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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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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他倒现在还没搞清楚,红嫣那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那个……就是那天……我在老家的超市里看见你和婶婶的侄女有说有笑的,你说,你们是关系?还有为什么回到a市之后,你还经常接他们电话,天天晚归,你跟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红嫣将疑问一股脑地吐了出来,心情变得舒畅许多,今天一定要跟他要个解释,这是最好的机会。

    “你……是这事啊,我还以为你在气什么呢?”郑思安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搂着她的肩膀,“你真想知道?”红嫣不禁白了他一眼,“废话,你说不说?”

    郑思安笑着安慰她,“我当然说了,说起来这事也挺有意思的,上次在超市里偶遇,你婶婶,以及她的侄女,你没看到你婶婶,估计是因为她去买东西了,你婶婶就跟我说,她一直想跟你搞好关系什么什么的,我也就是应付她一下,毕竟我不可能跟她撕破脸皮什么的。后来我们回到a市,他们常常打电话给我,好像是因为你那个朋友的老公跟她侄女的关系破裂还是什么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她们以为是你在暗中搞鬼,所以特地又跑到a市约我出去想套我的话,我也就跟她们周旋,没想到,后来你就……”

    “周旋需要天天晚归吗?”红嫣很好奇地瞟了他一眼,郑思安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应该比我跟了解她们的为人吧?”红嫣想了一会儿,轻轻地嘀咕着,“也对。”婶婶就是那种一定要达到目标的人,这事的确是做得出来。

    过了一会儿,心心电话轰过来了,她的声音略显沙哑,听得出来,刚刚究竟哭得有多惨,“红嫣,你现在在哪里啊?去吃饭吗?”红嫣望了身边的郑思安一眼,没头没脑地给心心一句,“你……他来了……谢谢你了……”心心愣了半晌,似乎明白了,点了点头,戏谑地说:“那你就过二人世界吧,我去吃饭了。”

    红嫣挂下电话叹了一口气,郑思安看了她一眼,“怎么了?”红嫣摇摇头,心心的情路太过于坎坷了,等等……刚刚郑思安说心心前夫跟那个女人关系破裂?难道说……不对啊,那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小孩,心心已经无法生育,在这个情况下,怎么会回心转意呢?任何人都会选择前者,除非他还有别的想法。

    在这个物欲所营造的金钱至上的环境里,情感显得很卑微,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把它们击碎,不是说人性恶毒,事实上是本身就是这么一种氛围。到现在为止,她并没有发现一点是可以让那个男人回头的原因,不过,还是往好处想吧,也许是她想得太坏了,美好的一面也是会出现的。

    郑思安摇了摇正在思考中的红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这女人太会胡思乱想了,任何一样事情,她都可以想好久好久,以后的话,他还是老实点,交代一切事情,免得被她怀疑,搞得家无宁日。

    “可是,心心还没回去呢?”红嫣嘟着嘴巴说,她跟心心一块来的,理应还是一块走比较好,再说,心心还帮了她一个大忙呢。郑思安不禁拍了拍她的脑袋,“乖,我们回去吧,我相信她不会介意的,我想她还要在北京逗留很久呢,她家的事情还得慢慢解决……”

    “呃……你怎么知道的?”红嫣惊讶地看着郑思安,不可能啊,她才刚刚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呢,“怎么不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了,你们搞得这么大,都上电视了,我就觉得奇怪了,我在电视机面前看了半天,都没见不到你的人影,还以为你是下一场的,没想到,原来是我上当了。”红嫣窘了,对哦,那是电视台,知名度多高啊。

    郑思安和红嫣最后还是决定回a市了,红嫣觉得郑思安分析的有道理,倘若她们家真的暴发什么新一轮的战争,那么战场一定不会是北京,而是a市,毕竟关键人物还在a市呢,所以,如果真的要帮忙的话,还是先回a市看看具体情况再说。而且红嫣也想回家了,在北京的这段时间里,她特别想念在家里的时光,真是应了那句话,失去了才知道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美好。

    红嫣和郑思安告别了心心,离去之前,红嫣把郑思安从房间里赶出去,跟心心悄悄话了一会儿,她将关系破裂的事情跟心心说了,心心听了之后,并没有显得讶异,反倒释然地笑了笑,原来心心早就知道了,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回头找她呢?并非顾念什么夫妻之情啊,或者是爱情之类,隐隐之中,感觉另有蹊跷。

    红嫣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她也看得出来,心心对于那个男人,或多或少仍旧存在感情,这就是死心眼的女人,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事情,在内心深处,犹记得对方曾经的好,并且会深藏。她亦如是,好险郑思安的事情只是个误会,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思安和红嫣两人一回到家,她就直直地往沙发上扑,躺在沙发里,郑思安见此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大小姐,你可真悠闲,你的行李还在外面,还不去拿进来!”红嫣深知他说话只是在宠溺她,懒懒地开口:“我好累,你去拿吧,不想动,全身无力,四肢发麻,头昏脑胀。”

    “那你是不是应该去医院啊!”郑思安笑着将行李拿进房间,红嫣一回家就变得懒了,其原因在于家里有个勤快的人,由此而衍生出的互补效应。他对红嫣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她欺负。

    待郑思安将行李整理完之后,发现红嫣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由地走向前去,拨开她的刘海,将她抱到房间里,她的心性仍旧跟小孩子一样,只是她外面的保护膜将她的心性紧紧地裹住了,出于大男人的心理,他希望她能够卸下保护膜,特别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

    过了几天,郑思安的父母来到他们家,这可让红嫣吓了一大跳。郑思安的父母,他们因为国外还有事情,所以要马上出去了,这次过来是跟他们告别的,还送了红嫣一条价格不菲的项链,这弄得红嫣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还是收下了。

