常还要累。即使林鸣威再夸奖几句，李诺恐怕都不会再穿裙子来受罪了。

    晚上的饭局定在七点，坐着林鸣威的银色雪佛兰乐骋到了一家高级餐厅门前。看他熟练地把车钥匙丢给开门的车童，下车走到她这边，绅士地打开了车门。李诺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餐厅，琢磨着在这地方吃一次，大概要她两三个月的薪水了。她陪着林鸣威来，算不算是“公费”吃饭？

    只见林鸣威手肘微弯，往她那边一伸，李诺顺从地挽着他，一起走了进去。近了她才后知后觉地看清，这餐厅原来是做日本料理的。有人领着他们往里面去，一路的服务生边向两人鞠躬，边大声说着“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让李诺很不自在。

    看着中国人的面孔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这会连日本文都出来了。她嘀咕着，这地方咋像是现代日本人将中国人合法奴化的地方？

    领路的服务生把门上的布一掀，他们拖了鞋，赤脚踩上了榻榻米。吴蕊早已坐在一张黑色的长桌前，她身边有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小小的细纹，应该是吴蕊的爸爸吴辛。见他们来了，吴辛迎了上来，跟林鸣威握了手。看到他身边的李诺，笑眯眯地问道。

    “这就是小林的新助理小李吧，一起过来坐。”

    李诺还以为像以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