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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张雨把准备好的两个菜端了出去,张保贵已经把西凤开了瓶,看到丁飞羽还留在厨房里,他不知道现在丁飞羽是不良于行,还叮嘱张雨早点让她大羽哥出来吃饭。

    张雨回到厨房,丁飞羽已经缓过劲来了,一脸不解的问张雨:“刚才怎么回事?”

    张雨当然不好意思问他:“你盯着我看什么?”或者说:“你盯着我哪儿看?”这种问题。又看他刚才痛得厉害,也觉得踩得太用力了,心中不好意思,嘴上就软了一些,闷闷地道:“对不起,我不小心。”

    丁飞羽又不傻,怎么会信她是不小心,她跟地球又没仇,哪有走路那么用力的?不过既然张雨认错,他也不能再说什么,耸了耸肩:“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指了两瓶水果罐头:“装盘吧。”

    张雨回手o出个一字改锥来,递给他:“这种力气活不应该让nv士做吧?”

    丁飞羽接过改锥,才想明白张雨是让他开罐头。他眨了眨眼睛,神秘的把改锥又塞回张雨的手里,指了指罐头:“我用手就能拧开。”

    张雨翻了个白眼,没好意思问他明天准备吹什么。就看到丁飞羽拿起一瓶罐头,两只手抓住了,呲牙咧嘴的用力。张雨懒得看他的怪样子,伸手把改锥递了过去,示意他还是用这个吧。

    丁飞羽见小妹妹一点不配合,不免无趣,随手拧开盖子,递给张雨,自己洗了洗手,走出了厨房。

    张雨刚看到他费尽力气还打不开盖子,突然心平气和的随手一拧就开了,还以为在看星爷的电影。随手拿起另一瓶罐头,学着丁飞羽的样子一拧,盖子应手而开,这下彻底愣了。

    丁飞羽出了厨房,见张保贵正给叶知秋倒酒,原浆西凤的香味比较特殊,浓烈而不醉人。而且西凤酒一直不怎么做广告,销量不高,原浆窖藏的时间足够,这一点是其它中华名酒很难作到的。这一倒酒,香味散发出来,就连一向不怎么喝酒的丁飞羽也食指大动。

    张保贵看丁飞羽回来,早忘记了刚才还问丁飞羽喝什么酒的事,拿过酒杯也给丁飞羽倒酒。丁飞羽连忙站起来,连说不敢。其实他倒不是不敢让张保贵倒酒。这酒丁飞羽前世也见过,不过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丁建章喝了,只记得这几瓶酒都是普通的玻璃瓶装的,撕了商标根本没人认得出这是什么酒。就算不撕商标也得有人以为是假酒。但是送酒的那人是丁建章的同学,当时是西安铁路分局的副局长,不可能送丁建章假酒,所以丁建章一直珍藏着,想不到这一世居然送给张保贵了。因为这酒的包装太过普通,90年以后根本就看不到用这种瓶子装的酒,倒是还有厂商用这种瓶子装醋。所以丁飞羽的印像很深,知道这酒是60度的。张家的酒杯就是普通的茶杯,二两半的那种。以自己的酒量,这一杯下去,基本就废了。虽说好酒不醉人,丁飞羽可没试过这句话到底有没有假,也没兴趣试一下。所以张保贵倒酒,他端着杯谦让,死活不肯让张保贵多倒,争了几个来回,也就倒了五钱左右的样子。

    张保贵见丁飞羽执意不肯让他多倒,也就算了,他这个人酒量大得也算罕见,鲜有能和他拼酒的,所以没有必要的时候,他也没有灌人酒的习惯。说起来,他能做上副厂长还是托了这个能喝的福。

    他是军人转业的,复原的时候还是个连长。因为没什么关系,就分到成水机具厂做了个保卫科长。按说成水机具厂那时也属于军供企业,正处级单位,他这个科长也不错了。可是他在这个位子一干十几年,楞没挪过窝,这就比较稀奇了。主要就因为他脾气暴,不会来事,各个厂长都不喜欢他。直到刚刚开始改革开发,又来了一个新厂长。

    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像成水机具厂这样的大厂,手里总是捏着一些别人眼红的原料。一般情况下,机具厂总是用这些原料跟别的厂换一些自己搞不到的东西。结果一次新厂长在酒桌上被人灌爬下了,稀里糊涂的把一批钢材给批出去了。这位厂长痛定思痛,在厂务会上大声疾呼:“咱厂就没有能喝的吗?”“有啊。”底下马上有人接茬:“保卫科老张啊。”

    张保贵当时虽然不得志,好赖也是个科长,这种会他也是有资格参加的。知道反正没他什么事,正打磕睡呢,听到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的保卫科出什么漏子了呢。接着就听到厂长大人问他:“老张,你酒量怎么样?能喝多少?”

    张保贵这一辈子,自认为优点很多,最得意的就两条,能打,能喝。打是在军队练出来的,喝也是在军队练出来的。听厂长问他能喝多少,当时就来劲了:“两瓶三瓶该上班还能上班。”那时可没有低度酒这一说,说起白酒就是60度。厂长以为他吹牛,当时告诉后勤:“拿瓶白酒来,让老张试试”。心里指望着张保贵能把这一瓶拿下就算好家伙了。

    张保贵喝酒有个ao病,得有菜,没菜那叫损酒,他可不喝,哪怕是咸菜,也得边喝边吃。后勤去取酒那哥们跟他关系不错,也是酒友,知道他这个ao病。现找菜是没有了,就到食堂o了两个烤白薯,又拎了两瓶东北老白干,就拿会议室来了。

    张保贵当时虽然是科长,工资也不高,他又好吃,基本没什么余钱。计划经济的时候,想买酒也不容易,从转业就没敞开量喝过,这下可得着了。也不用杯,就对嘴吹,一口酒一口烤白薯,两个烤白薯还剩下半个,两瓶六十度的老白干已经见底了。据说当时他捏着半个烤白薯,tian着嘴chun问厂长:“还有酒吗?”

