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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部分阅读
    “哦……可是你的语气听起来实在是……”真是让醇儿忧心啊。

    薄荷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知道自己的情绪感染了醇儿,立即调整了一下心情冷冷的盯着醇儿问:“倒是你,李泊亚应该快到了,你确定你还要呆在这里吗?”

    醇儿摸了摸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又怎么了?”

    薄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个没心肝儿的,她就不知道避讳点儿?感情是真的没把对方放在心上才会如此般无所谓么?

    薄荷还是有些放不下,便给孟珺瑶发了一条短信:瑶瑶,起床后给我来个电话吧。

    薄荷刚刚发送完短信门就被敲响,薄荷回头看了地上的醇儿一眼淡淡道:“进来吧。”

    李泊亚推门而入,手里拿着薄荷需要的资料。薄荷看向李泊亚,发现他的嘴角有些淤青,薄荷不由得蹙眉,他被谁打过了?难道是……湛一凡?

    “夫人,这是你要的资料……”李泊亚走了两步才发现床这边还蹲着一个身影,声音不由得一顿,低头看着醇儿的双眸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

    醇儿也抬头,只是没往身后看,薄荷原本以为醇儿真的会完全没心没肺的不在乎李泊亚的到来,不过……薄荷还是在醇儿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慌乱。

    薄荷走到沙发边坐下:“醇儿,倒两杯茶来。”

    “哦。”醇儿这才磨蹭着起身,转头看也没看李泊亚一眼便向饮水机走去。

    薄荷看向李泊亚,李泊亚将自己的情绪收拾的干干净净,也没再将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醇儿身上,拿着资料慢步向薄荷走来。

    “这是你要的资料。”

    李泊亚将资料递给薄荷,薄荷先放在茶几上来抬头看向李泊亚道:“我住院的是不要告诉你boss。”

    “……是。”

    “醇儿,出去在附近买一些饭菜回来,三人份儿的。”

    薄荷有意支开醇儿,醇儿却有些不想走,不仅是因为外面还是大雨呢,还因为她担心小姑和李泊亚趁自己不再聊到自己,那她万一露馅了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她也并不害怕李泊亚说出真相,但是还是……那万一呢?

    醇儿用可怜的目光望着薄荷:“小姑外面雨大着呢……我们不回家吃么?”

    薄荷抬眼看向醇儿,眼神淡淡的,却又有些不容拒绝的命令意味在其中。醇儿磨磨蹭蹭的最后还是拿了钱包走向门口拿起伞听话去买饭了,谁让小姑是家里最大呢?

    “醇儿和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薄荷开门见山的看向李泊亚。

    李泊亚神色并未变,也许是来之前就在心里做好了建设,所以薄荷也并不意外,反正李泊亚不就是这样的性子?从前还不知道,现在清楚了他是个习惯隐藏真实自我的人,反倒更容易猜到他的心思。

    “是醇儿自己告诉我的。”薄荷拿起资料低头翻了起来,“一凡说,他把你当做亲弟弟,所以这件事我也冷静的思考过,我作为醇儿的长辈,有必要和你谈一谈。”

    李泊亚依然保持着冷静看着薄荷:“boss……真的这样说?”

    “嗯。他还不肯告诉我,让我自己去问醇儿,还说愿意为你负责。不然,你觉得我可能现在才找你吗?”

    李泊亚伸手摸了摸唇角,薄荷淡淡试问:“他打的?”

    李泊亚放下手:“自己磕的。”

    薄荷勾了勾唇角:“不管怎么说,我是醇儿在云海市唯一的亲人,她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管。但是你们两个也太不应该了,就算是互相有好感也不能瞒着大家交往。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分手了,我也希望你不要想太多,她就是个孩子,好歹叫你一声叔叔,你该知道的……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该做。”

    李泊亚眯了眯双眼看着沙发里的薄荷反问:“不知道她是怎样说我与她的关系?”

    “说你们……只是有点点暧昧,你给她做过两顿饭。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合适,所以就分手了。”薄荷注意着李泊亚神情间细微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意外自己竟然能如此冷静的坐在这里和李泊亚谈这些,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她觉得还是要冷静成熟的帮醇儿解决这事儿,而不是拿出长辈的架子,毕竟李泊亚也不是晚辈,毕竟是醇儿踹了人家。

    李泊亚笑了笑,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是吗?真的这样说?只是小暧昧?”

    薄荷抬头看向李泊亚,语调轻慢上扬:“这话,什么意思?”

    “夫人,你觉得我是闲的能随便给任何女人都做饭的男人吗?”

    “的确……不是。”李泊亚虽然厨艺了得,而且总是给他们做饭,但人家的确不是个随便的人,如果自己不是湛一凡的妻子,或许从一开始也是吃不了他做的饭菜的。

    李泊亚自嘲的一声冷笑:“原来数都数不清的次数在她眼里也只是两次而已。”

    薄荷挑眉,醇儿这丫头还瞒着自己了?不过薄荷已经不奇怪了,她瞒着自己的事情就此一件已经让薄荷看透了那丫头,看似没心没肺其实鬼心眼儿多着呢。

    “我对她也绝不是暧昧的态度。我想,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对得起的女人了。”

    薄荷不说话了,深陷爱情的人很容易就被别人的爱情感染,不过薄荷也不是单纯的小女生,虽然对李泊亚表示同情,却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些端倪来:“唯一对得起的……你从前有很多女人?”

    李泊亚整理着袖扣,并不隐瞒的道:“说实话,从前我的确不把女人当回事儿。如果有力把女人当衣服,那么女人在我这里连东西都不算是。虽然不至于向有力那样换得勤,但女人对我来说就是可有可无,丝毫不值得付出真心。但是这个丫头,”李泊亚看向薄荷认真诚挚无比的道,“对于这个丫头,她一开始就看出了我的真面目,夫人还记得吗?”

    薄荷对于李泊亚的这番真实表白心里着实泛凉发怵,这家伙果真是个衣冠禽兽,外表看着还一表正派,却原来是个比有力还要不把女人当人的男人。薄荷对他的同情之心渐渐的消失,却又怀疑,难道是因为小时候被母亲抛弃才变得这么讨厌女人,不把女人当东西?

