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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
    信任呢?因为……爱?”

    薄荷低头笑了笑,想了一下才道:“他的表现,我基本满意。刚刚妈妈介绍我和孟小姐认识的时候,他一直只看着我,他甚至满意我的表现。妈妈,一凡对我的好,让我根本无法去怀疑他和别的女人之间可能会有什么。这就是他的能力,我不信任他,我会觉得愧疚的。”

    宋轻语拍了拍薄荷的手,只是道:“我果然没看错你,一凡也没看错。白合,更是得了一个好女人,她如果真的抛弃了你……那会是她一辈子的损失。”

    薄荷的表情有些黯然,抬头看向人群里鹤立的舅舅,看到舅舅笑得那样爽朗,薄荷的心情才又豁然开朗了一些。

    “别想那么多,来,妈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表姐妹……”宋轻语拉着薄荷又往前走,薄荷再也没回头去看湛一凡拉着孟珺瑶消失的方向,说真的,对这股子信任她都觉得莫名其妙。仔细一想,还的确是湛一凡的能力,如果他不对她那么好,只怕她今天就不得不怀疑孟珺瑶与他之间的过往了。

    所以,湛一凡是个奸商,奸的让她怀疑的机会也不给。

    “收起你的眼泪,我烦。”

    孟珺瑶摸了一把眼泪,却是十分伤心的依然望着湛一凡问:“一凡哥哥,你真的……一定要这么狠吗?”

    湛一凡神色漠然,对她的眼泪似乎真的完全无动于衷“只要你不对我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就不会觉得我狠。”

    孟珺瑶闪过一抹绝望:“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喜欢了你二十年女孩子?”从五岁开始,到如今的二十五岁,她的人生,大半都消耗在他的身上。

    湛一凡顿了顿,许久转身,正对着孟珺瑶认真无比的道:“瑶瑶,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从未对你抱过任何暧昧态度。从前,现在,未来,都是。”他也知道孟珺瑶是个死心眼儿的孩子,如果他从前给过她什么暗示,那今天就不可能如此简单的和她站在这里这样无情的说话,所以他庆幸即便当初自己叛逆也未曾将念头放到孟珺瑶身上过。

    孟珺瑶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唇,低头眼泪顺着眼眶流下,哽咽着不让他看见,却只能无力的道:“好了,别说了……别再伤害我了……”

    湛一凡似是不忍看她这样子,能有一个喜欢自己二十年的女孩在一直在身边,说实话,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几件这样的事,可他却从不觉得那是一种值得骄傲的炫耀,这些年孟珺瑶对他的紧逼,对她自己的残忍,他看在眼里,却只有选择漠视,他以为漠视会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没意思的态度,可是他没想到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坚持这么多年,去残忍的伤害她自己。

    “没有人能伤害你,除了你自己。”

    孟珺瑶捂着头,痛苦大喊:“够了,真的够了!”似是不敢再看不敢再听湛一凡的任何话转身朝外面跑去。

    她后悔了,实在不该来,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不如自己的女人,她以为就如照片里看到的那样,是个戴着眼镜穿着套装的老土女人。她的心很多的不甘,不甘他竟然真的能轻易的漠视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恋,不甘她会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不甘这个女人比她老没她美,可是当她看到薄荷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竟然美的让她心惊,连她也不够自信能够战胜她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冷傲、高雅气质。孟珺瑶真的后悔了,不该听湛一凡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这一刻她真的想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对那个女人的温柔,恨他对自己的残忍!

    从侧门跑出那繁热的宴会,一路狂奔。身后没人追上来,越跑,她越加觉得自己可怜。

    要不是一头撞进男人的怀里,孟珺瑶不会那么快的停下,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跑到什么地方,即使已经出了湛家别墅。

    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孟珺瑶只觉得讽刺,立即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冷冷的看着对方冷笑:“是你?”

    男人拥有一张非常好看的脸,更有模特一般的身材,一身名牌服饰加深,出现在切尔西这个地方倒是非常的何时。

    男人看了眼只穿着晚礼服边跑出来还满脸是泪水的孟珺瑶,方向自然是灯火通明的湛家别墅,不由得也勾起一抹冷笑质问:“如果我没弄错……这是湛家对少夫人的欢迎宴会?那么,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倒是你……是不是还不死心对他抱着幻想?”

    孟珺瑶握着拳头咬着牙,冲着男人不客气的吼道:“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的破事儿吧,别他妈来烦我!滚……”‘滚’字还未落定,孟珺瑶的下巴便一阵吃痛,男人的大手掐着她雪白的下巴,只要一个用力,似乎就能掐断似。

    男人迎接着孟珺瑶的对视却一笑:“瑶瑶,女孩子不能要脏话,记住了?现在,我看你也是被那个男人给伤透了,我们何不做一个交易呢?”

    孟珺瑶有些动摇,交易?

    男人看见了孟珺瑶的动摇,手指一松,放开了孟珺瑶的下巴。孟珺瑶顿时变了脸色,提脚便踹向男人的腿,恶狠狠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别的男人休想欺负我!”

    男人蹙眉,脸色微变,伸手将此刻嚣张的孟珺瑶捉进了怀里,大手从领口钻进雪白摸到一片的柔软,一个用力,无法挣扎的孟珺瑶脸色一白,惊声尖叫:“你个混蛋,放开我!”

    男人不仅不放开,反而一个转身将孟珺瑶欺身挤到一个角落里,大手更加用力的抓了起来,一点儿也不客气,丝毫不见怜香惜玉,嘴里更是冷意的讽刺着怀里的女人:“瑶瑶,女人不要太贱了!我可忘不了,你在我怀里婉转在我身下呻吟的那一个晚上……”

    孟珺瑶咬着唇,受到耻辱的眼泪簌簌的掉,那个晚上的屈辱,是她这一辈子都想洗掉的罪恶。她以为是一凡哥哥,谁知道是这个让她恨不得杀了他的男人?男人的暴力,让孟珺瑶的脸色越加的苍白,如果是一凡哥哥一定不会这样,不会这样对她的……孟珺瑶的心里,此刻不仅恨着眼前的男人,还恨着湛一凡。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如果他没有那么绝情,自己不会这么绝望的跑出来,也不会碰见这个魔鬼,更不会想起那些让她恐惧的回忆。