    厂长当时拍了桌子:“就是你了。”

    那以后张保贵的好日子就来了,没别的,有酒喝啊。厂长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什么都不用他管,就一个活——喝酒。张保贵也没辜负他的厂长的信任,在酒桌上大杀四方,无往而不利。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奇怪机具厂的厂长出n带保卫科长干什么。那时在东北当保卫科长并不容易,得有能镇住人的家什,不然没人服他。一般一个单位的保卫科长就是这个单位最能打的。带着保卫科长出n,就相当于出n带保镖。纷纷猜测这位机具厂的厂长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这位保镖是干什么的了。他这个保镖最主要的任务是在酒桌上保驾护航。

    过了不久,厂里原来的供销科长上调,厂长就把张保贵安到了供销科长的位子,必竟出n带保卫科长不太好看,带供销科长就没问题了。至于业务上的事,不是还有主管供销的副厂长嘛,张保贵这个供销科长的任务还是喝酒。

    不过喝酒归喝酒,他这个供销科长也不能真什么事都不管。最让张保贵自豪的是一次采购会,全国各地的机具厂会济一堂。在欢迎宴会上,各厂的代表们轮流敬酒。轮到张保贵的时候,老张站起身来,拿过一瓶白酒,打开,举起来。正当别人以为这位忘拿杯子了的时候。老张说话了:“各位,我是一个大老粗,也不会整什么虚的。咱们今天到这个地方,都为了一个目的。没说的,我先干为敬。”说完举起酒瓶,扬起脖子,一口气把一瓶酒灌到了肚子里,然后很潇洒的冲各位亮了亮空瓶。据说当时就吓跑了好几个南方来的代表。厂子是国家的,做不成生意没关系。这要一瓶酒灌下去,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呢,不是人人都有胆子玩命的。结果那一次成水机具厂斩获颇丰,张科长瓶酒退敌,无人敢摄其锋的光辉事迹也在圈子里流传开来。

    再后来,主管供销的副厂长调走,张保贵正式接过供销大权,但是当时成水机具厂的技术落后,设备老化现象已经非常严重,张保贵不是搞技术出身都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产品跟不上形式。原本在成水机具厂占很大一部分业务的来料加工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些周边地区的零活了。没别的原因,加工jg度太低,很多工艺要求根本达不到。加工出来的东西比废品也差不了多少。

    到了九七年,这家成水最大的机械制造企业彻底停产,几个车间被人承包。那位提拔张保贵的厂长调到别的厂子去做一把手,临走时要带上张保贵。酒桌上,五十多岁的张保贵流着泪对厂长说,我在这里干了一辈子,现在老了,也不想挪窝了。厂长知道他的意思。张保贵觉得自己对不起机具厂的职工,卖不出去东西,才让机具厂停产。事实上产品积压的主要责任还是在厂长身上。但是这位把机具厂干黄了的厂长对张保贵够意思,所以张保贵只能这么说。要换别的副厂长,他早就指着鼻子骂了。于是厂长调走继续做厂长。机具厂被承包的几个车间的工人还能有点活,大部分人开始放假。张保贵做为厂里的中层干部,组成了个留守班子,张保贵提了个副厂长。其实就是没地方安排他们,那时成水的企业普遍不景气,倒闭的厂子有的是,剩下满地的干部没处塞。让他们看屋子而已。

    张保贵天天看报喝茶,好日子也过了两年。这期间也知道自己的职工生活过得苦,可他也不是救世主,没有经世治用的本事,只好捂上耳朵装不知道。机具厂的职工也上访过几次,都知道张保贵不管事,没有找过他。但是当时全国都有这种问题,成水市所在的北疆省更是重灾区,根本管不过来。社保又没有建立起来,很多人家完全没有了收入。有一次快过年了,几个家里没有生活来源的老工人到市委上访,市长听了他们的情况,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元给三位老师傅分了先过年。他也没办法,有些事不是有权就能解决的。

    到了两千年,张保贵干不下去了。厂里si下里商量要把机具厂卖了,不但价钱低,还是卖给日商。机具厂在成水的位置很好,和市中心就隔一条街。这几年厂里不开张,大伙筹了点钱,把沿街的围墙扒了,盖了一排n市房,租出去也算有点收入,逢年过节还能给职工分点东西。张保贵算了一下,这么大一块地,还得算上厂房机器,卖出去的钱,全厂上千号职工平分,每人还分不上一万块。就算把机器拆了卖废铁,还能卖不少钱呢,这不摆明了让小鬼子拣便宜吗?最重要的是真要把厂子卖了,这厂子就真黄了,干部还可以换个地方,普通工人们就都成无业游民了。他当兵时的热血还在,当时就在会上放话说,“谁要敢干这卖国的事,老子上省里,上中央上访去。”

    这话要是普通职工说,大家也就听听,全国都这样,要是上面都过问,还过问得过来嘛?但是张保贵说就不一样了,他一直是厂里的中层干部,现在又是副厂长,算是管理层的一员,就算不专n打听,也知道不少厂里的秘密,他要出头上访,nong不好真得有人要栽。所以卖厂这件事一时也就压下了。但是日商那边看着这么大的便宜拣不下来,当然不甘心,又在暗底里活动。于是又有人活心了。

    第六章 “gay”

    想卖厂子,关得先把张保贵赶走,可是张保贵脾气上来,哪都不去。他当年都不肯跟原来的厂长走,如今更找不出比那个好的地方,不走大家也没办法。于是又有人想歪招,给张保贵来硬的。结果张保贵软硬不吃,办公室桌子上放一把菜刀,一把木匠斧子,都是开过刃,铮明瓦亮的,往那里一摆,谁要来了,他用手一指桌子:“你挑一样,咱俩对砍,老张皱一下眉头回头自己niao泡niao淹死。放倒了我,这儿你说了算。”

    张保贵当保卫科长的时候,机具厂效益不错,经常有社会上的小hunhun来o点东西。一般人也不敢管。张保贵当上了保卫科长后,硬是凭着在部队练出来的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jg神把这些人都打服了。“张阎王”的名头,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成水是小地方,hun社会的没有不知道张保贵的,就算他现在年纪大了,也真没人敢和他叫板。最后还是留守的厂长找他喝酒诉苦,才把这档事了了。

    这位厂长也姓张,原来是管后勤的厂长,没什么能力,上面也没关系。不然也不会留守。这位本家厂长喝到兴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他说,自己不容易啊,眼看着厂子黄了,想走走不了,想留厂里又是这个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很多职工家里一点生活来源都没有,就靠蹲在菜市场拣点菜叶子过日子,做菜连油都放不起,还不如把厂子卖了,大伙分点钱,有个万八千的,也能做点买卖。

