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霍俊泽疑惑的问。
程飞扬深吸一口气：“这么久没动静，明显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何况，龙爷又不是我杀的。”
“那倒是。”霍俊泽笑道。
“你回去吧。”
霍俊泽似乎不愿意，忽然说：“刚才我碰到你表妹了，她，她和尹鹏一起，上去了。”
程飞扬当然知道武子清和尹鹏在一起，说：“怎么了？吃醋了？”
“没有，只是奇怪，尹鹏不是你的跟班吗？怎么变成你表妹的了？”霍俊泽问。
“尹鹏从来都不是我的跟班，至于他和子清，是我叫他们上去等我的，没什么而已，你不用不开心。”
霍俊泽紧张道：“我没有不开心，我是怕你不开心。”
“我为什么不开心？”程飞扬觉得搞笑了。
“我觉得你对尹鹏挺有好感的，他这样的表现，你肯定会心里不舒服的吧。”
程飞扬哭笑不得：“我从来都把尹鹏当是弟弟。”
“那我呢？”
程飞扬一愣，气氛忽然陷入了尴尬，霍俊泽期待的看着她，神情紧张。
“你……”程飞扬眼神飘忽，“你想我把你当是什么？”
霍俊泽轻轻走至她身后，小声道：“程老师，其实，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
程飞扬蓦地前进两步，打断道：“你不要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难道我做了这么多，你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
程飞扬心很慌，道：“你，你不是喜欢子清吗？做人还是专一的好，不要三心二意的。”
霍俊泽上前一把抱住她的双臂，“程老师，子清救过我，所以我对她有种特殊的迷恋，可是我知道那是出于我对她的好奇，而且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程飞扬掰开他的双手，一回头即看到楼梯口的武子清和尹鹏，登时呆住了。
尹鹏跑过来关心道：“iss，利川学院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霍俊泽惊讶道：“利川学院？你刚才去哪儿了？”
程飞扬没回答他，对尹鹏说：“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不放心，所以陪表妹姐姐等你，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程飞扬心虚的瞟一眼霍俊泽，说：“没事，你快回去吧。”然后对霍俊泽说：“你也回去。”
“等一下。”武子清忽然远远地喊了一声，直接走到霍俊泽身边拉起霍俊泽的胳膊说：“咱们去转转。”
霍俊泽不自在的看了眼程飞扬，问道：“这么晚了，还转什么？”
武子清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说要和我认真发展吗？我要和你好好聊聊。”
霍俊泽被武子清拽走，程飞扬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声道：“尹鹏，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尹鹏试探着问道：“isscheng，你没事吧？”
“走吧，我还有课没有备好，很忙。”
她匆匆的回到公寓，打开电脑向组织汇报了光宇门的情况，老大在另一边说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子清说进展缓慢，组织为了确保任务不会失败，让你弄一份计划上来，评估过后，你有什么要求，组织会尽量满足你。”
程飞扬思考了片刻，问：“如果这个任务完成不了，组织会怎么惩罚我？”
老大不客气的说：“飞扬，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这个任务非常的重要，如果完成不了，你只能拿你的命来交代。”
程飞扬苦笑一下，“我不需要组织的任何协助，只有一个问题，光宇门那边，我应该加入吗？”
“如果有利于你完成任务，加入也无妨，可是我提醒你，一旦处理不好，暴露了身份，组织为了保全名声，会先灭了你，你自己考虑清楚。”
……
没过多久，武子清垂头丧气的回来，程飞扬问道：“怎么这副样子？”
“哎，霍俊泽真是根木头，我都说的那么明了，还是一副傻样，不知道在装傻，还是真傻。”
“你认真了？以前可没见过你这么没精神，不要让我说中，刚才带尹鹏上屋来，是故意气霍俊泽的吧？”
武子清抿起一边嘴角，“可是没用，他好像没什么感觉，姐，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刚才看到他……”
“别瞎说，他不过是来通知我一些光宇门的事。”
“说到光宇门，今晚他们找你谈什么？”
程飞扬踌躇了下，道：“他们希望我加入。”
“加入光宇门？就因为你教训了他们那里的人？”
“不可思议对吗？我也觉得是，可是不管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我觉得加入进去，对我或许有好处。”
“什么好处？”武子清问。
程飞扬沉着地说：“对抗邱立军！”
第五十七章 副掌门
“不明白。”武子清道。
“其实，光宇门开出了一个很诱惑我的条件，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明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和邱立军，目标，是有关系的，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邱立军确实和目标有关系。”
武子清倒真有些意外了，“你的意思是，光宇门用邱立军真实身份的资料来换取你加入门派？你能肯定吗？如果不是呢，你又怎么办？”
“我想过了，不管邱立军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一定是阻止我寻找目标的人，光宇门是本地势力很大的门派，有了它做后盾，办起事来方便很多，如果邱立军真的动用门派的人来阻碍我，我也不至于孤军奋战。”程飞扬当然害怕这样的话会实现，可是在任务和兄妹情之间，她唯有保全任务，不是心狠，而是命的选择，如果邱立军有危险，她也会奋起去救，可是目标的命和她的命之间，她不是圣人，肯定选择自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第三方势力来对抗，从而降低她和邱立军直接对抗的机会。
武子清同意道：“人家说强龙不及地头蛇，组织里的势力再大，在本地，还是光宇门比较靠得住，你这个决定，我能理解，只是加入门派，很多事情便不一样了，将来任务完成，你要撤走，你想过光宇门会不会放人吗？得罪他们，会带来怎么样的麻烦还不一定。”
