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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中计
“姐,怎么了,快走,警察来了。”
程飞扬呆滞的神情被段子冲这句话打断,一眨眼,金色面具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她咽了口唾沫,发动车子朝北堂开去。
北堂已经全部在东堂的控制之下,事情依然超乎寻常的顺利,程飞扬看见满地疮痍,心里不安起来。
“接下来就是西堂金爷了。”段子冲忽然道。
“西堂那边,我不想用这种方法。”程飞扬幽幽道。
“西堂是最好对付的,有我的兄弟里应外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啊!”段子冲不甘心的说。
“先留下金爷,如果我们两个迫不及待把三个堂口全吞了,一是无法完全征服三个堂口的人,二是外面的人会忌惮我们的野心,金爷不过是个滚地球,谁势力大就跟着谁,现在吕爷失势,我们稍微分析形势,他便知道怎么做了。”
“可是他始终跟了吕爷很长一段时间,放在我们身边,会是个危险。”段子冲担忧道。
“不动他,但是要把他的势力慢慢的削了,现在是艰难时期,我不想咱们做的太过火,如果你实在不放心,跟你兄弟商量一下,找个好的时机,让他替代了金爷便是,这个怎么做就不用通知我了。”程飞扬默然的捏着手心的石头,显得些许有气无力。
北堂打点妥当,程飞扬径直上了车,段子冲兴冲冲地的坐到了一旁,道:“姐,我陪你回去。”
她好奇的看着段子冲,“你不去西堂跟金爷好好谈谈?”
“送你回去了就去。”
“我不需要人送,难道我还找不到路吗?”她莞尔一笑,显得有些无奈。
“是我觉得你有心事。”段子冲道。
“哼,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知心姐姐!”她好笑的说。
“咱们这么顺利的拿下了南堂和北堂,可是你根本就没有笑过,一直眉头紧蹙,所以我担心你。”
她沉默了,抓紧方向盘的手青筋暴现。
“姐,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不对的话我马上去解决,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呢?”
她看一眼北堂门口萧条的情景,道:“我觉得,我的仇家上门了,他已经离我很近,可是我却不知道他是谁。”
“为什么?”
“其实咱们收拾这三个堂口,我一直觉得有只手在操控着,所以我们才会这么的顺利,还有,总是有个人出现在我周围,飘飘忽忽的,像是在威胁我。”
段子冲禁不住轻笑一声,“就是上次很像霍俊泽那个?”
“如果不是霍俊泽的人找上我,就是剑血的人……”她叹息一声,“我的仇家太多了,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姐,现在我们拿下几个堂口,很快光宇门就是我们的了,咱们借着这个机会,不断壮大,吞并东兴门,重归社,成为了这里的老大,什么帮派都会忌惮咱们,就算是剑血来了,也不敢公然的在咱们地盘闹事,接着咱们继续把势力外扩出去,到时候还怕谁?”段子冲野心勃勃道。
程飞扬烦躁的闭了闭眼,“我觉得很累,而且别人不会按照你的步伐来行事,不会等到你强了才出手的,我想过了,当光宇门全部在你的控制之后,我就退出,一个人去解决。”
“姐,当初咱们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说了要迅速的壮大势力,要报仇,为什么现在变卦了?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段子冲,认为我不配跟着你吗?”段子冲抓狂道。
“我不想连累人。”她想到了武子清,如果再有无辜的人在她面前死亡,那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面对人生了。
“姐,这两天你太累了,神经绷得太紧,所以会胡思乱想,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我把门派的事料理清楚,咱们再好好谈谈,不要再说连累的话,我不想听,就算被你连累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好吗?小心开车。”段子冲说完便下了车,程飞扬又坐了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子朝商务会所去。
……
段子冲坐着汽车,带了三十几个小喽啰直接去了西堂堂口,他的兄弟阿文已经在那儿等了他多时。
阿文见到他使劲拍了下他的肩,道:“真怕来的是吕爷的人,你这小子,姗姗来迟,看不起我西堂咋的?”
段子冲呵呵两声笑,“怎么敢,西堂现在虽然是最小的,明天就会是可以和东堂相提并论的大堂口,咱们俩,不一起携手闯出去怎么行,金爷呢?”
“在里面喝茶呢?其实我已经跟他吹了风了。”
段子冲一愣,“吹风?你已经透露过我们的想法?”
“咱们的想法,说出来金爷那脑子也不够使的,我只是给他分析了下形势,不然的话,他会这么冷静的不派人去帮吕爷的忙嘛?”阿文自信道。
“你小子是有点能耐,可是也不能小看了金爷,有他在,我始终不放心。”
“反正,有你一句话就成。”
段子冲点点头,在阿文的带领下,进了西堂正堂,金爷果然坐在里面喝茶,似乎有事想不通,脸上一点儿不轻松。
“金爷。”段子冲恭敬的打了招呼,不卑不亢的朝里走了几步,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金爷放下茶杯,虚咪着眼睛瞅他两眼,道:“段爷大驾光临,我老金没有亲自迎接,好像不懂规矩了。”
段子冲哼笑出声,“金爷真会开玩笑,如果金爷愿意,随着副掌门叫我一声子冲就行了,毕竟您是长辈,我是晚辈,不过,一声段爷,听得我这心里,确实舒爽啊!”
金爷腮边的肌肉微微颤抖,啪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站起来怒瞪着眼道:“段子冲,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你使计灭了南北堂,我老金就会怕你,我谁都不怕,大不了也跟你们拼了。”
段子冲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微微笑着,不动声色。
阿文赶紧跑到金爷身边,小声道:“金爷,别动气,犯不着吃眼前亏啊。”
金爷看一眼阿文,哼了声坐了下去。
“金爷似乎有些激动啊,其实吕爷和白爷一直有什么野心,金爷和他们靠那么近,不可能不知道,吕爷有些什么部署,金爷也肯定知道,但是关键时候金爷没出现,不知道吕爷在地底下,会不会不瞑目呢?”