    张保贵脾气是暴,可不傻,这话也就听听。别说真卖了,普通职工能不能分上那么多钱,就算真把钱分到了手里,也不是谁都是作买卖的料,这钱hua光了怎么办?可是也知道这么拖下去,厂子也没有复活的希望。卖了厂子,至少有一部分人还有翻身的可能。大家死还是一部分人死,这种哲学问题张保贵整不明白,但是老张有自己的办法。他当时把手一挥:“我退休。”

    张保贵是干部编制,按理应该满六十周岁才能退。就算二线也得五十八。他现在周岁才五十四,就算想退也不行。但是当时市里干部积压,步子迈大了都能踢着个干部屁股,终于有个干部想回家,哪有不批的道理。更何况想粘机具厂贱卖光的可不只是厂子里的干部,市里也有人。张保贵退休的事特事特办,前天jiao申请书,后天就批下来。一切待遇从优。张保贵以五十四岁高龄光荣回家,上老干部离退休办报到去也。

    张保贵见丁飞羽不肯让他多倒酒,也不勉强,看看张雨把菜上齐后,坐在了丁飞羽的身边——她倒不是想挨着丁飞羽坐,刚才她被高月兰拉着坐下的时候,丁飞羽正在炕沿哪摆nong罐头瓶子,她根本不知道身边这个空位是丁飞羽的。现在大家都坐好了,就剩下这么一把椅子,她也不好再换位子,只好捏着小鼻子在se狼哥哥身边坐了。料想有爹妈在这儿,这小子也不敢过分。

    张保贵见人齐了,对于自家闺nv这么快就能攒一桌子菜非常满意。什么叫过日子?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张雨会不会带孩子还得两说,其它两件那是样样jg通,这么好的媳fu哪儿找去?他看了看丁飞羽,也不知道会不会便宜了这小子。

    丁飞羽看张保贵捏着酒杯看自己,以为张保贵要说话,赶紧端起酒杯:“张大爷,让您费心了。”

    张保贵一看丁飞羽向他敬酒,心说这小子上路,对我脾气,不坏!好!也端起酒杯:“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喝一口。”

    叶知秋看着丁飞羽满脸堆笑的和张保贵碰杯,也举起杯上去凑热闹,心里还划hun,“这怎么就成一家了呢?”

    放下酒杯,张保贵关心了一下丁飞羽,又回头跟叶知秋聊天。在他心里,叶知秋才是客人。要陪好,还得陪叶知秋。丁飞羽是晚辈,要说陪酒,也得是丁飞羽陪自己喝才对。

    张保贵问叶知秋是不是丁飞羽的同事,叶知秋含糊应了,只说自己老家是北京人。张保贵立刻一拍桌子:“着啊。老子当年当兵的时候,那是军区标兵,还上过北京受奖呢。

    叶知秋早看出张保贵风风火火的,大有军人作派,一直没得空问,没想到他自己招了。就问张保贵在什么地方当兵。这下问到张保贵得意的地方了。拉着叶知秋忆起了往昔。他小时候家里穷,大锅钣吃不饱。刚开始,他就去当兵了。张保贵能吃苦,力气大,心眼还不笨,很快就升了班长。慢慢的排长连长熬上去,直到军官转业。说起来老爷子当年是上过珍宝岛的,还有军功章。说着就要老张太太把军功章找出来给小孩子们见识见识,这可是正经拿命换来的。

    在坐的人里,除了叶知秋,就连丁飞羽上辈子都听他说过这事。三个nv人更是听得耳朵里起茧子。老张太太这会可没空搭理他,正和高月兰会审丁飞羽这些年的经历呢。要说丁飞羽经常往家里打电话,能说的早就跟高月兰说了几次了。就连老张太太都听高月兰说起过。但是这时真人就在眼前,高月兰对自己的宝贝儿子的经历是怎么听都不烦的。可怜丁飞羽这些年倒是全世界的飞来飞去,只是都在高校和实验室转,连白宫和举火炬的nv人都没见过,哪有什么好说的。只好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糊nong两位老人家,倒也听得两个老太太兴高采烈。

    张雨可没那么好糊nong,听丁飞羽说来说去尽说别人的事,cha话道:“你在美国是干什么的?”她既然对丁飞羽印像不好,“哥哥”两个字就省了,直接用“你”。

    丁飞羽一愣,想想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就支吾道:“我在弗雷试验室做个项目,在斯坦福和加州理工还有点课。”

    高月兰和老张太太没听说过斯坦福和加洲理工,却觉得弗雷试验室听着耳熟。高月兰是知道丁飞羽学什么专业的,老张太太可不知道,估计听高月兰说过,不过没记住,就问:“弗雷试验室是干什么的?”

    “妈。”还没等丁飞羽答话,张雨差点笑出声来:“你忘记了报纸上说的那个邓弗雷了,弗雷试验室就是他的。”

    “啊?”高月兰和老张太太一起吓了一跳。两人这才想起前一阵子红极一时的中国小子。高月兰嗔怪的瞪了丁飞羽一眼:“你怎么没说过?”

    丁飞羽也冤枉:“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在弗雷试验室做项目啊。”

    “嘿!你还有理了。”高月兰急了:“你也没说过跟邓弗雷在一起啊。”

    “呃?”丁飞羽心虚的看了叶知秋一眼,看见叶知秋已经跟张保贵就56式和63式之间的区别以及ak47有没有56好用进行深入细致的讨论,没工夫管他,笑道:“邓弗雷有什么好说的,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饿了吃饭,困了睡觉,跟咱们没什么区别。”

    高月兰听了深以为然,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儿子好。老张太太虽然有点不同意见,但是远在天边的邓弗雷必竟没有坐在面前的丁飞羽来得实在,她也没有为一个报纸上的人物说话的想法。还是张雨用很憧憬的口气道:“去年全球个人财富第九啊。还那么年轻。”

    高月兰一愣,自己的儿子再好,估计也不可能比人家有钱,这个还真不能比。老张太太正想骂张雨两句,叶知秋突然cha话道:“你们要想见邓弗雷,让大羽安排就行,也就一个电话的事?”丁飞羽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入乡随俗,改口倒tg快,这大羽叫得真顺。

    张雨“切”了一声,看了丁飞羽一眼,没说话。高月兰倒是比较相信自己儿子的本事,既然是在一起工作,又都是中国人,关系好一点也不奇怪,就问丁飞羽:“你和邓弗雷很熟啊?”