    过了一会儿,郑思安和他父亲在书房讨论一些事情,而红嫣则要陪着未来的婆婆在沙发上聊天,刚刚开始她很拘谨,深怕一做错一点事,就惹得郑母不开心,后来才发现,其实她这个未来的婆婆挺好相处的,郑母语重心长地说:“我那个儿子,因为我们工作很忙,小时候对他也没有什么关心,以至于后来想关心都不可能了,他早就变了,变得不需要我们关心,唉……其实,我现在也挺后悔的。”

    红嫣看了郑母一眼,叹了一口气,也不能这么说吧,起码郑思安做月饼的技术还是他们教的……也许有很多遗憾,但是也有美好的瞬间,那是不可替代的。“不会的,我想他会明白的。”其实说这话她心里也没底,每次说起他父母的事情,他总是表现的很冷淡,甚至是冷漠。

    闻言,郑母抬起头,随即又颓废地塌下双肩,“你不用安慰我,他是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了。”红嫣默然,郑思安的脾气,她也略知一二,但是……“放心吧,即使现在不明白,将来也是会明白的。”只能这么说,世上的事情本就无法预料,兴许某一天就变成另外一番景色了,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郑父郑母的离去,也让红嫣松了一口气,没办法,她真的不大会跟长辈接触,这次能够这么顺利也是在预料之外的,红嫣看着俩老给她送的项链,“其实你爸妈人挺好的。”说完又瞄了他一眼,看看他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或不开心的,于是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腰,“能跟我说说你家的事情吗?你一直都没跟我提过,我想知道。”

    郑思安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发丝,“我妈跟你说了什么吗?这些事情也挺琐碎的,说了只是徒增烦恼而已。”红嫣眨巴着眼睛,娇嗔地说:“我不要,我就是要听,你告诉我好不好?你都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也想了解关心你啊。”

    郑思安抵不过她的攻势:“曾经我也渡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大约是在六七岁的时候,父母亲都挺好,大家和乐融融,然而,随着父母的事业扩展以及忙碌,一年见一次,两年见一次,直到最后的几年见一次,似乎对他们已经陌生了,一个人过新年、元旦、中秋等等……从期待都失望,反正早就习惯了。”寂寞过的人,曾经都存在或多或少的期望,在时光的沙漏中,渐渐地学会了习惯寂寞,直到不再有任何期望。

    红嫣明白了,虽然他们有不同的遭遇,但是他们一样的寂寞,一样的害怕失去,一样的渴望爱与被爱。“没有人陪着你吗?”郑思安摇摇头,“不,我父母让张嫂过来照顾我。”红嫣抱着他,靠在他的怀里:“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任性的小孩。”

    郑思安用手弹了一下红嫣的额头:“你是任性的小孩,我才不是呢。”红嫣摸了摸被他弹过的地方,轻轻地嘀咕着,“还狡辩。”郑思安眯了眯眼:“你说什么?”红嫣坏坏地笑了笑,“你不觉得吗?你任性的地方可多了,既然你父母已经后悔了,你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呢?还有明明心理就很生气很在意,却要表现出风清云淡的样子,你很做作,还有还有……”

    郑思安以口封缄,这女人的话太多了,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红嫣脸蛋染上一抹红晕:“你还不让我说。”郑思安无奈地笑了笑,“败给你了,我妈给你什么好处了?”红嫣狡黠地笑了笑,“我像是这么没格调的人嘛,只是觉得他们很可怜,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以及谅解呢,虽然你当初很痛苦,为什么要将这种痛苦延续下去呢?这对你,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到头来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郑思安沉默了,过儿一会儿,他对红嫣点点头,红嫣笑了,吻上了他的唇。

    跟郑思安关系渐入佳境,心情也变得特别好。这日,慧慧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让红嫣陪她出去逛街,红嫣想了一会儿,就同意了,好久没见面,自打上次知道她怀孕了,就不敢去骚扰她。

    由于慧慧才怀孕3个月,而且是胎,基本上看不大出来她怀孕了,红嫣见此,不禁揶揄:“是不是你老公虐待你,导致你还不发福。”

    慧慧不禁露出一个无奈地表情,叹了一口气,郁闷地说:“我宁可他虐待我,打从知道怀孕开始,他就跟婆婆两人进行喂“药”行动,照三顿的喂,说是什么什么补药之类的,天天喝那些东西,我都快发疯了,还限制我行动,不让我一个人出去,除非他们跟着,或者是可相信的人,天天被困在家里也就算了,还不让我接近有辐射的东西,没收我手机,不让我玩电脑,只能蹲沙发上看电视。”

    “哦,我明白了,那我就是所谓的可相信的人,对了,你家怎么搞得跟打仗似的,有必要吗?”待监狱也不过如此,说到这个,慧慧翻了一个白眼说:“他是几代几代单传,于是香火就显得特别重要,由于我跟他又是独生子女,所以可以生俩个,他们似乎都计划好了,如果这个是女娃,那么就再生一个,如果这个是男娃,下一个不着急,我都给他们郁闷死了,这么重男轻女,烦死人了,还限制我吃这吃那,说什么要生男娃必须吃这个,不能吃那个,现在都二十一社会了,还这么迷信。”

    香火这事,特别是在老一辈的眼里,的确是很重要,什么“有后了”“命脉”“命根子”“血脉”都是为男娃创造的经典词汇,可见生男生女在普遍人的心理,是在乎的,虽然社会在进步,有些人也不在乎了,但是追根究底,还是希望自己能生个男娃。

    红嫣笑着安慰她:“这样表示他们在乎你啊,如果不在乎你的话,为什么关心你生男生女啊,没事的,无论生男生女,不都是你生的啊,不要在意这么多,心情烦恼的孕妇,将来小孩子生出来的脾气也不大好,你总不希望生个小辣椒,成天跟你作对吧?”

