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脸唤着她的名字,她眼睫颤动了一下,有残留的泪水落下来,可眼睛还是紧闭着。
莫笙见状知道她只是晕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抱起她放到床上。
他给她盖好被子,而他就在她身边躺下,还像以前那样亲密的抱着她,视线也交织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满不自觉的眷恋。
大约是梦里还觉得伤心,她突然抽噎了一声,然后身子也跟着抽了一下。
莫笙把她更紧的往怀里抱,嘴唇也贴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终于她安静下来,他望着她的睡颜,想起她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其实他还没有说得很明白。
他虽然也是天生的左撇子,但他并没有在咖啡里加盐的习惯,也不喜欢橘类的水果,确切的说是他任何水果都不喜欢,可自从他移植了穆亦的心脏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在咖啡里放盐,而且对柳丁、葡萄柚这两种水果情有独钟,甚至喜欢上了一些医学专科的书籍,而且很多时候的梦里他都会梦见一个笑魇如花的陌生女孩,他虽然没见过她,但他知道,她是楼伶,是穆亦的最爱。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了心脏移植后会出现这样诡异的现象,给他实施心脏移植手术的专家组在得知他的情况后同样无法给出确切的答复,只说这种现象以目前的世界科技水平还无法解释。但他们也安慰他说像他这种现象在其他接受心脏移植的病人当中并不另类,在英国就有一个六十三岁的老人在接受了一个业余艺术爱好者的心脏移植后从此画技飞速提高,而在这之前,他只有三岁小孩的绘画水平。
除此之外,美国亚利桑那州大学的著名心理学教授盖里?希瓦兹也曾说过,他历经20多年研究调查发现:至少十分之一的器官移植患者都性格大变,‘继承’了器官捐赠者的性格,这是因为人体的所有主要器官都拥有某种“细胞记忆”,当它们被移植到其他人身上后,器官携带的记忆就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所以他不只是移植了穆亦的心脏和眼角膜,还连带移植了他的部分记忆,他的喜好,以及他对楼伶的感情。
因为这颗心经常带着楼伶入他梦里,所以他在还没和楼伶见面之前就已经对她十分熟悉。他把穆亦皮夹里那张她的照片放到自己皮夹里,这曾让去美国看望他的易梓扬误以为楼伶是他爱恋的女人,等他说出真相,并告诉他他术后的那些奇怪现象,易梓扬震惊了半晌后冒出一句——你会不会被这颗心脏左右也爱上那个女人?
没想到一语成谶。
尽管他一开始就决定和楼伶划清界限,只让她做自己的情妇羞辱她却并不碰她。可他低估了这颗心脏的影响力,他竟然没办法漠视她的喜怒哀乐,也没办法在她被欺负时无动于衷。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破例帮她,替她解围,又着魔般和她结婚,宠着她,爱她,说着甜言蜜语的情话哄她,陪她去蜜月……
他迷恋她的身体,迷恋她的笑,喜欢她撒娇搂着他的脖子说爱他,甚至喜欢她黏着他、为他吃醋。那次他去上海出差,她因为怀疑他有别的女人而连夜赶去上海,当她出现在他的房间门口时,她不知道他的心都似乎要化了,他抱着她失控的亲吻、缠绵。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不能把穆亦对她的感情当做是自己的,他只是在替穆亦爱她,完成他未完成的那段感情,但绝对不能沉沦其中。所以在易梓扬问他还要不要陷害素美给楼家重重一击时,他毫不犹豫点头。
其实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如果她在接到他无意中拨出的那通电话后及时开口,那么她就不会听到那些阴谋,也不会知道素美的中毒事件是他一手策划,而他还会如常一样宠着她,对她好。
可是造化弄人,他和她还是走到了那一步,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毁了素美,毁了楼家,也毁了她肚子里那个孩子。
他那时是真的决心和她彻底断绝关系,所以才做得那么绝。可当路远说她患了抑郁症情况很糟糕而且已经一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时,他内心竟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害怕,他害怕她会变成第二个母亲。
他近乎蛮横的强行把她从医院带走,即使他就站在她面前她也对他无动于衷,他也愿意一辈子养着她,和她在一起。
可他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清醒了,他永远记得她把水果刀高高举起欲往自己胸口刺下时的决绝,那一刹那,他才真正看懂自己的感情,原来并不是穆亦这颗心在作祟,他是真的爱她。
他放她走,眼睁睁看着她和秦牧海一起离开,之后遵守承诺再也没去找过她。
虽然他想留她在身边,可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妥协。
他迫不得已才放她走,以为两人以后也就这样了,可陆彦南在秦牧海面前说漏了嘴。他想她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对他大概就只有恨没有爱了。
况且她爱着的一直就不是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被她枕着的手臂微微有些发麻,可他没动,就怕惊醒她,他知道如果她醒来一定会立即离开,或许以后都不会想再看到他。
所以他不能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怀里的人儿开始不安的挣动,他这时也因为高烧不退的缘故而有些昏昏欲睡,可她一动他就惊醒了。
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她眉头紧锁,牙关也咬得紧紧的,脸上的神色一下惊慌一下欣喜。
后来他似乎还听见她在说什么,他附耳到她嘴边,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呵在他脸上,他终于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脸色刷地就变了。
果然,她一知道他的身份心里就再也没有他,所以她梦里喊的那个名字是穆亦。
他闭上眼,滚烫的身体仿佛是瞬间失了温,他只觉得浑身冰凉,于是他更紧的抱住她,手臂圈住她的身子仿佛是要把她勒进自己体内,让睡梦中的楼伶难受极了,挣扎着想从梦境中醒过来,可是梦里那道身着白袍的身影又让她眷恋不已,不舍得醒来。
因为那是她的穆亦,从两人约好私奔分开以后,近五年的时间,她也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他,而他偏偏很少入她的梦来,紧有的几次都是像现在这样一身医生白袍,安静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专注的工作。
她痴痴的望着,他忽然回过头,仿佛是看到了她,他突然笑起来,那种迷人的穆亦式招牌笑容,让她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触碰,可她怎么也碰不着,而他不知道怎么的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最后只是冷眼望着她,那种冷漠倨傲的神态,让她一下就想到了莫笙。
她看到他讥诮的勾动唇说:“你这个傻瓜,你真以为穆亦还活着吗?他早就在几年前被你大哥害死了!”
