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阶梯教室门口，透过门框的玻璃可以发现里面一片幽暗，且四周的窗户都把窗帘给拉上了，显得非常的诡异。
程飞扬提高了警惕，四周看了看，几乎没什么人，这个对方她知道，只要是没课，这里很少人会来，因为这里很偏，处于教学楼的死角，学生自习几乎没有一个人会选择这里，老头儿选这儿，必然是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事，可到底是什么事要选到这里呢？
带着疑问，程飞扬推开阶梯教室的门进去两步，发现里面果然十分黑暗，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看清，一下便知道不对。
教室里排位子坐着四个男生，这四个一看就不是豪庭学院的人，他们染着金毛，戴着耳钉，一身嘻哈装扮流里流气，虽然豪庭很自由，但是这样的人也是基本没有的，倒是很像隔壁利川学院的。
身后的门被其中一个男生关上，程飞扬反而淡定了很多，对付这样的小混混，她自然一点儿也不胆怯。
只是她不明白这帮人是谁的人，为什么要以校长名义找她，而且在学校里面动手，用意在哪儿。
说到仇人，程飞扬自然是无数，做杀手以来，她得罪过的帮派不下十个，虽然个个都放言不会放过她，但真正对她构成威胁的，不超过两个，像现在这几个小喽啰，小伎俩，不是帮派的作风，除非他们也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难道是上次小巷里的那帮人作祟？可是级别怎么会一下就降低了这么多！
“校长呢？”眼神对峙了会儿，程飞扬忍不住先发问。
其中一个男生诡秘的笑了下，“你就是程飞扬老师？”
程飞扬淡然的一笑：“没错，正是我，你们是豪庭的学生？我怎么没见过？”
男生歪了歪嘴角，似乎不耐烦了，眼神递给旁边的两个人，那两个人一下翻过课桌站到了程飞扬的两边，架起了她的胳膊。
程飞扬奇怪的看着两个人的行为，没有反抗，她好奇的等待着这些人要对她做什么。
问她话的男生慢慢走向她，对最后一个男生道：“过去把她的衣服脱了。”
他说的很小声，可是程飞扬却听得十分的清楚，心里一惊，自然是往极致想去，没想到这些浑小子这么坏。
那个男生点点头，二话不说的过来就扒她的衣服，她开始挣扎，没有用很大的气力，旁边的两个人抓着她的胳膊死死的。
本来还想看看这些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可是这些人似乎在下狠手，几下就把她的外套脱掉了，她捏紧拳头，正打算出手时，教室门一下被打开了。
小混混一听到声音立刻放了手，然后十分规矩的靠边站成一排，露出十分委屈的脸。
程飞扬有点诧异，仔细看才发现进来的人很多，有校长那老头儿，霍俊泽，尹鹏，还有在餐厅遇过的冉晴及一名没什么印象的女生。
这些人怎么会在一起？
再看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以及小混混那一张张委屈的脸，程飞扬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第四十一章 信任
“小程，这是怎么回事啊？”校长率先发话了，在众人面前他叫她小程，不像之前一直叫着飞扬。
程飞扬看了眼众人，发现霍俊泽和尹鹏都瞠目结舌的盯着她的胸口看，这才警觉外套还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短小的背心，看起来倒是有些性感。
她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从容的穿上，不疾不徐道：“就如你们看到的，这几个外校的小混混正准备扒我的衣服，至于他们要干什么，可能要揪到警察局才知道。”
站在尹鹏身边的冉晴哼笑了一声，“程老师，在我们看来，可不像你说的那回事。”
程飞扬睨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那你认为是怎么回事情？”
冉晴不屑的看向站成一排的小混混，道：“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起码我们也要听听其他人的说法吧。”
校长点点头，“小程，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可是片面之词警察也不会这么轻率的，对吧？我也得跟上头交代啊。”
程飞扬听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摆摆手道：“我明白了，好，那就听听他们怎么说。”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小混混们身上，小混混都低着头，就像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程飞扬倒有些好奇起来。
“让你们说话呢，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跑到我们学校里来的？”冉晴俨然摆出了一副审判者的态度，似乎她就是个公知。
先前说话的小混混抬起了头，眼神十分的惊恐，样子让程飞扬难以相信，短短几分钟时间，这些人就从不可一世的烂人变成了惶恐的小白兔，就凭眼前的几个人，他们就那么怕？还是说他们怕的是被扭送到警察局？他们这种人，进警察局是常有的事吧。
“快说。”校长一声呼喝，威力十足。
小混混身体抖了下，颤颤巍巍的说：“我们，我们是被这位老师威胁来的，之前我们在外面打架，打伤了人想逃跑，正好被这位老师撞见，她说有证据要把我们送去警察局，我们很怕，就求她，她就把我们叫到了这里来，然后，然后……就……”
程飞扬失笑一声，觉得这几个人当小混混浪费了，应该去当演员，说不定还能得个什么影帝的。
“就怎么样？”尹鹏呵斥一声。
旁边的冉晴听到尹鹏的语气嘴角微微一抿，似乎已经按捺不住笑意，程飞扬把这轻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大概猜到了什么。
小混混指了指程飞扬所站的位置，“她就在那里脱衣服，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让我们几个，伺，伺候她！”