    越想,孟珺瑶越加的恨,越恨心就越加的痛。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错吗?执著的喜欢一个人,喜欢二十年,真的是她的错吗?她在伤害着自己,她让自己失掉了心,更是掉了身……

    “不……!”孟珺瑶突然大喊,眼泪顿在脸上,挣扎的身子一软便倒在了还在蹂躏着她身子的男人。男人动作一顿,极快的接住孟珺瑶软下的身子,低头借着路口的灯光看清她脸上的泪痕,眼眸只是一片冰冷。

    薄荷洗完澡换了睡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湛一凡还盘着腿坐在床上操作电脑赶着工作。听见声响,湛一凡抬头,眼神兀然变热。

    薄荷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在梳妆台坐下开始擦脸,在看到镜子里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湛一凡时想捂住胸口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手柔着胖兔,嘴唇在耳边呼着热气,薄荷抓着男人的手,自己却也红了脸。

    即便被他吻到了敏感处而心动,薄荷却还是情不由衷的提醒道:“一凡,你先放开我,等我把脸擦完,你把工作做了……”

    湛一凡咬了咬薄荷粉嫩的小耳朵,大手拉扯着她身上透明的粉色薄纱,坏坏的笑:“明明就来勾引我,还让我怎么工作?坏宝宝,这衣服是不是你偷偷准备的?”

    薄荷难堪而又尴尬,这衣服其实是婆婆准备的……她去更衣间找睡衣,结果发现了五套如此性感的情趣内衣,而她想起新婚之夜自己因为种种原因没穿给他看,所以就拿去洗澡换上了。本以为他在工作,那么专心的他谁知道会突然看见自己呢?至少让自己把面霜擦完吧?

    湛一凡一把抱起薄荷,转身向大床走去,穿都穿上了,还想让他稍等?没道理。

    等湛一凡将薄荷压在身下,两片薄纱很快就被扔下了床,薄荷抓着湛一凡赤裸的肩,哼哼的道:“为了奖励你……今晚……可以……嗯……多多……一次……”在原先的一次基础上,加一次,够他今晚挥霍了吧?

    “奖励?”湛一凡一顿,低头看着怀里的娇妻好奇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

    薄荷红着脸,垂着眸子,咬着贝齿柔柔的解释道:“就是……那个孟小姐……你对她的态度咯……”从他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她就看明白了,他一定是狠狠拒绝了那孟小姐,所以从那之后薄荷的心情一直保持着非常愉悦的状态。

    身体突然一重,薄荷拧眉,湛一凡趴下附耳低笑:“宝宝,你是不是吃醋了?”

    109 宝宝,你要爱我

    吃醋?薄荷很想笑,她像是在吃醋吗?她明明就是在夸奖他,做得好来着。

    “没有。”坚决的否认。

    “真的?”湛一凡眯起双眼,明显的不信。

    薄荷咬唇,又摇头,坚决的否认:“不是吃醋。我就是夸奖你来着,真的。”

    “宝宝不老实!”湛一凡低头咬住薄荷的嘴重重一吮,薄荷只觉得嘴唇一痛,只怕是哪里的血都要被他给吸光了!伸手锤了锤湛一凡的肩,湛一凡扣着她再也忍不住的便要了起来……

    一场云雨之欢,薄荷喘息着靠在湛一凡的怀里,只觉得好累。

    “欸……”突然动了动脚,踢了踢男人的脚,薄荷有些郁闷的道:“你刚刚又在里面……?”

    湛一凡只是有些讨好似的吻了吻薄荷的额头,薄荷无奈的叹息,所以刚刚又没有做避孕措施?算了,自己其实也挺想生个孩子的,二十八岁了……多少二十八岁的女人已经是妈妈了?

    薄荷的沉默,湛一凡只以为她是生气了,便又亲了亲她道:“都是你夹的我太舒服了,才一时忘情的留在了里面……”

    薄荷红了脸,用洁白而又水嫩的脚丫子夹了夹男人小腿上的肉道:“不许说!羞死了……”每一次,他说的没顾忌吗?虽然是夫妻了,可她还是觉得好羞人啊。

    男人轻笑:“好。”心里却在感叹,她用脚夹他的肉是越来越有技术了,不仅能夹住腿毛,还能夹住一块非常嫩的肉。

    “瑶瑶……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她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

    薄荷点了点头:“嗯。她喜欢你嘛。”瞎子都能看出来。

    湛一凡突然抱紧薄荷:“宝宝,我对她就像对妹妹一样。”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的肩:“我知道。妈给我说了。”

    “所以,你真的不是吃醋?”湛一凡的表情顿时有些迟疑和纠结,还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嗯哼。有什么好吃的?你对她又没有暧昧态度。”薄荷伸出手指在男人的胸口划了两个圈,突然觉得,能嫁给湛一凡或许还真是修来的福气。不仅长得好看吧,还会主动拒绝外来的诱惑,做妻子的哪有不放心的道理?嗯嗯,以后一定要对他更好一些,薄荷心里暗暗的下了这个伟大的决定。

    “那如果……我和一个女人有暧昧态度呢?”湛一凡抬头,看着薄荷的表情,有些期待。

    薄荷白了湛一凡一眼,只道:“你敢?”

    湛一凡挑眉:“你胆儿肥了?”所以以为他不敢了是吧?

    薄荷勾唇一笑,得意的道:“自然是让你给养的。”突然眼眸一转,薄荷翻身骑在了男人的肚皮上,小手‘啪啪’的打了两下气哼哼的道:“所以你刚刚有这个想法是吧?你自己说过的,不会在外面给我养小三小四小五……湛一凡你要敢说话不算话,我一定,一定……”薄荷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不知道自己能对湛一凡做什么狠事儿。其实也并不是词穷,而是他从未想过要对他做狠事儿?

    湛一凡被打,反而笑了:“还不承认吃醋,明明就害怕我和别的女人有暧昧。”

    “……”薄荷心里叹了口气,伸出手指不停的戳着男人的胸膛,咬牙切齿的不停道:“你要气死我啊?这么无聊,这么无聊!”

