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能说明他的心狠,心硬,对一切都没有感情。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手机铃声响起,我回过神,看着上面展昀泽二字,眼皮一跳,抿紧了唇,考虑着要不要接。
我本来是该在家等着苏檀回来的,可是超过了约定时间都不见他的人影,电话也不接,李容隐更是转去了留言信箱,加之沈乐沁的话舒雅的失约,我心里更为不安,所以才准备去找他。
可偏偏展昀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找我绝不会是好事。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没有接。车子启动朝着苏檀的公司开去,展昀泽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仅是一个,响到自动结束。
我漫不经心的打了右转弯灯转弯,没想到才转过去就差点撞上了人,随即停下车子去看那人的情况,没想到她却率先认出了我。
“你是顾安逸吗?”
我疑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三十几岁,身材高挑戴着一副眼睛,印象里只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她没有受伤拍了拍衣服就从地上站起来,说,“我是张媛张医生,就是上次代替袁主任帮苏先生做体检的那个。”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回到樱市后因为到了每年一次的体检时间,所以我陪苏檀去了医院做检查,是张媛负责的。
“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她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赶着去医院,可是车子坏了,你能不能送我一趟?”
我看着反正在同一条路上所以也没有拒绝。张媛的个性很开朗,没几句就聊开了,最后她说道苏檀的体检报告。
“检查下来好不好?”
“因为袁主任还没有回来,报告还没给他看,但是我仔细的看了下,发现苏先生的心脏比之前又扩大了,而且心电图上st段抬高有很多,虽然目前心肌酶没有上去,但不排除这个可能。他最近有没有气急胸闷的症状?”
我一愣,又摇了摇头,他最近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很正常的样子,比起两年前我已经很少看到他有难受的时候了。
张媛看了我的表情说,“你要注意一下,苏先生要强的很,也许是躲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而且白细胞很低,小心感染风险,最近一定要注意不要让他感冒,工作上的劳累更是不可以。”
“我知道了,谢谢你。如果袁主任回来的话请尽快通知我。”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我只能这么说。
“一定。”她下了车想关门却又弯下腰跟我说,“如果可能,还请你劝劝他做心脏移植术,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这个是唯一让他存活长一点的办法。”
我点点头,突然拿出手机,“张医生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事我好方便和你联系。”
“好。”
等张媛进医院后,我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原本为他焦急的心更加沉重了。张媛的建议很对,心脏移植术在一开始就被袁主任提出来,可是苏檀却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他说,心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心不是自己的,那么身体也只是一具空壳,再多的情感也回不到从前。
他不要用别人的心去守护他该守护的东西,所以宁愿守着一颗随时都会爆裂的心过完这一生,至少能在最后抱着满心的思念走进棺材,没有遗憾。
泪在不知中流下,我曾偷偷去医院检查过,结果显示各项指标有一半以上是和苏檀相配的,所以如果真的做心脏移植术,我给他在术后发生的排斥机会会小的很多。
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把自己的心交给他,然后在他的身体里跳动直到永远,那样的话我们就真的再也分不开了。
我不知道那样待了多久,最后还是苏檀的电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苏檀叫我去的地方是本市的一家珠宝定制中心,叫做loveless,据说这里的每一款珠宝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背后都有一个感动人心的故事,只有真正的有缘人才能取走。
我不明白苏檀叫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他要送我珠宝,我想我和他之间还没有那份感动人心的故事,除了他收养我的事。
店里装潢很欧式,金闪的光辉耀的眼睛发花,可我仍是一眼就从顾客中找到了苏檀。一个下午不接电话,本来就让我嫉妒担心,张媛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他浑然不觉。
心里一下子变得十分气愤。
营业员小姐正在和他交谈,见到我礼貌的打招呼,然后就说先去拿东西,样子神秘的很。我眨眼望着苏檀,问。“我打你电话不接,你是不是都在这里?”
“对。”他淡然的说抬手把我耳旁的头发撩到耳后。我脸色一变抿着嘴拍去了他的手,瞪着眼睛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打了你很多电话,容隐的电话也不通,我到处找不到你心里很担心,你却躲在这里。给我一个电话又会怎样?如果这是一份惊喜,我宁愿不要!我的心承受不起。”
彼时正好那个营业员小姐拿了一个盒子走过来,看到我脸色不好,缩了缩头没有说话,放下东西后离开了。
正文 第35章 我很担心你可你却不明白
“如果这是一份惊喜,我宁愿不要!我的心承受不起。”
我说的坚决,态度更为强硬。
苏檀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神情也僵了僵,显得很不自然。“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我胸口发闷,心慌的厉害,可他的语气仍然把事情压到最自然的地步,一点都没有危机感,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我转身就走。
显然苏檀没料到我的火气,一时半刻没有追上来,我没去拿车子,就沿着马路边上慢慢走着。
此刻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今天天气很好,至少天上有着零星的星星,而且临近十五,月亮也越来越圆,但总显得很孤寂。
记得小时候和苏檀一起看夜空的时候,苏檀说如果哪天他死了就会变成星星,然后守护着他最重要的人。
那个时候我就说,死了我要变成月亮。苏檀问我为什么,我说月亮虽然孤寂,但是它独一无二,可以让重要的人在眼就看到它。
直到现在我也依然觉得哪天死了我宁愿成为月亮,就算不是月亮也要成为月亮周围最闪耀的一颗繁星,只是为了让他抬头的瞬间,可以没有遮挡的找到我。
可现实并非如此,现实里他才是月亮,而我则是一颗没有光辉的星星,在孤寂暗黑的夜色里独自凝望着那一片闪耀,然后默默付出自己所有的光辉,只为他能更为闪耀。
但他却不懂。
“安逸,你到底怎么了,耍什么脾气?”
