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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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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一会儿一羽午睡,妈妈一个人也会无聊的。”薄荷放开老舅,也不顾醇儿愿不愿意带她就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醇儿便往外拖去,刚好转弯要过来准备蹲点等人的湛一凡见着薄荷竟然抓住醇儿,顿时愣住了。再眯眼看向醇儿,醇儿浑身一颤,立即精神一颤,指着薄荷就道:“是小姑抓着我说要出去玩的。要不姑父你们两个人去逛吧?”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姑父现在眼里的冷意足以杀死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啊!

    湛一凡轻咳一声,还算这丫头懂事。

    薄荷却板着脸道:“不必了,我就和你出去逛,他对这里也不熟。走吧!对了,雨辰呢?”

    醇儿在心里哀嚎,她怎么知道白雨辰去了哪里?吃完午饭就没人了,她根本就没和他约好,现在好了,去哪里凭空多了个白雨辰出来?

    醇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那个,雨辰可能先走了,要不我们过一会儿再去?我先给他打电话?”

    “不必了,难道我们两个人就不能逛了吗?”薄荷拉着醇儿大步而去,湛一凡则被留在后面远远的甩开。越走越远,薄荷却用余光看着身后,醇儿反反复复的看着薄荷这欲拒还迎的态度,忍不住的道:“小姑,你是希望姑父跟上来的吧?”

    “胡说。”薄荷立即甩开醇儿的手,她们已经走出了白家,先在河边柳树下缓然散步。

    “小姑你说谎,你明明很想姑父跟过来的。小姑,你唯一的缺点就是,矫情!”

    薄荷顿口,这道理她自己也知道。

    “还有,任性!”

    “你不是说唯一的缺点吗?”薄荷眯眸,这丫头想飞到她头上撒野了是吧?

    “嘿嘿。”醇儿立即罢手,“任性是优点,优点。”

    薄荷冷笑一声:“说罢,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醇儿立即拍马屁:“小姑您在我心中是就是完美的女神!”

    薄荷叹了口气,走到一个路边摊停下来,要了两个叶儿耙,付了钱转身递给白玉醇一个才冷冷道:“说实话,恭维的话少来。”

    “真要听实话啊?”醇儿见薄荷现在心情还算好,便大胆的试问了一句。

    “嗯,就说实话。”薄荷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从前倒是从不在乎这些,可现在……就依照醇儿所说的,越加的矫情了。

    “嗯……怎么说呢,”吃了两口热热乎乎的荤馅叶儿耙,醇儿的单子似乎也打了起来,口无忌讳遮拦的便道:“小姑你呢,看似冷清孤傲的一个人吧,其实面冷心热。有时候矫情了些,明明很在乎的事偏要装作不在乎,心口不太一样。还有,你特别能忍,但是不能忍的时候就霸气十足啊。说实话,你是我的偶像,你敢任性,敢矫情,虽然有时候活的不是太自在,但是你就是强悍啊。可是强悍的外表下却又有一颗琉璃般的玻璃心。”

    薄荷看着醇儿,实在不明白,醇儿怎么能把自己看得这么透?

    醇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掩了掩唇又用手掌闪了闪,嘿嘿一笑:“我就是胡说的,真的。”

    薄荷笑着摇了摇头,以为她还会相信这是胡话吗?这番话,的确不知道是在夸奖自己还是骂自己,但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好像根本是在将另外一个人,却又与自己的心契合。这难道真的就是自己?矫情,任性,面冷心热,强悍?

    薄荷嗤之一笑,醇儿这丫头并不如看着的那般没心没肺。

    走了大约一百米的时候,薄荷看到了李泊亚。

    “你怎么在这里?”薄荷站在岸边,看着阶梯下站在船边的李泊亚有些意外。李泊亚这人,性情温和,可是也不会一个人跑出来撑船啊。

    醇儿心虚的低头,还好薄荷此刻并没有注意到她。

    李泊亚眼镜后的双眸闪了闪光,嘴角带着笑,却对薄荷道:“一个人无聊,想坐船。夫人和白小姐要下来一同乘一乘么?”

    面对李泊亚如此突如其来的邀请,醇儿吓得拉着薄荷就道:“不用了!小姑,我们还是去镇上吧,还有很多好吃的,里脊肉啊,茄子夹肉啊,烧饼啊,铜锣烧啊,还有那个奶茶很出名的……”

    “就知道吃。”薄荷戳了戳醇儿的额头,拉着醇儿的手却迈下阶梯,醇儿跟在后面脸色大变,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薄荷先上船,醇儿在后面,因为心情忐忑,所以脚下一歪,竟然晃了一下。在一旁的李泊亚立即伸出双手揽住她才没让她摔进冰冷的河水里,醇儿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李泊亚,怔了一下。

    李泊亚蹙了蹙眉,将她扶好,不咸不淡的问了句:“还好吧?”

    “当然好。”醇儿立即站直了身子,薄荷也问:“醇儿,没事吧?”

    “没……没事。”醇儿摸了摸头,按耐住加速的心跳转身弯腰进了船舱。

    一路上,风光颇好。

    两岸的柳树上都挂满了红灯笼,就连船家的小船舱里都贴了‘福’字,小小的甲板上甚至挂了红灯笼,颇有过年的氛围。

    薄荷托着腮在船舱的口上坐着,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静静的只想着自己的手。

    醇儿在薄荷对面坐着,李泊亚在她旁边,一个手臂的距离。可醇儿却全身僵硬,此刻是动也不敢动,只怕李泊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小姑发现了自己。

    但,李泊亚岂会是静静的带着坐以待毙的人。一会儿递水果,一会儿递糕点,都是不大不小的屁事儿,但就是那么轻易的坐到了醇儿身边,最后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醇儿紧张的暗暗用手指戳他的腿,只希望他能离的远些,不然只要薄荷一个扭头,必定会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猫腻!

    可李泊亚好不容易移到了醇儿的身边,岂会那么容易的就自动离开?