众人一惊，齐刷刷的转头看向程飞扬，程飞扬咬着后槽牙，难以言喻的愤恨，这几个小子歪曲事实，声情并茂，把她从容淡定的模样一下衬到了下方，显然这个时候她是有理说不清的。
校长为难的摇头，叹道：“小程，真的是这样吗？”
“校长你觉得呢？”程飞扬依然淡定，撒狗血的戏码她演不来，且从不喜欢解释，她习惯用真凭实据说话，虽然现在没有，但她相信总会有的。
“哎……”校长大叹一口气，“小程啊，我一直是很重你的，可是你做出这种事情来，影响很不好啊！”他左右看了看跟着的几个人，表情示意程飞扬这事是瞒不住了，“如果我对董事局没个交代，对学生们没交代，我也枉为人，枉为一校之长啊。”
校长表面上似乎在给她打马虎眼，让她自动承认，然后心甘情愿的接受处理，可是内里，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件事后面的蹊跷呢？
莫不说突然几个小混混让她到这里来非要扒她的衣服，就说校长连带着这几个人一起闯进阶梯教室，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境况，最重要的是，除了校长，这几个人多少都跟她有着关系，尹鹏和霍俊泽自不必说，冉晴喜欢尹鹏，明显的情敌关系，至于霍俊泽旁边的女生，虽然她没有说过话，但是她的眼睛已经证明了她在意的是霍俊泽，这样的组合，会是巧合的凑在一起？谁信？
“校长，这几个小混混和我说的完全相反，你这是相信小混混而不相信我了？”
“小混混没有人带，根本进不来学校，他们也不敢在学校里这么猖狂，程老师没来学校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且从你们的神态看，你是受害者的话也太镇定了吧。”冉晴理直气壮的说。
程飞扬直接忽略她，目光看向了尹鹏，没想到尹鹏也是一样的怀疑神色，她心里一凉，觉得真是滑稽。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眼前的人都凭着小混混一句话而怀疑她，甚至在她根本还没有说过具体的事件是怎么样的就被做下了判定，果然谁先示弱谁就有得到同情的权力。
“小程，既然你说小混混说的不对，那你就说说，怎么回事？公平嘛，起码我也要听听你的说法不是？”校长假惺惺的说了句公道话。
可程飞扬却没有了说清楚的心情，既然有人存心陷害，她自然是百口莫辩，多说也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陷害她的人，自然在这间教室里，也怪她疏忽大意了，总是在意着帮派仇人的事，竟忽略了学校里的这些小喽啰，所谓大蟒没抓到，反而被一条不起眼的小蛇给咬了一口，最后还发现这条小蛇居然是条毒蛇，一招致命。
“校长，多余的话，我不想解释，只想问一句，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还这么多人一起？”她扫一眼这些人，尹鹏低落的垂着头，两个女生则得意的看着她，脸上快憋不住要露出胜利的喜悦了，至于霍俊泽，面无表情，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校长仿似很为难，“哎，也是赶巧了，我基本上每天都会到教学区巡视一下，今天走到这里，正碰到尹鹏他们俩和霍俊泽他们俩也朝这边走，他们说有人看到小混混在这里出没，我自然要来看一看，结果就看到你了。”
程飞扬迷惑的眨了下眼，心想有这么赶巧的事？想必他们是接到通知这里有事发生，所以不约而同跑来，时间上也是被人算的恰到好处。
程飞扬看了下阶梯教室的四面，发现黑板上面有个摄像头，可是光从样子她就能判断出那摄像头根本就没有工作了，或是已经被人为关闭，所以陷害她的人要选择这里，变成死无对证的状态，她要辩驳，也根本找不到点。
通知她来这个教室的女生，显然也是安排好的。
她咬了咬牙，道：“校长，该怎么处理你就说吧，我百口莫辩，也不想辩，反正很多人早就看我不顺眼，”她瞄了眼两个女生，然后是霍俊泽，“也正好给他们去除了我这个眼中钉，您是校长，自然有着自己的智慧，该怎么相信，相信谁，怎么处理，我都不会有异议。”
校长再次假意的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很可惜，但程飞扬知道，这个老头儿自从上次要挟她失败就一直怀恨在心，这次抓到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利用才奇怪了。
校长看了看两边站着的人，道：“这样吧，既然咱们这么多人在，又是一起目击到事情的经过，”程飞扬听到这句话嗤笑了一下，亏他好意思说出经过这样的字眼，“你们作为学生的代表，一起发表下意见，我集思广益，再决定怎么处理，怎么样？小程，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程飞扬无所谓的点点头，“随便你们，我又没有发言权。”
“你别这么说，你是学校里的老师，又是我亲自招聘进来的，我也要对你负责嘛，这事，我也是有责任的呀。”
程飞扬也假惺惺的回一句：“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可受不起。”
“冉晴，你说说你的意见。”
冉晴眼睛一瞟，得意加上嚣张的样子不言而喻，“校长，我觉得事实就是小混混说的那样，程老师我不了解，可是一个女人饥渴起来有多恐怖我是知道的，她平时一副村姑样子，哪有男人敢要她，肯定是憋不住了才做出这种事来，就应该严惩，赶出学校，交给警察局处理，不能让她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学校的声誉。”
程飞扬好好地看了看冉晴，没想到她长得一副清纯模样，肚子里的坏水都快溢出来了，说的话不止狠毒，还很可笑，完全暴露了智商，就以她这智商，估计也就做得出这样陷害人的招数了。
校长点点头，“那萧妤呢？”
程飞扬自然地看向霍俊泽身边的女生，原来她叫萧妤。
萧妤温柔着声音说：“我挺同意冉晴说的，只不过交给警察局似乎太过火了，其实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恶劣的地步，就当给程老师一个机会，赶出学校也就罢了吧。”
程飞扬眯了眯眼，这个女生的心机倒是颇深，表面仁慈，内里可能比冉晴更甚，智商上，比冉晴高了那么一点点。
校长嗯了一声，“那么尹鹏呢？”