“你……你个臭小子,少信口雌黄!”金爷大口的喘着气,看的出来已经被气得够呛。
“金爷,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现在光宇门,由副掌门掌权,南北东堂,都在她的掌控之下,金爷如果还想保住北堂堂主的位子,现在该表态了。”
“表什么态?”金爷厉声问道。
阿文立刻在金爷耳边耳语了几句,金爷没好气的瞅他一眼,不甘的叹了口气。
段子冲不屑的看着他,道:“金爷还想跟我装糊涂吗?副掌门现在让我来,其实是给你一个台阶下,如果是她亲自来,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你放屁,你个臭小子狐假虎威!”金爷依然气势雄浑。
段子冲渐渐变了脸色,“一把年纪了,不要给脸不要脸。”
金爷暴怒,骂道:“死了我也他妈的不给你这小子踩着。”说着便起身想去打段子冲,谁知一站起来,立刻又坐了下去,捂着脑袋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来人,给我,给我拿下段子冲这个臭小子!”金爷有气无力的指着段子冲叫道,气喘吁吁的一只手按着太阳穴。
段子冲冷笑一声,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旁边的阿文隐隐笑颜,一动不动的看着金爷,似乎在看一场好戏。
金爷陡然明白了,指着阿文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亏老子那么看得起你,你出卖,出卖我……”
“金爷,你真的看得起我吗?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一条狗吧,你脾气暴躁,我也不是个软柿子,不是你高兴就捏,不高兴就揉的。”阿文的话怨气十足。
“你,你茶里给我放了什么?你,你想要我的命?”
阿文端起那杯茶,仔细观察了两眼,“放的什么?不就是茶叶了?不过你吃了几天的升压药,你的高血压肯定又犯了,不宜动气,你这么急火攻心,血气上涌的,小心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你个狗东西,换我的药,你……我不会放过你。”金爷一个猛扑朝向阿文,阿文一把抓住他的双臂,一用力把他给推倒在了椅子上,砰一声响,金爷眼睛一瞪,彻底倒在了椅子上。
段子冲把枪收好,“一下就解决了,这么墨迹。”
阿文抿了下嘴角走向他,“你不是说副掌门吩咐暂时不杀他吗?我还以为你要关起来好好折磨折磨!”
“留着他是个祸害,我不能允许有任何的危险存在,姐那边,我自会解释。”
阿文左手摆了下,两个小喽啰径直去抬金爷的尸体。
“这里的善后工作你好好做,稍后姐会让你做北堂的堂主,没几天姐做了掌门人,咱俩就是她的左右手,一起享受荣华富贵。”段子冲搭着阿文的肩膀,有些安抚的意味。
“子冲,副掌门,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咱们跟着她混,不会倒霉吧,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人啊!”阿文迟疑着说。
段子冲脸色一变,语气不好了,“干什么?不信任她啊,你不信任她就是不信任我,你看我段子冲甘心臣服过几个人,姐绝对是个我心甘情愿追随的人,也是个我佩服的女人,我这条命是她的,为她死我也愿意。”
阿文呵呵的笑,古怪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暗恋你姐啊?”
“我呸,我们就是生死之交,兄弟,好吗?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明白的了,总之咱俩以后都跟着她混,我警告你,如果你对她不敬,我可不会放过你,兄弟都没情面可讲。”
阿文啧啧两声,“得得,他是你姐,自然也是我姐,咱们合作这么愉快,我也相信她是有些能耐的。”
段子冲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回去跟她报告一声。”说完便朝门外走。
阿文在后面说道:“喂,你真的不是暗恋她?”
段子冲回头瞪他一眼,“你敢在她面前这么开玩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
段子冲到会所向程飞扬报告了金爷的情况,避重就轻的说了击杀金爷的事,生怕程飞扬生气,程飞扬倒是意外的没什么反应,只是哦了两声,很心不在焉。
继续交待了一些琐碎事情,段子冲见程飞扬实在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便说:“姐,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你继续休息。”
“子冲。”程飞扬却叫住了他,“我想去个地方,你陪我去。”
“好啊,想去哪儿?”
坐在跑车里,段子冲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程飞扬的脸色,不敢开口继续询问要去哪里,忽然之间,觉得程飞扬十分难以靠近,而且很难捉摸,即使坐的这么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汽车停在了程飞扬以前的住处,段子冲好奇的望了眼眼前的大厦,还以为自上次回来后,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看起来,程飞扬对以前的事,还是没有放下。
两个人慢慢的朝楼里走,打开房门,窗户的一股风猛烈的吹了过来,段子冲情不自禁的挡了下脸,这间房在高层,周围又比较空旷,从窗户吹进来的风非常大,甚至感觉有泥沙混在里面,非常的不舒服。
程飞扬急冲冲的跑到窗户前,探头往楼下一看,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驶出了小区。
段子冲疑惑道:“姐,你在看什么?”
程飞扬没有回答他,而是仔细观察着房子,默默地走到沙发处,沙发垫子上有一个凹陷,她的手轻轻摸上去,还能感受到一丝温度。
段子冲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说:“姐,你怀疑刚才这里有人?”
“你觉得呢?上次我们走的时候,窗户我是关好的,这里有一个凹陷,上面的温度还是热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人就走了,从窗户逃走?这里可是二十几层高呢,怎么走啊?”段子冲不可思议道。
听他这么说,程飞扬也觉得有些道理,可如果是她本身的话,要从这里下去不是问题,既然她能做得到,那么也有别人做得到,只是那个人,恐怕就不是心里的人了。
“那你又怎么解释这些现象呢?我不会弄错的。”
“其实,我有吩咐房东定期过来打扫一下这边的灰尘,可能是房东刚刚来打扫过吧。”段子冲小心翼翼道。
程飞扬失望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情绪低到了极点。
段子冲坐过去,道:“姐,这几天你的情绪真的很糟糕,不管事情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已经受影响了,这正是那些人想找你报仇的目的,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很担心。”
程飞扬淡漠道:“你放心,我情绪再不好,也会把光宇门的事处理好,不会让你掌握不到实权。”
“你怎么这么说?难道我们一起奋战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野心很大,是想好好干一番事业,但是我想跟你一起干,也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做到,如果你不玩了,留下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段子冲七情上面的说。
“怎么会没有意义?这不是你个人一直的梦想吗?”