程飞扬咬着一边的肌肉，“走之前，我会安排好自己全身而退的机会。”
武子清饶有兴致的问：“你似乎有了什么计划？”
“不让我走的，无非是肖爷一个人而已，对于某些野心勃勃的人来说，我只会是个眼中钉，我的离开，反而对他有利，我会帮他拿到想要的位子，然后离开，他自然不会为难我。”程飞扬淡定道。
武子清推测道：“你说的是今天找你的段子冲？”
程飞扬默认的看她一眼，“段子冲野心非常大，我看好他。”
武子清点点头，道：“总之，你自己小心，加入这样的江湖流派，险象环生，不比咱们剑血好得到哪去。”
“我知道。”她瞅一眼武子清有别于平时的脸，问道：“你是不是真打算要拿下霍俊泽？”
“难道你有好的建议？我可是什么明示暗示都用过了，可身体吸引不了一个男人，我竟然有点束手无策。”武子清自嘲地说。
“你是认真的吗？”
武子清狡黠的叹一声：“这个重要吗？”
“霍俊泽表面看起来不正经，可其实对感情不算儿戏，如果你不认真，招惹了人家，岂不是欠下了情人债。”
武子清呵呵两声，“你的意思好像谈个恋爱还要还债似的。”
“伤害别人，不是一件好玩的事。”程飞扬有感而发道。
“现在受伤害的似乎是我，而不是他吧，是他先叫我女神缠着我的，我打算跟他玩玩他又遁了，很明显是他的问题啊。”
程飞扬想起女神这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哎，姐，你这狡猾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是啊，我是成了你的替身，可是不久的将来，霍俊泽眼里，绝对是我武子清，而不是什么女神了。”
程飞扬惊讶道：“我以为你要放弃了。”
武子清哼笑一声，“在我武子清的世界里，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
……
正式接受了光宇门的邀请，程飞扬成为了光宇门最年轻的，位女性副掌门，各堂主会议时，虽然不少人不屑于她这位空降的副掌门，可肖爷给足了她面子，直接给了生杀大权及任命权，肖爷之下，属她最大。
而她加入门派的个要求，就是推荐段子冲接任龙爷的位子，出任东堂堂主。
她和段子冲的协议，就算是默认的生效了。
“飞扬，四大堂主的人，你都可以随便调用，如果有人不从，或不满意，你不必客气，自当清理门户。”肖爷一句话，三大堂主面面相觑，唯有段子冲不动声色，他目前算是公开的程飞扬的人。
程飞扬谦虚地说：“我刚进来，怎敢劳烦各大堂主的人，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各大堂主提点。”
西堂堂主是个胖子，油头粉面的，海派的大声道：“副掌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我西堂的人，绝不会说个不字，既然你坐上了这个位子，我就服你。”
程飞扬淡笑道：“谢金堂主。”
肖爷转而问：“北堂和南堂呢？”
北堂堂主白爷微眯着眼睛，一副不屑的样子道：“掌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有意见，有用吗？”
南堂堂主吕爷扁扁嘴，也道：“相信副掌门会让我们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实力，我拭目以待。”
肖爷似笑非笑道：“好，既然没有意义，那就散会吧。”
之后，程飞扬留了下来，肖爷喝了一口雨前龙井，砸吧了两下嘴，道：“飞扬，别拘束，咱们现在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接说。”
程飞扬小小的清了下嗓，道：“肖爷，三位堂主似乎都对我有不同程度的不满啊？”
“金爷是个马大哈，靠的一股狠劲，有点跟着白爷和吕爷滚的意思，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有，也是白爷和吕爷的意思，白爷性格冲动，狂野难驯，吕爷嘛，运筹帷幄，不急不躁，这几个人，说好管理也好管理，说不好管理也破难对付，可能以后你得上些心了，至于子冲，他跟着你，我很放心。”
程飞扬听着心里犯怵，她最怕的就是江湖人际关系，除了段子冲野心勃勃，其他的三门堂主绝对也是一样，她不想参与到复杂的门派斗争当中，可是一旦答应，自然是一身骚，避无可避。
“肖爷，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提过的丰厚条件。”
肖爷哈哈两声，“飞扬，我就是喜欢你这么直接。”
程飞扬此刻心情不太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些心慌，
“皓月的邱立军和你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皓月？”程飞扬不可思议道，“你说邱立军是皓月的？”
“没错，不出我所料，你果然还不知道他的底细。”肖爷颇为得意的说：“他是皓月的新将，只是近几年忽然到了这里开起了酒楼，没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我们光宇门，这个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也是皓月的人，但是在我的调查中，你似乎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程飞扬倒吸一口凉气，“我和皓月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肖爷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关于邱立军，还有件事可能你不清楚。”
“什么？”程飞扬忽觉自己不清楚的太多了，刚刚和邱立军相认的时候，她不想去调查他，不想去怀疑他，当发现邱立军和任务挂钩时，她又害怕去调查他，生怕知道了一些自己不愿接受的事实，一直拖到了现在。
到了今天这一步，她不得不知道了，却有一种无力感，彻底的清楚一个人，真的很难。
“他虽然只是皓月的新将，但是从小就被当做人才来培养，此人城府极深，小的时候，就定了型。”
程飞扬脑袋嗡的一声，声若游丝地问道：“多小的时候？”
“据我所知，三岁的时候，他便被人引导加入了皓月，八岁正式进入集训，十六岁初露锋芒，二十五岁就步入新将之列，可谓皓月里的一个奇迹。”
“三岁？”程飞扬手指颤抖，想起三岁时候的小青哥，明明整天拖着她到处去要钱吃饭，怎么可能加入了皓月，八岁集训，明明八岁之前，他被邱家人收养了呀，难道他的话，全是假的。
“皓月培养的苗子，都是几岁就看好的，邱立军能够三岁被相中，我也很奇怪，他这个人相当的成熟，三岁就已经懂得很多事，也算是一个奇才，邱立军这个名字，不过是皓月给他找的一个内部家庭，免得他被人怀疑而已。”