    “我记得。”薄荷当然记得,老舅他们次到云海市他们家事,那也是醇儿次见到李泊亚,当时就说了李泊亚是个黑心眼儿狼,还是当着薄荷的面说的。现在看来,醇儿这丫头什么都没有,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眼就把这李泊亚给看穿了。

    “所以我觉得她很有趣,她是个见我眼便这样说的女人,虽然那个时候在我眼中还是个孩子。但是现在我对她付出了真心,她却可以转身就冷漠的离开,我以为是我做的不足够,现在看来,是她完全没有对我上心才是。”

    薄荷在心里冷笑,也算是你的报应,谁让你从前那般不把女人当回事儿。

    “夫人现在一定在心底鄙睨我,那白玉醇天生就该是我的克星?”

    薄荷毫不掩饰的点头:“的确。也许,这就是你的报应?”

    李泊亚一声冷笑:“如果这是我的报应,那我宁愿承受。这样的心情夫人应该也能理解和体会,遇上会心痛,不遇见时却孤寂,那我宁愿选择心痛,至少心还有感觉,证明我还是活着的。”

    薄荷又沉默了,为李泊亚的这句话而不知道作何回答,也为这李泊亚不动声色的却渐渐的动摇了自己的心,开始意识到这人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不知道夫人如果遇上自己的敌手是就此退步还是迎上继续相对?”

    薄荷再次低头看手中的资料,翻了翻,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才又搁到一边去,擦着自己的手抬头看向李泊亚再次淡淡而道:“你把她看做敌人?”

    李泊亚浅笑着挺了挺镜框毫不避讳而道:“克星嘛,当然不可能是朋友了。”

    “李泊亚……醇儿是我侄女,你这当着我的面把你的心昭然若揭给我看什么意思?”薄荷才刚刚觉得自己看懂了李泊亚的心思,但是这转眼不过一瞬的事薄荷又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懂了,他要做什么?什么意图?薄荷觉得自己不太懂了。

    “意思就是……我不会放过她。给夫人说一声,是不想再瞒着,从此以后会光明正大的与她说话,对付她,直至最后收服。”

    “李泊亚你……”薄荷瞪大双眼,实在想不到李泊亚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他的意思是他还要与醇儿继续?薄荷的表情不由得冷下来:“如果你只是因为不甘而决定继续与她纠缠,那我劝你还是作罢,你觉得你能伤害的了她吗?”

    李泊亚也渐渐的严肃了起来,放下刚刚的态度,看着薄荷平静却认真的道:“谁说我要伤害她?是,我的确是不甘心,我不甘心的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栽进这场感情里,她想逃?别说门儿了,连门柄都没有。话已至此,我想夫人应该不会干涉我们成年人的感情生活,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泊亚向薄荷恭敬的弯了弯腰,抬头挺胸转身便离开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清晰,就连击打着树叶子的声音薄荷都听得清清楚楚,薄荷摸了摸肚子,看向窗外勾了勾唇角浅浅而笑:“宝贝,你醇儿姐姐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吧……妈妈又要挨饿了,哎。”

    醇儿提着打包好的食物冲进住院楼,虽然打着伞,但是身上还是被淋湿了不少。

    一跑进住院楼醇儿便收了伞,回头看向似乎暂时还不会停的大雨醇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久旱逢甘露对云海市来说是好事,但是这么大的雨小姑要怎么回家啊?就算从这里走到医院外面去醇儿也担心,还是让小丁来接才是,至少不用冒险走那么一小段路,想想医生说的话醇儿就忧心啊,小姑那么瘦要是滑一跤……?醇儿想都不敢想,她一定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姑。

    抖了抖伞上的雨水,醇儿转身提着重重的打包的食物袋便要往里面走去脚步却又突然顿住,她看见那暗光下的墙角真靠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真是她曾经的……奸夫,李泊亚先生。

    李泊亚松开自己环抱的双臂站直了身子便向醇儿晃步而来。

    醇儿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屋檐上的雨滴立即淋了下来,淋在醇儿的头顶上,顺着头皮滑下她的脸,醇儿里又躲回里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再看李泊亚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

    醇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今天早上听了小姑的那番话,所以在面对李泊亚时竟然觉得有些尴尬?从不知尴尬为何物的醇儿今天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这个词的意境,却又不想继续尴尬下去,便举起自己手中的袋子眨着眼睛看着李泊亚问:“难道……李叔叔不吃午饭便要走了?”

    李泊亚冷冷的看着醇儿提着的袋子,盯了半响才淡淡问道:“我做的好吃,还是这个好吃?”

    “你……做的吧?”春日又没吃今天刚买的午饭,不过潜意识还是觉得李泊亚做的饭菜那的确是一绝的,至从和他说了结束之后醇儿称过体重,已经足足瘦了两斤了。

    “那你觉得我会吃吗?”

    “额……”醇儿觉得有两只乌鸦从头上飞过,不过心下还是比较欢喜,代表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吧?不用和他一起吃饭,简直是太开心了,因为还有小姑在,她如果和他一起吃饭,只是想想都觉呼吸困难,自处就是个问题。

    李泊亚勾了勾唇,伸手拨开醇儿额头上的刘海,因为都湿了,盖在皮肤上也不是个事儿。

    “欸?”醇儿有心躲开,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动脚?

    “白玉醇。”李泊亚伸手一把抓住醇儿,将醇儿向他撤去,醇儿瞪大双眼微带惊恐的看着李泊亚突然沉下来的双眸:“干、干嘛?”

    “你个克星!”李泊亚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

    “你干嘛骂我?”

    “因为你够愚蠢!”

    “我……我去你!你凭什么骂我啊!”醇儿气的一把推开李泊亚,因为惯性自己也向后扬去,可是醇儿忘了,她本来就靠着屋檐比较近,所以口子上的地板比较湿,如果再次发生推攘很容易便会摔倒。

    李泊亚没被推开,醇儿身子却晃了起来,手里提着的食物也四晃,醇儿‘啊’声尖叫眼看就要摔开个四脚朝天,一只大手及时的伸过来揽住她的腰,身子一转醇儿被转向了里面,一只手提着的饭菜还散发着浓浓的饭菜香,另一只手拿着的雨伞在空中刷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醇儿轻轻的咽了咽口水,瞪大双眼看着救了自己的李泊亚。

    因为近在咫尺,所以她的心跳才会那么快吗?