“我的梦想,是和你一起走向鼎峰,姐,你忘了当初为什么回来吗?你说还有事没有完成,还要报仇的,为什么现在,毫无意志,像要放弃一样?”
程飞扬眯上了眼睛,“因为我觉得心好累。”
“我明白,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但是我所认识的程飞扬,是不懂得妥协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身边跟你并肩作战。”
程飞扬眉毛轻轻动了下,却没有睁开眼。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旁边的段子冲还靠着沙发闭着眼,她深吸口气,走到窗户边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透气,早晨的微风蓦地吹到她的脸上,顿时整个人清醒了些。
段子冲在身后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的说:“姐,你不多睡会儿?”
她立刻不好意思道:“是不是风把你吹醒了,我关上窗户你再睡吧。”
“没有,也该醒了,开着吧,透点风空气也好些。”段子冲笑着轻松道。
“嗯,走吧,出去吃早餐,我请你。”程飞扬道。
段子冲却往厨房里走,说:“我让房东随时在这里准备着食材,我做给你吃吧,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多了不好,你歇会儿,很快就好。”
程飞扬有些意外,眼看着段子冲进去厨房里噼里啪啦的,没有多说什么的坐在了一旁。
没多久,段子冲端着两份早餐出来,每份是一个荷包蛋外加一根火腿肠。
“挺似模似样的。”程飞扬夸道。
“你先试试看,我也不知道味道对不对,但肯定比外面的营养。”
程飞扬试了一口,额头微微皱了下,问道:“这是你第几次做早餐?”
“不好吃?哎,我还是太高估我自己了,我还以为依样画葫芦,就算没有做过,只要程序对了,东西对了,应该差不离,对不起,要不,咱们还是出去吃吧,下次我再学好一些做给你吃。”段子冲沮丧道。
程飞扬噗的笑出声:“我是想说,你做这么好吃,肯定不是次,没想到啊,看来你对厨艺蛮有天分的,起码比我煎的蛋好。”
“真的?”段子冲兴奋的咬一口蛋,“还好没有放错东西。”
程飞扬笑着看他,将盘子里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
下楼之后,她问道:“你今天去哪里?”
“哪儿也别想去了,咱们得回去跟肖爷交代。”段子冲道。
程飞扬手里拿着钥匙,踌躇了片刻,道:“不用交代了,你昨晚说得对,我不应该这么容易受外界的影响,既然我已经决定要把势力快速扩大,打铁趁热,就一举把肖爷给拿下。”
段子冲欣喜的点了头,“嗯,反正肖爷早就是个空皮囊,现在大权在我们手上,他不退出都没用。”
“但是,我不想伤他的命。”
程飞扬动了动嘴,“好,金爷没有留下,肖爷我一定不会乱来。”
坐上车,程飞扬又问:“吕爷呢?香港那边拿下了吗?”
“昨天半夜收到短信,那边已经掌控他了,不过他还在奋死抵抗,我交代了,一旦他想要突围,就格杀勿论。”
“小心点,如果被他跑了,后患无穷。”
“知道。”
到了光宇门总部,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感觉不对劲,把总部翻了个底朝天,没有见到一个光宇门的人。
“不对劲。”段子冲道。
“难道肖爷以为我们会把他赶尽杀绝,所以提前跑了?”程飞扬猜测。
“按理说不会,光宇门里面几乎没他的人,他要撤走,不会这么干净,我看,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段子冲道。
“什么意思?”程飞扬不解。
“我也不知道,除了我们,谁还会对他有兴趣,他只是霸着光宇门掌门人的名字而已,没有实权,谁还会对付他?事情有蹊跷。”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忽然,从外面踉踉跄跄的跑进来了一个小喽啰,边跑边叫道:“段哥,副掌门,救命啊!”
段子冲赶紧上去扶着,问:“发生什么事?肖爷呢?”
小喽啰身上好几处伤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肖爷,肖爷被吕爷给抓走了,我好不容易,才拼死从他们的车里跑出来,差点被他们打死。”
“吕爷。”段子冲和程飞扬一同震惊道。
“吕爷一早就杀过来抓走了肖爷,我们,我们措手不及。”小喽啰越来越没力,身子直往下坠。
“抓到哪儿去了?”段子冲激动地问。
“南,南堂。”
段子冲一把扔开小喽啰,“姐,我们必须赶去南堂把肖爷救出来,吕爷这是想逼肖爷把掌门人位置给他,如果肖爷给了,我们根基不稳,很多人心还没有真的归顺我们,很容易被他翻盘。”
“南堂全是我们的人,你猜他会把肖爷抓到哪里去?”