    想着想着,红嫣不禁觉得有些感伤,如果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在的话,那么他是男还是女的呢?会不会遇到跟慧慧一样的事情?不知道小孩子是跟她像一些,还是跟郑思安像一些?现在已经不会跟当初那般激动,只是想起来,仍旧会觉得很难过。

    “唉……好险今天跟你出来透透气,我都快憋疯了,对了,你跟我表弟还好吗?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再要一个小孩?你们俩也不小了,早点定下来,对你们都好。”慧慧关心地问着红嫣,红嫣笑了笑,“挺好的,结婚还早吧,小孩子再缓缓吧。”这事一个头热不行,必须她跟郑思安有结婚的共识,所谓的共识就是,有组建一个家庭的责任心,以及肯为家庭付出的心态,还有就是对小孩子的教育,起码要有那个心理准备。

    红嫣陪着慧慧四处逛着,慧慧想看首饰,红嫣就陪着她进了一家金店,进去之后,她才恍然发现,这家店不就是当初和郑思安一起路过的,然后她对那项链特别喜爱,他就拽着她走了,却在生日的那日,意外地收到这项链,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一笑,看上去他不大在意,没想到还是记住了这项链。

    “红嫣,你看这链子好看吗?”慧慧让店员拿出一串18k的链子,红嫣看了一眼,便说:“好看。”这时候,店员怪异地看了红嫣一眼,红嫣不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这位小姐,请问你上次是不是在这里看中一条项链?”红嫣惊讶地看中她,“你记得啊?我那时候,就是让你拿出来看一下,后来就走了,你记忆能力真好。”

    店员笑了笑,“不是这样的,本来我也是不大记得的,后来你先生过来,一直问我们,你看中的到底是那条,我们早就忘了那条链子长什么样子,折腾了半天,后来另外一个店员就站在我身边,她那日也看见了,才拿给你那条,应该没错吧?”红嫣不禁失笑,原来是这样,“没错。”

    “你先生对你可真好啊,这么在乎你。”红嫣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其原因是站在她身边的慧慧,一直以奸笑的姿态看着她,弄得她特窘。

    她原本还怀疑他有x光呢,他似乎连看都没看一眼,怎么就买对了呢,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插曲。红嫣和慧慧走出了那家店,慧慧就拍了拍红嫣的肩膀,“没想到啊,我那个表弟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也会做这么浪漫的事情,李红嫣小姐,你有没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呢?”

    “唉……慧慧啊,收起你那么猥琐的表情,亏你要当妈妈了呢,还这么八卦,不怕教坏下一代啊?”她承认她是很感动,起码在她生命中,没有一个男人肯为她这么付出,任由她“糟蹋”,包容她的任性。

    八只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重点在于,是否能够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人,这就跟海底捞针似的,男人在热恋的时候,擅长隐藏自己的缺点,女人在热恋的时候,擅长把对方的缺点看成是优点,基于以上两点,为自己找个适合的人,就难上加难了,一个不小心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祸害自己也就算了,还殃及下一代。

    这日,红嫣意外地接到了郑母的电话。郑母不是往家里的电话打,而是直接打她的手机,可见目的性极强。害得红嫣特别紧张,没想到郑母也就是随意地问候,并且告知她,郑思安最近打电话给他们了,她和她爸特别欣慰,她相信这事红嫣是有功劳的,这点让红嫣受宠若惊,其实她什么也没做,末了还跟红嫣说,“过几天他就生日了,我们会寄礼物给他,你帮我们把礼物先收下,到他生日那天再拿出来给他。”她们聊了几句,红嫣就挂下电话了,郑思安居然生日了……

    郑思安在她生日的时候,给了她好多好多的惊喜,唉……压力好大啊……她应该送什么礼物给他呢?红嫣一天都在想这个事情,以至于晚饭吃得特别心不在焉,郑思安见她这样,不禁又夹了几口菜吃,呃,没问题啊,和平时一样的味道,她有什么心事呢?“红嫣?红嫣!你在想什么呢?”

    红嫣抬起头看了郑思安一眼,然后又看了桌上的菜一眼,做菜给他吃?用脚趾头想也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俩准备自杀,她做菜的技巧,没人敢恭维。“呃……没什么……那个……你喜欢什么东西吗?”

    郑思安快速地将她的话在脑中过滤,不一会儿,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把饭吃完,我就告诉你。”红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乖乖听话了。

    吃完饭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红嫣不禁推了推他,“还不说。”郑思安笑了笑,“没什么,过生日这种事,不要这么激动,淡定点,顺其自然,更何况我也不大喜欢过生日,你也就不要这么想破脑袋了。”

    唉……被他猜出来了,红嫣不禁窘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一下子就被你揭穿了。”郑思安听了不禁挑了挑眉毛,敢情这样也错啊,“那我要怎么说?”红嫣特别无语地看着他,然后拍拍他的头,“算了,免得我被气死。”

    没办法,她只能找慧慧商量一下,于是她一大早就跑到慧慧家骚扰他们夫妇,在某人凶狠眼神的盯视下,她恍若无人地扯着慧慧进房间聊天,虽然说而慧慧跟郑死安是表姐弟,但是她完全不了解郑思安的喜好,“唉……我觉得吧,这事贵在心意,不然你就送衣服或者是领带给他,我想他一定会明白的。”

    “衣服……领带……”也是哦,如果真的想不出来,送这些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郑思安都给她这样的惊喜,如果她就送这些东西,觉得还是有些不满意,起码她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没事啦,如果他真的想着你的话,无论你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就是一个生日而已。看你这样,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慧慧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红嫣啐了一声,笑眯眯地说着:“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呢?”其实最初压根就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概念,只是觉得他还过得去吧,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人的心门,果然是最好开的门,又是最难走进去的门。

    正当红嫣在苦思冥想地计划着郑思安的生日,心心终于从北京回到a市。晚上的时候,她跑到红嫣家蹭饭,顺便跟红嫣两人躲进房间聊天。红嫣对于心心的来到,显得意外,却又感觉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算算时间,心心的确是应该回来了,当初郑思安跟她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而现在则是一个星期超过一天。

    红嫣看心心的样子,不像是被吓得跑回来,倒是有一抹诡异的笑容。红嫣特窘地看着她,顺便去倒了一杯水,“怎么了?你怎么跑回来了?是受不了他的攻势?还是有其它消息呢?”