    李泊亚很快就放了醇儿,醇儿也立即站好避开李泊亚直咧咧的视线低头道:“我……饭、饭菜快凉了,我走了。”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

    李泊亚看着醇儿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才转身面对着外面的磅礴大雨,仰头,无数根断了线的液体往下飞来,落在地上汇成河,流成海。

    感情不就是如此吗?可以平淡如温水,却也能激烈如沸水,而他如今愿意为了这一滴……李泊亚伸手接了一滴雨放在唇瓣上轻轻一吮,为了这一滴雨水,愿意放弃整个天空。

    吃了午饭,薄荷在沙发里看资料,醇儿无聊的玩手机。

    “小姑,”醇儿一搭没搭的想要和薄荷说话便主动开启话题,“那个……李泊亚……和你说了什么啊?”

    薄荷抬头睨了醇儿一眼,低头翻了翻手里已经快被自己看的烂熟的几页纸淡淡道:“你不是没兴趣知道吗?”

    “可是事关我啊,我怎么……”

    “谁说事关你了?”醇儿勾了勾唇,放下手里的那几页纸突然坐起来看着醇儿一本正经道:“晚上要不要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什么宴会啊?”

    “薄家。”薄荷刚刚想过了,自己如今怀有身孕一人前往的确是有些不妥,所以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宝贝她都要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咦?”醇儿一个咕噜从床上坐起来看向薄荷,“这个资料,和那个有关吗?”

    “有些关系。”薄荷伸了伸懒腰,其实资料是关于蔡氏这些年虚空的一些内幕,大抵都是河薄氏有关的,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经过李泊亚之手就没有查不到的真相,更何况只是蔡氏这么一个区区小企业而已。

    “那我去。怎么着也不能让小姑你一个人去赴那狼窝啊,是不是?不过小姑啊,你就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说了什么吗?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薄荷饶有趣味的看着醇儿:“你倒是挺关心啊。我看你也不是完全没心眼儿嘛。”

    “我又不是真的愚蠢。小姑……”醇儿真的很想知道。虽然看小姑的表情也猜得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还是不太放心啊。

    “想知道,问他自己去。”薄荷收起资料放进自己的包里,醇儿一脸郁闷的看着薄荷,有必要这样吗?

    薄荷看着醇儿那一副郁闷的模样心里叹息,倒不是她不肯告诉醇儿,而是经过和李泊亚的那番谈话薄荷还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管他们的事情好了。李泊亚看似温和的一个人实则气质强势的连自己都抵挡不住,而醇儿就是个孩子心性,她不知道这两个人还会怎么折腾,但是她决定……自己不支持不鼓励但是……也不阻挠,顺其自然吧。

    只要李泊亚不伤害醇儿,而她竟然真的相信了他。

    189 薄先生,您请签字吧

    离开医院的时候薄荷才想起来,桐儿的妈妈也是在这家医院。

    所以在征得醇儿的意见之后,薄荷和醇儿两个人收拾了行李先向桐儿妈妈的病房而去。站在病房外,薄荷透过玻璃窗看到门里面的情形。

    因为是普通病房,所以桐儿妈妈睡在单人床上,别的病床上的病人都有家人陪在一旁,只有桐儿妈妈自己卧在床上旁边陪的是个小孩。

    “小姑,看着他们好可怜啊。你说桐儿的爸爸是怎样的畜生啊?竟然舍得将这一对母女抛弃。”

    薄荷看着桐儿给她妈妈倒开水,削水果,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也深感欣慰,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小腹,她多么希望自己以后生的宝贝也能如此乖巧和孝顺。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这样让人心疼的孩子,但是每次亲眼目睹这样的社会悲剧,我还是会愤慨,会难过,会扪心自问。小姑,为什么都是人,却活的这么不一样呢?”

    心中有着无限正义感的醇儿质问着薄荷,薄荷也没有答案。

    伸手摸摸醇儿的后脑勺:“有的人虽然很富有,却不懂贫穷人小小的快乐。有的人虽然父母健在,却不懂得孝道为何,活了也是白活。有的人虽然健康,但每天都在浪费生命和生活,却不知道那些身患残疾的人比他们更努力的活着。虽然人与人之间不一样,但一样的是……大家都活着啊,呼吸的是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脚踏的是同一片土地。命运的起点虽然不一样,但是创造者是自己,也许有的人所付出的要比别人多上百倍,千倍,但只要能获得幸福,付出再多又怎样呢?”

    薄荷的话深深的触动了醇儿,醇儿从未听过小姑说过今天这样能真正折服自己的话,突然觉得小姑好有学识,好有见解。

    但是话虽然如此……醇儿看向病房里忙碌的小身影:“可是,万一一个月后她妈妈真的走了,她该怎么办啊?”

    薄荷沉默了半响,叹息着转身淡淡道:“我们走吧。”说完便迈步而去了。

    醇儿回头又看了眼病房才缓然的跟着薄荷离去,薄荷始终没回答醇儿最后的这个问题,社会能给与小桐儿什么?她们实在没信心,就连薄荷这个公务员都无法作答这个问题,所以她不能回答醇儿。

    薄荷和醇儿坐在后排,小丁不时的从左后视镜看向后面开上来的车。

    薄荷还没给命令,所以小丁只能将车暂时停在离薄家大门还很远的地方,但是过往来来去去的车辆却已经足以说明今晚的薄家是如何的人声鼎沸,如何的热闹非凡,堪比任何一场宴会。

    “小姑,我们还不进去吗?”穿着粉色礼服的醇儿有些不习惯的拉扯着肩带,虽然她穿的是有肩的礼服,但是对于习惯穿牛仔裤和警服的醇儿来说还是不太舒服。

    薄荷打开化妆盒补了点儿淡妆,虽然气势不强,但是她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突然发现,为什么自己每一次到薄家都是浑身都充满了战斗的劲儿呢?