    先是暗暗的握住醇儿的那根手指,然后握住醇儿的整只小手,最后得寸进尺,手指钻进醇儿衣服的下摆,大手顺利的摸到她腰间腻滑的肌肤。

    醇儿已经爆红了整张脸,总不能就乖乖的坐在这里被吃豆腐吧?可是小姑就在对面,她根本不敢动,只怕一动小姑扭头看见了他们,那她就完了!李泊亚越来越得寸进尺,手从下往上爬,顺利的摸到醇儿bra的扣子,只要轻轻一弹就会松开。醇儿伸手对李泊亚的大腿暗中又是掐又是捏,只希望他干赶快明白当下的情形,更能赶快滚开。

    可李叔叔显然已经不肯罢手,而且是来了兴致,就在醇儿的神经几乎绷到了弦上的时候,他愣是轻轻‘一弹’。醇儿只觉得前面一松,释然了……也松开了。

    醇儿哀怨的瞪了那面无异色竟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李泊亚,心里已经画了无数个圈圈去诅咒他了。

    “醇儿,”对面毫不知情的薄荷突然低唤了声,醇儿吓得浑身一颤,脸色一白,背后的那只手虽然停住了,醇儿却还是赶紧扭了身子,希望能挡住小姑的视线。

    薄荷扭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醇儿的脸色紧张发白的让她有些疑惑:“你的脸色怎么了?”

    李泊亚也挑眉,扭头向醇儿看来,此刻他的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扯出了醇儿的背,两个人就像普通的只是坐在那里一样。

    “醇儿小姐,你没事吧?”李泊亚‘好心’的问,醇儿在心里大骂‘你全家才没事,混蛋……竟然当着她小姑的面吃她豆腐,她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没、没事小姑,可能有些晕船?”说完醇儿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她从小在白阳镇长大,从前还每天坐船去上幼儿园,哪里晕船这一说?

    薄荷也没怀疑醇儿,但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真心信任的两个人正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奸情。指着外面岸边,薄荷才道:“我刚刚看到雨辰了,和一个小女孩在一起,大约十岁。”

    醇儿立即扶着船侧头忘了出去。固然是白雨辰,那个小女孩醇儿也认识,只‘哦’了一声便撤回身子坐了回来:“那是他前女友的妹妹。他们难道回到白阳镇了?”

    “前女友?”薄荷吃惊,据她所知,这白雨辰是已经四年没回过白阳镇了,如今也不过十九岁二十岁,前女友那岂不是……?

    醇儿叹息:“他初恋发生在初三的时候。小姑,说来不怕你笑话,雨辰的感情萌芽的很早,他初中的时候学习就好,全校。可是就因为谈恋爱了,所以成绩下降,整天就和那女孩谈情说爱打电话也不顾学习很耽误事儿。最后就被爷爷和爸爸他们知道了,便开始想尽办法隔断他和那个女生的来往。那个女生的爸爸在我们家酒店下当经理,因为这事儿爷爷还让那女孩的爸爸失业了,还用办法将他们全家逼走了白阳镇……其实怪不得爷爷他们,当年雨辰实在太小了,也不懂事。要谈恋爱但是不能把学习落下啊……哎,所以爷爷和爸爸把他送去英国,这四年他就赌气,也一直没回来甚至电话也不打一个。不多他倒是又努力开始学习了,这没让爷爷和爸爸他们失望。”

    薄荷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小子早恋耽搁了学习,最后老舅他们就不得不用非常手段。虽然的确狠了些,但这就是成长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坐了两个小时的船又原路返回,再回到白家时便也是团圆晚饭开饭的时间了。

    薄荷逛了一下午,回来便觉得头有些晕。虽然席上所有的人都开心,因为她和妈妈一同回来,整个白家特别的热闹,整个前院后院中庭都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互相拜年甚至发红包。

    薄荷当然也没有忘了给纽约的婆婆公公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母亲告诉她,已经和婆婆通过电话,婆婆很开心似乎还几度哽咽了,两个人竟然打了两个小时的视频电话。不过因为英国那边走不开,所以婆婆不能回中国来过春节,但要薄荷他们抓紧时间去英国一趟,那边的家族也没有忘了过春节这样的中药节日。当然,薄荷车祸受伤的时,对婆婆是三缄其口瞒下来的,而且也只有薄荷伤口好了拆了线只怕才能说去英国的事。

    其实,这是薄荷这二十几年来,次过一个如此快乐而又开心的春节。这么多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这么多真心的家人一起举杯说着‘新年快乐’,有妈妈有舅舅有表哥还有晚辈,还有一个新的弟弟,还有……自己的丈夫,湛一凡。

    吃过晚饭,老舅要带着白合去镇上赶庙会,舅妈表哥表嫂甚至白玉醇白雨辰通通都要跟着去凑热闹。薄荷因为头痛就说不去了,众人便让她赶紧去屋里躺着。薄荷也没力气坚持了,吃了饭就回到上次来便给她准备的独特属于她的房间,自己洗漱了一下,换了睡衣刚刚迈出浴室就看到湛一凡已经坐在了房里。

    薄荷顿了顿,心里知道他不会跟着出去,看到他并不意外。

    湛一凡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将水杯和药拿过来递给薄荷:“吃了吧。”

    薄荷知道这是医院里开的药,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一直盯着提醒自己饭后吃药。

    乖乖的吃了中药,这几天因为并不在家所以中药暂时断了,看来前段时间的大补,算是白补了。

    “我下午去镇里的诊所请了一声,一会儿他就来给你扎针。”

    “你就知道我晚上会在家?”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总算是肯和他说话了,湛一凡眸内闪过笑意,接过水杯放下,伸手握住薄荷的肩往床推去:“下午逛了那么久,你晚上如果还真的有精神,我看这药是根本不用吃了。”潜在的意思,就是她有伤在身,精力有多少,他清楚的很。

    屋子里很热,薄荷心里也郁闷,被推到床上躺着便道:“有些热,把空调关了吧。”

    “是屋子里的暖气。”白家安装了暖气,入冬以来到开春之前会一直提供暖气,还真不是说能关就自己去关了的。

    不过湛一凡还是去床边推开了窗户,薄荷还是有些闷,坐躺在床上便连连叹气。

    正在这时,扎针的医生来了,湛一凡便站在床边看着医生给薄荷擦药,看伤口,还有扎针。

    扎针的时候,薄荷捂着眼睛,针头进入她的皮肤时也忍不住的一颤,待医生全部收拾好了才缓然的松气,松开自己一直紧咬的下唇。

    “看来小姐很怕打针啊?”那医生有些打趣的道。

    “她是我太太。”湛一凡在一旁冷静的提醒,那医生立即又改口:“太太好福气,你先生下午亲自去我哪里让我无论如何吃了晚饭也要来一趟。我看着伤口好的挺好的,就是要注意休息,这几日最好不要再吹风了。”

    薄荷轻轻的勾了勾唇,总算知道他下午没有追过去干什么去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这几日都不能出去走走,心情又不由得烦闷了起来。

    因为湛一凡会拔针会换药,所以医生扎了针收拾了便离开了。

    湛一凡在床边坐下来,给薄荷拉了拉被子陇住她的胸口以免受凉,然后又伸手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边,薄荷看着湛一凡给自己弄弄这里又折腾折腾着那里,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道:“你就不嫌烦吗?”

