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挖苦我么?”
“夸你,如果个个女人都像你这样,那么男人没的混了,不过就是你这样的女人很少,才显得你很特别,很珍贵!”
她噗一声失笑,“我是熊猫吗?珍贵!”
段子冲也呵呵的笑,“是熊猫就好了,我就圈养起来,只供自己把玩。”
她眼珠子一瞪,“好好说话,说错了我可是会揍人的哦。”
段子冲无所谓的笑笑,“临走前嘴巴调戏一下无伤大雅吧?”
“你姐姐我最不喜欢别人的调戏,你现在的形象一本正经的,小痞子风格的话就不要随便冒出来了,对了,刘小易呢?没来找你啊?”
段子冲一听到刘易的名字就抓狂,“怎么又提起她了?”
“不看到你找个归宿,我不放心啊!”
“你又不是我妈,而且我说过多少回了,她就是个妹妹的存在,不可能的。”
程飞扬瘪瘪嘴,“随你吧,可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将来后悔啊!”
段子冲坚决的摇头,“不可能,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和阿文准备请你大吃一顿。”
“是哦,那我要好好的宰你们一顿才行。”程飞扬做出了思考状,忽然,兜里的电话吱吱叫了两声,她拿出一看,脸色明显变了下。
“怎么了姐?”段子冲好奇道。
“我得出去一会儿。”她为难地说。
“嗯,要我送你吗?晚上再接你吃饭?”
“不用了,你先走吧,订好地方短信给我就行,我自己会过去。”
“ok,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程飞扬嗯了声,目送着段子冲离开。
五分钟后,她匆匆的下了楼,在小区休闲的花园秋千处见到了甘漠南,他一脸惬意的荡着秋千,倒像个孩子。
程飞扬坐到他旁边的秋千上,说:“你大摇大摆的找到小区来,当真是不怕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有关系吗?”
甘漠南不屑的笑笑:“就连你的病秧子都知道了,其他人算个什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如果傲元知道,或者是飒血主知道了,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甘漠南的秋千慢慢停住,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道:“首先,傲元并不认识我,他看到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和剑血的关系,其次,飒血主如今忙着扩充实力,他的人全部在总部清除异己,你这档子事,她没功夫管,所以安全的很,放心吧。”
“那可未必,输者永远都是输在轻敌和大意上,我还是觉得谨慎些比较好。”
甘漠南委婉的一笑,“看不出来呀,会不会当初影子杀手就是你的谨慎态度得来的?”
程飞扬苦笑,“你别执念那个了,听着真烦,谨慎态度绝对是任何一件成功事不可或缺的东西。”
甘漠南笑着点头,“跟你接触的越多,越发觉得你这个人其实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所以就越执念了,你在的时候我没有一次能赢过你,可不得好好念叨念叨,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你念叨完了我却不舒服,下次见面不是塞你的嘴就是塞我的耳朵了。”
意外的,程飞扬今天和谁的聊天都显得十分的轻松,似乎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怎么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对待这里的人也不免态度好了些。
甘漠南哎一声叹息,道:“不扯没用的了,你明天早上离开?”
她惊讶的看着他,“你的消息真是灵通,你在我重归社有眼线?”
“如果身为剑血的一分子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岂不是太失败了。”甘漠南得意地说。
“既然你知道了,有什么指示?”程飞扬严肃了些。
“我禀告过老大,他说要我一起去,这是咱们的机会。”
“怎么说?”本来她还想问这个人有没有把这件事向上面汇报,如果没有就先不要报,没想到话痨就是话痨,说话永远比做事要快。
“皓月里面出了事,需要人掌握大局,我们分析过,按照皓月的传统,新一代话事人必然是傲元和你那个病秧子里面产生,傲元这个人当选的话,对你我都无利,所以你要帮助让病秧子坐上那个位子,那么,我们一起剿灭飒血主,指日可待!”
“你们这是在安排我该怎么做事?”程飞扬不舒服的问。
“这是经过分析之后得出的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案,难道你不同意?”
程飞扬眼珠转了两圈,不予置评。
甘漠南得意的笑了笑,“程小姐,你对那个病秧子显然是余情未了的,莫非你觉得我们这样做是在利用他?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也是在保护他,傲元是不会放过他的了,话事人这个位子,你觉得傲元会不会让呢?不让的话,他又会怎么做?你这次跟着过去,我才不信你不是为了私心去保护那个病秧子。”
程飞扬厌烦的扁了下嘴,“你别再叫他病秧子了,小心我揍你!”
甘漠南失笑出声,“你这么在乎他,将来可不要受他的连累才好。”
程飞扬懒得再听他的废话,不耐烦道:“你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哎,你还没表态,没得到你的具体答案,我也不好跟老大说啊。”
“总之我是会去皓月的,你要跟着去就自己去,一切见机行事。”
“我可是当你答应了?”
程飞扬没说话的离开了,甘漠南的话虽然听起来让人很是郁闷,可不得不说是事实,这次回去,霍俊泽确实凶多吉少,如果傲元拿到了话事人的位子,莫说霍俊泽还有没有立足之地,命都没地方放了。
也和先前邱力军说的如出一辙,看来大家都做好了这样的觉悟,不知道霍俊泽是否也这么想。
霍俊泽在别墅前面提醒她的话也很有意味,想来他也料到了此番回去凶险异常,至于凶险到什么地步,没人能说的清。
和段子冲,阿文两个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来钟,程飞扬回到公寓,看着地上的行李箱,忽然觉得一场硬仗摆在前面,让她很难出手。
以往的每一次博弈,她都不怕,反正她烂命一条,拚了也没什么所谓,但是这次博弈的对象里有霍俊泽,对方随时威胁的是霍俊泽的命,她能不能放手一干就是个未知数。
人一旦有害怕的东西,便会畏首畏尾,原本能够成功的事,未必就能那么顺利的也能成功。
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她根据邱力军给的机票信息踏着点往机场而去。
当她走进机场贵宾休息室时,里面的人表情各异,邱力军自然是欣喜加欣慰,傲元则没有多大反应,霍俊泽不用说,惊讶中带着不爽。
她从容不迫的走过去坐下,道:“我来的不晚吧?怎么都一副震惊的样子。”
邱力军笑着说:“没有,没看到你始终要担心会不会路上出了事嘛!”