    “再等一会儿。”

    薄荷合上化妆盒,拍了拍醇儿的手背安抚。

    醇儿微微的叹了口气,突然又揪着眉看向薄荷:“但那请柬上不是邀请你和一羽来参加么?”偏偏薄荷下去亲自去接了一羽却又让隐带着一羽回家,但醇儿刚刚瞧过请柬,请柬上邀请的的确是一羽和小姑两个人,自己则是不被邀请的人。

    “为什么他们说邀请一羽就必须得来?一羽害怕陌生人,况且,我并不想让他们如愿。”她还猜不到他们的注意吗?当中宣布一羽的‘身份’,虽然的确是给薄家难堪的好机会,但是薄荷不想伤害一羽。

    “那小姑……你为什么还要来啊?”醇儿实在不明白了,明明小姑就该避着这家人,明明自己也说了,为什么邀请就必须要来这样的话,但是现在坐在这里又算怎么回事?

    薄荷从车座下拿出自己让小丁带来的平底鞋套上,水晶平底凉鞋虽然没有高跟鞋彰显自己冷傲的气质,可是如今薄荷不得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怀孕早期穿高跟鞋实在冒险。之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她就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负责,珍惜,再珍惜。

    穿好鞋薄荷将脚伸到醇儿脚边:“怎么样?”

    “虽然很配你的裙子,但小姑你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所以我才拉你前来做掩护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在我旁边,知道吗?”醇儿是个警察,身手薄荷从不怀疑。还有便是,醇儿和自己长得那么相似,特别是化了妆之后两个人手挽手就算说是亲生姐妹也没有人怀疑,这也是薄荷想带着醇儿来薄家的原因,动荡他们的内心,让他们越来越不安,让他们越来越疑惑,不是很有趣吗?再者,醇儿会吸引走大批的目光,别人自然就不会只关注自己了。

    “我会保护你的。”醇儿珍重的握着薄荷的肩认真道,逗得薄荷原本还有些紧张不安的心此刻是完全消失了。

    电话突然想起来,薄荷拿起来一看,湛一凡?

    薄荷立即侧了身子面向窗外,犹豫了一些才接了电话,一凡该不会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吧?

    薄荷有些忐忑的接起电话:“喂,一凡?”

    “宝宝。”湛一凡低低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一响起薄荷就忍不住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好几天没听见他的声音了,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想念。

    “嗯……?”薄荷温柔的答应着,掐着掌心才阻止自己冲动的将怀了孩子的事告诉他。

    “刚刚我遇见瑶瑶了。”

    薄荷心里一个咯噔,瑶瑶该不会告诉他自己知道了伦敦那边的情况吧?

    薄荷咬了咬唇:“哦,你们聊了什么?”实则薄荷已经紧张的有些发抖,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就立即去伦敦,不管怎么样都去,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回来。

    “瑶瑶说她要给你打电话,我看见你给她发的短信了。你要和她说什么?”

    薄荷这才缓然的松了口气,瑶瑶又去湛氏了吗?所以两个人遇见了,瑶瑶正要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却被湛一凡给撞见了。薄荷分析出前因后果,这才松了口气。

    “嗯,就想和瑶瑶聊聊而已,到没有别的事。你今天不在公司吗?”薄荷看了眼时间,现在中国是六点,所以伦敦是十点,照理说他肯定在公司。

    “在,刚刚开完会出来。宝宝,这边……挺好的,你在家好好的,知道吗?别和陌生人说话。”

    薄荷微微蹙眉,什么意思?难道会有人过来找她的麻烦?

    “去哪里都让隐跟着,或者我让李泊亚再给你安排两个保镖。”湛一凡的言语间隐隐有些不安的担忧,两个人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9028公里,虽然都瞒着对方自己的情况,可是却依然无比的温暖着彼此的心。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薄荷按下窗透气,紧紧的拽着掌心的手机轻缓的舒气。醇儿从后面靠上来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问:“小姑,你没事吧?”

    “嗯?”薄荷回头,醇儿关心的脸就在眼前。

    “小姑,你和姑父说什么了?切忌心情,情绪啊。”

    薄荷低头看向自己还十分平坦的小腹,伸手摸了摸低头微笑:“宝贝,刚刚那是你爸爸的声音,听见了吗?”

    醇儿一脸嫌弃的看向薄荷:“这才两个月,耳朵都没长起来,听得见啥啊?”

    薄荷伸手赏了醇儿一个爆栗:“我说听得见就听得见。”

    醇儿捂着自己有些发疼的额头嘟嘴:“好,你说听得见就听得见,好吧?”

    正说着薄荷握在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醇儿伸手夺过便接起来并嬉笑道:“小姑你要远离辐射,以后不是姑父的电话我都帮你接吧。”

    薄荷虽然很感激醇儿如此体贴的帮自己防着辐射,但是她正在等电话,所以伸手便又夺了回来,并冷冷的板着脸醇儿便再也不敢靠过来。

    “喂?”

    “湛太太,我已经到了。”

    “好,停在薄家大门外的189p5车牌看见了吗?上来吧。副驾驶座。”

    “是。”

    挂了电话薄荷立即将手机丢给醇儿:“帮我拿着。”

    醇儿收好薄荷的手机,心里也在疑惑薄荷刚刚是在给谁打电话?

    两分钟后,副驾驶座门被人打开,一个男人坐了进来,转身对着薄荷点头并问候:“湛太太。”

    “资料给我看看。”

    钱律师立即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薄荷,薄荷拿过来翻了翻,的确是自己起草的离婚协议书,一个字都没错。薄荷又将协议书递给钱律师,看着他并冷冷的道:“等会儿跟着我进去,进去之后你就找个地方呆着,不要让人看出我们认识,但是一定要在我周围,等我给你暗示的时候就将协议书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他。”

    钱律师没想到薄荷会给出这么一个狠的计划,不过薄荷是雇主,他只管做好薄荷给的任务便是,其余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

    “小姑,是什么协议书?”

    薄荷顿了顿才淡淡的向醇儿解释道:“你姑奶奶和他的离婚协议。”

    醇儿瞪大双眼,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姑奶奶……和、和小姑父亲的离婚协议!?那、那薄烟的母亲又是谁?

    小丁将车开进薄家大门,车子缓缓的在花园里停下,熟悉的身影快步的奔过来打开车门。

    醇儿先先下了车,薄荷弯腰跟在后面,开车门的人是王叔,见到薄荷便扬起笑意:“大小姐你回来了?”