    丁飞羽啊了一下,只好含糊道:“还行。”

    张保贵转业的时候,63式刚刚装备部队,根本没见过81杆,用得最多的还是56。后来做保卫科长,参加民兵训练用的也是56,对这个最熟。都说哪种枪好,其实对于she手来说,用得最熟的枪才是最好的。、但是说起枪来,他二十年没o枪了,当然没有叶知秋熟,很快在辩论中败下阵来。正好听他们说到邓弗雷,就问丁飞羽:“你和邓弗雷在一起?”

    “啊!是啊。”丁飞羽很不愿意谈论邓弗雷,却被绕在里面出不来,实在郁闷。

    叶知秋当然知道丁飞羽为什么不愿意说起邓弗雷,就在一边起哄:“何止啊?他俩老铁,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啊?剩下的四个人看丁飞羽的眼神又变了,高月兰笑道:“那么好?他又没有分你点钱?”

    丁飞羽哼哼哈哈的答应着,使劲瞪在一边偷笑的叶知秋,要不是离叶知秋远,他早学张雨蹂躏叶知秋的脚面了。

    张雨突然迸出一句话来:“他真给你钱?不会是gay吧?”

    丁飞羽只觉得身子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叶知秋一块rou卡在喉咙里,憋得面红耳赤,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丁飞羽,两人这时就一个想法:“这小姑娘,太强大了。”

    第七章 同志

    三位老人家不知道“gay”是什么东西,看张雨随便一句话就把丁飞羽和叶知秋打击得丢盔卸甲,都比较奇怪。张保贵就骂张雨:“别总跟我们整鸟语,欺负我们没文化啊?”想了想,还是好奇:“‘gay’是什么?”

    张雨刚从学校出来,说“gay”可以朗朗上口,让她用中文解释可就不好意思了。就像有人可以张嘴就“”,但是却不敢随便“cao”一样,一样的话,用外语说心里负担总是比较小的。这时看张保贵大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好解释道:“‘gay’就是同志。”

    张保贵恍然大悟:“同志啊,这有什么。全世界无产阶级都是同志。”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你们这些年青人啊,就知道什么先生nv士。我们年轻那会,看见谁都叫同志。男同志、nv同志、小同志、老同志。就连主席,也是同志。”

    丁飞羽刚要站起来,叶知秋已经抢先一步,捏着嗓子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拔tui跑了出去。丁飞羽被他抢了台词,刚刚一愣,张雨已经很严肃的站了起来:“他好像咽着了,我去给他找点水喝。”说完也跟着叶知秋跑了。

    丁飞羽看着两个没义气的同志一前一后快步进了厨房,正想自己找什么词溜,就听见张保贵道:“我们那时候,心思都简单,就一个志向——建设,所以叫同志。我跟我单位的人是同志,跟你大娘是同志,跟你爸也是同志。”

    丁飞羽见他“同志”起来没完,觉得自己已经要崩溃了,连忙举杯高呼:“是,是,全世界劳动人民是一家。”

    张保贵一愣,没想到这个在国外hun的小子也会这句,下意示的端起杯和丁飞羽碰了一下,还没等喝,丁飞羽已经飞快的喝了一口,放下杯指了指厨房:“我也去看看。”扔下三位老人,转身冲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就看到叶知秋和张雨躲在角落里偷笑。叶知秋还好一点。张雨很没有形像的蹲在地上,又不敢笑出声,捂着嘴笑得很是辛苦。

    丁飞羽压低声音,很生气的对张雨说:“你闯的祸,让我在那里顶缸,这样做是不对滴。同志。”说到“同志”这两个字,特地加重的语气:“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零一年的时候,“天下乌贼”还没拍,那位光头大叔的名言也没人知道。所以两人对丁飞羽口中的“严重后果”也没什么认识。张雨忍住笑,站起来往外推丁飞羽:“去去,谁跟你是同志。”

    丁飞羽笑着不让她推,转身走到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问叶知秋:“笑够了没有啊?”

    叶知秋也学着他洗了一下脸,两人一起走了出来,留下张雨一个人在哪里傻笑。

    张保贵觉得三个年轻人表现诡异,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正奇怪的时候,丁飞羽已经和叶知秋一起出来了。老张太太就问:“张雨呢?”

    丁飞羽可没有好心要为张雨扯谎,很不负责任地道:“不知道!”

    老张太太奇怪的喊了张雨一声,张雨连忙答应,说一会出来,老张太太也就不再奇怪。

    等两个人重新坐下。张保贵又想起一件事来,问叶知秋:“你也在那个什么雷试验室?”

    叶知秋笑了笑:“我和大羽不是同事。”想起“同志”来,差点又笑起来了:“我也当过兵,转业后分到河北公安厅,有一次出国的时候认识的大羽,这次他说要回家,我正好放假,就一起来打扰各位长辈了。”

    张保贵这才知道叶知秋真是丁飞羽的朋友,不是国外的同事。又听说他也当过兵,立刻来了兴趣,追问他在哪里当的兵,是什么兵种,两人很快又聊得热火朝天起来。

    丁飞羽没了张雨这个挑ao病的听众,糊nong起两个老太太得心应手,一时之间桌上众人谈兴大发,其乐溶溶。

    张保贵听说叶知秋在北京军区和成都军区都干过,转业的时候已经是少校参谋,而且还是作训参谋,很是吃了一惊。看叶知秋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居然已经做少校几年了,真是英雄出于年少,貌美不在年高、、、、、、不对,是人不可貌相。就问起叶知秋的经历。原来叶知秋的父亲也是军人,叶知秋高考时报了军校,差了几分没考上。本来指望他父亲给活动一下进军校。没想到被老爷子一脚踢军队里去了,就从大头兵干起。

    但是叶知秋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在军队里不可能没人照顾。他是正宗高中毕业,文化水平高,训练刻苦,很快被保送进军校,出来后就是军官了。然后一路升到少校,按他的话说,要不转业,怎么也能hun个少将退休。说到这里,还瞪了丁飞羽一眼。丁飞羽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却觉得自己很无辜,只当没看见。