“我就是爱耍脾气,受不了就别管我!”
手臂被一把拉住,苏檀的声音有些冷,可我心里头憋了一口气,不吐不快,于是就这么僵持了。
来来往往的人都把目标瞄向我们,我们就像一对吵架的情侣,不分地点的吵架而引来无数的围观。
他紧了紧拉着我的手,说,“别闹了,我们回家。”
我一把甩开,退后了几步,盯着他问道,“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如果你可以全部告诉我,我就跟你回家。”
他眉头一蹙凉薄的嘴角被抿起,霓虹灯光的五彩错落在他脸上,变幻不定。汽车鸣笛的声音在耳边呼啸飞过,行人的喧哗各店的热闹成了此刻最好的掩饰。
“我没有瞒着你什么事。”
声音有些低沉,像是被收敛起的严肃。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我可以很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是吗?”我朝他笑笑,显得很无力,然后深吸了口气对他说,“如果你的决定是对的,那么我也想因此而做出一些决定。”
“什么决定?”
我微咧露齿笑着,微微歪了下头,风吹起了我的发丝。“我想回到昀泽的身边。”
他明显的一震,随即伸出手想要抓我,可最终却还是沉了下去。我看着他低下头去沉默的表情,心,为之更冷了。
我忍着泪含笑,再次退开一步,向他鞠了个躬,轻声说,“檀叔叔,再见。”
转身跑开,风吹入眼,眼泪已是忍不住爆发,心头的沉闷在一遍遍的敲击,痛的没了温度。
如果李容隐说的是对的,那么为了苏檀我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因为这一生只为他而绽放,只为他而美丽。
路边拐角的巷子我才进去就感到一阵冷意迎面扑来,一个黑色大衣的男子戴着墨镜从巷子里走出来,步伐常速,可我却觉得那仅仅三米的距离他好似走了很久很久,久的我心头闷的那口气快要阻断呼吸。
每一步都踏的十分稳重,每一步都像踏在别人身上走过来的。
如果记忆没有错误,那么这个人应当是我那天在医院遇到的男人。他是谁?为什么仅是气场就那么令人胆颤,为什么明明是个陌生人却叫我生了胆怯害怕到连挪动步伐的动作都做不了?
“安逸!”
手臂被人猛地拽紧,我几乎是随着那个力道扑进了苏檀的怀里,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头也不敢抬。
迟钝了几秒,头上有个宽厚的手掌轻轻盖住,然后是很有耐心的抚摸。薄荷的香味充斥在鼻尖,才慢慢稳住了慌乱不止的心。
我安静的盯着他的心跳,感觉那里也跳动的很快。
“安逸,别试图离开我,别再妄想回到他身边,你们的婚是离定了。”
苏檀从未在感情的事上对我这般强硬,那刻,安静下去的心又加速起来。我微微握紧他胸口的衣服,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然后抬头。
“离婚是我和他的问题,而你只是一个局外人。”
“或许以前是,但是你觉得现在还会是吗?”他低下头凑近我,脸色白的可以。“安逸,做了我的女人就不要再和其他男人有瓜葛,我不会允许的。”
我看到他的脸色很白,很简单的话他却一连停了几次,每一次都喘的厉害。响起早些时候张媛的话,我心头一个咯噔,我刚才是一路跑过来的,他那么快追上来肯定也是跑了。
他的身子受不起剧烈活动,慢跑是可以,可是快跑不行。
我有些挣扎为难,对他我难得强硬态度一次,尤其是这个时候我应该和他全部讲清楚,可是那样一来他的身子肯定受不了。
两厢为难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个黑衣男人不见了。我和苏檀堵在巷子面前,他是怎么离开的?返回走的么?
神游了数秒,脸蛋被猛地捏紧,我知道再也没了刚才的气氛去和他辩论。无奈的甩开他的手,从身上掏出硝酸甘油,倒了一颗在掌心。“含着它。”
“跟我回去我就吃,否则就等我倒下去再说。”
“你——”我气叉,他竟然也会这么无赖。可是不吃只会对他身体造成伤害,这也是我的软肋,我憋着嘴,把药用力塞进他的嘴里,说,“打的费你出。”
说完我就不理他的走去马路边上打的,可还没走出去就被苏檀从后面拥住,炽热的气息铺洒在耳边,酥酥麻麻的。
“我走不动,你扶我一把。”
“滚。”我笑着推开他的头,可他很无赖的捏了上来,我不敢用力挣开他,只好用头去打他,用嘴去咬人,他却趁机一口吻住了我。我一惊,口微张,他的舌头就伸了进来。
像在大街上和情人接吻我还是头一遭,更何况对象还是苏檀,一时间脑子发热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任由他抱着。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药片给吞了下去,总之舌尖交缠之际我并没有从他嘴里感觉到药片。
“哟,当着老公的面和养父玩亲亲,顾安逸你还真是荡的可以,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展昀泽半冷半笑的声音在空间凉凉响起,让我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推开了苏檀。
“不好意思,展先生,我顾安逸从未把你放在眼里过。”我冷笑的望着他,和苏檀十指相扣,苏檀更是把我紧搂在怀里。
正文 第36章 苏檀说,我和她不是爱人
“苏先生,是不是可以放开我的老婆了?这样子我会很没面子。”展昀泽一身黑色西装,在这寒冷的夜色里外面没有穿大衣或者是棉袄,而且西装也没有扣扣子,显然是应该从哪里刚出来就看到他们的。
“抱歉展先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们现在是分居,而且分居之后你可以去找其他女人逍遥,为何她不能和我在一起缠绵?”苏檀危险的眯起眼睛,脸色虽白,喘气也有些重,但靠着药物的关系比起之前是好了很多。
“缠绵?”展昀泽眉头一挑,笑着说,“那不是很早之前就有的了?”