    薄荷微微笑了笑:“王叔。”

    王叔却有些疑惑的看向薄荷身旁的醇儿,薄荷穿的是黑色礼服,所以显得成熟,而且是中分大波浪卷,御姐份儿十足。醇儿就比较娇俏了,穿的还是粉色礼服,齐刘海,还挽着一个公主髻,虽然她自己不喜欢,但是薄荷说让她这么穿有她的意思醇儿便也只好乖乖的受着。可是即便两个人穿的风格完全迥异,化了妆之后站在任何人面前都会给人造成相似的感觉。

    “田妈还好吗?”薄荷并未解答王叔的疑惑而是亲声询问自己比较关心的人。

    “很好,很好。就是常念叨你啊。”王叔和田妈都是看着薄荷长大的,也是这个家真正比较关心薄荷的人。

    薄荷拉着醇儿向前而去:“那王叔,我们先进去了。”

    “好好。”王叔盯着薄荷和醇儿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直到今天来帮自己忙的儿子王权过来拍他一下才醒过神来:“爸,你怎么了?”王权一脸疑惑的看着发愣的父亲,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啊!?”王叔浑身一颤清醒过来。

    “阿权啊,”王叔咽了咽口水,拉着王权颤颤道,“大小姐带着一个女儿回来,那个女孩儿和她长得像的呢,就像亲姐妹似的。要说双胞胎都有人信啊。”

    王权微微蹙眉:“爸,你在瞎说什么?薄家怎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女儿遗落在外面?”

    “哎呀你是什么都不懂啊,看来今晚薄家又是一场风雨了……”王叔叹息,似乎大小姐每次回来薄家都会发生一场战争,这些天老爷和夫人天天吵架,这可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啊,还是从大小姐上次回来的事说起来有关系。然后便是二小姐渐渐的也变了,从前那个娇俏可爱的二小姐似乎消失不见了,不再惹众人的喜爱,总是阴沉的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被她讨厌的佣人都会被赶走。

    当然,如今的薄家已经不如从前了,赶走佣人老妇人和老先生都不会再说什么的,他们都在猜啊,薄家有一天或许会解雇所有的佣人。

    薄荷抬头望了眼并不庞大的薄家,为什么从前会觉得它耸立的犹如一座大山?如今看来,竟还不及伦敦切尔西别墅的一半。是眼光变了吗?所以大小也会跟着变了。

    薄荷每一次离开薄家都以为那是最后一次,但偏偏总是有下一次,总是有再一次,总是会不停的踏进薄家的玄关,她知道……她和薄家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今晚,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给母亲一个答案。

    “大小姐。”田妈的眼眸里露出欣喜且温柔的目光,但随即转到薄荷身后带着的醇儿时,脸上的欣喜变成惊讶和疑惑。

    “田妈。”薄荷主动上前抱了抱田妈,“还好吗?”

    “好,很好。”田妈也开心的拍着薄荷的肩,眼睛再一次转向醇儿,“这是……?”

    “我的亲人。”薄荷微笑着将醇儿拉上前来,“以后如果有机会再介绍给田妈。醇儿,跟我一起叫田妈就是。”

    “田妈。”醇儿乖乖的向田妈点头致意。

    “和小姐真是像啊……”田妈看了看四周,还是忍不住的打量着完全相似的二人。

    薄荷依然挂着微微的浅笑,和最亲的田妈招呼过后便拉着醇儿向大厅而去。

    “这就是小姑从小长大的地方?”醇儿跟上薄荷,一边打量着薄家一边好奇的问着薄荷。

    “嗯。”薄荷淡淡的应道,“不怎么样吧?”

    醇儿噘嘴:“的确不怎么样。小姑你小时候要是能在白阳镇长大一定会比现在快乐啊,指不定早就和姑父结婚生子了。”

    “也……不会成为检察官。”他们的婚姻也不会有那么的阻挠。二十八年的目标,十二年的奋斗,她真的不愿意轻易说放下,不做检查官她能做什么呢?

    “小姑……”醇儿意外的看向薄荷,小姑一向那么自信,但是听刚刚的语气,似乎对她自己的职业发生了质疑?

    “没事。来,”薄荷递给醇儿一杯鸡尾酒,“酒量如何?”

    醇儿尴尬的笑了笑:“不算好。”

    薄荷想了想又将鸡尾酒还了回去重新给醇儿一杯红酒:“红酒慢慢品,总不会醉吧?”

    醇儿摇头:“这个不会。”

    “我酒量奇差,而且现在更不能喝了,所以你要替我多挡,我会看着你的。”

    “是。”醇儿渐渐的严肃起来,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认真起来也还是谨慎的。也知道小姑今晚来薄家不是回娘家更不是叙旧,而是……要打仗的。

    “薄大小姐,真的好久没看见你了。”

    “哎呀,这不是湛太太吗?”

    “薄检察官,实在久仰,没想到今晚能看到你,实在太荣幸了……”

    不同形色的人终于见着薄荷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如今的薄荷已经不再是薄家那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她身上还戴着湛氏这个光环,薄家所接触的这些商业化朋友哪一个不想讨好湛氏?一个个的涌上来都想要与她寒暄,却也同时注意到了薄荷身边的醇儿。

    “哎哟,这个丫头是谁啊?长得这么漂亮,和大小姐这么像呢。”

    “是啊,真的。岔一看还会让人误以为是双胞胎呢。”

    “该不会是薄家在外面藏着的另一个女儿吧?”

    有的人玩笑起来,虽然玩笑的语气听起来都是并不过分的,但如果是个人也听得出来他们在试探自己。

    醇儿早就被薄荷打过招呼,所以整个过程都乖乖的闭着自己的嘴不吭一声儿,薄荷举了举手中的葡萄汁,田妈早就替自己准备好的代替饮料,当然,醇儿后来也换成了这个东西,薄荷怎么会让她独醉呢?

    薄荷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但笑不语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浅尝杯中果汁,她就是要让舆论再次集中在薄家身上,集中在薄家的子女身上。她知道,从她进屋开始,邀请她前来的薄家人就在等着她主动上前去找他们,她怎么可能做那样不讨好的事?她也会等,等着他们自己上前来找她,而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来的。

    “姐!”脸色铁青的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薄荷身后,薄荷只假装没有听见,她早在海边就与薄烟说过别再叫她姐姐的话,薄烟不听,那她自己总可以选择性的听吧?