    心心喝了一口水,冷笑了一下,看得红嫣一阵发麻,“到底怎么了?”心心的嘴角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了红嫣一眼,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我成功了。”红嫣愣了一下,她在说什么呢?心心重复了一遍,“我成功了,他回心转意了,哈哈……他也会有今天……”心心的话搞得红嫣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我在离婚前夕说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好过的,要他后悔死。那个女人背叛了他,小孩根本不是他的,哈哈哈……他去dna核定了,没想到……再加上最近他在中国的投资出现了问题,资金根本周转不开,难怪会来找我,难怪……”说着说着,心心的眼泪就哗啦哗啦地流下来,哽咽地继续说:“我现在活得很好,起码比他好,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

    “是,你活得很好,所以你要坚持下去,让他们看看你的成功。”红嫣抱着心心,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死心眼,这对心心是一个打击吧,即使她是笑着说的。不过让她更加意外的是,小孩竟然不是他的?那是谁的?唉……感觉纷纷扰扰多了,特别疲惫,就像在心口放一把刀子,不断地厮磨着,绞痛着。

    “我一定会的,我拿青春赌婚姻,输了一切,没道理对方满载而归,老天还是公平的,现世报来了,哈哈哈哈……我等着看……”心心擦了擦眼角的残泪,红嫣不禁叹了一口气,何必呢?只要自己过得好,为什么拼命为这事纠缠呢?可是,如果这事到了她的头上,她会这么洒脱地放手吗?答案是不可能。人就是如此,本就放不开太多东西了,潇洒的人是存在的,但是为数不多。

    “我觉得好郁闷,为什么夫妻抵不过小三的袭击?为什么很多东西得不到回报?为什么这一切这么混乱?”红嫣挤出一抹苦笑,社会过于迷乱,她不过只是想找一方净土,给自己一个安静的地方,却始终无法圆满,命运的洪流会将人往前推,即使自己不愿意这么走,到最后仍旧在时光的捉弄中。

    心心跟红嫣哭诉了好久好久,直到沉沉地睡去,红嫣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就从房间里出来,郑思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到红嫣出来,便问道:“怎么了?谈完了?”红嫣无力地点点头,走到郑思安的身边,靠在他的身上。

    “事情太复杂了,都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不一般就是了,对了,上次婶婶他们找你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宝宝?”

    红嫣抱着郑思安的腰,郑思安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宝宝,老实说,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这事还被红嫣误会,他太冤了,如果可以,他都不想理这些事情了。

    “这样啊,那个女生在学校有没有男朋友呢?”郑思安听完红嫣的话,忍不住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我不是教她的老师,只不过是同一个学校而已,八杆子都打不上,哪会关心这么多,这事还得去问问她的辅导员。”

    红嫣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正欲开口,郑思安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免了,我不想掺合这事,搞也搞不清楚,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要让我做什么无聊的事情。”

    红嫣拿开他的手,又被他猜中了,不过这事来的也太蹊跷了吧,又不是演电视连续剧,“你就无心地去问问吧,反正你们老师也是会聊到的,举手之劳啦……”

    “我们老师没这么八卦……你以为大家都闲着没事干?”他平时都忙死了,能不管就不管了,这些事是污水,掉进去的都会染上一些晦气。“不要这样啦,就问一句,就一句好不好?这个对我很重要。”在红嫣的再三请求之下,郑思安抵不过,还是答应了,不过他就答应,如果有空的话,会适当地问问。

    过了一会儿,心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红嫣和郑思安在打打闹闹,不禁染上一抹温馨的笑容,这些她也曾经拥有过,现在失去了,曾经拼命过,现在是平静的,曾经彷徨过,现在仍旧安心度日。婚姻让她痛苦,也让她成长。她轻轻地咳了一声,在沙发上的两人愣了一会儿,红嫣转头看见心心,马上迎了过去,“怎么了?睡醒了吗?”

    心心点点头,“我下午还有事情,我先走了,谢谢了。”看着心心离去的背影,红嫣不禁推了推郑思安,“你怎么看?”郑思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刚红嫣把事情都跟他说了,这事怎么说呢,还能怎么看,顺其自然吧。红嫣点了点头,“也许,对她最好的就是一个安静的空间,可以让她思考。”

    时间和空间永远都是最有效的养伤工具,特别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让她静静吧。

    红嫣打了一个电话给郑母,其一是说明已经收到礼物了,其二则是询问一下,她应该送什么给郑思安,当然,她也不可能直截了当地问,于是她就绕了一个弯子,以随意聊天的模式慢慢地渗入,“伯母,听他说你是在他6、7岁的时候,去国外发展的,那么你们应该也渡过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吧?”

    郑母不禁笑了笑,似乎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是啊,还记得他小时候特别喜欢看烟花,在春节的时候,我们就会买好多的烟花,那时他小小的,围着空地上一直跑一直笑,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段时光特别美好。”

    烟花吗?红嫣在心中暗暗地记下。她发现,她对郑母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紧张了,究竟是长途电话没有心理压力呢?还是渐渐地熟悉彼此了。隔天,她就不顾慧慧夫妻俩诧异的目光,把她家的烟花搬了很多到自个儿家的地下室,犹记得去年春节的时候,慧慧的老公不知道从哪里搬来很多烟花,用也用不完,没办法,他们就只能存起来了。烟花放在地下室很安全,因为郑思安没事不会去地下室,所以放那里可以安心,绝对不会被发现。

    离他的生日只有两天了,红嫣也准备的差不多,也不是说为了什么惊喜而这么做,只不过觉得当初他让她很感动,现在回报一下。

    由于那日刚好是星期六,所以一大早红嫣扯着还再睡梦中的郑思安起床,郑思安无奈地被某人从床上踹了下去,机械化地走到厕所去洗漱。待郑思安从厕所出来,发现红嫣从床上消失了!四处一寻,发现红嫣正在厨房里鼓捣什么东西。奇了,这女人死都不进厨房的,除了洗碗的时候,怎么今天这么积极?红嫣感觉身后有人在看着她,不禁转身,快速走到门口,将大门一关,直接把郑思安关到了厨房门外。

    头一遭被红嫣关到厨房门口,郑思安不禁觉得今天是不是要变天了,想了很久,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不过,她弄什么东西呢?她的厨艺怎么样,他是非常清楚的,没把别人毒死就算不错的,今天居然这么“牺牲”,等下不知道是不是要叫救护车还是救火车!