我没有看到苏檀的神情如何,只是展昀泽在反问那句话的时候苏檀的手僵了僵,似有要松开的预兆。
我有些不明,若说真的和他次缠绵是在度假屋的时候,可展昀泽的话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到我脸色有疑,笑得更加开心了。“安逸,我来告诉你吧!你和他次缠绵是在何时,又是以何种心态去接受的。”
“展昀泽你闭嘴。”说实话苏檀的性子沉稳不会随意生气也不会这么不礼貌的遏制别人的话,自展昀泽说了那句话后他的反应明显奇怪的很。
我疑惑的抬头看他,只见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连唇瓣都在轻微的颤抖。我心头隐隐有些不安,想问却不知道该不该问。
展昀泽肩一耸双手一抬,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姿势。“不说就不说,只是安逸有权利知道不是吗?你作为她最爱的男人是不是不应该瞒着她?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爱人之间就必须坦诚相待。”
“我和她不是爱人。”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内“啪”的一声断裂,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之前。僵直的身子不敢动一分,抬头看他的眼睛也因此向着其他地方闪烁。
那一刻我好想离开,不想听到他再说话。
“她是我苏檀的命,是不可分开的。”
苏檀的声音很低沉,没有过多的浮动,好像两句话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含义。我确实不是他的爱人,但他却把命给我,所以我们是一命,不可分开。
身子又被抱紧了些,我却有些哭笑不得,他知不知道短短的几秒内我在地狱和天堂转了一圈。
“苏檀,你终将为这句话付出责任。”展昀泽面色不明的说了这句话,猛地走近我们。我靠在苏檀的胸前,手不住的颤抖。“安逸,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去。”
如果今天沈乐沁的话没有错,如果展昀泽真的要苏檀失去所有,那么我此刻跟他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除却他一直要我回去这点不说,待在敌营里获得情报只会比任何时候都多,也就更方便我帮助苏檀。
可是——
耳边的呼吸有些沉重,苏檀刚刚犯病,也不知道那颗药起效了多少,总之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阻断我决定的最根本因素。
我不能放弃他,这是笃定的事实。
“展昀泽,在法律上你我依然是夫妻,跟你回去理所当应。但如今你我都出轨,待在他人身边也算是个自由。等我哪时心情好了,自然会回去。”
“安逸!”
苏檀低呼更加搂紧了我。
我笑,被他这么紧张,和上次商场里的不同,至少这一次他是真的在乎我不想放开我。
“我等着你回来。”展昀泽笑着擒住我的下巴,把我从苏檀怀里拉出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黑色的眸子没有尽头。“我想你会很感兴趣我们结婚前夜的事。”
以前我不是个很开放的女人,和众多喜欢做梦的女孩一样都希望把自己的次留给最爱的那个人,即便没有最爱也是要个最美的遇见。
可是苏檀拒绝了我,他不爱我,他只是我的养父,所以不能要我。那么我就把次留给我的丈夫。
但是婚礼前夜,我记得那夜风雨大作,雷声闪电齐现,我在晚饭前和苏檀吵了一架,然后他走了,而我独自守在无人的公寓。
那夜雷声轰轰,家里断了电,我很害怕,可天气原因阻断了通讯,我找不到人只能缩在床上等着天气平静下来。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个人捂住了我的嘴,大手大脚阻隔了我的退路,我很害怕,可无能为力,就那样我失去了最宝贵的次。
心上蒙上了屈辱,被冠上了肮脏的标志。
至今为止我还记得那人身上有股很重的烟味和酒味,他是喝醉了,而且很醉,醉的只听从身体的本能。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恨那个人,为什么要在那样的情况下伤害我。然而第二天我顶着浑身的痕迹去参加了我的婚礼。
展昀泽没有问为什么,就算他一眼就清楚那是什么,也是包容了我,大方的承认,掩埋了我被人强迫的事实。
他不问为什么,只是听着我的哭泣,一遍遍的安慰。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至少和他结婚两年来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到最后原来只有我被蒙在了谷里。
他是清楚我被谁夺去了次,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放任这件事的发生的。难道那夜是他特意安排?然后是一段长达两年的欺骗,只是为了彻底打垮我?为了他逝去的爱人?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浑身都好累,回到家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里,这个时候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地待着。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声音,是李容隐待着医生过来给苏檀看病,是我打的电话。我没有出去,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只觉得胃里开始变得难受。
突然一股恶心的欲望充斥在身,我冲到卫生间就着马桶就开始呕出来。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呕的都是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这种突来的恶心却身熟悉。手摸着小腹,我突然变得紧张,这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
在房间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我终是受不了胃里的难受开门出去倒点水喝。拿着水经过书房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关紧,李容隐标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两人应该是在谈论工作上面的事。
我本是无心偷听,可是苏檀不久前才犯病,医生也才来,怎么就不懂得休息?就在我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苏檀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带着一股悲哀,那隐忍的情绪刺激了我的神经。
他说,“那晚我真的是无心的,我只知道不想她嫁人,不想任何男人去碰她。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无力阻止,也没权利去阻止。”
正文 第37章 扪心他自问,苦笑心欲碎
“那晚我真的是无心的,我只知道不想她嫁人,不想任何男人去碰她。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无力阻止,也没权利去阻止。”
苏檀坐在沙发上,把头蒙在双手之间,声音带着朦胧,带着深深的悔恨。
“我不知道何时开始对她存了那份心思,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做出那种连畜生都不如的事情。那夜的情感占据了我的心头,当冲破了那道屏障后,我竟然很开心,开心的拥有了她的初夜。你说我是不是很卑鄙。说不爱,却不能放手。”
“这不是你的错。”李容隐的声音依旧平静,似乎从来没有一件事可以让他的情绪有过转弯。他就站在苏檀面前,修长的背影即便是在私下也站的笔直。
“是我的错。”苏檀低吼一声,蜷缩着身子,这个时候他早已没了以往的样子,像个无助的孩子等候着大人的批评。“对她,我做的事还不止一件,却从来都惧怕告诉她。”
李容隐走到茶几前给他倒了杯水,放下,说,“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天会知道,你不说就会另有人去告诉她。而展昀泽一定会很好地利用这个机会。”
“那我该怎么办?”他抬头,漆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的黑,可因灯光的反射我好似看到了他脸上有些晶莹闪烁。
被抵着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手脚冰冷,就连杯中的热水都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苏檀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就算不想去明白,也非明白不可。那么直白的叙述,就算我当它是假的也不行。
我设想过很多人,或是展昀泽亲力亲为,或是闯入的外人所为,或是苏檀或者展昀泽生意上的仇人所为,每一种可能我都算过。
可唯独这一种可能没有。
我万万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苏檀本人!