程飞扬有些期待的看过去，以前任何一件事尹鹏都是无条件的相信她，这里这么多人，似乎也只有他会站在她这边了吧。
尹鹏苦着脸看了眼程飞扬，表情很迷惑，半天说不出话来。
“尹鹏，难道你还有所怀疑吗？”冉晴在一边道。
尹鹏深吸了口气，道：“校长，我……没什么意见。”
程飞扬心里呵呵一声，这就是口口声声的信任，也亏得自己没有看上尹鹏这个人，不然当真要伤心死了，作为可爱的弟弟，他的怀疑，还是让她有些唏嘘。
“那……俊泽？”
程飞扬对霍俊泽完全没有期待，他一直想赶她出学校，多次害她，现在正好合了他的意，衬了他的心，估计不踹她两脚都算是开恩了。
“我相信程老师！”
程飞扬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向霍俊泽，他目光坚定，炯炯有神，直接看进了她的眼里。
第四十二章 罪魁祸首
现场的气氛骤然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似乎这是一场战争，而原本应该同仇敌忾站在一起的人却出现了一个背叛份子，让众人惊呆了脸。
“哼……”冉晴发出一声冷笑，斜了眼萧妤，萧妤的脸色十分难看，就快发紫了，可想她现在气血上涌，内心忿恨到了什么地步。
霍俊泽从容的走到程飞扬身边，盯着程飞扬的眼睛坚定的说：“我相信你的话。”
程飞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似要沸腾了，本来已经处于半放弃的心又有了动力。
霍俊泽看向校长，道：“校长，程老师如果要做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跑到学校里来做，学校这么多人，完全隐蔽的地方几乎没有，除非程老师是傻子，而且我们几个接到通知这里有外校小混混出没不是太可笑了吗？有外校的人，应该通知的是保安，是您，但绝不包括我和尹鹏，更不要说冉晴和萧妤了，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让我们觉得程老师其身不正，连我这种水平的人都能看的出来，校长你却看不出来？”
校长的脸慢慢变得僵硬，瞪着霍俊泽恨不得立马上前封了他的嘴。
“还有一点让我没法相信的是，程老师是有男朋友的人，她的男朋友你们都认识，就是立成的哥哥邱立军，不用说，邱立军和这几个混混比较，高下立判，程老师又怎么会对这几个混混感兴趣呢？”
冉晴和萧妤原本揪着的一颗心，一听到程飞扬有男朋友，立马舒服了不少。
校长的脸却几乎要变成了猪肝色，张张口说不出话来。
尹鹏仿佛恍然大悟般的跑到程飞扬身边，道：“我就觉得蹊跷，以我对程老师的了解，程老师确实不可能这么做。”
虽然他说的诚恳，可程飞扬已然认为他现在是马后炮，相当的失望。
“程老师，你还有要补充吗？”霍俊泽忽而转身询问程飞扬的意见，程飞扬看他一眼，眼神比以前柔了很多，摇摇头，“你已经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这些话她自己说出来显然说服力不够，但是由霍俊泽说出来，自然没人敢再辩驳，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旦涉入其中，就损失了大半的信任权。
“校长，如果你真的怀疑，那就将小混混全部送入警察局，让警察来亲自审问他们，看他们说不说。”
校长一愣，十分为难的看了眼旁边的小混混，接着又看冉晴，叹了口气，“哎，这事我不想管了，你们看着办吧，就当我不存在，没来过吧。”说着就想离开，霍俊泽赶紧上前拦着，“校长，你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可是你管理的学校，你也出现在这里，还想撇清关系吗？如果不把事实弄清楚，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再生什么事端，你怎么跟董事局交代？学校的风气这么差，你做校长的，责无旁贷吧。”
校长为难的看着霍俊泽，眼神里透露出了些许心虚，似乎想告诉霍俊泽让他不要再咄咄逼人。
“策划这件事的肯定是豪庭里的人，而且这事发生在豪庭里面，我建议彻查，然后将他清理出学校，否则，对程老师，对学生，都无法交代吧，校长？”
程飞扬听着这番话特意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冉晴的脸已经从刚才的得意慢慢变成了惶恐，眼神游离不定，萧妤也是一副心虚的态度，嘴角紧紧咬着，一刻也不敢放松的样子。
尹鹏接着说：“我同意霍俊泽的提议，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学校害人，校长，彻查吧，反正小混混在这里，就不信他们不供出来。”
校长哭丧着脸，真想给这两位大爷作揖了，他看着冉晴，问道：“冉晴同学，你觉得呢？”
众人的目光转向冉晴，冉晴一下心虚，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应该，就这样吧，确实，确实该查一下。”
霍俊泽不屑的一笑，看也不看她。
校长紧皱的眉头一下松掉，“好吧，我马上让人联络附近的警察。”
“不要啊，校长，我们不想再进去了，你放过我们，是她，是她让我们这么做的，她说会给我们一大笔钱，只要做做戏就行，不要报警，校长求求你，不要报警。”小混混们一听到警察就怕了，赶紧给校长跪成了一片，一边求饶一边手指冉晴，冉晴立刻呆若木鸡，身体晃了两下，差点摔倒。
霍俊泽得意的笑笑，“校长你看，多容易的一件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些人受人指使也是为了钱，吓一吓什么都说了，至于有的人，智商低下，品德龌龊，真是让我都觉得丢脸。”
尹鹏恶狠狠的瞪着冉晴，骂了句：“真卑鄙，本来只是觉得你跋扈，想不到心思这么坏。”
冉晴眼含泪珠，咬着牙隐忍，脸色铁青。
“马上给程老师道歉。”尹鹏大声道。
冉晴恨恨的看着他，“我绝不会给她道歉。”
“有骨气，可惜用错了地方，校长，要嘛报警，要嘛你自己将她开除就得了，反正我们这么多人作证，她是盖不了这事的。”
霍俊泽转身拉着程飞扬的手往外走，程飞扬后来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被拉出去还觉得有点不真实，刚刚的峰回路转，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iss。”后面传来尹鹏的声音。