    过了半晌,红嫣终于从厨房里出来了,郑思安不禁挑眉看她,“没事吧?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反正我们又不是天认识,你那点本事,我还是可以接受的。”红嫣鼓着嘴巴,瞪了他一眼,“你别小看我好不好,努力做也是可以做好的。”

    “那么……”郑思安还没说完话,红嫣就进厨房端出一个小型蛋糕,郑思安惊讶地看着那个小蛋糕,虽然奶油画的不是很好看,但基本上看出来那是一个蛋糕,“你做的?”红嫣的脸不由地红了,清了清嗓子,“虽然样子不是很好看,但是心意比较重要是不是?那句话怎么说的,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就忍忍吧,这是我做的个蛋糕。”红嫣心里挺紧张的,所以有点语无伦次,弄得郑思安啼笑皆非,但是又不能真的笑出来。

    两人过了一个很特殊的早晨,那就是一大清早就吃奶油蛋糕,这让郑思安印象深刻,吃完之后,他又吃了一碗红薯粥,没办法,他还是习惯吃点清淡的。下午的时候,她俩全睡着了,为了早晨的补眠,谁让昨天晚上,由于红嫣看某电影看得太激动了,一直扯着郑思安絮絮叨叨地念着,导致两人全睡不着了。

    直到晚上才醒来,红嫣就带着郑思安去餐馆打包了一大堆食物,带着她来到附近的一条小河,郑思安看着红嫣从车上搬下来好多烟花,他窘然,红嫣是什么时候往他车上装这么多烟花的,他这么一点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红嫣将烟花全部点燃,看着烟花在空中徐徐绽放出一朵朵花,然后慢慢地从空中降落,成为大地的一部分,如此震撼的视觉效果,让郑思安不禁微微地笑着,多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的烟花了,每逢过年过节,他都在家里看电视或者上网,懒得出去看烟花。

    红嫣跑到了郑思安的面前,“喜欢吗?生日快乐!”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袋子,看得出来小袋子里装着礼物,她思前想后,去商店逛了好久,才找到这条领带,希望他能喜欢。郑思安心中一暖,轻轻地拥着她,“谢谢!”须臾,他俩分开,红嫣笑着说:“我们吃东西吧?”

    郑思安不禁轻笑,“黑乎乎一片怎么吃啊?”啊,对了,她忘记这事了,她原本还设想得很浪漫呢,两人蹲烟花下,吃着菜,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唉……见红嫣如此叹气,郑思安不禁说:“没事,我们回去吃,昨晚的电影不还有一个续集吗?我们一边看电影一边吃东西也挺好的。”

    “可是……”红嫣准备说什么,后来又摇了摇头,其实只要俩个人在一起就很幸福了。两人开着车回到家,红嫣跟郑思安一起躺倒床上看电视,红嫣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躺着就是舒服,两人专心致志地看电影。过了一会儿,郑思安问红嫣:“我们这么放烟花,是不是算恶行污染啊?还在河边放。”红嫣无力地看了郑思安一眼,他能不要提这事吗?“专心看,专心看,剧情重要,其它都是浮云。”

    红嫣靠着郑思安,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其实我很开心你能记得今天,自从他们出国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了,我……很感动。”红嫣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时候,爬了起来,跑到客厅拿了东西进来,差点忘记了,郑母让她给郑思安的礼物,当郑思安收到自己母亲的礼物,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波涛汹涌,他们终于想起他了。红嫣轻轻地抱着郑思安,在他的耳畔说:“我会陪着你很久很久,直到你厌烦我为止,我还是会陪着你……”

    第十一章:父母的赡养怎么处理

    自打郑思安的生日之后,两人的感觉上升得特别快,郑思安有种在谈恋爱的感觉,他不禁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郁闷到了,别人都是先恋爱再结婚,难道他反其道而行了,唉……爱情这个东西,会悄然而至?

    红嫣似乎对下厨房这事感兴趣起来了,每个周六周日都缠着郑思安教她做东西吃,郑思安发现红嫣不是不会做,而是不想做,当她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很少会出差错的。由此,他突然想起来,难道她生日那日,是故意的?红嫣却矢口否认,笑话,她能承认嘛!虽然是有这么点因素啦,因为慧慧当初告诉她,有些事情,自己不想做就扔给对方做,顺便抛出几句赞美词,这样就没问题了,她也坚持着懒人一定不会勤劳的原则,一点都不露出真本事,近日的确是感兴趣,所以扯着郑思安陪着她下厨房。

    “红嫣,你不会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吧?”郑思安做着水果拼盘,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这女人非常有嫌疑。红嫣的手一僵,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内心在呐喊,她冤枉啊,除了不想做的事情之外,其它事情她都很单纯的,她只是单纯地懒着,而不是奸诈的懒着,这两者相差很大好不好。“怎么会,我无辜无辜……超级无辜的,还有,谁是猪?谁是老虎?我长得像猪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会变成讨论这个问题呢。红嫣一脸了然地点了点,“我明白了,你是嫌弃我胖,算了,不做了,你一个人做吧,我要回房间哀悼去了。”放下菜刀,她就华丽丽地走了,徒留一脸窘相的郑思安。

    两人的年龄加起来都一大把了,还在这里玩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可见情感这东西,一旦来了,无论几岁,心智有多成熟的人,都要投降,纷纷为它降下iq和eq,人的本性还是人啊。

    红嫣躲在房间的被窝里打滚,顺便将音乐开到最大声,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老妈?叹了一口气,将音乐关掉,“喂?”