    湛一凡赶紧抓住薄荷的两只小手,只道:“宝宝,你再一阳指戳下去,你老公就要被你戳死了。”

    薄荷抽回自己的手,瞪着湛一凡威胁道:“你要是敢给我养小三小四小五,我一定用一阳指戳死你。”

    湛一凡对自家老婆的可爱是哭笑不得,却也因为她越来越多的女儿家娇态而感到欣慰。伸手将薄荷拉下来按进怀里,叹气:“我说过的,对你……对我们的婚姻,我会做到我的忠贞。更何况,我如此的……”爱你。

    爱你?当这两个字蹦出脑海时,湛一凡及时顿了嘴。心速急跳,爱她?当这个念想无意识的蹦出脑海时,湛一凡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安心。是的,无比的安心,好像爱她……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发现了,却十分坦然。

    薄荷看向湛一凡:“如此的怎么?”

    湛一凡的眼神越加的温柔,只看着怀里的人,淡淡的却非常有力的道:“你是我的宝宝啊……”

    薄荷满意的勾唇,虽然不知道男人此刻心里的想法,却还是满足了。小手钻进被子里,主动的摸着小凡,湛一凡身躯一僵,顿时又热了起来。

    薄荷红着脸低着头埋首怀中,湛一凡一个翻身将薄荷再次压在身下,喘息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抵着额头亲吻着她的面颊,低声的呢喃:“宝宝……”

    “嗯……嗯……?”薄荷仰起脖子,让湛一凡能够吻得更顺利一些。

    “宝宝……”湛一凡又低唤了一声,薄荷微微的笑:“嗯……”这一刻,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完美的契合。

    “宝宝……”

    宝宝,我爱你。

    接下来的几天薄荷被湛一凡带着去走遍了伦敦,醇儿一开始也想跟着,却还是被湛一凡命令给西蒙给带走。西蒙是个正太帅哥,醇儿是个还没正式谈过一次恋爱的少女,两个少男少女很正常的就常常走在一起,似乎有诸多的话题。虽然薄荷问的时候,醇儿总是说两个人现在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感觉。薄荷也的确看不出两个人有男女之间猫腻,其实就算有她也不会插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舅舅在这里,所以醇儿表现的很正常,薄荷只以为她还在梁家乐那里没有走出来。

    少了醇儿这个电灯泡,薄荷和湛一凡就仿佛真的在度蜜月一般,接连几天都是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薄荷越加的容光焕发而又美丽了,也是因为湛一凡越加肆无忌惮的宠爱,两个人在外人眼中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其实,他们只是释放了心中对彼此越来越深的那份儿感情而已,这里不是中国,这里是她陌生的地方,所以她可以随心而欲放开自己去走,去做,去笑。

    而湛一凡,最希望看到的便是这样快乐的薄荷。

    泰晤士河上,薄荷戴着帽子,穿着灰色的香奈儿棉袄大衣,坐在游轮上吹着河风,窝在湛一凡的怀里拿着相机给两个人自拍。

    伦敦塔桥,两个人在桥边停下车,牵着手来到桥边大喊。

    伦敦塔,牵着手看着穿着古装的艺人表演呐喊,听着湛一凡讲着这里发生过的一个又一个的悲惨故事。或关于爱情,或关于政治,或关于那个时代的悲惨。

    看着议会大厦南面的维多利亚塔塔顶挂满英国国旗时,薄荷次试着跳跃在相机里留下自己的倩影。

    白金汉宫前,十一点半,在军队和口令声中,皇家卫队作着各种列队表演,并举鎗互致敬礼,一派王室气象。薄荷趁水摸鱼的混在军队周边,而湛一凡则快速的抓拍着她欢乐的身影,在英俊的士兵发现时再如风般的溜开,然后牵着手跑回跑车,坐在车上两个人笑的就像傻瓜。笑着笑着,就被湛一凡捉在怀里一顿狼吻。

    或者牵着手在唐宁街的十号看起来与一般居民地毫无差别的英国首相官邸门前走过。

    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海德公园,伦敦蜡像馆,格林威治天文台,圣詹姆斯公园,圣保罗大教堂,维多利亚河岸,或者被称为鸽子广场的特拉法加广场,每个地方都充满了两个人的足迹和身影,即使第二天两个人就上了英国的头条新闻,却也欢乐的挽着彼此的手,渡蜜月一般的享受着这段小小的时光。

    一月九号,婚礼的前一天,湛一凡带着薄荷来到剑桥。

    薄荷看着这所自己梦寐却从没机会来到这里的学院,心里赞叹着它的宏伟,它的古老,它的韵味和它的神秘,也赞叹着人同命不同,湛一凡竟然是这里的高材生,而且还毕业于三一学院。

    三一学院坐落在剑桥的三一街上,的确是条非常不起眼的街,可是它里面去伫立着世界的学院之父——三一学院。学院的大门入口处有亨利八世的雕像,薄荷从前就听说过这雕像的怪异,如今一看,果然有些让她不解。为什么他的左手拖着一个象征王位,顶上带有十字架的金色圆球,可是右手却举着一根椅子腿?这两样东西有什么联系吗?

    湛一凡将车停在停车场,走过来找到正在看雕像的薄荷,轻轻的揽着她的腰解释道:“这是剑桥人的恶作剧,他们本就习惯了听其自然。本来,雕塑刚立成时,亨利八世的左手拿着的是一根象征王权的金色节杖,可是后来有调皮的学生恶作剧的爬上去用桌子腿取而代之。几百年来,也没人管他,还成了如今剑桥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薄荷诧异,再看了这雕塑一眼,如果是中国人,当年必定会抓住那个恶作剧的学生,而且想必也会为这雕塑重新做一根权杖,剑桥人却顺其自然没人去管,这算是文化的差异么?

    牵着手进了门,湛一凡指着右侧的绿草坪中间那颗枝繁叶茂的苹果树,还未开口薄荷便主动打断兴奋的道:“我知道,那是砸到牛顿苹果的树,是不是?”

    湛一凡伸手敲了敲薄荷的脑袋:“这也只是据说,我倒觉得是剑桥人的傲然和自负的以为。剑桥的苹果树多着呢,未必就是墙内的这一颗。”

    薄荷戳了戳湛一凡算是还击他敲自己脑袋的报复,湛一凡抓住她的手指,继续拖着往前走。宽敞的中庭,精美的校舍及古老的建筑,还有古老的礼拜堂,真人比列的雕像。薄荷和牛顿、培根等合影,然后来到中庭最具有特色的伊丽莎白时代建筑的喷泉。

    喷泉里有不少的硬币,薄荷自己也从衣服里摸出两枚:“在这里许过愿吗?”