程飞扬看一眼，站住了脚步，即使尹鹏刚才犹豫了，但她还是想听他现在说什么，她不要求每个人都要信她，一时的偏差，她可以理解。
尹鹏跑到她跟前，十分内疚的眼神，同时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霍俊泽，“对不起，刚才我被眼前的现象吓到了，也气昏了头，所以一时糊涂，没有理智的分析，iss，你会怪我吗？”
霍俊泽露出隐隐的笑意，眼睛看着一边，似乎认为尹鹏的话很虚伪。
程飞扬瞅他一眼，对尹鹏道：“其实我明白你的心情，那个时候很难去毫不怀疑的信任一个人，只是在我看来，证明你确实不了解我。”
“iss……”
“当然我也不需要你了解我，即使是亲生父母，对自己的孩子都有很不了解的时候，何况我们只是师生关系，我又怎么会苛刻的要求你呢？”
尹鹏十分的懊悔，眼眉皱到了一起，“iss，你这么说就是还怪我，我有时候是挺感情用事，也容易头昏上脑，没法自控，但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一定百分百相信你，就算是我亲眼所见，只要你说个不字，我也相信。”
霍俊泽噗的一下笑出声，骂了句：“白痴。”
尹鹏没搭理他，继续恳求的看着程飞扬。
程飞扬遥遥头，道：“我真的不怪你，我们是师生关系，这点也不会改变，所以你不必保证什么，其实你的反应也正好让我看清了些事，总的来说是件好事。”
尹鹏并没有因为程飞扬的话而放轻松，嘴里咕哝：“我怎么觉得你根本就不会原谅我，彻底把我打入冷宫了。”
程飞扬眼一斜，佯装发怒道：“胡说什么，如果真有冷宫，我早就把校长打进去了。”
尹鹏勉强笑了下，“iss，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对你的诚意。”
……
离开教学楼，程飞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霍俊泽的手早在尹鹏打断他们时就放开了，忽然领路的人消失，似乎就没了方向，前面一片迷茫。
气氛异常的安静，程飞扬抿抿嘴，开口道：“谢谢你。”
霍俊泽意外的淡定，回了句：“不用客气，军哥让我们照顾着你，应该的。”
程飞扬听了不太舒服，“你为什么会相信我？当时的场面，是人都会站到校长那边。”
霍俊泽懒懒的一笑，“诚如刚才我所说，这个局实在很低劣，根本构不成威胁，也就尹鹏那笨蛋会被迷惑，我想相信，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的智商。”
程飞扬仔细观察着霍俊泽的侧脸，道：“你确实不笨，不像你表面上长那样。”霍俊泽啧了下嘴，示意程飞扬这话说的很难听，她继续道，“我也算吃过你的亏，如果上次不是因为……连我都中了你的招。”
霍俊泽忽然间有些难堪，“程老师，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程飞扬取笑道：“怎么你也有难为情的时候？原本我以为在这个学校里我是众矢之的，没想到最后是你站在我这边，真心感谢。”
“干嘛，你这是故意的对不对？我最受不了这个。”霍俊泽忽然傻头傻脑的傻笑，显得十分的憨直。
“原来你受不了别人矫情。”
霍俊泽摸摸自己的脸：“程老师，你再说我真要脸红给你看了。”
程飞扬正欲叫他脸红给她看时，忽然出现的武子清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武子清笑嘻嘻的走向她们，“表姐，今天请我吃顿饭，有空了吧？”然后看向霍俊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位又是谁啊，长得挺帅的！”
语气莫不充斥着欣赏与调戏，程飞扬觉得她眼神不对劲，一把拉过她，小声道：“别打鬼主意。”
第四十三章 火锅
武子清意味深长的看程飞扬一眼，点头道：“行，那……请我吃饭没问题吧？”
程飞扬知道她有话说便答应了，转而跟霍俊泽道别。
霍俊泽没说什么话，只是抿抿嘴唇便独自离开，武子清啧了一声，“他挺酷的，又是一个你石榴裙下的小子？”
“不是，你有什么话快说，这会儿没人。”
武子清好笑的说：“不带你这么抠门的，这附近的东西多难吃啊，你知道我这几顿是怎么过的吗？请我吃顿好的又吃不穷你。”
程飞扬十分无语，走在前头说：“火锅，行了吧？”
俩人去了尹鹏带程飞扬去过的那一家火锅店，好在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儿，人不多。
刚在位子上坐定，武子清就撇了下嘴，“这环境你也受得了？人来人往的，对我们说话多不利啊，还有，你确定不上火？我的痘痘可是好久没消下去了，多影响形象，怪不得刚才那帅哥都不正眼瞧我一下。”
程飞扬不耐烦道：“事儿真多，不吃马上给我滚。”
武子清嘿嘿一笑，“味道好的话我也可以忍，干嘛这么火爆啊，姐。”
点好菜，程飞扬将菜单交给服务员，见周围没什么人在能听到她们对话的范围内，便说：“你冒然去学校，很容易暴露我的身份，现在有不明人士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们没有对我继续下手，可能是在找更好的时机，你这么大摇大摆的，只会引来更多麻烦。”
武子清边涮筷子边咬着嘴唇说：“姐，我出道不久，仇人没你多，这一片儿也从来没来过，要从我推测到你，不容易吧？”
“哼，你也太小看这些组织的能力了，我的仇人也不曾在这里结过，也没来这里执行过任务，但是一次出手，就被人认出了我的身份，你说呢？”
武子清嘟嘟嘴，又开始拿纸巾擦桌子，“我很小心，先在你学校踩了点才出现的，放心吧，我们的人也到处都是，哪里有不妥，他们会率先通知我们。”
程飞扬虽然也知道组织的人一直在监视，可被武子清这么一说还是觉得不舒服，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出了危险却没有一个人来提供帮助，冷血的可以。
“总之你小心点儿，叫我一声姐，别说我没关照你。”
武子清笑咪咪的看着她，降低了些声音道：“我想在你那里住几天。”
程飞扬一惊，马上像炸毛了的公鸡，“干什么？”
“你上次在游泳池的男更衣室放了三个针孔摄像头，却全被收走了，直接导致你的进度减慢，也无法排除大部分人，我认为，得重新这么干。”
