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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谢子修显然并不愿意多说,“不过你也不用把这放在心上。你是客人,来了就好好玩吧。”

    回到宅内,果然远远的颜苗就已经看见泳池边上一派热闹,几个男男女女正在水间嬉戏,尺度就光天化日而言,是有点太大了。

    池畔坐了个高大的青年,生得尖下巴长眼睛,眼尾微微上扬,邪恶的长相,一看就知道他是谁的亲戚。

    样貌要说英俊倒也的确算得上,只不过吊儿郎当地搂着一位蜜糖肤色的美女,另一手就放在身旁金发碧眼的美人的胸部上。

    颜苗想起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不由看向谢子修:“谢先生,你们真的是兄弟呀。”

    蛇鼠必然一窝。

    “……”

    谢家兄弟之间的交情确实不太好,或者可以说没什么交情,双方看起来都无任何交谈寒暄之意

    。

    颜苗本来还以为,作为家人,多少都会彼此介绍一下自己的朋友,结果他们就只当对方透明那样地彼此擦肩而过了。

    那帮人是住在另一栋屋子里,别墅内又十分广阔,刻意不想碰面的话,大家基本就就碰不着,这样倒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可以相安无事。

    下午又有一辆车子开进来,一天之内这幽静的度假别墅就变得十分热闹。

    这回的来人身材窈窕,穿了一袭织带裹胸的月白色长裙,露出来的肩臂很是纤细秀美,全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浅紫色鲜花手链之外,再无任何装饰,走起来长裙几乎拖地,显得安静而袅娜。

    来人手里还抱了个小女孩,小女孩略摸两三岁的样子,整整齐齐的刘海,长头发,大眼睛,小圆脸,见人就笑,笑起来就灿烂得脸都要歪了,十分讨人喜欢。

    这位就是苏菲

    颜苗猝不及防的,不由愣了一愣。

    这女人实在是生得很漂亮,年纪稍长一些,却显得更有沉着的韵味,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会光天化日下在男人腿上撒娇卖嗲的类型。

    她跟谢子修一样极其白皙,面容温婉,长发中分,在脑后松松挽了个发髻,眉梢眼角都是说不出的娴静和柔媚,我见犹怜。

    即使身为同性,颜苗对着这样柔美入骨的美人,也不免要觉得有点动心呢。

    而,而且,连这么无敌可爱的小孩都有了,谢子修还说什么“不是女朋友”,简直没人性。

    更没人性的是,他跟杜维维悔婚,明明才只是半年前的事,可孩子居然都已经这么大了。

    唉,这什么世界。

    颜苗以复杂的心情和她打招呼:“呃,苏小姐你好,我是颜苗。谢先生的秘书。”

    虽然是她的上司,但她也要忍不住觉得谢子修是个下流的猥琐男。

    对方嫣然一笑:“你好,我是谢苡若。子修的姐姐。”

    “咦……唉?”

    谢子修说:“颜秘书,你到底有多瞎啊,这才是苏菲。”

    “……”

    小女孩在他怀里笑得灿烂,友好地朝颜苗抓了抓手指。

    “……=口=”

    还好谢子修不知道她刚才对他的腹诽,不然多半又得扣她津贴||||||

    但是,她哪里想象得出那种,谢子修把小孩子抱在腿上,然后被小孩子亲脸颊的温情画面啊。

    跟他的气质明明就完全不搭= =、、、、

    他是比较适合上演“别哭了,再哭谢子修就来把你抓走!”这种戏码才对吧。

    谢家兄弟的感情不好,而谢苡若身为已出嫁的长姐,则是稳稳处于中立地带。带女儿去拜访朋友回来,她当天晚上就安排了花园的bbq,盛邀大家来参加。

    颜苗天还没黑就已经觉得饿了,闻到烤肉的香气,不由就诚恳地循香觅去。

    谢苡若亲自在为大家烤培根,她换了简单的纯棉莱卡t恤和浅白牛仔裤,而牛仔这样刚硬的元素在她身上也一样不失柔美,烟熏火燎之间照样脱俗。

    颜苗在她那里吃了一点培根四季豆卷,跟她聊了会儿天,又转去找烤龙虾吃。

    龙虾一剖为二,烤好后配上酱料辣椒和青瓜,味道十分鲜美,颜苗不由就独自吃下了一整只。

    在等着厨师给她再装一盘的时候,谢子修的那位弟弟也端着盘子走过来。

    颜苗正思量着是要出于礼貌打个招呼,还是谨遵谢子修的教诲,处处刻意避开,倒是青年看了她一眼,就先皱起眉:“你哪来的?请新佣人了啊?”

    “=__=你好,我是跟着谢子修先生来的。”是客人,不是佣人啊死小孩。

    青年貌似很讶异:“谢子修现在喜欢这样的?眼光几时变得这么差。就算被悔婚,也不用这么自甘堕落吧。”

    “=__=请不要误会谢先生,他的眼光一直很好。我只是公司秘书,帮他做事的下属员工。”

    ……这家的男人,干嘛都是一上来就攻击她外表啊,她长得明明就很正常。

    “有差别吗?秘书不就是顺便那个的嘛。”

    “……”这年头的小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

    “算了,长你这样的,谁都那个不下去。”不等颜苗再开口,他已经装好龙虾,端着盘子就走开了。

    “……”

    回头颜苗就忍不住向谢子修感慨:“你跟你那个弟弟,果然是亲兄弟。”不仅嘴巴一样坏,还连审美都一样扭曲。

    谢子修道:“你说谢少维?我们不是亲兄弟。”

    “咦?”这样一说她又糊涂了,“但你们都姓谢,他也长得跟你有像到啊。他也一样管你姐姐叫姐姐嘛。怎么会不是亲兄弟。”

    谢子修像是笑了一下:“我父亲。有不止一个太太的。”

    “啊?!”