段子冲急忙往外跑去,“这个得问问我兄弟。”
马不停蹄朝南堂赶去,段子冲挂上电话,道:“我兄弟说南堂废旧货仓那边,有一个地下的仓库,平时很少人会去,吕爷如果想隐蔽一些,很可能是把人给逮到了那里。”
程飞扬方向盘一打,直接朝废旧货仓去。
意外的是,废旧货仓外围一片平静,段子冲手里紧紧捏着电话,一下车,几个东堂的兄弟靠了过来,“扬姐,我们已经按照吩咐把这里包围了,但是里面没什么动静,我们不敢冒然进去。”
程飞扬点了下头,段子冲道:“姐,我打头阵,有什么事,你也好救我。”
“我跟你一起。”
段子冲摇头:“咱们要分开行事,如果那老头子有诈,也不至于都被他给困住,我先去,如果事情有变化,半个小时还未出来,你就冲进去格杀勿论,千万不要手软,就算同归于尽,也不能只留下吕爷,让他得逞。”
“那你小心点儿,不要随便拼命,要智取。”程飞扬吩咐道。
段子冲嗯了声,带了十来个人朝地下仓库去。
程飞扬焦急的等在外围,眼睛盯着手表一刻不敢怠慢。
旁边的弟兄们已经整装待发,边抹着汗边盯着仓库的入口,不敢松懈。
眼看着时间快要半个小时了,仓库那边仍然没有丝毫的动静,甚至没有听到一声枪声,程飞扬暗自祈祷段子冲能够凭着他的机智成功解救出肖爷,虽然十分的困难。
超过半小时两分钟,程飞扬再也按捺不住了,吩咐旁边的弟兄们准备冲进去,就在这时,一个小喽啰从仓库里走出来,接着又出来了两个,慢慢的出来了好几个人,程飞扬跑过去,其中两个小喽啰扶着肖爷走了出来,肖爷筋疲力尽的眼皮耷拉着,似乎受了很大的折磨。
程飞扬看了一圈,问道:“子冲呢?”
最后一位小喽啰说道:“扬姐,段哥让你先走。”
程飞扬见他言词闪烁,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低落,知道不对劲,“为什么要我先走?子冲怎么了?是不是吕爷把他困住了,想为难他?”
小喽啰为难的苦着脸,“扬姐,你就先走吧,段哥没事的。”
程飞扬一把推开他,道:“把肖爷安全的带回光宇门,先走。”
“扬姐,你跟我们走吧,不然我们无法跟段哥交代。”
程飞扬一下把枪指在他的头上,“你们是跟他交代,还是跟我交代?走,马上走。”
小喽啰没办法,只好扶着肖爷上了车,几辆车一起开了出去。
程飞扬深吸一口气,朝仓库地下室去,一路上十分的安静,听不到丝毫的打斗和说话声音,正在她好奇的时候,已经到了地下室里面,段子冲赫然一个人蹲在一张椅子旁边,正在查看椅子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子冲,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离开?”程飞扬急忙跑了过去,段子冲一下伸出左手阻止她:“你不要过来,这里有炸弹。”
程飞扬一惊,整个人愣住了,“炸弹?”
“这是个计,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肖爷坐在一个炸弹上,为了救肖爷出去,我只能用我的手代替他,但是我还没想到怎么能够成功逃出去。”
程飞扬慢慢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炸弹,“你怎么会想到自己交换他的?万一操作不好,你们两个都会死,如果要死,你就让肖爷死啊,本来我们就是要对付他,你干嘛用自己交换他?”她越说越激动,恨不得一巴掌拍到段子冲的脸上,“你不是心狠一直要杀掉肖爷吗?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因为我答应你了不会要他的命。”段子冲幽幽道。
程飞扬心酸的立即眼眶发红,“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我代替你。”
“不行。”段子冲断然拒绝,左手做出了拦住她的架势,“太危险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冒险。”
“你这样才是冒险,我身手比你好,由我来,我有逃脱的把握,但是你没有,让给我。”程飞扬说着就想要上手。
段子冲一下子整个人趴在了椅子上,把炸弹遮掩的严严实实,“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姐,你走吧,肖爷找到了,他已经承诺会把掌门人的位子给你,你出去之后,带领光宇门壮大,然后报你该报的仇,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好好照顾子皓。”
程飞扬不自禁的流出了眼泪,激动道:“子皓只能由你来照顾,光宇门也只能由你来管,我不会听你的,你下来,让我来,你的身手逃不开炸弹,你会被炸死的。”
段子冲也是泪流满面,“我不怕死,我早就该死了,我杀了那么多人,这是老天爷来找我算账了,姐,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龙爷是我杀的,我栽赃给了你,我老大也是我杀的,因为我想上位,我时刻都在利用你上位,就算是现在,我也是为了利用你上位,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死不足惜,你快走,如果设局的人看到你在这里不会放过你,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付诸流水了,走,走啊……”
“我不会走的,如果你不让给我,那就让我们两个一起炸死在这里,我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因为我而死在我面前……”程飞扬绝望的说。
段子冲呆滞的看着她,忽然抱着椅子朝别的地方跑,程飞扬赶忙追过去,喊道:“不要啊……”
段子冲飞快的冲出地下室,一下将铁门反锁,程飞扬来不及出去,大力的拍着门叫道:“不要,你不要这么傻,我才是该死的害人精,我才是该死的……”她声嘶力竭的哭倒在了地上,心痛的无以加复。
久久的并未听到炸弹爆炸的声音,她暗想那个炸弹会不会是假的,于是又开始大力拍门,叫道:“子冲,开门啊,有没有人在?开门,开门啊!”
外面非常的安静,突然之间,铁门响动了下,蓦地打开来,两排西装笔挺的男人之后,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直直地走向程飞扬,脚步沉重,却又急迫,似曾相识,整个感觉似曾相识……
第七十五章 痛
“你是谁?”程飞扬颤抖地问出,手指关节紧的吱吱作响,会是他吗?一直在她周围若隐若现的人,真的是他?
男人楞在原地,缓慢地摘下面具,当那张日夜在梦中出现的脸呈现在眼前时,程飞扬无力地坐到了地上,顷刻间,泪如雨下。
“你在为你即将到来的恐惧而悲伤么?”男人冰凉的手指摸上了程飞扬的脸,“当你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把我交出去的时候,就该料到,自作孽不可活,老天留着我一条命,就是要我来对付你这个恶心的女人,像毒蛇一般的女人!”