他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
在拒绝了我的表白之后!
在把我送给另一个男人之后!
在严厉告诉我绝对不会爱我之后!
他要了我,狠狠的要了我!
我看到自己的眼泪滴落在水杯里,混合在白水一起,再也找不到痕迹。我想我自己也该是这样,消失在人群里,再也不会有所悲哀。
可是我不甘心!
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这么对我,而我只能选择承受?
之后两人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到,我无力的蹲在地上,手里颤抖的握着那杯水,任由走廊上的黑暗侵蚀着我。
当门缝的光线被开大,我也没有动。脚步声很沉稳有力,那是李容隐。他开了门又关上,走廊的声控灯因此而亮了一下。
他没有看我,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惊讶,因为他就是这么个人,我从没看到又任何一个人可以动摇他的表情。
楼梯在门的左边,而我就蹲在门的左边,所以他要下楼就会经过我的身边。没有语言,当脚步声远离的时候,他突然轻声的说。
“我只能帮你到此了,接下来的路是你的选择。”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羽毛的飘渺,却绕着我的肌肤,渗入到神经线里。
“为什么帮我?”我轻声的问,不是不想被苏檀发现,而是我已无力大声说话。
他步伐一停,然后说,“报恩。”
报恩?
我不明白,而此刻也不想去明白。
李容隐走后,书房里再也没有发出声音,而我也没有离开,就那么的坐在了地上。
那一晚,书房的等没有灭过,走廊的灯也没有亮起,直到黎明的光线透着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我才朦胧的张开双眼。
眼睛涨得疼痛,手脚在冰冷的地面已没有了温度。书房里仍然没有动静,可我知道这样的销声是不该存在的。
我放下了水,然后推开门走进去。苏檀躺在沙发上,缩着身体闭着眼睛,似乎仍未醒来。我悄悄地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苏檀的容颜在男人中是属于比较柔和的那种,英俊的五官,白皙的肤色,高挺的鼻梁,尤其是那道薄薄的唇色,因为疾病的关系所有带着一层暗紫色。
凑得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泪痕,原来他也是会哭的,为了以前的罪孽哭泣还是为了我而哭?
我不是他所以不清楚,但我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轻轻地摇了摇他,乌黑的睫毛颤了颤,他睁开漆黑的眸子,带着朦胧,数秒后恢复了清醒。一见到是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握住了我的手。
“安逸。”
我顺势坐在了沙发上,拿过一旁的毛毯给他披上,然后凑近他问,“檀,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他的脸色一白,眼神带上了闪烁。我却不依不挠,跨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迫使他看着我。
“告诉我你的决定。”
他叹了口气,然后说,“如果你想要我不会阻止你,可是你知道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会是个怎样的存在。”
“我知道,但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孩子名正言顺。”我捧着他的脸笑着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轻笑得说,“檀,娶我,娶了我我就可以为你生孩子。”
他明显一怔,然后拿下了我的手,攥紧在手。
“檀,我不想等,不想要那些虚无的东西。我的人生在遇到你的那刻起就有了转变,从此一生都为你而活,都为你而死。”我朝着他笑得灿烂,说的轻松,“如果你不娶我,我就去死。”
“安逸,没有我的允许你敢!”