    湛一凡抱怀的看着薄荷,眼神试问,他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嘛?

    薄荷立即塞给湛一凡一枚:“喏,千万不要浪费资源和机会。就算这种事情实在幼稚而又虚假,但是要秉着一颗虔诚的心认真的祈祷,对自己的心许个愿望吧。”

    湛一凡看着手心里的硬币,再看向薄荷,她已经合着双手闭着眼睛开始许愿,默默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湛一凡玩着手里的硬币,突然握住拳头对着许愿池默念了几句话,睁开眼睛再将手里的硬币一弹,‘啪’的一声落入了水中。低头,发现薄荷正盈盈的望着自己,湛一凡勾唇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脑袋,问:“许的什么愿望?与我有关吗?”

    薄荷只是神秘的笑笑:“说了就不灵了。”顿了一下又补充,“我也不问你,等以后老了,我想起这事儿的时候,你再说。”

    湛一凡看着薄荷,久久了一个字:“好。”

    许多年许多年以后,两个人都已经白发苍苍时薄荷再想起这事儿的时候,真的来问湛一凡,湛一凡想了许久,对着天边的落霞缓缓的笑着道了一句:“宝宝,你要爱我。”

    扭头看向身后依然白发苍苍,但是在自己眼中却还是依然美丽的他的宝贝时,发现她的眼中盛满了晶莹。

    其实,薄荷当时许的愿,与湛一凡无关。她希望早日找到自己的母亲,早日找到白合,愿望很简单,那就是白合没有抛弃她。可是她不曾想过,湛一凡的愿望竟是那么的简单,他愿意做那一件幼稚的事情,就仅仅是希望……当时的自己,爱他?

    两个人许了愿又牵着彼此的手来到著名的三一天井草坪。现代足球的发源地,也是湛一凡大学时光里最沸腾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块很普通的大草坪,只是三条弯曲的水泥路从草坪中央一穿而过,可是对于热爱足球的人来说,这里却意义非凡。

    所以当湛一凡带着薄荷到校史博物馆浏览到某一张照片时,薄荷只能用意外和惊喜来形容她看到湛一凡拿着奖杯时的心情。照片里的湛一凡模样相比现在青涩许多,头发也比现在长,只是过耳的碎发依然干净而又清爽。他身后的队员们因为胜利而灿烂大笑,相比队员们的灿烂,他只是带着浅浅的自信微笑,可是眼眸里的神采飞扬却是薄荷都难以见到的。虽然他站在队员们中间就是鹤立鸡群,可这样的他真的……就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所以,你大学的时候其实是剑桥足球校队的队员?”薄荷知道湛一凡身材好是因为他喜欢锻炼身体和热爱运动的原因,可是他的手臂特别是大腿小腿处却有很多小伤疤的,从前也怀疑他从前究竟做了些什么才给自己造了这么些疤痕,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他大学的时候是足球队员?他竟然热爱足球?薄荷实在想不到也不敢想象湛一凡这样的男人会在泥土草屑里打滚的样子,不过现在看看他那古铜色的肌肤,还有那结实的身材,总算是明白了。

    湛氏继承人,湛一凡根本就是个运动健将。

    湛一凡点了点头,承认薄荷的猜想:“还是主力前锋。”

    “呵……”薄荷看着那照片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你不是湛家独子,也许现在就是世界级的足球明星了?”

    湛一凡皱了皱鼻梁,表情悦然“也许……”

    “也许比贝克汉姆更加抢手热门?那算了,我可做不了维多利亚。”其实薄荷就是开玩笑的,想想,如果湛一凡真的去踢足球了,凭着他的样貌和着发达的四肢,不出名都实在困难。所以这玩笑想一想,还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好笑。

    湛一凡盯着薄荷吟吟而笑的俏脸,突然低头弯腰与她平视。薄荷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反倒有些不自在:“怎么……?”怎么又这样看着她?脸上有花子吗?

    湛一凡勾了勾唇:“想看看我当年飞洒汗水的模样吗?”

    薄荷一脸可惜:“我又不能穿越。”

    湛一凡突然浅笑,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对着薄荷的眼睛只淡淡的道了四个字:“不,你可以。”

    薄荷有些迷惑,只以为他又在说什么胡话,可是当湛一凡牵着她的手来到绿茵球场时,薄荷也愣了。因为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比赛,双方正在激烈的厮杀着。

    湛一凡指着球场问:“看得懂足球吗?”

    “大学的时候,看过。不过不是很精,只是大约的……明白。”

    湛一凡勾唇:“大约明白就够了。”说罢便拍了拍薄荷的肩然后丢下她转身跑向那边队员的休息区,一个应该是教练的男人见到他表情变得意外和惊讶,接着湛一凡便和他一起转身走向了后面。而此刻操场上还在进行沸腾而又激烈的比赛。

    薄荷有些疑惑的看着湛一凡远去的背影,心里隐约的有些猜测,却又不太确定,毕竟这还是大冬天,只看着那些孩子穿着短衣短袖她就忍不住的打寒颤。而且,他都三十三岁了,可正在比赛的却是一群孩子,一个个壮得像牛似的,行动起来也是横冲直撞,这比赛公平吗?

    一颗球突然飞来,薄荷立即向后退去,还好被一个球员极快的截住薄荷才免过一灾。

    心有余悸,薄荷便又往后退了一些。

    就在这时,薄荷看见穿着剑桥球服的湛一凡跑了出来。操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响和掌声,薄荷掩着自己的唇吃惊的看着湛一凡。虽然她也隐约的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可是真的看见他换上球服跑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薄荷的心‘砰砰’的急跳起来,眼光追着湛一凡的身影前前后后,来来去去。

    说实话,他换上足球服的模样与平日里的正经模样,完全两个感觉两个人。穿着西服的湛一凡,有种被束缚的沉重感,而换上足球服的湛一凡,就像是被释放的正能量,更加的吸引人的视线,轻易的便成了另一个领地里的耀眼明星。而这样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与人说话,轻微一个蹙眉,一个勾唇,一个举手投足,仿佛都能吸引所有人的模样。很轻易的便让人只注视着他,只跟着他在球场里转悠,而他俨然已经成为足球场的主宰。