    湛一凡手一顿,抬头看向薄荷:“怎么会嫌你烦呢?”

    “不是我,是做这些事……能不能听一下,我头晕。”其实不是头晕,而是借口想要他别再那么温柔细致的做这些。

    “宝宝,”湛一凡顿了一下又突然道,看着薄荷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道,“还在生我的气?”

    终于还是要聊到这个话题。

    不过,她没撵他出去,不就是知道要这么一聊吗?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我去a市出差的天,就遇见了孟珺瑶。”

    薄荷垂了垂眸,说实话,她实在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听见这个名字。

    可湛一凡还是继续道:“她向我坦诚了一件事,她来云海市,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

    薄荷诧异抬头看向湛一凡,她一直觉得孟珺瑶复杂,所以她怎么可能向湛一凡坦诚这样的事!?

    “她答应和迈克尔一起联手,挑拨我们的关系。但是她并不想和迈克尔真的做这样的事,所以一面在做给迈克尔看,一方面配合着我演戏。”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当了我的反间谍。”

    薄荷迷惑,她怎么可能相信那孟珺瑶会做这样的事?不过,她的确是不了解孟珺瑶,不如湛一凡来的透彻。

    “迈克尔以为瑶瑶恨我,所以就主动找她联手,想要给我的婚姻造成矛盾,而无法抽身管英国那边的事。”

    “瑶瑶难道不恨你?”

    “这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瑶瑶没有说谎。瑶瑶恨迈克尔,比恨我要多得多。”

    薄荷捂着头:“我听迷糊了,瑶瑶到底恨谁?她如果和那迈克尔联手要治你,可为什么又突然倒戈?就因为更恨迈克尔?但如果她恨迈克尔有怎么会在最初答应和迈克尔联手呢?还有,为什么要让你无法抽身去管英国的事?”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轻轻的拉下来放在被子上由自己温暖的大手握着,声音冷冷的才道:“瑶瑶会答应和迈克尔联手,是因为她一开始真正想对付的人就是迈克尔,她恨迈克尔是她的私事,她没有细说可我想我大约是明白的。这是她和迈克尔的私事,我顾不得,让我在乎的是迈克尔的心思,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还需要证据去证明,但是我必须和瑶瑶配合让他相信,他真的成功了。我和你的婚姻出了问题,我现在无法抽身回英国,那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就是属于我给他的陷阱了。”

    薄荷还是有些迷糊,湛一凡却已经倾过身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脑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又蹭:“宝宝,我知道我那么做,让你心里有了疙瘩。当时的情况不由得我多想,这关系到湛氏的家族利益和矛盾,瑶瑶并未作出任何的过分举动,我想她在云海市的那几次是真的看明白了想明白了,知道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所以,她的态度诚恳,正巧有人将你和迈克尔的照片发给了我,我也就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了。我以为我那一次回来给你说了我的心,你会明白我接下来的举动,可我还是太高估我自己,让你受了委屈,你打我吧!”说着湛一凡就拉着薄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向自己的脸打去。

    薄荷立即收了手掌,就变成了拳头,一拳一拳的落在湛一凡的脸上。

    “你疯了!?”薄荷气恼,挣出自己的手,气鼓鼓的瞪着湛一凡。

    湛一凡放软了态度,又说明白了前因后果。薄荷之前的确是置气,而且她也需要冷静。经过昨天和今天,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现在被湛一凡这么一解释,心也就渐渐的软了。

    薄荷余光瞥到有萤火虫从窗外飞了进来,再看湛一凡,眸如星光的看着她道:“我们是夫妻,有了矛盾……如果不解开这心结,日后还怎么一起走下去?所以不管你怎么做,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138 薄光,找上门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萤火虫?暂且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的脑海反复回响的只有湛一凡最后说的那句话。

    薄荷忘了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的这句话,最先道歉的人也许并不是真的错了,只是他更加珍惜这段关系。

    他迈出了那一步,也许……已经迈了好几步,而她却还在原地徘徊。扪心自问,其实不是不动摇,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

    理由有了,他也的确是身不由己,不与她讲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信任她,以为他们之间有足够的默契。可谁知道她因为母亲的事因为薄家的事扰了心智,瞧见那样的新闻,又那样的态度,她的心还不确定他就突然逆转了态度,本就没有安全感的自己,就更加的不安了。再得知了他竟然是故意做戏时,她得到的并不完全是释然和开心,也有失望和难过,但到底说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错,是她不够信任湛一凡。

    相比他对自己的信任,自己对他的信任则是太少太少了。

    思及至此,薄荷哪里还有生气?心里的那个疙瘩也慢慢的消散。

    她和湛一凡是夫妻,如果没有足够的信任,就要有足够的理解,没有足够的理解就要有足够的包容。她早就明白她一直忙于自己的事物而忽略了他,现在想来又是愧疚又是惭愧,现在还因为信任而发生了这样的间隙,自己还矫情了这两日,现在相比他的诚恳和态度,薄荷也就消软了。

    房间来的灯光很暗黄,薄荷看着又有萤火虫飞进来,一群,又一群,随着飞进来的还有蝴蝶,一只两只三只,最后也变成了一群,薄荷诧异的看向湛一凡:“它们……?”

    “想不想下来看看?”湛一凡看到薄荷脸上的惊喜,轻声问。

    “可是我……”薄荷示意她的手,上面还扎着针,能行动自如吗?