他几乎是立刻反驳我,双手抓在我的双臂上,握的生疼。我却越发笑得开心,可眼睛却越来越模糊。
我说,“既然不想我死,就娶我,这是我给你的唯一条件。”
“安逸,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他心疼的看着我,摸着我的眼睛,手心温凉。“你的样子很累,我抱你会房休息。”
“我不要。”我猛地挥开他的手,从他身上下来,退到了茶几后面,确保他不能在一时间抓到我。
苏檀蹙着眉,眼里不明我为什么这么阴晴不定。
我双手背在身后,然后笑着朝他鞠了个躬,努力的笑着,把姿态放到最调皮的状态,然后轻声的说,“苏檀,你夺去我次的时候是在想什么?你狠狠对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之后的生活?你说你关心我,你的关心又在何处?苏檀,其实你也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正文 第38章 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那个时候我在想,这里只有我和苏檀两个人,如果他被我气得病发因此而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如果他死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我也可以就此解放。
当这个念头闪入我脑袋的时候,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厌恶自己的邪恶,反而觉得这样做是非常好的事。
他死了,我也死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笑着面对苏檀,他脸色惨白,唇瓣在颤抖,蹙紧的眉头证实着他内心的挣扎。原来我在他心里终究不是,更不可能是唯一,因为在事情面前他会放弃的永远都是我。
心,不是没有痛过,而是痛的没了感觉。此刻,我唯一能保持的就是不让自己奔溃,不让他看见自己最悲惨的样子。
“苏檀,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我叹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和他说,“诚如你那次说的我们不再有关系,那样的话对谁都好。我很累,不会做梦,更不想再做梦。因为梦醒了现实会让我彻底奔溃。所以我们分开,留彼此一条活路。”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能问出口。
“不是我决不决定这么做,是你不给我希望!”我低声吼道,“苏檀,我爱你,你是知道的。我不介意你不说爱我,不能去爱我。我唯一介意的是你会那么对我。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差一点就自杀了。不是因为我不再干净配不上和我结婚的男人,而是因为即便是被人强要的时候,我还奢望着那个人是你!”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乌黑的眸子睁大老大,黑暗里有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然后猛然乍现,碎了一地。
泪,不期而遇的掉了下来,我胡乱的用袖子抹去。想要分开就要把话说清楚,我不想再搁着连绵不断。
“苏檀,认识你是我最开心的事。在度假屋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因为那段日子我能真的拥有你,和你缠绵和你时不时的打趣,我们就像是真的夫妻,过着最开心的生活。可是,这都是梦,只要和你挂钩的都是我的梦,梦总会有醒来的一天。而你给了我梦,也给了我清醒。”
“所以我想我还是离开好了,离开后就不会再做梦,就不会再有遗憾,就不会再为你伤心。一个人心一旦死了,躯体就是空壳。失去你,行尸走肉的日子我过过,只要不再思考,总有一天我会忘了你,然后重新生活。”
“谢谢你这么多年给予我的养育之恩,是你给了我第二个人生。”我再次朝他鞠了个躬,然后直起身子瞧着他,“但请你别忘了,这第二个人生也是你亲手毁去的。”
他的胸口起伏不断,很明显,我知道他被我气得不轻,对于谁听到这番话都会生气。我把好的都留给了自己,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他身上。他生气,是理所应当的。
“梦到天亮就要醒来,所以我得回到我丈夫身边。檀叔叔,再见了。”
“安逸!”
我转身离去,他却叫住了我,脚步不听话的停了下来。我想,如果他这个时候抱住我,强硬要我留下来,我该怎么办?是决绝?是软弱?
我不知道,因为身后迟迟没有反应。世界就此停止,静悄的可以听到他沉重的呼吸。
心血管科的病人不能情绪变化太大,否则会发病,这点我是清楚的。
“安逸,如果你要走,我阻止不了。”他的声音很轻,温厚的气息逐渐接近我,让我知道他走了过来,宽大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不知是他在颤抖,还是我,总觉得全身都在乱颤着。
“可是安逸,请你明白一点。我苏檀从未后悔与你相遇,从未后悔和你发生这些事。”
他的手有些加重力道,我听见他呼吸声一滞,然后才说,“包括那天晚上。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私欲,憎恨你从此会远离我的事实。只要你结了婚,我的世界就不能再拥有你,我苏檀的人生就会画上句号。各种妄念充斥着我,所以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只能说抱歉,但是绝不后悔。安逸,你记住,不管你在哪里,不管我们之间还会不会有关系,你都是我苏檀此生最重要的人,是唯一,苏檀的命就是你的。你要是哪天真的恨死了我,我可以毫不保留的把命交给你,绝对不会说一句后悔。”
“混蛋!”
我咬牙说着这两个字,心头如五味杂陈不知所谓。
苏檀你真的是个很坏很坏的人,我明明可以走的那么坦荡,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为什么要让我犹豫!
腰间一紧,肩膀一重,他抱住了我把下巴磕在我的肩上。身子被禁锢的很紧,我知道他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抱住我,那份紧致,是真的不想放手。
“我就是混蛋,不能爱你却又妄想拥有你。”他在我耳边喘着气,湿热的触感喷洒在我耳里。“安逸,你就是一杯毒酒,让我爱恨不离。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你想要的那种生活,我只知道如果哪天失去了你,我也会毫不保留的和你一起离开。所以可以的话,请不要离开我,别放任我一个人死在这里。”
脖间滴了湿湿的东西,然后是另一滴,我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心头瞬间就软了。
他为了我,哭了,为了我,次哀求我的留下。
那么我该怎么办?
深呼吸,再深呼吸,两次的深呼吸就像是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在那里,我看到了和苏檀那十年的点点滴滴。
有我们次相见,有他次抱我,有他次亲我,有他次送我礼物,更有他次帮我系鞋带……
每一个次都是那么的清晰,在模糊的记忆里慢慢的跳动着。
每一个次都是深深的刻在一个人的心上,成为一段放不开的留念。
可是,现实却把这些给掩藏。残酷的事实摆在我们面前,即便有心,我们之间也有着跨越不去的鸿沟。
即便有一天那道鸿沟其实不算什么,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却是不能忽略的。
我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看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问,“苏檀,如果我现在脱光衣服站在你面前,你会要我吗?”
他顿了顿,还是回答,“会。”
“谢谢。”我声音愉悦的道谢,然后又问,“如果摆在你面前的是结婚协议,那么你会签字吗?”
手心下的手动了动,身后迟迟没有回音。我知道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我用力的掰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去,转身在他唇瓣上轻吻着。
“苏檀,当你肯定你能签下你的名字后再来找我吧!”