“不!”她凄厉的尖叫一声醒来。
睁开眼,眼前的视野一片黑暗,她呼吸急促的喘着气,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
莫笙知道她已经醒来,却没有开灯的意思——在她反复喊着穆亦的名字时,他连那盏唯一照明的落地灯都关了,因为不想看她喊着穆亦时脸上露出的欣喜表情。
而虽然没开灯,但也并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起码还有湛蓝的天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所以他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她时,还能看到她挣扎着从梦境里醒来后脸上不及敛去的惊恐。
他不知道她是梦见了什么会这么害怕,他猜也许和他有关。
楼伶等心跳缓下来,正想坐起,腰身却被一双强将的手臂圈得死死的。
她怔了怔,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一双在黑暗中亮得出奇的眼眸。
她又呆了呆,因为一下没想起来,等她的大脑开始活动,终于记起自己昏过去之前的那一幕幕,她瞬息像变了个人,不假思索的狠狠一把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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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秦牧海,我们结婚吧(2)
这个混蛋!他竟然还有脸敢抱她!她气得浑身发抖,摸索着爬起来要下床离开这个比恶魔更恐怖的男人。
可她刚爬起来,一条手臂就又被抓住了,她想也不想地立即甩开,结果刚甩开这边那边又被抓住了,让她咬牙切齿,胸口像是燃着一簇熊熊烈火,恨不能将眼前这个人焚烧得一干二净。
莫笙察觉到她濒临爆发边缘的怒气,却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他反制住她的双手重新将她拽回来压在身下,然后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底流动着暗夜中让楼伶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的流光。
她怒视他,因为知道他只是个替身,可他却骗了她所有的一切,所以她现在连和他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厌恶和憎恨:“滚开!”
莫笙没有反应,只是眼底的眸光闪了闪,仿佛是被她语气中的厌恶和憎恨刺到般。
楼伶见他不动,而她又根本挣不开,不由气得大脑又是一阵晕眩,随时都有再次昏过去的可能。
她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他已经毁了她的一切,就连她留给穆亦的那份美好也被他毁得一点不剩,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想到穆亦,想到梦境里莫笙说的那句话,眼泪又忍不住滑落。
她爱着的那个人连到最后一秒都希望她永远开心,可从他消失以后她就不知道开心是什么滋味了。即使是后来出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她终于再度开心起来,那也是因为她以为这个人是他,可是不是。
眼泪越流越多,像是怎么也止不住。
莫笙静静望着她哭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忽地低下头去亲吻她紧闭着的泪眼。
楼伶被眼皮传来的温热惊了一下,等她意识到那是什么,她露出像是天塌了一样的表情,愤怒和惊恐的瞪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她半个字都没吐出来唇就被他吻住了。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吻她,一想到吻自己的人是莫笙而不是穆亦,她便觉得难受。
她开始激烈的挣扎,虽然身体被他压得严严实实,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将他推开,可她仍是拼命的反抗。在莫笙撬开她的唇舌头伸入她口腔时她咬破了他的舌尖。
他吃痛皱眉,目光有些迷惘的望着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走的时候他要留住她,反正是本能的那么做了,大概是不想她就这样离开。而他亲吻她的眼睛只是想让她别哭了,可她的反应那么激动,嘴唇翕动着似乎是想骂他,大概会骂一些混蛋或者替身之类的,他不想听,所以他吻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开口。
怔忪间又险些被她咬到,幸好口腔里弥漫开的血腥味提醒他及时回神。
他迟疑了一秒,最后还是没放开她,反正已经这样了,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那他就用他真实的身份在她身上刻下属于他莫笙的印记。
他无视她愤怒的目光,三两下撕扯掉她身上的衣物,当他高烧未退的滚烫身体覆上来,楼伶绝望地闭上眼,感觉自己就像是钉在砧板上待宰的鱼,垂死挣扎,却无处可逃。
莫笙醒来的时候楼伶已经离开了。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他翻了个身挪到楼伶睡过的那一侧,把脸贴进枕头里,竟然感觉到一股湿湿的凉意。
他知道,那是她的泪水。
昨晚被他压在身下时她就一直在哭,虽然并没有哭出声来,只是隐忍的流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