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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上一热,没有动。

    “那为夫过去好了。”他说着就要掀被下床。

    凌清雪只好起身走了过去。

    她一过去就被人拉坐到床头,收势不住扑入他的怀中。她要起身,他却搂住不放,最后她便不动了。

    他轻抚着她一头顺滑微湿的长发,低喃道:“娘子,我们就这样相守一生可好?”

    怀中人似乎僵了下,半晌无语。

    江随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维持着这姿势,感受着两人之间难得的相偎。

    当凌清雪伸手环住他的腰时,他心头狂喜,知道这是她的默许。

    “娘子。”

    “嗯。”

    江随云笑弯了眉眼,这是她次答应他的称呼。

    “娘子,”他搂着她轻蹭,“我好想你。”

    “你病还没好。”感受到他的情动,凌清雪轻轻推着他。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病的又不是那里。”

    凌清雪整张脸都烧红起来。

    “娘子……”他原本清雅的嗓音染上情欲。

    她羞窘地闭上眼,松开抵在两人之间的手,任他为所欲为。

    床榻间很快就响起男女纠缠的暧昧呻吟,气息交缠,在他一次次的挺进中,她发出难忍的轻吟,在他越来越颠狂的动作中,她一次次臣服,接受他满满的情意。

    又一次轻抵额头,彼此喘息着,眉眼间流淌的却是萦绕于心的情。

    他抱着她低语,“娘子,你说明年我们膝下会有小萝卜头吗?”

    她将头埋入他胸前,不语。

    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看来为夫要好好努力了,娘子,我们再来……”

    她忍不住伸手锤他。

    江随云在肆意爽朗的笑声中开始新一轮的燕好。

    江随云跟妻子形影不离,好得如胶似漆。

    即使大多时候,凌清雪只是坐在一旁看书打坐,但是只要看到她在身边,江随云的心情就会很好很好。

    知道妻子会晕船,所以江南水乡长大的江少爷便放弃扬帆万里的水路,陪着妻子走陆路。

    回家的路变长,却让他甘之如饴。

    这一日他们经过一处山脚下时,遇到了强盗。

    江少爷每次出行均会带有护院,但这次所遇的强盗似乎不是泛泛之辈,双方交手,战况竟然一时胶着。

    小厮乐清不时地拿目光朝车厢瞄,在他看来,只要少夫人肯出手,这些强盗完全不够看。

    原本有些困顿,想小憩一会的凌清雪被车厢外的打斗声搅得有些心烦,便要推门出去。

    江少爷伸手拽住她,不赞同地道:“有护卫在,你就安稳地坐着。”

    凌清雪不想说自己心绪烦乱,只是挣脱他的手,钻出车厢。

    江少爷不得不也跟着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妻子犹如穿花蝴蝶,身形飘忽在众人之间穿梭起落,不多时,方才胶着的战局就成一边倒的情势。

    但轻松挽回胜局的凌清雪脸色却有些苍白,捂着嘴闪到一边,扶着一株大树开始吐了起来。

    “娘子……”江随云慌了手脚。

    还是随行的老账房看出端倪,拉过少爷小声嘀咕了两句。

    原本担心得心慌意乱的人顿时变得喜不自胜,跑到妻子身边,关切地道:“娘子,很不舒服吗?”

    凌清雪摆摆手,眉头皱得死紧,“血腥味……”怪事,以往不曾这样。

    “娘子,我扶你回车上歇息。”

    她点头,随他回到车上。

    等到他们到达下一个城镇投宿时,江随云请来城中最好的大夫。

    凌清雪一头雾水地看他。

    “夫人,右手。”大夫温和地开口。

    尽管疑惑,她仍旧伸出右手。

    大夫把过脉之后,面露笑意,向一旁的江随云道:“恭喜公子,尊夫人有喜了。”

    凌清雪呆住。

    江随云大喜,“乐清,拿十两银子给大夫。”

    “老朽谢公子了。”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江随云脸上的笑容完全无法掩饰。

    等到大家都离开,他坐到床边,搂着妻子笑道:“娘子,你有了我们的骨肉了。”

    凌清雪微笑着抚上自己小腹,神情带了点难以置信。

    江随云在她耳边说:“我那么努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立时啐了他一口,“不正经。”

    “如果娘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欢喜的。”

    凌清雪只是笑笑没说话。

    江随云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憧憬地道:“将来我们要生好多孩子,这样他们长大就不寂寞了。”

    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孤寂,她伸手握了握他的。他是江家独子,还是江氏夫妇老来得子,虽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却是孤单。

    “好。”她轻轻地应承。

    江随云欢喜无限地在妻子脸上吻了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按手印。”