趁他还没有反应之前,我快速的跑开了,我怕再迟疑一步,我真的会就此沦陷。
胃里突然一阵反酸,我一出家门就倚着墙头吐了,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可吐后还是很不舒服。
擦了擦嘴角,我再次望了眼背后的家。
正文 第39章 破坏会议
冬天在我印象里总是寒冷的,以至于冷的都不会去看它是丑是美。如今太阳普照大地,金灿的光线错落有序,刺得眼睛发疼。
苏檀是不会追出来的,这是事实,可是站在车库面前,我还是奢望着他能追出来看一看,哪怕能在窗户前看我一眼也好。
但这不可能。
因为他的心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可我已经做了决定。
等我赶到展氏集团会议室的时候,他们正在开会,一个好几家公司的联合会议。看到我的出现,除了展昀泽之外,所有人都很惊讶。
“总裁,是她——”
阻拦我的秘书李欣很尴尬,里面的人正在召开一向很重要的会议,我的出现显然打断了他们。
“是我硬要闯进来的。”我不顾满室的各种目光注视,径自朝着展昀泽的身边走去。一路随望每个人,笑着说,“怎么开会也不通知我?好歹我也是公司一员。”
“还不是你进来身子不好,让你多休息。怎么这么不听话?”展昀泽微笑的拉住我的手,把我顺势抱在了怀里,眉眼轻轻一扫,气势明了。
我半倚在展昀泽身上,笑看众人,扮演着娇滴滴的贤妻。手搭在他肩上,不着痕迹的狠狠捏了一把,让他安分。“身子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让老公你一个人那么辛苦,不是吗?”
“可这样我会更心疼你的。”他笑着,在我的腰间一捏,我一下子身子绷紧。
“哎呀,在外人面前别这样。”我娇涩的说。“快放我下来啦。”
他握住我不安分的手,禁锢我的动作,“不用,就这么坐着我觉得很好。”
我俩一人一语全然不顾在座各位的脸色变化,依然谈笑风生般的你来我往。
“咳咳,展总,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打破这层薄膜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样子三十多岁,坐在沈翔的身边。沈翔就是沈乐沁的父亲。
我之前收到消息知道这场会议是联合几大有头有脸的人物来联合对于苏氏企业的商讨方案的。而之前沈乐沁就说她父亲和展昀泽联手,那么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除此之外尚有好些领事人在此。
展昀泽抱着我,憋了一眼男人,然后轻描着说,“既然不知就别说了。”
这么不给面子的回驳让沈翔面色一沉,但好歹是池战商场这么多年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因此而沉不住气。
显然那个男人是和他是一类人,面色一变后依然坦荡。
“展总说笑了,我的意思是既然夫人也来了,就请她一起听听,或许夫人会有不同的见解也说不定。”
“不会的。”展昀泽抱着我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就说,“苏檀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更是她的养父,你觉得她会背叛苏檀?”
“那么说句不中听的,这个会议还请展夫人回避。”左边椅子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开口,她是忠研广告公司的设计总监,曾经获得过不少大奖,更是忠研广告的第二把交椅。也是曾经众多追求展昀泽的女人之一。
“安总监这是要离间我们夫妻关系么?”今天的展昀泽似乎是吃错了药,每说一个词都是站在我这旁,我开始怀疑这场会议的真正目的。
“我——”安若的脸色一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扭过头去。
顿时会议桌上的诸位都不再说话,或事不关己或看着我面目恨意和猜测,但展昀泽似乎心情很好,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还在桌面上很有节奏的敲着。
我冷眼扫视也不说话,更不懂展昀泽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只能静观其变。
许久,展昀泽终于一停手指敲桌,把我搂紧了些开口说了话。“安逸,你是我妻子,和苏檀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这个会议的主旨我想应该告诉你。”
“哦?”我眉毛一挑,声线上扬睁大眼睛看着他。
“大家要对付苏氏所以才有今天的会议,但这样一来势必让你落了个两难的地步,所以我想知道你的决定。”
外头都传言我和展昀泽之间有了分歧,而且展父气焰很大,所以我们离婚是必然的事。但展昀泽一直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所以叫人一时摸不透我们之间究竟是有目的的炒作还是其他。
“苏檀抚养了我十年,这份恩情我此生是还不了的,可你是我丈夫,是爱情的根源。人都说亲情爱情可兼得,我看若是今天我不作出一个明确的选择,在场的各位一定不会安心做事的吧!”
我从展昀泽身上下来,迈着轻盈的步伐开始从右边慢慢的走着,语气轻呵,带着笑意。
“我知道前段日子的风言风语各位都听在耳里,也不乏有些人看到了什么,但这又怎样?在座的各位难道你们就从未出轨过?从未做过对不起最爱人的事?我们不是圣人,不可能不犯错,但只要肯于认错,自然能回到从前。”
我站在安若的身边,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看着对面的沈翔,轻言着,“沈总,你女儿和我说了一番话,让我觉得她是真的爱苏檀的,所以如果可以我很希望你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重要,但要因此失去了女儿可就得不偿失了。”
“顾安逸,注意你的言辞!”他脸色一变怒道。
“我一向很注意。”我重新度步走着,笑得越发开心,“你们要对付苏氏,是你们生意上的利益,只要不涉及生死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若把其他的事情用生意手段来掩饰,那么就算成功了也只会被人唾弃。”
沈翔一把年纪在商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被我一个女流之辈这么说定然是气的可以,那张脸变色就足以证明这点。
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我走到展昀泽身后,弯下腰抱住他的脖子,亲昵的问,“老公,我说的对吗?”