    “我帮你拿着。来,下来吧。”湛一凡主动的取下挂在床头上的药瓶,薄荷掀开被子接过湛一凡递过来的外套披上,下床穿上鞋随着湛一凡走到窗边的位置。

    萤火虫和蝴蝶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绕着她,停在肩上,停在手背上,薄荷惊喜的看着这一切,再抬头看向那蝴蝶停留最多的地方,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的那成簇的鲜花,此刻香味正浓。

    “啪!”一声,暗黄的灯突然就熄灭了。

    薄荷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湛一凡,谁知伸手,身边竟然是空的?

    “一凡?”薄荷轻唤了一声,他不在身边吗?但是药瓶子是谁拿着?适应

    “别怕,来。”声音从左边传来,薄荷立即伸手摸去,抓住了湛一凡的胳膊,轻缓的松了口气,她取了眼镜说实话在黑暗里只看得见黑乎乎一片其余就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心底很不安。

    “不怕,自己拿着。”湛一凡将要瓶子塞给薄荷,薄荷抓紧他:“那你呢?”

    “我?”湛一凡反问,黑暗中的他诡异的勾起唇角,却还是轻轻的拿开薄荷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别怕,萤火虫会伴着你。”

    薄荷听出他的话中话,在黑暗中看着眼前的黑影惊问:“你要离开这里?”

    “不,我会一直在。”湛一凡说着声音就突然远了,好像已经离开了薄荷的周围。薄荷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不戴眼镜的她实在太难看清这一切。

    “你到底在哪儿?别玩了,快出来。”薄荷左右四下的看,可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偶尔的几只萤火虫从眼前飞过去她都看的不清晰。

    黑暗中又传来湛一凡飘渺的声音:“嘘……知道窗户的位置吗?把萤火虫和蝴蝶都放出去吧。”

    放出去?他到底搞什么鬼?窗户在什么地方?薄荷仔细的看了看,最后分辨出有隐隐有亮光的地方,便猜测那里一定就是了。自己拿着药瓶,心里暗骂湛一凡这骗子又把自己骗下床,可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越加的忐忑不安。

    薄荷不知道的是,她往前走,一路上所有的障碍都暗中的被湛一凡撤走清除,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到床边。

    薄荷伸手,窗户不是开着的吗?什么时候关着了?蹙着眉,薄荷又推开了窗户,就在推开的这一瞬间她看到了花园里树枝上高挂的灯笼,看清了花园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刚刚抬头,‘噌~’的一声重响,什么东西似乎飞向了天空,再抬头望去,绽开的烟火瞬间照脸了她洁白的脸庞,薄荷讶然的长大嘴,烟花?一爆又一爆的烟花就像盛开极艳的牡丹花在空中满满的绽开。白牡丹,粉牡丹,蓝牡丹,紫牡丹……薄荷扶着窗帷仰着脸看着就在空中盛开的烟火,还听得见烟火掉下来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所以这烟花根本就是在白家放的?或者,根本就是湛一凡?

    过了牡丹,又变成了一团一团的爱心,薄荷一笑,甚至还有一箭穿心,两心相依,还有……iloveyou!?

    薄荷惊喜的掩着自己的唇,右手突然一轻,手里的瓶子已经被人拿走,薄荷回头望去,湛一凡已经站在身后,此刻竟看得见他脸上温和的浅笑,还有眸底的温柔流水。

    “开心吗?”大手轻轻的揽上她的腰将她拢入怀中,这一次她再也不会抵抗,不会躲开。

    轻轻勾唇一笑,点了点头:“嗯,很好看……是你准备的?”她怎么就给忘了,这个人本就喜欢玩这一招,浪漫起来,会让她浑身都掉鸡皮疙瘩。

    湛一凡挑了挑眉,轻声的叹息:“嗯。原本以为,你还不会原谅我,所以打算用这一招求你原谅来着。”

    原来还留了后招?

    轻哼一声,薄荷眼珠轻转,突然坏坏道:“谁说我原谅你了?”

    “啊?”任凭湛一凡在这一刻也变了脸色。

    薄荷笑出了声,湛一凡无奈的一笑,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变坏了,竟然还调侃他?低头,有些颤抖的亲了亲薄荷的耳朵,双臂自然却更加有力的收紧,深深地一口叹息:“我以为……我不能再这样抱着你了,那样的恐慌,从看到你晕倒在车里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也没有停止。”

    薄荷顿了顿,她车祸那一刻,他也恐惧了吗?

    耳朵却又突然一热一重,薄荷低呼嘤咛了一声,伸手摸去,原来湛一凡吮了她的耳垂。

    “你个坏女人,坏猫猫,坏老婆,坏宝宝!竟然还调侃我?知不知道,你每一次躲开,我的心情都是怎样的?”犹如跌入谷底,犹如坠入冰窖,总算是体会到了何为阴郁。

    薄荷却笑:“那我的心情平衡了。”那几日,也气他恼他,现在见他气见他恼,她心里的生气才终于算是完全的消失了。

    湛一凡又气又无奈,抱着薄荷的手便又紧了几分,窗下躲着的醇儿和白雨辰这才悄悄的撤走。而李泊亚也指挥点放烟火的众保镖撤人,到了光明处白雨辰满脸笑容的看向白玉醇道:“我在英国只知道湛家是出名的华人家族,在我眼里心里他们都是远不可及的人物,可今日见到姑父的浪漫才知道何为爱情。”

    “你得了吧,”白玉醇毫不客气的给弟弟抛了个白眼儿,“我看你早就明白了。喂,今天下午我看见赵雅美的妹妹了……和她当年长得可真像,你们在那儿说什么呢?是怎么回事儿啊?”白玉醇本来问的态度就很随意,本以为白雨辰是已经不在意了,谁知道白雨辰一听神色当即就黯然了。

    一声不吭,竟然转身就走了。

    “喂!雨辰!雨辰?”白玉醇在后面大喊,白雨辰迈出白家只背对着醇儿道了一句:“我去找爷爷他们。”原来他们三个人留下来是湛一凡的安排的任务,现在事情圆满完成了,自然就可以闪人了。白雨辰郁闷的离开,醇儿的心里有了想法,难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白雨辰这样子,醇儿的心里感觉有些不妙,不要是那赵雅美又出了什么事情,两个人旧情复燃了?

    醇儿后脚正要跟着撵出去,背后却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给拽了回来,嘴巴也被捂住,还没看清是谁人就被拖到了暗处去。

    “唔……唔?”醇儿瞪大双眼,在红彤彤的灯笼微光下看见竟是李泊亚,心紧张的快跳了起来,这还是家里,他想做什么?