    随着哨声和换场号码的举起,零七号队员被换上场,然后奔腾挥洒,薄荷的心也跟着他奔跑的身影而被紧紧的抓了起来。透过那身影,她就仿佛看到了当年肆意张扬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只为足球而挥洒汗水,激情澎湃的他。

    那个……她从未见过,也错过了许多年的湛一凡。

    每个人都在为他而鼓掌,每个人都在为他而尖叫,每个人都只追随着他的视线,看着他突破重围,看着他将大批的人甩在身后然后瞄准方向,一个精准的射门。全场沸腾,年轻的剑桥学子们疯狂的抱在一起呐喊,咆哮。比分被轻易的拉近,对方球员们也没有懊恼,只是个个都用崇拜的眼神望向他,仿佛能与他共此比赛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他们甚至为此而感到骄傲。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半场结束。湛一凡抹了一把汗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便向薄荷跑来。围观的游人和学子们都纷纷的各自散开让路,薄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痴迷看了许久,发现自己刚刚随着这周遭所有热爱足球的人热血沸腾,发现他朝自己走来竟然也紧张了。这样的湛一凡,实在陌生,可是陌生的迷人,让她的心就像少女一样,怦然心动。

    湛一凡走过来,看也不看周围别的人和目光,伸手扣着薄荷的脑袋,弯下腰便吻住了她的唇。

    薄荷微微一怔,脑海里一个念想:他吻自己?第二个念想:这里是大庭广众!第三个念想:好重的汗味……不过,还是挺好闻的。第四个念想?没有第四个念想,她便已经主动的缠上他的颈脖,两个人痴缠相拥相吻,剩下的只有耳边传来的属于自己的心跳,和周遭所有人戏谑的哨声。

    “凡当年是我们剑桥所有人的骄傲和明星,多少星探过来要签下他,却都被他给一一拒绝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觉得比梦想更重要。如果他当初朝着梦想的路前行,今天一定是世界级的足球明星,不仅仅是英国人的骄傲,还是你们中国人的骄傲。”那个教练,名叫奈特的男人听湛一凡介绍完她的身份后就开始抱怨起湛一凡来。

    薄荷看向湛一凡,只是抿唇浅笑什么也没说。

    “你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漂亮的老婆,我都要羡慕你了!”

    “听说你第三个孩子都出生了,羡慕我做什么?”湛一凡也和那奈特打趣,薄荷很少看到湛一凡和别人这样,就像普通人一样的玩笑说话,不过因为他们说的全是英文,所以薄荷有一大半都没听懂,谁让他们说得又快又流利,她就是个过了六级却几百年没用过的半吊子,如果他们慢慢的说,也许她还能全部听得懂,现在就只有半猜半明白,到最后也只是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告别了奈特,赛场还在进行后半场的比赛,薄荷则跟着湛一凡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非常的乱,到处都是衣服和足球甚至鞋子,还有非常浓的汗臭味。这就是上场前所呆的集中后营?薄荷还在打量,湛一凡却突然一推她的身子,随后欺身而来将她挤在柜子与怀抱之间。气氛瞬间暧昧,薄荷脸色潮红,左右四看,抵着湛一凡滚烫结实的胸膛,紧张的低声警告:“这里随时有人会进来,你别乱来……快去洗澡。”

    男人勾唇:“所以,我们要快点儿……”

    闻言,薄荷变得有些迷惑:“快点儿?快点儿什么?喂,你该不会……唔……”话还未完,猜想便已经得到证实。湛一凡捏着她的下巴便强势的吻了过来。堵住她的唇,抬起她的腿缠住自己的腰,驱身压近。

    薄荷拧眉,躲着湛一凡热火的吻,推着他的肩有些挣扎:“不……一凡,这里不行……”

    “不怕,宝宝。这时候没人进来……”

    “唔~”薄荷依然不停的摇头,怎么可能不怕?这里是更衣间,如此公众的地方,只要有人进来,他们就死定了!

    可是湛一凡就像是铁了心一般,正值冲动时候,似乎怎么样都不肯放开怀里的女人。而薄荷却是一紧张就满头大汗怎样都不放松,所以,湛一凡做的是又刺激又不舒服,薄荷也是紧张的一直不肯放松,两个人就好像偷情一般,紧紧的抱着彼此,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热火和激情。

    一番淋漓尽致,也怕过久而让人真的进来发现,湛一凡抱着薄荷去了浴室,两个人站在水龙头下才结束了这场欢愉。完了,湛一凡给薄荷淋干净了,自己才又匆匆的洗干净,在队员们回来之前两个人跑出了更衣间。刚刚出了更衣间,薄荷就看见一队少年疯了般的向更衣间冲去,边跑边脱着衣服,似乎因为赢了比赛,所以个个都兴奋的像喝了红牛似的。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手去向奈特告别,薄荷看似乖顺,其实正在湛一凡的手心里掐着他手掌上的肉,心里就是因为刚刚他在更衣间里的强要而不快。要是他们真的刚好被人撞见了,怎么办?虽然他信誓旦旦的说不怕,不怕,鬼才不怕!薄荷现在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湛一凡也不怕疼,就让薄荷掐着,掐着掐着薄荷自己都觉得累了,松开手,湛一凡却签的更紧了。

    告别了奈特,湛一凡才拉着薄荷悄悄的来到一旁,看她生气的模样才笑着哄到:“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其实也不如想象中的舒服,知不知道你都快夹死我了?”

    薄荷脸一红,甩开湛一凡的手只觉得又羞又恼,推了湛一凡一把转身便跑:“我不知道!”

    湛一凡立即追了上去,抱在怀里又哄:“宝宝,我错了。舒服,非常的舒服。”

    薄荷脚步却一顿,突然扭头看向湛一凡,眼神变得有些阴厉:“你刚刚说不如想象中?难道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想象过和别的女孩子要在这里……?”

    “我哪里敢!”湛一凡顿时大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举起手来就发誓:“我发誓,我没想过要和那个女孩子在这里做过什么,只是……曾听奈特说他自己和女朋友在这里做过一次。所以我好奇来着……”

    薄荷伸脚踩了湛一凡一脚,气哼哼的道:“好的不学坏的学!湛一凡,你就交损友吧!”