    过了一会儿,待郑思安回到房间里,就见红嫣靠在床上想着事情,他悄悄地走到她身边,“吃饭了,你还愣着干什么?”红嫣看了一眼郑思安,傻傻地点点头,便惶惶然地出去吃饭了,她这一举动看得郑思安有些郁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感觉她被抽调了灵魂……不会撞墙了吧……

    吃饭的时候,红嫣也是心不在焉,郑思安几次三番想拉回她的注意力,可是都没成功,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浸在什么思绪中,郑思安夹了几块红烧肉到她的碗里,“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乖,别乱想了,吃饭最重要。”

    红嫣点点头,埋头吃着。郑思安不禁蹙眉,这女人究竟怎么回事?“红嫣,你在想什么呢?”红嫣抬起头看了郑思安一眼,“这事说来话长……”呃,她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一句话想打发他?“那你就长话短说。”

    红嫣愣愣地看着郑思安半晌,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要吃水果,你把水果端出来,我就告诉你。”郑思安看着红嫣狡黠的笑容,忍不住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然后去厨房拿水果,看着郑思安的背影,红嫣的心中划过一股暖流,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关心她,犹记得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俩个陌生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一起,直至走到今天,她都在怀疑,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感情这事,还真的是靠缘分,不仅要有缘还要有分,缺一不可,缘即为情感,分即为生活。如果……母亲能走得这么顺畅,也许她就不是她了……也许……很多事情就要改写了……

    郑思安端着水果回到了椅子上,“这下你可以说了吧?”红嫣吃了一块苹果,笑眯眯地说:“后天是爸爸的忌日,老妈问我,是不是要跟往年一样去祭拜,如果我去的话,她今年就不去了。”郑思安看到了她笑容下的落寞,不禁说:“你想去还是不想去?”

    “基于道德的意义,我必须要去,若为唯心而论,他的离去并非是多么光荣,甚至曾经一度让我感到耻辱,所以,去与不去,不过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老妈虽然很难放下,不过,她觉得墓前没人清扫烧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所以,每年不是她去,就是我去,我们很少一同过去,因为仍旧没有从内心原谅这件事情吧。”父亲去世之后,她曾经受过别人的嘲笑,也许有人同情她,但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伤人了,犹如一只只小虱子爬满全身,轻轻地啃咬着肌肤,她很难忍受。母亲是一个高傲的女人,更难接受,于是,她们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生活。

    郑思安静静地听着她说完,为她的经历而感到悲伤,“你去吗?”红嫣点了点头,“今年我去吧,我已经两年没去了。”这事从最初的深刻到现在的淡化,现在再去回想起来,心口微痛,已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了。母亲在电话里跟她说,让她真心地看父亲一次,事情过了这么久,该放下了,母亲已经放下了,希望她也能够放下。

    郑思安的黑眸望了她一下子,不禁脱口而出,“我陪你去吧,他是你爸,也是我爸,我理应去看看他。”

    “你……”红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哽咽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是我爸”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不过此刻不敢想入非非,他能这么说就很好了,不想再奢望更多了,怕失望,最后她轻轻地应了一句,“好……”

    在他们出发前,李母打了一个电话给郑思安,她的意思是希望郑思安能够陪红嫣一起去,没想到郑思安早就这么做了,于是安心了,红嫣对于很多事都喜欢往死胡同走,然后走不出来,李母希望能够有个人陪着她走,这样不会孤单。

    红嫣和郑思安开着车去到父亲的墓前,路上红嫣买了一束黄菊花,他不知道父亲生前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喜欢这种花,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她从来没有了解过父亲,就如同一个符号一般,它仅仅是个符号,存在且没有任何意义。

    当红嫣将花放到父亲的墓前,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郑思安在她身边轻轻地拥着她,红嫣朝他笑了笑,“是是非非,似乎都随着人的死去而显得不具任何意义,追究又如何,不追究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是黄土一片。”说着,她蹲下捧起一把沙子,看着沙子缓缓地从指尖缝隙下落。

    郑思安见她这般,不禁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变的如此多愁善感了?黄土亦存于世,并无消失,可以不存在,但是不能淡忘。”红嫣傻傻地看着墓碑,郑思安将上面的杂草清理了一下。

    “其实,我每次看到这些,心里会变得很平静,但是私心告诉我,我不能平静,似乎一旦平静了,就没有什么可以牵挂,毕竟这个疙瘩陪伴了她好久好久,一下子割除,太过于不适应了。”很矛盾的心理,放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内心就是有一股想法,特别特别的不甘心,紧紧地束缚着她,犹如一张无形的网。

    “是你还放不开吧,所以你才会觉得谅解让你很不舒服。”郑思安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说她,有时候她会显得特别矛盾,所以李母才这么不放心,她一直都是一个“大孩子”。

    红嫣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我们走吧。”见郑思安弄得差不多了,红嫣不禁准备要离去,郑思安看了红嫣一眼,“你还是拜一下吧,他毕竟是你父亲。”

    “我……”她纠结地看了郑思安一眼,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似乎有点不心甘情愿地拜了一下。郑思安嘴角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微笑,李母曾跟他说过,红嫣不喜欢去拜祭,因为她从未原谅也从未放下过,现在情势总算好转。

    红嫣和郑思安在附近的一家小馆子吃了饭,便准备离去,没想到在门口看见叔叔的人影,红嫣不禁愕然,怎么到哪里都看见,躲还是不躲呢?见他们往这边走,脑袋刷白,抓着郑思安又进了餐馆。