“这不是你,这不是你……”程飞扬颤抖着声音喃喃,在她的心里,他不会这么对她说话,他那么明朗,那么纯粹,那么…温柔……“你说过,这一辈子,都会爱我如斯!”
“说过那句话的人已经被你杀死了,难道你忘了,是你亲手将刀插在他的胸膛上,无论他怎么求你,你也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吗?”男人忽的一把紧捏程飞扬的喉咙,阴狠道:“后悔了吗?生气了吗?我杀了你的男人,恨我吗?可惜的是,你手上已经没有筹码了……程飞扬,你永远不知道被自己深爱的人亲手杀死的那种滋味……”
程飞扬呼吸困难,却没有挣扎,眼睛里有着看不清的倔强与绝望,声音细若游丝:“谢谢你,让我正在体会……那种……滋味……”
男人一怔,手不自觉地松了一丝力气,目光直盯程飞扬的眼睛,似要看进她的心里。
此刻她的内心激流涌动,当霍俊泽摘下面具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心里的大起大落已经让她疲于应付,但是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死去,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好好的,这比什么都让她欣喜……她总算还能看到他,即使这张本来明朗的脸已经变得阴暗,但起码,他是个摸得着,看得到的人。
霍俊泽忽然手一松,她咳嗽一声,喘了几口气,有些发红的脸慢慢恢复正常。
“我的确欠了你一条命,当你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还要继续活下去,这大半年的时光,我也活够了,我再也不想受到没日没夜的凌迟,如果你要报仇,根本不需要费心安排这些局面,只要说一句话,我就会把命给你。”说罢,她闭上眼睛仰起头,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等待着对方的索命。
“想死?我不会这么便宜了你,我就是要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达到人生至高点的时候将你打到谷底,要你尝试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回过头来,才发现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面对着霍俊泽冷漠的脸,希望从他那一闪的目光中看到些许过往的纯粹,她不自禁的想起了和霍俊泽相处的种种,泪水不自觉下滑。
“如果是以前,看到你的泪水我会很心疼。”霍俊泽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道,“可是现在看得我想吐,只要一想到你对我说的那些假话,我就觉得恶心,为了找到我,得到我的信任,连床都肯跟我上,也难怪你是剑血的影子杀手了,真是不择手段,我对你的这些手段,相比你来,根本不值一提。”
“我骗了你我承认,可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她咬牙辩道,心里的愤懑已经溢满了整个大脑,她不怕别人报复,也不怕被人冤枉,可是被霍俊泽这么羞辱她的感情,她绝对无法忍受。
“哪种人?你这种人还有资格讨价还价吗?”霍俊泽冷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如果不是我命大,我还不知道你的野心这么的恐怖,怕被仇家追杀消失了足足半年,看似风平浪静了马上出来扩张势力,这么顺利的就拿下整个帮派,你是不是应该感激一下我呢?”
“真的是你在背后操控?你到底是谁?”程飞扬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之前的困惑,这个时候才又忽然在意起了霍俊泽身后的势力,她看了眼站在四周的西装男人,毅然觉得这些人的气势很熟悉。
霍俊泽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是不是觉得他们很眼熟?”
经霍俊泽这么一提醒,她蓦地反应过来,“重归社,他们就是跟我交手的重归社的打手,重归社是你成立的?”
“还有呢?”霍俊泽淡淡的问。
“还有……”她又仔细看了圈站着的人,当眼睛扫到站在最后面的两个人时,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他们就是次偷袭我的人,是他们没错!”
“那天你和重归社谈判,竟然没有认出来,真是让我失望,这不该是你一个杀手应该犯的错误!”霍俊泽冷冰冰的说。
程飞扬已经听不进去霍俊泽的话,径直喃喃道:“是邱立军安排的,他故意安排人偷袭我,然后接近我,逼我亮出自己的身份,然后他就混淆我的视听,一切全是他安排的……”
“现在什么滋味?你心爱的邱立军,从头到尾都没有拿真心对过你,亏你还拼了命的救他,感受到被爱着的人出卖的心情了吗?”霍俊泽幸灾乐祸道。
“他是骗了我,可是他没有骗过你,他没有对不起你,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你不能这么说他。”
霍俊泽脸色一变,扑到她面前一把拧着她的脖子狠道:“到现在你还在为他说话,我告诉你,邱立军早就找了人要杀你,结果那枪被我给挡了,当时他几乎没命你知道吗?如果他再让我出事,他会死的更难看……你真的以为他是为了我,他是为了自己的命,你的命对他来说,也一文不值,他死不足惜!”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程飞扬失望道。
“因为你,你为了一个算计你的男人,杀害爱你的男人,这笔账,我都不会算!”他松开她,语气平淡道:“不过你的身边永远也不缺乏男人,就像那个小混混,竟然为了你连命也不要了,你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程飞扬猛然想起了段子冲,激动道:“子冲,他怎么样了?他没死吧?”
霍俊泽慢慢的裂开了笑容,可这笑容明显透着苦涩,讽刺,“你这么关心他?”