    湛一凡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又上来死死的拉着薄荷的手,而她也挣脱不掉,最后……也只有妥协的被他拽着向外走去。

    走出剑桥,坐上车回去的路上湛一凡才道:“奈特是我当年在足球队最好的朋友,毕业的时候,他被著名的星探签入最有发展前途的球队。可是,就在入队前一个星期他出了车祸,膝盖受伤的他从此再也不能上球场去厮杀拼搏。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所以他一度将希望给予在我的身上,希望我能完成足球的梦想。”

    可是,湛一凡为了湛氏放弃了?

    “不是梦想不重要。”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你能明白我,他们就我一个儿子。而湛氏不能落入史密斯姓的手里,我不能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爸。可是我佩服奈特追求梦想的那颗心,那执著的态度。这方面,我远远不如他。”

    薄荷当然能明白,湛一凡不是觉得湛氏比梦想更重要,而是他的家人比梦想更重要。

    而她自己呢?何尝不是为了家族为了自己曾经深爱的家人而忘记寻找自己的梦想,去做一个自己其实并不热爱的检察官?其实,薄荷的梦想是什么,她几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出色,成为一个检察官,成为薄家的荣耀。可是现在……这份儿荣耀这颗心都已经不再属于薄家了,她还能追逐询问自己的梦想吗?湛一凡呢?他的足球梦想……是不是也是此生无缘了?

    薄荷突然明白了,他们这样的人说梦想实在是奢侈和不应该。也明白了湛一凡为什么能和奈特那么平和的说话玩笑,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

    薄荷突然为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而感到羞愧,看了看湛一凡,有些心虚的道:“我对刚刚说奈特是损友的事情而道歉。他是个好朋友。”

    湛一凡深深的看着薄荷,伸出左手握住薄荷的右手,十指交叉相握,彼此望着彼此,一个会心的笑容。

    这几天,对薄荷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一个恋爱的梦,让薄荷觉得不切实际,不愿意醒来。

    薄荷在遇见湛一凡之前,并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场恋爱。唯一有过的心动,都是对容子华长达五年的暗恋,那五年的坚持就仿佛是一个信念,信念着对自己内心的执著。但是梦醒了,狠狠的痛了一场。她也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那般的去喜欢一个人,再也不会那般的去放逐自己的内心,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痛苦里。

    可是湛一凡却突然出现了,强势而又霸道的闯入她的世界,毫无预警的便牵起她的手,直到今天,他们的第二场婚礼即将开始……这对薄荷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梦里,她改变了自己,她不再对自己残忍,她有了自己的原则和信仰。

    梦里,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美满的婚姻一个崭新的家庭。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给了她恋爱一般的感觉,让她沉浸在他给的宠溺里,几乎就要失去了自我。但是薄荷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是自己失去的还是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捧着手里的浅绿色日记本,依然犹豫不决。其实湛一凡已经替她打开了锁,只是她始终没勇气翻开页去阅读。

    可是现在,坐在房间里等着湛一凡在一起来迎娶自己,她却只想抱着这个本子,就好像妈妈在身边一样,让她觉得安心。

    “小姑,要喝水吗?”醇儿作为今天的伴娘,陪着自己,站在自己身边。薄荷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醇儿,会心一笑。二人自己都觉得像双胞胎的相似。双胞胎……薄荷又在心里微微的叹息,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正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这个做着什么呢?一定和妈妈在一起吧?有没有组成新的家庭?他或者她,也结婚了吗?有没有爱人,或者小孩?

    “醇儿,给我倒杯水吧。”薄荷突然觉得果然有些口渴。

    醇儿立即将水杯递给薄荷:“小姑,小心唇妆哦。”

    “嗯,知道了……”薄荷轻轻的允了一口水又将水杯还给醇儿。其实不是她不愿意自己去放,而是她此刻实在难以动弹。

    身上的婚纱,有着太庞大的下摆。褶皱如繁花一般在身下散开,她就好像坐在白色的花堆里,虽然真的很美,可与此同时就是这婚纱真的很重,穿在身上已经很累了,她哪里还愿意站起来?

    醇儿将水杯放下,立即在边上用手给波尔扇着微风帮她凉快,不过也不忘抱怨:“小姑,我看这哪里是世界著名设计师设计的婚纱?太坑人了,哪有让新娘子这么累的,看你可怜的。”

    薄荷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来到英国的第二天那设计师便带着团队来给她亲自量过尺寸,她也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么重的婚纱是出自哪设计师之手的。

    虽然抱怨,可是醇儿也不忘惊叹一番:“不过,其实还真的挺美的,我看过你在云海市婚礼的婚纱,完全两个风格欸。那个高雅、气质、温柔、神秘,这个甜美、高贵,可以说,那个美得惊艳,这个美得像公主似的惊人。看来姑父今天是打算换个风格,给你一个难忘的公主婚礼啦。”

    薄荷捂着额头,这个世界上,也不乏有人举办两场或者两场以上的婚礼,可是这事儿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怎么就觉得那么累呢?还没开始,二十五号那天的疲惫感便已经从脚底开始蔓延了。

    只是,这场婚礼是湛一凡亲手策划的,所以她即便再累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甚至愿意将这疲惫化为动力。

    薄荷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湛一凡每天白天都和自己在一起,陪着自己几乎走遍了伦敦,可他还要帮公公处理公司的事情和策划他们的婚礼,每天晚上自己睡着后,他都会偷偷的爬起来再工作许久。自己有时候起来上厕所,却还看见他在卧室的小厅里严肃着神情在偷偷加班,甚至为了不惊醒她,转身独自站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打电话说话分配任务和工作。

    薄荷总是默默的爬上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第二天早上,一定会给湛一凡一个甜甜的早安吻和问候。

    薄荷沉浸在回忆里,卧室门突然被推开,安娜站在门口盈盈浅笑:“醇儿小姐,有人找你哦。”

    “找我?是什么事吗?”醇儿走了出去,关上门竟然就再也没回来。薄荷便一个人静静的等着,直到‘咔’一声响门再次被推开,薄荷以为是醇儿回来了,没想到的是,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薄荷微微敛眸,来者是个英国人,容貌气度皆不凡,该说是从未见过,可她怎么看着这张脸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男人却非常自然的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浅浅勾唇一笑:“果然很美。”说罢还伸手捉住了薄荷的下巴,微微的向上抬去,只为他看得更清楚。

    薄荷眼神顿时变的一片冰凉,伸手‘啪’一声毫不客气打掉男人的手,迎视着男人邪肆的目光勾唇冷冷而道:“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题外话------

    ——明天又是婚礼哈,比较梦幻的西式婚礼!o(n_n)o~那什么,今天有木有被四哥感动到,他的愿望让我好心酸…抹把泪,谨记某七是亲妈。

    110 婚礼之唯一的誓言

    一声戏谑的口哨声响,男人似是赞赏薄荷的胆识,却也没转身离开识相的滚开。

    薄荷蹙眉,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又想做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对上薄荷冷冽不善的眼神也没有闪躲,反而依然充满戏谑的道:“不仅美,还很有个性。”

    薄荷敛眉,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英国人,嘴里说的竟然是非常流利的中文,虽然不如有力、西蒙他们这些外国人说的字正腔圆,但是相对于那些半撇子说中文的外国人来说,说的却是已经非常的好了。那就是说,他也是湛家人?