    看着他孩子气的举止,凌清雪莞尔失笑。

    江随云却不依不饶硬拉着她的手与她盖印。

    “娘子,我们要相守一辈子,你不许离开我和我们的孩子。”

    她微笑的看着他,轻轻点头。

    江随云夫妇回到扬州时,时令已进入初冬。

    原本他们不该走得如此缓慢的,只是江少爷千小心万小心地宝贝着有了身孕的妻子,江老夫人也大力支持,于是一行人便走走停停。

    最后要不是江少夫人实在对这段漫长的归程意见太大,只怕他们年关之前能否回扬州过年都是未知数。

    然后,回到江府进入栖云小筑的凌清雪却是满目的惊疑。

    小筑里原本的美婢不见了,全部换成面貌忠厚朴实的中年仆妇。

    “江随云。”她仍然习惯喊他的全名。

    江随云在旁应声,“什么事,娘子?”

    “这个……”她指指院中的仆妇。

    他“哦”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娘子是有身孕的人了,那些婢女年轻识浅,多半伺候不好,还是有经验的妇人更稳妥些。”

    是这样吗?凌清雪眼中透出满满的怀疑。

    一路进府,她发现年轻的婢女一见到江随云便会疾步远离,仿佛他是瘟疫一般。

    “娘子,注意脚下,慢点。”江随云如同宝贝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般护持着妻子行走。

    凌清雪皱着眉头任他继续小题大做。

    一直进到房门,她坐到床上,江随云这才放过她,离开小筑去忙自己的事。

    “少夫人,净把脸吧。”

    她点点头,接过仆妇递来的布巾,擦拭手脸。

    “少爷吩咐了,如果少夫人想歇息的话,等厨房下人送来热水沐浴之后再歇,少爷还吩咐府里厨子为少夫人准备补汤甜品,一会就会差人送来……”

    凌清雪面无表情地听完也不理会仆妇的错愕,直接起身走出房门。

    以前,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罗唆到什么程度,现在她知道了——很恐怖。

    “少夫人,您去哪里?”身后两名仆妇急问。

    “散步。”

    院中仆妇与随后跟出的仆妇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少夫人足尖轻点,飞身跃上院中那株百年老树,在巨大的枝桠间半靠着坐下。

    湛蓝天空飘过几丝白云,让看的人心境也随之平和下来。

    江随云得到禀报匆匆由书房赶回,就看到几个仆妇面露焦急地围站在大树下。

    反观树上之人,一脸悠闲地依靠着树干,一腿半曲,一腿伸直,手搭在平放的腿上,腰间的环佩丝带垂落,在风中轻晃。

    江随云被眼前如画一般的情景慑住,不由得停下急奔的双足,静静地隔着距离看着她,他的妻。

    “江随云。”树上的人缓缓开口,听来云淡风轻,江随云却听出其中隐含的不悦。“我生在江湖,长在江湖,不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不是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你想我如何做呢?”

    听出警告,他眼神微变,泰然自若地道:“娘子,为夫只是担心你。”

    “收起你无谓的担心,院中留下两人就好,其余人你另派他用。”

    “夫人有命,为夫照办。”

    旁边的人看着他们向来奉为神明的当家少爷对着少夫人唯命是从,无不愕然。

    “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离开,我会让管事另外指派工作。”江随云快速指一下。

    “是。”众人听令,或走或留。

    “娘子,现在该下来了吧?”

    “上面风景不错。”

    “天气转冷,娘子如今有孕在身,且才奔波而回,还是好好休养为是。”

    凌清雪从树上一跃而下,负手从他身边走过,连瞄都没瞄他一下。

    江随云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心知是真惹恼她了。

    第5章(2)

    凌清雪一路回房,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不由得蹙眉,“你跟进来做什么?”

    “想跟娘子说说话。”

    “说什么?”

    江随云走至她身边握住她一只手,牵她一起走到床边坐下,这才开口,“我们江家由来便血脉单薄,致使每任主母怀孕,家中便如临大敌,这并不是为夫草木皆兵,实在是……”他言未尽述。

    凌清雪先是讶然地看他,随后恍然,再到释然,最后伸手拍拍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凡是总是会有例外的嘛,就如同我嫁给你至今依然健在一样不是吗?”

    江随云看她,有片刻的无语,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无奈地道:“娘子,为夫发现你深谙打击人之要领。”简直一语击中,伤人于无形。

    凌清雪颇是谦虚地一笑,轻飘飘地回了句,“我这都是跟相公你学的。”

    他因为她的戏谵之言而放声大笑。

    其实,他家娘子风趣起来,也是很幽默的。

    豪门大宅,高墙深院隔绝了外面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