程飞扬严肃着脸，“你想继续去放？”
“我和你的用意不同，你打晕霍俊泽就是想让学校发现那个针孔摄像头，然后让学校陷入漫天的谣言，接着你趁乱去寻找目标，起码有什么怪事不会让人怀疑到有别的目的，方法是好，可你不得不承认，失败了，至于什么原因，只有你自己知道。”
程飞扬面无表情的问：“真的是老大让你来的？”
武子清轻笑一声，“到现在你还不相信？你还没跟老大联系？老大可是心急如焚啊。”
“你不是来了之后也没联系吗？”
“等有了成果，我自然会去领功。”
菜慢慢的上齐，程飞扬暂时没说话，一股脑儿的将桌上的菜全下到锅里去，武子清咦了一声，“你这是干嘛，火锅不是一块一块的慢慢下吗？”
“太慢了，对着你久了我头疼。”
武子清抿着嘴角笑，“姐，你到这里来了之后，似乎整个人都有所改变。”
“哪里？”
“先不说你这衣着的打扮，”她鄙视的看了眼，“你以前的个性可是非常鲜明的，谁都不放在心里，有的就是一股狠劲儿，所以我一直视你为榜样，这次见到你，似乎软了很多，倒像个正常人了。”
程飞扬冷笑一声：“你是褒还是贬？”
“都有吧，作为我的榜样，我当然希望你不要改变，让我可以一直跟你学习，可是作为我的对手，你的改变自然是对我有利。”
程飞扬有时候倒真是有些喜欢武子清的某些个性，直爽的过分，让你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你要在学校里继续装摄像头我不拦你，但是不能住我那儿，这是我的底线。”
武子清脸色难看了些，“姐，住外面不方便，我要经常在学校晃荡，难道每次都爬墙？很累的啊！”
“凭你的姿色，大摇大摆的进来也不会难的。”
武子清嘀咕：“太扎眼了，不利于我的行动。”
程飞扬嗤笑：“亏你还知道，我现在郑重的跟你说，你一定要插手这个任务，我无话可说，但你干涉了我的工作，按组织里的规矩，咱俩现在属于势不两立，妄想我帮你，是不是认为我已经是拔了牙的老虎，不会再发威咬人了？”
武子清一听脸慢慢变得严肃，“姐，不是我诚心插手，是老大不放心你。”
“那你就应该站在一边去不要再给我添乱。”
武子清深吸了口气，放下筷子，难得的认真脸，“姐，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计划？两个月时间，到了还没有找到目标的话，组织不会放过你，老大是最疼爱，最器重你的，你应该知道，其实这次的任务不会这么难，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停滞不前？是因为你那个男朋友吗？组织现在认为你的恋爱是出于任务完成的必要过程才没有干涉，万一知道你动了真情，死的最惨的，会是他。”
程飞扬叹一口气，似乎被说中了心事。
武子清继续道：“如果是以前的你，像这种可能混淆你视听的男人，早就被你折磨的生不如死了，这个男人，到底对你有什么特殊？”
程飞扬喝一口茶，道：“对他用狠招套不出什么来。”
“人都是一样，在生和死面前，会怎么选择没人说得准，要不……我去吧？”
“你想干什么？”程飞扬一下瞪了过去。
武子清鼻翼一动，哼笑了声，“果然不一样！”
程飞扬咬着嘴唇，沉思片刻，道：“子清，你的调查范围必须控制在学校里面，邱立军这边，我自己处理，不要越界，否则我不会给你面子。”
武子清看的出来程飞扬说的很认真，答应了，“姐，最近你要小心点儿，我听到个风声是关于你的。”
程飞扬好奇的看着她。
“有帮派在悬赏抓你，但是很隐蔽，查不出来到底是哪个帮派，我怀疑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可能想造成你心里恐慌，然后防不胜防，这也是老大派我来的真正目的，保护你。”
程飞扬有些吃惊，眼睛眨了眨，不可思议道：“保护我？”
武子清点点头，没有了往常的嬉笑，“老大希望你尽快完成任务回到组织，否则境况会很危险，放出消息的帮派能够让我们打听不出来，可想而知背后的实力如何，如果他们真的咬住了你，你一个人在外面很难脱身，可是组织里有规定，不会牺牲大部分人，也不会倾组织之力去保护任何一个成员，只能靠我们自己。”
程飞扬陷入了沉思，快速搜索着哪个帮派有这个实力对付她，她的仇人很多，可是涉及的帮派范围连她自己都无法估计完全。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应该马上走。”
武子清摇头，“姐，我们这种人，难道还怕见到血吗？老大收到这个消息也是一个意外，原本他们是要直接让你知道，被老大的人给截了，老大担心你所以让我来，他本不想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
“上次忽然偷袭我那帮人其实就很可疑，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他们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毫无下文。”
武子清点点头，“都有可疑，还有一种可能，我推测是你这次要找的目标的家人，你说过，学校里无缘无故死了个学生，可能是在混淆你的视听，那么谁要混淆你的视听？只有目标的保护人，目标的背景十分强大，几乎和组织的影响力不相伯仲，既然他们发现了你的目的，派人来对付你，再正常不过了。”
程飞扬也觉得有些道理，“真正的目标，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已经被转移了？”
“有，如果这样就更棘手了。”
“那我必须回学校查一下近期有没有忽然转学或者退学的人。”
武子清说：“这个要查，还有一个也要继续查下去。”
武子清坚定的看着程飞扬，程飞扬顿了下，半天了才道：“你是说，邱立军？”
“没错，他交给你的资料在混淆你，耽误你的时间，绝对很有可疑，我知道你现在和他的关系不方便查他，心里也会不舒服，但是你换一个角度想，正是由于你们这种关系，查起来，更方便！”
程飞扬不明所以的盯着她，问：“怎么个方便法？”
“一个普通人，绝对没有上次你说的那种把你从人群里救出去的能力，能力强，混淆你的视听，不断的接近你，这些，你都没有合理的怀疑过？”
“当然有。”程飞扬不假思索的回答。
“但有一点，你一定不知道。”
程飞扬微皱眉头，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武子清将嘴里的食物一一下咽，道：“我在邱立军的家里，找到了凶手的鞋。”
第四十四章 原来是你