她懒懒的一笑,目光移向了霍俊泽,霍俊泽有些生气的即刻撇开了目光。
傲元一直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丝毫看不到轻松之色,倒是不像有所预谋的样子。
程飞扬故意道:“傲元,你那个打火机可上不了飞机,不如现在先给我点支烟吧?”
傲元瞅她一眼,意味不明的探着身子给她点燃了,道:“这个打火机是爸爸送我的,握着它我比较安心。”
程飞扬和邱力军对视一眼,自然是都没想到会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少爷,老大不会有事的,别担心!”邱力军说。
傲元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冷哼一声没说话,转而把打火机交给旁边的手下,“自己想办法给我带回去。”
程飞扬仔细观察着傲元的神情,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对管立人的担心也不像装的,如果这真是他导演的一场戏,那么演技也太好了些,就更可怕了!
第九十九章
机上平静如水,程飞扬旁边坐着的是邱力军,走廊对面即是霍俊泽,霍俊泽戴着口罩,一副睡死的样子。
程飞扬收回目光,端着黑咖啡喝了口提神,昨夜没睡好,现在很困,但她也不想就这么睡过去,总觉得眼睛睁开要安全一些,一踏上这架飞机,自然有无数的眼睛开始盯着,防不胜防。
邱力军眼角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小声道:“能在机场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她面无表情的小声说:“虽然我来了,也不代表我就是霍俊泽的保镖,我只是好奇一下皓月里是个什么样子,毕竟我也要明哲保身,我又不是傻子。”
邱力军无力的笑了,“我明白的,双重利益,很好对吗?”
程飞扬看着手里咖啡旋转的模样,问道:“哥,你真的,发自内心希望我来吗?”
邱力军被问住,沉默好一会儿了才说:“我知道有危险,但是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
“相信你的能力,只有你在,俊泽才能安全,也才有动力活下去,你也绝对能够保护好自己,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程飞扬轻微的摇摇头,“不对,我给他的动力,不过是他的恨意罢了,如果一个人要靠恨来支撑着过活,不会有意思。”
邱力军低眉浅笑:“难道到了今天你还是这么认为吗?你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俊泽依然是爱你的吧。”
程飞扬一下僵住,“你不止成了他的监护人,还要做他的发言人吗?”
“我和你缘分不够,自然希望他跟你能有个结果,难道你不这么想?”
程飞扬当真不明白邱力军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天一个样,除了保护霍俊泽这个立场十分坚定外其他的都不一定,索性结束这个话题去了洗手间。
面对邱力军的诡异态度,她无法还和小时候的小青哥联系在一起,或者就像她和霍俊泽的身份对调了一样,小青哥在乎的只有她小君,邱力军在乎的,却只有霍俊泽。
他们两个倒成了邱力军这一生的软肋,时间点不同而已。
她踏出洗手间,与门口的霍俊泽撞个正着,霍俊泽犀利的眼睛瞪着她,一把将她推回到洗手间里,瞬间锁上门。
“你干什么?”她抵着霍俊泽不断靠近的胸膛,倒没有露出害怕之色。
霍俊泽握住她胸口的手,恶劣的气氛顿时柔和了许多:“为什么你要来?”
她紧抿的嘴唇放开了一些,“我又没说不来。”
“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危险,不要来,为什么你总是不听我的呢?”霍俊泽急了,声音放大了好几倍。
“我衡量过,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哼,你怎么衡量的?为了邱力军吗?就他一句话,你非要来?”
她生气道:“没错,就是他一句话,就是他说为了你的安全,我不来不行,所以我来了,满意吗?”
霍俊泽纠结的一张脸松了下去,身体晃晃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道:“真的?”
程飞扬也站好了,直勾勾的眼睛直视着霍俊泽的脸:“你要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马上问,我不确定出了这里我还会不会回答。”
霍俊泽已经平静了许多,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想笑还是什么,“你真是单纯为了我而来?”似乎还是不敢相信。
“是,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我为你做的任何事,你都觉得有意图,或是骗你?”
霍俊泽忍不住笑了,程飞扬感觉莫名其妙,骂道:“你笑什么?”
他靠着洗手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扯到身前来固定住,“本来我还有点怀疑,但是亲口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算是欺骗,我也认了。”说完快速的在她唇上点了下,一脸幸福的看着她。
她彻底被弄晕了,情绪转换的太快让她回不过神来,“什么意思?”
霍俊泽认真了些,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就预感你会一起去,为了不让你去,我便叫邱力军安排昨晚夜机离开,结果邱力军将之前的事告诉了我,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之前的事?”她皱着眉头,完全不明白。
霍俊泽拽着她的手紧紧的,把玩着她的手指,“他说你带我去剑血之前叫他带我离开,还说你用你的命来保我的平安,最后逼于无奈把我交了出去,马上又返还深入虎穴,差点命丧大海。”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你怎么能这么傻呢?如果我活了下来,知道是用你的命成全的,我还活的下去吗?”
程飞扬咬着嘴唇,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溢出,颗颗滴落,停不下来。
霍俊泽坏笑着擦掉她的泪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你向来神神秘秘的感情不外露,让我这样的笨蛋去猜你的心思,永远也猜不到的。”
“你本来就是笨蛋!”程飞扬娇嗔骂一句,一拳砸在霍俊泽的肩膀上。
霍俊泽呵呵笑着,搂着她的腰更紧了,“昨晚没上机,是邱力军要跟我赌一把,说如果今天你来了,就证明你对我的情意是真的,出于私心,我竟然默认了这个赌,我就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对我那么好,果然我还是自私了一回……为了知道你对我的情意究竟如何,我没有办法不自私!”他忍不住笑:“事实证明,我选对了,可是现在却很后悔,带你一起回皓月真的太危险,我现在宁愿永远也不要知道你对我的情意,也不想你身陷危险之中,你相信吗?”