    醇儿挣扎,推开李泊亚的大手,大喘了一口气,惊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泊亚道:“你干什么?高叔他们还在家里,别乱来。”

    李泊亚大手撑在醇儿的脑后,另一只手则悠闲的插在裤兜里,低头透过镜片看着缩在墙上的醇儿。

    “可我想要你,怎么办?”

    我去……醇儿险些骂出了口,不过还是镇定自若的答道:“我不想要你。你会尊重我的,对吧?”在这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敢做出什么事来,不然一定会被自己给吓死,她可不敢冒险。

    “当然会尊重你。”李泊亚耸了耸肩,大手却突然钻进醇儿的衣服里,快速的继续了白天已经完成的事,弹开醇儿的bra扣子,大手随着压过来的身子往前一罩握住了胖兔。

    醇儿低喘了一口气,他们就在大门口不远的假山旁,要是有人从这过,她可就死定了。

    “喂……你干什么……放、放开我……”

    “嘘……”李泊亚低头,亲了亲醇儿的唇瓣,勾唇一笑,“就摸摸。”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很愉快的保持着这段关系,他承认,他开始迷恋她的身体,这几日没要,竟是想念的紧,这一天从见到她开始都紧绷着不得纾解的难受。

    “嗯哼……不许在我脖子上留印子……还有,不许脱我牛仔裤!”

    “乖醇儿,听话……跟叔叔去房间……”

    “不……嗯……”

    “真的不想要吗?”重重一个的吻在脖子落下,醇儿顿时气恼,都说了不许留印子了!伸出爪子正要打李泊亚,手腕却被紧紧拽着,迅速的往下。

    触碰到不该触碰的,醇儿的脸‘唰’的变红了。

    “知道叔叔哪里难受了吗?听话的话,就该帮帮我。丫头……如果你不想让我在你耳朵上也留个印子的话……”

    醇儿喘息着低呼:“你说过,你不会要我的!”可现在是在做什么?他脱了裤子,往她手里送?

    镜片下的双眸再次闪过浓浓的笑意:“我只说过,我会尊重你。所以,才要得到你的点头。”不然,她还以为她的牛仔裤扣子和拉链都完好如初?

    “不行……这太危险了……要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她会扒了皮的!

    “不会,他们都出去了,你小姑和姑父舍不得这时候出来……”可以说,这个家,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这么大个庄园,他们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

    “嗯哼……”醇儿低喘了一声,已经软软的倒在了李泊亚的怀里,为什么他动也没动她的裤子,她却已经气喘连连了?却已经春心大动了?难道她真的是个淫荡的女孩吗?

    “我知道,你答应了。”李泊亚一声低喃,抬着醇儿的下巴重重的堵住她的嘴,醇儿没有抵抗,而是顺从了这场让她无力抵抗的欢爱……随即,男人很快就将她横抱了起来,转身大步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那天晚上,醇儿被折磨的很惨。

    薄荷则安安静静的挂着点滴躺在湛一凡的怀里一直睡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薄荷见到醇儿竟然是黑眼圈,不经意的问了句:“昨晚偷牛去了?黑眼圈那么重。”

    醇儿捂了捂眼睛,顿口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在颤抖的流泪,偷牛没有,偷人倒是有。

    醇儿沉默的吃着自己的早饭,李泊亚一如往常。白雨辰眼下也是一片乌青,听高叔说昨晚是醉醺醺的回来的,早上起来就被薄荷老舅训了一顿,说年纪轻轻就会喝烂酒,以后出入社会了还怎么得了?

    白合带着一羽吃早餐,精神看似不错。

    而最高兴的人自然是湛一凡,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坐在薄荷身边那是一个温柔细腻,就差点儿亲自用勺子给薄荷喂粥了。

    吃过早餐,薄荷因为想早些养好身体就在家里没出去。醇儿倒是出去了,不一会儿李泊亚也出去了,白雨辰窝在家里看书,白合教一羽写毛笔字,很是上心。

    上一次,自从舅舅说让薄荷也练毛笔字时薄荷就练了起来,今天见到妈妈教一羽也就站在旁边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薄荷都要为自己感到羞愧。因为一羽的字,写的竟然比她还好。

    “妈妈,你教他多久了?”薄荷终究是忍不住的问了一羽的学龄。

    “两年啊。那里没有幼儿园,我就教一羽识字读书,他虽然读不出来,可是会听,会写。”

    “妈妈,一羽……真的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吗?”

    “他会叫妈妈。其实,不是他不会,我倒是觉得他是不愿意。他把自己封闭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没走出来。”说着白合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薄荷问:“你舅舅给我说,你也在练毛笔字了?”

    薄荷立即罢手:“羞愧,还不及一羽呢。”看着拿着毛笔竟然写的好字的一羽,薄荷心生感慨,弯腰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一羽的头:“我们一羽真聪明,比姐姐厉害多了。”如果是个正常孩子,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天才。两年前拿毛笔联系写字,就能写的如此之好,试问世界上有哪个才五岁的孩子能写的如此一手的好毛笔字!?

    白合意外的看着薄荷和一羽道:“荷儿,你看一羽没躲开你。他已经习惯你,甚至开始依赖你了。在那里两年,除了我,他是任何人也不让人碰的。”

    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意外的看着一羽:“是啊,一羽没有躲开我!妈妈,一羽……他是习惯我了?”这一意外的惊喜引来在下棋的湛一凡喝老舅,似乎都很意外而且好奇。

    “还有,他似乎也很喜欢一凡。”白合说着蹲下来,扶着一羽的肩轻声的问:“一羽,告诉妈妈,喜欢姐姐吗?”

    一羽竟然冷冷的看了薄荷一眼,薄荷心里一个咯噔,完了,这孩子这么冷的看自己。谁知道一羽竟然缓缓的点了点头,虽然一个字都没说,可是那一个点头让薄荷顿时欣喜万分啊,激动的也蹲了下来,忍不住的又摸了摸一羽的脑袋。

    “那,一凡哥哥呢?”白合又问,这一次是指着湛一凡的方向。

    一羽的眼神闪过一丝畏惧,不过在湛一凡望过来的同时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湛一凡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一羽立即低了头,往妈妈身边挤,白合笑道:“害羞了。那舅舅呢?就是那边那个老舅舅,一羽你喜欢吗?”