程飞扬心里咯噔了一声，不太敢相信。
武子清继续道：“我没告诉你，是觉得这不足为奇，因为一切都太刻意了，你知道了又会去绕圈子，反而对任务没什么用。”
“怎么说？”
武子清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想一下，他把这鞋放在家里不销毁，任由你去他的家，很明显是不怕你发现，资料本来就是他给你的，不是明摆着让你发现他有问题嘛，然后你就会一直调查他，他就带着你绕圈子，加上你对他的感情，你绕来绕去，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时间也到了，转移你视线的时候，肯定也转移了目标，注定你永远也完不成任务。”
程飞扬听着心里有点发凉，如果邱立军真的是这个意图，那么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生死，他们之间的深情，就无法说起了。
“姐，邱立军这边你得好生考虑，老实说，他这么诡异的行径，值得你为他伤神吗？还不如学校里那两根嫩草来的简单呢！”
程飞扬鄙视她一眼，“咱们是执行任务，不是来选丈夫的。”
“丈夫不可能有，情人还是可以的吧，只要样子不错，谈谈恋爱也无伤大雅。”
“快吃吧，我得赶快回去。”
程飞扬已经一头雾水，目标的资料太少，进展缓慢，唯一的线索竟然是邱立军那边，可正如武子清所说，从邱立军那边下手，更加不会有收获。
“哎，那个不是你的小帅哥吗？”
程飞扬听武子清这么说一下抬起头看了出去，只见霍俊泽正在门口跟一个人说话，定睛一看，说话的人竟然是段子冲。
他们连个不是仇人？怎么会站在一起说话？
“姐，怎么了？”武子清见她眉头紧皱，好奇地问。
“你先吃吧，我看看去。”
程飞扬说着便起身跟着霍俊泽和段子冲离去的背影而去，武子清岂能落下，放下筷子道：“你也把钱先付了啊！哎……”
她无奈的自己掏了两百块放在桌上，跟了过去。
段子冲和霍俊泽一直走到利川学院附近的一栋旧居民楼，然后鬼鬼祟祟的朝楼上走，最后进了一间出租屋，关上了门。
程飞扬和武子清靠近门口，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半天没有丁点儿声音，武子清小声问：“有问题？”
程飞扬没有回答，非常专注，但里面一片安静。
武子清四周观察了下，道：“这里是三楼，不高，咱们从外面爬上去直接看吧。”
“有点冒险，万一被发现，对霍俊泽不利。”
武子清咦了一声，“对霍俊泽不利？哪个是霍俊泽？”
程飞扬无奈的呼气，“当然是我的学生。”
“哦，小帅哥啊，为什么不利？他的样子可是自愿进来的，并没有被强迫。”
“你不知道，和他一起的人是另一个学校的混混，和他有过多次冲突，所以绝不可能和平的相处，这么久没有动静，我想……很难说。”
程飞扬着实有点担心，霍俊泽是个强拐子，嘴不饶人，也总是搞不清楚自己在多危险的情况下，非常容易惹怒人，一个不留神，在这钟地方出事，谁也不会知道。
武子清说：“你不放心的话，我自己从外面上去，你就在这边守着，等我的指示。”
程飞扬做出一副明显不放心的样子。
“姐，难道你忘了我的长项，攀爬，监视，都是手到擒来，等他们这种角色发现我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程飞扬总算同意的点点头，“小心点，千万不要冒然冲出去，有什么事立刻告诉我，我来决定。”
武子清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往楼外去。
她仔细观察了楼房的走向，发现这栋居民楼非常的老旧，就像危房一样几乎没有人居住，一楼二楼的防盗窗户上全是灰尘，就连放在窗外的空调机都是锈迹斑斑。
她扯出一张黑手绢，简易的蒙在脸上，马尾扎起，迅速的沿着水管往上爬，由于楼房老旧，处处凹凸不平，她爬起来相当的顺手，这种程度爬个十几层也不在话下。
半分钟到了三楼的位置，她仰起头透过窗户望了望里面，发现窗户里面是厨房，客厅的位置基本看不到。
她伸出手臂，拉住三楼的钢条，头一回，忽然看到对面楼的三楼阳台上正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呆呆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想不到还是有人居住，她竖起右手食指在脸前，示意小男孩不要说话，小男孩动也不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直接吊在了窗户边上。
这种老旧楼房的防盗窗户都是很多年前安装的，全是细条，虽然很密，但是质地老化，并不难对付。
武子清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发出银色的光芒，很是闪亮。
这匕首是剑血给每位成员配备的，据说刀锋用钻石制作，经过特殊打造，削铁如泥。
武子清用匕首割断两根防盗钢条，用手大力的掰开，身子一跃，进了厨房，快速的靠在墙边，将匕首收回靴子里。
屋里依然很安静，武子清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似乎偌大的房里只有她，没有别人。
她回头看了眼对面楼，小男孩还站在原处，咧嘴对着她笑，伸出了大拇指，赞赏她的厉害。
她也笑起来，同时举起大拇指回应，忽然间，小男孩脸色一变，十分的惊恐，大拇指变成了食指，指着她的身后，她一下就感觉到身后的压迫感袭来，站起来二话不说一拳敲了过去，一个男人正中脑门，一声呀还没叫出口她已经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轻声道：“敢叫出来就扭断你的脖子。”
男人硬生生的把声音吞了回去，舌头差点咬断。
武子清仔细看这个男人，严格来说是个混混小子，显然是原本就在屋子里的人，他忽然走到厨房里来，难道是发现了她的身影？
“你们在干什么？”
小子似乎认识她似的露出了十分惊恐的脸，嘴唇动着：“放开我才能说。”
武子清拿出匕首，在小子脸上滑了两下，慢慢地松开捏住脖子的手。
小子难受的一下子低了头，手揉着脖子，脸红筋涨的。
“霍俊泽呢？”武子清问。
小子惊恐的看她一眼，用手指了下里面。
“你发现了我？”
他摇摇头。
“那你来厨房干什么？”
小子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正常，但还是有着愠色，非常小声的说：“拿刀。”