程飞扬眼中带泪的摇头:“我不可能明知道你有危险也让你这样回去,我放不下。”她猛吸了口气,“即使之前我说任何话,你都不会相信,所以我选择不说,我也不是喜欢解释的人,我一直相信,我做过的事,该看到的人总有一天会看到。”
“像我这样的傻瓜,没人说的话就永远也看不到。”
程飞扬媚眼一瞪:“就你笨的要命,就像我蒙脸的时候,人家段子冲一眼就认出了我,你却一直不知道。”
“干嘛提那个家伙?”霍俊泽听到段子冲的名字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我也认出你了啊,不过不敢确定的事就不敢说嘛。”
“你就是笨!”
“好好,我笨,我承认了啊!”霍俊泽哭笑不得,“不过以后不会再笨的认不出你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也不会把你搞丢……”
丝丝甜蜜铺满心头,程飞扬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问:“就算我化成灰你也认得出来吗?”
话音刚落,嘴巴便被霍俊泽的忽然袭击堵的严严实实,她也接的贪婪,唇下一湿,她不自觉的张嘴,舌头狡猾的钻进去,如饥似渴。
她闭上眼睛,抓着霍俊泽衣袖的手不自禁揽上了男人的脖子,这种心安的感觉,当真是久违了。
“谁叫你乱说话的。”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霍俊泽轻轻揪着她的脸道:“再说刚才那种晦气的话,就一直惩罚你,让你透不过气!”
程飞扬噗一声笑出来:“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霍俊泽抿嘴偷笑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做了我的女朋友,我最开心的是什么事吗?”
程飞扬眼珠子一转:“报了仇?”
霍俊泽无奈的撇嘴,靠她的脸非常近,小声道:“是想亲的时候,随时可以亲。”接着又含住了她的嘴,再一次的缠绵悱恻。
“咚咚咚……”洗手间门忽然被人敲响,程飞扬一下抬起头后退了两步脱离了霍俊泽的束缚。
她有些慌张的开始补妆,将吻花的唇彩修复好,霍俊泽从身后抱住她,低喃:“我不想出去,就在这里很好。”
“别傻了,人家要用,这又不是你私人的。”
“明明对面还有一个,干嘛敲这个,要不,咱们就把这飞机买下来吧?”
程飞扬的瞳孔登时瞪大,“你疯了!”
“这个小小的洗手间是我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地方,买下来我们有时间就来坐坐,找找浪漫好不好?”
“神经!”她嗤笑一句,心里却是极为甜蜜的。
霍俊泽轻吻着她的脖子,继续说道:“我是认真的,说起来我都没有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要不,就把这架飞机当成是份礼物给你好吗?多有意义啊!”
程飞扬将脸上弄花的地方清理好,包括泪痕,转过身煞有介事的说:“我不喜欢这么浮夸的东西。”
“不浮夸,这不是代步工具嘛,速度快了些而已,而且这个洗手间这么好,我不希望别人来亵渎它。”
程飞扬嘻嘻笑着捏着他的鼻子,“正在亵渎它的就是你。”
霍俊泽咀一声,撅着嘴又要亲过去,被程飞扬嬉笑着躲开,这种时候,敲门声又响了。
霍俊泽骂道:“谁他妈这么没眼力见儿!”一下子打开了门。
程飞扬毁的肠子都青了,本来她要阻止他等门口的人不耐烦了离开之后再开门出去,免得他们两个在洗手间待这么久一起出去造成尴尬,尤其是站在门口的还是傲元,这下子很多事情可不好办了。
尴尬的回到座位,程飞扬这才发现什么时候邱力军已经坐到了霍俊泽原本的位子上,她这边的两个位子便空出来给他们二人坐,霍俊泽一点儿不避讳的坐下去,拍拍身边的位子对她笑道:“坐。”
她别扭的坐过去,小声道:“不觉得太高调了吗?”
霍俊泽揽住她的肩膀,“你就是我的爱人,我要昭告天下,免得有人对你有非分之想。”
程飞扬笑一声,即刻又收敛了:“我说的是傲元,那些想对付你的人看我们这样子,会提高警惕,我们反而不好做事。”
霍俊泽无所谓道:“更方便,知道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便有所忌惮,不会随意乱来了。”
听完这话她呆呆的看着他,问:“你该不会是为了这样所以才……”
他脸色一下变得严肃,“你觉得呢?我霍俊泽卑鄙到这种份儿上了?”他拿开手,似乎真的有些生气。
程飞扬心里很不好受,“对不起,突然的变化,会很容易让我胡思乱想。”
霍俊泽沉着得吸一口气,“飞扬,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马上杀了我,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把程飞扬的手拉到自己的脖子处,做出等死的样子。
“你少来陷害我。”程飞扬一下抽回了手。
霍俊泽顺势跟她十指紧扣,“你放心,不管有多危险,我都不会让你为了我去拼命,我会好好保护你。”
“你真的把我看得这么重?”程飞扬意有所指的问。
“那我发誓吗?”
程飞扬撅嘴笑笑:“不是,我在想,你会不会对身边的莺莺燕燕都这么说。”
“我身边一直都只有男人啊……”霍俊泽好笑的说,“见面最多的就是邱力军了,你不会怀疑他吧?虽然他对我很好,但我对他没兴趣的。”
程飞扬忍不住笑出来:“萧妤呢?”
霍俊泽一愣,“哦,原来你在吃她的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程飞扬把窘迫的脸往窗边靠了靠,“听说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先前你们不是还在电话里甜言蜜语吗?在医院里她也陪着你……”
霍俊泽一只手将她的脸掰过来脸对着脸,“都问出来了,还装不好意思吗?”
程飞扬啐一声,将他的手拍掉,骂了句:“讨厌!”