程飞扬摇头道：“可是他和邱立成的感情，不可能是假的啊。”
“邱立成他爹，就是把邱立军引入皓月的人，你说，他和邱家的关系，好不好？”
程飞扬浑身发软的坐在凳子上，喃喃：“不可能，那么小的时候，他不可能骗我。”
“你说什么？”肖爷忽然脸色一变，诡异的打量着程飞扬的脸。
程飞扬自知说错了话，稳定了心神，“他给我的故事，不是这样的。”
“男人嘛，这种身份怎么敢随便往外讲，只是我还没弄明白他来这里的目的，你现在是光宇门的人，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交给我？”
“飞扬，你的身份我不追究，是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光宇门无害，但是进了光宇门，就要遵守门规，否则，我这个掌门人身份，也保不了你。”
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只是为了知道邱立军的目的就让我加入光宇门，邱立军的分量，真重！”
肖爷冷笑，“飞扬，你的能力，多得是用处，邱立军不过是个测试，忘了告诉你，加入光宇门，也就正式步入了对你的测试阶段，好好表现！”
第五十八章 左右逢源
皓月堪称全国大帮派，势力范围几乎遍布了所有的大型城市，总部在沿海，在其他城市虽然都不做，但也绝不是软柿子，不管哪里的帮派，承不承认，暗里都会对皓月忌惮几分。
皓月的处事作风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故而跟当地门派成为互相牵制，互相依靠的矛盾关系。
至于新将，是总部话事人之下最被看好的十二人，5年一换，优胜劣汰，从皓月上万的候选人中选出最优秀的十二人，竞争之残酷，堪比选秀。
当选新将的人，直接受命于话事人，一人领导着几个城市的皓月势力，但除非是及其重要的任务，否则不会亲自出马驻扎于另一城市。
所以如果肖爷说的是真的，那么邱立军贵为新将身份到这个城市驻扎这么久，确实很值得注意，想必当地的帮派已经人心惶惶了很久。
程飞扬也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肖爷完全不顾龙爷那件事，非要她加入光宇门，除了她的身手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她和邱立军的关系，肖爷要知道邱立军到这个城市的目的是什么，对光宇门甚至其他的门派有没有什么威胁，有她在，光宇门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了，即使出事，她程飞扬又不是真正的光宇门内部人，没人会在乎。
……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程飞扬抬起头，面对着邱立军关怀的神情，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他再也不是她的小青哥了，三岁，如果他真的三岁便加入了皓月，那么所谓的去寻找食物，被老板扣留，被好心人收养的故事，怎么来的？
为什么他会忽然消失把她弄丢？
“哥，记得小时候，我们整天到处乞讨，偷吃一点回去就被打，你总是护着我，挨得满身都是伤，想想，其实真不是美好的回忆。”
邱立军捏了捏她的手心，“美好的是我们在一起，虽然很苦，回想起来倒也是苦中有乐。”
程飞扬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邱立军的脸，道：“哥，分开之后，你有想过会和我再见面吗？有想过我们会以这样的形式再见吗？”
“我天天都盼着和你相见，虽然慢慢的绝望，但是你一直在我的心里，所以当你出现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这就是证明……怎么今天忽然这么伤感呢？”邱立军笑问。
“我的任务快完了，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所以难免伤感些。”程飞扬低眉凝蹙，情绪非常的低落。
邱立军叹息一声：“没关系，交通这么发达，随时可以见面，而且你说过，这个任务完了之后，会想办法退出剑血，之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程飞扬表情难过的说：“剑血放人很难，可能会有场很艰难的仗要打，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邱立军紧握她的手，似乎在给她信心，“放心，我会帮你的，不会让剑血伤害你一分一毫，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想连累你，剑血的情况我很清楚，他们要对付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邱立军面不改色，沉着道：“是吗？我倒挺有兴趣领教一下剑血真实的实力。”
程飞扬仔细观察着邱立军的表情，忽然道：“相信我加入光宇门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邱立军点了点头，“听说了，我想，你可能是想借助光宇门的势力来找目标吧。”
程飞扬轻笑一声，“目标在学校里，光宇门的势力，是在豪庭以外。”
“毕竟有个当地的江湖门派，办起事来也容易些，起先我也担心你，偷袭你的那些人没有确认身份，始终是个定时炸弹，现在光宇门在你身后，我也放心些。”
程飞扬好奇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光宇门要我加入吗？”
邱立军抿起嘴角，“飞扬，以你的能力，所有的门派，都会抢着要你加入的，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是剑血的影子杀手，估计会吓得尿遁。”
“为什么你不怕呢？”
“我对我们小时候的情谊，很有信心，这是一种感觉。”邱立军信誓旦旦的说。
程飞扬不予置评，“哥，加入光宇门，确实是为了方便我在这里做事，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肖爷告诉了我一件关于你的事。”
邱立军脸色微变，眼睛看向桌上的菜，不疾不徐道：“他让你来查我？”
“没错，他说你是皓月的人，到这里目的不明。”
邱立军嘴角呈现淡淡的笑纹，“你觉得呢？”
“虽然我也觉得你背后的势力似乎比我想象的大，可是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想直接问你，不想我们兄妹之间有任何的隐瞒，你知道我是剑血的人，我已经几乎透明，我也希望你是透明的。”