    “大小姐,后面是二小姐在叫你呢。”前面有个不识相的女人见着薄荷没反应便‘善意’的提醒。

    薄荷这才轻慢的回头向薄烟望去,薄烟轻轻的掩了掩唇低声道:“我们可以不可以去旁边谈谈?”薄烟的目光留在醇儿身上,她次见着化了妆的醇儿,说实话……真的是与薄荷相似的就像孪生似的。薄烟禁不住的怀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是谁?白家那边的贱亲戚?

    薄荷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冷冷的道:“不可以。”说完便毫不给薄烟面子挽着醇儿离开了,只留下薄烟自己一个人在那里面对众人强颜欢笑,且浑身发抖的在心里怨恨着她的傲慢和无情。

    薄荷带着醇儿继续游走,当然,怀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薄家大小姐带了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孩儿回来,但是之前不是有传闻说薄家在外面其实有个儿子吗?这个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薄荷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这才低声的向醇儿道歉:“把你拉进这场战争里,表示歉意。”

    醇儿的脸上哪里看得见一丝丝的愤怒,更多的竟然是兴奋。

    “小姑,早知道是这么好玩的戏你就该早告诉我啊,我早就想练练自己的演技了,你都不知道丁鼎前辈总说我当不好警察,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今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实习机会啊,别说被人传做是薄家的私生女了,就算是被传做你的双胞胎姐妹我也愿意嘿。”

    薄荷有些哭笑不得,举着酒杯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无奈的叹道:“看来你倒是得了便宜了?”

    “那可不。不过小姑你今天是要把薄家搅个天昏地暗吗?”

    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你说呢?”

    就在两个人低语着,薄荷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含着愠怒却依然压低了的声音:“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谈一谈?够资格吗?”

    薄荷回头面向自己曾经的‘母亲’,蔡青奕。

    薄荷挑眉:“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蔡青奕咬着牙,面色严肃语气却是充满了愤怒的道:“你觉得这里能说吗?”

    “为什么不能?”薄荷从不跳别人挖的陷阱,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她无法信任他们,如今的自己要更慎重的保护自己才是,肚子里这个孩子不仅是自己至亲的血缘还是湛家的期盼。

    “既然我都接受邀请而来了,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说……我自然很乐意现在就离开,反正我工作一天原本就累了,还要站在这里演戏,会让我觉得更疲惫,你说是不是,蔡女士?”

    薄荷并未称呼蔡青奕为薄夫人,蔡青奕的脸色原本因为薄荷的话越来越黑,听到薄荷的这一声‘蔡夫人’之后就更是难堪。薄荷衣服不耐烦且冷漠的模样让蔡青奕真正是恨到了心坎儿上,没想到薄荷这贱野种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嚣张的简直要爬到自己头上了!如果这里不是有很多人,蔡青奕真想给她几个巴掌,贱野种!

    蔡青奕在心里骂着,双眸也毫不忌讳的迸发着恨意,薄荷将那恨意收入眼底,恨她?呵,现在恨未免过早。

    “你爷爷奶奶叫你,你也不去吗?”蔡青奕似乎还不放弃想把薄荷引到一边去,就算心里恨着,面子上却还是保持着冷静。

    薄荷摇了摇已经空了的酒杯,递给醇儿:“盛点儿‘酒’来。”

    醇儿有些不安的看向那蔡青奕,薄荷眯了眯双眼醇儿只好接着酒杯转身而去。

    钱律师就在薄荷的左前方,密切的注视着薄荷的方向,薄荷轻轻的拨了拨头发,她到不担心蔡青奕会在这里对自己做什么,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不怕她蔡青奕还是很需要脸的。

    所以,薄荷露出在别人看来颇为谦和的微笑,说的话却和蔡青奕一样的无情:“这个家,还有我的亲人吗?你清楚,不需要我再多说一次了吧?”随着说话的动作薄荷轻微的向蔡青奕的方向偏去,以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而道。

    “你——”蔡青奕扭头怒视着薄荷,薄荷微微一笑,手指掩着唇又轻微的做了起身动作:“哎呀,我真的忘了,在大家面前你还需要表演一下,毕竟这么多年你在众人心目中一直都是有爱并且严厉的母亲,不是么?不过你放心,今天你一定会彻底解脱的。”

    “你什么意思?”蔡青奕眸色一沉,终于意会到薄荷话中的不寻常。

    “想知道?”薄荷轻佻眉梢含笑的看着蔡青奕,一点儿怒意也没有,她越是这样蔡青奕就越是觉得刺眼,因为她笑起来的模样和她那小三妈可真的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她怎么能不恨!?

    蔡青奕低呵:“快说!”

    薄荷微微退步,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悦:“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了?等着吧,会知道的。”

    轻声的道完醇儿便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并将手里的葡萄汁递给薄荷,眼睛也在薄荷身上来来去去观察着,确定薄荷并没有任何的闪失才隐隐的松了口气。

    蔡青奕对薄荷的态度已经是无可奈何,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也只有暂时忍着,目光却又瞥向一旁的醇儿:“这个贱丫头是谁?为什么和你长得那么像?”

    醇儿一向都是不服输的,更何况已经骂到了自己头上。所以醇儿立即动作便要上前理论却被薄荷一手抓住,薄荷勾唇冷冷一笑:“想知道她是谁还不简单吗?找那个人问去呀,他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蔡青奕狠狠退步,满目惊诧的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醇儿,显然已经完全落入了薄荷给的言语陷阱里。蔡青奕一开始的确是糊涂,听着别人的讨论,薄荷又不主动来找她们,她按耐不住的来了,现在一看又听她这样说蔡青奕怎么能不怀疑?此刻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愤怒,看来这个和薄荷长得相似的女孩真的是阿光和那个贱小三在外面生的另一个女儿!

    “虽然我和她从小就分开,我们也互不认识这么多年,但是血缘毕竟是血缘,即便隔着千山万水我们也相聚在了一起。她从小的生活条件就比我好,比我优渥,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虽然我没有她那么幸福,但是看到她这么快乐的长大,我也觉得满足了,是不是?”