霍俊泽笑得十分开怀,抱着她的腰,手在腰间上下摩挲,“从小就认识是真,青梅竹马这个词就不恰当,我向来不喜欢男女关系乱七八糟,所以跟她没有丝毫的暧昧,这次突然回来,谁知有一天竟然在酒吧撞见了她,老朋友里面也就遇见了她,我也挺意外的,她问我要电话我也不能说不给吧,偶尔她会打电话来关心几句,但是绝对没有任何的暧昧,我们不可能这一点,她也老早就清楚的,现在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朋友,如果你看不顺眼,我立刻将她的电话拉入黑名单。”
“普通朋友?你一向很拽的,不是自信爆棚一向不屑于答理的吗?”程飞扬的话有些酸,还有一些暗讽意味。
霍俊泽无甚大的反应,道:“自从在你这里倒了之后,我那么点儿自信已经消失殆尽,面对谁都是一样的了。”
程飞扬听了心里莫名有点难受:“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伤害。”
霍俊泽反而露出笑颜,紧握住她的手道:“有今天,受再大的伤害都不算什么,我知道爱情不会一帆风顺,甚至做好了一辈子无法跟你相厮守的觉悟,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给我的恩惠,我还敢奢望什么呢?再痛的苦,我也愿意受。”
程飞扬轻轻的靠进霍俊泽的颈窝,“以后我们要坦诚以对,有什么事一起商量,一起面对好不好?再也不要分开了!”
霍俊泽吸了下鼻子,喃喃道“再也不要分开。”
……
机舱里嗡嗡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或许是靠在霍俊泽身边异常的舒服与安心,程飞扬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原本警惕的心毫无征兆的被融化,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在缓缓下降。
霍俊泽笑着理顺她的头发,就像在打理自己的女儿一般,“刚才梦到什么了?一直笑眯眯的。”
“真的假的?我没有说梦话吧?”程飞扬慌张道。
“没有,有的话肯定也是叫着我的名字。”
程飞扬哼一声,“不要脸!”转头拿出镜子照了照。
“一会儿直接去医院看爸爸,你这个样子刚刚好!
”为什么?“她这个样子可不是什么好形象,有点太随意了。
”皓月的老头子们都是保守派,如果像你平时那般打扮,他们一定不会认为你是程飞扬
。“
程飞扬不解的眯起了眼睛,”那么像以前的村姑打扮呢?“
霍俊泽凑到她耳边悄声说:”还是正常的你好,很性感,我喜欢。“
她一把推开他的脸,”色鬼!“
”平时我多想披件外套在你身上,把你裹的严严实实的裹回家,对那些觊觎你的男人说,看什么看,这是我家的。“
她很想笑出来,碍于在飞机上,捂住了嘴,”你怎么像个小男人似的。“
”爱你的时候就是小男人了。“霍俊泽一点儿不介意的样子。
下了机,停机坪上停了好几辆商务轿车,在几个手下的带领下,程飞扬跟着霍俊泽上了轿车,傲元坐在后面的一辆。
坐在前排的邱力军回头道:”飞扬,医院里有几个元老在,他们还不认识你,先不要做介绍,我觉得这个时候还不适合公布你的身份。“
”为什么?相信他们已经收到风了吧,而且傲元也一定会把我的身份说出来的。“
”我们掩饰的很好,临上机前你才出现,我想他们不会知道,至于傲元,他未必会说,那些元老看不起傲元的很多,说了对他其实没好处,总之见机行事,我们按兵不动就对了。“
程飞扬不知该如何说,霍俊泽十指紧扣着她的手,道:”我希望你是以私人身份跟我一起回来,不跟他们交代就对了。“
”我只是觉得在掩耳盗铃,没有必要。“
”如果他们太快知道你是谁,会很快把矛头指向你,老头子们的原则一向是谁最强就先灭谁,我觉得爸爸的中枪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你是爸爸的人,他们必定会重点照顾。“
”那么傲元呢?“她依然对傲元这个人耿耿于怀。
邱力军再次回过头来:”我交代过他,他如何选择就要看他在这件事上的参与度了。“
这又变成了邱力军对傲元的一种试探态度,听在程飞扬耳朵里不太痛快。
到了医院,被人引领着直接到了最隐蔽的一间豪华病房,其实也不隐蔽,豪华病房外面围满了人,水泄不通,这阵仗着实吓人。
傲元和霍俊泽要进病房,却被门口的两个人给拦住,旁边走出一个光头老头儿,叼着雪茄道:”你们暂时不能进去!“
百章
“为什么?江叔,爸爸怎么样了我们有权要知道!”傲元瞪着眼睛对叫做江叔的人吼着。
江叔站在了门中间,仿佛一座大山挡住了傲元和霍俊泽的去路。
“话事人在深切治疗,不适合探望。”
霍俊泽上前道:“你别唬我们,就算深切治疗我们也可以探病,都这么多天了,我们一定要看到爸爸怎么样了。”
“如果你想你爸爸死,那就硬闯进去好了。”江叔不耐的说一句,抬眼瞅下霍俊泽,眼白占满了整个眼睛。
霍俊泽和傲元对视一眼,皆被这句话震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邱力军上前斡旋道:“江叔,看在两位公子十万火急赶回来的份儿上,就让他们跟老大见一面吧,老大知道了也会高兴,对伤情也有帮助,何必为难后辈呢?”
江叔狡黠的看着邱力军,对他极为的藐视,“反正出了事我可不负责,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两位公子不想自己的爸爸出事,尽管进去看吧。”他几步走到了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本堵在门口的两个打手也让了开来,顿时难以逾越的门变得唾手可得,霍俊泽和傲元反而犹豫了。
两兄弟踌躇不前,江叔胸有成竹的吸着那根没有点燃的雪茄,斜眼瞄着两兄弟的动静。
霍俊泽一咬牙,上手就要推门,却被傲元一把给拦住,“等一下。”
霍俊泽不可思议的看着傲元,眼神里写满了惊讶与不解。
傲元气定神闲的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硬是把他的手抓了回来,问江叔道:“江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爸爸?”