    一羽愣住了,看着舅舅,竟然足足看了十秒,最后在舅舅万分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的摇了摇头,转身就趴会自己的小桌子继续练字去了。

    老舅尴尬的顿住,这么个小屁孩,竟然对自己犹豫了十秒?然后还完全不搭理的转身就忙他自己的去了?这算是……忽视?

    薄荷忍着笑,白合只能转身摸摸一羽的头,湛一凡继续下棋,舅舅一个人摸摸鼻子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哎!是谁问的这没良心的问题?

    薄荷初七要上班,初四晚上便和湛一凡商量着初五送母亲白合去趟英国,而她也的确该和湛一凡一同去见见湛家的亲人,整个春节都在中国渡过而完全忽略了婆家,难免会引起湛家人的不满。就连婆婆宋轻语也因为想见妈妈白合也颇有微词,可薄荷额头上的伤迟迟未好,直到今日还在输液消炎,明天还不能拆针线,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伤去见英国见公婆了。

    湛一凡给薄荷拔了针,薄荷立即拉着被子半盖了脸,一脸的哀愁:“都说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我今天算是理解这意思了。”这丑媳妇的心理,还真是忐忑不安。

    “你才不丑。”湛一凡收拾了瓶子,翻身上了床一把将薄荷揽进怀里,低头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心痒难耐。从他去a市出差到回来再到今天晚上,他都已经好些天没碰她了,这几晚就算是抱着睡也没碰她一个衣角。不是不敢,而是她额头上的伤,他实在怕自己莽撞的碰到,更怕自己摇的过猛,让她头晕,便只能一直忍着。

    薄荷动了动被抵着的不舒服的腰,抬头隐忍着笑看了湛一凡一眼:“欸,是不是很难受啊?”说着还颇没良心的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胸口。

    “你说呢?”湛一凡没好气的瞪了薄荷一眼,抓住她洁白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然后又带着往被子里钻,一脸难受的道:“宝宝,为夫真的很难受,快憋坏了,你帮我摸摸。”

    薄荷知道湛一凡这几日忍着难受,但她这两日头只要站久了,睡久了头都还有些晕,也不敢糊来。

    可是心疼男人,所以湛一凡的要求她也没有拒绝,只用了哪只今天没扎针的手。不一会儿湛一凡就暂时得到了满足,心疼的坐起来擦干净薄荷的手,正要躺下亲亲她就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小姑,小姑你快起来,出大事儿了,你快起来啊。”听声音是醇儿在外面。

    大事儿?薄荷翻身坐起来,湛一凡拿过一旁的棉袄给她披上,随后薄荷就跟着边上的湛一凡下了床。

    “小姑,姑父,你们快起来啊……”

    湛一凡大步而去打开门,薄荷拢了拢身上的棉袄,看着湛一凡打开门醇儿扑身险些跌了进来。

    “怎么了?”薄荷走过去便问,醇儿埋怨的看了自己的姑父一眼,很快站好了身子,才一脸迟疑的道:“那个……那个……你爸爸来了。”

    她爸爸!?薄光!?薄荷脑子一懵,拉紧身上的棉袄迈步便走了出去。

    湛一凡立即跟着,醇儿也转身跌跌撞撞的跟上,薄荷立即看着醇儿道:“告诉你姑奶奶,千万别下楼。一凡,保镖们呢?”

    “马上。”湛一凡实在没想到薄光竟然能找到这里来,看来是真的急了而且有几分真本事,到和自己往日里所知道的那个商人薄光不一样,看来这个岳父倒是真的深藏不漏。

    拿出电话快速的拨给李泊亚:“喂?触动保镖。”

    扣了电话,湛一凡上前一步拉住薄荷,薄荷喘息着看向他,一脸着急:“怎么了?”她现在只想赶往前厅去解决事情,所以完全失去了冷静,那几分急躁便又上来了。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肩,先对醇儿道:“去,按照你小姑说的做,安抚好你姑奶奶,千万别让她出来。”

    “哦。”醇儿领命,转身就向白合的房间跑去。

    醇儿走了之后,湛一凡的手往上移,捧住薄荷有些发冷的脸,揉了揉轻声叹道:“又忘了吗?气势,拿出来。别先被对方压倒,也别做出急躁的样子,要让对方知道,你是不怕的。”

    薄荷渐渐的冷静下来,湛一凡说得对,气势。她这急躁的样子,的确是很容易就让对方掌控了去,双方对恃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急躁。

    谁的气势强谁就是赢家。

    湛一凡弯腰,将薄荷的棉袄拉上拉链,又将她的领口理了理,然后才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岳父这么深的夜晚还来造访这个小镇做什么。”

    薄荷顿了顿,极冷的才道:“他不是你岳父。我和他,早已断绝父女关系。”

    白家的人并没有请薄光进来,薄光就站在门口,舅舅和表哥高叔他们早已经站在门口,就连白雨辰都倚在门口看着外面。

    “舅舅。”薄荷轻唤了一声,舅舅看到薄荷来了,立即一笑:“荷丫头啊,你来啦。快来看看,这个人说是你爸爸呢,是吧?”说着舅舅才让开一条缝,让薄荷走上前。

    薄荷冷冷的看了薄光一眼,几日不见,倒是憔悴了不少,一声黑衣,路灯照着的脸神情却十分憔悴,整个人都老了一劫似的,是因为她把妈妈带走了?看来,他倒是真的在乎妈妈还有没有在他身边。薄荷拢了拢头发,往外走了两步,这才看见他原来不是一个人来,外满还一字排开地站了十几个黑衣人,倒像是抢人的。

    冷冷的瞥了一眼,薄荷淡淡的收回视线,双手抱怀侧身看向舅舅道:“舅舅难道我没有向您说过,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吗?”早在断绝关系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发过誓,从此与薄家再无关系。

    “薄荷。”薄光愤怒,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声音,颤抖的声音说明了他此刻十足的愤怒,让他身后的黑衣人都是一怔。薄光究竟有多残忍,那里的人才知道,他从来都可以对不在乎的人做出任何的事。

    薄荷微笑:“谢谢你提醒,我还有这个让我觉得十分耻辱的姓氏。不过天下姓薄的人也不止你一家,我也就不用更改了。还好,一般人都愿意叫我湛太太。”

    身后的湛一凡上前,轻轻的揽着薄荷的肩,低头微微一笑:“湛太太,不要太累了。”

    薄荷抬头,温柔浅笑:“谢谢你,湛先生。”

    两个人和睦而又温馨的样子落在薄光的眼里却成了十足的刺眼,薄荷的话更是刺痛了薄光的心。

    “你就那么像和我脱离父女关系!?”