    “我们三个的母亲都不是同一个人。”

    颜苗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不对,法律不是规定……”

    谢子修笑道:“法律只对一部分人有用。”

    “……”

    “不管怎么说,我家的状况你大致可以了解了。我家的兄弟姐妹,可不是你跟颜子清那种关系。”

    “……”

    “所以你最好别跟他们牵扯得太深,连我姐姐也一样,明白?”

    颜苗突然觉得有点同情谢子修了。家庭不和睦,对孩子总是造成最大的精神伤害。如果从小在钩心斗角处处设防的氛围里成长,就算有钱也未必多开心。

    次日,谢子修带她去花园,让她一起照料那些花花草草,也好让她亲眼确认他拿走电锯真的是用来锯木头这件事。

    花园里安静得很清凉,即使在过分强烈的日光下,那颜色和香气也显得舒适闲散。

    园内的莲花池,亭阁,秋千,都在树木掩映之中,薰风微来,树影浮动。

    巨大的翠绿芭蕉遮挡着木质楼梯,怒放的荼蘼撑起了白色馥郁的花瀑,睡莲在水面沉静地开放着艳丽的星状花瓣。

    这一派宁静而繁华的美。

    谢子修去花房取了工具,站到人字梯上,仔细去修建紫薇树那过于浓密的枝条。颜苗仰头看着他那熟练的动作。

    明亮的阳光里,他的五官清晰分明得令人有点不敢直视,皮肤愈发白皙到耀眼,没有任何瑕疵,唯有睫毛在上面投下一圈阴影。

    真可谓,清逸起于浮世,纷扰止于内心。

    颜苗看得有点发呆。

    明明长了一张应该邪魅一笑,走纳粹或者黑手党路线的脸,结果却在这里一板一眼地给花树剪枝。

    而且可恶的是,这样居然也很有美感。

    颜苗仰得脖子都酸了,眼睛也发花,谢子修却还是很耐心,咔嚓咔嚓地修剪,并不觉得单调。

    谢子修低下头来的时候,她还呆呆保持着脖子酸痛的姿势,不期然地就和他四目相对。

    谢子修微笑道:“怎么?”

    对上他的眼睛,颜苗突然就有点慌神了:“呃……为什么你会喜欢园艺呢?”

    谢子修笑道:“植物是很微妙的。一颗小种子,最后却能长出这种花来。这是造物主的神奇。”

    “哦……”

    谢子修又微微笑着,温柔道:“你也来体验下这神奇吧。”

    “咦?”

    “就是去把铲子拿过来,跟我一起干活。”

    “……= =”

    谢子修带他在园里转了一圈,教她认了不少的植物,以及基本的修剪,除草。

    颜苗就对着个大盆栽,拿小花铲仔细扒拉。

    中途谢子修接了个电话,道:“你慢慢弄,我先出去办点事。”

    颜苗独自除了好一阵子的草,又累又觉得单调,正蹲在花间犯困,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这也能被他抢先?你们都怎么办事的?每顿吃的都是屎啊?”

    另一人惶恐道:“谢少爷,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安排好了,也没有走漏风声,哪想到……“

    那人显然气得够呛:“我x,谢子修那个表子养的,贱x,我x他xx……”

    颜苗蹲着听谢少维骂了一通她的上司。有些用词她闻所未闻,也不解其意,只能说他的词汇量之大,直令她叹为观止,这也是一种才艺吧。

    而把谢子修骂得狗血淋头之后,眼前这谢子修亲力亲为的花园,显得令他进一步触景生情。

    “一个大男人,还搞这种东西,恶心不恶心,一定是个死gay。”

    颜苗真搞不懂男性的逻辑,他们互相攻击,貌似都喜欢骂对方是gay,可这也算有杀伤力的贬义词吗?

    “把这烂架子拆了,能砸的统统给我砸了,放把火烧光。”

    唉,要是谢子修回来,发现花园毁了,会更有理由把她的薪水奖金都扣光吧。

    烟苗只得放下花铲,站起身来。

    花草之间突然冒出个人来,倒也把正气势汹汹的一班人吓了一跳。

    谢少维先回过神来,骂道:“死三八,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颜苗客气以对:“谢少爷,坏话你也说够了,动手破坏什么的,就太过分了吧。”

    “你算老几啊,死八婆,他x的给我滚一边去。”

    现在的小孩子,太没礼貌了= =

    “我既然在这里,就不能让你对谢先生的东西乱来。”

    听她正气凌然这么一说,众人都不捧场地发出轻薄的怪笑。

    谢少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口气轻浮道:“我告诉你,别碍事,不然我们连你也一起搞。”

    “……= =”

    颜苗也不跟他们逞口舌之快,只慢吞吞打开手边的工具箱,露出里面一整盒经光闪闪的茧子锯子。

    在众人鸦雀无声的注视里,她用纤细的胳膊轻松举起个伐木锯,打开开关,电锯顿时“嗡”地高速运转起来。

    众人一时间都呆若木鸡。

    过了数秒,还是谢少维先笑道:小妞,这东西很危险的,你等下弄伤了自己,可别哭啊。”

    颜苗想了一想,关掉电锯,放回桌上。谢少维边招呼几个人走近,边笑着说:“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吗?少虚张声势了,见了血你就会自己先晕过去吧。”

    话音未落,颜苗便以射飞镖的姿势干脆利落地一投,一个手锯“嗖”地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咚”一声钉在身后的木架上。

    “……”

    谢少维保持了原姿势僵在那里,其他人一时也都悄无声息。

    眼苗实话实说:“谢少爷,你也知道这些都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