江叔淡淡的一笑,很满意这结果,拿下嘴里的雪茄道:“情况好的话几天就能见到,中枪的位置在心脏附近,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了,总的来说,在往好的方向走。”
霍俊泽暗自气愤的咬牙切齿,不屑于再看江叔一眼。
傲元倒是平静了许多,“好,合适了还请江叔通知我们,请转告父亲,我和俊泽很担心他。”
江叔没看他的点点头,继续叼上了他的雪茄。
傲元拽着霍俊泽离开,霍俊泽不愿意,两个人拖拖拽拽的离开了病房的楼层。
到了停车场,霍俊泽再也按捺不住,啪一拳打在了傲元的脸上,把傲元打得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他气急败坏道:“你凭什么要我离开?我就不信看一眼会让爸爸死了,深切治疗我不知道已经进过多少回,从来没见过一眼都不能看的,为什么要听那个老头子的离开,他分明是唬我们!”
傲元擦了下嘴角的血,吐了口口水,道:“不仅是唬,一定还有阴谋,你就听不出来他刚才的几句话,全都是威胁吗?如果真的要爸爸安全,我们就不能冲动,万一你打开那扇门,之后爸爸就死了,他会把所有罪名推到你头上,你懂不懂?”
“我呸,我就看一眼怎么害死爸爸了?我有这么大的能耐早就把那老头子千刀万剐。”
“俊泽,你我之间有多不对付也好,咱们始终是一家人,枪口必须一致对外,现在他照顾着爸爸,就算他有预谋要干什么,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要爸爸的命,咱们先别惹他,从长计议好不好?”
邱力军说:“大少爷说的没错,既然他不让你们进去说是为了保护老大的命,你们没进,他对老大的命就要负责,这一点其实也是个牵制作用,我看他的样子,推测老大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就先回去,从长计议的好。”
傲元难得和邱力军站在一条线上,他按上霍俊泽的肩膀,“别小孩子脾气,我们一定能见到爸爸的。”
霍俊泽不友善的瞅他一眼,“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说完便气冲冲的上了车,对傲元依然没有好脸色。
傲元无趣的看一眼邱力军和程飞扬,上了自己的车。
待程飞扬和邱力军上车时,霍俊泽依然气鼓鼓的,一个人沉闷得看着窗外,神经紧绷,拳头捏的很紧。
邱力军不时回头看他,道:“傲元这次的话的确没有说错,江叔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就是在威胁你们,你们进去了,他弄死老大也可以指鹿为马的推到你们头上,到时候就算老大指明你继承话事人的位子他也有能耐推翻,那就真的不妙了,忍一时之气,起码他不敢贸然对老大下手,否则他所主张的一切就没人相信,利在咱们这边。”
霍俊泽不耐烦的听着,说:“那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直接把我们放进去,然后推到我们头上不就好了?”
邱力军摇头,“这是个姿态,如果你们去看了老大便出事,他也没有阻止过,他也无法交代,但是他的阻止并非全部是阻止,也是一种威胁加刺激,他想刺激你们进去,看你们怎么选择!”
霍俊泽苦笑一声,“我看爸爸中枪,八成是他搞的鬼,傲元以前和他那么亲,我就不信傲元毫不知情。”
邱力军和程飞扬对视一眼,道:“傲元这次的表现倒不像是假的,亲归亲,真的利益到了头上,就说不一定了。”
“我才不信。”霍俊泽嗤一句。
半天没说话的程飞扬问道:“话事人的亲信呢?他没说过里面什么情况吗?”
邱力军答道:“打过电话之后已经联系不上。”
“那么确实被人控制了!”程飞扬叹一句。
邱力军说:“刚才在病房外的人全都是江叔的人,看不到老大的任何一个亲信。”
“那又怎么样?我一定要见到爸爸,说不定爸爸根本没事,只是被他们软禁了。”
“有这个可能。”程飞扬喃喃,“只是为什么他不把话事人直接杀了夺位,而是要软禁呢?这有什么用?”
邱力军答道:“皓月非常讲究一个服字,如果他硬来,没有人会服他,尤其是十二新将,新将只受命于话事人,没有得到话事人亲口或者亲笔的授权,其他人的任何话,都不会听。”
“所以你的意思是江叔软禁话事人,就是为了得到他的授权,那么话事人必然不会听从,耗下去对他也不利啊,话事人的儿子回来,应该也不会是一件有利的事吧?”程飞扬隐隐开始担忧起来,总觉得邱力军的话很让人纳闷,要到点子上却始终未到。
“如今总部的势力已经被江叔控制了,其他的元老跟他是八拜至交,话事人是谁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所以这档子事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新将的权势让他忌惮,新将管理的都是外地势力,一时之间要回来与他对抗也不容易,所以在这期间,他要想办法得到老大的授权。”
霍俊泽听得眉头深锁,“江叔想直接要话事人这个位子?”
邱力军晦涩不明的说:“目前看来,他是有这样的野心,成王败寇,如果他成了,那么将改写管家人主持皓月的传统,输了,就会是皓月史上最大的背叛者,他们江家,就将永远从皓月名单里除去。”
“皓月的话事人是有特殊的继任方式吗?”程飞扬对皓月其实根本不了解,她只知道皓月是一个半神秘,势力庞大,拥有无数资源的大帮派,内部构成,历史什么的,她也无甚兴趣,今天她勉强算个皓月人,疑惑的事便必须得知道了。
“皓月建立起来就是管家发起的,虽然皓月是个帮派,却也是股东制,皓月基金的占比决定了谁能在皓月里面说上话,管家出资了百分之八十,其余百分之二十就是现在元老层那些人,一共4人,各占百分之五,管家是大股东,自然也是话事人,而且皓月的资源说白了,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管家拿出来的,管家做话事人自然没有异议,帮规也规定,每一任话事人都必须在股东里面产生,除非在位话事人亲自任命于别人,或者管家已经没有人能够接任,那么其余股东便可推选,以有能力的股东来接任话事人之位。”
“也就是说老大只要不说话,他有事的话就是傲元和霍俊泽中的一个接任了?”程飞扬好奇的问,没想到一个帮派弄的这么复杂!