    张保贵听他说起,就知道叶知秋父亲的官肯定小不了,往小了说也得是个将军,聊了一会,觉得叶知秋这个兵也不像hua架子兵,有点水平。他当兵的时候最看不起n子兵,却对出身好还能吃苦的兵青眼有加。盖因这样的兵扎实肯干,一般都是好苗子。看叶知秋也是这种兵,越聊越高兴,很快两人一瓶西凤就见底了。

    叶知秋没有张保贵那么变态的酒量,但是他在军队的时候,是从基层干起的。像他这种有背景的兵,天然是其他兵们敌视的对像。军队崇拜强者,要想融进去,就得干得比别人好。训练水平上去靠吃苦,战友感情上去就得靠喝酒。叶知秋年青,身体好,现在的酒量基本上也是“斤八不畏”,虽然比不上张保贵,这一瓶西凤下去,还看不出底来。

    张保贵退休后难得能找到个陪他喝酒的。虽然经常拉上丁建章,也不过是凑个数。丁建章的酒量,三十度的白酒半斤准趴下,实在不是好对手。这里好容易遇上一个能喝的,怎么可以没酒呢,就招呼老伴:“去,把我那瓶茅台拿出来。”

    老张太太一愣,坐着没动。张保贵这瓶茅台也是有来历的。还是他当供销科长的时候别人送给他的。这是正宗的军供茅台,一共就送他两瓶。张保贵知道是好酒,没舍得喝,藏了起来,说是等两个nv儿出嫁的时候再喝。其实茅台做为中华名酒,又和军方关系密切,每年不知道要生产多少瓶,窖藏年头未免不足。就像机具加工一样,你加工jg度再高,完了也得应力放散,不然用不了多久就变形了。酒也一样。所以这两瓶茅台未必比得上那两瓶西凤,只是这两瓶茅台得的比西凤早,牌子又响而已。后来张雪跟男朋友跑山东去了。张保贵一面大骂山东佬可恨,一面生自己nv儿的气,一怒之下就把准备张雪结婚时喝的那瓶茅台给喝了。现在剩下这瓶是准备张雨结婚时喝的。

    张保贵看老张太太没动,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禁在心里暗骂,“叶知秋的老爹是军里的高官,想喝茅台还不容易。只要在一会喝酒的时候感叹一下想喝点真茅台不容易,他怎么也得给自己淘几瓶来不是?”这一换多的买卖,张保贵可没理由不做。但是这话没办法明说,他刚把眼睛一瞪,想bi着老张太太去拿酒,院n一响,丁建章回来了。

    第八章 美国黑客

    丁建章在单位接到高月兰的电话,知道十几年没回来的儿子回来了,赶紧请假,他下午还有课,又安排了一下,这才打车回来,所以回来得比较晚。 回到家一看没人,估o着可能是在张保贵家。又想起高月兰在电话里说丁飞羽带个朋友回来,就找了两瓶沪州老窖拿了过来。

    丁建章是成水技工学校的实习教师。成水技工学校九十年代初就被评为全国百所重点技工学校之一,教学设备和师资力量都很强大,八十年代时曾经在全国招生,现在生源也不错。丁建章技术好,为人又热情。很得学生爱戴,常常有学生专程或是顺便来看他。知道他喝酒,就从家乡给他带酒来,也不一定是名酒,就是那么个意思。所以丁建章家里酒多,种类也全。高、中、低档都有。张保贵就常常到他家找酒喝。

    丁建章拿着两瓶酒进了张家的院子,隔着堂屋的窗子,果然看到众人在这里。

    丁飞羽从窗子里看到丁建章进院,赶紧站了起来。对于这个父亲,他前世是非常敬佩的。丁建章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有值得称道的地方,虽然没什么成就,在单位和邻里间威望很高。这一世在父亲的身边时间很少,对丁建章的感情反到更深了。

    丁建章进院子,丁飞羽就迎了出去,两人就在张家的房n外碰到了一起。丁建章微微仰着头,看着丁飞羽,和视频上看到的比起来,好像瘦了一点,不过jg神多了。丁文鹏长得像丁建章,丁飞羽则兼具丁建章和高月兰的特点,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丁文鹏长得耐看一些。

    丁飞羽也看着丁建章,在视频上,看不出丁建章有多瘦,现在看起来,似乎比前世还要瘦。看着丁建章头上的白发,他想起来自己的父母比张保贵夫fu年龄略小。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俩个都比张保贵夫fu显老。可见前些年家里负担之重。前世的时候,自己还能在家帮他们干些活。这辈子自己早早就离开了家,父母上有老下有小,显然比前世更累。想到这里,突然觉得眼眶湿了,哽咽着叫了声:“爸。”

    丁建章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里非常高兴。就是现在,很多人在他面前提起丁飞羽,也是要挑一下大拇指的。远近闻名的神童不说。丁飞羽创下的八周岁进科大少年班的记录,至今无人打破。想想八十年代的时候,能进少年班的都是天才,名字要上全国报纸的。这个儿子出国后这么多年,hun出什么名堂自己也不懂,寄回的钱可也不少了。就从没让自己cao心过。现在回来了,他当然高兴。反正平时在电话里,在sn上也常常聊天,这时倒没有丁飞羽ji动。他两只手各拎一瓶酒,就抬了抬头:“进屋吧。”

    丁飞羽赶紧点头,侧身闪过一边,让丁建章先进屋,他躲在丁建章身后偷偷的抹了抹眼睛。

    丁建章进屋的时候,叶知秋等人都站起来等他。丁建章进屋,叶知秋不可能还坐着。他站起来迎接丁建章,别人也不好坐着,丁建章这回进屋倒是满有面子。

    张雨这时在厨房里笑够了,也跟着丁建章进了堂屋。张保贵比丁建章年纪大,一直以大哥自居,这次起身迎客,稍稍觉得有些气闷。这时看到丁建章手里的两瓶酒,顿时觉得值回本钱来。招呼丁建章快坐。张雨很及时的搬了一张椅子来,放到张保贵旁边,又去取了碗筷来。丁建章和叶知秋握了握手,便请大家都坐了。张保贵件事就是开酒。丁建章的沪洲老窖也算名酒,算是把张保贵的茅台救了。

    喝酒这种事,丁建章和丁飞羽这对父子一起上也不是张保贵或叶知秋一个人的对手。张保贵知道丁建章的酒量,也没给他多倒,丁飞羽杯里的酒还没喝多少,这次直接没他的份。张保贵和叶知秋一人一杯满上。丁建章这时候乘机问丁飞羽:“怎么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丁飞羽笑嘻嘻的回答:“我哪敢,要是先打电话回来,我妈这几天还能睡得着觉?还不如给你们个惊喜。”

    高月兰听了笑骂道:“臭小子,还惊喜,你就不怕你妈心脏病犯了?”