邱立军右手搭上她的肩，道：“肖爷是只老狐狸，他的话，最多只能信三成而已，光宇门在这个地方绝不是大门派，但是他却有这样的野心，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让你对付我，飞扬，既然他已经这么跟你说了，我也不瞒你，我不是皓月的，但在本地自成一派，我们邱家实力雄厚，黑白通吃，所以他们非常的忌惮，想要争，都想把我先铲除，因为拿不准我的实力，故而畏首畏尾，所以让你来，知道我起码不会伤害你。”
程飞扬觉得也有些道理，“是这样吗？”
“我会骗你吗？我骗尽天下人，也不会骗你，那老头子的野心，无人不知，只是没想到被他碰巧知道了你的存在，便想利用权力，让你来对付我。”
程飞扬喝一口酒，冰凉的身体似乎温暖了些，道：“哥，对不起，我怀疑了你。”
“我从来不会怪你，是我自己扭扭捏捏的没有表明我的身份而已，在这里做生意，老老实实的行不通，所以我也不得不增加实力站稳脚跟，成为众矢之的也在我预料之中，但是我不想这些事加在你的身上，不想耽误你的任务，也不想你为我操心。”
程飞扬有些内疚的摇摇头，“你一直为我着想，我却自私的只想着自己的事。”
“不许这么说自己，肖爷让你查我什么，是想打探我的实力吗？我会告诉你，好让你去交差，免得他为难你。”
程飞扬咬了咬牙，好一会儿了才说：“他是想知道你在这里的目的，可能怕你跟他争利益吧！”
邱立军呵呵两声，“有一种人总是有被害妄想症，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以为别人也想要，然后都来对付他，哼，他是越老越糊涂了，你打算怎么说？”
“照实说，就说你是为了生意，对光宇门没有威胁。”
“他会信吗？”
程飞扬摇摇头，“信不信由不得我。”
邱立军拍拍她的肩膀，说：“你放心，你说没有威胁，就是没有，虽然我看光宇门很不顺眼，但你现在是它的人，我自会另外看待，绝不会动光宇门的一丝一毫。”
程飞扬淡淡说了句：“谢谢！”
“有件事想跟你说，明天晚上，霍家有个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霍家？”
“霍俊泽他爸爸过生日，宴会办的很大，我一个人去不得劲，你跟我一起吧，相信肖爷也是收到了邀请的，或许他也会叫你去。”
程飞扬好笑的说：“那我还是跟你吧，江湖身份过去，不习惯。”
“那说好了，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去试礼服，随便应酬一下，咱们早点离开。”
“嗯。”
邱立军有些兴奋的吃起了菜，“这些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多吃点……对了，你的任务进展的怎么样？据我所知，时间不多了吧？”他问的极为粗略，漫不经心。
“算是顺利，范围缩小了很多，应该不久就能找出来。”
“那就好，其实这事，我是有个想法的，但是你不想我插手，我也就不敢说，只能一边瞎着急。”
程飞扬饶有兴致的问：“你说来我听听，集思广益嘛。”
邱立军放下筷子，认真道：“你要找的人，只是一个特征而已，说明没有见过目标的真实样子，如果时间到了，你还是找不到，那就随便找一人，弄上印记，交差就行了，你也就不用受罚。”
程飞扬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弄虚作假这一手，因为她从来不会失败，“如果被拆穿，我这影子杀手的名儿就废了。”
邱立军笑道：“所以没敢跟你说，知道你不会愿意，这是狗急跳墙的办法，如果可以，我恨不得马上让你离开剑血，可是我的实力，抗衡一下光宇门这样的小帮派还行，剑血的话，确实不够格。”
程飞扬安慰道：“我知道你为我好就是了，别担心，出道这么些年，还没有任务完不成，我自有自己的方法。”
邱立军同意道：“嗯，我对你很有信心。”
“你刚才说的，我会考虑。”
邱立军有些意外，“真的？”
程飞扬若有所思道：“为了一个完不成的任务，破坏我的名声不说，还要我的命，值得吗？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也想好好的活下去，交了任务，离开帮派，以后的事就与我无关了，你说你会帮我的。”
邱立军坚决道：“只要你愿意，后果都让我来付，赔上我的命，我也会保全你的。”
……
“他真的只是说来做生意的？”肖爷不相信的问。
程飞扬推测道：“我加入光宇门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又怎么能对我说真话呢，我也就是试探的一问，他也明说了，让我回来交差。”
肖爷呵呵两声，意味深长的说：“你是有别的打算？”
“肖爷放心，我既然同意加入了光宇门，光宇门给我的个考验，我一定会认真的对待，他敷衍我，我就暂且相信他，获得他的信任，然后再慢慢调查他的目的，不是更加容易。”
“好，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也相信你是有情有义之人，否则段子冲那老实的弟弟，估计已经死了好几回了吧。”
程飞扬心里咯噔一声，这老狐狸竟也拿段子皓来要挟她，想必段子冲早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第五十九章 情与义
“肖爷，你觉得，段子皓和邱立军，谁对我比较重要？”
程飞扬这么一问，肖爷明显怔了下，片刻呵呵两声，“飞扬，你这可考倒我了，想知道我对你有多了解吗？”
程飞扬莞尔一笑，“我也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重色轻友之人。”
肖爷漫不经心的抚着手上的茶盖，道：“咱们江湖中人，一直以来都是讲求的一个义字，所谓义字当头，情与义，在我们眼里，远比儿女情长要重要，对吗？”
“肖爷又怎么知道我以前就是江湖中人？”程飞扬问道。
肖爷自信的微笑，“气质，那天你在龙爷面前的表现，如果不是江湖中人，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你能为了段子皓去见龙爷，又来见我，足见你对情义的重视。”
“肖爷的意思，我是重情义大过重感情的人了！”程飞扬仿佛在总结陈词。
“邱立军跟你的关系，我不是没有担心过，毕竟女人都是比较感性的动物，不过，他对你那么多隐瞒，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乱来，我有没有看错呢？”
“肖爷目光如炬。”
肖爷哈哈大笑两声，满意道：“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去调查他了，剑走偏锋，非死即伤，我也是在跟自己打个赌，谢谢你没有让我赌输。”
程飞扬点头称赞道：“是肖爷英明。”