“理论上,就跟古代皇帝一样,由长子嫡孙继任,当然,话事人通常都会决定由哪个儿子继任,会留有一份遗嘱,且是具有法律效应的遗嘱。”
程飞扬不自禁冷笑,说:“所谓的法律效应在这样的帮派中有效吗?”
邱力军对她这话不予置评,接着刚才的话说:“如果老大不任命,就是傲元接任。”
“那傲元岂不是最危险的一个?你说,江叔让咱们回来,会不会就是为了杀了他们两兄弟,然后鼓动元老让他接任呢?看他的样子,有这样改朝换代的野心一点儿也不奇怪。”程飞扬语气轻松的说道,倒没有邱力军那般沉重的感觉。
“极有可能,其实傲元也不是老大的长子,老大死了好几个儿子,留下来的只有傲元和俊泽,我相信,让谁当话事人,他是有打算的。”
霍俊泽幽幽道:“我对话事人这个位子没兴趣,谁喜欢谁拿去好了,我只希望爸爸没事。”
程飞扬心疼的抓住他的手,给他以力量对他表示了支持。
“即使你不想要,如果老大真的属意你,你自然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避无可避。”邱力军无耐的说。
汽车缓缓驶进了一栋别墅内,霍俊泽自然的下车,二话不说的往别墅里走,邱力军帮程飞扬开了车门,小声一句:“这是俊泽养伤的地方,也是老大特意送给他的安全系数最高的别墅。”
程飞扬轻轻点头,眼里余光扫了遍别墅周围,各种监控,保安数不胜数,但这种保安系数对她来说,其实不高。
别墅内,霍俊泽已经在喝着酒,邱力军将其他无关的人谴出去,劝道:“事情不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要自乱了阵脚。”
霍俊泽啪一声将酒杯砸在桌上:“你们信不信我?”
程飞扬和邱力军面面相觑。
“这事,和傲元一定有关。”
邱力军道:“自然有这个可能。”
“傲元和江叔一直关系就很密切,刚才在医院里,江叔忽然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傲元竟没有抓狂,你们觉得正常?”
邱力军和程飞扬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一点,他们确实忽略了。
“和他没关系就怪了,爸爸中枪的消息很可能是个乌龙,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回来演一场戏,好顺理成章的让傲元坐上话事人的位子。”
程飞扬分析道:“傲元会这么做,肯定是他发现了自己做不了话事人,难道他知道了老大已经属意你了?”
邱力军点头同意:“如果老大只是表面上属意你,还没有立下遗嘱,那么他只需让老大死去,不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当上话事人,现在明显是老大有了遗嘱,他们必须要老大改过,或者找出遗嘱来摧毁,所以才僵持着留住老大的命。”
霍俊泽犀利的目光狠狠的看着酒杯,“或者就是把我杀了,有那份遗嘱也没有用。”
“所以我才必须要你过来。”邱力军对着程飞扬说道。
程飞扬低喃:“回来之前,你已经把所有情况都分析过了吧?”
邱力军不予否认,“老大上次回皓月之前,已经交待过我,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保住俊泽的命,就会没事。”
霍俊泽有些震惊,眼里的泪光闪了下,硬是生生的吞了回去。
“遗嘱一般交到什么人手上?他们想不到办法弄出来摧毁吗?”
邱力军摇头,“遗嘱是分散给了12新将,除了话事人,没有人能够让新将拿出来,也没有人能在12新将手里夺走。”
程飞扬赫然想起邱力军曾经也是新将身份,他对管立人的忠诚度一度让她佩服,“你就这么自信新将不会背叛?你对老大的忠诚事出有因,其他人就未必了吧?”
“新将都是老大一手调教出来的,如果有谁敢背叛,会被时间诛杀,是用血与命堆积起来的信仰。”邱力军坚决的说。
程飞扬却仍然有些怀疑,对于她这种对组织不断产生怀疑的人来说,根本不能相信所谓的愚忠,所以邱力军这种程度的人才会让她那么震惊,新将有12人,个个都这么忠诚?洗脑式的信义是她不能理解的。
“当然,为了防止你说的情况出现,遗嘱最关键的部分,老大还会放在一个神秘人士那里,至于那个神秘人士是谁,在哪里,没有人知道,需要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邱力军又补充了一句。
程飞扬听完觉得太有戏剧性,居然又从天而降一位神秘人,当真是诡异,怪不得江叔要把管立人给软禁,不逼问出这些东西来,都是白费。
“我要见爸爸。”霍俊泽蓦的站起身,一副非见不可的样子。
邱力军赶紧制止道:“现在不是时机,见了还会陷老大于不义,听我的,沉住气。”
“这就是傲元和那个死老头子演的一场戏,再不去我怕见不着爸爸了!”霍俊泽的眼泪掉下来,哭丧着脸。
“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得逞,老大现在绝对安全,我们要保护好你,一旦你出事,老大就会出事。”邱力军激动道。
程飞扬说:“对,不急这一时,只要熬过去了,以后多的是机会,你也想和爸爸好好相处,而不是永别吧?”
霍俊泽看她一眼,“我只想远远的看他一眼。”
“俊泽,我知道你很担心,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彻底瓦解他们的阴谋,让这些坏人不能得偿所愿。”
霍俊泽恶狠狠道:“就算我对话事人这个位子没有兴趣,我也不会让傲元这个畜生得到!”
“其实傲元也有可能是个棋子。”程飞扬忽然说道。
霍俊泽和邱力军皆看向她,邱力军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江叔现在暂时和傲元合作,等成事了大家心知肚明傲元是个什么人的时候,他再把傲元给处理了,然后理所当然的当话事人?”
程飞扬点头:“我们一开始不就推测这是江叔一个人的所为吗?傲元也是推测过去的?如果你是江叔,你会不会把唾手可得的话事人位子给傲元这个人。”
“当然不可能。”邱力军斩钉截铁的答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江叔的地位已经在那儿了,傲元当还是霍俊泽当,其实对他的利益影响都差不多,他又为什么非要冒险帮傲元去抢呢?这可是背负着家族罪名的,凭着他们之间的情谊?呵呵,你们觉得可能吗?”