“老婆的话向来很对。”
“展总,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谈下去了,告辞。”他二话不说很没风度的站起来转身就走,展昀泽悠哉哉的坐着,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沈翔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新安工程的合约我会重新审视。”
“可以。”
沈翔摔门就走,一连在坐的其他几个公司的人也先后离开,最后剩下的只有安若一人。
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我们面前,问。“展总,你顾着你夫人就会得罪商界好些人,这么做值得吗?”
展昀泽一把把我拉入怀里,亲昵的在我额头留下一吻,然后笑着回答,“安总监,你没爱过。一旦爱上一个人就算敌人有千军万马也会在所不辞。”
“这就是你的答案?”她怀疑的望了我一眼,然后抿嘴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顿时人去楼空,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展昀泽两人,人前扮演夫妻恩爱我和他都是老手,一旦阔别私下我就立刻从他身上起来,他也没有特意拉住我,好像刚才的真的只是一场戏。
我整了整一副,变得面无表情,“你的目的达成了,我回来了。”
展昀泽优雅的翘起二郎腿,倚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放在桌面上,时不时的轻敲着,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
他到不像我人前人后的表情差距那么大,嘴角依然噙着一丝笑容,就好像刚才不是演戏。“可你的目的才开始。”
“那又如何?”我歪着头笑着说,“你让我回来不就是要我开始的么?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
他突然拉过我的手,十分用力,我挣扎不出,却看到他只是很简单的握在手里而已。
会议室的灯光有些刺眼,映着他一身黑色西装格外的深幽,黑色的刘海下黑色的眼眸,似一道深渊随时都泛着危险的气息。
“安逸,你这么出来就不担心他的安危?”
就这么一句话,我却顿时感到背脊发凉,他果然有眼线在我身边!随即气不打一处来,我朝他吼道,“展昀泽,你派人监视我!”
“嘿嘿,你觉得以我对你和苏檀的了解,还需要派人监视吗?”他笑得轻松,黑眸轻微上扬,眯起的缝隙里有些森然。
我一顿,他和苏檀曾经是很好的朋友,而我和他相处这么久他对我自然也是清楚的很,以我现在和苏檀的关系来说,要真的离开,苏檀一定会气的病情复发。
可是,这又如何?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他?
“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了。”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有些厌恶的擦着他手心留在我手背上的温度,朝着大门走去。
他也不生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跟在我身后,音色里始终不见生气的意味。
“安逸,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停止对他的伤害么?”
我手握在门把手上,反问,“是又怎样?”
“是的话,你就对我好一点,听话一点,难保我哪天心情好了就决定放他一马呢?”他一把拉开大门,握着我的手就这么走了出去。
我胃里突然再次反酸,可我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正文 第40章 我心在痛,你却不知
自那天之后,我又回到了曾经住了两年的家里,回到了展昀泽的身边,更重新在展氏上班。
这自然引起了各方关注,不光是媒体八卦,就连整个展氏的员工都对我俩的关系十分好奇,不懂之前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炒作。
但其中最气愤的人应当是展昀泽的父母。
他们本就不喜欢我,可展昀泽偏偏就是要我,为此不仅和他们大吵了一架,在公司更是把我的职位升了上去,整个董事会碍于展昀泽阴冷的气势,谁也不敢吱声,这就让他的父母气的直咬牙。
就在他们准备给我使绊的空挡,展昀泽却以一份合同让他俩不得不出国。对此我一点都没有感激,对我来说他们要把我现在的所有都拿回去就拿回去,反正我也不需要。
但展昀泽不这么想,他把所有好的都给了我,强压在我的头上,让我一度成为了樱市的风云人物。
扔下今天刚上市的报纸,我的样子被放在了封面上,内容好坏参半,现在已经是把我身为孤儿的过去都揭发了出来。
但我只是笑笑,我本来就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儿,这不过是事实。但是看到后面与苏檀挂钩的字眼,我还是忍不住心痛了一下。
他们都说我是看中了苏檀的有钱看中他的好说话,才会不要脸的接近他从而如愿以偿。可事实呢?
事实是什么在我来说并不重要,不管媒体怎么说,只要不诋毁苏檀,一切我都会默默承受。
“苏氏取消了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小周拿着文件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刚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支吾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个消息。
她原本在宣传部工作,自从我升职后我就光明正大的把她提上来做我的秘书,展昀泽好不过问我的事,我也乐得清闲,因为小周真的是一个好帮手。
“原因?”我刚去吐过一次,这几天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我隐约知道是什么,可就是不想去医院。
她把文件放在茶几上,站在我的身边说,“不清楚,好像是苏檀的秘书代为传达的,貌似是苏檀的身体尚未康复,所以延后。”
我坐到了沙发上,茫然的望着天花板。自那天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可苏檀至今为止都待在医院,我没去看他,但听消息说这次病的很重。
当然会重了,我想。
若是换做我被他这么伤害,我想还是会吐血的,也许就此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安逸姐,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小周是知道我和苏檀的关系的,看我这个样子难免有些担心。
我没有回答,而是看到了那份文件,很自然的拿了过来,翻阅,“这个要的是展昀泽的签名,拿来给我做什么?”