肖爷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封红色的请帖，递给她道：“这是霍家送来的请帖，明日会举行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特意邀请了你。”
程飞扬接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霍朝生，五十大寿。
“特意邀请我？”程飞扬有些不解。
“是，咱们光宇门和霍家，一向是友好关系，否则霍俊泽那天在龙爷的宴会上，就走不出去了，你身为副掌门，他们自然是盛情邀请了。”
程飞扬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事。”肖爷忽然说。
“不瞒肖爷，邱立军也邀请我去，让我做他的舞伴。”程飞扬说。
肖爷脸上慢慢拉出一条弧线，“我猜才是，邱家在这里，和霍家关系也不错，行，你就以邱立军舞伴的身份出席，没关系。”
“这样会不会对光宇门……”程飞扬担忧的问。
“霍朝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一看就知是怎么回事，没关系。”肖爷无所谓地说。
程飞扬点点头，“好，就这样吧，有什么新的进展，我再跟肖爷汇报。”
“哎？”肖爷似乎有些不满，“飞扬，你已经是光宇门的副掌门，不必像个小喽啰般的应承我，降低了你的身份，懂吗？”
“我一时不太习惯。”程飞扬尴尬的笑笑。
“副掌门就要有副掌门的样子，记住，我之下，没有人敢不听你的，你那一挑千军的气势，尽管拿出来。”肖爷霸气的说。
“是。”
……
手握着请帖，程飞扬琢磨着肖爷所谓的威胁，敢断定在段子皓和邱立军之间她会选择段子皓，这个肖爷的胆量，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屋里武子清不在，她简单的看了下武子清分析过的名单，名单上仅剩下了十个人，其中霍俊泽的名字，赫然在位。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的效率很高？”武子清忽然从浴室出来，披着她的浴袍，喝着她的红酒。
“我只是听某人说过喝酒泡澡不好而已。”
武子清唔的摇头，“我泡完后喝的，可不像你。”
程飞扬灿烂的一笑：“这么闲啊，一天时间而已，这么多人直接划掉了！”
武子清舒服的往沙发上一靠，脚一翘，“大学生嘛，单纯的很，有我这样的美女出马，还不手到擒来，而且我也找了个帮手，不错，办事效率很高。”
“谁啊？”程飞扬警惕地问。
“尹鹏。”武子清有些得意。
“他？”程飞扬紧张道：“他知不知道你找来干什么？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的。”
“他脑筋直的很，很容易糊弄过去，放心吧。”
“你最好别给我惹麻烦，也别耍他。”程飞扬语气不爽道。
“我有分寸，他那小白兔的模样，逗起来挺好玩的，拿来开心下很不错啊，停不下来，哈哈……而且我跟老大讲了，老大也没有异议。”
“老大有没有指示？”程飞扬问。
“暂时没有，让我们抓紧时间，对了，明天的晚宴你去吗？”
“你也知道？”
武子清呵呵两声，“虽然霍俊泽让我遭遇了滑铁卢，但是我没有放弃啊，他亲自邀请我去的。”
程飞扬点头，“邱立军也邀请了我，不去不行。”
武子清煞有介事的说：“据说明天人尤其的多，几乎所有的门派，白道黑道的人都有，你说咱们去，能不能趁机知道一些跟目标有关的事。”
“这个就靠你去发掘了。”
“那你干嘛？”武子清反问。
“我现在身份多重，很多事不方便做，光宇门那边，霍家是点名点姓的邀请了我，我已经不够低调，有悖我之前来这儿的打算，我能怎么办？”程飞扬泄气地说。
“ok，你不方便的，就让我来吧，本来我就是你的助手，话说忽然做了光宇门的副掌门，其实挺神气的，起码比我们在剑血一点儿头衔都没有的好啊，有机会，你也帮我引荐一下，我也弄个什么堂主啊门主之类的当当嘛。”
程飞扬鄙视的看她一眼，“你有兴趣的话，任务结束之后我的位子让给你。”
武子清笑嘻嘻的说：“开个玩笑嘛，姐，明天小心点，人多复杂，别忘了，咱们的仇家，数不胜数，组织收到的针对你的消息，还没有人站出来过。”
程飞扬同意：“所以我打算跟着邱立军，起码他在，我会比较安全。”
她相信，皓月的人，普通的门派，还没有人敢动。
……
第二天中午刚过，邱立军便给程飞扬打了电话，很快就到了她的楼下，载着她去了本市最大的奢侈品店。
对于礼服的挑选，程飞扬其实很有心得，在以往的任务里，总是出席各种名流社会的舞会，宴会，什么场合穿什么，她也研究过一番，只是到了这里的形象主要以村姑为主，给别人的感觉，就是什么也不懂。
店员热情的招待，程飞扬只是点着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虽然她自己是其貌不扬的样子，心里却清透的很，店员介绍的东西，她都看不上眼。
邱立军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自己选吧，不要管她。”
程飞扬眼睛四处瞄着，“我的品位，你信得过吗？”
邱立军颇为放心的说：“信得过，不管你穿什么，都是艳压群芳。”
程飞扬害羞的笑笑，用手摸了摸眼前的礼服，道：“既然是生日宴会，还是稳重点比较好，黑色长款的那件吧，太过扎眼，只会被人认为没礼貌，抢人风头。”
邱立军同意的点点头，手一挥，店员便取出了黑色的长礼服，让程飞扬去换。
在邱立军期待的目光下，她羞赧的低头走进试衣间，不得不说，奢侈品店里的店员眼光十分毒，只是看了下她的身材，就拿了件正合身的，连她自己选衣服的时候都不敢这么的肯定。
换好后，她觉得不错，于是走了出去，邱立军赞赏的看着她，不住的点头，“非常适合。”
程飞扬被他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拉了拉侧身的衣缝，“就是鞋子不搭。”
邱立军立即从旁边的衣架上取出一双金色的高跟鞋，“店员说这是刚到的新款，还没有人穿过，怎么样？”
“会不会太过招摇了？”
邱立军拿着鞋亲自走到她面前，为她穿上，“人这一身，鞋子是最重要的，衣服其次，天生的光芒，别人想挡也挡不住，即使你穿一双地摊上的鞋，照样全场瞩目，何必吝啬自己的美呢。”
程飞扬嘴一撅，“你说得我不敢去了。”
邱立军得意的笑笑：“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更瞩目。”
换好隆重的一身，又去做了个头发，随后还在珠宝店里挑选了一套首饰，邱立军才载着她往宴会厅走。
“你跟霍家的人认识多久了？”百无聊赖之下，程飞扬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不久，立成跟他成了朋友才认识的。”
“看你们关系不错的样子，还以为是世家呢！”程飞扬叹道。