邱力军频频点头,“也就是说如果让他成功杀了俊泽,那么他就会杀傲元?”
“一定是这样。”程飞扬笃定道。
“哼,那我就先杀了他!”霍俊泽凶悍道。
邱力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最要紧的是保住你的命,我先去打听消息,得到更多线索,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飞扬,交给你了。”他支了个眼神,程飞扬心领神会,点点头。
邱力军离开之后,霍俊泽继续转身去倒酒,程飞扬一把夺过他的杯子,“别喝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杀你,醉醺醺的你跑都跑不动,我不知道要怎么救你。”
霍俊泽沮丧地说:“那就让他们杀死我好了。”
程飞扬啧一声,“干什么自暴自弃,又不是天塌下来了,你只是见不到话事人而已,不代表他要死了,其实你的处境比他还危险,他肯定为你担心,你就不要让他失望了好不好?”
霍俊泽有所动容,“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好烦!”
“本来就烦,没有烦恼,又叫做什么人生呢?你刚出社会,有这样的无力感我很明白,可是你的爸爸还在,不像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是谁。”
霍俊泽心酸的看她一眼,缓缓将她搂进怀里,“我讨厌大人的世界!”
程飞扬哭笑不得,回抱住他单薄的身体,“小孩子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你自己好好的,自然就能见到话事人。”
霍俊泽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子里,嘤嘤道:“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傻瓜,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为了你,我会全天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紧跟你。”
霍俊泽不自禁笑了声:“爸爸把你留下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一定不想撑下去,傲元要什么,我都给他。”
程飞扬抿嘴微笑着揪起他的脸:“以前你一直很意气风发的,到头来却是小孩子一个。”
霍俊泽自嘲的笑:“当你所有的认知在一夜之间崩塌,你就会完全改变。”
程飞扬收起笑脸,低头道:“对不起!”
霍俊泽慢慢抬起她的脸,“不准再说这个,就算再被你捅几刀,我也愿意。”
话音刚落,亲吻随即而下,程飞扬不自觉被引领其中,无法自拔。
他将她抱起,一步步的走上楼梯,进了诺大的房间,躺在床上,两双晶莹的眸子注视着对方一眨也不眨。
“我爱你……”男人的声音细微,却又那么清晰,程飞扬嘴角一瘪,竟想哭出来,她将男人的背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掐上两条印子……
天亮之后的麻雀声一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程飞扬一骨碌爬起来,裹着被单欣赏外面的鸟语花香,这个时候的安谧让她产生了一种过日子的错觉,曾经霍俊泽在她耳边承诺过的美好好像实现了。
霍俊泽从背后轻轻拥住她,“好看吗?”
她点了下头。
“养伤的时候,我躺在这里整整看了六个月,当时多想快点离开,因为觉得这些美好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讽刺,没想到现在和你一起看,竟觉得这么迷人,想一辈子这样下去。”
“所以说改变的,永远都是人的心境,与景色无关。”
“嗯,我在这间屋里,给你准备了一间房。”
“啊?”程飞扬怎么觉得有点诡异。
霍俊泽坏笑着拉她来到走廊的另一间房门口,深呼吸道:“你先答应我,不要太高兴。”
“什么呀?”她期待起来,心跳也加速了。
霍俊泽诡异的笑笑,推开门,印入眼帘的是墙上无数的画,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休息的时候我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就只有你的样子,我就拼命的画,不知不觉画了这么多。”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画画这个天赋。”她一张张的看着,掠过一排,一下笑出来,一拳砸在霍俊泽肩膀上,“为什么这么多村姑的样子?不觉得很难看吗?”
霍俊泽笑得很开怀,裹着她的拳头将她拉到怀里,“最好看了,那个时候的你,最让我难忘。”
程飞扬其实也挺怀念学校的日子,靠在霍俊泽肩膀伤感的说:“在这里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吧?”
“有这么多你陪着我呢,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拿一张出来狠狠揍你的脸,哪知道,两天时间我的手就惨不忍睹。”
前半句让程飞扬抓狂,后半句又让她心酸,“你真是个傻瓜!”
霍俊泽叹一口气,“我没想过还会有今天,我以为这辈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怀着要你死的心情回到你身边,结果一靠近你就腿软,我懊恼了很久,为什么我就是无法恨你呢?我真恨我自己。”
程飞扬咯咯笑出声来,“因为我是个好人,还是个美女,你好色。”
霍俊泽笑道:“是啊,你吃定我了,可是我也要面子,表面上恨着你,心里又渴望你,就,就不断地想要你,还好你没有拒绝我,不然我就死了。”
程飞扬刚听完便觉得哪里不对,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霍俊泽的手又开始不规矩了,身体上也有了反应,于是她马上挣脱开来,“我不伺候大色狼。”
霍俊泽一把上前抱住她,将她扑倒在地,“已经晚了,就在这里,让无数个你看着我们的爱。”
“疯子……”话未讲完,嘴巴已被堵的严严实实……
一切归于平静,窗口的风轻轻刮进来,吹着墙上的画窸窸窣窣的响,程飞扬靠在霍俊泽的胸口,道:“如果我真是个利用你,欺骗你的坏女人怎么办?你这么爱我,要怎么办才好?”
他搂得她滴水不漏,“我不知道。”
“嗯?”
“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我爱你,这就够了,或许酗酒一辈子,或许为了逃离你永远不回去,什么都有可能,但我没有考虑过,我不想面对这个残忍的问题。”
程飞扬眼角滑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滴在了霍俊泽的胸口,“冷酷的外表下,你是一颗玻璃心。”
“所以想到现在的父亲,我真的很心痛,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很担心。”
“你只是想看看他对吗?”
“嗯。”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霍俊泽一个激灵:“你有办法?”
百零一章
两个人全副武装的穿上夜行衣,程飞扬背上一个小袋子,戴上口罩,“别墅里的人,有你信得过的吗?”
“有,以前一直照顾我的那些人,他们应该没有问题。”
“ok,找他们其中一个能开车出去的,带我们出去。”
霍俊泽拉拉自己的衣服,“这样真的能行?”