    郑思安对于红嫣的这个举动表示无奈,见面也没什么关系。待叔叔他们走进来之后,红嫣就坐在他们后面的一个不醒目的位置,由于椅子高度的问题,暂时看不到他们,红嫣拿着菜单遮脸,令她不禁感叹,这年头玩隐身也不容易啊,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叔叔跟着婶婶以及她的侄女,三个人边吃边聊,婶婶啐了一口,“为什么每年我们都要跑到这里来啊?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凭什么要年年啊,年年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拉上我们?一大早就让我们过来。”叔叔咳嗽了一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有欠就要有还,我们欠的太多,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笑话,我们能欠什么,那次是意外,谁也料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婶婶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着,叔叔盯着婶婶,缓缓地开口,“你应该清楚,最初的事情并不是意外,是你怂恿的,说什么给人当小三一辈子不愁,没有当初,就没有现在,当年你收了不少好处吧?”婶婶被说中了心事,不禁狡辩地说:“我就是随便说说啊,没想到那个丫头竟然没长脑,轻易相信了,不能怪我。”

    红嫣在这边听着,拳头不禁紧紧地握着,郑思安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起身子,两人悄悄地离开了餐厅。路上,郑思安开着车,见红嫣一脸怒气,开玩笑地说:“你说的,过去的,就过去了。”

    “想放弃,却有这样的事情,你说我能不气愤吗?”红嫣敲了一下窗户,什么叫当小三一辈子不愁?这是什么鬼理论?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是什么在腐化着人心,为什么人心会变得如此糜烂。郑思安淡淡地看了红嫣一眼,“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苦苦地追求过程,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再者,很多事情本就是这样的,包小三的人很多,不包小三的也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以及生活理念,这是我们不能干涉的,我觉得就现代来说,一切皆有可能,自身能力太强悍的人,相对来说,外面的是很大的。”

    红嫣点点头,这点她不否认,一个能力较强并且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的男人,他拥有的女人绝对不是单位数,外面的绝对在双位数更甚之上,抵御工作似乎没多大用处,就如同心心的丈夫一般,有了钱却更寂寞,有了钱却更悲惨,有了钱却更无奈,还真应了那句很有名的话,穷得就剩下钱了。

    红嫣突然蹦出一句让郑思安感到莫名其妙的话,“那你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想了一会儿之后,郑思安笑了笑,“我本就没什么大志向,日子过得去就好。”人生在世,也许会有人希望过上很富裕的日子,但是也有人希望过得去就好。作为懒人一族,还是选择简单的理钱观,不然后果挺惨的,不是你焦头,就是他烂额。

    这年头,钱是双刃剑,即是福又是祸,求者慎之,不宜盲目,应当选择一个符合自己的,而不是从大流的,基本上从大流的求钱者,都叫做暴发户、大地主……金钱跟上了,思想忘记同步。

    回家之后,红嫣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母亲,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李母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都过去了,不要挂怀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过得好。”红嫣感觉心里闷闷的,对于母亲的想法不是很赞同,她不喜欢自己变得这么懦弱,别人都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了,居然还说算了,即使是陈年往事,也不能放过啊。

    隔天,郑思安从学校回来就马上到房间找红嫣,看到她一个人蹲在电脑桌旁边,便坐到床的附近,笑眯眯地望着她,红嫣疑惑地瞟了他一眼,“怎么了?”郑思安诡谲地笑了一下,“上次你不是让我问那个女孩子的男人是谁吗?”

    听到“重点”词汇,红嫣眼神不禁为之一亮,迅速坐到了郑思安的身边,急急地说着:“快说……”郑思安摸了摸她的发丝,“不着急,不是我八卦啊,本来真不想管这事的,没想到我们系主任今天竟然又谈到这事了,原来那个女孩子的男人竟然是老师!不过不是我们学校的,好像是某高中的,然后怀孕了,那个人又不要她,她只能说是谎称是心心的丈夫的,这是一个大乌龙。”在学校听到这事的时候,他觉得特别惊讶,现在真的是什么事都会出现,原本这样的戏码就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居然就发生在身边,真可谓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回到生活,本质生活。

    “原来如此。”红嫣静静地抛出这么几个字,她的脸色露出一抹诡秘的笑容,郑思安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在怀里,“你听听就好,这事不宜插入,越搅越混,我们……”红嫣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去管的,懒得去理他们,你放心吧。”

    见红嫣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郑思安心中不仅没有一丝安心,反倒多添一抹忧愁,这女人,真的很让人担心。

    恰逢周日,红嫣蹲家里也没事干,于是就跑到心心家骚扰她,心心对于红嫣的到来感到特别意外,“你竟然放弃周六日跟他培养感情的时间,稀奇啊真稀奇。”红嫣翻了一个白眼,特没姿势地就躺倒了心心的沙发上,手上还抱着一个枕头,“我就这么重色轻友啊?我可是有名的重友轻色好不好?”

    “就你……哼哼……”心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去冰箱拿了几瓶可乐,递了一瓶给红嫣,“对了,慧慧那个大肚婆最近怎么样了?”红嫣摇摇头,自打上次跟慧慧逛了一次街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她了,估计是被锁在家里当“居里夫人”了,她肚子里可蹲着一个宝啊,万一有什么意外,还得了。

    “唉……生活这么就过得这么快啊,一下子,我离了,她生了,你还再发育中,简直是瞬息万变。”红嫣瞪大眼睛听着心心的说辞,什么叫她还再发育中,敢情她还没发育成熟那?“我对你完全无语了,甘拜下风。”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红嫣此次来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既然对方都在攻击,那么自己这块是否可以防守为攻呢?她将自己的意见悄悄地告知给心心知道,心心是何其聪明之人,当然也懂红嫣的意思,不过她不作声,只是笑笑,弄得红嫣很郁闷,她难道就不想报复?

    过了一会儿,两人将可乐都喝完了,心心将可乐瓶扔到了地板上,用力一踩,红嫣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心心仍旧保持着笑颜,缓缓地说:“我刚刚就说过,生活本就是瞬息万变的,没有人能够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事情,你说是不是?”