    丁飞羽知道高月兰的确有心率不齐的ao病,不过不重。前世自己工作后,家里生活条件好了,她的ao病也多起来,老来一身病,治也治不过来。如今自己回来了,倒要找个机会送她出国看看病。这时假装大惊小怪地问:“妈,你真有心脏病啊。”

    高月兰这时还没发现自己有心脏病,用筷子虚打了他一下:“咒你妈啊?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张雨,却看到老张太太也在看张雨。张雨大羞,又不好着了痕迹,只好鼓着腮帮子低头生气。

    丁建章看看坐在一起的丁飞羽和张雨,只觉得老怀大畅,向张保贵举杯道:“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张保贵正给自己倒酒,没注意刚才几个人的哑剧,听到丁建章举杯感慨,连忙也举起杯:“孩子大了,咱们的任务也就完了。喝酒。”

    四个人碰了一下杯,丁飞羽y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五hua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几个人看丁飞羽摇头晃脑的发酸,都觉得有些好笑。张保贵笑道:“大羽记xg倒好,我可记不住这么长的诗。国外还教这个?”

    丁飞羽在弗雷试验室里有不少中国留学生。在斯坦福带研究生,中国留学生也愿意报他的课,大家年纪相近,没事的时候对月悲秋,y诗抒怀。自己做不出诗来,一群高材生背背唐诗宋词还是可以的。在弗雷试验室十七楼的天台上,常常有一群人举杯nong月,呤风寄情,大有魏晋之风。其中不乏专n来感受异国文化的高鼻深目的老外。在硅谷,弗雷试验室这种聚会和微软的免费饮料并称于世。所以对于这一世的丁飞羽来说,喝着喝着酒,半道念首诗,并不觉得突兀。等念完了诗,见大家表情怪怪的,张雨更是连牙都出来了,他才觉得不妥。这时听张保贵问起,只好解释道:“其实,在国外搞研究也是很枯燥的。又不像国内有亲戚朋友可以玩乐散心,没事的时候,就只有读读闲书。诗词这种东西,最能体会到祖国文化的气氛,所以很多留学海外的华人古文的底子都不错。”

    张保贵等人听了,各有感触,高月兰想起丁飞羽十二岁出国,在国外孤独了这么多年,想家的时候只能看看诗词寄情,差点流下泪来。张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丁飞羽也不觉得像刚才那么讨厌了。

    张保贵想了想,问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大羽啊,说了半天。你倒底学什么专业的啊?”

    丁飞羽差点一跤摔倒。合着这些人光知道邓弗雷有钱,都不知道弗雷试验室是干嘛的?还是张雨机灵,连忙解释:“我爸是问你在外边倒底做什么项目。”

    丁飞羽很怀疑张保贵能不能想出这么专业的问题,也不揭破,向张保贵道:“我最近主要研究rsa加密算法。”

    “加密?”张保贵乐了:“你是黑客吧?都说美国黑客tg厉害的,你会不会做病毒啊?”

    “啊?”丁飞羽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怎么也没想明白加密跟黑客有什么关系。张雨看他直眨眼睛,以为他不知道黑客是什么,解释道:“黑客就是hacker,其实我爸的意思是指cracker,国内把这个传得很神的。”

    她又转头对张保贵道:“爸,他说的加密算法就是把明文按一定规律重组成看起来没有意义的an码,来保证信息安全的办法。rsa是最常用的算法,利用的是素数原理。”

    张保贵啊了一声,还是没明白。倒是丁飞羽吃了一惊,他记得前世张雨是在省大学体育的,怎么会计算机这么jg通。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张雨看到丁飞羽吃惊的样子,很得意的笑了笑:“我可是我们系的高材生。大二就过计算机二级了。”

    丁飞羽更加吃惊了:“你学什么专业的?”

    “计算机啊,计算机及其应用。”

    “省大?”丁飞羽觉得头都大了,怎么张雨换专业了?

    “什么啊?”张雨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东北师大。”

    “啊?”丁飞羽愣了一下,怎么自己重生一回,连这小丫头的学习成绩都变好了。都考东北师大去了。

    第九章 sybian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张保贵和叶知秋同心协力把两瓶卢州老窖消灭掉才算结束。两家相约晚上到丁家接着喝。回到了家,丁飞羽“哎哟”一声蹿到炕上就躺下了。慌得高月兰一叠声的叫:“起来起来,炕上凉。”

    东北的火炕过了五月份就不怎么烧了,火炕是用砖搭的,停火后炕面很快就冷下来。丁家的炕又不像农村的正宗火炕有炕dong,能单独烧,必须用厨房的火炉,高月兰中午没做饭,炉火早就熄灭了,所以高月兰不让丁飞羽躺在炕上。

    丁飞羽o了o身下的炕被,觉得tg厚的,就不肯起来了。所谓炕被,其实就是绵被,做得和火炕一样大,平时就铺在炕上。火炕的特点,烧上火热得烫手,一旦停火很快就冷下来,就该冰手了。铺上炕被,能起个缓冲的作用,热的时候不至于烫手,冷的时候也能保温的作用。刚才吃饭的时候,张家的椅子丁飞羽靠着很不舒服,坐了三个小时,早就觉得后背痛,多年长时间工作累出来的颈椎病隐隐有发作的趋势,这时躺在厚厚的炕被上,就舒服得不肯起来。

    高月兰看他不动,就让叶知秋自己找地方坐,她去沏茶。丁建章刚才高兴,多喝了几杯,觉得有些头晕,想起叶知秋也喝了不少,就让叶知秋也睡一觉。叶知秋初次登n,当然不肯这样随便。丁飞羽躺了一下,想起还有叶知秋没有安顿,翻身坐了起来。虽然躺着比较舒服,但是他两世为人,心智早已坚毅过人,当然不会贪图舒适。

    他拉着叶知秋一起进了套间,见套间里靠北墙放着一张单人chuang,靠东墙的chuang头边放了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台电脑,看样子是自己攒的,不是品牌机。丁飞羽指了指单人chuang:“睡一会吧,怎么喝那么多?别告诉我你没见过好酒。”

    叶知秋站在chuang尾的书柜前,看着书柜里的书,没理丁飞羽,说道:“你弟弟也是学计算机的?”丁飞羽见他不理自己的好意,就不再理他,弯腰按下放在电脑机箱上的cha排开关,又按了一下机箱的power键,看着机箱的电源灯亮起来,说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家里人的情况。”

    “看过,不过我没注意。”叶知秋打开两开的书柜n,从上面chou出一本《数据结构》:“我是野战部队出来的,可不是间谍。”

    丁飞羽坐到电脑前的转椅上,觉得这个椅子还不错。他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自检信息:“为什么让你来?”