“你信我不?”
一个眼神后,霍俊泽率先下了楼,没一会儿带了个小伙子上来。
程飞扬围着小伙子打量了一圈,“别墅什么时候这么多保安的?”
小伙子有些战战兢兢的,“就,就前几天,听说老板出事了,到处要严查。”
霍俊泽一只手搭上了小伙子的肩膀,小伙子原本发抖的身子更是一个激灵,“不要畏畏缩缩的,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我还是先前的二少爷。”
小伙子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外面有人放话说二少爷你,你和老板的事有关联,真的,真的还是先前的你吗?”
霍俊泽脸色一变,“真有这么说的?”
小伙子点头嗯嗯了两声,“你回来之前就在这么说了,我和老管家,都,都不敢相信。”
小伙子说话一直结结巴巴,程飞扬一度怀疑他天生就是结巴的,光是看到她和霍俊泽,不至于吓成这样。
“你现在出入别墅自由吗?有没有人监视?”
小伙子的目光再次放到程飞扬身上:“没,没有吧,别墅的东西我,我都要采购的,每天,每天都要出去。”
程飞扬看一眼霍俊泽,霍俊泽点了下头,“那一会儿你出去,把我们两个带上。”
“哈?”小伙子嘴巴张的就能塞下个鸡蛋,眼珠子在面前两个人脸上扫了扫,最后点了下头。
小伙子暂时离开,程飞扬小声咕哝道:“他是个结巴?”
霍俊泽嘿嘿笑了出来,“不是,就是胆子小,一吓就变成这样。”
“我们还没吓他呢!胆子这么小,可靠吗?万一是江叔的人,我们岂不是走投罗网。”
霍俊泽自信的点点头:“可靠,以前帮了我不少忙,看他胆子小,其实嘴巴很紧,人家都知道他胆子小,吓一吓他不说,人家就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了,这样不是很好?”
程飞扬佩服的啧啧嘴,“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
漆黑的密闭空间,闷热,拥挤,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儿往鼻中撺掇,没戴口罩的霍俊泽憋的一度将鼻子往程飞扬的脖子里凑。
程飞扬总是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头,弯着眼睛笑他,没有一点光,这温情的笑容自然被无视。
一路颠簸,程飞扬觉得自己开始要头昏耳鸣了,终于上方叩叩叩规则的敲了三声响,然后一道光从缝隙中透进来,程飞扬一把推开车厢盖,跳出去。
霍俊泽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抹一把鼻子上的汗,笑道:“憋死我了。”
“二,二少爷,这里安,安全了。”小伙子将后备箱盖好。
霍俊泽打趣的看着他:“你怎么还在结巴?不是这么害怕我们吧?我和以前很不一样?”
小伙子为难的扯一下笑容,忙摆手解释:“没有,我,我等你们。”
程飞扬扯一把霍俊泽的衣服,边走边说:“走了,抓紧时间,回去晚了就得引起怀疑。”
霍俊泽踉跄的被程飞扬拽着往前进,“天刚黑,还早着呢。”
走了一路,除了昏暗的灯光陪着他们,没有一辆车一个人,荒芜的可怕。
程飞扬看了下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城市的灯光却遥不可及,无奈问道:“这里什么地方?”
霍俊泽朝四周看了下,“郊外吧,其实我也不清楚。”
程飞扬无语的白他一眼,“你那伙计也太谨慎了,为了安全把我们带这么远来,我们一来一回得浪费多少时间,这不是找事儿做吗?”
“他就是小心谨慎的性子,你看刚才还被吓得结巴呢,估计你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了。”
“去……”程飞扬豪迈的推一把霍俊泽,“我看他分明就是真结巴,你以前完全忽略别人了。”
霍俊泽嘻嘻笑着紧贴着她,“是啊,满脑子都是你,哪有余地去想别人什么样儿。”
程飞扬泄气的站住脚,“这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见到你爸爸,估计得天亮了。”
“要不,我打电话叫他来送我们进城?”
“你算了吧,就他那副惊吓的样子,我怕还没进城就把我们给卖掉了。”
霍俊泽不以为然,“不会,他能把我们成功带出来,自然镇定的很。”
程飞扬一味的摇头,“不要,一直跟他一起不好,咱们走快点。”
“那我背你?反正我体力好。”
程飞扬苦笑一声,“你跟个豆腐似的,体力还好呢?”
霍俊泽气急败坏的一瞪眼,上去就对程飞扬一阵挠,嘴里笑道:“我体力不好?那咱们一天大战三百回合怎么样?”
“我呸,美的你……刚才你在车里就动手动脚的,还来,哈哈……”
两个人在大马路上打闹起来,身后一辆车默默的靠近都没发觉,直到汽车在他们身边停稳,两个人才停止了动作,收住了嬉笑声。
霍俊泽警惕的把程飞扬往身后一揽,程飞扬心里忽然就暖了一下,虽然她从来不需要男人的保护,更不需要霍俊泽的保护,但是这一个动作就表明了他的心里确实有她,丝丝感动就这么在心里散开。
需不需要是一回事,有没有那样的心却是另一回事。
看向停在面前的小轿车,并不是结巴小伙子的车,什么车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且停在他们面前确实值得好奇。
程飞扬不自觉的将手扶在了腰上的枪把位置,时刻准备着先发制人。
车窗玻璃缓缓下降,程飞扬扶着枪把的手紧了又紧,她心里计算过,只要有可疑物从窗口内出现,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拔枪射了再说,同时还要把霍俊泽给带到身后去,被人偷袭,或者正面制敌她已经有过无数这样的经验,不管对方再快,她也只会比对方快上一秒钟,从未失手过。
这是一种顶级杀手的觉悟,遇强更强!
因为这样,她的拔枪速度,在剑血里一直保持着最高纪录,从未被超越。
心脏似乎都要在这一刻停止跳动了,程飞扬咬紧嘴唇,不敢有一刻的松懈。
“程小姐。”
车窗还没完全降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霍俊泽疑惑的转头看一眼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