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反正这一干臣子也看惯了域与我的亲昵,我便毫无顾忌准备扑进域怀中,然而距离还剩三步时,域却神情一变,收回展开的双臂,迅速单膝跪地低下头去。
我停下脚愣在原处。
域说:“域已将千余悍匪就地斩杀,其中有国属玄苍因生活所迫误入歧途的三百余人被我捆回,请陛下发落。”
如此便是身为人臣不得已的礼数了,我心中知道,域不可失礼,但我可以!
走到域面前,我扶着域的胳膊将他扶起,我拨开被血污黏在他面具上的乱发,我望着他的双眼问:“你受伤了吗?怎么一身的血呢?”
域自己摘下面具,柔柔一笑,“都是山匪的血,我毫发未伤。”
我点头时,有泪滑落。域一惊,抓住我的胳膊问:“怎么哭了?”
我笑着流泪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疼。”
域眼里也升起些水汽来,大庭广众公然煽情总是不好,我回头看一眼暮长烟,他立刻会意,与一干臣子下人一道来将一百家家丁扶下马,嘘寒问暖以表关切。
我拉着域往营nei走,他挣了几次,“为兄满手血污,不要脏了你的手。”
什么鬼话?我故作生气瞪他一眼,“五日不见,这手牵上就放不开了。你硬要放,砍了我的手好了。”
“哎……”域叹口气,笑着哄我:“我回帐里去清洗干净,半个时辰后我再来寻你,你便知我毫发未损了。”
我这才笑着点点头,待他进了自己的营帐,我也回到自己帐中,一颗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域进了上屏山五天,杀了一千多人!难怪他身上没一块能看出衣服原色的地方,光是想一想那副景象都让我汗毛倒竖。
跑出去找了个一身血的家家丁,我问他:“你们进山后是怎样的情境?”
那人满脸劳累,眼中却杀意未退般冷笑说:“陛下,少主带领我等直闯山匪营寨,逢人只问一句是不是玄苍人,若那人摇头,便不论男女老幼,立斩马下。一连五日,马蹄不停,最后数出四百三十自认玄苍人中扯谎的,又一并杀了一百一十二人。我等将尸身堆起,一把火烧尽了才跟随少主回来复命。”
“……”
我放开那人,那人便跟随其他人走了。
域,好狠的一个人!
暮长烟来问我如何处置国属玄苍的山匪,说这些人被捆成一串在马后奔行,有的已经累晕过去,是被马活活拖在地上拖回来的。我心中又是一震,让暮长烟安排大夫先去施救,能救活的人给水给粮,继续捆着看管,等我想清楚再说。
雷念不知何时到我身旁,低声说:“陛下初见大肆杀戮仍镇定自若,雷念佩服。”
“我没心情跟你抬杠。”我极不耐烦瞟他一眼,转身要走。
“陛下留步。”
我回头蹙眉看雷念,雷念却拱手一笑,“本王曾忧心于陛下身旁无人能代陛下行这杀伐果断之事,如今再看,本王放心了。”
“你什么意思?挖苦我吗?”我是真的来了脾气。
“陛下误会了。域之于陛下,正如本王之于兄长,总有些事当做,陛下却又做不得的,有域在,陛下可免此忧,重振玄苍便指日可待了。”
我知道,雷念以往都是帮雷决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音狠差事。可我并没有要域做我身边的雷念的想法啊!
“陛下当善待域,此时他心中正苦,陛下就不要多问他什么了。一副词曲,足矣。”
雷念,你这个人聪明起来还真是太他娘的洞悉人心,我起疑道:“你不是看不惯我跟域在一起吗?”
雷念笑着摇头,对我作揖道:“这是两码事。”
我没有多的话,对雷念略一点头后回到帐nei。
婢女按我的吩咐,布上酒水,抬来七弦琴。
我坐稳后,双手放在琴弦上,稳定心神,凝望帐门,只等域进来,我无需说话,将那首练了几天的歌给他唱一遍也就罢了。
谁知复见白衣人影出现在门口,我开口第一句便又红了眼眶。
不愿染是与非,怎料事与愿违。
心中的花枯萎,安宁它去不回。
但愿洗去浮华,掸去一身尘灰。
再与你一壶清酒,话一世沉醉。
不愿染是与非,怎料事与愿违。
心中的花枯萎,安宁它去不回。
回忆辗转来回,痛不过这心扉。
愿只愿余生无悔,随花香远飞。
一壶清酒,一身尘灰,
一念来回度余生无悔。
一场春秋,生生灭灭,浮华是非,
待花开之时再醉一回。
一壶清酒,一身尘灰,
一念来回度余生无悔。
一场回忆,生生灭灭,了了心扉,
再回首浅尝心酒余味。
勉强唱完,我已泪如雨下,哽咽不止。
域此时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