    薄荷眯起双眸,似乎没再在意男人后面的这句调戏。在男人看来,实在诡异。因为,她刚刚眼里迸发的冷意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让他实在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性子的女子能在如此的情形下还能如此冷静,能发出让他内心也为之一振的冷漠眼神?但是,她隐藏的很好,那冷漠就像是突然小事件一般,他从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出半分毫来。

    就在男人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之时,薄荷却突然一笑,笑声冷冽且毫无温度,让男人立即低头看像坐在沙发里的她。

    薄荷勾着唇角,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冷,只是那份儿不客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落在男人的眼里。

    果然,对于薄荷这诡异的表情,男人显然有了疑惑:“你笑什么?”

    薄荷挑眉,自然却冰冷的对上男人有些浅蓝的眼睛淡淡的道:“如果一凡知道他的表弟跑进他的卧室调戏他的妻子,你说他会怎么做?其实,我还是挺了解我丈夫的手段的,我常常自叹不如他来的狠呢。”

    男人闻言顿时变了脸色,紧紧的盯着薄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他表弟?”

    薄荷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又低头整理自己洁白的婚纱,淡淡而不经意的道:“不难猜。虽然你怎么看都是个欧洲人,虽然你的中文够烂,可是你依然无法掩饰你混血儿的身份。怎么,还不滚?打算搅乱本夫人结婚的心情?”

    男人冷冷一笑,转身出去了。薄荷看着重新掩上的门才缓然的松了一口气。果然……没猜错。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那一晚见二姑的时候,湛一凡曾说过,见到她的两个儿子有多远就躲多远,那个时候薄荷就在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两个人值得湛一凡这样交代?

    能进入湛家别墅,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能闯进他们卧室的人,只可能是湛家自己人。而自己没见过的湛家人似乎也只有二姑的两个儿子,虽然她还不知道刚刚那个是老大还是老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猜对了。

    “小姑,姑父来啦,来啦。”醇儿推门跑进来,薄荷脸色一沉,瞪着醇儿问:“跑哪儿去了?”她竟然让小叔子给调戏了,这事儿靠谱吗?说出去谁信,她还怎么混?

    醇儿一顿,似乎也终于发现自家姑姑的脸变臭了,搓手搓脚的走过来,按着薄荷的肩嘿嘿一笑:“小姑,你寂寞啦?哎呀,别生气嘛,刚刚安娜把我叫下去帮忙去了,真的。我绝对没打幌子。”说着还挥着小拳头在薄荷的肩上按摩式的锤了锤。

    薄荷也知道自己是借题发挥,将怒火转移给了无辜的醇儿。叹了口气,拍了拍醇儿还在自己肩上忙碌的拳头道:“我没生气。你姑父来了吗?还愣着做什么,扶我起来。”

    醇儿猛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恍然而道:“对对,来,小姑你慢点儿。安娜,你们进来吧!”

    门外的安娜和另外两个女仆闻声推门而入,站在门口先是礼貌的对薄荷弯腰问候:“少夫人。”

    薄荷扯着自己的婚纱下摆,发现没有人帮忙,是真的难以转动那一大团的繁花。只能喘着气对安娜点了点头,微微笑道:“麻烦你们了,安娜。”

    安娜领着人急忙走过来,在和醇儿一同的帮忙拉顺薄荷的婚纱裙摆。薄荷站了起来,醇儿扯着婚纱裙摆跟着一转,大团的繁花在身下和身后绽放。

    “小姑,来,我们走吧。”醇儿扶着薄荷的胳膊灿烂一笑,薄荷想到洛以为,那天是她送她出嫁,今天是醇儿。薄荷心里一阵温暖,缓缓的朝着醇儿点了点头:“走吧。”

    在三个女仆牵着婚纱大裙摆的情况下,五个人出了卧室,站在旋转楼梯口,薄荷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醇儿的手,四个女仆也放下她的裙摆,站在后面望着她。

    薄荷轻轻的拉提着前摆,独自向下迈出自己的步。

    如果说,场婚礼,她带着紧张忐忑还有初嫁时微微兴奋的心情,那么这一次,她只是走向湛一凡。在舅舅、醇儿,还有近日赶来的舅妈和表嫂的祝福声和微笑中,再嫁给他一次。

    旋转楼梯下,站着早已经守候的湛一凡。舅舅、婆婆、公公、舅妈他们也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出现。白色的婚纱,一点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如同繁花一般绽放的裙摆托着主人慢慢的降落而下。波浪大卷整整齐齐的散在背后,只从鬓角拉了两缕长发固定在脑后,配上粉嫩的淡妆,今天的薄荷典雅娴熟甜美的就像一个天使。那么冷清,高傲的女子,也能在这一天变成甜心,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反正薄荷自己看镜子里如此陌生不同风格的自己觉得是不可思议的,果然人靠衣装美靠化妆!

    仙女一般美丽的薄荷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远远的湛一凡便已经望着她,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还有十梯的时候,薄荷便伸出自己的手,空中的遥遥相握,到终于相触到彼此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凉的小手,轻轻一带将她抱下了楼梯,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好美……”湛一凡低头凝视着怀里的薄荷,毫不掩饰的赞赏。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因为舅舅他们还在这里,而她一向的原则都是关上门亲热可以,大庭广众的示爱,一定要含蓄低调。但是撞上湛一凡,似乎就没有低调过,包括昨天在剑桥绿茵球场的那一吻,包括之前的许许多多。

    湛一凡瞧着薄荷那娇媚的模样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向一亲芳泽的冲动,只是摸摸她的脸,然后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外走去。从客厅到花园,一路上醇儿和安娜她们都在洒着花瓣,醇儿灿烂似阳光,舅舅和煦似春风,薄荷的心紧张却又平静,快乐却又幸福。

    出了客厅,薄荷的脸上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

    马车?|

    俊美高大的枣红色骏马,花扎的马车,正对和玄关出来的阶梯。而跟在马车后面的,是没有扎花的几十辆马车,则全部又白色的马儿组成,实在是……非常出乎意料的婚车队伍,也是非常的壮观和醒目。

    薄荷充满惊喜的看向湛一凡:“这……?”