    “我怎么知道!”叶知秋显然对这个问题比较气愤:“可能是我家老头子在总装,跟你比较熟吧。”

    “可别。”丁飞羽赶紧撇清:“你家老爷子可从没接见过我,我还是在电视上认识他老人家的。”

    叶知秋伸手指了指房顶:“那些人中只有我家老头和你通过电话,对你有一点直观的评价。”

    丁飞羽这时已经确定丁文鹏的电脑是赛扬1g+693芯片组,摇了摇头。看来还是ter在国内广告做得好,自己的推荐终究没被家里采纳。想想最近这几年,自己一直每月寄回一千美金,按人民币的汇率,家里也算月入近万了。现在可不是十年后,月入万元就算搁到北京上海也算高收入家庭了,怎么家里还是看不到值钱的东西,买个电脑还是赛扬。幸好还算听自己的话,cha了两条512的条子。想着双通道的读取技术还是自己转让给ter的,现在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心中不禁有些自豪。看着已经淡忘了的蓝天白云问道:“老爷子对我什么印象?”

    “看不懂。”叶知秋看他打开了电脑,把手里的《数据结构》塞回书架,随手关上柜n,走到丁飞羽的身后说道。

    丁飞羽皱了皱眉,不知道叶知秋这句话是转述他父亲的话还是说自己看不懂丁文鹏的书。叶知秋走到丁飞羽的身后,电脑正好完成引导,低音炮音箱里传来叮叮咚咚的欢迎音乐声。叶知秋笑嘻嘻地说道:“是不是正版啊?”

    丁飞羽扁扁嘴:“是……就怪了。”丁文鹏是去年在成水师范毕业,也是计算机系的。像他这样的正规计算机院校毕业的学生,也许会hua钱买正版的国产游戏,却根本不可能用正版的cao作系统,这与正版意识无关,完全是心态使然。

    叶知秋的声音里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我好像知道你是微软的股东。”

    “是大股东。”丁飞羽不以为然的纠正说,事实上,他和微软的两位创始人sijiao都不错:“我还是sybian的主要决策人呢,我更希望国内的pc上装的都是sybian,那怕是盗版的。知道vcd吧?我还是peg-1-2的专利持有人呢,可是如果没有盗版光盘,国内的vcd根本不会普及。把牛nai倒进河里并不会解决经济危机。把捂在手里的东西放出去,也许还能繁荣市场。用盗版培养用户的忠诚度,不是只有小盖同学才能想到的。”

    叶知秋愣了一下,这些话对他说好像没什么用。他站在丁飞羽的身后,从显示器的映像中看到丁飞羽眉头微皱,表情严肃,俨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火车上,他认识的丁飞羽风趣幽默,是个健谈的好旅伴。到了丁飞羽的家里,这个同伴又变为一个归家的游子,ji动中处处流出对家乡的眷恋。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一位决策者,一位对市场发展进行展望的智者。

    他当然不知道刚才的话触动了丁飞羽的心事。丁飞羽前世曾经做过很多工作,其中最主要的两个职业就是计算机高级程序设计师和sybian软件工程师。相对于微软cao作系统的臃肿庞大,sybianos的优美小巧一直深得他的喜爱。而对于sybianos只能在dowsobile的重重压力下固守智能手持设备阵地的现况非常不满。在这一世,他很早就加入到了epoc的初期研发,是现在sybian工作室的主要开发人员和重要投资人。同时因为他对于dvd标准的控制权而与各电器巨头之间的良好关系,sybianos的合作伙伴也比前世时要更加广泛的多,sybianos仅仅发展了三年,在手持通讯设备上的zhan有率便已经达到了66%的水平,别说现在微软的pe还没成型,就算是obile出来,也已不可能捍动sybianos的霸主地位。

    丁飞羽投下偌大jg力在sybianos上面,当然不会希望它仅仅维系前世的地盘。事实上他瞄准了一个更加广阔的市场——pao作系统。

    严格来说,sybian并不能算是一个pao作系统,它在研发之初就是立足于手持通讯设备,为xg能受限的目标设备服务。但是它的实时xg,多任务已经具备了cao作系统的特征。能够运行在低速率低功耗设备下的特点使它能够在同样设备条件下发挥得比其它的cao作系统更好。只是这一点在以dos6。0为代表的字符界面时代并不明显而已。

    有了丁飞羽这个对于pc和sybian同样jg通的人物加盟,sybianps对微软的dows系列构成了明显的威胁。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丁飞羽同样部分参与了95的多媒体构件的开发。对此,小盖同学也只能无奈。而事实上,对于市场的敏感和对技术的喜爱,使得两个人拥有相当浓厚的友谊,在这两位it界的传奇人物之间的竟争与合作关系非常复杂。

    如果按丁飞羽的想法,sybianps应该在96年问世,阻击95。但是这个决定遭到了工作室其他工程师的一致反对。此时聚集在sybian试验室旗下的都是软件界顶尖的人物。高手们自有高手的原则,他们不能容许一个bug横生的作品从自己手中发布。丁飞羽在感叹小盖的成功不是偶然的同时,也只得服从民意,反正95的弱点很快就会暴出来,那时候发布sybianps同样能够起到效果。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当中国在全世界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的时候。it界也发生了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sybianps个正式发布版本诞生,版本号v3。10。62。从此pao作系统又增加了一个强有力的成员。

    但是丁飞羽的希望却遭到了来自他的老朋友的迎头痛击。在这一世,丁飞羽这个重生的天才仍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天才们的对手,在sybianps发布的同时,微软放出了95osr2的公测版。