“刀？”武子清回头看了下案板，上面躺着一把菜刀，明晃晃的，看起来颇为锋利。
“用来作什么？”
“让霍俊泽做不了男人。”
武子清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么狠？”
小子不屑的一笑，“像他这种人，死了都活该，只是切掉他的宝贝，算便宜了他。”
“真够狠的，怎么，他抢你们老婆了？还是刨了你们祖坟？恨成这样。”
“抢我们老大的女人，就等于是抢我们的，没区别，”他看一眼武子清，继续道：“只是没想到每次都有你来帮他，他妈的真走运，你是他雇来的保镖？”
武子清怔了下，不太明白这个小子的意思，“废话少说，他现在在客厅？”
小子摇摇头，似乎不太愿意说。
武子清的刀尖立刻对准男人的眼睛，“我的耐性可不太多。”
小子死死盯着慢慢靠近的尖刀，一下有点脚软，立即投降道：“在房间里，老大在那儿教训他。”
怪不得她们听不到什么声音，原来是这样。
武子清将匕首收回，重重的在小子脑勺后一击，小子倒在了地上。
她刚想起身往房间去，客厅里传来两个人走路的声音，其中说了句：“这小子拿刀也他妈拿这么久！”
她赶紧靠紧墙边，那人的脚刚迈进厨房，她抬起右腿一下踢在其中一个脑门上，力量之大那人立刻倒了下去，另一个还来不及反应，她的手掌已经劈在了他的脖子上，也倒了下去。
她的脚快速勾住两个人的身体，他们慢慢的倒下去，没有一丝声响。
房子是一套三，客厅过去是一条小走廊，走廊两边就是房间门，武子清沿着走廊前行，走在一间半掩着门的前面停住，大概看了下里面，除了霍俊泽，还有两个人，一个带霍俊泽进来的金毛小子，另一个坐在床上，油头粉面，手臂上纹着一条很粗的龙，估计就是刚才那小子说的老大。
霍俊泽跪在地上，嘴里塞了块毛巾，手脚被绑，脸色又淤青，看来已经挨了一顿胖揍。
老大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睛虚咪着一直看着霍俊泽的表情，十分的得意。
武子清正想冲进去撂倒那两个人，却被拉住了手臂，回头一看正是程飞扬，程飞扬听到刚才的打斗声知道是武子清进去了，所以擅自开门进了来。
她摇头示意武子清不要轻举妄动，武子清暂时缓了下来。
老大一支烟差不多抽完了，觉得不对劲，对段子冲道：“怎么回事？你去看看。”
段子冲点点头，开门出来，刚走到客厅，程飞扬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带到了厨房，武子清则再次回到房间门口监视。
段子冲看到程飞扬并不惊讶，对程飞扬眨眨眼，程飞扬放开了他。
他站稳脚，道：“你果然来了，老大一个人在里面，不会是你的对手。”
程飞扬疑惑地问：“你故意引我来的？”
段子冲小声道：“不然我怎么会把霍俊泽先约到火锅店门口见面？如果我不照老大的话做，在学校里就混不下去，但是我也不想这么对霍俊泽。”
程飞扬此时对段子冲倒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这人十分的聪明，她一开始就没看错。
“找霍俊泽麻烦的一直是他，能否化解就看你了，老大身上有枪，你们小心点儿。”
程飞扬知道现在刻不容缓，也不再多问，“你呆在厨房。”然后朝房间跑去。
当她跑至房间门口，发现没有武子清的人，武子清一定进去了。
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躺在地上打滚的老大，但万万让她没想到的是，霍俊泽一把扯掉了武子清蒙在脸上的黑布，抱紧武子清兴奋道：“女神，原来是你……”
第四十五章 逐个排查
程飞扬推门而入，武子清拍开霍俊泽的手，霍俊泽立马尴尬的退开了，和武子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程飞扬没理会他们，蹲下去看地上的所谓老大，这个人已经昏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武子清下手特别重，人生生给疼昏了过去。
段子冲从门外进来，问道：“老大怎么样了？”
霍俊泽一见他立刻愤而起身，嘴里叫骂着就要上前揍人，程飞扬赶紧拦住，说：“冷静点。”
霍俊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老师，你帮他？如果不是他，我今天会受到这般屈辱？”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已经彻底变太监了。”
“你他妈的，看我不揍死你……”霍俊泽又要上前，程飞扬无可奈何的用力推了下他，他一个踉跄，撞在了背后的墙上，瞪着程飞扬，一脸的幽怨。
程飞扬从容的说：“确实是段子冲救的你，是他故意引我……们来的，不然的话，你的情况很危险。”
霍俊泽将信将疑道：“他为什么要帮我？”
程飞扬看段子冲一眼，段子冲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没把霍俊泽放在眼里，“跟你有私人恩怨的不是他，他跟我……”霍俊泽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下，“算认识，也算卖我一个人情，对吗？”
段子冲答道：“是，就凭你霍俊泽，我干嘛要救你？”
“你……”霍俊泽气急败坏，却又发作不得，青筋都要爆裂了。
武子清叹一声气：“这些小恩小怨就不要一直叨叨了，这个人怎么处理？看他对霍俊泽的恨意，将来肯定会报仇的，就这么让他呆这儿？”
霍俊泽上前，从老大的身上摸出了一把枪，“刚才他就是用这个威胁我，现在我就以牙还牙。”
程飞扬一把挡住他欲要对准老大身体的枪，道：“你要干什么？”
“废了他，以绝后患！”霍俊泽恶狠狠地说。
“不行，这样你就永远都和黑道撇不清干系。”程飞扬坚决的说。
“可是不废了他，他会一直找我的麻烦，我也不得安宁，况且，我咽不下这口气。”
“总之不行，把枪放回去。”
霍俊泽僵持着不动，不肯把枪放下。
武子清见程飞扬真的有些担心，便说：“确实不能让你对他下狠手，把枪放回去吧。”
霍俊泽看向武子清，心里一软，哦一声乖乖的放下了枪。
程飞扬晃一眼霍俊泽，有些惊讶他居然这么听武子清的话。
“表姐，这人到底要怎么处理？”
程飞扬犹豫着看向段子冲，因为她也不确定，可是她不想让这条人命扛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但是放任不管，势必之后会引来很大的麻烦。