邱立军无声的笑，“虽然都在一个地方打滚，圈子也很小，但未必人人都认识，俊泽不错，对立成很好，对我也很尊敬，所以我也把他当弟弟看，跟他爸爸其实不熟，这次的邀请，全是看在俊泽的份上吧。”
聊着天，汽车驶入了宴会酒店的地下，陆续可以看到很多名车，豪车，挨着开了进来，人人装扮隆重，锦衣华服。
他们走下车，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邱立军小声道：“你看吧，我就说了很多人会注意到你。”
程飞扬白一眼：“也有可能是你啊，你今天也很帅气。”
邱立军呵呵一笑：“那我们就是绝配了。”
步入宴会厅，温馨的轻音乐灌入耳膜，程飞扬身心放松了些，才发现宴会厅非常大，光是正中间的水晶吊灯，就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人头攒动，程飞扬见着有些头疼，自然的端起一杯香槟，道：“这种场面，果然不适合我。”
“忍一忍，完了咱们自己离开便是。”邱立军说。
“军哥。”李楠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程飞扬看过去，李楠的旁边还有邱立成。
人群自然的让开了一条道，霍俊泽走了过来，一声声泽少的声音在周围起伏，却没有听到一句回应，他目不转睛地直直走到程飞扬面前，叹道：“今天你真美！”
第六十章 中枪
“表姐跟我差不多，当然美了。”武子清从旁边走出，手里端着杯酒，似有别意的说。
霍俊泽浅笑着收回目光，对旁边的邱立军道：“军哥，爸爸在那边。”他手一指，程飞扬看到了正在一旁神采飞扬的和客人寒暄的中年男人。
邱立军点点头，拉着程飞扬的手径直走向中年男人，叫了声：“霍叔叔。”
霍朝生转头过来，先是一愣，接着一笑，“立军来了，”看到程飞扬，意外道：“这不是程副掌门吗？”
程飞扬尴尬的不知如何回应，邱立军抢先道：“飞扬是我的女朋友。”
“霍叔叔好。”程飞扬轻声叫道。
霍朝生意外的脸立即转而无声的笑容，“立军，不错嘛，程副掌门是光宇门的新秀，刚才肖爷还在跟我说，光宇门有了这个副掌门，有生气了不少啊。”
程飞扬谦虚道：“霍叔叔过奖了，是肖爷给的面子。”
“能让肖爷赏识的年轻人不多，那天在龙爷那里，我也看到了你的表现，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啊，我那不长进的儿子，还劳烦你以后好好管教。”
“爸，哪有这么贬低自己儿子的。”霍俊泽悻悻地说，看一眼程飞扬，觉得十分的没趣。
霍朝生哈哈大笑两声，“怎么，还怕我在你老师面前揭你的短？立军，好好招呼飞扬，不要客气，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是。”
邱立军将程飞扬牵到一边，小声道：“霍叔叔这个人其实很新潮，不会因为我们有着江湖流派的身份而觉得要敬而远之，你看，明知道你是光宇门的人，也没有认为你当老师有什么不妥。”
程飞扬冷淡的一笑，“他自己和光宇门都划不清界限，当然不会怎么样。”
“自己是自己，儿子是儿子，又有谁希望儿子也步自己的后尘，沾上污点呢。”
程飞扬看着霍俊泽的方向，霍俊泽正和武子清一起，同一边的客人交谈着，画面异常和谐。
“飞扬。”程飞扬一听是肖爷的声音，不禁一个激灵，一旁的邱立军咬了咬后牙槽，面无表情的看着同一个方向。
肖爷笑眯眯的走过来，看一眼邱立军，道：“哟，邱老板，幸会幸会！”
邱立军咧嘴一笑，“见过肖爷。”
肖爷点点头，打量了他们一圈，叹道：“果然郎才女貌啊，邱老板，以后我肖某去满汉食府，是否能有个折扣啊？”
“肖爷，这是什么话，荣幸之至。”邱立军说。
“哈哈，我这是沾了飞扬的光了啊，是吧？”肖爷笑的意味不明。
程飞扬面露难色，“是肖爷赏脸。”
“邱老板赏脸才是，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以后多得是机会，自己人嘛，慢慢玩，我先过去。”肖爷笑眯眯地走向了霍朝生。
邱立军冷哼了声：“假惺惺的东西。”
程飞扬斜他一眼，“你做生意，应该比我更习惯了吧。”
“所以看到他的嘴脸，心里就替你不甘，你的身份，完全不必要应酬他。”邱立军高傲的说。
“应不应酬也要看情况，如果是对我有利的，应酬一下，也无妨。”
邱立军微微皱眉：“据我所知，这不是你的办事风格才对。”
“我没有固定的办事风格，唯一的信仰，就是必须要完成任务，这不是在赌别的，而是命，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完成，应酬而已，小意思。”程飞扬似乎在赌气。
邱立军同意的点点头：“我会不惜一切帮助你完成任务。”
程飞扬别有意味的看他一眼，轻点头，算是表达了谢意。
看似宴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百无聊赖之下，程飞扬低声说：“我想去外面的草地走走。”
邱立军望一眼，“我陪你。”
她不置可否，径直往外走，邱立军跟在她身后，两个人静默无言。
户外有些冷，邱立军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你今天好像心事尤其多，是不是剑血给你施加了压力。”
程飞扬一听警惕的看了下周围，小声道：“我没有压力，大不了把命交出去。”
“不许这么说，剑血敢伤你，我就跟它拼了。”邱立军厉声道。
程飞扬自嘲的一笑，“这样只会连累你，如果真的完不成，我自会去交代，不会连累任何人。”
“为什么这么绝望？”邱立军着急了。
“不是绝望，是觉悟，我们的身份，注定了只能这样，难道你现在才知道！”
邱立军沉闷的低下头，“飞扬，这种日子不会太久，我一定会把你弄出去，就算是赔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程飞扬听得出邱立军说这番话的语气很是慎重，即使邱立军有很多事情瞒着她，即使他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表露出来，但是她相信这句话的分量，他对她的这份情谊，应该是真的。
可是……
她猛地一口将手里的酒饮尽，邱立军拿过她的杯子：“我再给你倒一杯。”
……
程飞扬深呼出一口气，拉紧了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异常的冷。
“衣服很漂亮，军哥给你买的吧？”
程飞扬回头看一眼霍俊泽，他悠悠的走来，眼望着她，一眨也不眨。
“可是我不习惯这样的衣服。”她无趣道。
“是吗？我也觉得你平时的样子看起来比较顺眼。”霍俊泽打量着说。
程飞扬微微一笑，虚眯眼睛道：“你们男人不都是外貌协会的吗？我当初来，你们可都是认为我土的掉渣。”
霍俊泽尴尬红脸的摸了摸脖子，“如此特别的人，我们当然要讨论一番了。”
程飞扬抿嘴浅笑，摇了摇头。
霍俊泽偷偷望她一眼，“听人说，你现在是光宇门的人了？”
程飞扬收起笑容，“嗯。”