“因为严峰集团那边催的急,可展总偏偏不在,所以只好由你来签名。就这个段儿,严峰集团的人还在外面堵着,若说今天钱拨不去下去,他们就终止合约,那样一来我们就会因违反合约而被他们上告。”
“这款项目经费之大,我没资格签名。”笑话,要我签名同意拨款那么大的数目,怎么可能。
“可是。”小周有些为难。
“顾副总,你现在可是展氏的副总,总裁不在期间,一切由你决定,若是这么简单地事情都无法决定,我想这个位置还是换人比较好。”
推门进来的是展昀泽的秘书李欣,她是展昀泽行政秘书李研的亲妹妹,因为李研和展昀泽一同外出开会,所以她也就闲的没事做。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喜欢展昀泽的人公司里有很多,但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却只有她一个。
我见到她突兀的笑了。
“李秘书,上班期间,你不呆在自己的岗位上来我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觉得展氏的工作太轻松了?要是这样的话,我这里有一叠文件需要打印,正巧现在周秘书要和我出去和客户吃饭,那么就有劳你了,等我回来这么多一定要完成,否则也就别怪我这个副总不尽人情了。”
我凉凉的话一丢,朝小周使了个眼色,就走了出去。小周很快就跟了上来,手里还拿着那文件,问,“可这个怎么办?”
“展昀泽很快就回来,你把文件放到他桌上去,然后去和严峰的人说一声。”
“好的,那你呢?”
“我有事出去一下。”
小周显然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们就分开了。待出了展氏大楼,我没有开车,而是打车去了医院。
一个星期,我已经觉得很难熬了,不管如何,我只想看一眼他。
下了车我直接乘电梯来到苏檀的病房楼层,彼时正好过了午饭时间,护士站只有两个护士值班,走廊里也格外的安静。
我问了护士病房号,直接走了过去。医院的病房门上都有一块小窗户,以方便可以发现病房里的意外情况。
我走到房门前,没有敲门,透着那个小窗户朝里看着。
床铺就在门的后面,此时病床床头抬高,苏檀正半坐半靠着,而沈乐沁就坐在床沿上,正一口一口的给他喂水果,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笑容羞涩而欢乐。
苏檀更是吃了几口就握住她的手,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她就转身去拿了纸巾给苏檀擦嘴,还很细心的给他顺顺额前的头发,然后搀着他下床,将他扶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还把薄毯盖在他的身上。
整个过程,动作娴熟,好似每天都这么做,更像一对夫妻,即便生病住院也这么恩爱。
那天离开苏檀后,是我打电话告诉沈乐沁的,那她之后出现在苏檀身边不离不弃的照顾也是理所应当。
可我看到那幅画面的时候,心里的气氛压制了胃里的反酸恶心,握紧拳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不这么冲进去破坏。
安置好苏檀后,沈乐沁拿出了水壶就准备出来。我条件性反射的退后了好几步,这样她一开门就会看见我,也不会怀疑我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安逸?你来了?”
果不其然她一开门就看到了我,叫了我的名字之后,回头看了下房间,确定没事后才关上了房门朝我走来。
我站在原地笑着说,“是的,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他?”
“我们去那边说话吧!”她指指前面,那里有一个家属休息区,有凳子有桌子还有茶水伺候。
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走了过去,她很贴心的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才说话。“安逸,既然你来了,我想我也该走了。这几天ben的病情基本得到了稳定,但是还不能出院,医生说他最近发病的此处比往年明显增多,希望多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你感觉累了?”
“嗯?”她不明的看着我。
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住院一直是你在照顾,那么也就请你一直照顾下去吧!一个人习惯了另一个人的照顾,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习惯的。”
“可是我——”
她低头欲言又止,我笑着问,“你是不是有为难处?”
她抬头看我继而又低下头去,十指紧扣在一起,抿紧了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不想你有所误会。”
误会?
呵呵!
正文 第41章 你怀孕了?
我心里笑着,嘴上却说,“你觉得我会误会什么?误会其实你是喜欢苏檀的,认为你之前说的话其实都是假的,你和我说那么多不过是为了试探苏檀在我心里的地位有多重?”
我一字一句的说,语气很平静,可从我的角度看出去,她的脸色开始慢慢变白。所以我想,这个女人是真的喜欢苏檀的。
然后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午间的休息处很少有人,大多都去房间里的陪护床上午睡去了,所以只有我们两个,那么大的空间,说了一句没了下一句,这种感觉多少会令人难以适应。
我不喜欢她那么支吾的样子,所以主动打破了沉默。
“沈小姐,如果对一个喜欢的人都不敢承认的话,你又以什么资格待在他的身边?”
“安逸不是这样子的,我,我——”她明显是经过心理斗争才准备告诉我的,语气上还是有些为难。“我这么做只是想让父亲误会,只要他觉得我是真心喜欢ben,ben也是对我好,那么就不会争对ben了。可是我知道这么一来,你肯定会误会,所以,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那次你的话我回去思考了很久,你说的对,那是我的父亲,只有我才可以去阻止。”
我眉毛一挑,慢慢眯起了眼,“那你的决定是什么?是为了弥补,还是为了做戏?”
她讶异的抬头,眼睛一闪而过许多色彩,我还来不及捕捉,她又低下了头。我用手指敲打桌面,表现我的不耐烦。
如果说一开始是有点喜欢这个女人,那么这个时候我是非常不喜欢她。
“沈小姐,我顾安逸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爽快一点。我不管你是出于何种原因,此刻我只想知道你的决定。”
她茫然的抬头看着我问,“什么决定?”
“你究竟喜不喜欢苏檀?”
她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只是感激他。”
“那么我希望你一直以感激的心态去照顾他,不要让我发现你其他的心思。”这句话我承认带上了警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机会去承认,可她始终告诉我不喜欢苏檀。
而我,绝对不相信。
“安逸,为什么你不去照顾他?”她大大的眼睛汪汪的看着我突然停止敲打桌面的手指,一眨不眨。“明明你很喜欢他的,有你照顾他,他会好的更快。”
“不。”我立刻否决,嘴角扬着淡淡的嘲讽,“有我在他身边,他只会死的更快。”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家属端了东西到休息室的开水间的微波炉里去热,没过多久,油腻的味道蔓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