“你告诉我他有没有事?”程飞扬着急道。
“凡是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说他有没有事?”霍俊泽狠辣道。
她一下泄了气,“你要报仇就找我好了,根本不关段子冲的事。”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对别的男人永远都这么好?就像以前,你对尹鹏比我好,可是他根本连信都不信你,为什么?你是天生就讨厌我吗?”霍俊泽绝望的咬牙切齿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程飞扬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回答。
“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小混混死了,邱立军死了,你就生无可恋了吗?不是还有个尹鹏吗?哦,对了,他好像移情别恋了,不过武子清也死了,说不定他还会再爱上你,要不然,你去勾引他试试,然后我再送他一程,再多一个人因你而死,好不好?”霍俊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似乎很享受的模样。
“你不要去搞尹鹏,我们之间的恩怨,你找我,不要滥杀无辜。”
“好一句滥杀无辜,那么多人为了你死,为了你受伤,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无辜的,你们杀了金爷,白爷,吕爷,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无辜的,大家都是一条命,有什么不同?不要忘了,你是个杀手,跟我说无辜,你也配?”霍俊泽怨气很大,恨的牙痒痒。
“如果在我死之前,你觉得说这些话可以心里好过些,那你就继续说吧。”程飞扬平静的垂下了眼帘,面前的霍俊泽很陌生,陌生的让她以为是另外一个人,除了那张脸,没有一处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霍俊泽,她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她,所以尽管他说着让她难受的话,她却并不真的怨恨。
“我就这么的不值得你一顾吗?即使我为你付出过生命,也比不上你身边的其他男人?”酸涩的话语里满是怨怒,程飞扬心里咔擦了声,她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极力忍住即将要崩溃的情绪,哽咽道:“我对他们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对我好的人,我不会忘记,我也不愿意连累任何爱我的人。”
“你说的这些人之中似乎并不包括我。”霍俊泽咬着后槽牙,声音发着抖。
程飞扬久久的看着霍俊泽稍显委屈的脸,忽然很想伸手上去摸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是真的,他真的没有死,他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了,这不是一场梦境。
纵然她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纵然在梦里她不会死去,但是起码他是真的,如果一定要用她的命来换他的,她甘之如饴。
……
气氛似乎就这样弥漫在了一场诡异的较量之中,从头到尾,程飞扬都无力站起来,她的心是痛的,震惊的,一切思绪,都还从霍俊泽的突然出现回不过神来。
忽然,铁门一阵响动,吱呀一声,门开了,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门口,包括程飞扬,她很希望看到段子冲出现在门口,告诉她他没有死,那么她也死的心安理得了。
可是出现在门口的,是和霍俊泽长得有些相似的那个男人,男人西装笔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表情温和的朝霍俊泽走来。
霍俊泽瞅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男人看了眼地上坐着的程飞扬,“你竟然还没有杀她?心软了?”
“我的事你不要插手,出去。”
男人蔑视的扯出了一抹笑,“咱们来这儿已经太久了,部署了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顺利拿下她吗?既然她任你鱼肉,你还在等什么?她可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如果你不杀了她,难保将来他不会把你再次送上断头台。”
霍俊泽眼角睨着程飞扬,冷道:“我不用你来教我做事,滚出去。”
“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不必这么说话吧?”
“如果你不是我哥哥,你已经趴着出去了,现在这里由我做主,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霍俊泽不屑道。
“如果你乱来,搞得局势不消停,我有权去向父亲收回你的权力。”男人用着十分威严的语气说道。
“你以为我在乎这些权力吗?”
男人围着程飞扬转了一圈,“是吗?那你在乎什么?她?”说着忽然一把揪起程飞扬,右手拿出一把尖刀比在程飞扬的脖子上,“你下不去手,那就由我来代劳,看她这水灵的模样,我很理解为什么你迟迟不肯动手了,如此美女,就让哥哥先享受一下,然后再帮你彻底做个了结,你看怎么样?”男人的语气相当的猥琐,和他斯文的外貌形成强烈的反差,程飞扬淡定的看着霍俊泽,还是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起码霍俊泽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霍俊泽不动声色的站起来,瞪着男人道:“你可以试试!”
男人无声的笑,半天了才收住脸色,“弟弟,你果然还是舍不得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我的,不管她生或死,都必须由我操控,轮不到你来说话。”霍俊泽厉声道,口气里是不容拒绝的意味。
男人轻哼了声,“先前说的有多忌惮这个女人,说她是剑血影子杀手,多么厉害,让父亲下放这么多人来随你调配,我就知道你是狠不下心的,你要她的人,早说嘛,何必在这么多帮派搞事,还布下一个这么不入流的陷阱来抓她呢,哥哥告诉你,这个女人眼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她就是一个倒贴男人的贱女人,费时费力,需要吗?”
霍俊泽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说过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男人抓着程飞扬朝门口的位置移动了稍许,“弟弟,你还是阅历尚浅啊,被这个女人的几滴眼泪就软了心肠,成不了大事,哥哥这是为了你好,就让哥哥先好好玩玩,之后还给你随意折腾。”
说罢男人就欲带着程飞扬离开,程飞扬捏起的拳头还未抬起,忽然铁门一关,霍俊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直朝他们走过来,一只手径直抓住了男人拿刀的手腕,硬生生的掰开了男人的手,他的另一只手一把扯过程飞扬,同时抬起膝盖顶在了男人的胯下,男人闷哼一声,弯下了腰,接着又是几拳,男人倒在了地上,他继续压上去,卯足了劲的一拳一拳揍在男人头上,嘴里骂着脏话,暴力的因子在周围咆哮。
眼看着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小,旁边的一个手下说了句:“二少爷,大少爷快受不了了!”
霍俊泽眼睛斜了下,总算停住了手,站起来骂道:“我他妈已经不是以前的霍俊泽,不要试图挑衅我!”这话似乎也在说给一旁的程飞扬听。
如此狠戾的霍俊泽程飞扬确实没有想到,刚刚那一瞬间她已经看傻了眼,也同时让她明白了,眼前的人确实已经完全改变,她再也不能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他了。
男人气息奄奄的抹了把嘴角的血,愣是笑了出来,轻声道:“你说父亲看到这样的你,会不会十分欣慰呢?”
“伤好之后,立刻滚出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
男人踉跄地站起来,身子一斜,一下靠在了墙边,“父亲让我来看着你,你想我走,那就直接去跟父亲交代。”
“别拿父亲来压我,就你这样的孬种也想跟我争?如果你还觊觎话事人之位,就回去多拍拍马屁,滚出去!”霍俊泽厉声道,转过身不看他。
男人呵呵两声,不知在苦中作乐,还是真的并不在意霍俊泽的话,道:“如果当初送给别人养的是我,经历过你这些事情的是我,我一定比你还狠,你走着瞧,眷念这个女人,就别想赢过我!”说完歪歪扭扭的走出了铁门。
霍俊泽转而看向程飞扬,奚落道:“不是杀手吗?被那样的孬种也能挟持住?”