“真是峰回路转，我还怕光宇门不会轻易的放过你，想着，要不就帮你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里？去哪里？”程飞扬好奇问。
“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个城市，光宇门就没有办法了，龙爷的事那么大，我以为这是唯一的办法。”
程飞扬感叹：“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发展，或许，就是歪打正着吧！”
霍俊泽似有万千疑问的看着程飞扬的侧脸，嘴角蠕动了下，始终没有问出口。
“子清呢？”程飞扬忽然问。
“在里面喝酒，尹鹏来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杠上了，不喝个胜负出来不罢休。”
“又是尹鹏！”
“啊？”霍俊泽不明的语气。
“子清老爱作弄尹鹏，两个人就像冤家似的，一个把一个吃的牢牢地，无聊的很，你不看着子清啊，一会儿准醉的趴在地上。”
霍俊泽轻声道：“她酒量比我好得多。”
程飞扬细细打量了番霍俊泽的表情，“你不是很喜欢子清吗？为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觉得我很喜欢她？”霍俊泽反问。
程飞扬哭笑不得：“你口口声声的叫她女神，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是喜欢她？子清跟我说了，你说愿意和她认真的发展，只是你忽冷忽热，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霍俊泽叹一口气：“我自己都摸不着头脑。”
“那你告诉我吧，看我能不能帮你们。”
霍俊泽瞅她一眼，似有话说，半天了忽然一句：“还是算了。”
“我最不喜欢扭扭捏捏的男人了，咱们现在不是在学校，没有师生关系，你不必害怕说错了什么话，况且，你不是一直对我都理直气壮的吗？”程飞扬忽然很怀念之前的日子，刚来学校的时候，尹鹏，霍俊泽都和现在的样子大相径庭，尹鹏是阳光灿烂的热情模样，霍俊泽则是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样，虽然很讨厌，倒也显得真实有趣。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尹鹏唯唯诺诺，不再阳光，霍俊泽更是阴阳怪气，戾气没了，刚硬的脾气也没了，她程飞扬，也从一个嚣张的女老师变成现在这副良师益友般的样子，很不适应。
“程老师，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霍俊泽终于说出了口，却又谨慎的小心翼翼。
“你问。”程飞扬莫名的心慌，似乎预感到霍俊泽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霍俊泽咬了下嘴唇，正欲开口，忽然脸色一变，眼睛瞪得像铜钱那么大，程飞扬自知不对劲，正想转身却被霍俊泽有力的双手一拉，只听见嘣的一声响，霍俊泽的身子一震，脸上的肌肉抽动，慢慢往下倒去……
程飞扬脑中一片空白，随着霍俊泽倒下的身体跪了下去，甩手一块石头扔向外面的草丛，只听见一阵窸窣声，脚步越来越远。
“霍俊泽。”程飞扬声音颤抖，手在霍俊泽脸上滑动：“我带你去医院，不要怕……”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霍俊泽看着她，艰难的露出了笑容，“这泪，是为我而流的吗？”
程飞扬不自禁的摇头，立刻又点头：“我马上给医院打电话。”她摸着衣服，才发现电话在包里，包在进场前已经交给了门口的看护，她着急的泪道：“我带你出去，撑住，我带你出去……”
霍俊泽呼吸急促，一声一声的打进程飞扬的耳里，心里，“我，我想，问，你，你……不然我，我死不瞑目……”
“你不要说了，我答应你，只要你活下去，我什么都会回答你。”
“俊泽！”邱立军踉跄着飞奔着过来一把抱起霍俊泽，片刻不迟疑的边往外跑边说：“通知霍叔叔，仇家上门了。”
程飞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她细想，直往宴会厅冲去，心里默念着：霍俊泽，你千万不能死，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第六十一章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狠毒
程飞扬将邱立军的话如实的转告给霍朝生，霍朝生当时脸就白了，不由分说的往外跑去，程飞扬紧随其后，场面顿时一片骚动。
到了门口，邱立军刚好抱着霍俊泽上了车，霍朝生坐上去，程飞扬也坐上去，霍朝生愣了愣，急促道：“快走快走，不能耽搁了。”
邱立军的车飚出去，程飞扬坐在后排，后排上靠着的正是昏迷的霍俊泽，密闭的空间里满是血腥味，程飞扬忽觉得肉痛，下意识的抓住了霍俊泽的手，用力握紧希望给他力量。
车速一度开到200码，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汽车轰隆隆的引擎声音。
程飞扬看着前方，祈祷着医院的标示快点出现，倒后镜里，霍朝生的眼睛睨着她，然后快速的转了开去。
到了医院，车子还没停稳，邱立军立即下车，抱着霍俊泽就朝急诊室跑去，程飞扬这时才看到，邱立军身上的白衬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她从不觉得鲜血的颜色这么的刺眼，可是这一次，她有些无法承受，刺眼，刺心，心都揪在了一起。
手术室的灯蓦地亮起，他们三人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清冷的走廊上显得异常压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邱立军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走动，最后到走廊处抽烟，点烟的手也在颤抖，他浑身是血，路过的护士医生，都会好奇的看他一眼。
程飞扬紧紧盯着手术室门口的灯，期盼它快点熄灭然后告诉她里面的人没事了，又怕它熄的太快告诉她里面的人没救了，矛盾的心情让她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守在旁边，就算要死，也要在她的陪伴下死去。
原来一个面临死亡的人，是如此的牵动周围人的心，身为剑血的一员，她早见惯了流血的场面，尤其是麻木的成为了侩子手之后，从来不知道等待着宣布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霍俊泽的事，可以说在她的头上敲了很响的一闷棍，让她重新审视自己以前到底做的有多残忍。