    “难道我们还没脱离吗?”她记得,在家给湛一凡的时候,户口就已经转出来了啊。

    “好,好!”薄光点着头,对薄荷这不惊不怒反而安之若素的态度显然有些意外,说话也就有些咬牙切齿:“你以为你和我断绝了关系,你妈妈就能和我真的断了吗?你以为你把她带走,她就能真的离开吗?我照样找了过来!让她出来,见我!”

    薄荷一声冷笑,对薄光的态度摇头苦笑,嗤之以鼻。

    李泊亚带着十几个保镖从里面如鱼涌一般的贯了出来,齐刷刷的和白家门外的十几个黑衣人形成了对垒阵型,算是解决了一大半的隐患。

    薄光对于从里面涌出来的黑人并无觉得奇怪,反而轻笑:“你们两个倒是防反齐全。”笑容陡然一转,变得阴冷,“别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进去找她。”

    薄荷终于知道,自己某些时候的阴暗到底像谁了,不得不承认基因这个问题。她还总在想,妈妈这么温柔善良,可自己却阴冷狠毒,实在不像是妈妈的乖女儿。但今天他明白了,其实她骨子里就是像这个人,只不过……她还远远不及他的厉害,自大,自负和狂妄。

    “说实话,妈妈已经被我送去英国了,我和一凡还在这里给舅舅拜年,就是因为知道你要来。”冷眸一转,薄荷看着那人逐渐渐变的脸色,心情变好,嘴角也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来:“你以为,你把她藏了二十八年,我还会让你把她带回去,再关她一个二十八年吗?这里是白阳镇,你竟然还敢找过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白家,在这个地盘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薄光的脸色终于变白,他的确是不了解白家,能在短短的几日找到这里,马不停蹄的赶来已是极限,哪里有时间来了解这白家!?

    后面的老舅和表哥听了薄荷的这话,终于明白妹妹(姑姑)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原来根本就是被这个畜生给关起来了!?他这样对待荷儿,他们无权管从前的事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还想再把人带回去,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薄先生,”舅舅走上前来,冷冷的审视着薄光,“二十八年前,我妹妹就是因为你,被家族的人误会,以至于她这些年一直和家里人失去了联系?也是因为你,她这二十八年不的自由,被你关在什么地方!?你这个畜生,竟然还敢找过来,就不怕我老白将你沉进这河里,连尸体也浮不上来吗!?”

    舅舅震怒,薄光终于对这个老人家刮目相看,薄荷在一旁冷笑:“如果你愿意在二十八年前就了解一下妈妈的身世,也许……什么都会不一样。”说完薄荷转身,命令一旁的高叔和白雨辰:“关门。不许再开门放任何人进来!”

    有那些保镖,谅他们也不敢再乱来,况且这里是白阳镇,只要他了解这是什么地方,该怎么来,就知道该怎么回。

    白雨辰和高叔立即将门关上,薄光就站在那门口,就那么被薄荷背对着让人用门‘碰’的一声拒之门外。

    薄荷捂着额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湛一凡立即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怀里,扭头对舅舅道了一声:“舅舅,你还是招呼一些本地的警察防着些,至于别的事,我们明早再说吧。”

    舅舅知道让薄荷这大半夜的爬起来有些为难了,况且她头上还受了伤,立即挥着手让湛一凡去:“快快,把荷丫头抱回去休息。”

    薄荷淡淡的还是对舅舅说了两句:“舅舅你不用担心,妈妈今晚不会知道他来过。你也去睡吧,一切明天再说。”

    “好好。荷丫头啊,好好休息啊。”

    舅舅的声音在后面越来越远,薄荷扶着额头靠在湛一凡的怀里,为什么他还要那么理直气壮?他真的把妈妈当做所爱的人吗?为什么就不能给妈妈自由?妈妈想要的是什么,他或许从来都不知道,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妈妈。

    “宝宝,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嗯?”湛一凡将薄荷放回床上,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轻声的哄着。

    薄荷软软的点了点头,抱着湛一凡的手臂转身就沉沉的睡去……

    其实,薄荷睡得不太好,很早就醒了。

    才五点就爬了起来,只怕,看来今天要去英国是不可能了。因为她知道薄光不会就这样回去的,如果不见到妈妈,他是不会甘心的,不带走妈妈,只怕是更不会甘心。但是薄荷又怎么会甘心把妈妈交给他?怎么会愿意,让他再把妈妈带回那个地狱?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湛一凡还在睡,薄荷轻轻在他唇边亲了亲,然后起身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洗漱,换上衣服薄荷就出去了。

    薄荷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是妈妈白合那里。

    薄荷就在白合的房门外蹲了一会儿,看着天色渐渐的亮了,自己戴着衣服的帽子在原地搓着手等着屋内有声响。

    摸了摸头发,这几日,湛一凡给自己洗过一次头,妈妈给自己洗过一次头。她仰躺在浴缸里,水龙头用最小的水温柔的打湿头发,避开水沾到伤口,他们都是温柔仔细的人,给她洗的很舒服很干净。

    他们都是自己如今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所以她绝对不会失去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不然她以后可怎么活?捂着脸,搓了搓,身后却突然传来开门声。

    “吱呀——”的一声,薄荷弹跳了起来,不过因为站起来的瞬间过于太猛,身子一个摇晃竟然险些倒了下去。

    “荷儿!”妈妈迈步冲了过来,一把扶住薄荷,薄荷身旁就是围栏,如果她就那么栽下去,只怕这一次可就不是头上磕个口子这么容易简单的伤了。

    “妈妈……”薄荷扶着头,慢慢的觉得好了些。看着母亲脸上那担心而又焦急的神情,薄荷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妈妈!”薄荷伸手,紧紧的抱着白合,“你答应我,不能离开我。”

    白合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背:“傻女儿,妈妈怎么会离开你呢?倒是你,要离开我的。你忘了,你都结婚了?”