程飞扬抿了下嘴,“他突然袭击,我是人,又不是神。”
“还是看他对你有兴趣,所以你欲擒故纵,舍不得下手?”
程飞扬一下子气血上涌,感觉受到伤害,“为什么你现在看事情总是这么负面?”
“哼,你这种女人,还能让人怎么看?怪我又破坏了你的好事,让你失去了一个勾引男人的机会?如果你这么想,我就把他叫进来,反正他饥不择食,好色的很,也不会嫌弃你。”
“你说够了吗?”程飞扬恨恨道。
“生气了?动手啊,动手杀我,你不是最会杀人了吗?反正你已经杀过我一次,再杀一次也无所谓,杀了我,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这道铁门去,没人敢拦你。”霍俊泽瞪着眼睛叫嚣。
听着这话,程飞扬一股心酸冒了出来,“你是在凌迟我的心……”
“哼哼……”霍俊泽嗜血的冷笑,“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凌迟一个人的心吗?当我苦苦哀求你,你却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刀插在了我的胸口上,你知道我有多痛吗?刀每进去一分,我就痛十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能拿着刀一寸一寸的刺进我的心,我痛得快要死了,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向另一个男人,扶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无论我怎么呐喊,你都听不到,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我,在你的心里,只有邱立军,我霍俊泽,不过是你的一个任务目标,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骗我去到那里,哀莫大于心死,你的刀没有让我的心脏彻底停止跳动,却让我的心,停止了……”
霍俊泽泪流满面,程飞扬心碎的闭上眼睛默默流泪,她不敢多看霍俊泽那哀伤的样子,她以为已经痛得麻木了,却悲哀的发现并没有。
“我有想过,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办,我想,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亲自动手杀你,我没有你那么心狠,我真可悲,为了一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人而愿意去死……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是你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有多么虚伪,也是你让我看清,谁付出了真感情,谁就完蛋……”
程飞扬眼睛轻轻拉开一条缝,“我付出的感情一点儿也不比你少。”
霍俊泽苦笑一声,“到了现在还想骗我,还是把我当成以前的傻瓜吗?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愿意爱你,因为你哭泣的样子,真的很楚楚可怜,你不声不响的,就可以吸引别人好奇的目光,从而接近你,爱上你,却永远得不到你,深深地从心底刮掉你,那是刮出内心里最柔软的一块肉,这种痛,你永远体会不到!”
程飞扬抹掉脸上的泪水,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虽然有很多想要辩解的话,在这一刻却说不出来,不管她说什么,对于现在的霍俊泽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什么叫做心痛,既然你认定了我是你眼中的冷血之人,你就不该再留下我这种人让你看了碍眼,你觉得我对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万死难辞其咎,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唯一的,就是我可以跟你受同样的苦……”说到这,程飞扬忽然从身后摸出了一把匕首,情形和在剑血时如出一撤,只是她插向的目标不再是霍俊泽,而是她自己的胸口。
她闭着眼睛狠力的往胸口插去,力度比当时插入霍俊泽胸口的大了几十倍,她听到了刀割肉的声音,却感觉不到疼,难道她真的已经疼的麻木了,连刀插入心脏都感觉不到疼?
她绝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霍俊泽正用右手死死的握住她的刀刃,她用力的一刺,刀刃划过霍俊泽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滴到了地上,刀尖端端的停在了离她胸口一毫米处,纹丝不动。
她一下松开手,脸色煞白。
霍俊泽握着刀,脸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抽搐,牙缝里挤出:“听说你手上的那条疤也是这样来的,却是为了段子冲……”
第七十六章 胜利者的姿态
程飞扬蓦地退后一步,摸出手绢将霍俊泽手里的刀抽掉,然后给他缠了一圈,希望能暂时止住血,“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下吧,感染了后果不堪设想。”
霍俊泽呆呆的望着她缠手的动作,“这点伤算什么,比起你在胸口的那一刀,这只是小儿科,要不了命。”
程飞扬深吸口气,感觉每说一句话都会被霍俊泽给毒舌回来,她干脆就不说了。
“你这条命是我的,生和死都由我说了算,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自己决定,因为这是你欠我的。”霍俊泽盯着她道。
她此刻的心情其实已经淡定了很多,“你说我这条命是你的没有问题,只是把命交给你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你让我回去做完了,命马上给你。”
“哼,放你回去?继续和段子冲风花雪月?如果这件事你一辈子也做不完,岂不是要我等你一辈子?”此话一出,他们二人同时怔住了,都觉得颇为心酸。
“不会,我只要三个月,最多半年,我一定会完成,到时候不用你来抓我,我自己会来找你。”程飞扬道。
“什么事?”
“我的私事。”
霍俊泽笑了,笑的阴冷,诡异,含着不信任,如今的程飞扬在他眼中,毫无信服力,“你觉得我会不会答应呢?”
“如果你想留住我,也是留不住的。”程飞扬忽然强硬道。
霍俊泽的笑脸慢慢变得冷漠,“你想逃走?”
“如果你不立刻杀了我,又不让我去做我的事,我只能这么做,等我的事彻底了结之后,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我程飞扬说的话,向来说一不二。”
霍俊泽不自觉的冷笑,“说一不二?那你以前对我说过那么多话,为什么全都是废话?为什么一个承诺也不能兑现?”
“我是说过很多话,可是我没有对你做过任何承诺!”程飞扬反驳道。
霍俊泽无奈的点头,自嘲的笑着,“是,你没有做过承诺,因为承诺都是我做的,是我傻,有眼无珠的爱上了你,连你真话假话我都分不清,你只是几句话,勾勾手指头,我就心甘情愿被你耍的团团转!”