    丁飞羽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立即想起了“97”这个名词。无论前世里的“97”流出是出于什么目地,这一世的这个没有绑定ie4的98猴版使得sybianps针对95弱点的出击劳而无功。仅仅在欧美的高端pc用户中zhan有了一席之地。其成绩也就比当年ib的os/2略强而已,如果没有在通讯市场的赢利持平,sybianps就是一个巨大亏空的开始。这也是业界人士发现的丁飞羽出手的唯一一次失误。

    无论丁飞羽的这次出手效果怎样,弗雷试验室与sybian工作室两大业界巨头联手推出的sybianps,都已经正式跻身个人电脑cao作系统行列,与dows、lux、ac一起瓜分pc市场。

    /这一章写得好累。我知道很多人对比尔大n同学没有好感,但是纵观微软的发展历程,无论谁都不能否认他天才般的成绩。他的产品从来不是最好的,却总是最成功的。/

    /另外,关于sybian,我对它的好感是匆庸置疑,在本书中我说了算,请达人们闭嘴。/

    第十章 李善

    叶知秋不可能知道丁飞羽这时突然走神到cao作系统上去了,看丁飞羽坐在电脑前发呆,觉得有些没趣。/刚才的酒的确喝得不少,他看了看丁文鹏铺得整整齐齐的chuang,正想着要不要躺一下,高月兰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

    叶知秋连忙过去接过来,看到茶盘里有两个空杯子和一个茶壶,五月的下午,气温已经很高,茶壶倒没有冒热气,但是明显能感觉到里面的水温很高。高月兰已经知道叶知秋的父亲是京里的高官,对于这个这么有眼力很满意。让叶知秋把茶盘放在书桌上,给两个人分别倒了一杯茶。

    丁飞羽回过神来,看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雾气,想起高月兰刚刚说过火炉里的火已经熄了,有些疑huo的问:“这么快就点火了?”

    “点什么火啊?”高月兰也是健谈的人,久别的儿子回来,心里高兴,话也就更多了:“谁告诉你烧水必须得点火啊,咱家新买的电磁炉。省电,烧水还快。

    丁飞羽倒没想到家里还tg跟chao流的,好像电磁炉也就刚刚问世,现在价钱应该还维持在高位,用不了三年,电磁炉的生产厂家也像vcd一样遍地开hua。有些杂牌电磁炉只卖一百多块,烧一壶水要一个小时。用了才知道上当。

    高月兰以为丁飞羽不知道电磁炉,有点好奇的问:“你在美国用什么烧水?”

    “啊?”丁飞羽挠了挠头,他在美国是业界公认的科学狂人,又是单身。虽然也买了房子,却是经常住在试验室里的。喝水有饮水机、自动贩卖机、咖啡壶。洗漱有热水器,还真不知道老美都用什么烧水,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答案。

    高月兰见他张口结舌,知道这个儿子怎么都好,就是不注意生活的细节,便不再问。把另一个茶杯递给叶知秋,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好茶,这是一个朋友送的福建山茶,自己家种的,说是没放茉莉hua,茶味浓一点。”又对丁飞羽说:“一会我和你爸出去买菜,你们俩要不睡觉,就上街逛逛。”

    丁飞羽到别人家吃饭没意见,在自己家吃饭就有点心痛爹妈了,笑嘻嘻地说:“附近没饭店吗?干脆咱们去外面吃好了。”

    这时丁建章正好从外面进来,刚才他喝得有点多,又喝了不少水,丁飞羽把叶知秋拉进丁文鹏的房间就出去上侧所了。这时回来想起来问问丁飞羽和叶知秋要不要上侧所,别找不到地方。刚好听到丁飞羽的话,有点生气的说:“上什么饭店啊,有钱也不能这么hua啊。”

    高月兰连忙说:“你多少年没吃过你爸炒的菜了,一会儿让你爸多炒几个菜,比饭店炒得好。”

    丁飞羽心里叹息丁建章就是辛苦的命,脸上却出惊喜的笑容:“我爸炒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吧?”

    高月兰说丁建章炒的菜比饭店好,倒不是吹牛。丁建章这个人动手能力很强,脑子又灵,爱琢磨。做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除了工作外,他还有一手漂亮的木匠活和厨艺。除了比较珍贵的原料没机会练,一般的家常菜都能做出滋味。张保贵最羡慕丁建章的有两件事,一件是有个好儿子,一件就是丁建章能做一手好菜。

    丁建章也觉得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他听丁飞羽说起过他在美国做研究,手下不是博士就是研士,连n口扫地的都是大学生。零一年的时候,大学生虽然已经不少了,但是高校还没有扩招,大学生也还没有多到绊脚的地步。所以丁建章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已经很了不起,想来未必听得进重话。这时有高月兰圆场,便不再说话,想起自己来的目地,便问叶知秋要不要上卫生间。丁家的卫生间直接修在室内,就在走廊的尽头,挨着厨房,虽然不大,零一年在平房区里也算先进的了。叶知秋谢过丁建章,正要自己去一下卫生间,就听到院里有人高声问:“丁大娘在家吗?”

    丁文鹏的套间和堂屋平行,南窗对着院子,虽然角度不太好,也能看到院n。丁飞羽转头看去,看到一个年青人拎着个口袋走进院来。

    五月的成水,下午气温也有十几度了,身体好一点的都会少穿点衣服。但是现在进n的这个年青人穿得可真够少的。上身只穿了一件白se的棉布背心,一身穿了一条休闲ku。能明显看出强壮的xiong肌和二头肌。

    丁飞羽看到年轻人的短发,转头看了一眼叶知秋,觉俩人的发型很相似。高月兰也看到了年青人,高声说道:“李善啊,快进来,有事吗?”转头向丁飞羽说:“是街边理发店小雅的男朋友。这两天刚过来看小雅。”

    丁飞羽想起那个梳马尾辫的年青nv孩,笑了笑:“找你有事吧。”

    高月兰想不出有什么事,和丁建章一起走了出去。叶知秋也跟着出去上卫生间。只留下丁飞羽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他的注意力却没在电脑上,而是在院里走过来的李善身上。

    高月兰迎出房n,对李善说:“来,进屋坐,我家你大羽哥回来了。”

    李善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好看的眯了起来,像一弯月牙。他把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