她永远也忘不了霍俊泽倒下时的坚定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他给她挡了这一枪，无怨无悔。
有人在草丛里潜伏，她竟然没有发觉，有人拿枪对着她，她也没有发觉，直接想要她命的人很多，只是给了对方这样的机会，这是她程飞扬的失误，这样的失误，直接造就了霍俊泽的中枪，她难辞其咎。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情？”霍朝生声音嘶哑着说，从宴会厅出来，他总算开口问起了情况。
程飞扬深吸一口气，小声道：“我们在聊天，忽然就有一声枪声，霍俊泽拉了我一把，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中枪了。”
霍朝生失望的闭了闭眼睛，“以你的身手，不可能躲不过这一枪。”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邱立军闻声走了过来，看了他们两眼，不声不响的坐在了程飞扬的身边。
霍朝生瞥一眼邱立军，继续道：“你觉得这是针对你的，还是俊泽的？”
邱立军听了眉头微微皱起，表情却无甚变化。
程飞扬愧疚的说：“是针对我的吧，霍俊泽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应该不至于有人会要他的命。”
“哼，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俊泽被你连累，都是你的身份拖累的，我不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霍朝生忽然严肃的说。
程飞扬自觉理亏，无可辩驳，邱立军却道：“霍叔叔，这事也不能怪飞扬，凶手针对的什么人，只有抓到凶手的时候才能真正搞清楚，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言，而且我认为，俊泽没有机会得罪这样狠的人，但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霍叔叔你，说不定凶手冲着的，是霍叔叔你。”
邱立军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说得霍朝生咬牙切齿。
“立军，她是你的女朋友，你维护她无可厚非，但是不要信口开河。”
邱立军立即说道：“这话也送给你。”
程飞扬拉一下邱立军的手，小声道：“算了，争论这些于事无补，还是等霍俊泽没事再说吧。”
霍朝生哼一声，没好气的瞪一眼程飞扬，别过了脸。
邱立军反握住程飞扬的手，点了点头，算是给她一些安慰。
没多久，李楠和邱立成从门口过来，看大家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便没有开口的只是默默坐在一旁，静静等着。
三个小时过去，依然没有丝毫的音讯，程飞扬终于体会到何为度日如年，如果霍俊泽就这么死了，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是什么反应，甚至觉得，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在哪儿。
想她这种人，才是应该被一枪毙命的人。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武子清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直接坐到程飞扬身边，问：“怎么样了？”
程飞扬摇头，“还没出来。”
武子清担忧的看一眼手术室，回头对着她轻微的摇了下头，程飞扬知道，她没有查出来关于凶手的线索。
终于，八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疲惫地说：“子弹已经取出，大出血的位置也已经止住，但是由于大量出血，他的脑细胞曾经出现缺氧，现在仍然在昏迷中。”
“医生，是不是说他没事了，只要醒了就没事了？”
医生不乐观的说：“如果他能醒来，那么基本上不会有很大的问题，但是能不能醒，这个还不敢保证。”
所有人的脸刷的白了，霍朝生阴森森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遗憾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保住霍公子的命，至于今后的造化，要看他自己。”
“什么看他自己，你他妈的不是医生吗？为什么救了这么久还不肯定？什么狗屁医生？靠他自己了你们医生有什么用？他有什么事的话我唯你是问，医不好他就拿你的命来尝，听清楚了吗？”霍朝生激动的嚷嚷，几乎丧失了理智。
邱立军使劲拽着他，他疯狂的拳打脚踢，逼的医生快速离开了走廊，不敢停留。
护士将霍俊泽推了出来，不让人看望，直接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所有人呆呆的趴在窗玻璃上，气氛尤为的凝重。
……
霍俊泽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在护士的再三劝说下，众人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我会去查个明白，如果是针对你的，最近要小心点儿，如果是针对霍俊泽的，你就放宽心。”邱立军边开车边说。
“军哥，你觉得是针对谁的呢？”武子清坐在后排的位置上，饶有兴致的问。
邱立军目不斜视，“说不清楚，霍朝生得罪的人不少，说是针对他的，也极为可能。”
“我就不这么看了，如果是针对他的，凶手早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晚偷偷摸摸的，霍家又不是什么守卫森严的皇宫内院，犯不着现在才动手。”
“那你的意思是……”邱立军顺着武子清的话问。
“自然是针对我表姐了。”武子清毫不犹豫地说。
程飞扬不耐烦道：“没有证据的揣测，反而弄得人心惶惶，不管针对谁，总之要找出来，否则对谁都不利。”
“没错，我会着手去查，能够混进今天的场合，且不动声色的开枪，这名凶手的胆色和背景，不容小觑。”邱立军道。
武子清怀疑着说：“表姐，你看会不会是你成了光宇门的副掌门，就有人盯上你了呢？”
“我已经说了，没有证据之前不要揣测，有这闲工夫，还是有点实际行动实在些。”程飞扬瞪一眼武子清，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回去教师公寓，武子清毫不避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