    “不,我们可以一起住,一凡不会在乎这个的。婆婆也不会在乎,你们是好朋友啊。”

    “妈妈说的离开,不是这个离开。你不只是妈妈的女儿,你还是湛家的儿媳,也是一凡的妻子。明白吗?以后别再这么莽撞了,万一刚刚出什么事怎么办?一大早就蹲在这里,你要让妈妈还为你担心死么?”叹了口气,轻轻的理了理薄荷的头发,白合拉着薄荷的手转身走进房里。

    给薄荷倒了杯开水,白合在薄荷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温柔的道:“你啊,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来了,所以睡也没睡好,心里不安才来这里的?”

    薄荷一顿,惊讶的看向白合:“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放过我的。昨晚下面吵吵闹闹,我问醇儿那丫头,她虽然不说,可我猜的出来。除了他来了,醇儿怎么可能紧张兮兮的上来只为了缠着我不让我下去呢?”

    薄荷怎么就忘了,妈妈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傻孩子,”白合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头,“不用担心。妈妈都不担心,因为有你在,有哥哥在,有一羽有这么多的家人,妈妈已经很幸福了,妈妈不害怕,他来了又怎样?”

    薄荷抿着唇用力的点头:“嗯,妈妈我们不怕,这辈子,他都别想再把你带走,别想再禁锢你的自由。”

    白合的嘴角隐隐的带着一抹苦涩和迟疑,恰在这时门口就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你果真在这里。妈,她是不是来打扰你休息了?”

    湛一凡走进来,有些责怪的看着薄荷,薄荷知道自己不给他说一句就起来还消失,他定是要生气的。

    薄荷没看见母亲唇边一闪而过的苦涩,湛一凡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任何异样才松了口气。

    “没有,倒是你可以管管她偶尔莽撞的性子,就蹲在我门口也不叫我,险些就晕倒了。”

    湛一凡神色一冷,狠狠的刮了薄荷一眼,薄荷低头叹息,只怕回去又该被训斥了。

    “倒是说过几次,从不听罢了。以后妈你还是要多说说她,她只怕就听你的话了。”

    薄荷孥嘴,不就是偶尔任性了些么?醇儿都说了,那是她的优点!

    要不是岳母还在这里,湛一凡真想咬一咬薄荷那撅起的嘴。

    白合看着薄荷那模样只无奈的笑着摇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嘲杂,只听得高叔的声音传来:“昨晚那人又来了……”

    139 薄光的哀求

    薄荷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那轻微的颤抖。

    薄荷立即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出了门站在围栏边看向楼下还未走远的高叔,薄荷低唤了一声:“高叔,怎么回事儿啊?”倒是知道他今天必定还会再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这天才刚刚擦亮而已。

    “小姐。”高叔回头看到薄荷立即低声,“就是昨晚那先生,不过他今日是一人前往,那些保镖都没跟着。我正要去见老爷呢……”

    “不必告诉老舅。”薄荷道。

    高叔有些疑惑,不用告诉老爷吗?

    “所有人都不必告诉。吃早饭的时候,我说。”

    “这……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啊?”

    “我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不能放任何人进来。”顿了一顿,薄荷才缓缓的笑了笑朝着高叔点头:“麻烦高叔而来。”

    相信高叔也会明白她的意思,拒之门外。是她的父亲又怎么样?除了血缘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我知道了。”高叔颔了颔首,转身走了回来,遵从了薄荷的话没去叫老舅。

    薄荷折身回到房间,湛一凡还坐着,见她进来便问:“怎么打算的?”

    “先吃了早饭再说吧。”

    白合抬头也看向薄荷,目光轻闪:“荷儿,要不……”

    “妈妈,你答应过我什么?”薄荷打断白合的话,朝着白合微微一笑,“我和一凡都在这里,舅舅也在这里,还有一羽,你舍得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白合摇了摇头,“我是觉得,该去和他谈一谈……”

    “如果谈话管用,如果他真的听得见你的心,你的话,他会把你关在那个地方二十八年吗?”薄荷早就明白了,不管你的想法是怎样的,不管你的心是怎样的,薄家人永远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他们自己的心意,他们自己的意愿,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遵从,就是错的,就是大逆不道!

    白合轻缓的摇了摇头,似乎也是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薄荷走过去,扶起白合:“走吧,我们下去吃法。”

    “一羽还没醒呢。”白合回头,床上的一羽还在安静的睡着,“这个孩子的生物钟很准时,每天晚上九点半睡觉,早上七点醒。”

    薄荷看时间,这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七点。

    “一凡,你和妈妈先下去吧,我等一羽。”

    “算了,你和一凡下去吧……”

    “妈妈,我想和一羽培养培养感情,你该不会不愿意吧?”薄荷想,她必须取得一羽更多的信任,以后才能照顾一羽,一羽的病情也才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和你一起。”湛一凡捋了捋袖子,揉了揉额头突然一副稍显窘迫的模样,“其实……我还没洗脸。”

    白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起一旁的羽绒服穿上:“算了,算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吧,我下楼去。”

    “妈妈,”薄荷突然有有些迟疑,白合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只道:“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再回到那囚牢。”

    薄荷怕她单独去见薄光,得到这句话薄荷就放心了,只要她不单独去,在这个白家庄园里,她还是放心的。

    白合出去了,薄荷转头便看向湛一凡无奈的便道:“还去洗脸?”湛一凡你也有这时候?蓬头垢面的就出来了,不过想想是为了自己,薄荷的心又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湛一凡更没好气,伸手捏着薄荷的鼻子道:“要不是发现你不见了,我能匆匆的就出来吗?”

    薄荷挣扎,湛一凡大手却一揽将她拉入怀里,低头便亲了亲她的额头,薄荷顿时不动了,就趴在他的怀里。

    “还没和你说早安呢,怎么能先离我而去呢?”伸手又弹了弹薄荷的额头,可是力道很轻,就像是用手指轻触一样。

    薄荷的心暖暖的瞬间被充满,趴在湛一凡的怀里只长长的叹了一句:“傻瓜……”

    湛一凡苦笑一声,的确变成傻瓜了,因为她,就因为这个女人!

    湛一凡去洗漱,薄荷则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一羽。妈妈很珍惜这个孩子,的确,一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