“我没有耍你,我发现你身份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能怎么选择?我想让你走,可是事实并不允许!”
“我会信?”霍俊泽苦笑,“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用刀插入我的胸口的时候,已经彻底结束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不会相信任何人!”
“就算你觉得我不可信,可是暂时放我走对你会有什么损失呢?凭你现在的实力,要抓住我,灭掉光宇门,易如反掌吧,如果你觉得我骗了你跑了,你可以随时把我再逮回来。”
“哼,你躲到深山老林里去,我也去把你逮回来?你这是要我一辈子跟着你转了?”
程飞扬无语的撇了下嘴,“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完成一件事,然后就把自己的命送到你的面前,你应该知道,生为杀手,我们是从不畏惧死亡的,我何苦为了逃避你的追杀而说出这样的话来,根本没有必要。”
“因为你已经不是杀手,而是一个贪恋男人的贱女人,我不可能相信你。”霍俊泽坚决道。
程飞扬听了这话心里升起一股怨气,有些激动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要杀我就痛快点,要折磨我就使出你的手段,我不想在这里猜来猜去,被你的话无限羞辱,即使我骗了你,逼不得已把你交出去换邱立军,我也受到了报应,这么久以来我没有一天睡得好,我每天都很惶恐你知道吗?看到你还活着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就算你活着意味着我必须死我也宁愿是你活着,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呢?你到底想怎么对我,你一次说个明白好不好?你给我个痛快好不好?即使我犯了错,你的侮辱也够了,我不想再听!”吼完这些她几乎站不住脚,身体不自控后退了两步,她摸着发昏的额头,觉着太阳穴一股一股的抽痛。
激动的情绪让她血气上涌,内心的强烈刺激让她流出了鼻血,她吓了一跳,赶紧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手绢来擦血,咚一声,手绢出来的同时,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掉在地上的,正是那颗石头。
霍俊泽一见到石头脸色明显变了,“它怎么会在你这儿?”
程飞扬意外的看向他,“不是你寄给我想要吓我吗?”
霍俊泽伸手拾起来,“从我醒来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它,我说过不会让它离身就是不会,我不像你,只会信口开河。”他把石头捏在手心,似乎捡到了至宝。
程飞扬看得心酸,心砰砰跳的厉害。
“霍俊泽,在我死之前,我只有这一个请求,我请求你,让我暂时离开。”
“你的意思是,你说的事完成了之后,你就没有遗憾了是吗?”霍俊泽盯着石头问道。
“是,到时候随便你怎么处置。”程飞扬承诺道,听霍俊泽的口吻感觉有点希望。
霍俊泽盯着石头半晌,嘴角一直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像被人点了穴一般,最后嘤嘤开口道:“我为什么要你没有遗憾的死去?”
程飞扬心里一沉,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让你痛痛快快的死了,不是便宜了你,那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反正人最终都要一死,我只要等着就行了,你说呢?”霍俊泽忽然转而阴狠的声音,抬眼对着她道:“我就是要你死的不甘心,死的遗憾,要你享受死亡之前那种万念俱灰,束手无策的感觉。”
程飞扬泄气的低下了头,不再做出任何回应。
“无话可说了?为什么不反驳我?你不是很会在言语上压住我么?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我可没少被你的话奚落。”
“如果这样能使你好受些,我无话可说。”
霍俊泽将石头揣在自己的口袋里,“不要做出委屈的模样,我看了会心疼,哼……我能成长为今天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其实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原来我的家人另有其人,原来我不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小男生,原来我可以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所以我是来感激你的。”
“你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程飞扬毫不留情的质问,她知道霍俊泽在苦中作乐,他不断压抑着自己,这样下去只会更难受,更变态。
“为什么不喜欢?程飞扬,你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不会离了你,地球就停止转动了。”
“滴滴滴”几声响,空旷的仓库里回音阵阵,一旁的西装男人接起了电话,嗯了几声,道:“二少爷,老大来了,要见你。”
霍俊泽头轻轻偏了下,眼睛看着那个手下,手下确定的点了下头,他无奈的咬了咬牙,转而看着程飞扬,大声道:“给我看好这个女人,绝不能让她离开,否则,你们就提头见我。”
“是。”
他又盯了程飞扬几秒钟,转身出了铁门,铁门慢慢的关上,透过缝隙,程飞扬见到铁门外面的重重把守,所谓重归社,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小。
门一关上,几个西装男人便站到了门边,做出了不让任何人进出的架势,面无表情的模样,绝对是训练有素,程飞扬知道,那天在重归社的较量,这些人确实隐藏了实力,虽然还是有把握能打赢这些人,但是门从外面扣紧,即使她把里面的人撂倒了也是出不去的,除非,外面有人接应。
……
霍俊泽匆匆忙忙的坐车离开了仓库,到了重归社里,见到了话事人管立人。
“爸爸。”霍俊泽颔首叫了声。
管立人吩咐两旁的人离开,屋里只留下了他和他的大哥。
“俊泽,刚才傲元跟我说,那个杀手你已经抓住了,关在仓库里?”
霍俊泽瞪一眼旁便的傲元,道:“是。”
“其实我倒是有兴趣见一见这个女杀手,这么有能耐的女人,不见,岂不是我们的损失。”
“爸爸,不过就是个杀手而已,比普通女人能打一点,没什么特别的。”
傲元嗤的笑出来,“她这么普通,怎么会把你的魂儿都给勾了?爸爸,那个女人身上有一股戾气,而且长得很漂亮,绝对不是普通女人。”
“俊泽,把她带来见见,如果可以的话,有些事,她可以帮我们做。”
“她那个人很固执,如果她不想做的事,别人勉强不了,现在我们是敌对双方,她不会帮我们的。”霍俊泽道。
“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她就不愿意了,是你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