段子冲明白她的心思，道：“你们走吧，我来处理，反正他们没有看到你们的正脸，没关系。”
“霍俊泽呢？”程飞扬担忧的问。
“没事，老大做任何事都是经过我的，如果他还要找霍俊泽的麻烦，我来应付，我用我的人头保证，霍俊泽不会有事了。”
“切，你的人头值几个钱！”霍俊泽不屑道。
程飞扬瞥他一眼，“那我就选择相信你，不要骗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放心。”段子冲胸有成竹的说。
三个人离开旧楼，留下了段子冲一人在里面。
武子清不放心的问：“表姐，你真的相信那个小混混？他的样子可不是什么好人，眼圈乌黑，萎靡不振，吸毒过多了吧。”
霍俊泽接着说：“那种人，不吸才怪了，反正我不会相信他有那个能耐。”
程飞扬懒得跟他们辩，问道：“霍俊泽，你为什么跟着他上旧楼去？”
霍俊泽懊悔的啧了一声：“先前我收到一个口信，说有人要在火锅店门口见我，结果去了是他，当时我就想走，可是他拉住我，说有关邱立成的事要告诉我，接着他就拿出了邱立成的手机，说立成在他们手上，我一时慌了，只好跟着他去救立成，谁知一进去就被枪指在脑袋上，才知道上了当，哎……”
“邱立成？什么人？”武子清问。
霍俊泽赶紧殷勤的解释：“是我一兄弟，所以我肯定不能不管他，也不知道他的手机怎么会跑到段子冲那里，回去得好好审问他一下。”
武子清受不了他的热情，转而问程飞扬道：“表姐，你和段子冲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也想知道。”霍俊泽接嘴，眼睛却一直瞄着武子清。
程飞扬看他们两眼，收回目光无精打采道：“没什么特别，算是萍水相逢吧。”
武子清咯咯地笑：“这么文艺的词儿你也用，应该不是萍水相逢，而是有什么特别意义之类的吧。”
“怎么可能？”
一路上，霍俊泽一直走在武子清的后面，不时观察着武子清的身材，从上到下的打量，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子清，你回去吧。”到了校门口程飞扬忽然说。
武子清一愣，笑道：“表姐，咱们不是说好了，今晚住你那儿嘛。”
程飞扬刚想反问谁跟她说好了，霍俊泽却抢了先，“你也住学校里？太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吧，学校有一家高档的餐厅，环境很好，我请你吃。”
武子清戏谑的看着霍俊泽，道：“你怎么回事？干嘛对我这么热情？喂，一开始我可是觉得你挺酷的，你不要破坏在我心中的形象哦。”
“我从来就不酷，尤其是在女神面前。”
武子清不解了，抱起手臂道：“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一直叫我女神女神的，什么玩意儿？”
霍俊泽苦涩的笑笑：“难道你忘了吗？你上次救我的时候我就这么叫你了，身手像你这么厉害，又喜欢打抱不平的女人不是女神是什么？次你救我用过的石头，我一直都随身携带着，珍惜着。”他从衣服里包掏出一小块石子，视若瑰宝。
武子清本来是一头雾水，现在却有些明了，很明显霍俊泽没有看到之前到底是谁救的他，这次看到差不多装扮，身手也好的人，就自然认为是她，那么……她看了眼程飞扬，程飞扬面无表情的瞄着那石头，她瞬间懂了。
眼珠转了一圈，抿嘴笑道：“石头你收好了，弄丢了我会生气。”
霍俊泽唉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收好，“我绝不会把它弄丢，你放心。”
武子清点点头，“但是你不要跟别人说关于我的事，知道吗？”
“兄弟也不能说吗？”霍俊泽不解的看她，又看程飞扬，觉得怪怪的。
“不行，会给我惹麻烦，我说什么你照做就好。”
霍俊泽哦了一声，十分的乖巧，几乎成了言听计从，“怪不得程老师也从来没提过有个这么厉害的表妹，不然我也不会盼的这么辛苦了。”
武子清诡异的笑笑，盯着程飞扬道：“你程老师都估不到我这么厉害的。”
程飞扬没趣的看她一眼，开始往里快速的走，武子清对霍俊泽说：“我没找你的时候，别来找我。”
未等霍俊泽再问出一个为什么她就跑向了程飞扬。
“姐，接下来怎么办？”
程飞扬低着头道：“资料实在太少了，只能逐个排查，缩小范围，最后确定目标。”
“这样很费时费力。”
“你有别的办法吗？摄像头的事，你去办，同时还要想些其他办法，把不是的人一一排除掉，最后剩下的，就算用强硬手段，也要找出来不可。”
武子清好笑的说：“强硬手段？该不会一把扯掉人家的裤子就那么看吧？哈哈……”
“如果到了最后还找不到，你看我会不会这么做。”程飞扬不开玩笑的说。
“嗯……姐，我和霍俊泽交往好不好？”
程飞扬明显怔了下，随即道：“如果不会影响任务，我没意见。”
“自然不影响，看霍俊泽对我一副迷恋的样子，真狠不下心不理他，而且他长得很不赖，完全符合我的审美标准，工作当中谈谈恋爱，两全其美，对吗？”
程飞扬点点头，没有出声。
武子清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说：“现在好了，我有霍俊泽，你有邱立军……”她顿了下，眼睛一眨，忽然道：“姐，邱立军，霍俊泽，邱立成，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什么问题？”程飞扬不明白。
“邱立军是明显的保护目标的人吧？”
“不一定。”
武子清摇摇头，“一定是，凭他的行为还有我的直觉，他是保护目标的人，但他的圈子几乎就是那几个人而已，他最在意的，肯定是自己的弟弟，霍俊泽也很紧张邱立成，你说，会不会霍俊泽也是保护邱立成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的人是邱立成？”
武子清手指一点，“bgo，这样很多事就解释的通了，就像死掉的何星宇，通过李楠这一块儿，其实和邱立成多少也算有关系，李楠你已经排除了，但是从来没有怀疑过邱立成，对不对？”
程飞扬不予反驳，“也就是说现在首先要调查的是邱立成？”
武子清点下头，“没错，每个人都可疑，除非目标离开了学校，不过姐，目标真的离开学校，完不成任务也不关你的事，这次组织太混账了，只拿这么点资料来忽悠我们，根本就是整我们啊。”
程飞扬左右警惕的看了看，“别瞎抱怨，整也是整我，哪有你的份儿。”
“也差不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