    薄荷温柔的拨了拨醇儿的刘海,醇儿面上虽然含蓄的微笑着真正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心里却在为薄荷而鼓掌,她的小姑实在是太帅了,这么就把对方拉入了混沌之中,实际上小姑说的话也并没有错啊,哪一点是错的?只不过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现在不用问醇儿只看那蔡氏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和我们的家人。”醇儿微笑着握住薄荷的手温柔的道,毕竟从小也上过不少名媛教育的课,及时平时是个野丫头,但真正需要‘大小姐’模样的时候她醇儿是绝对不会输给那些平时就专业的分子。

    薄荷在心里赞叹醇儿果真是个料子,面上露出的是和醇儿一样温柔的微笑。

    蔡青奕紧紧的捏着拳头,终于看不下去了才转头快步的离去。

    薄荷看着蔡青奕离开的背影转身带着醇儿向休息区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包包里的耳麦塞在耳朵里,这是查尔曾经给自己的高科技东西,薄荷走的时候问查尔要了两个,为的就是这一天。刚刚俯近蔡氏说话的时候薄荷便将这东西藏进了她的礼服里,东西很小,只要她晚上洗澡坐在浴缸里头发一散,东西掉进水里自己便会融化,薄荷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是怎么研究出来。当然,目前她最重要的不是研究这个东西是怎么被研究出来的,重要的是监听蔡青奕和他会怎么吵起来,而他又会怎样说?

    薄荷坐下便拿起杂志假装阅读,醇儿则偷偷的吃东西,两个人虽然坐在哪里有些引人注目,但薄荷看似在休息真正敢上前打扰的人几乎没有,包括在远处靠着正紧紧盯着薄荷在看的薄烟也看不懂今晚的薄荷,她究竟想干什么?

    “你和那个贱女人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不算,现在还冒出一个女儿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和你说过,别再骂她!”

    薄光的警告声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力度,薄荷冷冷的笑着,继续听好戏。

    “骂她怎么了?不就是小三吗?爸妈你们看,他是怎么对我的,我是怎么对他的?这些年他对我都是假的,竟然和那个女人在外面暗度陈仓,生一个儿子都不算现在又冒出一个丫头来,我可怎么活啊!薄荷那个贱丫头现在甚至骑到我的头上了给我脸色看,我让她进来和爷爷奶奶说会儿话她竟然说出在这个家没有亲人了大的话。这些我都默默忍受,我不能忍受的是阿光他如今的态度,呜呜……”

    “青奕啊,你先别乱说哦啊,怎么可能是阿光的女儿呢。”薄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慈祥,但只有薄荷才知道那慈祥下的冰冷究竟如何的冻人。

    “妈,她们两个你们是没看见,什么永远在一起,和真正的家人,她们的家人,这话什么意思啊,不就是要把阿光抢过去吗?阿光你太过分了,你这样伤我的心,你觉得你该吗?”

    “别吵了!阿光,到底是不是你的种?”薄老爷子永远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威严者,不过薄荷也在期待着,他究竟会怎么说?

    薄荷依然只是沉默,他并未见过醇儿却连反驳也没有,究竟是在纵容自己给他的难题还是觉得根本没必要和自己见识?

    “爸,难道你还想再收一个……?再说薄荷根本就没带……没带你们期盼的孙子过来。”

    “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薄老夫人叹了口气,“好了,她既然不来,我们去找她吧,她面子大,我们去找她。”

    “可是妈……阿光这样,你们……”

    “青奕,我们要你知道,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也是我们薄家的种,我们就不可能不认。不管她的生母是谁。但是你放心,她今后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你。和薄荷小时候一样,这两个孩子也会叫你母亲,然后由你亲自带大。只有你,才是薄家的儿媳……”

    “妈你真的不后悔吗?那白家当年并不比我们蔡家差啊,就连如今也是……”

    “有什么好后悔的?那女人再怎么出身也是从乡下来的,配得上我们云海市显赫家族的出生吗?她父亲是农民,不管再有钱那一辈子也是,她自然也逃脱不了。”薄老夫人终于还是掩饰不了厌弃嫌恶的口气而道。

    薄荷紧紧的捏着杂志,原来在奶奶的心里,母亲的身份永远都是她最鄙睨的地方。

    蔡青奕的哭腔里夹杂着真正的担忧:“可是我们薄氏如今已经……”经过她和烟儿的查探发现薄氏已经真正的外强中干,现在就连外强都算不上了,她们两母女的打算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而且据烟儿说薄荷也发现了她们的心思,所以她只能暂时按捺不动,心里却也在不甘,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薄氏倾倒吗?可是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得到啊!

    “阿光!不是妈说你啊,如今薄氏除了你还有谁能救吗?二十八年前既然你已经抛弃过她一次,伤害过一次,还怕再伤害第二次吗?反正你们后来也和好,说明她根本就离不开你,白家的钱,你能拿到多少,你就尽全力的拿过来。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爸爸的心血在你这里断送了吧?这是你的责任,老头子你也说说他,你看他整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薄荷捏紧的拳头已经开始发抖,他们竟然想再次合谋伤害自己的母亲,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甚至觉得无所谓?这就是奶奶的真面目?这就是薄家人的真面目!?当年,他们就是这样在房间里合谋怎样伤害母亲吗?

    醇儿坐在那里吃东西都感觉到薄荷在发狠劲儿的折腾她自己,醇儿立即放下盘子伸手握住薄荷的手,低唤:“小姑,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薄荷的手这才缓缓的松开来,看了醇儿一眼缓缓的松了口气:“我没事。”接着目光继续落在杂志上,醇儿隐隐有些担忧起来,不知道屋里面的那些禽兽在商量着些什么才把小姑气成这模样?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妈……我说过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样整日的求薄荷却依然得不到答案。”薄光终于说了话,却是那样的无力。

    “不知道,现在会突然冒出你的两个孩子来?你少装了,你明明就和那个贱女人那个臭小三有一腿,还这么多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啪!”重重的一个巴掌声,接着一边是一声‘嗡——’薄荷立即从耳朵里取出耳麦来。是薄光打了蔡青奕一巴掌吗?所以微型监听器从蔡青奕的头发上落了出来?