    湛一凡勾唇笑了笑,只是牵着薄荷的手下了阶梯,然后在众人的服侍下上了马车。一上马车,白色的狐狸毛便从后围上薄荷的肩颈,瞬间温暖侵袭。

    薄荷冲着湛一凡笑:“原来,你策划的是这样的?”

    “游轮,我们两个坐过了,皇家军队你也看过了,都不再是新鲜的玩意儿。这个,喜欢吗?”

    他好像就特别的喜欢玩浪漫,湖泊小船已经让她很印象深刻了,今天的马车队伍,怎么能不意外惊喜和欢喜?每一匹都是高大而又威猛的马匹,每一辆都是马车,怎么能不特别?这可比那游轮和皇家军队让她喜欢多了,他总是能知道她最喜欢的是什么。

    心里欢喜,唇角也荡漾着甜美的微笑:“狼骑骏马来,妾心甚喜。”

    湛一凡也只是笑,后面的依次都上了马车,然后在领队的婚车带头下,马车队伍壮观的走出湛家别墅。

    薄荷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手,看了身后的婚车队伍一眼,回头来突然有些好奇的问:“怎么能一次性找到这么多的马?而且除了这匹枣红色的马儿,都是白马?还有,我们这么多马匹车在马路上,会不会太引人注目?能进入市区吗?”

    “马儿都是我们自家农场的,至于交通不用担心,等出了切尔西会有警察开道,媒体也不敢直接上来。”

    薄荷惊讶:“自家农场?在英国吗?”

    “嗯哼,”湛一凡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放至唇边轻轻的呵气,又将她抱得紧了些才道:“在郊外,等婚礼过后再带你去。”

    “我想骑马,可以吗?”薄荷从以前就很想骑马,可是她没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以至于每次只能羡慕的看着会骑的那些人在自己面前溜达。

    湛一凡刮了刮薄荷翘挺的鼻梁笑道:“当然。”

    薄荷抬头欢喜的给了湛一凡一个亲吻,湛一凡微微的顿了顿,看着薄荷那嫣红的唇,突然又指了指自己被亲过的唇瓣道:“宝宝,再香一个。”

    薄荷看了眼前面还在摄影的队伍,红着脸摇了摇头:“一次,就够了。”

    湛一凡却不管了,这可是她主动挑起的情趣。也不再询问,湛一凡温热的手指抬着薄荷的下巴,低头便轻轻的吻了上去。薄荷突然悲剧性的想起在云海市的婚礼,上婚车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吻花了自己的唇妆,这一次在马车上又如此。她怎么总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下雪啦!”后面传来醇儿快乐的呼声。

    湛一凡放开薄荷,两个人抬头向天上望去。由小及大,一片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薄荷讶然,伦敦下雪了……在他们婚礼的这一天……?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从空中蓦然落下,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身上,婚纱上,还有脸上,甚至飘进了瞳孔深处。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会心的一笑:“真美。”

    湛一凡低头,弹开薄荷鼻子上还未融化的那片雪花,勾唇一笑:“没有宝宝你美。”

    薄荷的心,怦然狂跳。

    婚车马队吸引了大片的目光,最让路人好奇的可能是,为什么警察开道?是什么人结婚?为什么是两个东方面孔?他们是什么身份?但不管这些人是何来头,路人都为看到这么一场浪漫的婚礼而感动惊喜,甚至不少人鼓掌为之祝福,仿佛正在发生着一件与天同庆的喜事。这么一场轰烈了整个沿途街区的婚礼,让薄荷的心情又是另一番境地,好像……不同于上一次婚礼那样的紧张,更多的,是许许多多的感动,好像也不如想象中来的疲惫,只有无限的轻松和喜悦,充斥在自己的胸腔内,久久难以弥散。

    婚车马队到了教堂,新郎先下了车,然后被伴郎和公公婆婆门簇拥离开,而薄荷在自家人和伴娘的陪伴下准备婚礼仪式。

    薄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教堂婚礼相比国内司仪主持的婚礼严肃多了,而她虽然一向不信仰任何宗教,但是对于教堂这种地方,和寺庙一样都给人非常重的严肃感。

    一切准备就绪,薄荷站在教堂的门外,舅舅和醇儿陪着她。挽着舅舅的臂弯,由醇儿戴上头纱,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醇儿‘嘻’的笑了一声,伸手推开眼前的大门。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优雅的结婚进行曲在高大而又宏伟的教堂里回荡响起,那么长的白色绒毛地毯,一柱柱高扎的白色礼花,从门口坐到神坛的客人,几乎每个人都带着祝福的望着这场婚礼。

    俊美的新郎湛一凡,站在神坛前,正对着门口,等着她缓然行来。薄荷手握白色礼花,英国人认为最纯洁的颜色,最喜欢的颜色,代表着纯真的爱,捧着它,走向湛一凡。

    薄荷抬头看向陪同她的舅舅,舅舅对她缓缓的微笑。薄荷浅浅低头,有舅舅这个真正疼爱她关心她的亲人将她送到湛一凡手中,在这场婚礼里还有什么比这个礼物更好呢?舅舅谢谢您,让我有了亲人的感觉,让我也有亲人的疼爱,让我感到,原来真正疼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不管迟到了多少年,永远都是你的亲人,永远都会疼你。

    好比,婆婆,好比舅舅,好比舅妈,好比表哥,好比……她如今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个男人,湛一凡。

    在醇儿撒花的陪同下,薄荷被舅舅送到了湛一凡跟前,然后执着她的手,亲自交到了湛一凡的手中。

    薄荷看了舅舅一眼,湛一凡低声的对着舅舅道:“舅舅你放心,此生,我都会好好的照顾薄荷