    红嫣看了她一眼,试探性地问:“既无天为,又无人为?怎能变化?”心心笑着拍了拍红嫣的肩膀,“你等着看吧。”心心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带着百分之百的信心,红嫣点点头,身子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好多的鸡皮疙瘩,脑袋中突然浮现出心心在读大学时期的事情,那时候她曾经也有这种口气跟她说过,后来那个跟她作对的女生被迫转学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不过这个结果让她相当的匪夷所思,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现实并不是小说或者是电视剧,它是需要一定的能力的,心心到底有什么办法呢?她想,即使是现在,心心也是不会说的。

    很多事情,只需要看到结果,不需要听到过程,或者明白原因。

    心心敛下睫毛,染上淡淡的哀愁,“曾经不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也不相信爱情,却深深陷入婚姻之中,进去之后,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可以把握的,就把钱拽的紧紧的,以为管住了钱,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没想到,他给我当头棒喝,抓的越紧,逃得越快。”在没有离婚以前,她都抱持着,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而今,她只能这么想,没有钱的时候是万万不能的,有了钱却惹来更多灾难,穷人羡慕富人的生活,却不知道这个城堡究竟是怎么建成的,它比水晶更加脆弱,只要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里面就会风云变色,有了钱,却更悲哀。

    “抓得越紧,逃得越快吗?说实话,我也迷茫,不知道该怎么走。”心心的事情是给她一个警示,必须要有某种危机感,得到的不一定是一辈子的,没有得到的不一定永远不可能拥有。心心看了红嫣一眼,“好好把握他吧,相信你自己,要对彼此有信心,只要你敢这么走,那么就要有能力去承受将来的一切,你想要的就去要,做人要洒脱点,经得起磨难,这一辈子才没有白过,你说是不是?爱情、婚姻、关系,你要好好了解,并且去想出一个最适合的方案。”

    红嫣回家之后思考了一个晚上,郑思安三更半夜起来喝水,打开台灯,发现红嫣还醒着,不禁打了一个哈欠,“怎么了你?还不睡?”红嫣眨了眨眼睛,“还不困。”郑思安不禁蹙眉,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怎么说胡话了,红嫣可是睡觉大王来的,这会儿竟然会失眠?明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没事吧?”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管我,明天跟你说,现在不想说话。”语毕,红嫣就用被子将头捂住了,郑思安看了看红嫣,便去倒水喝了,这女人性子很倔强,不想说的话,是死都不会说的,反正又不差这几个小时,明天说就明天说吧,没什么关系。

    红嫣躲在被窝里,想着下午心心跟她说的一件事情,心心问她,是不是有结婚的心,这点她不否认,的确是有,两人相处接近小半年了,都挺和谐的,大架不多,小架偶尔,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继续这样的日子。心心跟她说,如果想结婚了,得整成经济共合体,两人一旦有了金钱的纠缠,即使后面想分也比较难,这样缓冲期比较足,可以做点挽救工作。红嫣窘然,什么叫经济共合体呢?郑思安的存折都在她这里,这样还不经济共和啊?还要怎么做啊?两人想了半天,最后心心提出一个意见,赡养父母。

    心心提出来,这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夫妻结婚之后,势必得做一些赡养父母的工作,比如说往家里寄寄生活费啊,或者是常回家看看,对于红嫣来说,作为未来媳妇儿呢,也可以讨好公婆,郑思安也可以让李母有更好的印象,直至促成婚事,再者,将钱寄给父母这事呢,将两人的关系联系的更加紧密,特别是经济财产,所以不失为一个办法。

    红嫣这样三更半夜彻夜不眠就是想这个办法的可行度,她特别纠结,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又该怎么跟郑思安说这事呢?说了他又会怎么想呢?折腾了一个晚上,她决定了,还是先跟郑思安说吧,两人商量之后,如果确切可行的话,那就实行,其实说实话,她想不出来,这办法哪里不可行,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基于这个原则,她还是按部就班来。

    于是红嫣就趁两人吃饭的时候,把这个事情跟郑思安说了一下,郑思安听完之后,默然了一会儿,忽然发问:“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红嫣想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没什么,反正以后会考虑到的不是吗?先行实行,也没有什么,反正你我经济上还是过得去的,应该不成问题的。”她可不敢说,是她跟心心两人想了半天才弄出这个绑人的办法,不对,应该不叫绑人,顶多算是困人,其意思曰,困住这个人。

    郑思安还是同意她的意见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红嫣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意见,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反正以后还是要做的,那么先做也没差的。不过,在实行上,他依旧遵照先前的懒人原则,一切都交给红嫣,反正他存折都在红嫣那里,她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他没什么意见。

    红嫣彻底被他雷到了,这什么人啊,还特冠冕堂皇指称,钱全部在她兜里,他是穷人家,让她看着给就可以了。懒人果然是这么练成的,大智若愚的也是这么形成的,他是吃定她不敢乱花他的钱吧,改天把她惹火了,小心她就拽钱逃跑了,看他怎么哭去,不过,这也只能想想,她还真没胆。

    于是乎,她就在电脑前面敲敲打打,看看怎么给合适,而某人就特惬意地去洗澡了,还得跟自个儿母亲和他父母打个招呼呢,唉……算完帐之后,她才发现,当今这个社会独生子女的辛苦,她和郑思安两人都算是高薪的,所以勉勉强强不会有什么困难,如果是那些稍微低薪点的人,岂不是给这笔钱压死了,再加上,若有儿有女,生活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难怪现在房奴、孩奴、车奴、卡奴、婚奴这么多,生活难过啊。

    她先给郑思安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自然不能说给什么赡养费之类的,多难听啊,就说是两老养儿子太辛苦了之类之类的,其实客套话她也不是很会说,随便说说就可以了,反正心意到了既可,说多了就变得特虚伪,郑父郑母也特别客气,直说不收,红嫣也不反驳,到时候,钱汇过去就可以了。

    到了自个儿家母亲这里,就显得简单多了,母亲跟她矫情,她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