    “哐当——”屋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就连薄荷在这边都听见了,更何况客厅里的众宴客们,皆是一愣。

    “哇……里面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呢?”醇儿再次放下盘子兴趣勃勃的望着那门道,就在这时门打开了,薄光从里面冲了出来,薄荷站起来立即给钱律师打了个手势,钱律师从衣服里摸出协议书来,薄光没有看见钱律师而是快步的向薄荷的方向而来,看见了醇儿再看薄荷,薄光的脸色郁沉的就像即将骤雨而下的天。

    大厅里的人都傻了,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从里面跌跌撞撞的搀扶着跑出来,薄烟跑回书房走到门口便大喊一声:“妈!妈你怎么摔倒了?”

    “烟儿啊……妈不要活了……”蔡青奕哭天抢地的哭喊声传来,但此刻除了薄烟根本没有人关注她究竟如何,因为大家都在看这里,失控的薄光和冷静无比却是有备而来的薄荷。

    薄荷缓然起身应对薄光,薄光瞳孔颤抖的看着薄荷愤怒低吼:“你究竟还要做什么?还想怎么做?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才满意?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薄荷看向钱律师,钱律师立即上前将手中的文件当着众人的面递给薄光:“薄先生。这是你和白女士的离婚协议书,白女士委托我帮她办理你们的离婚手续,所以……您请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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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这一次是真的要大虐蔡氏。o(n_n)o~明天继续精彩。

    190 给蔡氏的残忍

    “薄先生。这是你和白女士的离婚协议书,白女士委托我帮她办理你们的离婚手续,所以……您请签字吧。”钱律师冷静而又公式化的话冷冰冰的大厅里响起,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他的这句话,包括屋内正跌在地上痛哭的蔡青奕。

    薄荷冷冷的看着薄光,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或许签字,或许发怒……当着众人?薄荷可不认为他真的会这么做。

    果然,薄光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那样的猝不及防。

    他防不住薄荷设下的陷阱,如此的明目张胆且嚣张,竟然只为了逼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今晚的宴会原本已是孤掷一注,是薄老夫人与薄老爷子借着机会想要招揽投资商的机会,也是他们想要借助薄荷这个嫁出去的女儿的名声做几笔真正的买卖,没人信薄家总有人信湛氏吧?

    现在薄光确定,这些人的确是信了,她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这样一个难题,早已经盖过了他们真正的企图,他们岂能不信这一场现场直播的好戏!

    薄光盯了薄荷足足十秒才冷静了下来,缓缓的呼吸了几口气才看着她静静指控而道:“是你安排的。”

    薄荷看向钱律师,她当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承认。

    钱律师立即又上前一步,将那白纸黑字的协议书再往薄光眼前抵了一步:“薄先生,是白女士委托我,请你别再为难我了,签字吧。”

    薄光并未接过,而是继续看着薄荷,咬着牙冷冷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毕竟是你父亲。二十八年的前的恩怨纠葛你真的打算拿来逼死我吗?”

    薄荷轻佻眉梢:“薄先生言重了。我要什么薄先生很清楚。”薄荷的视线轻轻的落在薄光眼前的协议书上,她要的不过是母亲的一份儿自由,虽然这对薄光来说也许是一把利剑,但是对薄荷来说却是给母亲幸福的钥匙。

    “怎么回事啊?”

    “白女士?为什么白女士要和薄先生离婚?”

    “白女士是谁啊?”

    “听起来白女士才是薄先生的妻子,不然怎么可能离婚!”

    “但是薄夫人不是姓蔡吗?”

    “就是啊,不是蔡吗?怎么姓白了?”

    “天哪,好乱。带了个私生女回来,现在又在闹离婚,但是要离婚的夫人却又不是这一个,这薄家好乱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啊……”

    薄荷敛眸,她的目的达到一半了。

    最注重名声的薄家,今晚注定要站在风口浪尖上承受这一切,这是他们应该得到惩罚,如果说她先前还不能确定究竟要不要这么做,毕竟一起跌进万丈悬崖的人还有自己。但是经过刚刚窃听到他们在书房里的那番谈话,薄荷不再后悔也不再犹豫如此下手,她开始清楚明白,他们永远意识不到他们对别人的伤害究竟是多么的无休无止境,他们永远意识不到他们是多么的自私,也永远意识不到她薄荷究竟是拿怎样的无情在面对他们。

    今晚,他们一定要知道,他们究竟处在怎样的境地,连那最后的企图心薄荷也要无情的给他们抹杀掉。今晚,她一定要让他们明白,还妄图伤害她的母亲,还妄图白家或是湛家的财产利益,除非从她的身上踏过去!

    就在薄荷与薄光僵持着时,蔡青奕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的拨开众人,额头上还有刚刚所受的一片乌青,身上的礼服也不再鲜艳明亮,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变得凌乱。

    “妈!”薄烟跟在身后追出来大喊,但蔡青奕已经什么听不进去了,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钱律师的那句话在反复的回荡。

    ‘白女士委托办理离婚手续’,为什么是白女士?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控制的情绪,她一定要弄清楚!

    蔡青奕一把夺过钱律师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看也没有看一眼,而是颤抖的望向薄光:“这、这是什么!?”

    薄光并未看蔡青奕,连一眼都没有。

    “各位不好意思,今天的宴会……可能无法继续进行了。田妈,快点儿招待各位宾客们各自离场吧……”薄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即招呼着并开始赶人。

    “再次感谢各位光临我和夫人纪念日的客人们,但今天真的算我薄家对不住了。这是家丑之事实在不易大家看见,各位请回吧。”薄老爷子也拿出自己的威严和地位厉声而道,那些原本还想看戏的众人这才一个个往外走去,不过心里却都在想,这果然是薄家的丑事啊,虽然目前他们还猜不透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是想必一定和那离婚之说还有那新出现的女孩儿有关系。

    虽然大家都依依不舍不想离开欣赏这场好戏的机会,可薄家已经放话请离,不到片刻整个客厅除了薄荷、醇儿、钱律师、薄家其余人之外,所有的客人包括佣人们都退了下去。

    “这位律师,能请你先出去吗?”薄老爷子看着还站着不动的钱律师不善的扬眉。

    “他为什么要出去?他不是还有事没办妥吗?”薄荷淡淡的回应着薄老爷子的话,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